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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界·爵迹1(第一部出书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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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的巨大冰箭怒射而下,这一次,每一根冰箭都变得更加庞大而沉重,速度更加剧烈,雷霆万钧,仿佛一面当头轰然砸下的带刺巨墙。
而更加绝望的是,幽冥将右手一抬,身下的海平面上,突然疯狂地拔地而起数十根锋利而又巨大的黑色冰晶尖刺,钻出水面的尖头仿佛雨后的春笋,一个眨眼的瞬间,就化成了诡谲扭曲的藤蔓般“哗啦啦”朝上摇曳爬升,沿路不断吸纳着天地间的水汽,膨胀着直径围度,碎裂的冰块噼里啪啦坠落深海,鬼山莲泉看了看头顶压下来的黑色冰箭,再看看脚下此刻正朝他们疯狂吞噬而来的冰凌藤蔓,在这样两头夹击的当下,她心里一慌,手上的锁链突然露出一个缺口,鬼山缝魂的肩膀瞬间被一枚冰箭洞穿,滚烫的热血飞溅开来。
“不要管,全神贯注!莲泉,现在放松了,我们就没有机会了!”鬼山缝魂依然紧闭着双眼,全身的魂力在他的灵魂回路里疯狂而有序地流动着。
“是!”莲泉眼睛里含着热泪,她抬起头,看着从上面坠落下来的黑色鬼魅般的幽冥,又看了看岩石上此刻正在休息伺机而动的神音,她闭上双眼,全部的魂力朝着脚下黑色的海面涌动而去。
“起!!”鬼山莲泉和鬼山缝魂突然大吼一声,两个人睁开他们的双眼,他们的眼睛全部变成了血红的颜色,甚至发出骇人的红色光芒,莲泉跌坐在闇翅羽毛柔软的后背上,嘴角沁出一丝鲜血,但是她依然咬牙维持着巨大的魂力消耗,而她身边的鬼山缝魂,如同一位高大的战神一样,迎风而立,喉咙里发出暴风般的怒吼。
神音和幽冥异口同声地大喊:“糟糕!”
下一个瞬间,他们脚下辽阔的海面突然像是被煮沸了一样,肆意地翻滚起来。接着,几秒钟巨大的寂静笼罩了天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海面突然高高地隆起一个光滑的弧度,然后轰然一声巨响,仿佛海底火山喷涌一样,一头又一头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魂兽,从海面上破水而出,朝天空疯狂飞窜,无数的剑鱼、海象、海狮、蛟龙、海蝶、水蛇、海马、三戟鱼……各种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海底魂兽,密密麻麻地从海平面上渐渐飞起,当然其中为首的,正是鬼山缝魂的第一魂兽海银,那是一头有着麒麟的身体和龙的尾巴的怪兽,双肩长着两只巨大的纯白色肉翅,上面密集地生长着无数长剑般锋利的细长鳞片,如同千万把刀刃。
从高高的山崖上望过去,一直到地平线上那么遥远的海域范围内,全部都是飞翔在空中渐渐聚拢来的数万只魂兽,它们的双眼通红,失去理智般地咆哮着,神音被这天地间回荡着的巨大轰鸣震得胸口一紧,一口热血从喉咙里涌上来,全身的灵魂回路被震得差点儿错乱,她赶紧坐下来,平稳体内几乎快要被这些魂兽的怒吼震得失控的魂力。
在这黑色苍茫的天地间,地平线上,落日正在颓败地往下沉,落日鲜红色的余晖里,是这几十万只巨大而疯狂的魂兽,从高空上望下去,仿佛成千上万的黑色野蜂将海面覆盖起来。无数从它们身上激射出的鳞片、利爪、尖牙,将整个岛屿射得千疮百孔,飞沙走石。几十万只疯狂的魂兽朝着神音、幽冥席卷而去。
而这个时候,山崖上突然卷动出几缕强劲的光芒。
麒零刚刚看见脚下黑色的地面,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整个天地间巨大的轰鸣震得头痛欲裂。他刚刚通过漆拉的棋子传送到这个岛屿上,他完全没有想到,会直接面对着这样一场天崩地裂的巨变。
他吞咽下口中的鲜血,张口想要呼喊银尘的名字。但是他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话来,四周激荡着仿佛雷暴般冲天裂地的魂力,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在摇晃的视线里,看见银尘突然闪动身形,挡在了自己前面,银尘腰间光芒闪动,瞬间,一面巨大的纯银的盾牌挡在自己前面,巨大柔和的白色光芒,将周围的飞沙走石、尖锐叫嚣,还有那些暴戾流动的魂力全部阻挡开来。
麒零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他看着面前整个天地间几乎崩裂的场景,张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人间炼狱么……”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
而此刻,银尘将天束幽花朝盾牌后面一拉,拉到麒零身边,“你保护她。”说完,他和漆拉两个人,一黑一白两道光芒朝着仿佛坍塌的天空飞掠而去。
“这是完美天堂,还是人间炼狱……说不准呢,一切才刚刚开始……”
悄然出现在麒零背后的特蕾娅,看着天地间狂乱的魂兽们,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她混浊的瞳孔里,却有一种狂热的期待。谁都不知道她期待的是什么。
只是,站在她身边的霓虹,此刻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全身的刻纹密密麻麻地几乎全部浮现了出来,狂暴的魂力如同龙卷风一样,从他的身体里席卷了出来。
他的眼神直接而又暴戾,他的眼睛里,除了神音,谁都没有。
特蕾娅被身边的魂力震动,回过头看着霓虹。没有说话。
真正摧毁天地的风暴就要开始了。她想。
只是,连她都不知道,这场战役的结果。
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突然降临的银尘和漆拉,会站在哪一边。
如果这场战役最终引起了他们两个人的加入,那么,这将是一场摧毁亚斯蓝的大战。
谁都没有意识到,并且谁也说不清为什么的,这样一个事实: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巧合,亚斯蓝除了一度王爵修川地藏和他的天地海三使徒之外,所有现存的二度到七度的王爵使徒,都会聚到了这个岛上来了。
而此刻,乌云翻滚的苍穹,天光破碎逃窜,漆黑的大海如同煮沸的水,数万只疯狂暴戾的魂兽仿佛一只只海底妖魔一样持续破水而出,这种末日般的气息,这种毁灭前的预兆,多像是几年前的那次重演,也许冥冥之中,天神再一次地,用它诡异莫测的灵犀牵引,聚拢了所有魂力的巅峰。
特蕾娅笑着看了看霓虹,她风情万种地伸出手,握住霓虹肌肉结实的手臂,然后牵引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裙摆,她牵引着他,仿佛指引着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她让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爵印,霓虹修长有力的手指抚摸着那私密处最柔嫩也最神秘的肌肤,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呼吸里是炽热的雄性欲望,他天使般纯美的面孔滚烫通红。特蕾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使徒,像一个少女端详着自己最宠溺的玩具。霓虹的魂力翻涌激荡,仿佛一座随时都会喷涌的火山。
——然而,只有特蕾娅知道,在持续不断的抚摸之下,自己爵印里沉睡着的那个宝贝,它才是真正的、能够毁灭天地的火山。只是它依然沉睡着。
——但它正在醒来。
第十四章 女神的裙摆
天地间的怒吼没有减弱,反倒更加翻滚汹涌。无穷无尽的海底魂兽挣扎着从水面腾空而起,鬼山莲泉双眼赤红,她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她的瞳孔沁出的血滴,涌出她的眼眶,挂在脸上仿佛两行血泪。她抬起头,看着背对自己迎风而立的鬼山缝魂,他高大的身躯萦绕着巨大的旋转气流,他白银的战甲,已经在周围暴戾汹涌的魂力和幽冥持续不断的攻击之下,变得破损残缺,露在战甲之外的肌肤上,金黄色的刻纹仿佛是有生命的生物一样,起伏蠕动,似乎要从他的皮肤下穿刺而出。
莲泉突然觉得非常地恐惧,他似乎是想要把海底所有的魂兽都搅动出海,可是,自己和他两个人的魂力,在刚刚经过了神音和幽冥的联手攻击后,已经消耗了大半,而现在,催眠驱使如此多的魂兽,自己的魂力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如果再增加更多的魂兽,凭自己和缝魂两个人的力量,绝对控制不了……莲泉想到这几十万头魂兽在失去控制之后会引发的灾难,不由得心里一紧。
“哥哥……”莲泉近乎虚脱地跌坐在闇翅毛茸茸的后背上,她苍白的脸被风吹得更加没有血色,“我快要不行了,我的魂力支撑不了多久,你别再催眠更多的魂兽了,一旦我们两个的魂力面临崩溃,这么多的魂兽一起暴动怎么办……”
鬼山缝魂转过身,一把拉起跌坐着的莲泉,将她轻轻地揽进他宽阔的胸膛,他有力的臂膀扶着莲泉,胸膛里的心跳声清晰有力,他靠近莲泉的耳边说:“妹妹,你听着,我现在的魂力还支撑得了,等一下,我会驱动所有的魂兽冲向下面几个王爵,他们一定会本能地各自躲避或者还手,这个时候,你一定要趁着混乱,冲进地壳深处,去寻找永生王爵,将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话,全部告诉他。如果能把他唤醒,说不定我们两个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否则……本来我还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天赋,并且占尽了海洋的地利,说不定还有机会战胜幽冥、神音,但是我刚刚看见了漆拉,那就没用了……如果他加入这场战斗……我们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鬼山缝魂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坚毅的面容离莲泉只有几寸的距离。莲泉看着身边这个从小到大都仿佛是自己的守护神一般的男子,泪水渐渐涌上眼眶,混合着血液,被周围卷动的狂风吹散在天空里。她的心脏上仿佛压着千钧的重量,那种末日般的气氛像是死神的双手将他们两个紧紧握在手心。因为她明白,缝魂没有说谎,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前一度王爵漆拉,他深不可测的魂力和仿佛只有天神才配拥有的对时间和空间的天赋,完全不是他们兄妹能够抗衡的。
突然,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莲泉的心头,因为,此刻扶在自己腰上的缝魂宽阔有力的手掌里,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精纯的魂力渗透补充到自己的体内,仿佛带着雄浑刚烈气息的泉水般,流进自己的四肢百骸,翻涌着会聚到爵印里。莲泉抬起头,正对上缝魂清澈而坚毅的双眼,他目光里的沉重和疼爱,像是匕首般划痛了莲泉的胸口。
她突然悲怆地意识到,鬼山缝魂此刻正在放弃,放弃自己微弱的生存希望,他将所有生命的可能,留给了自己,而他,其实心里已经明白……
莲泉喉咙一阵发紧,在魂力汹涌着冲进自己身体的同时,她的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从天空上飘洒下来。
“傻孩子,哭什么。”鬼山缝魂抬起手指,他带着血迹的手,抚摸着莲泉紧闭的湿漉漉的眼睑,他脸上是幸福的表情。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天空里仿佛闪电般地朝麒零坠落过来,落到地面的时候光芒碎裂飞散开来,白色光芒的中心,银尘俊朗如同天使的面容在风里皱紧了眉头。
“银尘!”麒零迎着风,朝银尘费力地大声喊着,但声音被周围的飓风一吹就散,渺茫得仿佛游丝,“银尘!发生什么事了?!”麒零又一次拉长声音喊着。
银尘走过来,躲进银色盾牌后面的范围,周围的风声一下子小了很多,他看了看面前神色紧张、面容苍白的麒零和幽花,叹了口气,也难怪这两个小孩子会如此惊慌失措,因为面前的局面,就算是曾经贵为天之使徒的自己,也没有经历过。他的脑海里突然闪动出几年前那场浩劫时的场景,天地仿佛都被染成了血红。他心里一酸,走过来,双手按在麒零的肩膀上,用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地说:“目前的情况是杀戮王爵和杀戮使徒正在追杀五度王爵和五度使徒,我想是和深渊回廊里的那个神秘苍白男孩有关……同时这个岛上目前除了一度王爵之外,所有的使徒和王爵全部到齐了,不过其他的王爵目前都还在观望和保持中立,事态发展到什么程度,现在谁都不知道。麒零,你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和天束幽花都待在这个盾牌的防护范围之内不要出来,现在的局面不是你们能够参与的……”银尘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天束幽花和麒零的眼里突然出现的惊悚的神色,犹如看见了鬼魅般的惊恐。
银尘顺着他们的视线回过头,眼前一片昏暗,几秒钟之后视线凝聚起来,看清楚了,天地间密密麻麻的魂兽仿佛隐藏着雷暴的黑色重云一般朝他们席卷而来,剧烈而锐利的鸣叫声带着天崩地裂的魂力,沿路摧毁着岛屿的地表,也将海面掀起的黑色巨浪顷刻间粉碎成飞扬的水雾。
整个巨大的岛屿轰然震动起来,大块大块的岩石从岛体上崩落,滑进黑色的海面,翻涌高涨的海啸朝着这个岌岌可危仿佛随时都会塌陷的岛屿席卷而来。麒零胸口一紧,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冲到嘴边。他回过头看着天束幽花,她苍白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目光已经在无数魂兽撕心裂肺的鸣叫声里溃散开来,无法聚拢,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滴在她的裙子上。
“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动!”银尘迅速地站起来,他一挥手,银色的盾牌拔地而起,飞快地化成几缕白色的光线,吸收回他的体内,然后他将手一挥,一颗仿佛白色棋子般的东西“噗”的一声射进麒零脚下的地面,下一个瞬间,无数纯白色仿佛柔软海草一样的东西,从麒零脚下的地面上破土而出,周围的空气像突然间凝固了似的,万籁俱寂,刚刚仿佛快要把胸口撕开的各种袭来的魂力和轰然刺耳的巨响,都消失不见,仿佛万物都被纯白色的不断朝上生长的丝带状的东西隔绝在外,在这团有生命的白色海草范围之内,时间也似乎放慢了节奏……麒零看得呆了。他凝视着面前这片如同寂静海底的小小空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朝着远处已经飞掠了很远的银尘大声地喊:“银尘,你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在身上,借几个给我玩玩啊!我就一把破剑,太不公平了,会给你丢脸的!”
漫天疯狂的各种魂兽,密密麻麻如同黑雨般朝岛屿上急坠而去,在这股足够撕天裂地的雷霆万钧的魂力之下,是亚斯蓝领域上最杰出的一群人,他们对魂力的驾驭已经登峰造极,这片大海在他们手中,随时都能变成毁灭天地的利器,他们是整个奥汀大陆上操纵水最杰出的一群人,然而,这样的一群人,却在这片黑色的汪洋上,疯狂地厮杀着。
离魂兽群最近的幽冥、神音,虽然位居高位王爵,在此刻岛上的人里,也是排名最高,但是,他们脸上的神色也丝毫不敢怠慢,神音手上的束龙分裂成了四股龙筋,此刻围绕着他们两个游动着,包裹起来的空间里,寒光四射,冷锋逼人。幽冥目光里闪动着金黄色的光芒,他裸露在飓风里的皮肤上,金黄色的刻纹闪动不息,他黑色雾气般的长袍肆意翻涌,脚下飞快旋转着他的阵,谁都不知道这个阵的作用,只有他脸上那个残酷而邪恶的微笑,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力量。
再远处一点儿,漆拉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块突起的山崖上,他的面容冷漠而淡然,秀美如同女性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他脚下仿佛呼吸般明灭着一个缓慢旋转的阵,对他来说,只有他无法摧毁的对手,而没有可以摧毁他的对手——因为,任何时候,他只需要将脚下的大地做成一枚棋子,他就可以轻松而潇洒地离开任何劣势的战局,所以,他的长袍仿佛慢动作一般翻飞在风里,他站在另外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接近的世界里。
再远处,则是特蕾娅和霓虹。特蕾娅的双眼此刻翻涌着剧烈的白色风暴,让她的眼眶里一片骇人的惨白,再配合上她脸上诡异的笑容,让她像一个在地狱入口处迎接着新亡灵到来的美艳女鬼。而她的前方,露出全身小麦色健壮躯体的霓虹,如同一个面无表情的战神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面前,他的双手上涌动着无数金色的魂雾,这双手,随时都可以变成撕裂一切的神兵利器。
在他们的身后,是从天空上翩然降临的银尘,他一身白衣如雪地站在黑色的岩石上,他的双眼绽放着金色的光芒,在他脚下旋转不停的光芒之阵里,无数剑柄、盾牌、锁链、长矛,以及一些无法辨认出形状的魂器,正如同从地面开出的花瓣般,将他层层叠叠地围绕起来,几十件魂器互相吸引震动,发出尖锐的蜂鸣声。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天空上,朝他们冲击而来的万千魂兽,如同一股黑色的流星陨石,从天而降,随时都可以摧毁整个天地。
鬼山缝魂和鬼山莲泉骑在闇翅的背上,与周围密集围绕着他们的数万魂兽一起,急速地朝岛屿上坠落,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缝魂转过脸来,深深地望着莲泉,他的声音里充满着一种诀别的悲怆,“莲泉,无论如何,你答应我,一定唤醒西流尔,然后活着离开这里。”他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双手捧着莲泉的脸庞,手掌心里海浪般翻涌的魂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莲泉耳朵下方的爵印里——这是他最后仅有的残余魂力。莲泉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仿佛滚烫的珍珠。
随着缝魂魂力的减少,越来越多的魂兽从催眠里苏醒过来,失去控制,变成发狂般暴戾的怪物,冲向下方。
“去吧!莲泉!”鬼山缝魂一声怒吼。
无数魂兽突然齐声鸣叫,魂力在空气里震荡起的透明涟漪把所有人的视线吹得模糊。鬼山缝魂用力地在莲泉背后一推,莲泉的身影从闇翅的背上轻轻地高飞出去。
鬼山莲泉看着前方渐渐走远的缝魂悲怆的背影,她张了张嘴,流着眼泪无声地说:“鬼山缝魂,如果你让自己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她迅速朝一头湿淋淋的小型海蝶飞掠过去,她矫健地翻身上到海蝶长满鳞片和触角的光滑后背,伸出手按在它的后颈上,眼中精光绽放。海蝶在她的催眠下,迅速朝着远离兽群的方向斜斜地飘飞出去,仿佛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悄无声息地朝刚刚莲泉探测到西流尔魂力的那个洞口飞去。她的眼泪被风吹成长线,洒向鬼山缝魂此刻被死神笼罩的背影。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作好抵御第一轮魂兽攻击的准备,王爵和使徒们的目光都牢牢地锁定在骑乘着闇翅从天而降的鬼山缝魂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鬼山莲泉已经悄悄地朝洞穴入口翩然飞去——除了特蕾娅。
“哎呀,兵分两路了啊……”特蕾娅白色风雪肆虐的眼睛半眯着,仿佛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妹妹怎么能丢下哥哥呢,现在的小孩子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她吧,嘻嘻……”她身形展动,悄然地朝鬼山莲泉追去,身影快速地几个起落,已经离洞穴入口只有数百米之遥。沿路无数的魂兽,都被她巧妙而轻松地绕过——以她的天赋而言,提早预算出魂兽的轨迹和进攻方向并不是什么难事,无论前面冲过来的是一头,还是一万头,对她来说,都像是信手拈来,闲庭信步,仿佛在一阵纷纷的落叶中,也能丝毫不沾衣裳。但是,鬼山莲泉还是在被她追上之前,身影一闪,钻进了洞穴的入口。特蕾娅停在入口,看了看黑幽幽的洞穴,又转头看了看天上那即将撞击岛屿的黑云,她咬了咬牙,一跺脚,低头冲进了洞穴。
漫天翻涌的魂兽,从海底破水而出,身体上湿淋淋的海水会聚成一片雨滴洒向地面。大大小小的黑点游动在更高远的天空上面。麒零透过包裹他们两个的纯白色水草,望着外面天翻地覆的场景,耳边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仿佛大雪之后寂静的森林,只有天束幽花的呼吸声清晰地在耳边回响。麒零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面前从地面生长出来的带状水草,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些白色的水草,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没想到身边的天束幽花竟然回答了他。
“这些不是水草,你自己看看它们,就会发现它们其实是一根又一根的丝绸,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绸缎其实就是一件有名的魂器,叫做【女神的裙摆】。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这些丝绸缠绕交错,无风自动,在这些绸缎包围的领域里,任何间接攻击都是无效的。比如我的魂器——那把巨大的冰雪之弓射出的所有箭矢,都算作间接攻击,对女神的裙摆来说,全部都是无效的。”天束幽花伸出手抚摸着仿佛被海水轻轻摆动着的白色丝绸,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忌妒。
“如果只能抵御间接攻击的话,那有什么用,敌人靠近了对你直接攻击,那不是也没用么,还不如穿一件坚硬一点儿的铠甲,或许刀砍在身上还能抵挡一阵子。”麒零不解地望着天束幽花。
“女神的裙摆的武器属性虽然是盾,但它实际上是一面非常态意义上的变形盾牌,它不单单是将弓箭这类的远程进攻定义为间接攻击。另外还包括元素类的攻击,比如将水元素固化,制造巨大的冰箭、冰刃、冰雪藤蔓,等等。或者操纵液态水,制造海啸、水滴石穿等进攻方式,都被定义为间接攻击,甚至连魂兽的攻击,也被定义为间接攻击。说穿了,女神的裙摆用它强大到不合理的武器天性,将任何除了来自魂术师本人的魂力进攻之外的任何攻击,都强行地定义为间接攻击。所以,它一直都被认为是亚斯蓝领域上,防御类魂器中最顶级的盾牌之一,排名甚至超越幽冥的那块几乎能看做是进攻类武器的盾牌——死灵镜面。”
“那到底什么攻击能够伤害到这个武器的主人呢?”麒零认真地问道。
“用刀砍,用剑刺,用牙齿咬,用脚踢。懂了么?”天束幽花气鼓鼓地,望着麒零的脸,但是瞬间又被他那张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的英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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