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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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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罢了。但是段韶也全身而退。周宏带的中州子弟兵。
自古以来,军中都是派系分明。
周城道:“那里有三万人,都折进去可惜。”
“三万?”李十一郎冷笑。
周城知道哄不住他,算给他听:“……万余人总有。何况散兵游勇,慕容泰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谷城虽然是块飞地,长远来看,保住了也不是没有好处。”李十一郎“呸”了一声:“我不知道有好处?”
周城又道:“不从晋阳出兵,就只调阿韶和阿乐的人。这边让司马出兵补替阿韶的位置。”
“粮草呢?”李十一郎继续冷笑。筹措粮草不易。谢冉肯定把粮草丢光了。他们自己都没得吃,就别想分出来给援兵了,非自带口粮不可。又说道,“这当口,你确信南边不会闻风而动?”
“没那么快。”周城道,“这逆转来得太快,连你我都没有预料到,何况南边——粮草只能就地筹措。”
他不打算打持久战。
李十一郎却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摊开地图,给他点了几个位置:“吴主在这里有布兵,大将军又不是不知道。原本是客场作战,没占到便宜也就罢了,别让南边顺势跟进,从自己身上咬块肉去。”
周城默然片刻,方才说道:“谢侍中这个人,李兄该比我清楚。”
李十一郎想想谢冉那个名士派头,一阵牙疼。然而他也知道,那等傲气的人,多半是宁肯战死,也不会投降。
周城又说道:“还有我四叔。”周宏怎么会陪谢冉陷在那里,他也想不明白。
李十一郎也知道周宏是个问题,放任周宏折在那里,恐怕令中州势力寒心。却又说道:“武城县侯勇武,无人可挡。他要想脱身,单骑便可。”
周城道:“就怕我四叔舍不得部曲。”练出他四叔那支部曲来,不是个容易的事。
李十一郎却狐疑:“大将军这里说得头头是道,不会其实就是公主求你了吧?”先头昭诩执意用谢冉出兵,周城气得要命。后来不知怎的,却又大方借了段韶和周宏过去,李十一郎问他缘故,他只支吾不说,他便猜是兰陵的枕边风起了作用。
周城气恼道:“哪里有这种事!”
李十一郎道:“又不是没有过!”
周城:……
“我知道大将军与公主好,”李十一郎语重心长道,“但是大将军要想明白,在陛下与大将军之间,公主——”
“这次真不是因为她。”周城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他这个好兄弟心里,他就是个色令智昏,“李兄也知道,战场上多少有预料不到。谢侍中是大意了,但是如果我受困围城,我也希望会有人来救我。”
所谓“同袍之谊”,大致如此。必须让渡一部分信任出去:信任背后的人,不会捅他一刀;信任身旁的人,会在危急时候为他挡枪;信任侧翼的将领,会为他扛住压力。信任在死生之间,每个人都不是孤立无援。
李十一郎沉吟了半晌,没有吱声。周城又道:“从前,我和三娘初遇的时候,三娘问过我一句话。”
李十一郎:……
还说不是因为她!
“她问我,相信这世上有公道吗?”
李十一郎心道这小子和兰陵初遇,兰陵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养在深闺,不晓世事,要不怎么问得出这种话——活像这世上的公道与不公道,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子能有置喙的余地似的。
却心里一动:还是说,兰陵当真有这等眼力,早在当时,就看出这小子日后出息?
因问:“将军怎么回答?”
“我说,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希望有。”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是李十一郎这等出身,他自小就知道,人和人不一样,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个世界,是没有什么公道可说的。同样是命,谢冉的命是命,周宏的命是命,那些将士的命就不是命。
李十一郎心里震惊。这原不该是一个打小没读过几句正经书的边镇小子能说出来的话。就是天子脚下,自小胸怀大志的公卿,也未必说得出这句话——难怪兰陵对他另眼相看。
“我不是为了谢侍中。我是为了那些将士。他们不是他谢家部曲,是我燕朝儿郎,是你我同袍。谢侍中指挥不当,是谢侍中的过错,谢侍中当回朝领罪,而对于这些把性命托付与将军的将士来说,如果能救而不救,那是你我欠他们一个公道。”
………………………………
第633章 重阳
兵贵神速。
嘉敏从西山下来,周城已经准备出发,就只匆匆见了一面。周城尤能笑嘻嘻与她说:“我去去就回,娘子可别在家里给我养面首。”
嘉敏:……
嘉敏道:“你家二郎的婚事,我会帮忙操持。”她原想说,人救不救得出来不要紧,千万自个儿保重。到底说不出这等话。他们成亲到这时候差不多半年。也是进京以来,他在洛阳呆得最久的一次。
她送他出城,烟尘滚滚,转瞬就看不见了。嘉敏自个儿闷闷回了府。
周琛的婚期定在九月底。
周城出门,府中事一向都由周琛打理,这月余格外忙。
从前大将军府后宅都是芈氏在管,芈氏与尉灿搬出去之后,周城的继母吴氏接手,却不如芈氏能干;后来芈氏小产,尉灿搬回大将军府,宅子留给芈氏,尉景与尉周氏也随之搬了回来。
然而吴氏不能尽识洛阳权贵,加个尉周氏也无济于事。素日也就罢了,成亲这样的大事,未免慌了手脚。
何况吴氏还有孕在身。
幸而嘉敏过来坐镇,府中才定下来。虽则嘉敏也不是太能干,毕竟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手里可用的人也多。
嘉敏这会儿想起来,周城问她要过侍寝婢子。这等事她不愿意做主,便遣人去宜阳王府,宜阳王送了两个美婢过来。嘉敏再叫姽婳送她们去见周琛。当日就被退了回来。嘉敏有点懵:是这小子洁身自好呢,还是看不上?——以她看来,这两个婢子姿色已经是不错。这小子眼光也忒高。
次日,周琛来见,隔帘谢道:“公主好意,二郎心领了。”
嘉敏有点别扭:“……是你阿兄的意思——二郎不喜欢吗?”
周琛沉默了片刻,深秋的阳光温柔,照在琉璃珠帘上,折射出许多种颜色。他兄长一向不慕奢华,自上次他生辰她来过之后,却突然得了动力,将屋子翻修了一番,添置了许多东西。如今兄长不在,她仍住他屋里。
母亲私下与父亲笑说:“大郎这架势,怕是只有月宫才配得上他娘子。”
因了这句话,他特意多弄了些琉璃、水晶、云母之类,镶窗,串帘,作屏,玲珑剔透,兄长亦夸赞他会办事。她不会知道那是他的主意,只道是他兄长——他兄长会留意她在月下的样子吗,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她如何为他挑的两个美人,两个艳丽得有些俗气的美人。
他说:“我听说公主不喜欢人纳妾。”
嘉敏有种逼良为娼的尴尬:“人是宜阳王叔送过来的,二郎是怕十七娘着恼吗?”
周琛没作声。
嘉敏只得致歉道:“是我考虑不周,二郎勿怪,我明儿就把人送回去,想必宜阳王叔心里也是欢喜的。”她深深后悔周城在京时候没让他把事情办了——大约也是他在的时候,她总不得分心。
见周琛没有要告辞的意思,便有些奇怪:“二郎还有事?”
周琛目光黏在帘子上,他低声道:“公主从前……见过我阿兄吗?”
“从前?”
“……去秦州之前。”他兄长胆子是大,但是在他看来,胆子最大的还不是他兄长,而是当初那个丢下宋王妃名分不要,跟着他哥跑路的公主。她怎么知道他兄长会帮她报仇?她怎么信他兄长会帮她报仇?
就算他兄长有这个心,当时的兰陵公主,怎么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从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世上没有必成的事。以当时景况,便亲如父子、兄弟,也不敢夸这个口。
嘉敏猜他是因婚期将近,心里头不自在。虽然说相看过,那也就是粗粗见过几面而已。说没说过话还未可知。两个几近陌生的人,别人觉得合适,便要从此共度一生,不仅新妇心里头惴惴,就是新郎,心里头也是慌的。
想必如果当时她和李十一郎成亲,虽然她从前有过经验,也还是不会太轻松。
于是笑道:“周郎从前是我兄长亲兵,我自然见过——二郎也见过十七娘吧?”她记得十七娘及笄,他还问过她送什么礼好。
“见过两次,”周琛道。
嘉敏回忆了一下她这个堂妹,嘉言出阁、李九娘出阁她都有出席,因说道:“十七娘性情活泼,人也好相处,二郎不必太担心。”她虽然不记得他从前娶的哪个,但是也没听说感情不好。
周琛道:“芈氏能干,人也很好。”但是还是和尉灿闹到这个地步。
嘉敏“哦”了一声,意识到尉灿与芈氏的婚姻给这个少年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因放下手头活计,与他细说道:“芈氏是心里头先有了人,又听信人挑唆,后来再赌气应了豆奴的婚事——二郎与十七娘又不一样。”
“公主怎么知道,十七娘心里头就没有人?”
嘉敏:……
嘉敏心道这两人订亲有一年多了,到这当口哪里还能反悔。何况周城出征在外。周城与宜阳王的交情,可以追溯到早年他在洛阳混日子的时候。这大约也是周城给弟弟订下这门亲事的原因。
周城对家里人好说话,对这个弟弟却是严厉,大概因了这个缘故,他心里可能不满意这桩亲事,也不敢说出来。嘉敏犹豫了一下。芈氏与尉灿的事于她未尝不是个教训。她从前就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了。一方有意,一方勉强,长久下来,对双方都是折磨。成亲只是个开始,以后过日子才是难题。
她前后寻思了半晌,终于说道:“宜阳王叔膝下女儿甚多,与二郎年岁相仿的,也不止十七娘一个,结亲不是结仇,如果十七娘心里头有人,想必宜阳王也不敢应了这桩亲事。二郎要实在放心不下,再过几日就是重阳节。我与宜阳王叔家的姐妹也很久没有见过了,如是二郎有暇,就劳烦二郎送我们去龙门山登高临远,也可以亲口问问十七娘——可别把十七娘吓坏了。”
她也听说,龙门山上新建了座积善寺,不知是何人供养,手笔很大,虽不能与永宁寺、瑶光寺比,胜在依山傍水,别有风光。在权贵中颇得名声。之前周城也想带她上去赏玩,一直不得空。
她心里盘算,这人走了三四天,该是快要渡河了,到佛前求个顺利也好。
周琛闻言喜道:“那就多谢公主了。”
嘉敏笑道:“二郎不必与我这样客气。”
到下午,周琛忽遣人送了张鹿皮过来,说是谢礼。嘉敏想了想,猜多半是周城惦记鹿皮靴子,言语之间提起过——这人心思倒是真细。
过几日重阳,嘉敏便派车去宜阳王府接人。宜阳王府会意,单送了十七娘和二十三娘过来。二十三娘才十岁出头。嘉敏心里咂舌:她的这个王叔,被太后晾着的那几年,就可劲儿在家里生孩子。
她横竖是认不全,也不勉强自己了。
十七娘虽然是冯翊的妹子,长得却不像。她是个小圆脸,眼睛也圆,鼻头也圆,看上去粉嘟嘟的可爱。
却摸着自己的脸抱怨道:“……全是肉。”
嘉敏失笑。这么个小人儿,光看脸也知道心无城府。又偷偷儿掀起帘子往外看。起初装作看风景,后来被嘉敏笑得不自在了,便只低头,捻着衣角道:“公主知道……知道她为什么把人退回来吗?”
她家里姐妹极多。这世上的人和东西一样,一旦多了就不值钱。冯翊运气好,生得早,她阿爷看重,给弄了个公主头衔。她们底下这些,也就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在她阿爷面前露个脸。
露了脸他也记不得谁是谁。
她娘也就是个妾,还不得宠。也就是大将军要与他家结亲,才想起来还有女儿要及笄——她估计如果不是与大将军的弟弟订了亲,也不会特意给她操办笄礼。就像她上头几个姐姐一样。
她记得那天嫡母把她们姐妹几个喊了去,跟前站成一排,指着她说了句:“这个瞧着福气。”她也希望自己是个有福气的,虽然不能如身旁这位堂姐一般,她听说南平王当初膝下就两个女儿,疼得如珍似宝。
有时候人就只能仰仗这点渺不可知的福气。
就听她堂姐说道:“这个话,十七娘一会儿可以亲口问他。”
她也知道这回出来,多半是未婚夫想要见她,只借了公主的名义。他该是……喜欢她的吧,她想。她娘操心了整晚,从头饰到鞋,再到妆容,换了好几样,皮都差点擦破了。最后抹着眼泪说:“……怪娘没用,就没能给十七娘攒点好东西。”
她心里想,已经比从前好多了——自与大将军府结亲以来,衣食住行,婢仆殷勤,都不是从前可比。
然而心里头的恐惧,也不是从前可比。
………………………………
第634章 积善
龙门山风景秀丽,得天独厚,一向是洛阳人乐于赏玩。何况重阳登高临远,赏菊饮酒是旧俗。因携老扶幼上山之人络绎不绝。积善寺占了好地方,寺里人却不多。装饰得金碧辉煌。不用说也猜得到,供养人非富即贵。
嘉敏问周琛,周琛道:“只听说是贵人。”嘉敏心里想连他都不知道,那可真是神秘得很了。
一行人上过香,拜过佛,嘉敏便借口疲倦,躲进厢房休息,放十七娘姐妹自去玩耍。
寺里人送进来茶点、蔬果,东西放下,人却不走,说道:“寺中有贵人游乐之处,公主要不要去看看?”
嘉敏问:“都有些什么?”
“握槊,樗蒲,投壶,歌舞百戏。”
嘉敏心道这哪里像个佛寺,倒像是游乐之所。想来积善云云,也就是个噱头,用来妆点门面。好在她并无向佛之心,也就并不反感,只问明方向,待日头稍偏,便带了人过去看热闹。
这寺却是极大,嘉敏主婢一路行去,但见密植花木,深秋了还一派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嘉敏虽不事生产,也知道价值不菲。行得盏茶功夫,没看到游乐之所,却见一湖,湖心有舫,隐隐女郎笑语。
嘉敏随口道:“竟是比瑶光寺也不差什么。”话音落,就听得曲莲喝了一声:“什么人,出来!”转头看时,安平从树后揪出来一个褐衣男子,拱手哈腰道:“贵人恕罪!小人并非有意冒犯。”
嘉敏寻思这声音粗哑古怪,却像是在哪里听过。因说道:“你抬头来,让我瞧瞧。”
那人道:“小人生得丑陋,怕惊到贵人。”
姽婳叱了一声:“少废话!”
安平下手一抬,那人露出脸。更准确地说,是露出一张面具。那面具遮了他大半张脸。就只剩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倒是生得俊,嘉敏心里想。她眼力好,已经瞧出这张面具是银制。这人口口声声“小人”,却戴着银制的面具,殊为可疑。因说道:“阁下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几个字尚未出口,猛地记起,脱口道:“关郎君——你是关郎君!”忙吩咐道:“安平,快放开他!”
安平赶忙放手,那人迟了片刻,方才苦笑道:“公主好记性。”
嘉敏奇道:“关郎君何以在此?”她后来进京,也听谢云然提过一二。关暮对于营救昭诩,和后来驱逐伪帝有过大功。奈何时人重貌,昭诩虽然重赏了他,也封了爵,却不可能让他跻身朝堂。
安平忙不迭与他赔罪。
关暮摆手道:“无妨,原是我怕吓到贵人,行事鬼祟,结果反而惹来怀疑。”
嘉敏心道这人要不戴个面具,还真是会吓到人。她心里感激这人救了昭诩,但是人有好美厌丑之心,并不因为理智而有所改观——不管怎么说,多亏了这个面具,她方才能直面这人。
却又忍不住再想了一回:如果只看眼睛,却是个美人。又问:“关郎君也来登高吗?”
关暮唯唯道:“是啊。”
嘉敏心里想这人也是可怜。他救了天子,天子却无以酬功。他生成这般模样,常人避之唯恐不及,便有女子肯与他亲近,也是看在权势与金钱的份上。如今重阳佳节,人人登高欢宴,他却孑然一身,连个仆从都没有。
恰她也因为周城出征,嘉言远嫁,并无心与宴。所以避出城来。原有些闷气。这会儿倒打消了个七七八八,环视四周,见有一亭,于是说道:“自进京以来,就再没有见过关郎君,难得遇见,关郎君赏脸,让我请关郎君喝一杯吧。”
便吩咐曲莲摆酒。
关暮吃了一惊,连连推辞道:“不敢!”
然而这周遭都是嘉敏的婢子与侍从,哪里有他拒绝的份。不过片刻,便摆上了酒水小食。嘉敏亲自与他斟了,敬他道:“这是谢关郎君救我兄长!”
关暮微微叹了一声,举杯饮了。
嘉敏再斟了一杯:“这是谢关郎君助我郎君破虎牢。”
“这却不敢当,”关暮这回微笑道,“那是任统领的功劳——公主大喜,关某也不曾上门为贺。”
嘉敏略有些尴尬,那该是她没有下帖子:“是我失礼,我自罚一杯。”她心里忍不住想,不是说,这人原是济北王府上侍弄花木的下人吗,言谈举止却哪里是个下人的样子。然而如果不是,如何能瞒得过谢云然的眼睛?
她灵机一动,说道:“不知如今关郎君家住何处,来日我好携外子登门赔罪?”
关暮笑道:“公主实在多虑了,哪里能劳动大将军。”他自饮了一杯,又说道:“说穿了不怕公主恼,我救陛下,不过因缘巧合,圣人和皇后已经给了我足够的回报,公主不必过意不去。”
嘉敏想这人既不能为官做宰,也无妻子亲戚牵绊,她兄长能给他什么,无非银钱宝货,身外之物。她历经两世,并不曾见过知足与淡泊之人,世人营营碌碌,为钱财权势,名声美色,或子嗣万年,总有一图。
这人什么都不图,又未免让人扼腕痛惜。她知道她就是个俗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脱不了俗气。
因无言以对,只举杯陪饮。时清风徐来,湖上涟漪,苑中花香,都让人觉得惬意。
又过了片刻,关暮起身告辞道:“叨扰公主这么久,关某也该下山了。”
嘉敏奇道:“天色尚早,关郎君不用过饭再走吗?我听说这寺里颇有些好玩的地方……”
关暮却摇头道:“不了,告辞。”
他行过礼,走得十分匆匆。
嘉敏怅然若失,也松了口气,说到底相对枯坐是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与他说什么好。谢云然说他是个花匠——那定然不是真的。就他方才退下去行的那个礼,就非世家子弟不能如此标准。
标准,但是并不流畅,嘉敏默默地想,那像是会,然而做不到。他的嗓音,还有他脸的脸,皮肤上纠结和重叠的疤,是天生的吗?如果不是天生,那该是受了多少伤,才变成这个样子?当时在司州匆匆,也没留意这么多。
她猜他从前是个世家子,不幸沦落成江洋大盗,也许犯过天大的案子,或者是结了无数仇家,不得不藏身济北王府,却碰巧看见她哥哥被济北王折磨,一时生出侠义心肠,所以拔刀相助?
如果是这样的话,该是她兄长帮他销了案子,或者挡了仇家。但是他因为毁容,也无法再面对昔日亲友——
“兰陵公主!”
嘉敏被这声叫唤惊醒,转头看时,不由笑道:“郑娘子,这却是巧。”
郑笑薇看了一眼案上杯盏:“公主在与谁同饮?”
嘉敏随口道:“一位故人。”
“故人?”郑笑薇嘻嘻一笑,“我可是听说了,大将军前儿出了城。”
嘉敏失笑:这个郑笑薇!
从前她与她交情有限,特别正光五年春目连山上,无意中撞破她与郑三的奸情之后。有阵子嘉敏都躲着她走。然而后来,故人越来越少,天与地翻了个个儿,再相遇时,未免有劫后余生之庆。
郑笑薇想必是觉察到了,亦拿出手段来,说笑无忌——这原本也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郑笑薇见她笑而不语,随手拿起酒杯笑道:“刚好我渴了,这杯酒,公主赏我如何?”
嘉敏这才留意到,方才关暮留了最后一盏酒,竟没有喝,不由诧异:难道是他倒了酒,竟不打算喝,还是说,看见有人来了,所以走得匆忙?当然是后者更为合理——难道他认得郑笑薇?
这时候想起来,她走到这里,不过片刻,关暮该是先于她到这里,在这个角度,看湖心画舫——
嘉敏脱口问:“郑娘子方才是在游湖吗?”
“可不是,”郑笑薇笑道,“公主要不要一起来,船上可热闹——”
嘉敏又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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