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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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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如何与三娘说,干脆顺水推舟……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昭诩心里盘算,只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听嘉敏又问:“哥哥这些日子,都在哪里?一直没有出来,是受了伤么?十九兄可是昭告天下,说哥哥已经……”

    “就在宫里,和郑三……侍中救了我。”昭诩道。

    嘉敏:……

    这时候想起正光四年的春,郑林对她的承诺:“我会报答三娘子的。”他说。那时候他还什么都没有。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之后的风云变化,他飞黄腾达,权倾一时。然而他还记得。

    嘉敏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风险。他留在洛阳城里,就是一个“死”字。或者比死更可怕。

    “那郑侍中如今……”

    “他和我一起来的,”昭诩道,“应该是趁乱走了。”自然是要走,不然让人家一网打尽不成。

    嘉敏犹豫了一下,她猜郑三是乔装打扮过,不然以郑三的颜色,就算是千人万人当中,也会被一眼挑出来。

    “三娘放心,”昭诩见嘉敏的神色,安慰道,“那小子油滑得很,虽然是做了几年人上人,但是以前的手艺也没有放下,饿不死他。对了,宋王打算如何处置我?十九郎那个混账,定然不会轻易放我走。”

    “宋王说要送哥哥回家。”嘉敏道。

    昭诩大喜:“那敢情好!”

    嘉敏:……

    “但是昨儿晚上好像还发生了一些事,如今宋王府……被江淮军围上了。”

    昭诩:……

    “昨儿晚上这府里确实热闹,又杀人又放火的——谁放的火,三娘你看见了吗?”

    嘉敏摇头道:“我没看见。”


………………………………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天使

    王娘子走到萧南马前,双膝跪地,先自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一家受殿下恩典,无以为报。135%7924?*6/810”

    萧南沉默了片刻,回道:“惠叔不在了,阿圆你该在家里好生照料你母亲。”

    少女道:“我母亲也不在了。”她没有哭,声调也没有提高,就这么一句,像是在每个人心上刺了一刀:谁人没有父母?

    萧南默默然挺直了身躯,目色转冷:“王娘子虽姜先生来见我,所为何事?”

    王娘子大声道:“请殿下为我主持公道!”

    “何为公道?”

    王娘子从袖中取出一卷布帛,双手高举过头,呈到萧南面前,说道:“我父亲是奉命行事,以此为证!”

    哗!

    虽然并不能看到布帛上的内容,但是光听王娘子这说辞,在场江淮将士都被震动了:果然!建安王要证据,姜主簿就给他证据!王惠何许人也,对萧家父子忠心耿耿。他奉命行事,还能奉谁的命?

    一时纷纷对萧南怒目相向。有性急的已经骂出声来。也有人高声叫道:“王娘子,小心他销毁证据!”

    “我们将军就以为他是好人……”

    萧南铁青着脸接过软帛,展开一看,脸色越发阴沉。

    姜舒趁热打铁,叫道:“建安王,那书卷上写了什么,建安王敢不敢大声读给在下听,以自证清白?”

    萧南冷冷道:“我的清白,恐怕还轮不到姜先生来问。”这句话无礼至极,只差没指着姜舒的鼻子骂,你算是什么人,你什么身份,也敢要我自证清白!连姜舒尚且没有这个身份,何况底下江淮将士。

    江淮将士的情绪再一次被激发出来。

    不少人抽刀,宋王府亦响起一阵抽刀声,紧随其后,一阵马蹄声——苏仲雪全副武装,领了轻骑,在距离大门十步的地方给萧南压阵。

    “那建安王的意思……是不敢了?”姜舒发狠,逼问一句。他知道这句话把建安王往死里得罪了。那又怎样?燕主摆明了是借刀杀人,拿他的人头收买江淮军的人心——譬如魏武王借粮官人头一用。

    并非他做错了什么,纯粹是他身份合适——冤当然是冤的,然而人生于世,谁人不冤。

    众人都道萧南要么黑脸关门回府,要么反击回去,连他身后的骑士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有人轻声道:“殿下——”

    萧南再一次举手制止了他。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江淮将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不少人感知到他这目光里的悲悯——是因为安将军么?不知道多少人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又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他杀了他。证据确凿。

    然后就听到他冷冷爆出两个字:“不敢。”

    姜舒:……

    一众江淮军:……

    连王府的守卫都无语了:即便人当真是王爷你杀的,这当口也不能认啊!这不是激化矛盾吗?这要打起来——就王府这点人,不赶紧关上门,哪里有胜算?也就只有苏仲雪身后轻骑还能保持不动如山了。

    就在王府上下绷紧了神经的时候,“当!”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声响——兴许是有人过于紧张,失手落地。

    宋王府的门口有瞬间的死寂——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宁静。

    “杀!”不知道谁叫了一句。

    “慢着!”突如其来一声暴喝,声如洪钟,竟生生压住了满场的杀气。

    江淮军也好,宋王府守卫也好,都齐齐转头去。

    就看见一个面白无须的紫衣人缓步走来,向着众人一拱手,问道:“诸位,宋王府这是出什么事了,可否告知在下?”

    萧南的脸绷得紧紧的,坐得八风不动。

    姜舒与几个副将过眼神,仍由姜舒出面,上前说道:“这位先生可是自宫里来?”众人闻言,不由想道:阉人竟能有这样洪亮的一把嗓子,几乎可以媲美新亭侯长坂坡那一声吼了。可谓天赋异禀。

    ——元明修其实也这样想。

    那紫衣人道:“正是。宋王昨日大婚,陛下遣我来颁赏。”

    说话间身形微偏,让江淮军上下看到他带来的车马。萧南眼皮一撩,仍是面无表情。江淮军上下却俱是一惊:他们来的人并不太多,单是宋王府已经不容易对付了,这里又来一大助力……可如何是好。

    姜舒更是面色惨然,仰天长叹道:“将军啊——”

    “这位先生……”紫衣人像是十分意外,也十分热心,问道,“何故如此伤心?”

    “我家将军护送你家陛下北归,一路可谓尽心竭力,却不料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姜舒惨然道,“真真叫人英雄气短。”

    那紫衣人像是大吃一惊,犹豫了片刻方才问道:“你家将军……你家将军可是关中侯安侯爷?”元明修登基之后,以关中侯爵位酬谢安溪护送之功,不过江淮军上下,仍以“将军”称呼他。

    “正是。”姜舒应道。

    “安侯爷他……”紫衣人抬头,遥遥看向宋王府大门,他像是到这时候方才看到萧南,赶紧跪拜下去,口中直呼:“奴婢给宋王殿下见礼了。”

    萧南淡淡说了一句:“免礼。”

    这一问一答,江淮军上下心里又凉了大半:虽然这个阉人提起他们将军明显敬重有加,但是瞧他对建安王这个态度……也不能指望了。

    那紫衣人却回头问道:“安侯爷怎么了,这位先生,可否与我详细说来?”

    “说也无用。”姜舒冷冷道,“上使既是奉命前来,要不就退后一步,容我等与建安王理论完毕再说,要不就——”他看了紫衣人身后的车马护卫一眼,皆是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武力值不低。

    “……索性一起来!”姜舒这句话,江淮军上下豪气顿生。没有错,无论他是建安王的人还是燕主的人,既然敢害了他们将军性命,就该承受他们的清算——多少人,就一起来,要战就战个痛快!

    眼看兵戈声又起,凛凛扑面而来,那紫衣人退了半步,却再喝了一声:“且慢!”

    “上使还有什么话说?”姜舒道。

    “先生都不曾说,怎么就知道说也无用呢。”紫衣人一脸诚恳,却还偷偷看了萧南一眼。

    姜舒回头看将官与将士,不少人叫道:“说就说!”

    “也让上使知道我家将军冤屈!”

    也有人叫道:“请天使为我家将军主持公道!”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竟像是这几百上千人都生出了同一个心思:这里到底不是江东。燕朝有燕朝的法规。然而杀人偿命,自古如此——虽然建安王身份尊贵,但是他们将军也并非无名之辈。为什么不让燕国皇帝主持公道呢?这里是洛阳,是他的地盘。将军对他的恩情可谓深厚,或者说,江淮军对他的恩情可谓深厚:从青州到洛阳这一路,他们沐血奋战了多少个日夜,多少次无路可走,只能死战。

    没有他们,燕国皇帝能北归?能进洛阳?能坐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能坐稳那个位置?

    这些念头在呼喝声中一个一个簇簇地生出来,这让他们的叫声一次比一次响亮,一次比一次坚定。

    燕国皇帝是他们的人。

    你建安王再尊贵,能贵得过皇帝?说到底你也不过寄人篱下。

    紫衣人与姜舒一个眼神:事情成了。江淮军这种归属感彻底被激发出来,待回了营地,一传十、十传百……紫衣人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是何等大的功劳啊。只要能完成这桩任务,他就是皇帝跟前一等一的大红人。

    就如同从前小顺子在先帝面前一般。

    当然——前提是完成任务。他清咳了一声,姜舒会意,转身打了个手势,此起彼伏的叫声一时都住了。

    紫衣人遥遥朝萧南一稽首,说道:“宋王殿下不介意我耽搁这片刻罢?”

    萧南冷冷道:“如果我说我介意呢?”

    紫衣人:……

    这个宋王怎么不按理出牌?大大方方说句“请便”会死啊。

    他满心幽怨,却不得不应道:“还请殿下稍安勿躁,老奴过后自会向陛下请罪。”这句话是表面立场:他是皇帝的人,不是你萧南的人。

    萧南冷笑一声,扭头不再说话。却与身后那人了一个眼神:都看清楚了?那人无声应道:看清楚了。


………………………………

第四百一十七章 蠢材

    不过是做戏罢了,萧南在马上,从江淮军到内卫兵马一览无余。

    这是来拿他的人。

    不然,护送赏赐而已,何需这等精悍的兵马。能找出这样一个压众的内侍,元明修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其实不难理解。除了他在身份上刚刚好合适借人头一用之外,他和他之间,毕竟还有杀兄之仇。

    没有借口也就罢了,能一箭双雕,为什么不呢。

    这时候听姜舒目中含泪,却口齿清晰地把昨晚到今日的事情一一说给天使听:“……下官去王家,原是想问个明白,却不料见到王娘子正抚其母之尸痛哭。王长史的尸体是昨夜三更时分被送回家的……”

    那紫衣天使装模作样痛惜道:“可怜的孩子……”

    “我见王家娘子年纪甚小,痛失依怙,怕一个人再想不开,所以将她带回军营,到早上,她突然与我说,希望陛下能为她父亲洗清冤屈——然而将军出事,下官已经六神无主,又人微言轻——”

    “古有缇萦,今有王氏。”紫衣天使拊掌道,“难得、难得!”

    王家娘子微微垂首,敛衣行礼,以示谢意。

    紫衣天使这一番问答完毕,略沉吟,忽道:“这到底是你一面之辞,既然事涉宋王殿下,小人不得不再听听宋王殿下的说法。”

    “理所应当。”姜舒躬身一礼。

    江淮将士纷纷后退,中间让出一人宽的道路来,姜舒按剑紧随其后,于是紫衣天使这一路走来,倒像是被夹道相迎,来主持公道的一般。

    萧南好耐心地等人走到跟前来,等他施施然行完礼,开口问道:“宋王可听全了?”

    萧南点点头。

    “那宋王可有话说?”

    “我无话可说。”萧南淡淡地道。

    江淮军上下大怒,紫衣天使是大喜,姜舒心里却莫名生出一种不祥之感:他是跟着安溪见过萧南的,可不止一次。这人虽然高高在上,并不容易亲近,但是你要说他是个蠢货——就是死了的安溪也不会同意。

    可是他明明说的是“我无话可说”——难道他当真没有后手?

    紫衣天使喜孜孜道:“殿下可知道杀人偿命?”

    萧南颔首道:“是。”

    “既然殿下无话可说,那么奴婢将姜主簿所诉情状转述与陛下,请陛下裁决——殿下可有异议?”

    萧南沉默了片刻,忽道:“王娘子所呈证据,天使不带回去给陛下过目么?”

    紫衣天使:……

    紫衣天使干咳了一声,他还没见过这么急于把自己送上断头台的人呢,连证据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忙道:“正有此意,还请殿下——”

    萧南手一提,一抖,登时露出字的影来。多少人伸长脖子削尖了脑袋往这边看——其实大多数将士并不识字。但是姜舒出身名门,自然是识的;便不识字,帛卷上斗大的玺印也是清清楚楚,如炽火烈焰。

    一瞬间,就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那寒意却是森森地从脚底卷上来:完了。他想。

    他第一次清楚地看见死亡的獠牙。

    他早该想到。

    他眼前全是黑的。

    他该抓住王家那个丫头,该死的,他该杀了她,放了她的血,一刀一刀地……剐了她。他怎么就没想到多看一眼。不对,理智清楚而又坚挺地告诉他,他们是有备而来,即便他处处留意,恐怕也免不了、免不了……

    夺路而逃?别开玩笑了。他身后是江淮军。只要建安王或者这个嗓门奇大的天使喊一嗓子。双拳难敌四手。这里可有将近一千人。就算他逃得出去,这里是洛阳,不是金陵,哪里有容他藏身之处?

    或者该以建安王为人质——不知道胜算几何。

    紫衣天使接过帛书,匆匆一览,脸色也是大变。他是受命而来,现场情形早推演过几十上百次,最不济也就是姜舒闹事不成,灰头土脸回宫去,但是这帛书,帛书上却分明写着,王惠奉天子之命处决关中侯。

    紫衣天使捧着帛书双手直抖,脑门上全是汗,眼看着就要滴落到帛书上,忽地双手一合,双膝一软,跪倒在萧南马前,口中道:“奴婢无知,冒犯殿下,请殿下降罪!”

    他既受命领事,也是个机变之人。且不论此书真假,是否被宋王偷梁换柱,或者那个仇大苦深的王家丫头原本就是受宋王安排,姜舒等人都是落进了宋王的陷阱无疑。要这帛书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也就罢了。

    偏方才宋王那一抖,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帛书上的玺印,就算他拿回去掉包也来不及了。

    所以权衡之下,先认罪再说——总之罪归于下,不能归于天子。再者有什么话,关起门来一切好说。

    萧南耸拉着脸皮,无精打采回了一句:“起来吧,不知者无罪。”

    江淮军:……

    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而且眼看着这两位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一时间交头接耳,嗡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出头叫道:“建安王——”

    话音未落,有人一跃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大多数江淮将士只觉眼前一花,寒光迎着日光闪过——

    “殿下!”

    “王爷!”

    “当!”、“啷当、啷当!”紧接着几声脆响,人影落地。

    这时候众人再定睛看时,地上的人竟然是姜舒。和他一起落地的是断成两截的剑。萧南挺直背脊,就仿佛方才并无动作——但是他按在马背上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匕首,刀锋上的血沥沥染红了马背的鬃毛。

    摔在地面上的姜舒正看着断臂发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右臂:特么谁能想到建安王这等王孙公子能有这样的武力值?又特么谁能想到这个手无寸铁的家伙在袖子里藏了神兵利器。

    江淮军:……

    这又是什么情况?他们该上去抢回姜主簿呢还是抢回姜主簿呢?一干人还在犹疑中,宋王背后有骑士纵马上来,取下兜鍪,露出脸来。

    “将军!”

    “将军!”

    “将军!”

    又一轮惊呼猝起,江淮军彻底傻眼了:这个一直在建安王身后、让他们以为不过是建安王的侍卫之一的骑士,竟然是已经“死了”的安溪。

    这是……诈尸么?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紫衣天使连番受到暴击,抖抖索索问:“侯、侯爷是人是……鬼?”

    安溪没有理他,下马对萧南一鞠躬,说道:“谢建安王救命之恩——连累建安王受委屈了。”

    萧南摇了摇头:“是分内之事,将军不必客气。”口气仍然是冷淡的。

    但是“分内之事”四个字,却让江淮军上下心里一暖:看来建安王仍是顾念故土、故人。又多少懊悔起方才的无礼与鲁莽来。这时候已经没有人理会姜舒了,纷纷都涌到安溪身边,七嘴八舌问:“将军——”

    “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人还以为将军已经……”

    安溪却指着地上姜舒说道:“姜主簿随我从金陵到洛阳,兢兢业业,不无功劳,却不想落了这么个下场,真真叫人可惜。”——这却是之前姜舒在紫衣天使面前评价安溪的原话。只将“英雄气短”改成了“可惜”,不齿之意,溢于言表。

    将士虽然仍不明所以,却也听得出,定然是姜舒在其中捣鬼,自有人将他从地上提溜起来,啐骂一声:“好贼子!”

    安溪道:“且带他回营去,莫污了宋王府的门。”

    又回头对萧南一拱手,萧南微微颔首。

    一时江淮军尽数散去。

    就只有王家小娘子还站在那里,一身素白,面无表情。萧南扭头看了一眼,苏仲雪下马来,牵着她的手道:“阿圆辛苦了。”

    紫衣天使:……

    萧南对紫衣天使道:“出了这等意外,想来天使回宫不好交代,不如本王就此随天使进宫,亲自面圣,与陛下分说?”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紫衣天使擦着汗说。

    他也看出来了,敢情这两位是打算让姜舒背了这锅——恐怕还不止姜舒。安溪藏身在萧南的侍从中,冷眼旁观了全程,这些跟着姜舒前来的将士,哪些有问题哪些没有,恐怕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虽然不清楚皇帝的全盘计划,也不知道安溪为什么没有死,王娘子怎么就反水……他用余光看了一眼从身旁走过的王娘子,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在姜舒的姜舒中,这位王娘子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其父是奉谁之命毒杀安溪。以王惠与萧家父子的关系,如果是宋王的命令,何须手书,留下这等物证?

    一伙蠢材!他在心里破口大骂,但是毫无疑问他明白了一件事:整个计划,不论是姜舒的计划,还是皇帝的计划,都完蛋了。


………………………………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佩服

    元明修现在最佩服的人,莫过于他在江东的同行了。萧老二竟然能够老老实实忍下来,金尊玉贵地养了萧南十年。

    他怎么能忍得住不杀他?这简直是千古难解之谜。只要一想起那张脸,元明修就觉得满肚子都是苦水:拿饵钓鱼,饵被吞了,鱼脱钩而去,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鱼脱钩而去之后还能回来给他吐了一串泡泡。

    这都什么事啊。

    昨晚报上来就是形势一片大好:安溪死了,死得透透的,脉搏都没了。但是王惠死了——怎么就人人都以为他就这么喜欢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呢,特别在河还没有过的情况下?他人品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好吧元明修自个儿反省一回,确实不太值得信任,但是他萧南就值得信任么?这个见鬼的帛书——见鬼!萧南都养了一窝什么人呐,王惠投诚,也不是没有交过投名状,临受命了却来一句“空口无凭”。

    这种时时刻刻担心死于非命的人终于死于非命了——该!问题是他死于非命怎么就还给他挖了这么一大坑呢。

    姜舒那个蠢货,看到个可怜兮兮的小娘子就忘了人心险恶么?还是那句话,萧南那府里都养了一窝什么人哪,这种事、这种事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做得出来的吗!爹死了,妈死了,还能给萧南效力?

    元明修嘀咕了一句“色即是空”——不然呢,不然萧南拿什么引那个小娘子上的钩,还不是他那张脸。

    他要生了那么张脸……元明修叹了口气,觉得这事儿不能再想下去了。人不能跟天斗,不对,人不能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元明修喝了点酒,他承认是自己低估了萧南。萧南在洛阳这么些年无所作为,让人印象深刻的无非风度与学识,一直到正光五年,南平王世子大婚上的意外,才让人惊觉——这货竟然会打仗。

    之后接手宜阳王北上平乱让洛阳又惊了一回。但即便如此,在元明修看来,他的这个计划原本是万无一失:王惠是萧家父子的心腹。之前他再三试探过他投诚的真假。再厉害的人,也不会时时提防身边人。

    如今看来,王惠的投诚是真的——谁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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