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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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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城合卷,微叹了口气。道理他都懂,但是脚下炭盆已经不热了。他呵了呵手,全是白气。墨池也干了。如今日短夜长,元明炬竟时不时开城扫荡一阵,晚上也睡得不安稳,人人都在苦熬,精神着实疲惫。

    忽隐隐听得马嘶,不由精神一紧,按刀而起,左右亦严阵以待,不过片刻,便有人过来禀报道:“大、大将军,公主来了。”

    “什么?”周城以为自己误听,“你再说一遍!”

    “公主来了。”

    周城:……

    “哪个公主?”

    亲兵愕然,从来邺城就只有一位公主,军中城中都已经习惯了直呼公主而不加领属,将军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周城也等不了他回答了,军帐一掀,自个儿走出门去。出帐就打了个寒战,抬头看时,四下里都是黑的,远处山是黑的,城是黑的,周遭军帐都是黑的,黑压压一片,就只有一盏灯,朝着他奔来。

    冷白色的灯光。那人勒住马,掀了帷帽,脸也是白的。

    见他呆着不动,嗔道:“还不来扶我下马!”那声音像是许久没有开过口了,一阵白茫茫的雾气。

    周城:……

    这年余见面的机会都不是太多,他总在打仗,回邺城休整不过十天半月,一晃就过去了。倒是来往书信甚频,这几日并不见少,谁想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十一郎也是胡闹,怎么就容她来。周城扶她下马,进帐先让她喝口酒暖暖身子。嘉敏守孝原不能饮,但是这帐中清寒,也就从权。

    帐里灯光比外头明亮些,周城见她冻得面上青白,一口酒下去,添了红晕,如染胭脂。他拢住她的手,指节也是冰凉,一时道:“怎么赶路到这么晚?”

    便是要来,缓行即可。

    嘉敏展目四望,随口道:“错过了宿头。”

    周城怒道:“方统领怎么安排的!”

    嘉敏羞他:“周郎这是给我摆大将军的威风来了。”

    周城:……

    便知道她又与他胡扯。

    这说话间,许佳人已经生起炉子,一点点炭火的光。嘉敏吩咐道:“把鳢鱼脯和豚皮饼热上,再煮碗胡椒汤,下几粒跳丸,多下一点,一会儿咱们装盒提过去,就不劳那边再生火——”

    周城道:“六娘子恐怕已经歇下了。”

    嘉敏道:“她素来爱吃这个,一会儿拿去她帐里,莫说是睡了,就是——恐怕也能跳起来。”

    周城哼了一声:“三娘这是来看她还是看我?”

    嘉敏只是看住他笑。

    周城被她笑得讪讪的,只得自个儿认栽换了话题,问她路上走了几日,沿途可还顺利,怎么之先半点口风都不露,不然他也好着人去迎她;又埋怨李十一郎也由着她,这里打仗,可没什么好看的。

    嘉敏一一都答了。

    食物的香气渐渐散发出来。

    周城取了毡毯围在火炉边上让嘉敏坐;又取衾枕给嘉敏盖上;许佳人温了酒,阡陌置好盏碟,嘉敏吩咐给当值的亲兵送酒菜出去,自己并没有吃的意思,只道:“我过来看看谢姐姐真假。”

    周城:……

    南平王世子妃被推上城墙,半月有余了。

    “李郎君说,让我过来犒赏将士,鼓舞士气。”这件事一般是天子,或者皇储来做,不过他们手里只有公主,就只能公主代劳了——真要让“昭诩”出现,那么墙头那个谢氏母子,就非解决不可。

    亲眷被俘为人质,自古都是难题。

    如汉高祖大大咧咧来一句“你我曾约为兄弟,我父即尔父,如烹,分我一杯羹”,未免无赖,以汉高祖出身,无赖尚可接受,但是昭诩——他是南平王世子。沛县小吏可以无赖,王子皇孙却不宜效仿。置血亲安危于不顾教人齿冷,但是真为了区区妇孺,赔上无数将士性命,又教将士寒心。

    周城犹豫道:“如今军中颇多怨言。”

    军心不稳的情况下,公主亲临,兴许能鼓舞士气,也有可能适得其反。在这里卖命的,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嘉敏看了他一眼,忽说道:“瘦了。”不但瘦了,而且憔悴,下巴长了胡茬,他一向是勤于收拾的。

    周城:……

    “李郎君是这么个意思,”嘉敏道,“但我觉得,如果……不如……咱们先退回去,明年还有再来也是好的。”

    她飞快看了周城一眼,又补充道:“洛阳城自古就没有被攻破过。”

    洛阳城一向都是被从城里攻陷,汉末如此,后来晋时也是如此,都是城中人先生了异心,而后城破。

    周城吃了片鳢鱼脯,鲜美异常。李十一郎善于治世,加之大量人口涌入邺城,邺城比从前繁华了十倍不止。繁华带来工艺,不然这等美味,在邺城也是难得的。周城道:“三娘不急着报仇么?”

    嘉敏简洁地道:“欲速则不达。”

    “如今胜负未定,”周城笑道:“三娘恁的没志气。”

    这倒是真的,嘉敏有些羞愧:“我要是有志气,就该早早立志匡扶社稷,也不至于有今日。”

    周城道:“原就不是人人都有野心。”

    嘉敏摇头:“别人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我、我既然——就不该如此。”野心这件事,从起初立志到最后实现,需要坚定的信心,长久的坚持,水火不侵的意志,也需要不择手段,只要结果是好的,哪怕真是谢云然母子在城墙上,也能狠心闭眼,说一句:“那不是我嫂子和侄儿,他们就是假的。”她做不到,她缺乏耐心和勇气。

    周城意识到那原是她长久以来的心结,便不与她取笑,柔声道:“世间人有百样千种,有人爱骑马射箭,就有人爱绣花女红,有人爱读书,有人爱下棋,人爱什么,恶什么,便能一时勉强,也不得长久,也未必做得好——三娘不爱那个,原不必因此自责。”

    嘉敏勉强笑了一下。

    周城又道:“三娘不想我硬拼……我知道的,容我想想。”

    嘉敏“嗯”了一声,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道:“我去阿言那边。”

    嘉言半夜里被吵醒,差点没杀人,看到她阿姐的脸,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我在做梦吧——”

    待闻到香气,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梦不梦的,一骨碌爬起来,劈手夺过,一面吃一面嘟囔:“好梦、好梦……”


………………………………

第558章 真假

    嘉言早上醒来,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尖叫声差点没把军帐掀了,姐妹俩大眼瞪小眼,半晌,嘉言冒出一句:“那不是梦吗?”

    嘉敏:……

    “昨晚的跳丸……”嘉言舔了舔唇,“早知道不是梦,就不吃那么快了。”

    嘉敏:……

    待听嘉敏说了来意,嘉言道:“我总觉得阿姐在说谎。”

    嘉敏:……

    “阿姐当真不是来看姐夫的么?”

    嘉敏镇定地道:“我来探望澹台将军。”

    嘉言:……

    说笑归说笑,嘉言也不是不知道她阿姐对她嫂子,比她要熟悉百倍。只疑惑怎么到这会儿才想起过来。

    嘉敏道:“原也没有想到——”司州城墙有数丈之高,嘉敏自忖目力不会强过嘉言,嘉言辨不出真假,她也辨不出来,便只能骗自己说,兴许是假的呢?心里始终不安,直到李十一郎料理李十二娘的后事。

    “……李郎君给贵妃写祭文,”嘉敏说道,“说天子重聘,我忽然想起来,阿兄当初给嫂子的定礼。”——实则能得天子下聘的,唯有皇后一人而已。不过从来祭文多溢美之词,因并不深究。

    昭诩给谢云然的文定玉佩,是嘉敏生母温氏留给一双儿女,玉质平常,雕工亦不出色,但因为是生母遗物,昭诩和嘉敏兄妹一直贴身佩戴。

    “……哥哥那块与我这块原是一对,如果城墙之上当真是嫂子的话,叫他们将玉佩送出来。”

    嘉言道:“嫂子就算不是在南阳王手里,也是在洛阳,伪帝要拿到玉佩再送过来,至多不过三天两夜。”

    嘉敏笑道:“要三天两夜方才拿得出来,那城墙上头的人,自然是假的了。”以谢云然与昭诩的恩爱,并没有不在身边一说。

    嘉言沉吟不语。她知道其中的区别,虽然谢云然不在元明炬手里也在元明修手里,但是如果她在洛阳,谢氏族人或能护她平安,至少是没有性命之忧,如果她在司州,那就是元明修要鱼死网破了。

    “那万一、万一嫂子起了别的心思?”如今洛阳的消息,说什么的都有,元钊还只说她回了娘家,更有谣言,说她已经改嫁。嘉敏姐妹是全然不信的,但是到这当口,又起了恐惧的心思,万一呢。

    万一谢云然果然被逼改了嫁,见到文定之物一时想不开——

    “阿言你傻了,这是我的,又不是哥哥的。”嘉敏道,“我想用丝麻将玉佩裹好了,请军中神箭手射上城墙,玉上帛书,就说玉原成双,请世子妃奉还。如果当真是谢姐姐,自然知道是我来了。”

    何况谢云然当知道她对于昭诩何其重要,如何轻言生死。

    嘉言挑一挑眉:“阿姐不会又想我假扮阿兄吧。”

    嘉敏颔首道:“正有此意。”天子亲征才有意义,她一个公主,哪怕是长公主,****也很难达到鼓舞士气的目的。她这次过来随行的婢子、侍从都是知情人,连着天子衮服、华盖也一并都带了过来。

    嘉言:……

    她还能说什么呢。

    “阿姐,”嘉言忽说道,“阿兄打仗,当真比我强很多么?”

    “什么?”嘉敏诧异,“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嘉言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我就是想知道。”

    嘉敏想了一会儿,坦率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阿兄上战场,不过前儿广阿、韩陵之战,他们都说阿言勇武非常,便阿兄也不过如此。”

    嘉言道:“可是我还是须得假扮阿兄。”

    嘉敏揉了揉她的头,忽跳起来道:“我来给你束发、画脸罢。”

    嘉言便知道这个问题,她阿姐也无从解答,亦不忍拂她的心意,因起身,乌容服侍穿上衮服,散披着头发到镜前。嘉敏持笔,将她的眉描摹得粗些,再粗些,猛地听嘉言问道:“如果是假的,又会如何?”

    嘉敏笔下一滞,她知道嘉言问的是城墙上那人。她摇头道:“南阳王怎么处理我不知道,但总不至于回洛阳讨要。”这种事,考验的是临机决断。嘉敏只见过南阳王一次,还隔着车,自然无从判断他的反应。南阳王从前和昭诩一起整顿羽林卫,昭诩说他秉性温和,待人诚恳。谁想到有今日。

    “如果……当真是嫂子和玉郎,那怎么办?”嘉言又问。

    嘉敏没有作声。嘉言在镜子里看见她阴沉沉的眼睛。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希望她不要开口。她不想听到她的答案。

    从前不是这样的,她想,从前……她们手上都没有沾过血,没有杀过人。

    嘉敏转到她身后,慢慢梳她的发。嘉言的头发乌黑浓密,密不透风,密得像青纱帐,光可鉴人。终于都梳上去了,戴上冠,插上冠笄。

    “好了。”她说。

    嘉言起身,嘉敏忽又说道:“我会说服大将军。”

    “什么?”

    “我会说服他退兵。”无论如何,她想,如果父亲在天有灵,会原谅她的这个决定吧,虽然很蠢。退兵也救不了他们,而且还很有可能永远失去报仇的机会。失去找到昭诩的机会,失去重回洛阳的机会。

    亦对不起为此流血流汗,甚至丢命的将士。

    嘉言低低应了一声,她知道这不容易。她阿姐总能说服大将军。而因此带来的损失,无论是对她,对她阿姐,还是对周城,对跟从周城的人和家族,都无可估量。

    “天子”亲临,士气果然稍振。

    这天打得元明炬缩头不敢出。周城找了军中神射手,将玉佩射上城墙,钉牢在箭垛上,底下飘着鲜艳的丝帛。

    有守兵拔了箭,取走了玉。

    到下午,太阳快要下去了。腊月里太阳小,可以看得出滚圆,像伏在瓷盘里的鸡子。瓷盘惨白。元明炬推了人出来,他和谢云然的服饰很好认,即便隔了几丈高的城墙,嘉敏也一眼认得出来。

    就像往常一样,放箭的慢了,不断有云梯上的将士惨叫着跌下来。

    元明炬把谢云然推上前,命她开口说话。

    女子嗓音极细,声传不远,便由她说了,边上守兵一句一句把话往下喊出去:“妾与君成亲两载有余,洛阳惊变,两地不相见者两载,上侍姑翁,下抚小儿;中闻君为至尊,妾心亦喜,不想有今日索玉。独不念昔日结发欤?”

    女子声泪俱下。

    嘉言转头看嘉敏,嘉敏仰面遥望,目不转睛。隔太远,看不清楚脸,声音也不真切。但是身段举止做派,确实是极像。如果不是谢云然本人,哪里来这么像的?嘉敏觉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任何一个决断都可能出错。

    任何一个猜测都可能出错。

    如果错了——

    那女子抱住怀中襁褓,面色转为决绝:“……愿至尊享千万岁,天下康宁,死无恨也。”

    猛地纵身一跳。

    底下观望的人就只看见长长的裙裾如一朵云霞,然后“砰”的一声,人已落地。

    元明炬远远看着华盖,冷冷道:“世子无非怕被谢氏连累,坐不稳天子之位,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边上百千将士亦齐声道:“世子无非怕被谢氏连累,坐不稳天子之位,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

    话入众人耳中,底下哗然。逼死发妻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不过一桩意外,往大里说,是天性凉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待自己的发妻都能如此狠心绝意,他日当如何待这些为他卖命的将士?

    原本因天子亲临而振奋的军心,再一次浮动起来。

    虽然被队长勒令不许妄动,但是将士们无不伸长脖子往前头看。连将官都只故作镇定,心里痒痒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然后如潮水一般分开——黄盖伞出现在人群里。

    是天子来了。

    黄盖伞往前移去,不断有人劝阻:“陛下不可!”

    “陛下危险!”

    “陛下!”

    有人跪了下来,有人苦苦哀求,有人拦阻,黄盖一直固执地往前走,直到周城纵马过来,怒道:“陛下这不是置自己于险地,而是要置这千万将士于必死之地——陛下疼惜世子妃,容末将疼惜麾下将士!”

    黄盖继续往前走。

    周城下马按剑,喝道:“陛下要过去,请从微臣尸体上踏过去。”

    黄盖伞终于停住,“天子”看着他,不发一言。

    场面僵持。

    忽地段韶上马,向前奔去。反应快的将士已经举起了弓箭,在箭雨的掩护下,不过一刻钟,尸体已经被抢了回来,呈送到“天子”面前。

    嘉言看向嘉敏,嘉敏脸色惨白。她原想定然是假的,元明修纵然没有底线,总不是傻,但是人送到眼前来,展眼一看,竟像了个七八成。原本死者容色就不如生者,何况她不见谢云然,也有近两年了。

    登时就有些站不稳。

    周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三娘、三娘?”

    嘉敏定了定神,没有说话,嘉言也是脸色惨白,竟然是真的,竟然——

    空气冷得像冰,周城心里也不好过,从前在瑶光寺,他也远远见过谢云然一两次,是个气度极清雅的女子,但是眼下是战场,亦容不得这些伤春悲秋,因当机立断道:“……扶陛下与公主回去。”

    “等等!”忽有人出声。嘉敏转头看去,是许佳人。

    “有话回去再说。”周城匆匆上马,催促余人拥着嘉敏姐妹往回走。谢云然母子的死诚然可惜可痛,然而逝者已逝。未尝没有好处,至少攻城不必再束手束脚。谢云然是昭诩的妻子,就是他们的主母,南阳王话里话外暗示谢云然是因为昭诩索玉,以死明志,但是这件事大可以说成昭诩解婚约,是为了免去她为人挟持的苦,然而南阳王竟狠心将她推下城墙,以至于惨死。

    逼死主母,亦足以激起将士血气。

    周城一面想,一面说道:“三娘难道听不出来吗,那篇话从头至尾都是南阳王逼她说的,也是南阳王逼得她——”

    “公主!”许佳人不依不饶叫道,“公主,世子妃怎么会上妆?”

    ——她从前不过乡野女子,劣质的胭脂水粉也只能在市集上过过眼瘾,后来跟了公主。原想公主该妆扮得千娇百媚,就算轮不到自己,那些爱物儿,能摸摸看看也是好的。谁想嘉敏守孝,这一年多下来,愣是毛都没摸到。

    她是女子,自然会留意这些,又不同于嘉敏姐妹关心则乱。

    “什么?”

    周城还没有反应过来,随侍在侧的李瑾脱口道:“不错,南平王新丧,世子妃理当服丧。”

    嘉敏亦眼睛一亮:“有水吗?”

    周城道:“快、快打水来!”

    嘉敏回头看一眼,不少将士还在往这边看,好奇者有之,怜悯者有之,更多犹疑不定。


………………………………

第559章 夜雨

    嘉敏看了嘉言一眼,低声道:“哭。”

    嘉言怔了一下。

    之前周城和李十一郎是捣鼓过一个“南平王世子”,怕被识破,一直没有拿出来用,后来嘉言到了中州,又到邺城,因被逼得紧,索性就让“南平王世子”登基了,没想到却因此带来无数便利。

    和“南平王世子”相比,天子天然不可亲近。别说抬头直视,辨认真假了,就是走得近些,都心里惴惴。仗着这个,嘉言这一年来,也扮过三五次昭诩了。这时候人在黄盖下,有晓事的亲兵阻隔,大部分将士连身形都看不到,就更别说表情。因不是很明白她阿姐叫她哭的意思。

    这里踌躇,嘉敏推了她一下。嘉言伏尸掩面。周城亦使人把话传出去,绘声绘色,说天子哀恸。

    接下来无非公主、将军轮番劝慰,一番折腾,才又回帐。自有人捧水上来,许佳人捞起手巾要给谢云然擦脸,嘉敏却接过手巾,到这时候她心里已经安定下来,知道此人十有**不会是谢云然。

    她自己是个不很守规矩的,但谢云然不是——这个认知一直到她进了洛阳,得知谢云然孝期改嫁、手刃济北王方才扭转过来——她不会在孝期上妆,被人胁迫期间,原本亦没有描眉上妆的必要。

    从额角开始,水粉慢慢褪去,底下略黄的面色,然后眉目,口鼻一一都露出来。嘉敏终于松了口气,手巾丢进盆里:“十九兄能找到她,也算是不容易了。”嘉言亦认出并非谢云然,却奇道:“怎么阿姐认得她?”

    “正光四年,我们进宫给太后贺寿的时候,是她服侍的谢姐姐,名字像是……名字里有个杏字。”

    “丹杏?”嘉言也记了起来,又仔细看一回,“竟然是她。”

    嘉敏苦笑:“可不是,她当初服侍谢姐姐也得力——想必当初太后派出来服侍的,都是伶俐的宫人。”

    比如后来无影无踪的绿梅。

    既然伶俐,自然观察仔细,记性好的必须的,不然如何记得住主子诸多偏好、忌讳。不想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将谢云然扮得似模似样,妆容、衣饰,远远看上去,举手投足……都像。只不过谢云然妆薄,她妆厚——那当然也是必须的,脸型像个四五分,再修饰以须发,描画出眉目,就到六七分了。

    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但是一来嘉敏、嘉言都已经许久不见谢云然,二来她们也都没有料到元明炬这么个反应,她们并不关心——如果城墙上是个假货,元明修会做出怎样的应对,到人摔下来,难免心神大乱。

    嘉言微出了口气,吩咐道:“厚葬了吧。”

    虽然戳破了元明炬手中人质是假,又及时阻击了流言,然而天气严寒,连月作战的疲惫,天子亲征也无法挽回低迷的士气。

    再过得半月,始终未能突破内城,眼看除夕将近,将士思归。

    几日阴雨连绵,战事稍歇,嘉敏、嘉言窝在帐中烤火。周城提了獐子和野鸡过来。这天气能打到猎物也是不易,只是军中佐餐之物甚少,油盐都稀罕,别说胡椒、孜然、蜂蜜了。嘉敏摆手表示不吃,又劝嘉言不要介意。

    周城抖了抖布袋,竟又抖出一堆口蘑与木耳来。

    嘉敏:……

    日短夜长,天阴阴地就黑下去。

    周城推嘉敏道:“出去走走——你都好些天没出帐了。”

    嘉敏道:“外头冷。”

    周城取了大氅给她围上:“六娘子还每日巡营两次,你再这么着下去,莫说骑马,怕以后连走路都不能了。”

    嘉敏听着外头风声,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原还想和周城说道说道这日子宜忌,不想才开了口,就被嘉言白了一眼。遂老老实实起身跟周城出去了——这一手在嘉言面前使过好多次了。

    穿戴了金藤笠,琥珀衫,又揣了手炉方才出军帐,周城叫她上马。嘉敏瞧这左右就只有一匹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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