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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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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值得。

    如果不是贺兰氏反复与她说起她曾经的荣光,兴许她不会沉迷这么多年,不会这么痛苦,不会想不明白——她根本没有得到过,谈何失去?她遇见的那个人只是边镇上一个一无所有的军汉,他没有爱过她。

    他就是一无所有,也没有爱上她。这个事实虽然残忍,并不是不能接受。便是天之骄子,也不能够保证他所爱之人,刚刚好也爱着他。

    她的家族后来追随他,多少因为巧合。虽然她没能与他成亲,他们也得到了他们该得到的,无论官爵还是赏赐。

    或者就如贺兰初袖所言,她从前曾经是他的妻子,与他生儿育女,她的女儿进宫为后,她的儿子最终登基称帝,她从一个中等门第士绅的女儿,一跃而成为燕朝最尊贵的女人——她是有过这个野望的。

    然而从前只是从前。

    从听到这句话到明白这句话,有近七年的时间过去了。

    从前贺兰氏母仪天下,如今呢?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年,她明知道贺兰氏不怀好意——然而那原本就不是一个有梦想的女子所能抗拒的梦啊。如果可以,谁不想像兰陵、晋阳那样,不须向任何人低头?

    谁不想?

    庸人才会说“悔教夫婿觅封侯”!

    她暗地里推测过贺兰氏从前的人生,推测过贺兰氏与兰陵的关系。她猜她也曾和她一样,不服气,然后她成功了。

    是因为有这样一个榜样,才让她相信,她该得到的,她能得到。

    她死死攥住这一点不肯放手,几乎走火入魔。她与尉灿成亲,是害了他;她没有想到她后来与周宏成亲,会害死他。

    是她害死了他,她绝望地想。那就像她从前没有想过会与这个人发生点什么一样,她亦从未想过他们的好日子,就只有短短两年。那却比她从前的五六年都要快活许多。从前豆奴不是待她不好,只是他给的,不是她要的。

    有句话兰陵说得对,她中意的夫婿,从来就不是豆奴;那就好像周城想要的娘子,从来就不是她;他不要她,不过是他不要她,不是她不如人;天底下有的是好男子,自有人把她当掌心里的宝。

    然而那个人死了。钝的痛往往从边缘开始,一点一点往里撕,芈氏忍受着这个痛楚,低声诵念道:“……心不住于身,身亦不住心。而能作佛事,自在未曾有。”她觉得她的身体轻了起来,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那是在静夜里,瑶光寺的夜晚,连鸣虫都作梵音。

    芈氏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听见抽泣声,低头看时,却看到她自己。“怎么伤成这样?”她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声音,但是没有成功。谁受了伤?她诧异地想,目光转过去,就看见周城的脸,他趴在床上。

    她不记得这个,她默默地想。他便是受了伤,身边也自有亲兵,虽然都说女子细致,但是他知道她的心思,便不容她近身。

    那么这是——

    这就是从前了,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她和他的从前,不知道那时候四郎人在哪里。她四下里张望,这屋子不算华丽,却还整洁,被褥都极干净,家什也过得去。她穿的虽不是绫罗,也是上好的细绢。

    “令使赏我肉,我坐下来吃,他觉得我对他不恭敬,打了四十大板。”周城皱着眉,迟了片刻又嘀咕道,“坐而食是我汉家习俗……”

    他在边镇已久,人亦视他如胡儿。

    芈氏于是忽然想起来,这时候他们成亲已经三四年,他因为得了马,在军中做函使,常往洛阳送信。

    “……阿澈呢?”他又问。

    “外头耍去了。”她说。

    这时候她膝下已经有一儿一女,阿澈三岁,底下小女儿阿莹方才两岁,生得极是可爱。这一念未了,外头就扑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儿,慌慌张张道:“阿娘、阿娘,他们说——”猛地瞧见伏在榻上的父亲,登时缩了缩肩。

    “说什么?”周城问。

    “说……说阿爷回来了。”那小儿声音越来越小。

    偏他父亲不肯放过他,沉着脸喊道:“过来!”那小儿先看了一眼母亲,再磨磨蹭蹭、磨磨蹭蹭捱过来,周城朝他伸手,那小儿头往后仰,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屁股蹲儿。

    周城:……

    周城要恼,看那小儿狼狈得实在可怜;要笑,又痛得咝咝地倒抽气。边上悄悄儿摸过来一个小女娃,蹲在床头,却问:“阿爷你怎么了?”目光清亮。

    那次挨打,养伤足足养了两个多月,之后周城便开始大量结交地面上的英豪。他原就为人爽气,又擅骑射,与周遭武力之人交好,那之后变本加厉,花费也大了起来,芈氏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嫁妆被挥霍一空。

    她回娘家去,父亲气得要命,指着她鼻子骂:“从前来提亲的,有名有姓有声望的你不要,嫁了这么个浪荡儿,还有脸回来要钱!”

    芈氏看得骇笑——她竟从不知她父亲有这样目光短浅的时候。而那时候她辩解说:“我郎君是非常之人,并非营营役役的守财奴。”

    “你说什么,你说你阿爷我是守财奴——反了天了你死个丫头!”想必那时候父亲身体还健壮,还能抄起棒子来打她,周遭侍婢一拥而上,抱腰的抱腰,夺棒子的夺棒子,也有急得直喊“二娘子快走”的。

    后来阿昭给她送了钱粮过来,安慰她说:“阿爷糊涂了,二姐别放在心上。”

    她唉声叹气。阿昭倒是喜欢周郎,但是她也知道,这两年周郎花费实在太大了,这么下去,她哪里撑得住。他总说乱世将至,然而边镇上的人们,仍然养马的养马,放羊的放羊,每天的日头都照旧落下去。

    ——大概天底下也没有哪个人,会像她那个时候一样,盼着乱世早点到来。

    然而乱世……说来就来了。

    天灾**,就像是一阵风刮过云朔之地,乱了,所有人都在逃亡,父亲也开始发慌,阿昭和姐夫来找周郎讨主意,然而这时候其实由不得他们打什么主意了,怀朔镇破,武川镇破,六镇尽破,他们被裹挟进了贼军中。

    从杜洛周到葛荣,最后投奔南平王的时候,财力人力都到了山穷水尽,凑出最后一点银子,却是用来贿赂南平王左右,希望能得到机会见他一面。见了面却颇不满意,没说几句话,直接打发了他去养马。

    芈氏听南平王埋怨刘贵道:“你不是说周郎英朗俊美,怎么却这么个形容?”

    芈氏:……

    当事人或不觉,她一旁看得清楚,数年逃亡,寝食不安,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心志坚定,哪里还顾得上相貌;要让南平王知道这个被他嫌弃难看的年轻人日后会娶他心爱的女儿,不知道会作如何感想——没准会一刀劈了他?

    刘贵找到周城,再三端详过,也是叹气,说道:“几年不见,周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幸而他们从前实在是有些交情,刘贵虽然贪,对这个故人着实有几分喜欢,容他养了几个月,收拾得当了,再寻机引荐。

    南平王这次见了,方才转嗔为喜道:“周郎果然生得好相貌!”

    周城这才得了说话的机会,给南平王献上平乱之策,南平王对他还算看重,留在帐下听用。那时候南平王帐下猛将、谋士多如牛毛,周郎是其中之一不错,要说压过众人,却也不能。转年,南平王以周城为晋阳令。

    日子还是很苦。周城得了钱财,并没有多少花在家里。她又怀了孕,面黄肌瘦,生下来孩子也难看,她住帐篷里,亲自捡拾了牛粪回来烧火,煮饭,补靴子。她年少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没想过自己会过这样苦的日子。

    有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过不下去——连旁观的她都觉得她会过不下去。她这辈子也吃过一些苦头,但是没有这么久,久到让人以为没有尽头。

    她也不敢再怀孕,便把贴身婢子小桃给了他。次年,小桃生了一个女儿。

    她不知道自己后来有没有后悔过——北朝女子一向以善妒闻名。周城从前亦没有与她提过纳妾,然而那之后——

    许多年以后,芈氏看着大将军府满院子的莺莺燕燕,心里甚堵。

    就好像在芈氏所熟悉的那个世界里,南平王的死是周城一生中所遭遇的最大的转折一样,在她旁观的世界里,周城的命运,也从南平王死后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第666章 碎片

    芈氏听到“兰陵公主”四个字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在中州了。周城并非中州土着,虽然认了亲,但是周宜是崔家女婿,还在举棋不定中。殷州刺史来攻,周城诓了周宜领兵出战,到周宜回来,宛城已经易主。

    那时候周城与封、李两家走得近。

    周宏出征在外,听说兄长开门接纳周城,十分不满,派人送了布裙回来羞辱兄长。周宜笑道:“四郎还记恨阿城呢。”

    芈氏看了骇笑,四郎这个小儿脾气,原来从前就是如此。

    周城倒不十分担心,派了长子前去游说。周澈年方九岁,却生得唇红齿白,妆扮得整齐了去见周宏,见面一个头直磕到地上:“给四叔公请安!”周宏就有再大的火,见了这么个小人儿,也都发不出来了。

    这时候再想起年少时候的情谊,什么骨气,什么坚持,通通都丢开了去。

    周城把兰陵公主带回来,是来年四月。那时候她是公主,不是长公主。芈氏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待她,是前去拜见公主,还是为夫君新收一名妾室?周城这几年戎马倥偬,除了小桃之外,也就只在中州多纳了一个穆氏。

    她这里犹疑不定,家中小儿女却不管这么多。周澈跑去偷看,周莹死乞白赖跟着兄长,周澈甩她不脱,只得应了——那时候周澈自以为成人,能为父亲办事了,也不肯再留在母亲身边作小儿女状。

    芈氏逮了机会问周莹:“公主长得好看吗?”

    周莹不晓得母亲的心思,脆生生应道:“好看!”

    她便觉得被周城收用的可能性比较大。她这个郎君什么都好,就是贪色。到中州之后,条件好了不少,她便后悔之前不该给他开这个口子——开了,他便觉得她不会在意,而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摆这个贤惠的姿态。

    一般女人也就罢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岂肯屈居人下?芈氏想道,不过,反过来说,她要肯安安分分做个妾,她就能容她;她敢不安分,想要鸠占鹊巢,不必她出手,她那位夫君首先就不会答应。

    再细问女儿公主穿戴、饮食,又举棋不定了:这位公主,明明是在守孝中!她是已经出阁的女儿,原本不必严格按着守孝的规矩来,但是周城既许她守孝,那是正正经经奉为公主,而不是作妾了。

    因又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南平王是他的恩主,他还是有分寸的。

    她没有去拜见兰陵,兰陵也没有上门来拜访她,两下里相安无事,从宛城到邺城再到洛阳,公主所需,芈氏都一一打理得妥当,并不敢委屈她——当然她也是不该被委屈的。周城奉养兰陵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有不少南平王旧部诚心归服,他们都说,大将军仁德。韩陵一战,周城打垮元钊,连绍宗也都归顺了他。

    如是又过两年,周城领军进京,住进大将军府,她倒是问了一次:“兰陵公主还住宋王府吗?”

    周城吃惊地道:“那怎么行。”

    “那郎君是要为她营建公主府?”她又问。她不知道宋王府有什么不行,虽然她进京之后,听到的风言风语多了些,也知道兰陵公主当初出阁何等声势,后来收梢又何等惨烈。但是宋王府本身是不错的。

    周城低头想了一会儿,只是笑,没有作声。

    后来便有了东柏堂。

    芈氏渐渐地看不懂她这个夫君了。他要真喜欢兰陵,以他今日地位,王娘子、郑娘子都可以纳,多纳个兰陵又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他没有;要规规矩矩以臣待君,就该将她送到金陵去,或者找个好人家再嫁了,也没有。

    他就留她在身边,相处的时候比和她在一起还多。

    那时候她匀不出心思想这些,她又生了八郎、九郎,小女儿阿芷。阿莹进了宫,然后阿澈成亲,偌大的大将军府,府中姬妾、姬妾又各有儿女。她从前与他成亲的时候,可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大一家子。光是教养儿女、打理府中事务都已经耗尽了她的心思,更休说还有亲戚、权贵之间的走动。

    有一年,兰陵公主忽然上门拜访。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已经很多年过去了。芈氏有些感慨,原来从前她们的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她穿戴得雍容华贵,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将军府里,下首七八个侍妾;她一袭白衣,头上插的,腕上戴的,不是银就是玉。

    这样素,然而满院子花红柳绿愣得被衬得俗气了。

    人都说宋王清雅,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兰陵公主却比传闻中要像样得多。就连郑笑薇都说:“却比我从前见过的三娘子要好看了。”

    芈氏并不这么觉得——她不觉得从前的兰陵有如今好看。从前的兰陵,容色里总有一点死气,比不得如今。但是听了郑笑薇这句,却忽然想道:这么说来,从前兰陵,也是到周郎身边之后,才变得好看的吗?

    想是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一直善待她。

    但是他从来没有与她提起过,没有提过要纳她作妾,或者别的。他把她藏得很好。但是日子久了,城中到底瞒不住,阿昭来看她,也与她说:“大将军这样独宠兰陵公主,二姐怎么不让她住回府里来?”

    她当时心里暗暗吃惊,阖府都只知道周郎宠爱郑娘子。却没有听过这话。

    他待她不一样,她心里想。他待这个兰陵公主,与阖府姬妾都不一样。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不信他会因此让她下堂,但是——

    那就像是往她心里扎了一根刺。

    有些东西,平时不去细想,便没有当一回事,细想起来,如鲠在喉。

    她寻了机会,在周城心情好的时候提起她,提起这次拜访,她说:“……兰陵公主真是太客气了,还当自己是外人呢。”

    周城像是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她,笑道:“难道不是吗?”

    一瞬间的五味俱陈。她根本没有想过,他将她留在身边这么久,竟不曾染指。她可从来都不知道,她这位夫君,还有柳下惠的潜质。兰陵公主也算是个美人。如果不是他没有动过心思,那就是她不肯了。

    她忍不住说道:“郎君很爱惜她。”

    周城诧异地问:“什么?”

    原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早早娶妻生子,娇妻美妾,儿女成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她若无其事地道:“郎君没有想过给公主择婿吗?”

    周城“唔”了一声:“二郎问我要过她。”

    “郎君没有答应?”

    “怎么会,”周城但笑,面上颇有得色,“她自己不肯。”

    芈氏心惊。她膝下诸子,除长子外,都不过公侯。周琛是封了王,很得周城信重,周城不在洛阳时候,洛阳中人事,他可一言而决。这样炙手可热的人物,怎么她也看不上吗?那她要什么?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芈氏道:“那郎君没有问过,她想要怎样一个夫婿吗?”

    周城看了她一眼:“她要是要宋王怎么办?我还能过江帮她把宋王抢回来?”

    宋王……是啊,她怎么忘了宋王。

    兰陵公主不是没出阁的小娘子,她是有夫君的,宋王至今也没有写过放妻书给她。她还念着宋王吗?她不知道。她进洛阳之后,渐渐听说了他们从前的事,她想,如果是她,如果有人这样对待她,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芈氏看着沉思的自己,哭笑不得:却原来从前执迷不悟的是兰陵;如今却换了自己。又想道,原来周琛对兰陵有过心思?

    没等她想明白,周琛就娶了华阳公主,周澈与郑笑薇的奸情被人揪了出来。

    莫说底下那个正经历事情的芈氏,就是边上看戏的芈氏也被唬了一跳。阿澈才多大。他是娶了妻没有错,但那不过是先定下来,让两小儿有机会多见面多接触。冯翊公主生得乖巧,也讨她喜欢,只是尚未长开。

    便是长开了,恐怕也难有郑笑薇这等艳色。

    周城气坏了。芈氏觉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这样暴跳如雷。他长期居于上位,逐渐喜怒不形于色,但是那次他是真怒了。他想要废掉周澈的世子之位,亦责备她教子无方,自她以下,连次子、八郎、九郎通通都软禁起来,不许出入。芈氏眼睁睁瞧着那时候自己惊恐得面无人色,她想,他是要废了她了。

    他要是废了她,大约就可以娶兰陵公主进门,她是公主,衬得起他如今的身份,大约也能做到“教子有方”?

    但是她的妃位不是那么好废的,她的弟弟是领军将军,负责京畿守备;她的外甥更是他的肱骨之臣;六镇之中,亲戚故旧遍地,得她提携照顾的,不知凡几。这个天下是她与他并肩打下来的,他要废她,动的是他自己的根基。

    事情拉锯数日,后来他被说服,却是司马子如一句:“废了王妃,皇后该如何自处?”

    ——是啊,她不但是世子的母亲,还是皇后的母亲,她被废,皇后有何面目统摄后宫、母仪天下?

    周城于是叹息道:“我并没有想过废阿芈——”

    司马子如道:“不废王妃,如何能废世子?”自古以来,母子都是一体。

    周城恼道:“阿澈也太不像话了!”

    “世子也不是没有见过美人,怎么会为一年长妇人神魂颠倒?多半是有人诬陷。便不是诬陷,也当不得什么,一个妾室而已,岂能与世子相提并论?”司马子如嘿嘿一笑,“将军是有所不知,我那儿子前些日子也偷了我一个妾,你看我说什么了吗?”——他儿子娶了小桃的女儿,要论起来,也是周城的女婿。

    周城哭笑不得,借此下台。着人接了芈氏母子出来。芈氏远远看着他,他曾经是她最亲近的人,如今也是,但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恍惚觉得,这个人已经不是十余年前,城墙上让她一眼看中的周郎了。

    他们母子相互扶持,一跪一叩到他面前去。

    父子夫妻相对而泣。


………………………………

第667章 我闻

    如果没有遇见他,芈氏心里想,如果她没有遇见周城,没有对他一见倾心,那么她这一生,会怎样度过?

    她不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便无从假设。

    她也不能判断,在不遇见周城,与不遇见周宏之间如何抉择。她很清楚自己曾经深爱过那个人,如果是从前——从前她经历的那个世界,虽然他们吃过那么多苦,但是到最后,一直到最后,她应该还是爱着他。

    他对她不是不好。但是见过他对兰陵的好之后,便知道那个“好”字里,有多少义气。

    他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尊重她,爱护她,不损害她的利益,他记得她为他付出过什么。对有的夫妻,有这个“义”字在,兴许一辈子也就可以满意了。何况还有“利”字在呢。但是有的人做不到。就像她和尉灿不能走到头。

    芈氏深吸了一口气。

    郑笑薇这件事情之后,兴许周城是觉得儿子不能太闲,便命周澈入朝听政,帮他打理事务。周澈做得十分起劲。他手里有了权,也越发飞扬跋扈。横竖他是已经成亲,周城给他兴建了府邸,让他搬了出去。未几,侍妾宋氏给他生下庶长子。

    儿女渐渐长大,芈氏也从繁重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大多数事情可以放手让儿媳去做。她喜欢冯翊公主,不很喜欢二儿媳李氏。八郎病弱,他的妻子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他;邻和公主年岁尚小,且言语不通。

    其余庶子的妻子都在争相讨好她。

    周城在家的时候一直不是太多,不是领兵出征,就是在东柏堂里理事。芈氏不记得自己是哪天生出的杀心了,也许是一直都有,到长子羽翼渐丰,她也腾出手来,那东西便破土而出,长出狰狞的芽。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真正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那就好像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妻子红杏出墙——莫说妻,就是妾也不能:周城和郑笑薇能有多少情分,一年到头能临幸她几次?也能气恼成这个样子,对长子不依不饶。

    人的心眼就这么小。她得到了他真心对待,便不容再有人得到。

    机会虽然不是太难找,但是她也不想周城恨她。她总须得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让他挑不出毛病来。

    她觉得她这一手顺手推舟做得很漂亮,虽然阿昭并不同意,他说:“她既没有与你争名分,也没有给大将军生下一儿半女,就算一时得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她如今是还貌美,多过得几年,年老色衰,他还能记得她?”

    她说:“你不懂。”他虽然是她弟弟,骨肉至亲,但是这其中的分别,别说他不懂,怕是连周城自己也没能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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