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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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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洛阳,他当然会回洛阳,但不是这样回去。他这样回去,不过就是条丧门犬,元明修今日能拿他当马骨市恩,明日就能送他上断头台当鸡儆猴,他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回去做马骨、鸡头做什么。

    紧接着反问:“那公主呢?”南平王父子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元钊和元明修都声称是萧南所杀,只要出现时机选得恰当,兰陵公主回洛阳继续锦衣玉食难度并不是太大——岂不好过跟着周城在这边镇吃沙子。

    李十一郎不觉得兰陵公主是个能吃苦的人,那就像他无法想象他的母亲和姐妹颠沛流离一样——幸好她们都已经没了。

    所以如果兰陵公主沉默,他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过他仍觉得可能性比较大的是她怒发冲冠应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却不料她迟了片刻,平平淡淡说了一句:“我燕朝天子,岂能由南蛮来立?”

    李十一郎:……

    这是赤口白牙否认元明修皇位的合法性了。

    当然这确实是元明修的软肋之一。

    细想也是妙:元明修皇位得来不正,谁正?当然是南平王的幼子,那是经胡太后认证过的。别的不说,礼法上确实比元明修站得住脚。如果扶立,则天子年幼,需权臣辅佐——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兰陵公主这是女生外向么?人还没嫁过来,就开始为夫君打算了。李十一郎心里吐槽,却又踌躇:确实是个好人选,只是他痛恨胡太后,如今要扶立她的外甥,光想想都像是心口扎了一根刺。

    喝了口羊奶方才把这种情绪压下去:“公主是知道王妃如今人在哪里?”他问。

    “不知道。”嘉敏摇头道,“城破之前母亲就带三郎出城了,之后……李郎君在我父亲帐下,没有消息么?”

    李十一郎道:“令尊在秦州时候还有的。”

    嘉敏沉默了片刻,直言道:“李郎君误会我的意思了,三郎小,光有个名头当不得用。”

    “那公主的意思是——”

    “汉光武帝——”嘉敏短促地抛出四个字,忽然帐外脚步声一紧,有人进帐通报道:“外头有人要见先生,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周将军不好了!”

    李十一郎:……

    半夏当时骇得冷汗都下来了:她们姑娘和李郎君的话她半懂不懂,这句话却是懂的。

    然后李郎君急匆匆出了帐,再回来时候脸色铁青,差点没把她们姑娘赶出去:“好好管管你的汉子!”他几乎是在咆哮,“不想活了趁早,别拖累大伙儿!”她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李郎君爆粗口。

    真可怕,她想。

    不过周郎君当时的样子也够可怕了,难怪李郎君发火。

    她疑心那场火,那些放火的人,就算不是那个芈娘子派来的,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多半是她引来的。不然姑娘怎么会在她走后就离帐,还不敢走正门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周郎君问的时候,姑娘就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这个芈娘子,不知道什么来头——还有后来那个芈将军,小鬼头一个,哪里有个将军样了!还躲起来偷看她们姑娘!还要不要脸了,半夏心里“呸”了一声,这要还在王府,早被拖出去打死了。

    夏日里天亮得早,半夏胡想了半日,天边已经泛白,慢慢浮起红霞。

    帐中有了动静,半夏寻声看去,周城已经起身,披了外衣,蹑手蹑脚走过来,半夏眼睛都睁大了。周城觉察到有人看他,一扭头,看见半夏圆鼓鼓的眼睛,不由讪讪直起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出帐去了。

    半夏长出了一口气。

    周城:……

    半夏那个丫头,他从前也没冒犯过她呀,怎么看他就和采花大盗似的。他不就是、他不就是想亲亲三娘的眼睛么,他也没想吵醒她。

    他出帐去,新的一天,空气冷冷的清新,血腥已经散去了,只有起火的营地上,还留着焦黑的痕迹。


………………………………

第四百六十二章 扣押

    嘉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无弹窗。】帐中空无一人,连半夏都不在。嘉敏揉了揉眼角,到底不比从前在家里,身边随时随地都有人候着。

    昨晚李十一郎可气得够呛,就是李家被灭门,都没这样七情上面——他有世家公子的矜持与克制。在云朔战场上辗转流浪两年,无事也就罢了,一旦事急,这种矜持还剩多少,就只能问天了。

    这样李十一郎看起来反而像个有血有肉的真人。

    火起多半和芈二娘有关,嘉敏丝毫不怀疑,不过这样仓促行事,该是临时起意。嘉敏前世其实没见过芈二娘几次,记得她是个周全人,原本不该犯这样的错。不过那也许是因为她如今还年轻。

    这样想的时候,嘉敏偶尔会觉得她已经很老很老,老得像个千年老妖怪,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孔,她忽然意识到她昨晚关于她为什么不在帐中的话,周城其实是不信的。她知道他不会信,却还这样说了。

    引而不发是示弱,是委屈,也是体谅:她知道他不能查,查了也不能处理。她这个姿态,对芈氏后患无穷。

    她并非刻意如此。

    那像是早已存在的一只魔鬼,到合适的环境,就会生出獠牙。嘉敏微微叹了口气,她不想走这条老路。

    “姑娘醒了?”帐帘一掀,些须阳光漏进来,帐里尘光飞舞的瞬间,嘉敏不由自主遮了一下眼睛。

    “……都巳时了,”半夏说道,“奶都热了三次。”离了南平王府,又离了宫里,然后离开宋王府,离开洛阳,离开宋王的军营,这一路相依为命,她在嘉敏面前说话,已经比从前逾矩太多了。

    她自己并未察觉。

    嘉敏微微一笑,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

    半夏手脚麻利地里里外外伺候她穿衣,净手,净面,再坐下来用餐,嘉敏问:“周将军什么时候出去的?”

    “很早。”半夏道,“那时候天还没亮。”

    嘉敏便不说话了,低头喝奶。

    打仗是个辛苦事,她也不是到这会儿才知道。从前她父亲和哥哥也是这样,后来有了自己的嫡系才好些,不必再事事亲力亲为。想到昭诩,又想到仍困守在洛阳城里的谢云然,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已经生了,不知道是个小娘子还是小郎君。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想想都替她发慌。

    嘉敏还没来得及去找李十一郎,李十一郎就先找上门来。下午。早上明明还明朗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为阴沉,阴沉得就像李十一郎的脸。

    “周将军被绍将军扣下了。”李十一郎说,他像是尽力想要保持从容的叙说状态,但是焦虑还是从眼神里泄漏出来。

    “绍将军——绍宗?”嘉敏问,“罪名是什么?”

    嘉敏没见过绍宗,名字是听过的,这人原本就与她家有亲。前世她父亲死后绍宗在元钊帐下效力,元钊战败,归顺周城,像是一直都不太得志,四下里托人找门路,还给她送过礼,但是她没有见他。

    ——倒不是出于怨恨。当初元钊声称为她父亲报了仇,底下服气他的人也不少: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她的死活。

    燕朝起家的十个部落里,绍氏是比较特殊的一个。作为部落首领,绍家几度建立过自己的王朝,又迅速败亡。就武力值来说,无疑还是相当可观。嘉敏记得周城说过,这个人,他打算留给他儿子用。

    “……他性情温和,少有野心,便于驾驭。”周城这样说。

    想不到这一世——胆子倒大。不过也许前世也有过这一出也不一定。

    “……王爷北上之后,留绍将军节制全军,”李十一郎介绍道,“起初有王爷威名镇着,收降还算顺利。但是王爷与世子殉国的消息传来,人心涣散,一日不如一日,尤其六镇军汉,屡屡反叛不休,绍将军就有些压不住。”

    压不住是正常的,降军比主军还多,粮草又远远不够,要她爹在也就罢了,绍宗无论年龄、身份、资历,哪一样都压不住,再加上朝廷乱成一锅粥,威信全无……嘉敏微微颔首,示意李十一郎接着说。

    “就有人建言绍将军,索性全……”李十一郎横掌比了“杀”的手势。

    嘉敏惊道:“他疯了?这里有三十万人!”

    李十一郎点点头道:“后来就有话传出来,说绍将军要调降军去抗击柔然,妇孺卖到并州与人当奴隶。”

    骨肉分离……好像也没好多少。

    “……周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就去面见绍将军,据理力争。”李十一郎道,“谁知道绍将军悍然扣押了周将军,说要以抗命治罪。”

    军中抗命是死罪。

    嘉敏眨了眨眼睛:虽然她估算不出眼下周城的实力,应该不会太弱才对。如果朝廷威信仍在,或者她爹主事,杀了也就杀了,但是绍宗——敢冒这个险?

    李十一郎见她不说话,面上一丝儿表情也没有,心里就发起急来。难道真如他之前所想,兰陵公主对周城是利用多过情意?

    等了片刻,才听嘉敏问道:“军中……就没有人去闹事么?”

    “消息尚未传开,”李十一郎垂头道,“如今降户人心惶惶,我怕闹起来,酿成大祸。”要闹事,人少了不成气候,人多又怕出乱子,即便这次把人保下来,回头上头一想,这小子军中威望如此之高,哪里能留!

    再者,六镇这些军汉已经降而复叛好几次,一次生,二次熟,再来一次,以燕朝如今的形势,是真没人收拾得了了。

    嘉敏“哦”了一声:“那李郎君来找我,是想要我做什么?”

    李十一郎犹豫了片刻,斟词酌句道:“我听说绍将军与公主有亲,又听说绍将军从前得王爷恩惠甚多——”说得不好听,绍宗不就是她南平王府的家奴么。南平王父子没了,兰陵公主说话比不得从前,但是余威仍在,兴许能借用一下。

    兰陵公主又不作声了,李十一郎心里简直凉了半截。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听见她慢悠悠地道:“李郎君此来,是瞒着周将军的吧。”

    李十一郎:……

    李十一郎怒形于色,起身道:“公主——”

    “这也是个主意,”嘉敏紧接着却说,“但是我需要几件东西,麻烦李郎君帮忙筹措。”

    李十一郎:……

    他彻底糊涂了,兰陵公主这个表态,她是出面呢,还是不出面?

    “周将军手握重兵,哪里是绍将军说杀就能杀得了的,”嘉敏摇头,没有等李十一郎把“周将军根基尚浅”这个理由说出来,“周将军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周将军是打算好了离开秦州了吗?”

    李十一郎:……

    李十一郎沉默了片刻,方才重新坐下,说道:“……有这么明显?”

    嘉敏微笑道:“对六镇降户,应该不太明显。”就算降户中不乏智慧之人,但是人一旦置身于群体之中,大多数都会失去判断的能力。而极少数还能够自己判断的声音,也会湮没在群体的恐慌当中。

    ——万一呢?

    坑杀降卒这种事又不稀奇,何况卖俘为奴也算是燕朝一贯传统了。

    “看来是瞒不过公主。”李十一郎忍不住笑了一下,又收住,“不过周将军被扣下是实。”

    嘉敏“嗯”了一声。她没有问周城和李十一郎打算离开秦州之后去哪里——那也算是个心知肚明的事了。

    李十一郎又补充道:“洛阳来人,在秦州已经有一阵子了。前儿姚平夜袭我营,惊吓到公主,就是他们在后头怂恿。绍将军……恐怕是有心投诚。”

    无论怎么看,绍宗都没有拒绝洛阳的理由:元钊虽然没有为南平王父子报仇,好歹在洛阳城外与宋王血战了一场,胜负不论,这个态度还是赢得了大部分南平王旧部的心;如今秦州形势又吃紧。

    他不赶紧趁着眼下大军还在手里,还有和朝廷谈判的资本,到秦州再乱起来,就不好说了。

    嘉敏看了一眼帐外的天色,忽道:“要下雨了。”

    李十一郎怔了一怔。

    “都说军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嘉敏笑道,“我想考一考先生,这雨,几时能下下来?”

    李十一郎:……

    别说,这还真是基本功。李十一郎从前在洛阳不过纸上谈兵,在洛阳这两年也算是练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兰陵公主何以突然提及天色,却还是多看了两眼,说道:“草原上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看这云层的厚度,半个时辰之内,必然有雷雨。”

    嘉敏点点头,说道:“那就拜托李郎君帮我准备盔甲,纸笔,朱砂,以及——昔日我阿兄在军中时同色的马,我们还有半个时辰。”

    李十一郎忽然想起前日他们相遇时候,兰陵公主那句没有说完的“汉光武帝”,他好像有点明白兰陵公主要做什么了。


………………………………

第四百六十三章 逼宫

    绍宗要杀周城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绍宗身边人透的口风,不知怎的就一传十、十传百了。【最新章节阅读。】恐慌和愤怒像瘟疫一样蔓延。

    云压得低低地,重得每个人弯了腰。

    女人抱着孩子哭泣,他们原本就是乱世里最容易被出卖的一群人。男人杀气腾腾地磨着刀,抓紧手里削尖了头的木棒,像一群走投无路的困兽。他们早就走投无路了,从两年前朝廷放弃他们开始。

    不是每个人都识字,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劳什子周将军。不过很多人都记得侯尼于,和他们在一个锅里吃过饭,一起喝过酒,一起猎杀过野猪和老虎。那个少年长了英俊的眉眼,骑射精妙得让人服气。

    他为大伙儿求情,却被上头问罪,有传得玄乎的,说他已经被绑了起来,到申时就要砍头。

    六镇的汉子不怕死,原本就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砍了头不过碗大的疤,但是要像牲口一样被卖来卖去,像牲口一样被驱逐了去送死——人不是牲口!与其日后屈辱而死,不如今日为侯尼于死了!

    不知道多少人怀着这样的念头,他们不言不语,却都慢慢往绍宗的军营逼近过去。

    军中原不许错营乱走,绍宗听到风声,派了人去驱逐,但是几拨人回来,人却越聚越多,渐渐成了气候。

    这时候也没有人敢杀人——怕众怒之下,被撕得粉碎。

    绍宗脸上的怒气也越聚越多了:他召周城哪里是为了这些流匪!姚平夜袭周营,周城反手就把人家的粮草给端了,双方官司打到他面前来,他承认他是有所偏颇,但是这流言,这时机,摆明了有人挑事儿!

    他也派了人去喊话澄清,可惜迟了一步。

    就算不迟,恐怕也没多少人信他。他素日里对降军并不算太客气。他是一向都知道周城这小子在降军、尤其怀朔降军中颇有人望,但是人望高到这个地步,绍宗端着酒杯,眉目里压不住杀气。

    他就不信这场闹事和这小子全无关系!

    拿这些流匪要挟他?绍宗咬着牙冷笑,他要这样就被这小子拿住了,那才真他妈见鬼!平心而论,绍宗承认周小子讨人喜欢,连他那个素来不苟言笑的表舅都对他另眼相看——他才在表舅麾下几天!

    绍氏祖传的兵法大家,出过不少能人和猛人,虽然后来败落了。绍家的败落还不同于陆家与穆家,不过是在朝中边缘化,他家是在反复的建国、亡国和复国的轮回中耗尽了元气。

    但即便如此,在用兵上他也绝对有资格瞧不上野路子出身的周城。

    这时候皱眉道:“周将军,你这是要造反吗?”

    “绍将军言重了!”周城低眉顺眼地解释道,“也不知道谁传的谣言——”

    “谣言?还能是谁,”姚平笑了,打断他道,“周兄弟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那姚将军说是谁,”周城丝毫都不动气,客客气气地道,“你我如今都在绍将军帐中,有绍将军看着,谁也没三头六臂。当然我也知道姚将军丢了粮草心里头恼,但是那也不能血口喷人,平白无故就说是我干的呀。”

    姚平:……

    他真是一口血。

    就是这小子,趁着他们杀人放火回来,黎明前最松懈的时候,报复性地抢了他的粮草。这事儿明白得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偏他巧舌如簧,三言两语推了个干净,横竖他是左也不知道,右也不知道。

    如今绍宗军营被围攻——他是幸灾乐祸,就算这小子再怎么矢口否认,跑出来闹事的总是他周城的兵没错吧。

    绍宗下不了台,他以为他能讨了好去!

    果然,绍宗冷冷道:“那如今这局面,周将军打算如何解决?”

    周城道:“降军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心中惶恐。他们原不过是因为云朔连年饥荒而流离失所的牧民、猎户、军汉。如今秦州粮草吃紧,朝廷又撒手不管,害怕重蹈覆辙而已。将军允我出去安抚他们几句,也就无事了。”

    姚平又大笑道:“敢情绍将军派了这么多人出去,都比不得周兄弟金口啊。”

    周城微微笑道:“如果姚兄不介意,想要主动请缨,小弟也乐见其成。”

    姚平:……

    绍宗道:“周将军不是一向都不赞成投靠洛阳么?”他早就想和洛阳那头握手言和了,然而反对的人不少,周城就是最激烈的一个——他也知道粮草吃紧!朝廷不拨粮,难道他能凭空变出来?

    周城道:“王爷提携之恩,周某没齿难忘。”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姚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跳出来道,“周兄弟这么没齿难忘,也没见南下追杀宋王,还不是靠了骁骑将军——”

    这个话周城简直懒得驳他,他也知道姚平是个浑人,犯不上与他说道理,就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作罢。

    姚平居然被他这一眼看得无端心虚起来,奇怪,他又没说错什么,心虚个什么劲。

    姚平不明白,绍宗却是明白的:无论杀南平王的是不是宋王,都不过是刀,昭阳殿里那位才是握刀的手。但是如今他是天子,他有什么办法?他追随南平王多年,与昭诩情同兄弟,难道不比他周城的感情来得深?

    难道他不想报仇?

    问题是人死不能复生。难道要他指望三郎?三郎才多大,他会走路了吗?就不说三郎也下落不明了。而几十万大军,几十万张嘴,每天问他要吃的,那才是眼前当务之急。筹不到粮草,大伙儿一起玩完。

    绍宗是战将,并无经世之才,这焦头烂额,又赶上这些流匪竟然敢给他逼宫——这他妈是要造反啊!

    他要真放了周城出去安抚,他威严何在?这次安抚住了,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要是受了他们要挟,依赖周城来解决这场危机,那这军中主帅到底是他呢,还是周城?绍宗沉默着,眉目却越发锋利起来,这场危机当然是周城的谋划;抢姚平粮草的当然也是周城;反对与洛阳和谈的,还是周城——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杀了他,他想。

    把人都调过来,镇住这些不安分的东西,杀鸡儆猴——杀一千降军的威慑力都不如杀周城一个。

    杀了他。

    周城看着绍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响:要糟!

    可惜已经迟了,绍宗打定了主意要干掉这个碍事的家伙:“来人!”他叫道,“拿下周将军!”

    周城被推出军营的时候,云层已经厚得像岩石,严严实实遮住了天空,把远处直刺苍穹的孤峰衬得几分悲壮。想不到绍宗能有这等决断,周城颇有些意外,看来是只能指望李十一郎劫法场了。

    可惜了。

    他原本是想从绍宗手里讨个调令——毕竟绍宗是南平王指定代理人,名正言顺。

    周城环顾四周,距离他最近的是绍宗调来的亲兵,绍宗麾下亲兵多为南平王旧部,南平王旧部人数不如降军,但是装备精良,加上行之有效的指挥,战斗力就不是群龙无首的六镇流匪可比。

    只能仗着人多了,周城默默盘算着。

    他身后执法的将士手持虎头刀,也在默默盘算,不过他盘算的是行刑的时间。

    随着沙漏一点一点落下,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蠢蠢欲动的降军,严阵以待的亲兵,不知道多少人打算喋血,多少人打算拼命。

    一触即发的形势,恰如一触即发的天气。忽然间人群中起了骚动——这时候的骚动,戳在一触即发的人心上,几乎把所有目光都引了过去。那像是突然出现的一匹快马,马上银枪白马的少年身姿挺拔。

    顷刻间,几乎就逼到面前来——其实并没有那么近,但是因为马快,几乎所有人都错觉那人是直接冲到了面前,错觉以为他们看清楚了——其实尚有十步之遥。

    六镇降军也就罢了,守在周城身边的亲兵不知道多少人脱口叫道:“世子!”

    “世子殿下!”

    不知道多少人在那一刻泪流满面,几乎要跪下去亲吻脚下的土地:是世子、世子还活着!

    然而昭诩并不说话,他冷冷看着,不过片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如同他的突然出现一样,突然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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