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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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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听说多少痴男怨女,比如彭城长公主,比如先孝文帝……他也不是没笑过他们傻,金枝玉叶,一国明君,要什么没有呢,要这样一个人?难道这世间就没有比他比她更美,更媚,更招人喜欢的?
然而要他以茶代酒举杯说一句“恭喜”,实在太难。
这些话,从寿阳到洛阳三千里,什么没想过,什么结果没想过,临了能出口的,不过十之一二。他是早知道三娘不会肯,在西山长公主的庄园里她都不肯,而况如今。一样鲜花嫩柳的年岁,人人有所求,他看不出她想求什么。
他们所经历过的,那些生死,隐忍与狡诈,千百般算计,刀口之下的余生,她却要与另外一个人么?
萧南饮了一口茶,只觉茶似酒,当然他并不是为她回来——早说了这话他也不信——但是如果没有她与李家的订亲,他也不会回来。这世上很多的事都可以找人替代,唯有生死不能,洞房不能。
既然他回来了,那么不该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萧南微舒了口气:“我这样说三娘兴许不信,”他说,“然而长公主既然决意要为我求娶三娘,那么三娘与他人的婚约,就是许了,到头来也是不成的。”
“殿下这是威胁我?”嘉敏豁然抬头来。
“如果三娘认为是,”萧南寸步不让,“就当是我威胁你。”
嘉敏:……
彭城长公主这是铁了心要拉她做寡妇么?
她会怎么做,败坏她的名声,还是通过太后给南平王妃施压?她不知道。后宅里有很多女人的手段是她所不知道的。不过,彭城长公主再厉害,总不至于使人杀了李十一郎。李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李十一郎见过她,之前外头的风闻,该听说的都听说了,该警告的她也警告了,如果他反悔,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嘉敏于是微微颔首道:“那我等着。”
萧南微叹了口气:“我并不想如此——”
“我也不想,”嘉敏客客气气地说,“然而殿下有没有为我想过,殿下必然是要南下的,一旦陛下南下,我是留在洛阳为质呢,还是留在洛阳为质?”这是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如果她真许了他,他日他谋划南下,他的妻室不留在洛阳,燕朝如何肯放他走?前世她肯下嫁,实在是爱惨了他。
萧南只道她为噩梦所扰,一直心结未解——这个问题总好过她之前逼问阿雪。当下应道:“便瞒天过海,我也不会留下三娘一个人在洛阳。”
“之后呢?”嘉敏却冷冷问。
“之后?”萧南一怔。
“之后殿下登基为君,我父兄仍在燕朝为将,一旦兵戈相向,殿下的臣子会容忍我?”嘉敏摇头道,“不,不会的。”这样的教训,早在千年前战国春秋就有,秦晋崤之战的结果,南朝多饱读之士,不会不知道。
她为后,危害或小,如有朝一日她为太后,称制临朝,就不可制了。
萧南沉吟道:“三国有此先例。”
三国时候,桓侯张飞以夏侯氏为妻,夏侯与曹氏亲厚,形同宗室,季汉虽然始终呼曹为贼,却并没有逼张飞休妻。
“那是先主仁厚。”嘉敏道。
“若无桓侯与夏侯氏一段姻缘,日后司马代曹,夏侯连血脉都不得保存。”萧南道,他说的是后来晋室代曹,夏侯霸入蜀一段,“我知三娘诸多顾虑,然而若三娘信我,我此生,定不相负就是。”
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定不相负”这样的许诺有多珍贵且不说,出自萧南口中,多半倒是可信的,如果是当年的人。
嘉敏再叹了口气:“并非我信不过殿下。”
“三娘到底信不过什么!”
嘉敏别过脸去,望着窗外花红柳绿的雨帘,怆然道:“我信不过命运。”
没有人知道命运是怎样一回事,没有人知道命运会怎样安排,那些传说中亘古不变的东西,在乱世里,多半都会粉碎。
只有经历过乱世的人才懂。
何况感情……从来都不是可以依仗的东西。所以天真的姑娘让人喜欢,因为还有热情,还有力气去全心全意地信任,直到这信任把她所有的后路都烧个精光,这时候她会发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半空中。
发现自己所依仗的,不过是一根稻草。
那种恐惧,会把人逼疯。
自重生以来,她谋划过一些事,她做过一些努力,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因为她的努力而停止运转,胡太后仍然大肆挥霍,攀比豪奢的宗室,洛阳的华丽背后,百孔千疮的江山,越来越虚弱的国库,与朝堂上渐渐凋零的人才。
命运往往会把人逼到无法选择,她是不想为难自己,又何尝不是不想为难他萧南。
。。。
………………………………
第二百六十八章 姨娘
萧南最后也没有让嘉敏见到温姨娘,只让她改日再来,或者——“不急。”嘉敏记得萧南说到这两个字时候,意味深长微微一笑,恍然旧日丰神。他是个固执的人,若非固执,如何捱得到那一日。
她理所当然地说服不了他。
最后也不过是枯坐,银釜之中,茶水咕噜噜响了一下午,和着风声雨声。
嘉敏怏怏出来,竹苓惯会的察言观色,也不多问,只和甘草打手势,甘草会意,想好了送嘉敏一行人出了门,就回头打探。却听嘉敏道:“我明儿再来……甘草你明儿陪着姨娘,不要走开了。”
甘草点头应下不提。
嘉敏到家,首先就去找昭诩,昭诩却不在,也是无可奈何。雨淅淅沥沥又下了整晚,不时有雷轰鸣,到次日起来,绿肥红瘦,天倒是放晴了,地上湿一块干一块,屋檐下的水渍,衬着青砖乌瓦,倒像是水墨画。
嘉敏又要出门,恰好嘉言来找她——嘉言一向说到做到,说好了要给阿姐绣荷包,就真给阿姐绣荷包,虽然指头被针扎了不少下,绣出来的鸳鸯也像鱼多过像鸭子,但是既然绣成了,还是要给阿姐鉴赏一番。
见嘉敏又要出门,嘉言阴阳怪气道:“人家家里的小娘子要出阁了,日日都守在家里,哪有阿姐这样,三天两头就往外跑的?”
嘉敏淡淡只说了句:“就你知道得多!”
嘉言:……
她阿姐这张嘴,是越来越可怕了,没事都嗖嗖嗖往外飞刀子,她好想念刚来洛阳时候怯生生的阿姐啊!
嘉敏不理会嘉言的幽怨,也不知道嘉言来做什么,她急着去见温姨娘,昨儿晚上都想了整晚,虽然萧南确实不会伤害温姨娘,就怕温姨娘多少受到惊吓,便没有,对于温姨娘来说,与这个前女婿会晤,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
揣着这些心事想了一路,车又稳稳停到了咸阳王的宅子外,甘草这回没有来迎,想是照她说的,陪温姨娘去了。
嘉敏照例留下竹苓,走到温姨娘屋前,这回倒不敢再贸然说什么,先叫了声:“姨娘!”
也不知道甘草是如何哄的,温姨娘这回却是应了声:“你又来做什么?”声音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
嘉敏道:“我来看姨娘好不好。”
屋里良久没有声息,然后是甘草规劝的声音:“如今三姑娘许了人,以后要出来就难了,姨娘、姨娘就念着我们姑娘这片心吧!”
温姨娘没有作答,嘉敏也不催,屋里屋外都悄然没有声息。嘉敏反而怀念起昨天的雨来,有雨声响着,好歹要好些。
“你下去!”忽听得温姨娘喝道,这声音里却带出哭腔来。
甘草应道:“……是,姨娘。”大约是退了下去,从侧门出去了,嘉敏猜温姨娘是有话要与她说,又怕有人在跟前,下了她的面子,这几个月,想来也哭得不少,从冬到春,嘉敏又是心酸,又是难过。
只再叫了一声:“姨娘!”
温姨娘道:“甘草说你昨儿也来过,只是我睡过了头。”
大概是用了蒙汗药之类?嘉敏心里暗忖,也好,免了惊吓,横竖她姨娘也不是个细致的人。口中只应道:“是。”
“甘草说王妃给你订了人,是赵郡李家的孩子,人可还好?”
嘉敏鼻子越发酸楚,也只能再应一声:“是,姨娘——”
“阿袖出阁了,大郎眼见着也要成亲,如今连三娘你也订下来了,姨娘如今,就再没什么牵挂——”
“我想请姨娘为我加簪!”这一回,嘉敏不等温姨娘把话说完,就打断她。
加簪……温姨娘苦笑。
她的阿袖出阁得这么仓促,莫说笄礼了,连嫁妆都不齐备,也幸好姑爷不弃,更庆幸没有翁姑刁难。如今去了朔州,那等荒漠之地。阿袖不比她和阿姐,是没吃过什么苦,如今到朔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初瞧着姑爷还好,然而时长日久,小两口都年轻气盛,哪里有不拌个嘴吵个架的,到时候翻出来说,阿袖又没有娘家,又没有清白的名声,没有嫁妆,这么狼狈,满身话柄,这委屈,可如何咽得下。
这两个孩子的事,她也糊涂着,当初三娘从中州回来,就口口声声说阿袖容不得她,阿袖又哪里容不得她了,是她容不下阿袖才是真的。这要是别人逼阿袖,她就是豁出了命不要,也要给阿袖讨个公道回来。
偏偏是三娘。三娘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失心疯了,阿袖是她表姐啊,打小一起长大,一块饼都掰开了两个人分,就不提这些年,阿袖替她挨过多少骂……甚至是打。怎么好端端的,就到了这个地步。
三娘是有爹,有哥哥,有弟弟妹妹,如今连爵位都有了,钱财也是不愁的,她的阿袖,却是什么都没有。
总是她对不住孩子……温姨娘越想越伤心,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嘉敏听得也伤心,却只能把额抵在门上,一声一声地喊:“姨娘、姨娘莫哭了……”
“姨娘不是怪你,”温姨娘哭道,“姨娘是不知道怎么办好,阿袖她什么都没有,姨娘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那却是真的,贺兰初袖有一万个不好,到底是温姨娘的女儿。有什么抵得过母女天性呢,特别对于温姨娘这样软弱又糊涂的人来说。她的一生,至少是半生,几乎没有自己。就只有他们几个儿女。
何况贺兰初袖在她的亲娘面前,可从来都是个好女儿,好得不用她操半点心,带回来的都是荣耀。
退一万步想,如果不是贺兰初袖对温姨娘还有这点心,当初她早就死了,根本轮不到后来……后来多捱这么多年。
如今倒换了她在这种两难的境地。
嘉敏道:“姨娘莫哭……要姨娘当真不愿意,三娘也不会……勉强。”
温姨娘擦了擦眼睛:“姨娘是知道三娘的心,姨娘算什么,要是算三娘的姨母,孤寡之人,如何能为三娘加簪?如果算是妾室,又哪里有脸面给三娘加簪?三娘嫁的高门大族,规矩森严,莫要教人看了笑话。”
“三娘知道,”嘉敏低声道,“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三娘心里,一直把姨娘当娘,哥哥也是……”
“三娘要是真把姨娘当娘,”温姨娘忍不住道,“姨娘不求这些虚的,只求三娘你——”
“姨娘不必替袖表姐求情,”嘉敏目中也流下泪来,“但凡有半点退步的余地,三娘何尝不想退步……”
“姨娘不懂这些,”温姨娘道,“只是如今,阿袖已经去了朔州,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三娘、三娘你就听姨娘一句,放过她——”
嘉敏道:“哪里是我不肯放过她……姨娘是多虑了,袖表姐厉害,如今见了,三娘少不得还得呼一声婶娘。”
“她什么都没有,”温姨娘只喃喃道,“三娘,阿袖她什么都没有……”
如果她什么都有了,那就换她元嘉敏什么都没有了。
嘉敏苦笑。知道这些道理没法和温姨娘说,说了也没有人信,如今贺兰初袖又没有入主东宫。都是些空口无凭的事。便是把贺兰初袖陷害她的证据摆在温姨娘面前,温姨娘多半也能捂住眼睛捂住耳朵喊:“我不信、我不信……”
性子就这么个性子,不然当初也不会死得那么惨,或者说,不然当初她爹和南平王妃,也没那么容易成事——要换个刚烈的,早劈头盖脸问过去,姐夫当初的许诺呢,难不成我给姐夫白带几年孩子?
嘉敏叹了口气,只是舍不得走。
在门外听温姨娘断断续续哭了一下午,有时候见不到面,听听声音也是好的,哪怕是哭,揪着心,也像是多少能冲淡她的罪孽。
特别到了饭点,温姨娘还能抽抽搭搭吩咐:“甘草你出来!劝你家姑娘回去,再晚路就不好走了……今年香椿香,记得炒鸡子给你们姑娘,过了这些日子,可就没有这么嫩的了。姨娘这里没有好的,就不留你了——快走罢。”
嘉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回家路上嘉敏想道。
从前温姨娘多少还有事可忙,早年在平城时候,春天里也和一般人家的妇人一般,带她们姐妹踏青,指挥下人摘槐花蒸糕,采了地菜煮鸡蛋,那是三月三。上巳之后跟着寒食,寒食之后清明,扫墓,放风筝,荡秋千。
一年到头的节日,又给她们姐妹绣荷包,香囊,帔子,鞋,还有昭诩的箭囊,佩剑上的穗子,打的好络子给他挂玉。
自到洛阳,她就失了主心骨,又出不得门,怕招了王妃的眼,王府里上上下下,哪里有不势利的,她这个嫡长女还被暗地里嘀咕呢,何况一个空降的姨娘。成日里在屋里想东想西,一不留神就钻了牛角尖。
如今更是……咸阳王这宅子里,连绣活都通通不做了,既无故旧,连奴婢下人,都是生的——除了南平王送过来的几个和甘草之外。
要是能让姨娘走出去就好了……
这时分,左近也没个亲朋戚友,如何能把姨娘从深宅大院里拐出来……
要还在平城就好了……
或者说,要有平城的亲友过来……嘉敏眨了眨眼睛,说起来倒真有门老亲,她当然做不到,不过哥哥是方便的。嘉敏想好了一回家就去找昭诩——总是能找到的,却不想,才到家,素娘就来禀告说:“谢娘子遣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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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接帖
嘉敏换过衣裳,净面,上妆,再出来见客,来的却是四月。四月屈膝行过见面礼,方才笑吟吟说道:“我家姑娘摆宴,婢子来给公主送帖子。”
昭诩和谢云然的婚事就在下月,谢云然这场告别宴再不办就来不及了。只是从前听谢家人说不打算办——因着去年陆家的赏花宴,谢云然实在心有余悸——不知怎的又决定办了。只是不好细问。
寻常请帖,也犯不上四月这样的贴身婢子,不过嘉敏姐妹对谢云然意义不一样,使四月来也是亲热的意思。
嘉敏眼波一转,曲莲上去接了帖子。嘉敏问:“我家阿言——”
“六娘子的帖子已经送去了,只是公主不在,婢子才在这边等候。”原是等她到这时候,嘉敏又问谢云然近况,四月一一都答了,又代谢云然向嘉敏问好,一些寻常寒暄下来,嘉敏心情已经好了大半。
末了四月道:“我家姑娘还有封信,让婢子转交公主。”
嘉敏才叫曲莲上去接下,忽然半夏在门外禀道:“世子来了。”
嘉敏:……
昨儿她要见哥哥,等了老半晌也不见回来,这当口倒来得快,也不知道这屋里埋了多少耳报神。嘉敏哼了一声:“我这儿有客,叫他外头等着去!”
半夏:……
四月:……
嘉敏这话音才落,帘子已经被掀开,昭诩笑嘻嘻进来,说道:“昨儿在宫里当值,不过是晚回来一宿,三娘又和谁置气了——”
话到这里,四月已然起身,给昭诩见礼:“请世子安!”昭诩从前是见过四月的,一怔,斜看嘉敏一眼,是个似笑非笑的形容,嘉敏拿起手边掐花银丝团扇,劈头盖脸打过去:“我叫你装!你就接着给我装!”
昭诩知道是被看破了,哈哈一笑,随手接了扇子,问道:“谢娘子近来可好?”
四月尚未出声,嘉敏应声又道:“哥哥少装得多久没见似的,前儿我还听安平说哥哥往重明门去,就打量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消息不灵通呢。”
饶是昭诩脸皮厚,被嘉敏这么接二连三地打脸,也有些脸红,倒是四月含笑,一五一十把先前说过的话又与昭诩再说一遍。昭诩问得比嘉敏细,这一番对答倒费了些功夫,嘉敏叫曲莲拿了信来看。
却是宾客名单。
谢云然久居洛阳,交游自然不是嘉敏可比,光名单上长长一串,嘉敏都看了个头昏眼花,差不多是洛阳高门尽入彀中,又兼之宗室女,比如广怀王的孙女,宜阳王的女儿,信阳公主的庶女——想是极得嫡母欢心,不然也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谢云然心细,在名单后夹杂了注释,譬如排行,小字,家中背景,连性情都有提上一笔,嘉敏一行一行看下来,心里对谢云然也是极服,有这张小抄,就整个洛阳高门后宅都能畅通无阻了。
当初要有人给她备这么一张有多好。
连嘉言……罢了,嘉言那性子,更准确地说,就她们姐妹这性子,都是再活三生三世也不能这么周全。
这思虑间就听得昭诩道:“我前儿在外头尝到一道樱桃毕罗,极是美味,带了家里膳奴过去学了,今儿叫厨下做了,正想着给三娘取些过来,既然你来了,倒正正好,给谢娘子也带一份过去。”
嘉敏:……
嘉敏阴阳怪气笑道:“四月莫怪,我这哥哥呀,是人没过去,东西就先过去了——也见得是诚心。”
昭诩拿团扇敲了嘉敏一下。
四月不理他们兄妹花枪,只当是没看见——南平王世子对姑娘这样上心,总是好的。因着樱桃毕罗尚未做好,饭点又到了,毕竟三娘子回来得晚,嘉敏吩咐了曲莲带四月下去进食,四月谢过恩,跟着出去了。
屋里只剩了昭诩兄妹,昭诩方才想起来问:“三娘昨儿找我什么事?”
问到这话,嘉敏就收了嬉笑之态,道:“父亲……可有消息回来?”
昭诩微微有些意外,三娘从前不太打听父亲的事,毕竟国事朝事,要与她解释也有难度。何况行军打仗,素来没个准点。这次父亲虽然明面上是去青州当刺史,其实也是察看情况,伺机南下。
“……到底是宋王去了。”昭诩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又觉得十分不应该,毕竟……三娘如今新订了李家郎。
所以迟疑了片刻,方才应道:“并没有。”
“会开战么?”嘉敏问。
“暂时看不出来。”昭诩说,毕竟是隔了几千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消息不会像京里这么灵通。
嘉敏低头寻思了片刻,昭诩有些按捺不住,斟酌着说道:“三娘!”
“嗯?”
“李十一郎……人还不错。”要准确表达出“你不要再牵挂别人了看好眼前这位吧”,昭诩觉得颇有难度,特别是这个攻坚对象还是自个儿这个打小就别扭、最近好不容易没这么别扭了的妹子的时候。
意料之外地,却听嘉敏应道:“我知道——我这两日是去见姨娘了。”
“姨娘还好?”昭诩问。
嘉敏却摇头道:“姨娘还是不肯见我。”
昭诩叹了口气,伸手轻抚了下嘉敏的发,说道:“来日方长,慢慢儿的,姨娘会念起你的好……横竖你要开府,便是……要出门也随意。”素来公主开公主府,并不与公婆同住,所以昭诩这样说。
嘉敏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打算与昭诩说了:“……那家子原与姨娘极好,要是能接了来洛阳,姨娘也有个说话、走动的地儿,时间久了,倒不至于整日里伤春悲秋……哪怕是跟着信佛念经,也好过眼下这样……”
眼下这样,既不回南平王府,也不在正经咸阳王府里,他们兄妹固然常常上门,于南平王的名声其实是不利的。
——虽然南平王并不在意。
昭诩应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来日就去一趟平城——说起来我有些年头没回过平城了,记得还有两房亲戚在那边?”
嘉敏干干应道:“二叔在。”因着堂兄元钊的缘故,嘉敏不太情愿提这家子。
元景浩家里两兄弟,元景浩居长。嘉敏祖父母去得早,早早就分了家。两兄弟家当寒酸,原也没什么可分的。
当时昭诩小,嘉敏尚未出世,也不知道兄弟间有过什么龃龉,总之元景浩与兄弟并不太亲近,不然,以南平王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不连带拉兄弟一把——连郑三的两个兄长都因为他升了官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是官场常态。也不是没有例外,前朝有个贤相,临终给皇帝上本说子孙不堪,不足为官。皇帝与这名贤相君臣相得,不忍逆了他的心意,就当真不用其子孙——只是赐了土地、金银。
十年之后,这位贤相子孙尽反,捉拿到京师,皇帝问其缘故,皆忿忿道:“我父祖于朝有大功,缘何竟不允荫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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