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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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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敏:……

    讲点道理好吗!

    她眼睛睁得老大,他几乎能在她的瞳仁里看见自己的笑容。他知道这个笑容是有点邪气,他再凑近一点,她不得不把眼睛闭上了。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道:“三娘是很害怕吗?”

    嘉敏:……

    她有点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动静太大。萧南的呼吸拂到她颈上,也许是碎的发。

    “我从前……很粗暴么?”萧南的声音也开始发哑。他感觉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她很害怕。他抚她的背许久也安抚不下来。他将她放平在地上,觉得她轻软得像一片羽毛:“我……我这次会温柔一点。”

    嘉敏动了一动,萧南按住她的肩。忽又笑道:“如果我说我不会,三娘会帮我么?”

    嘉敏:……

    萧南用额头碰碰她:“三娘总不敢看我。”

    嘉敏:……

    原来他是知道的。

    他的手抚在她的脖颈之间,再往下,忽然手被按住,嘉敏睁开眼睛,目中的惶恐与恳求,一分一分都传递过来。她的手其实没有什么力气,就软软搭在他手背上,他一反手就能翻过来,但是他没有。

    他迟疑了片刻,说道:“有些事,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

    “什么?”嘉敏的声音滞涩,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滞涩。

    “那些……三娘做的那些事,”萧南道,“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为什么三娘当时会这么做,这几年,三娘是……坏了我不少事吧。”

    嘉敏心里暗暗叫苦,他不会想连这些一起清算罢。她平日也算口舌便给,但是这当口,哪里能反驳得来。

    只有气无力说道:“三娘不敢居功。”

    萧南伏在她肩上笑了。那笑声像是从胸口隆隆地滚过来。嘉敏推了一下他,却哪里推得动。

    嘉敏结结巴巴地道:“从、从前殿下并不是急色的人……”当然不是,不然她怎么敢与他成亲,难道她不知道成亲要洞房吗?

    “我要是急色……”萧南失笑,“早在正光三年,三娘就该与我成亲了。”

    嘉敏:……

    “但是殿下说,不为难我……”

    “我这样说过吗……”一句话到尾声,不知怎地生出意味深长来。

    嘉敏:……

    这人要是耍无赖,她能有什么办法——她打得过他么?

    “那时候你在你父亲面前替我挨了一刀,却不肯嫁给我,”萧南的声音低得像在呢喃,“你说你做过那样一个梦,我其实是不信的,三娘你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一个梦吓到……我那时候以为……”

    萧南停了一会儿,这个话其实是不容易说出口的:“我从前听说,人在年少的时候会迷恋一些东西,或者是……或者是某个人,到那个时段过去,就过去了,回想起来,就如同南柯一梦……我那时候、我那时候以为三娘对我就是这样……”

    嘉敏呆了一呆,她不知道萧南会这样想。

    “那时候伤心过一阵子,不过我一向掩饰得很好。”萧南的语气淡了,“从前十七郎总说我没有心……”

    “……我不知道什么叫没有心,”萧南闭了闭眼睛,他这时候才开始察觉到头有点昏昏沉沉,“三娘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嘉敏硬着头皮道:“不、不会。”

    “那大概是一种……会干扰到判断力的东西。”萧南说道,“三娘应该知道的。我记得、我记得正光三年,三娘还试过调解先帝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后来就没有了,应该是尝到了这种滋味……”

    嘉敏心神微分,她有点明白萧南在说什么了。努力却换来失败的时候,人会感受到沮丧和挫败,比如她屡次谋划不成,认识到无力回天,索性放手。萧南应该是摒弃了这部分情绪——他不能放手。

    在金陵他要保命,在洛阳同样要保命,何况他想要的,还不止是保命。

    “那之后……十七郎说、其实不用十七郎说我也知道,那种东西又回来了,”萧南叹了口气,“所以那之前我可以说,我不为难三娘,但是那之后、那之后——就由不得我了。”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如果不是判断失误,又哪里会有西山上的意外。

    嘉敏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下。她心里有点乱。这不像是萧南能说的话。他素日里虽然也爱与她调笑几句,话里半真半假,有时候不过是做戏。他对她当然是照顾的——他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十分照顾。

    当初和贺兰那笔烂账……他都认了。她后来意识到那不过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但是他也认了。他带她南下,并没有丢下她在洛阳自生自灭。

    他丢下她是因为她对于她父亲旧部的号召力,他丢下她,如同丢下一个饵。或者还有些别的。他总说这一次他不会丢下她,她其实是信的,但是你看,就是一场阴差阳错——她信,但是她这次不需要。

    嘉敏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整个身体都在发软。他的唇一路往下,他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她终于哭了出来:“你、你不要这样……”

    萧南回身吻她的眼泪。

    “你、你不知道……”嘉敏哭道,“你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你不过是以为、你不过是以为我是你的妻子,就理所当然……不是这样的……”

    “不是怎样?”

    “你其实、你其实是不喜欢我的……”

    萧南忍不住笑了:“三娘——”

    “从前、从前殿下其实是不愿意娶我的,是我强求,”嘉敏断断续续地说,多少有些颠三倒四,“你一直都不喜欢我……那其实没有什么不对,没有人愿意这样,女人不愿意被强娶,男人难道就愿意被强嫁了……”

    “我并没有被强嫁……”她哭得一塌糊涂,萧南也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好气。

    “是你这样以为而已,因为我与你说过,我们从前是成过亲的,然后你就会觉得、会觉得理当如此……”

    “理当如何?”萧南低头吻她的锁骨。

    “觉得我是你的人,觉得对不住我,觉得必须带我南下……不能放任我留在洛阳……但是、但是你仍然是不喜欢我的,我和从前、我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是,她是重新来过了,她努力要做一个新的人,她小心翼翼避开从前掉进去过的陷阱,但是从本质上说,她和从前,并没有太多不同。

    他从前不喜欢她,现在凭什么会喜欢上她?

    他如今不肯放手,无非是他没有得到——那不是说身体。他以为他能轻易得到,但是没有,以他的容色与身份,这样的挫败对于他,应该是极其罕见的一种经验,所以他才放不开手,说穿了没什么神奇的。

    “三娘怕我始乱终弃么?”萧南笑了,“三娘要怎样才肯信我?”

    “我信你不会。”嘉敏应得不假思索。

    该有的名分他会给她,如果操作得当,兴许会宠爱她久一点,但是,那有什么意思呢,她几乎是绝望地想,那有什么意思呢,假的终究是假的。谁会这样——谁会明知道是鸩酒,却因为酒的甘美而情愿饮尽?

    萧南摸了摸她的脸,她的面颊上湿漉漉的,可怜的孩子,她真是被吓坏了。

    但是这惊惶终于让他摸到了她的底细:“……所以,三娘怕的其实不是我,三娘不肯跟我南下也不肯与我……亲热并不是信不过我,而是信不过自己——三娘害怕动情,恐怕还有甚于我,是这样吗?”

    原来她是怕她会对他动情。

    她宁肯与李十一郎成亲也不愿意与他……那自然是因为,李十一郎是她清楚自己不会动情的那个人。谁吃过这样大的苦头还敢轻易动情呢,君子之交多好。然而不逼她到这份上,她素日里不过推三阻四,哪里肯与他说实话。

    他伸手抚到她的胸口,她的心在他手下跳得又急切又惶然,萧南半是得意,半是戚戚。

    嘉敏怯生生地道:“我知道殿下是喝醉了,我给殿下煮一壶茶好不好?”


………………………………

第四百三十六章 静好

    怎么还这样天真啊。萧南没忍住笑,也没忍住叹息。那叹息就像是暮春风里的落英,一片一片飘散下来。

    如果没有动情,她怕什么动情。

    何必躲得这样辛苦。

    这世上的人,哪个不是走一步算一步,就算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然而该遇见的人总会遇见,该发生的事,一件一件到底逼到眼前来。

    他插手进她的鬓发,发髻早就散了,散得像握一手细沙。“好了不哭了……”他说。

    门“砰”地一声开了。

    萧南和嘉敏齐齐吃了一惊,回头看时,苏仲雪站在门口。满地狼藉,钗环簪子亮晶晶散得到处都是,帔子,钏子,萧南的衣裳有些乱了,嘉敏更是乱得一塌糊涂,苏仲雪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肩头停了片刻。

    没什么可看的,她对自己说。他早就说过她是他的人。怎么难道一定要亲眼目睹才肯信吗?苏仲雪冷笑一声,回身,谁也没有看见她怎么出手的,就听得“啪啪”两声脆响,人已经走了出去。

    留下站在门口同样目瞪口呆的半夏和素娘,半夏的脸肿得老高——苏仲雪这一下可不算轻。

    两个人面面相觑,素娘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然后是半夏:“王爷饶命!”

    开玩笑,公主和驸马亲热,是她们能乱闯的吗!素娘是把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会听半夏那丫头的鬼话,宋王对她家姑娘明明是百依百顺,偏她说姑娘在这府里时时有性命之忧——她从哪里看出来的性命之忧!

    萧南淡淡地道:“下去!”

    素娘与半夏如获大赦,赶紧应道:“是——”

    嘉敏急得叫了一声:“回来!”

    素娘和半夏迟疑了片刻,萧南道:“你们姑娘喝醉了,今晚不须你们服侍,都下去罢。”

    素娘和半夏都低眉应了一声:“是。”

    眼观鼻、鼻观心往后退去。萧南看了看嘉敏,眼神里嘲弄无疑:看见没,这就是你的婢子,就没一个能打的!

    嘉敏:……

    早知道就该把这几个东西送给昭诩给她训练一阵子。

    素娘已经退到门槛上,半夏比她慢半步,忽道:“婢子去给姑娘取醒酒汤。”言下之意,我去去就来。

    萧南:……

    鬼知道她这回又能找什么人来。虽然这府里是没人能管他,但是……萧南犹豫了一下。嘉敏求饶道:“殿下再给我一点时间……”

    “来日方长……”

    萧南摸了摸她的面孔,来日方长。但是以三娘这么个性子,要等到她自己肯承认,敢正视,他哪里还有机会。

    他剩下的时间就这么多。

    萧南低头靠近去,嘉敏赶紧又闭了眼睛。萧南亲了亲她的眼睛,却说道:“我给三娘时间,三娘肯再给我一点时间么?”

    嘉敏这时候哪里敢说不给,连连点头道:“我——”

    “跟我南下!”

    嘉敏无可奈何道:“这样大的决定,我总要问过我父亲——”

    “三娘又傻了,”萧南笑道,“没有令尊点头,我敢说这个话么?”

    嘉敏又惊又喜:“我父亲他、殿下联系到我父亲了吗?”

    萧南道:“如今宫里看得这么紧——你哥哥走后看得更紧了——如今你父亲的人进不来,我的人出不去,哪里联络得上,还是刚破城时候,我收到你父亲的信。”

    “怎么从没有听殿下提过?”嘉敏疑惑道。她倒不是怀疑萧南说谎,这样容易被戳穿的谎言,萧南又不傻。

    “三娘这又想不明白了,”萧南亲了亲她的面颊,“我要一早拿出来,三娘又该说我为难了三娘。”

    父命这种东西,锦上添花也就罢了。瞧南平王写的那一手字,就知道在家里是个夫纲不振父纲不振的,三娘听不听也是两说了。他原是想水到渠成,再拿来博她一笑。谁想如今是不能了……

    嘉敏拢了拢衣襟,心里想拿出我爹的信是为难我,这就不叫为难我——还讲不讲道理了!

    “总之,你父亲将你许我了。出嫁从夫,我南下,你自然跟我南下。世子妃的药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有安排。”

    嘉敏:……

    这个骗子,之前逼得她这么紧,转脸就是一句早有安排——是打量她没有选择么。

    “阿雪他……”萧南停了一停,有些话总是要说的,他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三娘并不是那个从平城到洛阳就完了的小娘子。她活了那么长,在离开他之后,她还活了那么长,“三娘说从前是阿雪杀了你,这件事我想过了,没有我默许,阿雪不会下手。你不要怨她……那想必都是我的错。”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她,形势会走到哪一步,如今无法推测。但那总是和她之后的身份有关,或者也许就只是周城对她的宠爱引发了他的杀机。谁知道呢。那听起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他怎么会舍得杀她。

    嘉敏眉睫暗了暗。她活转过来之后,一直致力于分清楚从前和以后。起初她想一刀两断,后来知道是不能了。

    每个人都在天下大局中,哪里这么容易这么脱身。

    她知道她对萧南的心态不对。是她从前的错。她把从前和萧南的婚姻失败归结于自己,不然呢,推给他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知道。说到底,人最容易原谅的是自己,最难以原谅的还是自己。

    她原本不该落到那一步。

    她从前是没有机会纠正,她如今想,然而面对的也许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嘉敏这时候抬头看萧南,她已经记不起,她从前看到的那个少年,是不是眼前这人的模样。那个少年会说他伤过心吗?

    他只说过他对她失望。

    她那时候……大约也确实是总让人失望的一个人。但是如今呢,她如今就不叫他失望了吗?

    喜欢一个人毫无道理,然而恐惧总是有道理的。

    萧南最后亲了亲她的眉心:“我给三娘时间,三娘也要给我时间。从前种种,过去就过去了吧,我们从头来过。”

    嘉敏甚至不知道这个话是萧南说的,还是她自己说的。

    “把父亲的信给我。”她低声说。

    萧南应了一声。

    “谢姐姐的事……你有法子通知我哥哥吗?”

    “有。”言简意赅。

    “我给殿下煮一壶茶醒醒酒。”

    “好。”萧南嘴上这么应了,人还是没有动。

    嘉敏犹豫了一下,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萧南这才笑了,扶她一把,嘉敏整个人到这时候都还是软的。这个骗子,萧南暗暗地想,她要是后来真服侍过别的男人,怎么在他面前都还会羞涩到这个地步。

    煮沸的水开始翻滚,茶香慢慢透出来。热气在春夜里,模糊彼此的面容。

    萧南和嘉敏从来没有过这样静好的时光,从前没有,之后也再没有过。

    苏仲雪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走了有多久,这大概是难于计算的一个事情。

    她心里怨恨嘉敏的两个婢子为什么要强行把她请过去,她早该知道……可笑,萧南会让她元嘉敏出事么。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萧南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她知道她对他是重要的,他没有动她是出于疼惜,这样朝不保夕的环境,并不太适合再有更多变数。

    但是——

    她不去想,那幅画面也会一再地浮上来,萧郎额上密密的汗,乱的额发,湿漉漉的眉目,那个女子雪白的肩,肩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满地狼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他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难道不该是、那难道不该是——

    他们是夫妻。

    难道不该她才是他的妻子吗?她是他的未婚妻,他们打小就在一起,她背叛了整个家族随他北来。

    也许是太久了,久到他忘了,她不是他的属将,不是他的幕僚,不是他的奔走之友。

    她是他的妻子,她允许他与别的女子成亲是形势所逼,并非她就心甘情愿了。

    苏仲雪看见自己在水里的倒影,浸在月光里,月光锋利,割裂了湖水。水波荡漾的纹理。原来岁月不可依恃。

    她知道自己是美的,无论在金陵还是洛阳。起初是她选了嘉敏,不是萧南。因为她不够美,她根基浅,偏偏又有这样的身份背景,纵容她的父兄,她是最合适的——她有什么能值得萧郎动心呢。

    如果是郑笑薇,或者谢云然,或者嘉言,她都是防备的。然而南平王府的这个三娘子,其实并没有太多值得防备的地方。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当然知道以萧南的性情,娶了这个人,不会对她不好,但是对她好和对她倾心,那是两回事。

    但是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苏仲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水中的倒影,倒影也被月光割裂。她知道这是无理取闹,但是她很想知道,在他心里,是她更重要一点,还是元嘉敏更重要。


………………………………

第四百三十七章 血本

    萧南次日请求觐见,果然就被允了。

    元明修日听说昨晚宋王府的事故,原是想宋王府里葡萄架要倒,正等着看笑话呢。待看到来人,未免大失所望:这厮神清气爽得一如既然,非但不见半点萎靡,反而越发秀逸无匹。端的叫人心塞。

    收拾起看八卦的热情,仍笑道:“原以为萧郎要到兰陵归宁方才肯进宫来见朕。”

    萧南道:“怕陛下等得急。”

    元明修:……

    忍不住冷笑道:“是萧郎急还是朕急?”

    萧南微微笑了一笑,并不言语。元明修更心塞了三分,这厮不说话比说话还气人。要说如今洛阳城里他最想杀的,还真非他莫属。但是周边的人都在拼命规劝他:“何必呢、何必与这么个落魄王孙较劲。”

    为什么不能与他较劲,他杀了他哥哥!时至今日,每每想起这个事情,都能让他辗转反侧。大约这人天生就有这么一种气质,叫人下不去手。果然留到这时候是对的,这不,眼看着就能派上用场了。

    都忍到这时候,他都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里,难道他还要与他计较?

    元明修深呼吸了几次,说道:“朕登基以来,自问待萧郎不薄。兰陵皇妹可是朕心尖尖上的人物,都许了萧郎……”

    萧南这回微皱了皱眉,这位心尖尖上的人物,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说辞。口中只能敷衍道:“陛下隆恩。”

    元明修颜色缓和了一些,和蔼可亲地道:“说到兰陵皇妹,倒是有件事忘了与萧郎提起,南平王叔平了云朔叛乱,听说兰陵出阁,正紧赶慢赶回洛阳呢。到时候,恐怕还须得萧郎陪我负荆请罪。”

    众人皆心知肚明,南平王的归来不会是为了嘉敏,元明修自然也不会“忘了”与萧南提起,不过话这么说,萧南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笑着应道:“殿下说得是。”

    元明修道:“听说这回南平王叔带了百万大军回师,要是王叔怪罪起来,萧郎可否为朕挡上一挡?”

    这是进入正题了。萧南正色道:“陛下说笑了,王爷哪里来的百万大军。”

    元明修:……

    元明修诚恳地道:“莫说百万了,如今洛阳城里的情况萧郎也是知道的,王叔就是回来个零头,问起罪来,朕也是措手不及。”

    萧南道:“难得陛下信重,萧某在洛阳孑然一身,恐怕有心无力。”

    见鬼的孑然一身,刚刚到手的七千人马被他吃了?真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虽然早知道是如此,元明修心里还是忿忿:他可留了他一条命!如今他宋王府全家的命,可都攥在他手里,他挡不住南平王,给他宋王府灭个门难道还不成?

    ——好像还真不成。至少彭城长公主是他自家人,元明修悻悻地想,杀了高祖的女儿,莫说宗室,怕是他爹都不饶他。

    “萧郎过谦了,”元明修阴恻恻地道,“当初朕与兄长在萧郎帐下效力时候,萧郎可不是这般作态。”

    “并非萧某不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萧南笑道,“只要陛下肯信,萧某自当鞠躬尽瘁,大义灭亲。”

    元明修:……

    嗯,他当然不信。不过话总是要问上一问的。于是似笑非笑说道:“这样说来,还是朕错了?”

    “陛下自然不会错。”萧南话说了这半句,戛然而止——废话,当然是他的错。

    元明修有点忍无可忍,还是忍了下来:“那如果朕御驾亲征,请求萧南为我掠阵呢?”

    萧南仍然在微笑:“如果陛下信得过我。”

    元明修:……

    信不过。

    元明修有些泄气,虽然纯粹不过是试探,但是萧南也真真太不给他面子。当然还是那句话,犯不上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元明修点点头道:“萧郎坦率……朕不过与萧郎说笑耳。都是自家人,朕哪里真能和南平王交战——如果朕要宴请南平王,请萧郎为我送去帖子,萧郎也不肯吗?”

    萧南欠身道:“求之不得。”

    “……就怕南平王叔不肯赏脸。”元明修紧接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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