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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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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然见嘉敏呆呆的,缓声道:“三娘?”
“嗯?”
“姨娘说了什么?”
“姨娘说……”嘉敏顿了顿,“她没脸见我,已经离开洛阳——”
谢云然:……
如果不是三娘攥紧了信,她真想拿过来自个儿看。嘉言就没这顾忌了,凑过去才看一眼就叫了出来:“原来那件大服是——”
嘉敏瞪了她一眼,“我脑子乱得很,不知道姨娘会去哪里……”她抬头看了看谢云然,“但是姨娘这半辈子呆过的,除了洛阳就只有平城。来洛阳她就没怎么出过府,恐怕连洛阳几扇门往哪边开都数不清……”
话到这里,又停了停,要在平城反倒好一些,洛阳对温姨娘实在太陌生。她养尊处优也有些年头了,不比外头小门小户的泼辣,优裕的生活让人钝感——何况温姨娘原本就是个不爱争不爱抢的。
这一出门,岂不如羊入虎口。光想想外头的群狼环伺,嘉敏冷汗都下来了。必须……必须尽快找到她。
目标一定,嘉敏的目光才好歹算是稳住了:“姨娘不是什么精明人,她既打算走,不会毫无异状。苏木、苏叶两个丫头也是舒坦日子过久了。我想借姐姐这里地方……审问一二。”
谢云然点头道:“四月,去画屏阁把苏木、苏叶请过来。”
四月领命去了。
嘉敏目光又飘了起来。从及笄那日到如今,时间可不算短。温姨娘谋划出走的时间,恐怕比这个还长。只因着连番出事,李家灭门,之后她病倒,都既加重了温姨娘的歉疚,也拖住了她出走的步伐。
应该还有点什么,她茫然地想,应该还有点什么……姨娘不会无缘无故地剪她的衣服,换掉她的簪子,一定还有点什么。
“三娘,”忽听谢云然问,“咸阳王妃……一直没有消息么。”
嘉敏心里轰地一下,亮了。
是了。
一瞬间的五味杂陈。从来这世上的人,趋炎附势,拜高踩低,唯有做父母的,却常常劫富济贫。
从前她是宋王妃,人人都知她不得宠,说话做不得数,日常供给都敢拿残羹冷饭敷衍,病了也敢偷懒不去延医,唯有温姨娘念着她;后来贺兰跟了萧南南下,虽说是祸福难料,她却留在朝不保夕的洛阳。
因为她在洛阳,因为萧南没有带上她。
如今形势逆转,换了贺兰初袖落魄出阁,下落不明,温姨娘她——她该不会去找贺兰初袖了吧?那比回平城还更糟糕,可能性却要大上许多。她回平城做什么,原本平城亲友就不多,走动也不勤。
可是贺兰初袖、贺兰初袖如今人在哪里,她这里一点线索都没有……
温姨娘又能拿到什么线索?——如果没人挑唆,她该是连贺兰初袖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知道!这事儿不可能是萧南干的,嘉敏心里想,萧南不至于、也没有必要哄温姨娘去送死。这里头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嘉敏心里乱成一团麻。温姨娘这等与世无争的人,能得罪什么人,要这样恶毒。
温姨娘心思又钝,又软,又轻信……
嘉敏这六神无主,四月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姑娘,苏木和苏叶到了。”
嘉敏抬头再看了谢云然一眼,谢云然拍拍她的手,说道:“我来。”
她进王府也有小半年了,温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她看得明白,不高,但是对于昭诩和嘉敏兄妹来说,无疑是个很重要的人。
所以虽然未必有很多人捧着她敬着她,但是光冲着昭诩和嘉敏,怠慢总不至于——何况南平王和南平王妃对她也是客气的。王妃的客气里多少还有疏远,南平王却是亲昵,亲人之间的亲昵。
温姨娘性情随和,随和到更像小门小户的主妇——当然,她原也不是王府的主人,她不当家,手里没有权柄,对底下人也难免失之于和软。而她贴身的婢子,在昭诩和嘉敏面前,也因此很有几分体面。
但是今儿……就不能给她们这个体面了,谢云然冷冷地想,丢了主子这么大的事,以为在画屏阁外跪跪就可以糊弄过去么!
嘉敏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脑子乱得太厉害,自然不与谢云然争,让到一旁。
苏木、苏叶看见出来的不是嘉敏而是谢云然,心里都是一惊。嘉敏去温姨娘院里去得勤,是常见的,虽然有些喜怒不定,但是和这个永远得体不出错、不多出声的世子妃比起来,好对付太多了。
她们俩在平城就跟着温姨娘,过的几乎是小门小户的生活,陡然到王府里来,虽然面上添了王府婢子的光彩,但是心是怯的——温姨娘自个儿也怯,两下里几乎是一拍即合,温姨娘就被拿捏住了。
虽然名义上是婢子,过得着实不差,王妃不克扣,小主子孝顺,吃穿用度,几乎是比着主子来。
温姨娘待下人也宽厚,稍稍有点碎嘴子,忍忍就过去了——
谁想得到呢。两个丫头几乎生出同一个念头,谁想得到呢,那个老实到连二门都没出过的温姨娘,竟然、竟然——
没的给人添麻烦!
却听谢云然说道:“三娘及笄前一个月到如今这两个月里,温姨娘去过哪里,说过什么,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能想起多少算多少,我都要知道——七月,九月,你们俩分别帮着记录和对照。”
竟是从两个月前问起!
苏木赔笑道:“不是婢子不想,只是这两个月原也事多……要三五日,还能想起来,两个月前……”
“在这里想不起来,就去浆洗房想。”谢云然淡淡地说,“要是浆洗房也想不起来,我就只能禀明母亲,让母亲找个地儿让你们好好想想了。”这两个丫头也是被温姨娘纵坏了,丢了主子还敢大咧咧地来一句想不起来!
苏木:……
偏谢云然还添了一句:“我这里三炷香的功夫,谁想起来的多,谁就免于去浆洗房——不然,光丢了主子这件事,就算我容得下,恐怕世子也容不下。”
苏木和苏叶几乎是同时想起了府中流传的,关于南平王和南平王世子的凶名——虽然平日里来姨娘院子里问安的世子看上去就只是个英俊少年,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少年的战功可是人头垒起来的。
苏叶脱口道:“昨儿晚上姨娘歇下时候和我说,不知道三姑娘近儿心情可好些了。我说姨娘为什么不自个儿去画屏阁看看呢。姨娘就叹了口气,说,睡吧。”
苏木狠狠瞪了她一眼——当然最近的事情记得最清楚,倒叫这蹄子抢先了一条,也不敢再拖延,赶忙说道:“我也想起来了,温姨娘这几日忽然说想吃烙饼,倒叫厨里多做了些……”烙饼干,耐嚼,温姨娘牙口不好,那原不是她素日爱吃的。
谢云然吩咐道:“记下来!”
………………………………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亲生
嘉敏看得眼花缭乱。
起先不过来了苏木和苏叶两个,一炷香功夫过去,外面又多了七八个,到三炷香烧完,院子里已经黑压压跪了四五十人。谢云然一句一句吩咐,来来往往的人。一个时辰过去,谢云然轻舒了口气,挥退了所有人。
四月端了参茶过来,谢云然小饮一口润润喉,对嘉敏说:“姨娘大致是在今儿早上寅时初,穿了羊嬷嬷的旧衣冒充底下人跟着水房阿袁出的府,途径西市车马行,我估摸着是会雇车,从上阳门出城。”
说到这里,凝神想了片刻,又补充道:“可能会雇马千里车行的车。按时辰算,这会儿该是才出城不久,车马不会走得太快,姨娘也不会走小道,这时候追出去,太阳落山之前,应该是可以追到。”
算来温姨娘前半辈子只出过一次远门,从平城到洛阳,那时候自有府中长史为之打点和计划,该带的行李,在哪里歇,哪里用饭,一路驿馆自不必多说,南平王府的车马,驿站自然不敢怠慢。
而这次,温姨娘自个儿计划了全部。从衣物到饮食,银钱到路线,不说滴水不漏,大致竟也还合理,谢云然不得不惊叹,到底是贺兰初袖的亲娘,平日里无所用心,真个用起心来,其实也不差。
嘉敏起身道:“我去追!”
谢云然却按住她:“让阿言去!”
“啊?”嘉言呆了一呆。
谢云然解释道:“三娘免不了心软,到时候姨娘哭闹起来,场面也不好看。”
还不止是场面不好看。之前三娘因着竹苓的死,已经伤心了好些日子。温姨娘又哪里是竹苓能比。她这次出走,为的是贺兰初袖,母女连心,要到时候狠心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三娘岂不难过。
嘉言就不一样了。温姨娘敢闹三娘,可不敢闹嘉言——多半以为是王妃的意思。
谢云然没有挑明了说,嘉言也有些发怵——这温姨娘要是哭起来,难道她要打昏她拖回来?到时候不说阿姐,就是哥哥恐怕也会埋怨她。怎么说都是长辈……嘉言闷闷地道:“叫哥哥去不好?他跑得快!”
谢云然:……
“你就不怕言官参你阿兄一个欺凌庶母?”谢云然道。温姨娘不怕三娘,自然也不会怕昭诩。昭诩对这个姨娘,简直比三娘还心软,要拉拉扯扯让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呢。
“还有这等事?”嘉言听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嘉敏推了她一把:“叫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嘉言:……
合着都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
嘉言心酸了一把,还是认命地去了。临走只与嘉敏声明道:“我要得罪了姨娘,哥哥面前,你可要给我说好话。”
嘉敏道:“嫂子在这里呢,轮得到我说!”
嘉言:……
待嘉言身影消失在门口,谢云然方才与嘉敏笑道:“阿言倒是听你的话。”
嘉敏“嗯”了一声,自个儿不能去,总是担着心。当然嘉言并没有欺负长辈的爱好,但是在温姨娘想来,她竟然用王妃来压她,多少也是不自在。
“嘉言定然能带姨娘回来,”谢云然道,“这个不需你担心,需要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嘉敏抬头看住她:“什么事?”
“依我看,姨娘该是得了咸阳王妃的消息。”谢云然说。
嘉敏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消息如何进来……”谢云然皱了皱眉,家中仆从甚多,难免良莠不齐。
昭诩迎娶她时候的变故,后来细察下来,竟牵涉到十余家下人,皆宗室大臣,高门朱户,有姻亲,有死敌,也有风马牛不相及。私下想过多少次,实在想不明白,谁能够牵起这么大一张人情巨网。
之后各家都有整顿下人,然而……温姨娘还是得了消息,说明这张网仍然存在。
“……但是从姨娘打听的路线来看,确实是得了消息。”谢云然跳过这个念头,这不是追究的时候,“且不管真假,咸阳王殉国,咸阳王妃下落不明,无论如何,姨娘都是坐不住的,除非三娘你狠得下心……”
狠得下心软禁温姨娘。
但是谢云然很怀疑,即便三娘狠得下心,那张网运作起来,温姨娘未必就逃不出去。
嘉敏道:“如今朔州这么乱,姨娘连远门都没出过,哪里吃得消这个。就是拼着被姨娘埋怨,我也不得不——”
“如果姨娘绝食呢?”
“她要不吃,苏木苏叶,明松院里上上下下谁也不许吃,”嘉敏不假思索地说道,“姨娘就是可怜身边人,也坚持不下去。”
谢云然:……
她该说一句知母莫若女么。
却摇头道:“起初兴许是这样,可是三娘啊,苏木苏叶,哪怕明松院里所有人加起来,如何比得上咸阳王妃?这是其一;其二,云朔那边如今还乱着,咸阳王妃更确切的消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拿得到,姨娘心志不舒,忧伤肺,怒伤肝,思伤脾,长此以往,倘若因此病了,你又能如何?”
嘉敏:……
她能阻止温姨娘自戕,不能阻止她自苦,就是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能钻到她心里去,让她不难过,不伤心,不因此一病不起。
谢云然拍拍她的手,做出结论道:“三娘,姨娘并非无知小儿,你不能为她做主。”
“可是——”嘉敏迟疑了一下,不是她瞧不起温姨娘,只是——“姨娘虽然不是小儿,但是自来心思简单。从前我们在平城,也少有交游,少有出门,少有访客。有父亲在,也没有人敢欺凌到我们头上来,几乎就是关着门过日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于世事,于人心险恶,姨娘几乎是一无所知。”
三娘这是灯下黑啊,谢云然忍不住摸了摸嘉敏的鬓发,摇头笑道,“那咸阳王妃与三娘你,到底是如何生出这么多心思来的?”
嘉敏:……
她可以说是因为死过一次,而贺兰初袖……她能说她天赋异禀吗?
“即便姨娘真个无知,”谢云然道,“你也可以慢慢教她,把朔州发生了什么,外面有些什么,都说给她听,如果她还是执意要走,三娘,姨娘不是你的婢子,她是你的长辈。你要尊重她……包括尊重她的选择,她的决定。”
嘉敏:……
即便是她的婢子,她也主宰不了她的生死——比如竹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哪怕是温姨娘。那或者是对的,即便贺兰初袖对她十恶不赦,对于温姨娘来说,她始终是手心里的肉。她割舍不下。
嘉敏用力闭了闭眼睛。
“与其让姨娘一心想着逃出去,或者以死相逼,”谢云然道,“不如三娘你把外面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拣能说的说给她听,一次说不通,多几次就好了。”
“那要是、要是姨娘还是要走呢?”嘉敏眼圈已经红了,光是问出这句话,对她都不容易。
“如果她还是要走,”谢云然微叹了口气。那不是如果,是必然——天底下做母亲的,谁舍得下自己的儿女。三娘虽然也是姨娘心尖子上的人儿,但是如今三娘好端端在家里,贺兰初袖生死不知,怎么取舍,还用猜么,“三娘你倒是想想,让她一个人逃出去的好,还是你派人护送她去的好?”
“派、派多少人?”嘉敏哭着问。
三娘是完全乱了阵脚,从前多冷静的人,便是昭诩和她的婚礼上出了天大的变故,都能冷静地分派人手,怎么到了这会儿,竟只能哭着问她“派多少人”——谢云然是有所不知,无他,人的依赖性而已。
谢云然心里算计了片刻,说道:“我想是百人上下,具体多少,还须得问你哥哥。”
嘉敏“哦”了一声,是她糊涂了,这等事,自然要与昭诩商量。
谢云然按着嘉敏进了晚膳,到申时末,嘉言果然回来了,嘉敏往她身后一看,没有人,脸色就有些发白。
嘉言忙道:“姨娘回明松院去了。”
嘉敏一想也对,温姨娘又不是囚犯,押到这明曜堂来受审,何况她和温姨娘私下里什么话都好说,在谢云然和嘉言面前反而束手束脚——不好下了温姨娘的面子。
因说道:“你做得很对。”
嘉言难得被她阿姐夸奖,一时洋洋得意道:“可不——可累死我了,阿姐和嫂子可要好好犒劳我……”
嘉敏:……
嘉敏问:“姨娘可还好?”
嘉言“嗯”了一声,却摇头道:“不太好。”
嘉敏扬眉,还待要细问,忽然外头七月通报道:“姑娘,世子回来了。”
昭诩大步进来,一看两个妹子都在,“咦”了一声:“今儿什么事,把你们俩都给刮来了?”
嘉敏和嘉言几乎是齐齐“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她们来找谢云然原是因为元明炬娶亲,王妃想考考她们姐妹,叫她们姐妹备礼。嘉言、嘉敏姐妹两个都不很擅长这档子事,特特里来求教嫂子的。
谁想——
嘉敏耸拉着脑袋道:“哥哥,姨娘要去朔州找袖表姐,你说怎么办?”
昭诩吃了一惊:“如今朔州乱成这样,哪里能让她去——”
“如果她一定要去呢?”
“咱们府里又不缺人手,看管起来慢慢劝就是了。”昭诩不以为然地说。
“如果姨娘绝食呢?”
“那就明松院上上下下,谁也别想吃!”昭诩恶狠狠地道,“一口水都别想!”
谢云然:……
这兄妹俩绝壁是亲生的。
………………………………
第三百五十九章 答应
嘉敏觉得自己像是很久没有见过温姨娘了——竟不知道她老了这么多。温姨娘一向养尊处优,又不操心,虽然年已三十五六,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出头,然而如今坐在对面,看来竟有四十好几的光景。
嘉敏心里一阵心酸,几乎要伸手去抚平她脸上的细纹。然而终于没有,她低声喊道:“……姨娘。”
温姨娘低垂着眉眼沉默。她是被嘉言带回来的,嘉言也没有为难她,是她自个儿心里先自怯了,后来一想,她怕什么——嘉言难道就不是她的晚辈了?后来苏木苏叶回来说,是世子妃审的她们。
而三娘在这里……她还有什么脸见三娘?她剪了三娘笄礼上的衣裳,她换了她笄礼上的簪子,她虽然猜不到那是谁,但是也没有蠢到不知道对方不安好心——不然,为什么不大大方方送给三娘?
只是她想,三娘什么都有。便失去这一星半点,也算不得什么。而阿袖……她的阿袖什么都没有了。或者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是希望三娘也失去点什么,这样、这样兴许她能原谅三娘曾逼阿袖殉葬。
原来她心里是有怨恨的……只是她不敢面对,也不敢深想。
这时候只听见嘉敏低声道:“……那些都是不要紧的,笄礼上的那些,大服也好,簪子也罢,都没什么要紧,姨娘不必记在心上。”
“表姐……”嘉敏犹豫了一下。
长期以来,她都不敢与温姨娘提到贺兰初袖,一是不知道该如何提起,无论怎么说,总都还是绕不过去姐妹反目。然而今儿这场对话,是她先自准备了许久,想着要一鼓作气——长痛不如短痛,不料事到了临头,还是卡了壳。
“……表姐,”嘉敏重复了一次,“就如姨娘所知道的,咸阳王殉国,表姐如今在朔州,下落不明。”
嘉敏原想说“咸阳王既是殉国,如今云朔州府、将领,定然会尽全力搜救表姐”,然而一转念,这些不尽不实的就不要说给温姨娘听了,免得她钻牛角尖,抓住这个说她骗她,下面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便改口道:“兵荒马乱,一时找不到也是有的。”
“……很久了。”温姨娘突然哭了起来,“阿袖下落不明很久了,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三娘、三娘你让姨娘去找她好不好,姨娘在这里总是慌慌的……姨娘昨儿晚上还梦见她了,她说她饿——”
嘉敏趋近去抱住温姨娘,温姨娘把头靠在她肩上,小会儿功夫,肩上衣裳已经湿得透了。
温姨娘哭着跟她说:“你们俩打小就好,三娘你如今是大了,人大心也大,就忘了你们小的时候,咱们在平城,你淘气,上树摘果子,阿袖就在下面战战兢兢地瞧着你,又怕有人过来,又怕你摔下来——”
“后来我真的摔下来了……”嘉敏喃喃地说。
“可不是,”温姨娘擦着眼泪,“你还记得,你摔下来了,她扑过来想接住你,结果手脱了臼……”
于是我又欠了她。嘉敏冷冷地想,到底没有说出口。她也不知道当初那些事情,有哪些是贺兰初袖有意为之,哪些是真心实意。兴许有过真的,后来都假了。而她大约是疑心得太久,往回看,百孔千疮。
嘉敏深吸一口气,强行扭转话题:“姨娘还记得,去年夏天,帝后大婚我们进宫那次吗?”
温姨娘怔了怔,不知道嘉敏怎么会提起那茬。
然而这是嘉敏唯一能够正大光明拿出来指责贺兰初袖的:“……姨娘还记得,我那次进宫受了伤,休养了许久才回瑶光寺吗?”
温姨娘道:“……听姐夫说过。”素日三娘有个头疼脑热,自然是要她去照顾的,只是这一回在宫里,她也是鞭长莫及。姐夫倒是好言安抚,说宫里医药都是最好的,无须担心。做爹的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样。
“那次父亲应该是告诉姨娘,袖表姐被留在宫里。”嘉敏说道,“其实不是。”
“什么?”温姨娘懵了。她当时听说贺兰初袖留在宫里,虽然并不算指望儿女攀龙附凤的父母,但是听到女儿有可能攀到高枝,心里也是欢喜的。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不指望女儿嫁得好呢?
“父亲也怕姨娘伤心啊,”嘉敏低低地道,“姨娘不问,宫里这样的地方,谁能伤到我吗?”
温姨娘这回迟疑了片刻,她想问“谁”,鬼使神差的,脱口变成了:“阿袖她……她哪里来这样的本事?”
“袖表姐和陆皇后要好,姨娘没有听说么?”
温姨娘哑然。她当然……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放在心上。要好,能有多好,能有和三娘十余年的姐妹情分么?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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