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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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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想的是贺兰初袖,唯有她的手能伸这么长,而又存在挑拨昭诩和周城关系的动机——“你不是信重谢冉吗?谢冉不是想用韩狸吗?我杀了他!我借三娘的手杀了他,你还能怪罪三娘不成?”

    这件事的麻烦在于,确实是周城让她转告宫里,说韩狸有问题,也确实是她不信韩狸,想逼他暴露来意。在昭诩那里,就是她恃宠而骄——他当然会容她这点恃宠而骄,但是心里不喜也是真的。

    嘉敏于是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还是我嫌疑最大。”

    “不是公主。”韩狸忽抬头道,“是慕容将军。”

    她说,韩郎君你死了比活着好。

    他死了,对谁比较好?绝不会是这位心慈手软的公主。她是想逼他说实话,然而亲手杀了他们兄妹,不但天子生疑,恐怕就是阿城,心中也会有结——那就像是没有人会把他们兄妹和周城完全割裂来看一样,血脉是个斩不断的东西。他们活着可恶,要是死了,却又让人觉得可怜。

    他和韩舒不一样,他虽然没有去见过他那位如今春风得意的表弟,却是悉心揣摩过他的为人。那绝不是个舍得大义灭亲的主。

    兰陵公主不是蠢人,就是蠢,也不会做这等损人损己之事。

    慕容泰只派了他一人进京吗?这不可能。他不是他的心腹。他不过他一角闲棋。他知道阿舒得罪了兰陵公主,在洛阳他们兄妹已经没有机会了。他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得到他的信任。他想往上爬。他知道这是殊功。他仔细计算过他可能为之付出的代价。不包括他的命。也不包括阿舒。

    嘉敏和谢云然相对看了一眼,她们怎么都没想到,计划没有成功,韩狸却招了。而他们还不知道那个死掉的宫人是什么来头。

    宫里总有很多秘密,即便是皇宫的主人,也并不能尽知。

    韩舒觉得有点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觉得她的身体正在越来越轻,轻得像是飘了起来。

    她觉得她该听到破城的鼓声,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周围一丝儿声音都没有,她往回看去,她尽量往回看,看到有光的地方,十三岁倚门嗅青梅的少女。


………………………………

第624章 青梅

    韩舒没有想过兄长会说这样的话,就像她没有想过薛郎年纪轻轻会死于瘟疫。饥荒,动乱,杀红了眼的人,炎热的夏天里,云朔大地上秃鹫盘旋,秃鹫走了,留下一地蚊蝇。然后瘟疫开始横行。

    兄长问她:“阿舒还记得周家表哥吗?”

    她记得。

    表姐很喜欢她,有阵子来家里来得勤,她偷偷儿听了她和母亲的话。她想替表哥向她求亲。兄长是极其赞成的,他说阿城有志气。母亲操起笤帚打他:“志气管什么用?管吃呢还管喝?”

    “这小子连喝西北风的破屋子都没有一间,你舍得阿舒嫁过去吃苦?你这还有个当哥哥的样子吗?”

    兄长孝顺,便笑着拿话岔开了。却私底下与她说:“除了穷,那小子也没别的不好。”

    她羞红了脸:“阿兄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那不是女孩儿该听的话——打小儿母亲就这么与她说。她后来才知道那不对。过了年,有官媒上门,母亲将她许了薛郎,在家里绣嫁衣等着出阁。

    初夏,兄长当笑话与她说,周家表哥也订亲了,订的平城大户人家的女儿,姓芈。她心里想,不是说他连喝西北风的破屋子都没有一间吗,怎么却有大户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却哪里筹来的聘礼呢?

    “听说是芈娘子自个儿找上门来,自个儿出的聘礼。”兄长也觉得好笑,“那定然是个奇女子。”

    那当然是个奇女子,识英雄于风尘,得姻缘于微末。她后来陆陆续续还听了一些关于他们的事。说她贤惠,也有说她管不住夫君的。她成亲时候嫁妆丰厚,没两年就被周家表哥挥霍殆尽了。

    那时候母亲幸灾乐祸地说:“看吧,我就说那小子不成,还是薛郎好。”

    兄长不说话,眉目里都是深思之意。他和周家表哥走得近。有次她看见了。那时候太阳就要下去,他们行猎归来,身后是层峦叠嶂的云,还有红霞。她及笄之后第一次看到他,是个很英俊的男子。

    不知道在说什么,眉目里都含着笑。

    怪不得表嫂自带嫁妆也要嫁给他,她心里想。

    然而薛郎待她很好。

    那几年连着旱涝,冬天里大雪,死了很多牛羊。好在薛家薄有资财,他们日子还算过得安乐。但是外头是越来越乱了,连她这等足不出户的妇人都能感觉到其中乱象。薛郎希望她生个孩儿,但是没等到孩子出世,他就染病过世了。

    薛郎一死,姑翁待她就不客气起来。大约是觉得她守不住。她在家里当掌上明珠养出来的,哪里受过这等气,他们不容她,她便回家投奔兄长。那时候兄长已经娶了妻。她和嫂子却不算太和睦。

    不过那时候动荡,都来不及嫌恶对方,活下去最要紧——她嫂子就没活得下去。她有时候也后悔,后悔自己忍不了一时之气,拖累母亲与兄长。有时候也想,这日子,不知道还能活得几时。

    但是人生于世间,永远算不到什么时候峰回路转。

    兄长跟着周家表哥辗转几家,最后在南平王麾下得了门路,渐渐地势头起来了,没有再东奔西跑,惶惶如丧家之犬了。然而母亲的身体却每况愈下,请了大夫,也买了婢子回来服侍,都不管用。

    她最后握住一双儿女的手说:“是我误了阿舒。大郎,你要给她找个好人家,莫让她下半辈子没了着落。”兄长操持母亲的身后事,几乎用光了积蓄。丧母之痛,连日疲惫,憔悴得眼睛都凹下去了。

    送走母亲,兄妹夜话,兄长与她说:“早几年也给你留意过,总没有合适的。”

    她说:“母亲多心,阿兄莫再提这个话了。”

    他们兄妹心里都清楚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误了”这两个字。其实原本以她家景况,能嫁进薛家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但是不能与今日周郎相比——虽然母亲生前没有见到周家后来的发达。

    “阿舒也见过芈氏。”他兄长这样说,“没有她,阿城未必能有今日出息。”

    这也是真的。她家寒门小户,能如芈家一样容他一掷千金,结交天下英豪吗?不能。更别说后来养军了。

    芈家倾力支持这个女婿。她不能与她比。

    不止是财力。

    韩狸见她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也松了口气,又说道:“你的亲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越得不到好。她是个寡妇,也已经不是十五六岁,鲜嫩得花儿一样的女孩儿了——当然幸好也还不算老。

    他原本想混出头,谈婚论嫁也有资本。他总不能随随便便把她嫁个大兵。然而到如今眼界开了,方才知道,要往上走也是不易。家底薄。有人看好他的前程,他再娶容易,她再嫁却不容易。

    他是打仗的人,没准哪天就没了。他必须给他找个可靠的人,知根知底。要她瞧得上。

    “我给阿城递了话,”他说,“芈氏答应你进门。”

    她知道这个“进门”是作妾。不过她已经没有那么高的心气了。她知道兄长是许她日后富贵。她原与他有婚约,或者说,她原是妻,最后沦落作妾。然而这已经是兄长为她筹谋最好的路了。

    一个家底单薄的新贵,婚嫁上难免高不成低不就。

    “阿城念旧,”她兄长说,“他不会亏待你。”就算有一****死了,也不用担心他这个妹子被夫家休弃。

    他说得没有错。韩舒记得她被抬进将军府的那个晚上,芈氏笑盈盈与她说:“阿舒合该是我家人。”

    她局促地不敢看她:“表嫂。”

    芈氏摇头道:“傻子,还叫我表嫂呢。”

    然后有人走进来,芈氏低声与他说了几句就退了出去。他过来看她,他说:“我那时候偷偷儿去看过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说。

    “舅母——”他低声笑,“舅母看不上我。”

    “阿娘见识短,不如表嫂慧眼。”

    “那你呢?”他问。

    她用余光看他,那就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一样:“我后来……也偷偷儿去看过表哥。表哥该是不知道。”

    他于是大笑,拥她入帐。

    她知道她后来在他的后宅里有个不错的位置,得益于这个不错的开端。那时候他已经有了地盘。她在宛城住了半年,后来换到邺城。在晋阳也住过些日子。芈氏不方便的时候,便打发她去服侍他。

    芈氏的贤惠一直得人交口称赞。但是她一直小着心。她不信世间有这样大度的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而周家的后宅是越来越拥挤了。似郑家这样的门第也会把女儿送来作妾,那真是她始料未及。

    兄长很得周城信任,仕途平稳,先是平昌县公,后累功得爵安德郡公,职位也从泰州刺史到瀛洲刺史,便有人弹劾贪赃,一时去爵,也很快起复,入京为中书令。她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她的缘故。

    她生了他的第七子,很聪明,喜欢兵事,他喜欢抱着他说:“这孩子像我。”

    她知道这不是句可以传出去的话——那时候她已经在大将军府生活多年,已经知道生活里充满了明枪暗箭。知道她的那位表嫂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贤惠。她没有家族可以依靠。

    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她的兄长。她是这样,她的孩儿也是这样。

    芈氏闲闲儿与她说:“郎君把兰陵公主安置在东柏堂——瞧这事儿做得,也不带回来认认家门。”

    他的妾室里,竟然连公主都有了。她吃惊的只是这个。从前兄长还怕她觉得委屈。

    她小心翼翼地问:“表嫂见过……兰陵公主吗?”她仍叫她表嫂,提醒他们之间的亲戚情分。这是她的自保之道。就如兄长所说,她的夫君是个念旧的人。就看在这个份上,芈氏也能多容她三分。

    芈氏却把话岔开了。

    她于是知道,其实她也没有见过那个公主。

    又过了很久,话头才在后宅里传开来,说他连日都宿在东柏堂,说他很宠爱那个公主,关于那位公主,当然是郑笑薇知道得最多——在周城的后宅里,以她身份最为高贵。也以她容色最为娇媚。

    那是个很会魅惑人的女子。

    “你也想知道兰陵公主?”她惊奇地看着她。她知道在她看来,她就是个不声不响,没多少存在感的人。兴许她还会觉得她年老色衰,只是凭着进门早,所以生了儿子。是不须她防备的人。

    她是奉了芈氏的暗示过来打探。

    她笑着问:“也?除了我还有别人来问过?”

    郑笑薇笑吟吟地道:“还有哪个——除了咱们那个贪花好色的夫君,还有哪个。”


………………………………

第625章 势力

    韩舒失笑:这个话,也就郑氏敢说。

    她说:“那是个没用的女人,拢不住人。如今是贪她新鲜,再多得几日,自然就厌了。你回去与她说,再不必担心的。”她知道她与芈氏的关系,她想。她依附她,她是她的爪牙,或者说,伥。

    她听过“为虎作伥”这个词。

    她有时候会很羡慕郑笑薇。她也想过,她这样的家世,怎么会进大将军府为妾。或者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

    后来兄长来看她,不知怎的也提到兰陵公主。他说法又不一样。他说:“她跟大将军也有些年头了。”又说:“不管她进不进门,你不要惹她就对了。”这个话也可笑,她都不进门,两下里不相见,她怎么惹得到她。

    兰陵公主一直没有进门,她渐渐地便忘了这件事。

    大将军府里姬妾众多,没孩子的想着杀出一条血路,终身有靠。她已经有了孩儿,她的孩儿聪明伶俐,不用她多费心思,周城也很喜欢他。她兄长能干。如果说有缺憾,大概是他不太来看她了。

    那并不是说他对她没有眷顾,每季衣裳、首饰,时令蔬果,夏日冰,冬日炭,她都和芈氏一样,是头一份。只是他有了新欢,来过夜的时候少。大抵世间夫妻都是如此,何况她还只是个妾。

    她如今一心一意,就盼着浣儿长大。他有嫡子,大位轮不到他,但是封个好点的王爵,娶门好的亲事,还是有希望的。

    日子过得飞快,周浣仰慕长兄,与周澈走得极近。

    周澈胆子极大,有时候胡作非为到了她都为他捏一把汗——她怕她的浣儿被他连累。周城对女人还好,对儿子没什么耐心,有几次周澈被打得可怜,连他麾下幕僚都看不下去求情。周浣也挨过几顿狠的。这小子皮实,挨完打照样活蹦乱跳,倒是她这个做娘的心疼得几夜不能合眼。

    她有时候也隐隐生出过别的念头,这个念头在有一年里差点成了真。

    周澈和郑笑薇的关系被她发现是一个偶然。她觉得心在腔子里砰砰砰跳得厉害。周澈才多大,郑氏哪里来的胆子!这要是被芈氏发现了——她知道芈氏定然还不知道这个:芈氏早管不了她这个长子——但即便是如此,如果她发现了,她会有办法制止,比如说,让郑笑薇死得不明不白。

    但是如果发现的是周城——

    这件事她做得非常完美,全无痕迹。没有人知道她在其中做了什么。周城震怒,差点把周澈打死——左右拼死拦住了他。

    他说他要废了周澈。

    那是她距离那个梦想最近的时候,他问她:“如果我让浣儿继承我的王位——”

    她没有作声。

    她知道这时候不需要她作声。她需要让他觉得,这是他自个儿的决断。并非受她左右。最后他的谋臣阻止了他,理由十分奇葩:如果要废了世子,就须得废了芈氏,要废了芈氏,那么置皇后于何地?

    ——周城与芈氏的长女早年进宫为后。

    那之后,便再没有机会了。

    浣儿渐渐长大,他的父亲封他为平原郡公,订了赵郡李氏,有了自己的府邸,来往人士渐渐多了。

    有一年……在韩舒的记忆里,那一年与之前、之后的任何一年都没有区别。但是她偏生就记住了,大概是那一年之后,他忽然老得非常之快。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回府,就住在东柏堂里。

    她这时候信了,大概他对兰陵公主,是真的非常之宠爱。虽然他并没有让她进门。她唯一来过大将军府的那次,也是做客。她记得她穿的狐裘,亮晶晶的毛一根一根竖着。穿的白衣,戴的银钗,腕上的钏儿是玉,水色极好。人都说她为父兄守孝。然而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六七年。

    她不如郑笑薇美。

    她让她想起初冬时候的雪,单薄,她像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她的眼睛是冷的。

    她有时候想,如果没有郑笑薇那件事,芈氏会不会没有那么忌惮兰陵公主?周澈的差点被废,让从来都对自己的地位很笃定的芈氏有了危机感。他们都说,兰陵公主才是最得大将军宠爱的。

    一个郑笑薇都能差点废了周澈,那如果兰陵公主出手呢?

    没等兰陵公主出手,芈氏先出了手。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瞒住周城,但是最终他知道了。她兄长说她的这位夫君是个念旧的人。这句话没有错。他念她的旧,自然也会念别人的旧。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又纳了新人。是那位兰陵公主的侄女。他们都说她长得像她。她倒不觉得。她没那么冷,也没那位的傲气。是个活泼的美人儿。像才出壳的鸡崽子,叽叽喳喳地讨人欢喜。

    后来她也出了事。这次她就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了。总之不是她。谁会下手去对付这么个没有威胁的小人物呢。但或者就只是,他常年不在府中,甚至不在洛阳,光养着这么一大群莺莺燕燕,怎么会不出事。

    就像上次他把周澈打得半死,却没有动郑氏一样——她后来甚至还给他生了儿子——这次他打死了周琛,却只将锦瑟逐出府了事。过去很久之后她听说她再嫁了,嫁的卢生。那自然比在大将军府做个不受宠的妾要强上百倍。

    那时候她们都以为他会再进一步,兄长也这么说。他出征频繁。兄长说,他是想收了长安再说。

    他没等到这个再说。他死了。

    最后出征那次之前,已经是有些病象了。战事一直不是太顺利。他和芈氏的关系又缓和了些。大概是他自己也知道他快要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这么早。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坚不摧的一个人。

    柔然——对于边镇上长大的孩子来说,那是个可怕的词,可怕,因为近在咫尺。虽然后来她离开了边镇,她已经在洛阳生活了很多年,但是这个词一直都存在于她的生活里。洛阳与长安之争,双方都是全力以赴,为了不至于边境起火,双双与柔然结好,柔然斡旋其间,大肆得利。

    长安嫁了一个宗室女给柔然,柔然还了一个公主过去;长安那位天子原本有妻伏氏,为了迎娶柔然公主,伏后逊居别宫,因公主不安,又出家为尼;过两年,柔然借口废后对西用兵,天子逼废后自尽。

    那时候柔然公主已经有孕在身,却突然死了。有人说是废后冤魂作祟。

    周城这才派人去柔然游说柔然可汗,说元明炬与慕容泰害死了你的女儿,你还要与他们结盟吗?又将常山王的女儿嫁给他的长子。柔然嫁了可汗的孙女叱地莲给周城的第九子,自此,洛阳东边再无战事。

    这个局面一直维持到叱地莲病死。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五岁远嫁,十岁死在异国他乡。

    周城再派人去柔然提亲,这时候他的嫡子中只有第十二子没有订亲了。柔然可汗却回话说:“何不周王自娶之?”

    周城:……

    整个大将军府都是懵的。

    他与芈氏结发,已经二十余年,他自己也年过不惑,柔然公主才堪堪及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芈氏怎么办?

    芈氏自己来求他:“愿避居别室。”

    周城还在犹豫。

    周澈亦劝他:“父亲当以国事为重。”

    他并不太担心。这个柔然公主纵然能窃取他母亲的位置,一时半会儿也动不到他头上来。在中原人的后宅里,有的是法子让她不能孕,便有孕,也有的是法子让她生不下来。而他与芈氏这时候的态度,是很能讨他父亲欢心的,他知道。

    柔然送了公主过来,同来还有可汗的弟弟。他就在洛阳住下了,声称见不到可汗外孙,他不会回柔然。

    韩舒觉得那简直像是一场闹剧。她的夫君已经不是廿年前草原上意兴扬扬的少年儿郎,他老了,有病在身,却被逼再进了一次洞房。那之后不久,他便再度出征了。这一次,他再没有回来。

    周澈承袭了他的爵位,烝了柔然公主。

    烝报婚,是柔然的习俗,子纳父妾,中原人不齿。柔然公主原本是周城的正妻,那之后,她是周澈的妾,是他财产的一部分。便再不能与芈氏争锋。这是尊重柔然人的习俗,柔然人亦无话可说,王叔悻悻回国。

    这对母子打了个翻身仗。

    那几年是混乱的。周城死后,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包括沉寂已久的燕朝宗室。周澈巡视州府,临行,将母亲与弟弟托付与父亲生前器重的臣属。这小子浪荡无行,在某些方面,却是很像某个人。所以她并不是不能够明白他死的时候,浣儿惊而失色,什么都没想,拿起弓箭就冲了出去。

    她那时候很怕他会一去不回。从前她母亲总担心她下半辈子没有着落,兄长怕有朝一日他死在战场上,她孤苦无依。这些都没有发生。她进了大将军府,有了很好的孩子,只是他没有活那么久。

    她从前有过的念头,随着周澈翅膀一日比一日硬,她就没有再想过了。她不知道有人还在想。周澈死了,周洋接替了他的位置。有一些疑窦,一直在人的心里,没有人敢说,更没有人敢问。

    不止是她,芈氏也不敢。有时候连四目相对都不敢。她不知道她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的次子,杀了她的长子——而从来,她的这个次子都因为长相不佳,不得她喜欢。这个刚强了一辈子的女人,眉目里终于有了软弱的神色。

    兄长登基,改朝换代,周浣受封上党王。那时候周洋还很器重他,以他为中书令。

    那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她的浣儿踌躇满志,接她回家。她是上党王太妃,是府里最尊贵的女人。再没有人能凌驾于她之上。浣儿与李氏感情很好,那是个柔顺的女人,虽然没有她的堂姐那样光艳照人的美貌,那也是好的。

    周洋记恨他的父亲被柔然逼婚,很训了一批兵甲御驾亲征。周浣亦从军,追杀三千里,一直打到渤海之边,朔州之北,获兵卒十万余众,经此一役,柔然仰其鼻息,因称之为“英雄天子”。

    周浣亦在这五年断续的征讨中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

    势力是个可怕的东西,有时候她这样想。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外出行走过,像她年轻时候那样,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的兄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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