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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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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会是萧南吗?如果说他的布局从这时候就开始了……不不不,不会的。这时候燕国分裂,对他能有什么好处?这时候他还在努力站稳脚跟吧。嘉敏心里千折百转,口中却道:“可是陛下……”
“陛下也不会任人欺负三妹妹的。”十七郎巧言令色:“到底出了什么事,把三妹妹委屈成这个样子?”
现下也不知道乾安宫里,小潘儿怎么样了。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实在绕不开他,不如、不如连他一起拖下水?能在这皇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总不会是个连见风使舵都不会的人物。
嘉敏装模作样看看绿梅,又看元十七郎,跺脚说道:“还是不要说了……免得污了十七哥哥的耳朵!”
说完又要急走。十七郎果然拦在了她的面前:“三妹妹要是觉得不便对我说,或者觉得十七哥哥人微言轻,帮不到妹妹,主持不了公道……”
“十七哥哥这哪里话!”嘉敏道。
元十七郎微笑道:“那也没什么,咱们去游船找陛下就是了。”
“不可!”嘉敏道:“万万不可!”
“这又为什么?”元十七郎眉尖一挑,有些讶异的颜色,思忖片刻,却是转向绿梅:“三妹妹要是觉得难以出口,就让绿梅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认得绿梅。嘉敏心里微惊:这后宫里的宫人,不知道几百几千,绿梅的分位不是太高,又是在玉琼苑这样的地方服侍,他竟然能一口叫出名字,可见平日里多有留心。
绿梅提着灯,微微转脸向嘉敏,像是请示,又像是为难。嘉敏道:“十七哥哥不要为难她了,我说就是……咱们边走边说。”
她这样说,元十七郎倒也找不到借口继续阻拦,又想着嘉敏说的,不能让皇帝知道,想来……也许并没有关系?只是这路,却是往乾安殿的路没有错了……元十七郎左右为难着,不得不跟上嘉敏的脚步。
绿梅照着灯,三人一面走,嘉敏一面说:“我今儿带竹苓跟着陛下去画舫游湖,竹苓滑脚不能行,我也失了兴致,就让陛下遣人送我回玉琼苑,谁知道、谁知道……”嘉敏眉间薄怒,月下,灯下,倒带出几分狠狠的清丽来。
这几句话是事实,元十七郎自然也是知道的,嘉敏把话断在这里,他也有些哭笑不得,只得问:“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才不是!”嘉敏有意用上任性的口气,反正任性的元三娘,才是人们心目中的三娘,不是吗:“那两个寺人,一个叫小顺子,另一个叫什么小潘儿,送我到了玉琼苑门口,我叫他们回去,那个叫小潘儿的过来又哭又跪的,说什么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早知道就不该救这种人!”嘉敏恶狠狠地说:“胡家表姐为难她,我也是看不得胡家表姐的气焰,帮着说了句话,我还当这个小潘儿知恩图报呢,我我我、我还亲手扶她起来呢,谁知道她走之后,我和竹苓准备安寝,竹苓就叫了,说我戴手上的素银绞丝镯子哪里去了……我这才知道,这宫里还闹贼了!”
失窃,倒真真是个好借口。十七郎一面听,一面想,凭他是谁,凭他在哪里,丢了东西总不好让人不追究。特别嘉敏在这当口还添了一句:“要是别的也就罢了,那素银绞丝镯子本就不值几个钱,但那是我姨娘……”
到这里,看了十七郎一眼,眼圈又是一红,那话,却是再说不下去。
镯子是女子腕上之物,十七郎却也不好说你捋起袖子让我看看——别说出五服的堂哥了,亲哥都不行。该含糊的含糊,不该含糊的不含糊,这个三娘子,确实长进了。况且,就算戳穿她,能有什么用?
十七郎问:“玉琼苑都找过了吗?”
“当然找过了!我进宫时候可没带几件东西,能藏哪儿呢。就连这一路上,都找了个细细的,绿梅你说是不是?”嘉敏信口胡扯,绿梅做奴婢的,哪里能说不是,被嘉敏一句话捎带上,只得低低应一声。
到这时候,元十七郎也看出她的用意了,踌躇道:“果然是腌臜事儿。这等事,如何好让三妹妹自己去问罪——不如……先搁着,一会儿我找个机会和陛下说,让陛下自个儿清理乾安殿门户?”
嘉敏像是气得极了,越走越快,口中懊恼地道:“我就说了,不要说出来,这等眼皮子浅的东西,污了十七哥哥的耳朵,也让十七哥哥难做——虽然就是个寺人吧,到底是皇帝哥哥的人——我是不怕的。”
之前十七郎拿“人微言轻”逼她开口,如今她就原意奉还,十七郎虽然并不受激,却也不好改口,只得说道:“三妹妹都不怕,我怕什么……总是三妹妹初次进宫,下面人不长眼,还是我陪着三妹妹走这一趟的好。”
这说话时候,三人已经到了乾安殿外。
乾安殿平静得一如寻常,看来是还没出事,嘉敏心里略松了口气,又烦恼起来:却不知对方会用什么招数对付小潘儿?
且不管他,嘉敏摸摸袖中银针,想道:有这东西,不愁她不跟她走。
………………………………
第三十七章 闹事
绿梅叩门,不多时候就有宫人迎出来。瞧见嘉敏也就罢了,看到十七郎,面色就有些奇怪,问道:“十七郎君这会儿来乾安殿,可是有什么要事?”
嘉敏瞧那宫人约是三十上下,面白无须,较之常日里跟在皇帝身边的小顺子要稳重得多,心知大约是个给事。不等十七郎说话,上前喝问:“小潘儿呢,小潘儿人在哪里?把她给我叫出来!”
小潘儿是皇帝心上的人,这给事不过是个看门的,哪里敢惹她。只指望着十七郎能出声阻止。嘉敏想着今儿反正是横了,索性横到底,一把推开他,蹬蹬蹬冲进几步,被两旁侍卫一左一右拿枪拦住,就叫道:“小顺子、小顺子!”
自有人去禀报。
小顺子倒是来得快,看到嘉敏和元十七郎,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却也知道轻重,忙不迭训斥侍卫:“放开、放开!三娘子也是你们能拦的、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埋怨那名给事,却埋怨十七郎:“十七郎君真真害死人,三娘子性子急,十七郎君也不给张给事说一声是三娘子来了!”
一面说,一面殷勤把人请进去。嘉敏也不与他客套,径直问:“小潘儿呢?带我去见她!”
小顺子面色有些为难:“小潘儿……这会儿怕是歇下了。”
“歇下了?”嘉敏冷笑一声:“莫说是歇下了,就是死了,也得给我爬起来!”
口气殊为不善。
小顺子有些吃惊地看着嘉敏,他跟皇帝的时候多,是知道嘉敏的,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来找小潘儿算账的——但是小潘儿应该没得罪她呀。
其实小潘儿这会儿倒没有歇下,只是之前在画舫上受了气,又被嘉敏的话说得有些惊,加之皇帝如今还在画舫上,和一众出身高贵又貌美如花的姑娘们游船,听歌,她不喊心口疼就不错了,哪里还睡得下。
这时候靠在紫藤绕花长椅上,一时皱眉,一时咬牙,琢磨那一众贵女中,那个看起来和气,哪个心软,又想着等皇帝回来,好诉苦一番,趁机拿捏……至于嘉敏说的皇帝保不住她的话,小潘儿想了半晌,嗤笑一声:三娘子倒恁地好心,只是胆子也太小了点。
只奇怪的是,她三番两次想和她攀上“救命之恩”的关系,她却左推右阻,活像这功劳咬手似的。
“……姑娘,燕窝好了。”小双儿和小潘儿是一起进宫的,不过略生得差些,如今也不做别的,专门给小潘儿熬燕窝,别说,就这么个位置,乾安殿里不知道多少人明争暗斗呢——谁叫她受宠呢。小双儿也是仗着一双巧手,调得好燕窝,又多少有些旧日情分,才能屹立不倒。
“搁着吧。”小潘儿心事重重。
小双儿把燕窝盏搁在琉璃几上,劝道:“姑娘趁早喝吧,别凉了,走了味……”
忽然一阵嘈嘈的脚步声闯了进来,屋中两人俱是一惊,小双儿赶忙抢到小潘儿之前,横眉怒目道:“什么人!”
“一边去!”说这话的自然是小顺子。
然后嘉敏开了口:“小潘儿,你还认得我吧?”
小潘儿一惊,忙起身行礼道:“三娘子这么晚了,来找奴婢……”
“我问你!”嘉敏气势汹汹,“你拿了我的素银绞丝镯子,藏哪儿去了!”
“什、什么?”小潘儿这会儿是真失色了。她运气很好,一进宫就分到乾安殿,起初多少也受过委屈,但是没多久就被皇帝看中,贴身服侍,算得上是皇帝身边第一人,连小顺子都不敢比肩,几时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莫说是银镯子,就是金镯子,宝石镯子,那上好的羊脂玉镯子,在她这里,也就听个响……
一时气得浑身发抖,连话也说不成了。一旁小双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这、这位贵人是弄错了吧?”
“十七哥哥你瞧!”嘉敏却是退了一步,把十七郎拉了出来,“她还抵赖、她还敢抵赖!”
元十七郎猝不及防被推了出来。
他自然知道小潘儿是什么人,又素来圆滑,只恨之前话说得满,被嘉敏拿住,又没能把她诓去画舫,只好硬着头皮道:“三妹妹丢了只素银绞丝镯子,各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所以来潘姑娘这里问问,姑娘可有看见?”
嘉敏噗嗤笑一声:“她还叫上姑娘了!”
好在元十七郎脸皮甚厚,只当没听到。
小潘儿白着脸坐直了,却正正经经答道:“奴婢……不曾看见。”
嘉敏都快瞧乐了:这姑娘之前三番两次跪她,扶都扶不起,这时候反倒不跪了。却是沉下面孔,说道:“十七哥哥太好性子了,这等子眼皮子浅的,哪里需要这么客气,绿梅……给我搜!”
“不、不能搜!”小双儿惊叫了起来,没人理会。
嘉敏一个眼神横扫过去,就逼得她住了嘴。
要是小潘儿这会儿还有精神,自然能有一套一套的规矩拿住嘉敏,光嘉敏这么大大咧咧闯进乾安殿,还要搜宫,就够她定几回罪了,虽然到最后多半也会不了了之,但至少这会儿能逼得她不轻举妄动。但是小潘儿完全被嘉敏东一棒子西一棒子打懵了,小双儿又不是个伶俐的——真要伶俐,小潘儿也容不得她。
打进了乾安宫,十七郎也知道怎么都阻拦不了了,索性省了心,专心看戏——他倒要看看,嘉敏这回,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却是绿梅,微微屈膝劝阻道:“三娘子……使不得。”
只说使不得,却不说使不得的原因,想是知道阻止不了嘉敏,阻止是态度,知道阻止不了,不多费口舌,是识时务,这姑娘也妙。嘉敏心里这样想,嘴上只道:“叫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绿梅应了声是,也并不真翻箱倒柜,也就是左右走走看看。
嘉敏虽然以问罪的名义气势汹汹杀上门,但并不想太得罪人,说话时候目光四下里一扫,瞧见琉璃几上温着的燕窝盏,若无其事走近了,袖底一滑,就落了样东西进去。
小双儿看见嘉敏盯上燕窝盏,一阵心慌,她虽然瞧不出嘉敏的身份,也知道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忙爬到小顺子身边,求道:“小顺子你好歹说句话呀……咱们姑娘,还稀罕一只素银镯子?”
小顺子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小顺子有样好处,不明白就不开口、不动手,只淡淡瞧了小双儿一眼。
这时候就听得嘉敏笑了一声:“吃起燕窝来了,还真是个姑娘!”慢悠悠擎了盏,在小潘儿面前一晃。小潘儿还在极度的羞恼中,没回过神来。嘉敏已经厉声喝道:“这也是你能吃的东西?你给我好好看看!”
她背对着众人站着,就只有小潘儿能看到她擎着的燕窝盏。
小潘儿被她一喝,下意识往那盏中瞧去。原本就是煞白的面孔越发白得可怕,连花瓣一样的唇都褪去了颜色。小双儿犹自嘟嘟囔囔地说:“怎么就不能吃了,是陛下特特儿赏我家姑娘的……怎么就不能吃了?”
嘉敏手一松,“啪!”双螭白玉盏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燕窝溅了小潘儿一身。
“搜到了吗?”嘉敏又扬声问。
绿梅立时就走了回来,略一屈膝:“回姑娘的话,没有。”
“那就带她回玉琼苑去审问!”
元十七郎:……
这一手真是简单粗暴。
绿梅犹豫了一下,嘉敏也不难为她,亲自上去,拉起小潘儿:“这是乾安殿,我看皇帝哥哥的面子,也不能在这里审你——跟我回去!”
小潘儿被她这一拽,踉跄几步。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三娘子也知道这里是乾安殿啊,我还以为乾安殿不知道几时成了南平王府呢!”
这话说得刻薄。众人目光齐刷刷往门口去,却是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戎装男子,小顺子率先喊道:“刘将军!”
其实乾安殿里倒不是没人,只是小潘儿明明分位不高,却是得宠,又把持着皇帝不让其他人近身,眼红想看笑话的不知道有多少,小顺子这个皇帝跟前的人都按兵不动,别的自然看热闹的多,通风报信的少。
所以这位刘将军才姗姗来迟。
嘉敏不知道刘将军的具体身份,只能估摸着猜是乾安殿里的侍卫统领,口中不乐意地道:“就算是乾安殿的奴婢,那也就是个奴婢,我还处置不了了?”
“三娘子这话我不敢苟同,就算是个奴婢,那也是乾安殿的奴婢,只能由乾安殿的主子发落,”刘将军**针锋相对:“陛下爱重,许我守卫乾安殿之责,她既然是我乾安殿的人,也就在我的守卫范围之内,南平王再威风,也不能威风到我乾安殿来,三娘子要带人——恕我不能遂三娘子的意。”
好一个不畏强权,忠于职守。嘉敏寻思着。只不知是真忠还假忠,要知道,在有些时候,假的看起来比真金还真。不管怎样,他这几句话,字字都占在理上,嘉敏是没法反驳的,或者说,她反驳没有用。
………………………………
第三十八章 银针
屋中难得地静了一会儿。
小顺子揣度形势,嘉敏这样气势汹汹而来,却既不拷打,也不拷问——当然了,真要这么着,他就会出手制止了——多少猜出了几分,一面在心里埋怨不知道哪个多事通知了刘将军,一面打圆场道:“都别急、都别急,三娘子,十七郎君,刘将军,都坐下来,坐下来好好说——来人,上酪饮!”
“本将军不是来饮酪的!”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口气。
“我也不是来饮酪的!”嘉敏不得不顶上。
僵持中,小潘儿却忽然开了口,说道:“刘将军不必为难,奴婢……奴婢愿意跟三娘子去。”
这句话出来,莫说十七郎,就是刘将军,也大吃了一惊:“你这宫人——”
“陛下让我送三娘子回玉琼苑,这一路,也只有奴婢近身接触过三娘子。奴婢相信三娘子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她说镯子丢了,那定然是真丢了,奴婢没有拿,但是如果奴婢不跟着三娘子去,那这污名,奴婢就得生受了。”小潘儿竟是条理清晰,款款说来,“奴婢虽然身份卑微,这等名声,却是不敢当,所以奴婢愿意随三娘子去,在玉琼苑里再好好找一找,奴婢相信,定然是能找到的。”
说罢竟是对嘉敏微微一福身:“三娘子,我们走吧。”
情势这样急转直下,刘将军竟也找不到理由留难。就只能眼睁睁瞧着嘉敏带着绿梅、小潘儿,连同元十七郎扬长而去。小顺子一路送出门,临别,嘉敏多说了一句:“要是不关小潘儿的事,回头我自会跟皇帝哥哥请罪,我方才失手打翻了小潘儿的燕窝,小潘儿屋里,还劳烦你打扫。”
小顺子自然满口应承。
等回了屋,越想越觉得蹊跷,又知嘉敏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索性把人都遣走,也不喊别个,自个儿操起笤帚,一番仔细打扫,末了,竟在燕窝碎玉中找到一支全黑的银针,小顺子手一抖,汗都下来了:要是方才嘉敏没有进来闹事,小潘儿照着平常的点儿吃了这盏燕窝……那他这脑袋……
好险!
怪不得小潘儿忽然转变了态度。
嘉敏虽然没能亲见,这会儿小顺子的惊吓却是能猜到的。
她既然料想到可能会有人借胡嘉子的名义对小潘儿出手,就不能不多防着些——她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下手,会以什么方式下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及时戳穿。既然都是没把握的事,索性就准备一点有把握的东西——燕窝有没有毒她不知道,那根银针,是一早就黑了的。
吃过亏的人,准备难免会充足一点。
至于到底,当时有没有针对小潘儿的行动展开,那就不是嘉敏关心的了。
嘉敏带着绿梅、小潘儿回玉琼苑,和元十七郎半道就分了手。嘉敏倒不担心元十七郎在皇帝面前怎么说。怎么说,回头皇帝见了小潘儿,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她猜,元十七郎多半什么都不会说。
明哲保身之道,宫里每个人都是高手。
小潘儿难得地沉住了气,一直到玉琼苑,左右没人,才谢她救命。嘉敏自然是不认的,只推说皇帝深谋远虑,她就跑个腿,还要小潘儿莫要计较她之前的冒犯——虽然以她的身份,对小潘儿做什么,都够不上冒犯两个字,不过有瑶光寺事件中南平王妃这个前车之鉴,嘉敏是不会再犯这个错了。
小潘儿回想方才惊险,竟也落下泪来,哽咽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人,竟要下这样的黑手!”
嘉敏摇头道:“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小潘儿原先还指着她说一句“陛下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回头好和皇帝说。但是嘉敏却是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个三娘子,终究是靠不牢的。
绿梅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径自安排了小潘儿住下。这寡言少语的性子,都赶得上贺兰初袖的南烛了。
闹腾到这个时辰,嘉敏也累得厉害,沾枕头就睡了。
嘉敏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梦里没有人,没有光,没有声音,到处都是漆黑,漆黑的路,她知道它会通往哪里。
闭上眼睛也知道,睁眼就会看到。首先是一双手,攀在车窗上,手里握刀,血从刀尖嗒嗒地落下来,滴在她的衣裙上。她那天,该是穿了冰玉色窄袖襦衣,同色百褶裙,裙上浅红撒花,腰间鹅黄合欢遥埂�
然后绣帘被粗暴地扯下来——
“姑娘、姑娘醒醒!”是竹苓的声音,来得不早不晚,在她就要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姑娘做噩梦了么?”竹苓这样问。
竹苓摸索着点燃了灯,给她擦去额上冷汗。
嘉敏瞧着竹苓的面孔。在前世的那个时候,竹苓已经离开很久了。而她如今还在……还在就好。这个认知让她从前世的恐惧中稍稍抽离:“几时了?”
“卯初。”
天还没有亮起来。嘉敏再睡不着,半靠在床头,看着灯,灯火跳跃着,蓝色的焰尖。竹苓说:“姑娘太劳心了。”
嘉敏朝她看了一眼。竹苓说:“奴婢斗胆。”
嘉敏说:“你说罢,不打紧的。”
竹苓也知道,嘉敏虽然任性,坏心眼却是不多。之前猜忌她是王妃的人,总想抓个错处赶出去,但也就是到赶出去为止。她是奴婢,和主子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她听说过被卖到窑子里的同伴,也看到过被别家主子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得伤痕累累半死不活的,这些,嘉敏都不会。
而且眼下是在宫里,嘉敏只能与她相依为命,甘草也好,半夏、曲莲也罢,都鞭长莫及。这是她最好的机会。
竹苓说:“恕奴婢斗胆,之前,姑娘是用心用错了地方,眼下,却是用心太过。就算那个小潘儿出了什么事,也犯不上姑娘这样费心费力——太后终究是陛下的亲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这话原本是不错的。在平常人家,孝字能压得做儿子的束手无策,而爱子之心,也常常逼得慈母让步。但是天家、天家到底不一样。嘉敏叹了口气,竹苓又道:“而且,万事还有王爷和世子呢。”
嘉敏听她说到父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怔了半晌,才问竹苓:“父亲和哥哥走了有大半年了吧?”
“哪里有那么久,”竹苓抿嘴笑道:“是姑娘牵念太过,王爷和世子,走了才一个月呢。”
但是她有大半年没见过他们了。要加上前世,是足足七年……那七年不敢想,不敢问,连梦都不敢。人都以为她没心没肺,冷面冷情,她也愿如此,如此,就不会在以后那么多年里,怎么都再哭不出来。
“听说战事很凶险。”
竹苓道:“姑娘又想多了。且不说王爷与世子勇武,从来都是只胜不败,就算姑娘这头日夜悬心,又能帮上什么呢?要是姑娘忧思成疾,还不累得王爷和世子格外为姑娘分心?”
嘉敏也知道竹苓这话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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