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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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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大逆不道的,太后未必活得这么长,即便活到了那把年岁,也老了。还能像如今这般,死死把着朝政不放。

    昭诩道:“母亲不记得冯太后了么?”这位就是熬死了丈夫,熬死了儿子,连孙子也熬到成年,把持朝政一直到死。

    王妃当然知道她。胡太后对这位可钦羡得紧。儿子恨她又如何,还不老老实实被攥在手心里,一直到死。她对孙子未尝不严酷,偏偏孙子还亲近她。生前死后,一直厚待冯氏。前后两位皇后都姓冯。

    长公主亦下嫁冯氏。原本还谋划过为太子迎娶冯氏,只因冯氏女年幼,太子妃空了许多年,一直到太子事败。

    这样的成就……实在是每个后宫女人梦寐以求。然而对于这时候的南平王妃,这显然不是个正面例子。

    太后垂帘听政也就罢了,三郎实在小,她总不能指着这孩子处理朝政,但是待三郎渐渐长大……三郎会亲近阿姐多过她这个生母么,如果阿姐果真命贵,十余年后,她还会把持朝政……不放么。

    “孩儿知道母亲与太后情深,但是,”昭诩的声音压得更低,低到王妃几乎疑心他是不敢把这个话付诸于口,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但是母亲扪心自问,姐妹与儿子……孰亲?”

    王妃退了一步。

    昭诩扯住她的袖子,再问了一句:“外甥与儿子……孰亲?”

    太后能杀儿子,难道就不能杀个外甥了?太后连儿子都杀,如果权力冲突,对她这个妹子的容忍度会有多大?如果三郎登基,十年之后面对的命运,就如钦儿一般,景浩毫无疑问会站在三郎这边。

    王妃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昭询咧嘴冲她笑。她忽然想起,皇帝其实是很少笑的。更不会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他还不如阿言快活呢。

    这个念头过去,很快又被下一个念头占据。阿言是个女儿家,傻乐就傻乐吧,她还指着三郎长成男子汉大丈夫有一番作为呢。天底下还有比当皇帝更大的作为么。前线沐血奋战的将士,而荣耀归于天子。

    天下都是他的。

    一时想起太后的威风,一时又想起昭询也姓元,他元明钦当得天子,同一个祖宗传下来的,三郎就不成么。

    二郎……二郎莫不是嫉妒了?

    王妃这里天人交战,看昭诩的目光变了又变,二郎当然是要袭爵的,他是三郎的亲哥哥,就是把爵位再提一提也没什么。怕就怕从前他是没把三郎放在眼里,毕竟年岁差距在这里呢,但是眼瞅着……

    王妃深吸了一口气,有别的声音在提醒她不该这么想,昭诩这孩子对三娘和六娘的爱护是阖府亲眼所见,但是那又怎么一样,三娘和六娘都不过是女儿家,迟早是要出阁的。出阁也是家族助力。

    而三郎——

    “母亲,把三郎给我。”昭诩说。

    南平王妃再迟疑了一下,她心里实在乱得像麻。

    其实昭诩至少有一句话是对的——该先问过景浩。虽然说三郎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命运她能做主,但是景浩也许能比她果断一点,王妃想。忽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王妃在这里啊,倒教奴婢们好找!”

    是阿朱和阿碧,竟联袂而来。

    南平王妃吃了一惊,脱口问:“你们俩不在昭阳殿,来这里做什么?”

    阿朱笑吟吟道,“王妃迟迟不归,太后挂心着呢,叫我们俩来催,谁知都说王妃已经进宫了——三郎来,姑姑抱抱。”

    昭询是常进宫,阿朱、阿碧见得极多,早就混得熟了——何况这娃原本就不认生。登时咧嘴就笑,又冲着阿朱伸出肉鼓鼓的手臂了。

    昭诩:……

    这娃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亲疏啊。

    眼看着王妃就要把昭询递过去,昭诩到底急了,再上前一步,猿臂一伸,就要先于阿朱抱住昭询。

    说时迟那时快,昭诩只觉耳边风过,风中仿佛有刃,几乎是下意识手一缩——

    阿朱抱起昭询笑道:“哟,世子还舍不得弟弟呢,来,三郎,咱们和哥哥道个别,明儿再见了……”

    “母亲!”昭诩冲王妃喊道。

    南平王妃一横心:“二郎忙你的去罢,三郎的事,有我呢。”

    “母亲!”昭诩再叫了一声。

    南平王妃微叹了口气转身。昭诩见事不可为,冲上一步,眼前衣袂一闪——是阿碧。方才阻拦他的也是阿碧。昭诩和阿碧不同,昭诩的功夫在阵前杀人是管用的,在这投鼠忌器的场合,却是施展不开。

    何况有阿朱这等机灵人在,才交手不过三五招,阿朱已经召来内卫,“拿下!”阿朱说。

    “阿朱!”王妃皱眉道,“二郎他——”

    “王妃莫要担心,”阿朱咯咯笑着,亲了昭询一口,昭询一张胖脸都笑皱了,“世子一时冲动,过一晚就好了。”

    “可是羽林卫——”

    “我来之前太后就说了,这月余,世子实在辛苦,”阿朱若无其事地道,“如今新君已经登基,也该好好歇上几天了。”

    “可是羽林卫——”王妃重复了一次。

    “太后方才已经召了九郎进宫,世子休息这几日,由九郎暂代。”阿朱轻描淡写地说,又低头去逗弄昭询了。

    她心里其实没有这么轻松,要说统兵之能,元明炬自然远远不及南平王世子,但是眼下,他已经是最好的了。到底人面儿熟,应该不至于出大乱子。只要三郎登基,这个软,南平王世子是不服也得服了。

    她这时候真服的还是太后。三郎登基这样天大的好事,她实在不知道南平王世子为什么会反对。她连反对的理由都找不出来。但是太后这么说。她问为什么,太后叹息说:“人的心呐,难猜着呢。”

    那她是怎么猜到的呢。

    阿朱笑嘻嘻逗着昭询,几个人往昭阳殿去了。

    昭阳殿里灯火通明,这是个注定的不眠之夜。


………………………………

第三百七十六章 报酬

    但是昭询登基并没有那么顺利。

    如果皇帝大行,太后第一时间昭告天下:皇帝无子,以昭询过继,兴许还不会闹这么大。如今新君已经登基,君臣名分已定,大伙儿奉他为主,再来这一出老母鸡变鸭——实在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昭诩不是高祖子孙,血脉已远,又与先帝同辈,要过继就须得认先帝为父,他们可是嫡亲的表兄弟。

    燕朝如今据有中原,自认衣冠正朔,日后要穷追起来,岂不是大大没脸?

    当然太后已经顾不上这些。她原本的计划里,就没想过会是个公主:谁能想到呢,钦儿福薄至此。

    之前都说是个儿子。到孩子出来,已经是无可奈何。措手不及,又想着小小婴儿,横竖不能亲政,是皇子是公主都没差。就让她先占住位置几年,她慢慢儿从宗室里挑……挑个合眼缘的孩子。

    当然还是得小,大了养不亲,也不好掌控;还得家世不显——三郎当然是好的,但是三郎做外甥比做继孙好。

    而且选三郎,总须得问过元景浩,不让阿妩为难才好。

    谁想事情就这么泄了出去。太后甚至一时也没有头绪,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这事儿,可连阿妩都不知道啊。婴儿养在乾安宫里,除了阿朱和王太医,再不许人出入……除了、除了今儿登基。

    自前朝回后宫,婴儿哭闹,阿朱抱着她去把了次尿……莫非就是这时候?

    太后倒是想把当时在场的宫人、内奸,一个个揪出来打死,但是眼下也不是时候。眼下要紧的是先扶了三郎上位,堵住所有人的嘴。不然高阳王……那老头子也是猪油蒙了心,口口声声膝下子孙繁盛。

    他是高祖长子,血脉既亲,辈分也高,如今肃宗墓木已拱,这老头倒还硬茬茬地活着。太后也不得不多少留点脸面。

    然而阿妩却说:“……其实未尝不可。”

    太后:……

    “如今景浩不在京中,二郎又不赞同。九郎那孩子未必压得住羽林卫。”王妃是不大看得上元明炬,当初李尚书回京,局面尚好,让他协助宜阳王那是多大的脸面,结果他倒好,损兵折将回来,还倒打李家一耙。无论如何,昭诩才是自己人,“在高祖子孙中挑一个,至少明面上压得住。”

    太后默然。妹子的心思她明白。要立三郎能倚仗的就只有南平王父子,如今南平王出征未归,虽然重兵在握,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昭诩又摆明车马不赞同。元明炬顶不了太久……阿妩也是怕。

    但是她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的孙子、孙女她能做主,没人能二话。高阳王的子孙上位,即便如今年幼,只要坐到了那个位置上,都不用十年,过上两年她就能看到了……这天下,还有她坐的地儿么。

    前朝有的是教训。

    新君是个公主这件事,太后保密得太好,连南平王妃都瞒过了,更别说王公大臣。就是一向自诩消息灵通的济北王,这次也没有得到确实的消息。整个帝都暗流涌动的还只是皇帝不明不白的死。

    元明修打出旗号来为天子复仇这件事,也不过就让他冷笑了一声而已。没有人觉得元明修能成事——虽然听说这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嘉敏也不觉得。

    前世元钊打着为她父亲复仇的旗号把洛阳烧过一遍之后,城中亲贵都如惊弓之鸟,胆大的尚能浑水摸鱼,胆小的索性舍身出家,元明修是躲到了城外庄子上。到周城进京,想找个人来当皇帝竟不可得。

    原本周城属意汝南王。

    元钊进京的时候,这位紧急避难到吴国去了。后来的元钊兵败,吴主派兵送还。最后没有立成,是因为城中传闻这位好男色——嘉敏当时琢磨着,要这位叔王上位,周城的性向少不得大大成谜。

    大概是不想背这锅。

    后来是派兵一家一家把人请出来议事。最后依祖制,铸成金佛的是元修——换句话说,元修上位有运气的成分,并不是靠武力。他生平并没有打过大仗,更休说围城攻坚——洛阳城这么好下么。

    所以正月初九这天,虽然昭诩没有归来,嘉敏也没有太担心。新君登基,事多是应该的,这时候皇宫也远远不是龙潭虎穴。拉着嘉言去看谢云然,两姐妹下棋,谢云然在旁边观战。她身子有五个半月了。

    南平王府一向婴儿稀少,又是长子长孙,上下都小心翼翼,既不让她管事儿,也不让她劳神,最多也就在院子里走上几步。昭诩虽然忙,得空回家总要与她腹中孩儿说上几句私房话,还不让她听!

    昭诩不在的时候,三娘和六娘也是常来,她听了片言只语,知道府中眼下囤了不少粮草与药材。三娘像是把部曲也抽调了过来。她像是很怕城中会起乱子。谢云然倒还好,昭诩从前闲时与她说过城防。

    只要新君顺利登基,这两个月不出乱子,形势就算是稳定下来。谢云然心里想着。“啪!”嘉敏打了一下嘉言的手背:“又悔棋、又悔棋……都多大了!”

    嘉言跳脚说:“就一角棋,你做阿姐的,让让我不行啊!”

    “不行!”嘉敏斩钉截铁,一口拒绝。

    谢云然看得直乐。

    然而总有人不想新君顺利登基——无论这个新君是公主还是宗室子,元明修都打定了主意要搅乱它!

    他对皇帝其实没有太多感情,他又不是嘉言。同样作为高祖之子,无论高阳王还是他祖父,在肃宗时候都是被提防的。那时候还是周家的天下。后来胡太后上位,反而倚仗宗室,多少放了些权下来。

    但是太后与皇帝之争——他当然站皇帝这边,太后终归是要死的,太后终归是要归政于天子,颐养天年的。

    何况李家灭门之后,京中已经大有非议,祖父也认为时候到了。所以皇帝嘱他兄长北上,他义无反顾地跟了去。

    虽然之后种种,并不如之前所想:只要拿出皇帝密诏,宋王就下跪磕头束手就擒,然后他们兄弟扫平叛逆,凯旋归来,万众瞩目,之后太后退位,归政于皇帝,皇帝倚他们兄弟为肱骨——都没有。

    他哥哥死了。

    那个南蛮子,竟然敢杀宗室!最初他心里的愤怒,在之后的两个月里,渐渐平息了下去。

    当时仓皇出逃,几近山穷水尽,要不是突然遇见一支贵人的行伍,夺了马和干粮,还真真未必就逃得过宋王的搜捕——他并不知道被他打劫的是温姨娘——然而那也让他的部曲损失过半。

    残兵败将,无以言勇,元明修也就像当时许多不容于燕朝的人一样,选择了南下。

    他最初南下只是抱着和当初咸阳王差不多的目的,求一个安身之地,孰料半月之后,吴主请了他去,说:“将军节哀。”

    他当时眉骨都跳了起来。

    “燕主驾崩。”这句话方才让他安下心来。

    但是立刻,他就像洛阳城里的亲贵一般,意识到了其中蹊跷。当然仅仅怀疑是不管用的。直到他拿到安溪拿来的密信,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这时候,糊涂有糊涂的好处,便是假的,他也要把它当成真的。

    即便是谎言,说上一千遍,兴许未必骗得过别人,但是至少骗过了自己。

    是太后毒杀了皇帝。

    以母鸩子,万恶不赦,如何能为人主?

    而之后的形势也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喜出望外——这时候元明修已经不是刚出洛阳时候的天真了,他已经见识过战场,知道战场残酷。安溪手里只有七千将士——还不是老兵,都是新丁。

    起初他觉得会一战而溃,但是并没有。

    之后他觉得会一败涂地,但是也没有。

    他们势如破竹,一战胜,再战胜,节节胜利,到半个月之后,离洛阳已经不远了。他抬头,甚至能够看到永宁寺的塔顶——他坚信他看到了。

    他就要进洛阳城了!

    皇帝死了,太后毒杀了他,太后自然不能再临朝,非但不能临朝,她——该死!

    该谁上位呢。

    同样是高祖的子孙,他替皇帝报了仇。

    元明修微微笑了一下,营帐里灯火闪了一下。他想不到安溪这么能干,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福分。当然,这是他应得的,他九死一生,应得的报酬。


………………………………

第三百七十七章 释疑

    每个人都在犯错。区别不过是错多错少,损失大与损失小。在最后的尘埃落定之前,大多数人都有翻盘的机会。

    不过大多数人都抓不住。

    南平王与周城详谈整夜。

    从兵力部署到将领秉性,周城都如数家珍,又兼之地形、水文、粮草情况,言无不尽。南平王却未能尽信。诚然他救过三儿,又曾经是昭诩的亲兵,但是人心难测——毕竟他不像澹台,在他麾下时久。

    他在昭诩手下,恐怕还不及给葛荣效力时候多。而且看起来,葛荣待他也不算太薄。

    周城的建议是虽然如今平城已是强弩之末,但是城外攻坚也已经竭尽全力,差不多是时候里应外合夹击了——不能让葛荣得到平城。平城可不比朔州、云州、代州,甚至不比幽州、定州、瀛洲。

    平城曾是燕朝帝都,虽然如今已经不是了,但论物资丰富、人口繁盛,也不是周边州府能望其项背。

    这个说法,南平王倒是赞成。如今京中形势就算还稳得住,也急需一场胜利来巩固。他这个心态是很容易被利用的——他心里也清楚。

    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闭上眼睛能画出来。浮现在眼前的,山川,道路,河流,该从何处进,何处退,何处准备援军,何处用骑兵,何处上步兵……周城说得都对,太对了,对得有点可疑。

    这样处心积虑,当然可以理解为投奔的诚意,但万一是陷阱呢,人家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当然不能说他完了,燕朝就完了——至少如果皇帝仍在生,朝局稳固,是不至于此。但是偏偏——他完了,燕朝完了个七七八八,这话是不错的。然而留给他的时间不是太多。时机稍纵即逝。

    要不要赌这一把?

    南平王负手在帐中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忽然喊了一声:“栾平!”

    “王爷?”

    “去看看,那小子在做什么?”

    栾平应了一声,片刻回来回复道:“还在睡。”

    南平王:……

    年轻人可真能睡……

    他该说他心大呢还是说他心大呢。

    他就不信这货真能在别人的军营里睡得天塌下来当被盖!

    南平王决定自己去看看。

    走近营帐的时候,故意放重了脚步,掀开帐门也是“哗”地一下,榻上少年一惊而起,叫道:“王爷。”

    这会儿知道醒了……身手不错。

    南平王冷笑一声:“倒是睡得踏实。”

    周城赧颜道:“……有许多天没睡好了。到王爷这里,也算是回了家。不知不觉就睡沉了。”

    南平王:……

    “你就真不怕我杀了你?”南平王道。

    但凡他动了那么一点点疑心,杀个把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就算是误杀,又算得了什么呢。到他这个位置,谁没误杀过几个。何况他凶名在外。

    周城笑道:“不怕。”

    南平王:……

    这样皮实的小子,昭诩治得住?

    南平王:……

    然而细想,实在不无道理:眼下就杀了,哪个还敢降?——这小子是单身前来,营里总不会个把亲信都不留吧。

    他的死是瞒不住的。

    葛荣号称百万大军,就算去掉流民,再打个折扣,有战斗力的也占到近三十万。南平王手里至多不过三万人,这三十万就是站在那里原封不动让他砍,那也得砍上老半天哪——杀人又不是杀鸡。

    所以无论是谁——无论是李家老爷子,还是后来宋王萧南,还是南平王,上策招降,中策打降,下策骗降。上策已经被李尚书用过,形势所逼,宋王和南平王也不至于用到下策,就只有打降一路可走。

    却听周城又道:“我六镇自古养兵之地,几十万大军就算是散了也干不了别的……落在庸人手里,岂不可惜。”

    南平王斜睨他一眼,知道他要是开口问“那该落在谁手里”,这小子就能打蛇随棍上了。按说是好话人人爱听,但是打仗不比寻常,还是少听几句的为好。略想了想,忽问:“你从前,不是跟过萧南么?”

    ——怎么萧南北上收拾时候不见他降,反而来降他?

    周城诧异了片刻——南平王怎么想起这茬来。他当初是跟着宋王府苏娘子到的中州,也难怪南平王有此疑问。因说道:“王爷明鉴,我并不曾跟过宋王殿下,当时来中州,是冲的三……公主。”

    “三儿?”南平王略略吃惊。

    昭诩帮嘉敏圆谎,倒没有提过嘉敏杜撰的“平城旧邻”,所以南平王只知道这货是跟着宋王府的人过来。

    周城点头。

    之前瑶光寺那段是不能说的。说了南平王也不信——他自己不也疑神疑鬼了许久么。便从永巷门被闭,嘉敏、嘉言姐妹被于家父子拿下说起,说到惊险处,南平王眼睛都吊了起来——虽然他也不是头次听了。

    “……也就是说,你当时在羽林卫。”南平王道。

    “是。”

    “因为救了三儿……她们姐妹,就回不去了?”

    “……是。”周城又简单只应了一个字。

    南平王沉吟了片刻。

    这小子前后过程说得有板有眼,全无破绽,如果不是当时在场,确然不可能知道得这么细致——连他知道得都没有这么细致。但是,理由呢?羽林卫这样的职位,对于周城,已经是高攀了。

    这萍水相逢,无亲无故,他也没有恩给他,就算看好他们父子前程,这一把赌得也大。

    更何况之后……他并没有跟着昭诩。

    周城觑着南平王脸色,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任谁都得怀疑。他不过是等着他开口问罢了。果然,只等了片刻,南平王便问:“你当时既任羽林郎,就该知道军令如山,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

    周城心里琢磨,要是说“久慕王爷英名”大约能把老头子拍得舒舒服服,就是可信度太低了。还是要说实话,哪怕只有半句实话,日后对质起来也有个退步。便笑道:“因为三……公主。”

    他也知道这个话容易引起误解,因此赶紧添上一句:“当时看到公主不过一个弱女子,却这样拼力维护妹妹……”

    南平王“唔”了一声,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像是三伏天里吃了一碗冰,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开了:他就知道是三儿心地好。姐妹俩从前闹别扭归闹别扭,动真格的了,还是骨血里亲。

    也是三儿和阿言的福气。

    要说他半生拼斗到如今,到他眼前来的,哪个不图点什么——那也是人之常情,他从前也这么过来的。这小子之前救三儿和阿言,丢了羽林郎的缺,后来又到中州……却没得他们父子多少好处。

    倒多少生出歉意来。但仍不得不问:“……那后来,我记得你还帮三儿练过兵,怎么又回了兵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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