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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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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撩了撩眼皮,温姨娘虽然是口不择言,说得却不无道理。贺兰初袖难道不是折在三娘手里?昭诩今儿迎娶谢云然难道不是三娘极力促成?更休说平城时候三娘有过的前科了,虽则那时候她还小。

    但是……那又如何?

    说到底这里所有人当中,只有她能决定昭诩的生死。

    只有她决定的昭诩的生死,元景浩才无话可说。她才是他的至亲,所以她才能决断。如果她要他死,那是老天爷也救不了他。这个念头几乎是冷酷地滑过去,夹在若干年前那个幼儿琅琅呼她“母亲”的声音里。

    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才多大,到她的膝盖这么高,并不肯亲近她,但是礼节是有的,恭敬中的疏远。

    话从来都不多,嘴也不甜,倒是很喜欢阿言,打小就和这个妹子亲热,每次回来能给她捎上一车的礼,都是些小玩意儿,不值什么,也不怕人笑话,也不避嫌,大约还是小,不懂得这些。

    这时候记忆慢慢浮起来,堵得心口生疼,这酸疼竟压过了如何对丈夫交代的忧虑。

    而顾虑最少的嘉言,已经脱口问了出来:“阿姐你叫贺叔闭了门,回头哥哥进不来可怎么办?”

    嘉敏道:“哥哥不会回来了……”

    “你胡……”温姨娘挣扎着骂了两个字,又被堵住了嘴。

    “哥哥是惯战之人,”嘉敏这时候没功夫留意用词上的不妥,也顾不上情绪激动的温姨娘,只一口气说道,“这么乱,定然是有人指使,冲的不是哥哥就是谢姐姐,多半是哥哥。既然是冲着哥哥,定然会堵住回家的路。哥哥可没那么傻……哥哥才不会那么傻!我猜哥哥多半会往皇城那边去。”

    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那么皇城就是首善中的首善了,更何况元昭诩还是羽林卫统领。

    这样一场混乱,如果当真是针对昭诩,往小里说,那就是针对他南平王府,家里不能乱,如果南平王府被攻破,昭诩那才当真是无家可归;往大里说,恐怕对宫里也有妨碍……于情于理,昭诩都该进一趟皇宫。

    温姨娘听得呆住,她虽然不很明白三娘说的这话,但是三娘说得好有道理,是她错了?她冤枉三娘了?三娘还是好孩子?

    开口又要哭。

    南平王妃却只轻轻呼出一口气:“叫芳芸去吧。”到底她是当家人。

    “是。”嘉敏应一声。

    芳芸福一福身,匆匆去了。

    嘉敏又道:“还烦请母亲遣人去请表哥过来,商议安抚客人事宜。”

    来客男女分席。女客是南平王妃领着嘉敏、嘉言姐妹,并袁氏几个敷衍,男客由王府长史与元钊接待。女客在二门之内,不容易听到外面的消息,男客就不一样了,耳目灵便,又人多嘴杂。

    光就方才回来报信的人一身狼狈,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个形迹可疑。更何况吉时将至,新郎新妇还迟迟不归。

    王妃颔首道:“芳蔷!”

    芳蔷领命去了。

    发完这两道命令,嘉敏沉默了一会儿,忽问南平王妃:“母亲,我记得今儿来客里,有渤海周家兄弟?”

    王妃心里默默排了下宾客名单,说道:“是有。”

    “是周二郎与周四郎么?”

    王妃迟疑了片刻,方才应道:“……好像是。”周家兄弟中州豪客,并不久居京中,是因着与崔家有亲方才在受邀名单之列,所以南平王妃并无太多印象,只诧异想道:三娘又从哪里认得这些外男?

    这一念未了,就听嘉敏道:“还烦请母亲请他们两位过来。”

    王妃心中诧异更甚,只是方才嘉敏要求的闭四门,抚宾客都有理有据,这一件,王妃虽不明其意,也还是依了她,吩咐芳荇去请人。

    芳荇出去,九华堂里一时有没了声息,嘉言赶紧抓了这空档求王妃道:“母亲,我、我想出去看看。”

    王妃面上脸色一厉,正要呵斥,就听嘉敏唤道:“甘草,扶我起来……更衣。”

    嘉言、嘉欣、王妃几个都不明所以,转头看去,嘉敏手软软搭在甘草臂上,几次用力都起不来,见众人惊愕,不由苦笑道:“动、动不了了。”

    她才是、她才是所有人当中最恐惧的那个啊。

    她亲眼见过昭诩的死亡,就在她的面前,狰狞的伤口从额角一直划到下颌,血,流淌的,凝固的,纵横在他的脸上,唯有声音,就只有声音是她所熟悉的,他说:“走、快走!”当时惊恐,这时候忽然全部又回来。

    手心里全是汗,背心也是,汗津津的,喉中干哑,话到嘴边,要好几次才能出声,一出声就不想停下来,仿佛那些出自她口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这是她仅剩的慰藉。

    哥哥不会那么傻……

    哥哥才不会那么傻……

    他答应过她,在中州时候,这一世,他答应过她,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如今还记得么?

    王妃心里这才生出怜意来:这孩子也是逞强,难得脑子清楚……偏温姨娘不省事,说了些恼人的话伤人心。

    竹苓机灵,已经上去与甘草一左一右扶起嘉敏,嘉敏朝王妃略行礼,说道:“我去更衣再来。”

    王妃不知她何故要更衣,想是惊恐与惊吓之下被汗浸湿了衣裳,便应道:“我的儿,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这些礼数……快去罢,回屋歇着,就不要再来了,这里有母亲呢……阿言也去!”

    嘉言叫道:“母亲!”

    嘉敏却只点点头,也不管嘉言,一行三人去了。

    没有嘉敏盯着,王妃心头一松……温姨娘是个不顶事的,原就不必顾忌……略略布置了些人手,该守门的守门,该安抚的安抚,各安其位的各安其位,总以镇静为要。

    过了片刻,元钊来了。

    王妃删繁就简与他交代了情况,又说道:“你伯父不在,二郎如今又……这府里的事,就全托付给大郎你了。”

    说着起身,竟是要给元钊行礼。

    元钊忙着推辞不敢受。

    到这厢事毕,元钊退出去,芳荇回来,却是请了周二郎和周四郎过来,王妃这才想起是嘉敏的吩咐,正要让这两个少年郎稍候,忽地外间进来又一个少年,全副铠甲,刀剑齐备,进门就叫道:“母亲!”

    正想道这哪里来的混小子,“母亲”两个字也是随便叫的,定睛看时,不由大吃一惊,脱口道:“三娘你这是做什么?”

    周二郎尚未开口,周四郎已经笑了起来:“三娘子?”


………………………………

第三百零一章 喋血(下)

    嘉敏双膝跪地,仰面道:“求母亲让我出门接应哥哥。”

    南平王妃:……

    这是应有之义,如果府中还有男儿,如果元钊是昭诩的亲兄弟,或者这小子……她看了昭询一眼,小婴儿浑然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被母亲惦记上了,含着肉呼呼的拇指,无知无畏地笑了,露出没牙的嘴。

    如果这小子长到三娘这个年岁,王妃默默地想,长兄遇险,于情于理,都是要出去接应的。奈何如今府里就只有嘉言和嘉敏两个,虽然也习过骑射,也训过部曲,但是哪个做娘的舍得女儿去冒这个险?

    如今却是嘉言求去,嘉敏也求去。王妃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心酸,上一次三娘主动请缨还是阿言被扣瑶光寺的时候……

    这一念未了,就听得嘉言大声道:“阿姐不擅骑射,如何接应得到哥哥……还是我去罢。”

    嘉敏眸光在她身上一转,漫不经心只道:“阿言怕是指不动我的部曲。”

    嘉言:……

    嘉敏转向已经看呆了的周二郎与周四郎,说道:“周小郎可还记得中州城外,与我打的赌?”

    南平王妃:……

    嘉言:……

    连嘉欣、嘉媛、袁氏三个都目瞪口呆中,心心念念想的只是,这位南平王府的大小姐,作什么去的中州,即便是去中州,也该有自家人护送,平白无故的,又怎么好和外男打赌……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实则与周四打赌的并不是嘉敏,不过周四也不蠢,看得出如今嘉敏有求于他,那……小贼既是舍命都要护住这丫头,多半是有些渊源的,只要她松口……

    当时也顾不得哥哥频频询问的眼神,一口应到:“是又如何?”

    “周小郎输了,”嘉敏道,“如果周小郎愿意护送我去接应我阿兄,那么你我之前的赌约就一笔勾销……如何?”

    她问的周四,看的却是周二……显然并不担心周四不答应,反而周二这个见证人举足轻重。周二也看出她意之所在,眉目里浮起一层又好笑又好气的神情,想道:七娘的这个手帕交,可狡猾得紧。

    果然,她话音落,周四应声就道:“成交!”……周二要喊“且慢”都来不及,天知道这小子有多想念他的弓箭。

    周二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四郎尚小,处事有不周处,还望公主见谅。如公主不弃,某愿与四弟同去。”

    嘉敏颔首道:“也可。”

    周二:……

    什么叫也可,不一开始就谋算的是他们兄弟一文一武么,真真得了便宜还卖乖。

    嘉敏却已经转脸看向南平王妃,说道:“我在中州时候,机缘巧合,曾见识过周家兄弟的骑射,恕我直言,恐不在阿兄之下,有他们两人护送,最不济可保我全身而退,如是,母亲可同意我出门接应阿兄?”

    王妃被她和周家兄弟这一来一往的问答看得眼花缭乱,然而话到这份上,该思虑的都思虑到了,该摆的姿态也都摆了出来,哪里还有不应之理……不见得就只有她元嘉敏挂记昭诩,她这做继母的,就不当回事了。

    当下微微叹息一声,起身扶起嘉敏,执她的手道:“你们兄妹情深,我也不能再拦,只是三娘,接不接得到你阿兄在其次,你自个儿,千万好去好回。”

    这几句话却是真心实意,折了一个昭诩已经不好交代,要把三娘再折进去,她如何还见得景浩。

    “我也要去!”嘉言叫了起来。

    不等王妃回复,嘉敏已经肃然道:“如今父亲不在,阿兄不在,我又要出门,母亲膝下唯你可慰,且又有幼弟需抚,元六娘,你要行此不孝不悌之举么?”

    嘉言:……

    她阿姐从来都擅长站在道德的高地上,一棒子把人砸个头昏眼花无话可说。

    周二吐了吐舌头,低声与哥哥说道:“从前只觉得这个丫头狡猾,如今才真真知道,果真是做姐姐的。”

    周二:……

    “什么丫头,叫公主!”

    然而挡不住嘉欣、嘉媛与袁氏都心有戚戚焉。

    嘉敏阻了嘉言,王妃固然心中安慰,温姨娘却又哭了起来,阿袖远隔千里,昭诩生死不知,如今三娘又要轻身赴险……她倒是会说别人,就不怕自己出了意外,她这个做姨娘的会活活疼死么!

    她哭得伤心,王妃只皱一皱眉,嘉敏却走过来道:“姨娘莫要担心,三娘此去,定然会把哥哥带回来。”

    温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扯住她的袖子只管喊“三娘”,嘉敏一咬牙,挣脱她的手,几步匆匆就出了门。

    有时候是不能回头,不容回头。

    马是早已备好,嘉敏与周二、周四说道:“我们先去营房,我有五百部曲,六娘有四百,凑了九百人,再去长街接我阿兄。”

    周二也就罢了,周四又跳起来:“你居然有五百部曲……这不公平!”

    嘉敏:……

    周二只道:“我们这就去罢,莫让世子久等。”

    ……虽然两个小娘子手里竟有千人之多,不过想想既是南平王府的姑娘,也不算意外了。

    一行三人快马加鞭,走的是小路。便是小路,也时不时能看到鲜血和残肢。倒在血泊中呻吟的人,破损的兵器,有长刀,沾血的箭头。这是一场伏击……这几乎是一场伏击,就像去岁李家兄妹遭遇的伏击。

    然而那是西山,然而这是洛阳!

    嘉敏咬紧牙关打马而过,直奔营地。营地她来得不多,至少没有嘉言来得殷勤,然而也是来过的,隔老远就觉得不对,走近了果然不对……校场空空如也,哪里有部曲的影子。登时心里就是一沉。

    “咦,三娘子……”周四的幸灾乐祸才起了个头,就被周二喝住:“闭嘴!”

    周四悻悻摸了摸鼻子。

    嘉敏勒住马,从衣服里取出颈上的金哨子,音符是一早约定好的,金声清锐,片刻,就有个黑点出现在营地上,起初极远,眨眼就近了,嘉敏看清楚来人,脱口道:“安平……人呢?”

    “人……被宋王带走了。”安平喘了口气道。

    宋王……萧南?嘉敏做梦都想不到会是他,当时怔住,一千人不到,他要了这一千人不到做什么?嘉言的部曲也就罢了,她的部曲是周城所训,从来只听她一个人号令,又如何肯跟萧南走?

    “他、他持了世子的信物与手书。”安平从怀中取一卷书,递给嘉敏。虽然字迹虚浮,却果然是昭诩的手笔。

    昭诩亲笔,字迹未干,意味着什么。嘉敏身子一软,手撑住马背,方才没有摔下去。真真如劫后余生。

    到这时候视线方才能够聚焦,看清楚昭诩写的是“周郎练兵,三娘部曲。”

    八个字没头没尾,嘉敏略一思索,却不得不叫好。她哥哥真是个聪明人。要知道,周城帮嘉敏练兵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便是到过庄上的李家兄妹,也只当是昭诩的亲兵,绝不会想到是嘉敏的部曲。

    这八个字足以证明昭诩没被迫。

    “宋王说,多半府里还会来人,多半会是三娘子。”安平又道,“他说世子尚好,虽然受了伤,有些发热,有王太医在,料想无碍。太后命他处理这件事。他带走了八百人,留了一百,说是留给三娘子带回府。”

    想一想又补充道:“他说世子妃无恙,只是受惊不小。”

    几句话,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连她南平王府府中动向都洞若观火,毫厘不爽。安平转述的时候,神情也是佩服的。嘉敏心情就更复杂一些,只是今日连番,惊了又惊,实在没有精神细想。

    当时只道:“你领了他们回府去,听贺统领吩咐。”

    “那三娘子你呢?”

    嘉敏拨转马头:“我去找宋王!”

    安平:……

    他家三娘子是订了亲的订了亲的订了亲的对吧?他家的驸马爷是李家郎吧李家郎吧李家郎吧!他之前对宋王萧南有多佩服,这会儿就有多怨念:您老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离我家公主远一点呢?

    没用上“阴魂不散”这个词,很大程度上基于宋王眼下奔忙为的是自家世子爷,安平觉得自个儿很公道了。

    周家兄弟一愣,虽然心里不无嘀咕,到底追了上去。

    只用了盏茶功夫,竟然追到了。

    萧南走得不比他们早多少,毕竟南平王府近,皇城远,他要说服这八百人跟他走又费了不少口舌。

    嘉敏与周家兄弟坐骑又神骏。这时候打马飞奔而来,起初远,还看不出什么,到越来越近,就有眼尖的叫了起来:“公主!”

    “是公主殿下!”

    “公主!”

    竟一发不肯走了。萧南闻声也勒住马,回头看时,只见月色微光,夜雾茫茫里,一朵玉兰坠落,他念的那个女子乘风破雾而来,那像是一场投奔,或者久别重逢,她的身后,所有所有,都坍塌如废墟。

    “三娘。”萧南道。

    世间多少行三的女子,但是因为你念的那个行三,这个排行在舌尖就郑重起来,郑重如一朵花,等了整整一春方才盛开。

    嘉敏冲他点点头,这大概是第一次他们见面得这么仓促,仓促到她没有时间留意他的表情,只转头再吹了三声哨子,瞬间,就仿佛有风过境……人们听到了风的声音,草丛里虫鸣的声音,花落下来的声音。

    便是萧南,也心下骇然,想道:怪不得南平王世子一再声称情势未明,羽林卫不宜轻出九重,他南平王府的部曲已足以应付……果然是足以应付。

    他心中艳羡,却听嘉敏提声叫道:“宋王殿下!”

    “公主。”

    嘉敏下马,萧南亦下马,嘉敏解剑,双手奉上,说道:“愿宋王此去,为我多杀贼。”她不问来龙去脉,是非曲直一言以蔽之,贼。

    一时部曲轰然应道:“杀贼!”

    “杀贼!”

    萧南接剑,他这时候已经明白嘉敏的来意,昭诩一纸手令,并不足以让这些部曲信服,嘉敏出面就不同了,这剑一解一接,就是个交接仪式。

    当时郑重应诺道:“你放心。”

    “这丫头好重的杀气。”周四悄悄儿与哥哥吐槽。

    周二原本想反驳就你这个霸王脾气,如果成亲时候来这么一遭,恐怕杀气比这丫头还大,一转念,四郎孩子气重,不知道要几时才有这个想头,一笑,也就罢了。


………………………………

第三百零二章 委屈

    萧南领人西去,嘉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人和人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已经是酉时末了,天黑得极透。萧南大约是出来得匆忙,也没有换戎装,穿的黑衣,背影里透出来的冷峻,倒有了几分后来的影子。

    周二问:“公主,我们如今上哪里去?”

    嘉敏思忖了片刻,说道:“回府。”

    她原没有把握昭诩能逃出生天,便逃出来,一时半刻也未必就接得上头。因记得周二与周四在中州表现不俗,想着万一有事,可托其事……如今一揽子全交给了萧南,倒教这两人没了用武之地。

    周四尤眼巴巴问:“不跟上宋王么?”

    周二:……

    周四挠了挠头:“我的意思是……”

    嘉敏抬眸看他,方才一阵急奔,面上很添了几分红润,暗夜里,眸光亮得惊人,周四也不知怎的一阵心虚,话竟说不下去了。

    周二噗哧一笑道:“四弟惦着他的赌约呢,要我说,你要应了即便日后再用弓箭,也绝不对公主开弓,事情不就揭过了么?”

    嘉敏笑了一笑,到这时候,也能够笑出来了,慢悠悠只道:“周二哥说得对,不过,当时与周四郎君打赌的,可不止我一个。”

    嘉敏这样说,周二才想起,“唔”了一声,似笑非笑看住弟弟:周城和小四的恩怨,他可记得清楚。

    周四懊恼得就要脱口说“谁知道那小贼如今人在哪里”,忽地福至心灵,却应道:“我也不射他就是了!”

    嘉敏这才点头道:“好……我们回去罢。”

    “不进宫么?”周四又问。他来洛阳有些时候了,并没有得到机会进皇城去看一看,心里早痒痒的……只是被哥哥管住,并不敢造次。

    嘉敏摇头道:“母亲和姨娘她们,该等得急了……且先回去再说。”

    嘉敏回到府中是戌时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路上总像是有血腥味如影随形,闷得人透不过气来。南平王府所在的尚善坊依旧灯火辉煌,远远瞧着,像怒海中的舟……就仿佛动乱中谢云然看到的昭诩的红衣。

    如今更是红得透了,一直红到里头的中衣。箭插在肋骨下,肩上,三支,或者四支,浅的自个儿拔了,剩下的都极深,一动,血流如注。

    偏昭诩还能冲她笑,轻描淡写地说:“……皮肉伤,死不了。”

    “暂时是死不了,不过世子,”王太医面无表情地警告,“也还是暂时不要说话的好。”

    昭诩闷哼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王太医又看了谢云然一眼,到底是个小姑娘,说话就客气得多:“谢娘子还是屋外等着罢。”这样的血腥,哪里是娇滴滴的小娘子能看的,没得吓坏了。

    谢云然脸还白着,这一路逃命,不知道颠掉了多少首饰,头上的,腕上的,手指上的,鬓发散乱的狼狈。

    李贵妃趁机道:“谢娘子不嫌弃的话,可去我宫里梳洗。”

    谢云然看了李十二娘一眼……李十二娘在洛阳时候不多,她们从前并没有见过。不过她纳罕的是,怎么不是穆皇后出面。毕竟穆皇后从前就相识……兴许因为李家与南平王府是姻亲的缘故?

    这时候也没心思细想,就只道:“贵妃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这里就好。”又转头与王太医说:“太医不必顾着我。”

    昭诩咧嘴笑了一下,有几分得意。

    李贵妃面色微沉,却反而甜甜笑道:“世子好福气。”又道:“不敢有扰太医。”略行一行礼,退了出去。

    王太医微出了口气:这年头的小娘子,个个奸猾似鬼,倒越发衬得他们这些人老不死了。

    一面叫人按住昭诩,一面手上用力,就听得枕头里又闷哼了一声,箭头已经取了出来,连钩出小块的肉丝,血淋淋往下滴。

    谢云然登时眼圈就红了,不觉抓到昭诩的手,昭诩的手热到潮湿。

    王太医视若不见,只管上药,上绷带,顷刻,绷带又染得鲜红,手下再一紧,昭诩疼不过,又哼了一声。

    谢云然握他的手低声道:“你要是疼,就叫出来罢。”

    昭诩没有应,实在喊疼也需要力气,只鬓发全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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