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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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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敏忽然就醒了过来,头顶青烟色云锦帐,累累绣一串葡萄,有飞鸟来啄,翠羽金光。是梦……还好是梦,过去很久的事……她撞见萧南和贺兰初袖的奸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到梦里来。
纵然是梦,也有几分惊魂,嘉敏揉了揉眉心,忽然耳尖一动……她听到了,她又听到了,那细细碎碎的嘤嘤声,细细碎碎的,像合欢花的蕊,细细碎碎得抖落下来,落得遍地都是,如烟如雾。
手心里登时沁出汗来……她这是……被魇住了?她还在梦魇里么,那要如何才出得去?一时是想起凤仪宫中贺兰初袖设局,一时又害怕帘子一掀,走进来的却是萧南,萧南是如何与她说的,在她撞破他们之后?
她记不起来了,她记不起来了!嘉敏几乎要尖叫,一颗心在腔子里咚咚咚地直响……
“二娘子……”外头影影绰绰地传进来,却是曲莲的声音……是曲莲的声音……曲莲……这两个字让嘉敏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能动了,她看见了窗外的暮色,暗蓝暮色里遥远的星。
不是午后,不是那个绝望的午后。
“谁,谁在外面?”嘉敏稳了稳神,声音仍不由自主比寻常尖了一线。
曲莲慌了神:下午世子妃送姑娘回来,说是喝多了……郑家娘子也是,怎么能灌姑娘酒呢,巧了竹苓、半夏都不在,甘草又躲懒,世子妃嘱自己在这里守着,等姑娘醒来服侍,却不知道二娘子怎么就得了消息。
来就来了,还不信姑娘是醉了酒,非说姑娘心存芥蒂不肯见她……她当自己什么人物了,也值得姑娘避而不见?
好说歹说就是不信,还哭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水龙头成的精,抽抽噎噎的没完了,她就一直在提着心怕闹了姑娘……真是怕什么偏来什么,曲莲心里哀怨着,起身应道:“姑娘,是二娘子。”
嘉欣,嘉敏再舒了口气,是嘉欣。她消息倒是灵通,也不知道谁做的耳报神。想是知道她去了郑家,她是见过她在郑家与郑三会面的,自然会疑心她知道了真相。嘉敏拥衾坐起,说道:“请二娘子进来罢。”
曲莲这么个软和性子,几时得了空真该说说她……连嘉欣都拦不住,她拦得住谁?
这一念过去,嘉欣已经被扶进屋里来,她哭了有小半个时辰,眼睛全红了,眼皮肿着,脸面上也浮了光。妆全花了。
嘉敏不由叹气道:“二姐姐这样,教人看见,还当我欺负姐姐了呢。”
“三妹妹……”嘉欣才说了三个字,眼睛里又浮起一层水汽,再说不下去,就只咬着唇,不尴不尬地站着。
嘉敏看了眼曲莲,曲莲会意退了出去,嘉欣才要开口说话,外头又传来曲莲的声音:“姑娘,先喝盏醒酒汤罢,仔细头疼……”
嘉欣:……
嘉敏忍住笑,却应道:“进来。”
曲莲进来,服侍嘉敏用过醒酒汤,又服侍嘉敏梳洗,又服侍换衣,再叠床铺被,这来来去去,嘉欣营建出来的悲情气氛已经被冲了大半……那还得庆幸天色已晚,嘉敏没有出门的打算,没有上妆。
然而嘉欣也是了得,最初惶急,到后来气息竟然渐渐稳了,嘉敏一面是奇,一面也是见好就收,让曲莲退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了堂姐妹两个,嘉欣收了眼泪,却幽幽说道:“三妹妹如今是恨了我么?”
嘉敏心平气和地问道:“二姐姐何出此言?”
嘉欣低眉楚楚,声音又细又碎,碎的就像是一树花,急雨来时,落英满地,收拾不起:“我原也不想这样……三妹妹,你是王爷、王妃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口里怕化了的心肝宝贝,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如何知道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阿兄是一心一意想要我给张家守……守活寡……”
……这话原是不好说给没出阁的妹子听,然而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呢。
“有父亲和母亲在呢,”嘉敏淡淡地道,“二姐姐这话说得过了,有父亲和母亲在呢,二姐姐不情愿,大哥哥也不能勉强。”
张家算什么……或者对于没有南平王这条大腿可抱的元钊,张家已经是了不得的存在,但是既然已经进了南平王府,张家算得了什么,元钊会放着满洛阳的大好姻缘不去结,吊死在张家这棵枯树上?
“张家还算是好的……”嘉欣的面容更见惨淡,“和被阿兄胡乱配了人相比,张家没准还是个好的……”
这话方才有几分真意,元钊当初能想到卖了她,不见得就不舍得卖嘉欣这个妹子。嘉敏不作声,木着脸,嘉欣也不知怎的,双腿就是一软,膝行而近,伏在嘉敏膝上,声音越发的幽远,远得像一颗尘埃。
“……我也是为妹妹好。”
“妹妹和李家定了亲,不日就要出阁,虽然是自个儿开府,有李郎君在,总不好再时时与郑郎见面……”
“总需有个人给妹妹看着……”
“是我擅做了主张,妹妹怨我是应该的,但是我也是没法子……”
“如今是错已铸成……”
“如何?”嘉敏忽然开口,倒把嘉欣吓了一跳,半晌,方才幽幽道:“妹妹、妹妹想要如何?”她是料定了嘉敏也不敢把事情捅出去……所谓鱼死网破,她是条贱命,可不怕与嘉敏这等玉瓶儿碰。
却听嘉敏摇头道:“二姐姐与郑侍中的婚事,那与我什么相干?二姐姐快莫要哭了,让别人见了,还当二姐姐不愿意嫁呢……那也不与我相干。”
嘉欣又是惊又是疑,仰了面孔看嘉敏,嘉敏面色如冰雪:“二姐姐回去罢,真与我不相干……从前那些,二姐姐猜错了。”
话至于此,起身道:“曲莲,送二姐姐回去。”
嘉欣原抓着嘉敏衣裳下摆,随着嘉敏起身,一寸一寸从指尖滑过去,她心里反反复复就响着最后几个字:“……猜错了。”
不相干……不相干……不相干。
猜错了……猜错了……猜错了。
当真……猜错了么?
刹那间,巨大的阴影在暮色里,在花树背后,在触目所及,天地之间,满目皆霾,如果猜错了,如果她猜错了,如果……不,这不可能!如果她猜错了,郑郎如何肯……三娘……三娘是骗她的罢?
她心里又酸又苦,三娘这样的天之骄子如何知道她的难处,她都求饶了,她为什么还这样苦苦为难?要是她肯撒手也就罢了,要是不肯……要是三娘不肯放过她……便郑郎不肯毁约,她也有的是法子让她出不了阁。
那、那可如何是好?
总、总要有个法子,让她自顾不暇……才知道、才知道她纵如蝼蚁,也、也和她一样,一样……一样什么呢,她并没有想下去,天边最后一丝颜色也都沉了下去,夜幕笼住了大地,树影婆娑起来。
………………………………
第三百一十二章 闲话
嘉敏是醉得够呛,郑林不知怎的也有些上头,明明酒并不烈,身子却是软的。横竖郑笑薇也不是外人,索性和衣而眠。不知道睡了多久,渐渐暑气消褪,暮云四合,暮色里的星光,一时有,一时又无。
他忽然闻到了香气:“念儿——”
他想要出声,奈何手软脚软,动弹不得,自然也出不了声,甚至睁不开眼睛,柔软的纱擦过他的面颊,是念儿……他想。
她回来了。
他该与她说什么呢,他该痛哭流涕说他错了,他不该以为权与势能够庇护她,还是只拉住她的手,说你别走?别走,留在这个世界上,留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无论她是在李家还是郑家,或者桐花巷里,无论她在哪里……都好,只要她在,他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然而他有时又疑心,他怎么能说是孤零零一个人呢,他什么时候,都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如今。他有父亲,有兄长,有数不尽的婢仆,有卑躬屈膝环绕在他身边的……叔父,伯父,堂兄,堂姐……也许还有堂侄。他又不是当初那个,无职无权,一个人流落京都,被人瞧不起的浪荡子。
他如今是郑郎君,郑侍中,就是圣人,也须给他三分颜色,而况其他。所以你看,权势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如今,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半句念儿……他们根本不配提这个名字,便是想起,都是罪过。
郑家是一个大家族。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锦被底下盖着什么,无非是大伙儿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口中不言……罢了。
为什么没有火呢,一把火,把所有的……所有谄笑的嘴脸,所有嫉恨的目光,所有背后不干不净的言语,一把火,都烧得干干净净,就好像桐花巷一样……如今桐花巷里,已经没有了桐花。
于是到了雨季,就不会再厚厚落上一层,粉红黛绿的残英。只剩了干干净净的青石路,干净得有些乏味。
呼吸拂到他脸上来,滑腻的,温软。
听说鬼魂没有温度,也没有影子,没有重量,光会从她的眼睛里穿过去,像穿过琉璃。琉璃一样清澈。
“阿薇……”郑林呢喃道。他心里是清明的,念儿不会回来,他还没有给她报仇,她怎么会回来。不不不,即便是他报了仇,也还是不要回来吧,哪里容得下她呢,是李家,郑家,还是桐花巷?
那人便吃吃地笑了,吐气如兰:“三哥如今得意了……”
郑林嘴角噙着笑,眼睛也还没有睁开,虽是人间春色,但是他只是笑道:“阿薇是下月出阁么,想要什么,尽管和三哥开口。”
郑笑薇怔了一下,肢体有些僵,然而值得庆幸的,他没有睁开眼睛。她又笑吟吟说道:“这话可是三哥自个儿说的。”
“是我说的,”郑林喃喃地道,“是我说的……”如果他说的每句话都能够实现,那他眼下该在哪里呢,拔舌地狱,还是孽镜台前?
郑笑薇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郑林,和她从前三哥,有些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是因为权势么?她有些恍惚地想。恍惚的也许是暮色。然后她叹了口气,低低地说:“如果我说,我要从前的三哥呢?”
郑林抚她的发,心里也是哀戚的,所有人都道他如今得意,他们捧着他,纵着他,仰仗他,也恨着他,也只有这个傻孩子,还念着从前的他。
然而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回得去的,如果不曾遇见,如果不曾来过这里,如果,如果。
“三哥定然让你……风风光光的……出阁。”他说。
后来,郑笑薇后来再想起这个傍晚的时候,几乎要笑出眼泪来,真的,她三哥的嘴就是会哄人,什么时候都这样。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他的结局了吧。
他把所有人都拉进了地狱里,然而他还说,他会让她风风光光地,风风光光的……她想他那时候也许是真心实意的,就好像她那时候是真心实意的,然而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与你讲过真心实意呢?
霞光是早就褪尽了,就好像岁月迟早洗尽铅华,郑林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盏乌梅汤,猛地坐起,说道:“我该回去了。”
郑笑薇摸了摸自己的面孔,不是不挫败的。
郑林也有些沮丧。明明他该高兴才对,三娘子并没有把控他,利用他的想法,不过就是乡下来的小娘子异想天开——偏偏他还上了当,这样一想,沮丧也不是没有缘由。
阿薇这样的美人儿教人提防,那个看上去老老实实,低眉顺眼的小娘子,却轻易算计到人心。
人心里的猜忌,人心里的阴暗,人心里的恐惧——就像是水藻时时刻刻在古井里滋生。
这个想法却引来徐遇安一阵大笑:“侍中多虑了。”
“哦?”郑林蔫蔫地饮着茶,这玩意儿虽然不如酪浆好喝,醒酒却别有功效,也提精神。
徐遇安是去年年底来的他府上,他从元明炬手里抢过来的——这家伙看着气度清华,其实一肚子歪损主意,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至于元明炬——他多送他几个美人,他也就消气了。
这时候只听徐遇安说道:“侍中是有所不知,这世间的人都贪色,三娘子是这样,二娘子难道能好到哪里去,什么心计……侍中多虑了。用这心计,是别人想都想不来,也就侍中有这等福气。”
郑林哼了一声:“你个老光棍,当然想不来。”
徐遇安笑而不语。
郑林又说道:“要说贪色,宋王又哪里比不得李家郎了——宋王也是沉得住气,三娘子九月及笄,婚期就在十一月了。”
徐遇安道:“宋王是个聪明人,知道三娘子这桩婚事成不了,又何必着急上火,落了行迹,要我看,南平王世子婚事上卖了这个好,南平王也不能不领……到时候李家一出事,就是水到渠成。”
郑林张了张嘴,半晌方才吐一口气:“合着我……得,事成之后,非得让南平王和宋王一人给我封一媒人红包不可。”
徐遇安笑了一下,这时候夜色已浓,灯色却浅,郑林并没有太留意,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笑容里的勉强。
实则他并不明白萧南为什么非兰陵公主不娶,虽然娶了兰陵公主确然能带来莫大的好处,无论是从彭城长公主手里,还是南平王身上,然而——苏娘子怎么办。
他出身寒门,仗着才能得以出仕,沉沉浮浮也有十余年,他知道高门子弟的傲气,他们看不起他,那不要紧,迟早有他们仰他鼻息的时候。他很清楚官场上的道道,也一度爬上过相当的位置,然而一场服丧……三年守孝,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对于高门子弟来说,守孝是一个作秀的好机会,然而对于他这样的寒门来说,那就是从天堂直摔下地狱。
然而——
他能怪谁呢?
难不成怪他老娘死得不是时候?那真是个笑话。
再从头来过,再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往上爬……他已经没有了这个心力,所以才想到投机取巧,先是崔家,崔家郎不过当他是个玩意儿,然后试着转换门庭,他心里图谋兰陵公主,其实想的还是这位郑侍中。
却不想遇见宋王——有时候你看见这个人,你会知道他是值得跟随的,虽然那并不是触手可及的青云之路。
然而兜兜转转,仍然是到了郑侍中身边,竟然得到了他的全部信任。只能说,命运自有其神奇之处。
然而比遇见宋王更神奇的,比得到郑侍中信任更神奇的,也许是看见苏娘子的那一眼吧。
从前他并不信什么五姓女,娶高门女子,不过是图她门庭,而女子本身——不足挂齿。但是见了苏娘子,方知世间有人。
他原是想着,宋王与苏娘子大喜之日,他当一醉方休——然而去年底,宋王死而复生,苏娘子竟缁衣素颜,古寺青灯念起佛来——这如何使得?
“这如何使得?”宋王府家庙中,王氏也这样说,“阿雪,这不是长久之计。”
………………………………
第三百一十三章 等等
那再好没有了,徐遇安想。
宋王他苦心筹谋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么。人都道北边的兵权就算是落到他手里,也掀不起风浪来。原本是该如此。然而元十七郎在中州,也有近两年了。诚然人有重土安迁之心,但是年年天灾**,又逢乱世,恐怕还是活命要紧……尤其是那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
而乱世这口锅,总归是该李家来背。
想到这里,徐遇安心里倒生出微微的悚然,当初元十七郎远遁中州,到底是无心插柳,还是宋王一早布局?……如是,这人该有多可怕!他之前在他面前卖弄的蜀中形势,那真真班门弄斧了。
一瞬间,徐遇安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惊更多,还是喜更多,或者百感交集。他知道宋王不少私事,譬如南平王世子大婚上的喋血,他猜宋王其实是知道背后指使人的,他杀了足够多的人来对他形成震慑,但是并没有把他揪出来,他想做什么,他猜,大概是觉得只要善加引导,这人大有可用。
徐遇安半世蹉跎,所遇之人也多,到如今,方才真真生出敬畏来。
他出身寒门。寒门和寒门不一样,有的寒门虽然门第不高,财力是尽有的,譬如祖家;但是他徐家,族里兴许有一二土豪,他家不过是供得起笔墨而已,在族学里旁听,先生见他可造,慢慢提拔出来。
并没有当清流的福气,倒是在底层积累了不少经验,仗着才能,沉沉浮浮也有十余年。他自然知道那些高门子弟的傲气,知道他们瞧不起他,那不要紧,迟到……迟早有他们仰他鼻息的时候。
……其实他知道这不过是奢望。没有奇迹,他们会永远踩在他头上。
他很清楚官场龌龊,也一度爬上过相当的位置,然而一场服丧……三年守孝,直接把他打回原形。
对于高门子弟来说,守孝是作秀的好机会,然而对于他,那就是地狱。
然而……
他能怪谁呢?
难不成怪他老娘死得不是时候?那真是个笑话。
再要从头来过,从头像蜗牛一样一步一步往上爬……他已经没有了这个心力,所以才想到投机。先是崔家,崔家郎不过当他是个玩意儿,然后转换门庭,他图谋兰陵公主,其实是说穿了还是曲线救国。
一开始,他看中的就是这位郑侍中。
却不想遇见宋王……有时候你看见这个人,你就会知道他是值得追随的,虽然那并不是触手可及的青云之路。不想兜兜转转,他又被宋王送到了郑侍中身边来。
命运自有其神奇之处。
徐遇安微叹了口气,却说道:“……虽然南平王世子婚礼上,宋王殿下确实显示出才干的一面,但是那不过几百人,未及千人,朔州如今乱起,粗粗估算,乱民也有七八万……如何应付得来。”
郑林不以为意:“那怕什么,不过是些乱民,先魏武王时候,百万黄巾遇着正规军,一触即溃。”
徐遇安心道黄巾那才真真是乱民,如今朔州的暴动,虽称之为乱民,实为乱军……而且是长年累月对抗塞外的乱军,如何能同日而语。
但是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劝阻郑林,便只斟酌片刻,说道:“还请侍中慎重……纵虎容易收虎难。”
郑林沉吟片刻,盏中茶水饮尽,就有人来报,说的是:“宫里来人,请侍中回宫。”
都知道是太后相召……徐遇安低头,假装看不到郑林的尴尬,只说:“这么晚了,想是有要紧事……侍中快去罢,不必顾我。”
到这份上,郑林也光棍了,抬脚就走。留下徐遇安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四面环水,暮云霭霭,凉风习习。盛夏里难得这样的悠闲,徐遇安想道,方才郑林的这个念头,应该也早在宋王意料之中吧。
忽又想道:却不知道苏娘子作如何想……她会跟了宋王北上吗?北上也好,好过如今……半死不活。
徐遇安是见过苏仲雪的。他去年年中投入到萧南门下,深居简出,苏仲雪为萧南打理家事,自然难免要打个照面。隔着帷纱,他其实没有看清楚过她的脸,只记得荷香宜人……也听府中婢子说起过苏娘子绝色。
然而绝色的女子,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苏娘子、苏娘子是不同的。
他从前总听人说五姓女,娶妻当娶五姓女,并不放在心上,一来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高攀不起;二来也知道,所谓娶五姓女,其实娶的不是人,是她们背后的门第与人脉……就人本身,也无甚了不起。
直到见到苏娘子,始信天下果然有气度这回事。
然而去岁冬,宋王在西山上的意外,险些送命是真的,哄得整个洛阳********也是真的,之后就听说苏娘子进了家庙。虽然没有剃度,但是终日青灯黄卷,与佛像、佛经相伴,总不是长久之计。
宋王府中,家庙里,木鱼停下来,王氏也说:“……阿雪,这不是长久之计。”
苏仲雪垂着头,没有应话。她当然知道不是长久之计,然而她过不了心里这个坎。人心里都有结,她的结是元三娘。
他为了她骗她。这句话在她心里,****夜夜,如煎如熬。从前,她以为他与她之间是没有隔阂的,无论是他的生死还是他的婚娶,都在她掌握之中,他是她的,他娶谁,是经过她点头,甚至经过她谋划的。
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她的掌控?苏仲雪是想过的,她想不起来。萧南与元三娘被劫持去中州这一路,在他与她之间,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你不会知道感情在什么时候滋生,那就像是春天的草,你能看到的时候,已经郁郁葱葱,遍地如茵。
野火烧不尽。
而她错过了。
是他辜负了。
也许辜负的……并不仅仅是他。元三娘在西山上吼的那些话,已经半年了,还每个字都清楚得像刚刚出口:
……“……但是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过问萧郎,他想不想?”
他想不想回金陵?她确实没有问过他。长久以来,她都以为这是无须问的一个事实: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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