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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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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血都冲上脑门来了……应德润气恨了半天,想想还是不能不管,只得忍下这口气,长叹一声。心想:一欢那边的电话,今天是非打不可了,豁着让她妈觉出动静,也得催催她,还有女婿,怎么办事老这么粘柔,怎么就没有个回音啊……
他正要拨号,电话却又响……他以为还是一乐,却是……宁可!
“应主席,您有空吗?您方便吗?我想找您聊一聊……对,有关于津生,是的,有关那个笔记本的事,您知道不?有件事,我想同您核对一下……是的,我出院了,在家里……”
应德润想也不想地回答说:“宁可,你别动,我来看你!不管怎么说,你刚痊癒,我再老,总还四肢康健……好,就这样,你等着,我来看你!”
从宁可小小的家出来,应德润却像瘫了似的,要不是他叫了车子,这一程路,他是无论如何走不回来的了!
宁可想问的——想与他“核对”的问题,本来很简单——
她请应主席帮她回忆一下,前些日子里,于津生有没有专意向他请教过“魂与色授”这个成语?
宁可问的虽然简单,但一字一句,却都有扳有眼,很有准头。
她说:“是这么回事。有天,我说‘有天’,是确实记不得准确时间了。对了,那天,我与于津生在政协的小会堂听报告碰见了,他突然问我,‘魂与色授’是什么意思?他当时说得很快,我一时没听清,但他又不说了,还自言自语的说:没关系,回头我问应主席好了,他会告诉我的。后来,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法华寺里有一副联……和尚告诉我……我昨天还上去看过的……再后来,他说了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他好像就是在自言自语。我觉得,于津生这人,有时是有点神神道道的,有时他突然问你个什么事,会教你愣怔半天……他那笔记本里,就记了这‘魂与色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感而发的?也许,提供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未可知……”
应德润很认真的听着宁可讲的一切,突然,他心头一惊。
问成语?自言自语?好像……是的,他想起来了。于津生是有这么个习惯,见了他也一样,总在表示恭敬亲热的同时,这这那那的问个什么。应德润明白于津生的心思,这与其说是他是有点好学,倒不如说他希望他“好学”的一面能被对方察知,被对方认同。这,自然也是他为人向好的一面,是好品质的反映。现在,不学无术光凭钱多混充大头鬼的人,难道还少吗?说实在,当初他兴致勃勃为他保媒,不就是觉察并欣赏他的这点好品性吗?
那么,他是否问过这‘魂与色授’?应德润想起来了。问过,问过的。倒是自己,因为他问得突兀,一时答不上来,细想想,这个词好像应该颠倒过来的吧,应该是:“色授魂与”。他拿不准,却又怕对方小看了自己,便说等会我帮你再查查词典,看看真正的出处是哪里……后来,他还真的认真地查了,原来,出处是司马相如的《上林赋》:“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色授魂与,心愉一侧。”喔呵,这词义他当然是清楚的:色,就是神色;授,那也是与,给予。形容彼此用眉目传情,心意投合的男女双方。
当下,他兴致勃勃的打过电话过去,对方却回说于总出门在外了。
此后,对方没再问,他也没再提。谁还拿这样的事当事?他应德润乐做诸如此类的义务教师,不止多少人次了!
可是,宁可这一追问,倒令他颇费疑猜,莫不是他们二人也?唉,唉,不管不管,他哪还有闲心想这些?但是,宁可说“于津生有时是有点神神道道”这话,却令他想起另一件……应德润这一想,立时惊出一头冷汗!
是的,就是那天,就在那天!“919”那天——
那天,他应德润是早早就到云梦山庄的,这果然因为他在这天,是仅次于新郎的男主角,不是吗?媒人,主婚人,双重身份,今天,他理所当然也是风光人物。其二,他的朋友很多,政界的、商界的、文艺界的、书画界的,那天不说冠盖如云,也是高朋满座,他新郎于津生忙得不可开交在情在理,他应德润当主婚人且有这么多应邀而来的朋友要应酬,也是不可开交,所以,那天他也是早早就到场,到场就进入了角色。这个握手那个寒喧,在这间茶室点个卯,在那座水阁说笑两句,真是不亦悦乎,不亦乐乎!
那天,也就是那天,在于津生“失踪”前,他是与他不止一次打过照面的——即便是财大气粗的新郎,即使早已把诸事安排妥贴,手下的帮手堪称一个团队,但是毕竟客多场面大,总还有这这那那的临时性事儿,要补遗拾漏的。于是,他与于津生就这种补遗或拾漏的事儿不断进行磋商或者临时作出这样那样的决定……
那天,也就是那天,也就是于津生“失踪”前,他曾经从某个厅或某间茶室急匆匆穿出来,因为走得慌,差点和正好同时从另一间茶室走出的应德润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将应德润这天特意戴上的纯粹为显示风度的双光镜撞落在地!
“哎呀,新郎倌,眼镜要是撞坏了我今天可唱不成戏了!”忙乱中,他一边弯身去捡,还没忘记与新郎倌开个玩笑。他没好意思说出来:这副双光镜可是寄单在深圳定做的,花了整整两千元呢!
“哎,哎,真对不起对不起!没撞坏吧?”于津生手疾眼快地捡起了眼镜,慌慌地就手擦了擦,交到他手里。“应主席,撞坏了我赔,赔你两副!”新郎倌虽然没忘与他开玩笑,但那神情好像特别匆忙,应德润这才注意到虽然他今天刮了胡子理过发,按理应该也化过妆,但他的脸色却有点灰,眼圈明显发青。
“你怎么——是不是太疲劳啦?津生,松着点,客人这一摊我都替你招呼着的,没事,侯秘书那边什么都会弄好的,你就放心好啦,你……”
没等他说完,于津生就打断道:“应主席,你带笔没有?”
应德润好生奇怪,要笔做什么?他当然没有带笔——现在,谁还会在口袋里插支笔?纸倒像是有……
刚才,在茶厅里有人问他醍醐灌顶的醍字,是西旁还是酉旁?他顺手就抓过电话机旁的的小记事本,写给人家看……应德润立即从裤袋里摸,没等他说完,于津生一边摸自己口袋,一边自言自语说:“我这是骑驴找驴,这不是么……”他一边从裤袋里摸出一截铅笔,接过应德润给他的那张纸,扭头就走了。
应德润现在才想起来:要是往常,他肯定会满面笑容的再跟应德润聊上两句,可那会儿,他是那样……对,他那会儿的神情,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也不为过……
应德润现在才细想起来:于津生走了没几步,却又掉头走回来,一只手往胸袋里塞着刚才应德润递给他的那张纸片,一边顾自咕哝着:怎么又走到这边来了?!不对,不对,”说着,他掏出手机边听边咕哝:“我得记下来,记下来,嗯……139869……139869……什么什么?12119791?……12119791??到底……”
他咕哝着一串数字,视而不见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应德润,然后就脸色怪怪地朝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扭头就走。那朵别着的胸花,啪的掉了下来。于津生马马虎虎地别了回去。
应德润见他这样,就说:看看,你这个大款呀,当新郎倌也当不安生!……
于津生一听,又回过头来,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当新郎倌也当不安生!——应德润笑着更大声地朝他说。
于津生收起手机,很茫然地朝他瞪着眼,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依然怪怪地朝他似笑非笑地嘿了一声,走了。
于津生走出没两步,应德润就发现新郎的那朵胸花,又扑的掉在他身后,他边捡一边连忙叫住他,应德润欲将胸花帮他重新插到胸袋上,于津生却好像颇不耐烦他的两眼老花笨手笨脚。只说了句:我自己来!叫他们再找两个别针给钉上去!一边接了胸花,一边扭头就走。
匆促的脚步,使他很快消失了身影。
自此后,应德润再没有见过于津生。
直到应德润见客人俱已齐集、婚礼时间已到、直到他迟迟不见新郎出场、直到他几次打电话让男傧相小侯去寻找……后来……
后来,就发生了那个莫名其妙的“919”!
应德润现在才想起来。不,不,因为,那天,他根本没有细想于津生当时的神情,只当他是临时遇上什么烦琐而劳心的事……不是吗,正因为这样,应德润心里才闪过一念:看看,就是当大款又怎样呢?新郎倌也当不安生!
他当时还想过:等会,在主婚时,他一定要以这话题作开场白,增加一点嘻笑的成份……
谁知道后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应德润现在才想起来:后来,被大家议论纷纷的那张小纸条,那张纸,就是他应德润交给他的那张!于津生怪怪而神色有异的一连串行为,就是因为那时他心绪已极度烦乱;他喃喃有词地念出的那些个数字,就是后来他写在他给的那张纸头上、后来放进胸袋的那些个数字,是的,他只听得他当时嘟嘟囔囔的连说了几遍,好像就是……对,不是1211开头,就是0986开头的那几个……
这是说,于津生最后被人所见的,就是这被大家称为魔咒似的数字,而于津生最后所见所暴露的行止,就是他这个大媒人清清楚楚面对过的!
如果说,那些那么明显的“异样”,都是蛛丝马迹的话,那么,前些日子,你为什么丁点儿也没有想起来?是压根儿忘了还是不愿意想?是不愿细想还是不敢细想?如果你当时就觉出了那么一点不对头,对,不说你料事如神,起码也是有这样明显的“迹”可寻,你为什么不警觉,不追问?你不警觉不追问,还不痛不痒地对他说了句“当新郎倌也不得安生”,你说过了吧?他当时不是还怪怪地看着你么?他怎么想、他接着怎么做,你虽然不得而知,你虽然压根儿没料到,但是,就凭这些蛛丝马迹,在某种程度上你应德润,也相当于造成“919”事件的“帮凶”!
应德润,应德润,你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这个谜一样的于津生勾连得这么紧、你与他不是一般的只是媒人和新郎的关系,而是……
不是吗?连一乐都说了:他于津生如此出手阔绰地资助你和许多在国外读书的儿女们,而且,他没用自己的名义而是让别人出面他当的是无名英雄。他这么慷慨,当然是因为那个被他借名的人对他有过太大的好处所以他投桃报李甘当这个无名英雄!商场和情场不一样,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绝对不会无故乱施舍乱慷慨,施恩不图报!尽管你不清楚这里面的全部明细帐,虽然,你与于津生表面上结识迟迟,交往淡淡,但是,自从充当他的大红媒起,你与他早就紧密相与,只不过你明里可以“不甚清楚”地装清高,可是,现在,你还怎么装得下去?尽管许多事非你所愿,更非你策划,但是,就像毛人老家早就说过的,事物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于津生的事只要一天不了结,你就一天不得安生!他的事只要一天不解除“警报”,应德润,你和许多人一样,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应德润,你现在是不歹毒也得歹毒,对于你,应德润,他于津生最好是,最好是从此醒不过来!
“光天下做个人,须循着规规矩矩,”“落地来有场事,要识得高高巍巍。”是啊,高高巍巍太不易,规矩,却是起码的准则。光天下做个人,这做人就是因为在光天下做的,所以才要干干净净地做,不能有丝毫污损泥垢,不能有半点亏心的私念……光天下做个人……啊,说说容易,做起来难。难啊!
“……应主席,谢谢您。就这么件小事还劳动您亲自跑一趟。真是教我……”他与宁可道别时,宁可向他谢了又谢。最后,又诚恳地说:
“我是想,反正最近我还不能上班,我要把我所知道的、我了解的于津生的一切情况,理理清楚,这个‘理’,不仅是为了向组织、向有关的部门‘说清楚’,我还想……是的,如果有可能,日后,我还想把它变成文字……不管‘919’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应主席,我好像一直都执着于一个认识:我不太认为于津生是‘他杀’。可我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自裁。连裴蓓、烈烈她们都没有,都不明白,我怎么会……所以,我一直在想,也一直没有想通,排去外在的、通常人们所认为的所有的世俗的因素,我还总是想不明白:于津生为什么要跳楼?为什么??我不能想,一想就……是的,尽管我和他只是一种曾有交往的关系,一种在他……哦,在他,他可能认为是将我当作可信托的朋友、很知己的一种关系,不瞒您老人家说,他问的这个‘色授魂与’,也许就是他与人交往时,心里在某时的感受……这种感受,哦,也许,也包括我!”
宁可这么坦诚!她对他说出了问话问事的内在因素!
应德润在一霎那间,突然非常地感动,为宁可的这一席话。他知道,她信任他,这是打心底说出的话。坦诚透明,没有半点杂念。多好呵,宁可,他与她,以往并无什么很多交往,可她竟然如此信任他,尊重他!哦,人与人之间,就需要交流,需要这种彼此信任,开诚布公的交流。
“……所以,不瞒您说,自从‘919’这事发生以来,有一段时间我简直不能细想这个事,一想就教我太……是的,太苦恼了,应老,您是阅世很深的人,堪称洞明世事,嗯,或者应该说是‘世事练达’,在我眼里,对,你是世事洞明世事练达都得兼的长者、智者,所以,您不会像我这样,遇到这样的事就‘跳’不出来也‘拔’不出来的,您说是不是?应老,您说,他怎么会走这一步呢?”
应德润好像被问住了。颇感为难地沉默良久,最后,才徐徐吁出一口长气,说:
“宁可,古话是天经地义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宁可愣了一下,恍然明白:这位被大家称为“天下百晓”的应德润,这个总是喜欢明快表达见解的老会长老主席,对于突然坠楼的于津生,其实也是根本不了解、不是“百晓”而是根本“不晓”的。
应德润走了。
望着老人略见佝偻的背影,莫名的感动,再次升上宁可的心头。
她忽然为自己刚才霎那之间对他的揣度歉愧起来:是的,谁都不是圣人,老人再明白,再练达,也是凡人,又怎么能够钻到他于津生的心里,了解在外人眼里根本无法看清——就像你自己刚才说的“洞明”一切呢?
不是吗?如果不是那本夹带着许多她也无法全部看懂的笔记,你能更深刻地了解并认识他于津生吗?
就是这本笔记,才成了她渐渐认识于津生的一枚钥匙。
她已经黙记了这个笔记全部内容。更记得写在扉页上的一句话:
“为宁可、烈烈、也为裴蓓,为一切我早就应该面对的人。
我记下这些,也许,有朝一日能向你们真正赎罪。”
无论是笔迹还是话里的意思都表明,扉页上的这几句话,是后来加写上去的。
第26章 英雄不问去处
更新时间200932 11:19:02 字数:15187
飘浮,飘浮……他一会儿身轻如燕,一会儿又如鹞鹰扑地,再飘起来,飘起来,飘浮,飘浮……
飘浮,飘浮……如果人遇到灾难时,也能像飞鸟腾空,能够飘浮躲避,也许不错。
可惜,那时完全不能。
木匠涂老司家,马上就陷入了灭顶之灾。
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灾祸,全家没有一个人有能耐可以想得出办法。而全家最有能耐的人,本身又是灾祸的制造者。
木匠望着这个本来最有能耐、这个寄托着全家希望的儿子,脑子在霎时间成了空白,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筛糠般打抖,甚至比刚才冲进门的儿子还要抖得厉害。
开头,他甚至没有听清楚儿子说了些什么。是的,这是他离家两年多不到三年的第一次回家,他比他自己宣告的时间提前回来了。这两三年中,木匠曾经收到过儿子寄回来的一点钱,断断续续的,不多。但儿子在这些汇单上从没附过一句话,从没说明这些钱他是在那个地方怎么挣的,他不但不说这一切,甚至连落款地址都是不详细而含糊的,这一次和哪一次也都不一样的。木匠开始有点疑惑,后来也就不去细想不去追问了,想也没有用问也没地方问的,反正儿子不想让他知道,那就不用知道算了,英雄不问去处。只要他在外面过得可以就好,钱再少,毕竟挣了一点且寄回给他了,看来他惦着这个家。虽然不多,这大概是他不愿说的原因。他知道,儿子太好强了。
可是半年前,儿子又没有了音讯,而那个时候,恰恰是他最需要用钱救命的时候——
木匠原来想的是,不管怎么着,他也得叫今生娶个媳妇,可是女方的介绍人一看到他们那个家,一看这座四个人都转不开身的房子,总是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今生是很乖很孝顺的,每次木匠想方设法给他提亲以及提亲的结果,他都知道,知道就装不知道,从来不说什么。三番五次,木匠的心愿不瘪也得瘪,心里只是无奈。父子俩在长时间没能接到木匠活的时候,还想到了去卖血,卖血是要先验血的,这一验就验出了灾祸,木匠这把老骨头瘦是瘦倒没有毛病,而今生却查出了腰子(肾脏)有问题,而且,医生说若是不赶快治疗,就会加重病情,如果变成乡下人以前从没听说过、现在却人人最惧怕的“癌症”,那还得了啊!
这一下,木匠几乎崩溃,那时候他是极想知道永生的下落好和他联络的,可是尽管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一点办法。
也是今生命不该绝,第二次去医院确诊时,碰上了从北京来的巡回医疗队。专家们根据今生的情况得出了结论:如果亲属中有人为他捐肾而移植没有问题,是最佳的治疗方法。今生命不该绝的是:他的母亲、他的姐姐海花的肾脏都合格。哑巴娘虽然不能表达,但她毫无疑问成为为儿子捐肾的首选。而为他们全免手续费,也是医疗队对这个贫下中“木”家庭的最大照顾。从某种情况来说,毕竟,这是那个时期医疗上的技巧最高的手术,能否确保成功,连当时医院的最高领导都不敢吐出这“把握”二字。
谁知道,就在哑巴娘准备为儿子献肾之时,意外又出现了:哑巴娘的肾脏发现了前所未见的问题,急迫之际,就不能不动用预备人选海花……母女俩完成了交替之后,今生得救了。
灾难的险情已经过去,家里却在很长时间内躺着三个有待恢复的病人,虽然侥幸万分的今生逃脱一死,但他已被劝告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于是,七十多岁的木匠涂老司,依然是这个四口之家的主要劳力,尽管他的背已经驼如虾米。
永生就是在这时候回到了他的千疮百孔的家。
老木匠在终于弄清儿子“闯祸”的情形后,抹去了两眼老泪,点了点头:是祸躲不过,坦白从宽是政府说过的话,永生,阿爸陪你坦白去!
今生却在门口挡住了他们:阿爸,哥,让我去顶哥哥的罪名吧!留下哥在家,好帮你做生活,我反正是个半残的人,做什么事都不行了……
这话再次教全家惊呆了。却也再次提醒了呆若木鸡的木匠:这怎么顶?今生啊,我知道你的心……
一向少言寡语的今生,这会儿的口齿却异常流利:可以顶。反正哥哥在外头用的都是我的名字……阿爸你是没注意,哥哥从前回回寄钱来,收款人写的是你阿爸,寄款人都是于今生啊!
木匠跌坐在破椅子上,搥胸顿足:老天爷,你要收人,还不如让我出门先教汽车撞死吧!
一直铁青着脸的永生,此时倒没有了进门时的惊慌失措。听了老爸的话,他没有再说第二句,扑通一声向父亲也向弟弟跪了下来:阿爸,弟弟,你们放心,我出去自首坦白,一定用回自己的名字!
不料,木匠一把攥起了儿子:永生,你弟弟的主意对,没有杀人,又坦了白,总不会判到死刑的,就让你弟弟去,永生,就让他去、用他的名字吧!
木匠想事都是木匠的道理,是啊,永生不过是因为做生意与人口角,动了手,虽然伤了对方,但是,打架总是双方的事,只要没死人,总不会有大罪,永生能自己跑回来,说明这事还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稳了稳心气,再次问了永生,要他将“闯祸”的详细情形再给他说一遍。
这次,永生大概有点沉下气来了。他虽然说得依然简单,情况还是明白的: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他与人争执,争执起来就动了手,两三个人打成一团,后来是两个人打他一个,合伙欺负他,他也就犟上了劲,不认这一壶了。他咬牙拚了命,力气大,出手猛,一拳将对方打瘫在地上了!好在是一个乡下,乡下的集上,地僻人也乱,围观的人当然都不认识他们,有人发喊起来时,他就乘乱逃了……
在木匠老爸再三追问地点时,永生沉默一下,又说:反正是乡下,山里头,什么地名我也说不上来,四川湖北交界的那些山里头……
要说这事,永生,要说这事……木匠在再次听明白了这一切后,吞吞吐吐然而又极有主见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我是这么看的,永生,你先沉住气,我们一家都先沉住气,反正这事儿出来了,我们哭喊叫皇天都是没用的。古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现在能回转来,进得了这家门,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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