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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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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还是两个字,如果说方才两个字里还有隐约的哭腔,这两个字背后完全可以想象兰陵公主面无表情的脸。

    烟柳不敢多问,也进帐去了。

    “烟茜!”

    ……烟茜也进去了。

    剩下烟雨、烟杏、烟芝、烟叶几个面面相觑,心里都生出不太好的预感。先头叫烟容进帐也就罢了,接着又叫烟柳——也没听到里头有人走动,或者交谈。然后轮到烟茜,这一个两个的,都在帐中做什么?

    青庐帐里静得可怕,帐外几个人是越想越怕,虽然这宋王府中还是热闹的。来来往往的婢子、侍娘、仆役下人,灯火通明。但是原本该新郎新妇共度**的青庐,像是变成了一个黑洞,走进去的人,都如泥牛沉海。

    偏生……她们还不敢不进去。兵荒马乱当中她们从众多宫人里脱颖而出,受到圣人看重,凭的是什么;圣人派她们到兰陵公主身边为的是什么;这时候要扭头就走了,等待她们的,又是什么。

    “芝姐!”烟雨磨磨蹭蹭到烟芝身边,却朝着一个走过去的宋王府婢子努了努嘴。

    烟芝心领神会,烟雨这个鬼机灵,想的借刀杀人的主意。

    ——到底是宋王府的人,如今兰陵公主还是新妇,多少会客气一二。不过也难说,方才宋王脸色可不好看,如果兰陵公主连宋王的面子都不给的话,那宋王府的下人,又算是那个牌名上的人物呢。

    虽这样想,正要拉个人过来,忽听得里头兰陵公主又发话了:“烟雨、烟杏、烟芝、烟叶……进来。”

    烟芝:……

    烟雨:……

    要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仗着人多,再想想责任在身,原本就没有退步的余地。于是齐齐应了一声:“是,公主。”几个人颇为默契地同步上前,打起帐帘,然后仿佛有一阵风过去——

    一阵风扫过她们的脖颈,不,不是风,是软绫,连惊呼都来不及,几个人软软瘫倒下去。

    “请公主更衣!”青衣人低声道,背转过身去。

    嘉敏点点头。要换的不仅是衣裳,还有首饰,插戴,所有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包括那把她从不离袖的裙刀——那是昭诩磨制给她防身的。既然已经被萧南看到,自然就不能再留了。全换给了烟容。

    烟容与她身材仿佛,烧了脸,就是神仙也都认不出来。

    原本她的计划是去净房,但是萧南的离开给了她这个机会——青庐显然比净房更合适。纱罗淋上酒水,顷刻间烟炎张天。到时候……嘉敏有隐隐的愧疚,其实方才,她可以试着与萧南说这个计划。

    毕竟他们眼下是在合作中。

    但是她不敢。她总觉得,没准说了,萧南不会放她走。他离开之前没说完的第三件他没有料到的事,让她莫名有种心惊肉跳的恐惧感——如果连萧南都恐惧的话,他没有料到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这时候也没有必要再去多想了。时间并不太多。嘉敏只静然站了片刻,便低声道:“好了。”

    青衣人转身来,冲她一抱拳,说道:“希望公主再回洛阳时候,还记得穆郎。”

    “不敢不记得。”嘉敏微微一笑。其实在这之前,她也没有想过,竟然是穆昭亲自前来。然而细想却是极妙——他原本就是宋王府的座上嘉宾,不过离开片刻,只要脱下这身仆役的衣裳,转身就是华服公子,谁想得到。


………………………………

第四百零九章 图谋

    青庐中发生的一切,萧南浑然不知。135%7924?*6/810

    他已经走到了骚动发生的地点。嘉宾和仆从自动让出路来,让他看到横卧在当中七窍流血的安溪。

    “怎么回事?”萧南环顾四周。

    “建安王!”一个跪在地上的亲兵抬头来,横眉怒目,“这句话该小人问建安王才对!承蒙建安王盛情,我家将军不惧朝野流言,不顾陛下责怪,为建安王大婚作傧相,是信任建安王为人,却不料——”

    “……却不料建安王狼子野心!这个人、还请建安王给小人解释,为什么我家将军喝了这个人敬的酒就、就——”

    那亲兵一把从同伴手中揪出一个人来,掷到萧南面前。

    瘫在地上的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面团团一张脸,萧南自然认得他——是王府长史王惠。他是王府的老人,当年跟着萧永年北上,伺候萧家父子两代人。他资历老,处事公道,在府中颇得人心。

    如果不是闹出了人命——而且是贵人的命,恐怕府中早有人出面回护。这时候匍匐于地,战战叫道:“王爷、王爷救命!”

    他心里清楚,能救他的就只有萧南。其余人都不够格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惠叔起来慢慢说。”萧南温声道。王惠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人,往日里也是当长辈敬的。

    “属、属下——”王惠挣扎了一下,没有能够站起来。

    萧南皱了皱眉,估计他是被制住有一会儿了,手足麻痹。然而多等片刻,他还在挣扎。萧南终是不忍心自己人这样狼狈,于是伸手去扶他起来——“多谢王爷。”王惠抬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萧南心里一动,手上陡然加重:“惠叔、惠叔!”萧南叫了起来。

    王惠的脖子已经歪了,涎水牵成线流淌下来。

    一瞬间,所有光影都褪去了颜色。鸦雀无声。围观的所有人——包括宋王府的下人,心里都不由自主看往萧南的手,萧南的手优美如玉雕,却令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这是……灭口么?更何况前来观礼的嘉宾!

    不知道多少人默默然退了半步,伸手往腰间探去——却摸了个空:进宋王府的那会儿,兵器就已经被解去。是早有预谋?他是要夺取安溪的兵权,还是想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知道多少人这样想。

    看向萧南的目光,有惊恐,有不屑,也有难以置信:这个丰姿如神仙的男子,竟然会在自己的婚礼上策划谋杀——那是将兰陵公主置于何地?将婚姻大事置于何地?将圣人、彭城长公主置于何地?

    又将燕朝收留他父子两代的恩情置于何地!

    那亲兵更是怒不可遏,大步逼到萧南面前来:“建安王!”

    萧南看了他一眼,却慢慢将王惠平放在地上,伸手抚过他的脸——把他圆睁的双目合上。然后起身往前走。

    “建安王哪里去!”那亲兵大声问。

    萧南再走了一步,那亲兵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他忽然意识到他原是不该退的,赶紧挺起胸膛挡住萧南的去向:“建安王——”

    “拿下!”萧南终于开口,简单明了。

    左右怔了怔,到底一向积威,不敢不听,登时抢上前来,任那亲兵怎么怒吼、踢打,都扭住了他。

    围绕在萧南和安溪身边的嘉宾又退了一圈。

    萧南走到安溪跟前,先伸手探了探鼻息,并无鼻息,再伸手探脉,并无脉搏。萧南垂首沉默,那亲兵骂道:“建安王何必惺惺作态!”

    这句话无疑喊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何谓惺惺作态?”萧南站起来,心平气和地环视四周,这些人,这些平日里仰慕他风度的,争相与他结交的,有少年公子,有朝中亲贵,有附庸风雅的宗室,到出了事,立时就能看出——他和他们,不是同路人。

    他是外人,他自始至终都是外人,没有家族庇护,没有根。他的根在金陵。

    他走到安溪的那名亲兵面前,说道:“也许在阁下看来,惠叔是个不配与安将军并提的小人物;也许在各位看来,我萧南是个利欲熏心,为权势不择手段的小人;即便这些都是真的,那容我问一句,我在我大喜的日子里杀了安将军,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杀了惠叔,图的是什么?”

    “自然是图我们将军麾下兵马!”有人大声道。

    一众人寻声望去,但见全副武装一队人马大步走来,领头的那个不过二十出头,生得清秀儒雅一副好相貌。“姜主簿!”安溪的亲兵叫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原来是江淮军中主簿姜舒。

    “原来是姜主簿,”萧南不假思索,但问,“我杀了安将军,我就能拿下江淮军么?”

    “单凭建安王当然不行,但是如果加上济阴王呢?”姜舒等的就是这句,当下冷笑一声,右手扬起一卷软帛,露出鲜红的玺印,“建安王,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和济阴王勾结阴谋造反,已经败露了,这是圣旨!可惜某来迟一步——将军!”他大叫一声,声同哭号,已经跪到在安溪面前。

    全场哗然。

    人尽皆知,先帝驾崩之后,济阴王与城阳王不顾性命之危,向高阳王揭露了太后扶持公主假冒储君登基的阴谋,几乎被灭口。因而汝阳县公进京之后,以羽林卫统领之职酬赏他的功劳,怎么竟然——

    这时候再看萧南,萧南原本就肤白,在灯火中,竟白得有了几分森然。

    “原来是济阴王……”

    “说起来也是高祖子孙,可叹、可叹!”

    “如今圣上名位已定……”话这么说,其实人人心里都有一笔账,汝阳县公这位置坐得有多不安。

    “多半许了宋王带江淮军南下……”有人这样猜测。

    只要萧南带走江淮军,洛阳立刻就会陷入混战中。这让人不由自主想起当初晋室的八王之乱。有人打了个寒战——他也知道这样想,太过夸张了。晋室八王之乱,规模可不仅仅是一个洛阳混战可比。

    “建安王还有什么话说?”问这句话的是安溪的副手岳同。

    萧南看了看他,说道:“我——”

    “王惠将军!”又一人站出来,像是才看清楚倒在地上的另外一个人,半是吃惊,半是义愤填膺,“是王惠将军!建安王连王惠将军都不放过么?想当年太子殿下北狩,众叛亲离,唯有王将军不离不弃——”

    萧南:……

    说话的虬髯大汉,一看就是军中老兵。倒是分得好工,能说会道的姜舒出来定了调子,性情鲁直的岳同跟进,再加上老兵补刀。萧南的目光朝他们身后望去,近百人的一队人马,人人面上都是悲愤之色。

    有多少人知道真相?有多少人在窃喜?有多少人不过随波逐流?

    将士们对上萧南的视线,有咬牙切齿回瞪过来的,有目色黯然大为失望的,也有目光闪烁不定的。

    不知道是谁带头,挥着拳头喝问:“建安王还有什么话可说?”

    “建安王还有什么话可说?”

    “住口!”突然传来的呵斥声,声音虽然不高,却威势十足,不容置疑。讶然回头的不仅仅是江淮将士,连萧南也忍不住变了颜色,他略略侧转了身子,躬身道:“母亲!”余光里看的仍是江淮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彭城长公主。

    相对于姜舒身后,彭城长公主并没有带太多人。但是目光扫过全场,从洛阳亲贵到江淮将士,几乎人人都被她压得低头去——果然是高祖的女儿;果然不是敢夜驰军营,抗旨不婚的彭城长公主。

    十余年过去,当年的老人在的已经不多,如今的洛阳少年,又几人记得公主当年的威名。

    “放肆!”这是彭城长公主说的第二句话,“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长公主殿下!”姜舒的话才起了个头,就被彭城长公主挡了回去,彭城长公主看他的目光,就像看脚底一堆虫豸,“你又是什么人?”

    “在下——”

    “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彭城长公主轻蔑地哼了一声,“建安王,哪里来的建安王?——都给我滚!”

    姜舒:……

    “母亲!”萧南开口,也得到了和姜舒一样的待遇:“还有你!”彭城长公主兰花指都伸了出来,差点没点到他额头上去,“今儿什么日子,这什么时辰,你倒好,还有工夫和这些闲人撕扯——还不给我滚回青庐去!”

    萧南:……

    合着安溪一条命,王惠一条命,牵扯到的背后谋反、朝局,在长公主眼中,都比不得他的新婚之夜重要!

    但是彭城长公主这不管不顾的几句,竟奇迹般地安抚住了在场的洛阳亲贵:这是长公主的态度啊,这可是彭城长公主的态度啊!

    “殿、殿下!”忽然有人跌跌撞撞跑过来,一迭声叫道,“殿、殿下!”

    “慌什么、慌什么!”彭城长公主勃然大怒,一个嘴巴子抽过去,抽得来人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这什么日子,这一个两个的,都得了失心疯不成!”

    “公、公主……”那婢女两眼发黑,却还哭丧着脸应道,“走、走水了……青庐、青庐走水了……”

    彭城长公主:……

    萧南:……


………………………………

第四百一十章 天算

    人算不如天算。135%7924?*6/810

    萧南从小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万无一失。一个计划的执行过程,有无数的意外,善谋者即便不能精准地料到这些意外,也能推算个十之**:比如面对彭城长公主的突然出现,他是能够应付的。

    但是青庐的大火让他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谁放的火?谁这样恨他?三娘能逃出来么?瞬间涌上来所有关于以后的设想,就像是一座高楼,轰然崩塌,横梁怎样焦黑,怎样倒下,火星四溅。

    但是那样的崩塌也不过片刻,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冷静,冷静地意识到毁了他的婚礼,没有人会得到好处,三娘绝非坐以待毙之人。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在这场火里,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她死在这场火里……

    如果阿雪并没有出手。

    混乱的线条都指向同一个结果,如果所有人都认为三娘死在这场火里,元明修手中就只剩下谢云然这张牌。

    原来——

    原来她并不信他。

    原来她在昭阳殿里答应的亲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原本就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还在以为会有什么呢?

    但是那或者也好过她可能葬身火海,他想。

    “殿下、殿下!”他微微舒出一口气,终于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下意识余光扫过,一些焦急和惊惶的面孔。

    萧南看住仍横躺在地面上的安溪与王惠,沉声道:“来人,好生收敛安将军与王老。”

    围观人众见他当此危急还能如此镇定,也不知道是惊讶更多还是恐惧更多。有不少人心里想道,原来宋王对于兰陵公主到底还是不上心,如若不然,青庐走水,便不至于纵身蹈火,如何还顾得到两个死人?

    外人这样想,王府中人却不敢多嘴,一时各就各位,有人抬起王惠的尸体,已经凉了,有人去抬安溪,姜舒横臂挡道:“放肆!”

    “小子无礼!”彭城长公主喝了一声,“安将军既是在我府中出事,我儿自然会给你们交代——如今谁敢阻拦我儿行事,是不想要这个交代了么?”

    这是一脚踩在姜舒的命门上。

    眼看着彭城长公主身后的人、宋王府的下人,一个一个围拢过来,虽然手中并无兵器,但是目色炯炯,姜舒不由自主怯了一怯,心里想道:人死在宋王府,死在萧南父子的亲信手里,还有什么可说的,横竖魏主已经答应了只要安将军一死,江淮军就由我领军……尸体,他们要拿去便拿去罢。

    因悻悻道:“还望宋王守诺。”让开一步。他一时嘴快,竟忘了称建安王,萧南眼睛里闪了一下。

    萧南对围观人众一拱手,说道:“青庐走水,小王心急如焚,不得不先行一步,还望各位见谅。”一干嘉宾无不面面相觑:到这关头,这货不赶去救火,还能与他们客套,到底心急如焚在哪里?

    当然嘴上只纷纷道:“宋王请便……”

    “殿下节哀……”

    萧南嘴角抽了抽,他哪里就到节哀这份上了。

    然而细想也并不是没有:三娘宁肯冒着被烧死的危险脱身,也不愿意与他成亲。原来他与她说过那么多次,他不会借她父兄上位,他心慕她,他想娶她……这些话,她都忘了么。或者是不在乎?

    这还不够悲哀吗。然而这哪里又是悲哀的时候了,萧南意识到自己正大步往青庐的方向走过去,走路带起的风吹在脸上灼热。他们从前也是如此么?他们从前,成亲的那一次,也是如此吗?

    如果她还没有走,如果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在那之后,在他们成亲之后,到他南下之前,到底还发生过什么。

    火光越来越近,也越来越亮。身边越来越多的人,拖了水龙,提着水桶,捧着水盆,或大声呼喝,或止步不前,更多匆匆的身影,在火光里,有人走得太快,甚至忘了要停下来向他行礼。

    三娘不会在那里。

    应该是这样的,必然是这样的,然而想得清楚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另外一回事,眼看着火光烧得半边夜空都亮了,就仿佛霞光,仿佛南平王府走水的那个晚上。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三娘做得出来的事,但是……

    但是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她放的火呢。

    如果她还在那里呢,如果她信他。

    萧南听见腔子里重捶如鼓的声音,如果呢,如果呢,如果呢?火星几乎溅到他眼睛里,烧得眼睛酸痛。

    “殿下!”有人在耳边大声道,“殿下止步!”

    萧南几乎是茫然地转过头去,他走得太近了,他竟然没有意识到他走得太近了。阿雪的脸也映在火光里,她的眼睛也在火光里,火光在她的眼睛里涌动如潮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说。

    她说得对。

    萧南微微仰起面孔,火光直冲霄汉,越往上越零星,零星得就仿佛是星光的倒影。风烈烈地。她不在那里,她定然不在那里。他不能以身犯险。他不能死。理智在与什么拉锯,他看不清楚。

    但是阿雪挡在面前,是实实在在的,她拉住他,她直视他的面孔,眼睛里悲哀的影子。

    这样僵滞的姿态,在他与她之间。

    “有人进去了!”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萧南和苏仲雪同时转过头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又一个,颀长的背影。

    “赏!”是彭城长公主的声音,“进青庐救火者,重赏、能救出兰陵公主的,重重有赏!”

    又几人进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她知道了,萧南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彭城长公主未必不知道青庐是谁放的火,但是仍然颁下这样的赏令。

    她知道三娘的重要性,对于他,也对于洛阳,在这个时候。

    他与苏仲雪对了一个眼神,感情对他们都太奢侈——特别在这时候,感情没有用。

    萧南低声发了几个指令,一直跟着他的小厮各自领命而去。他看了看苏仲雪,说道:“你放心。”

    苏仲雪惨然笑了一声,如果他站得不是这样近,如果他眉目里的悲色不是这样浓,也许她真的可以放心。命运跟她开了怎样一个残忍的玩笑,这场火,竟然不是她放的。他有多理智,她有多理智?

    她看着他走近火,一步一步走近,火已经烧到他的衣角,火已经烧进他的眼睛,他不知道。

    他已经在火中了,他不知道。

    她盼着兰陵公主会死在火里,她盼着这场火能够结束一切,她盼着所有所有,都到此为止。

    也许在火里的根本就不是兰陵公主,而是她与他。

    火光里人影在左冲右突,也许是在寻找,摇摇欲坠的帐篷,不时有什么砸下来,轰然而起的火光。

    火怎么能烧这么大、这么久?这个念头盘旋在每个人心头。

    里头不断传来嘶吼的声音,起初湮没在沸腾的脚步声和喧闹声中,但是那嘶吼越来越大,越来越悲怆,围在青庐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停下了叫喊,那声音也越发清楚了,那人喊的是“三娘”、“三娘”!

    竟然不是公主,不是王妃——谁能这样直呼兰陵公主?

    萧南第一个反应过来,脱口叫道:“世子!”

    他果然来了。

    他到底还是来了——合该他来,这时候能阻止三娘走的,也只有他了。萧南与苏仲雪对望一眼,苏仲雪别过脸去,萧南招手叫了徐遇安过来,低声道:“发令下去,叫阖府的人都大声叫‘世子小心!’”

    “世子?”徐遇安吃了一惊,“南平王世子到了?”也知道不是多问的时候,转身就去了。

    不过片刻,周围轰然叫道:“世子小心!”

    “世子小心——”

    “世子——小心——”

    那声音顺着风远远传出去。

    “元十四、元十四,他们知道了!”郑林叫道,火光模糊了他的眼睛,热气蒸腾,一点火星溅到衣裳上。

    他们知道他来了。

    昭诩没有理他。地上这么多人,横七竖八躺着这么多人,三娘在哪里?谁放的火,为什么放火,他根本无暇去想。

    他只想找到三娘,如果他来得及。

    他一定来得及。

    不然、不然——

    他没有办法想下去,思维冲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会找到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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