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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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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真的……还活着。就像她想的那样,不过是隐了姓埋了名,他也还像从前一样放荡玩乐,不甘寂寞。

    整个世界都翻过来了,他还一点都没有变。

    她早该看出来,他们曾经那样亲近,为什么她没有看出来?她知道为什么。

    人都觉得她该伤心欲绝,起初确实是。她不能去看那个人,她不能听他的声音,不能听到他的名字,就是路边的李树,都恨不得提斧子砍了它。后来七郎替她砍了,那树也没有流血。那之后,心里反而静了下来。

    她不知道皇帝保不保得住她三哥,保下来也只是个空壳子。他原本就已经不能再出现在人前,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和怜悯比起来,兴许他宁肯天下人恨他。有些东西,有的时候不出奇,失去了才知道重要,比如说,美貌。

    人们会宽恕一个美人——在他年老色衰之前。

    她知道他活不成了。

    而她还要活下去。那之后她还见过李十一郎,一次。在他们原本订下的成亲的前一天。她不是初嫁,他也不是第一次娶,只是从前那次,她是父母之命,他是报恩,因这次反而隆重,诸礼皆备。

    那时候她给他看她的嫁衣。如今想来是可笑得很。也许在当时他看来,也是可笑。

    她不知道他的心是什么长的。四年了。她也没有求过他娶她。她承认他上门提亲的时候她心里是喜欢过的——如今想来,只剩了无穷无尽的羞辱。她要不动这个心,便没有这个羞辱。也没有今日的祸事。

    他穿得素,也许是为了亲族穿孝——其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说:“郑娘子还愿意与我成亲吗?”

    她当时扬起面孔:“你敢娶我就敢嫁!”只要他不怕哪天回家,尸横遍地,鸡犬不留,她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在衡量她这个话的分量。他丝毫都不怀疑她恨他。唯有他自己知道他这半年怎么过来的。在确认了那个人就是郑三之后。是有很多次,他甚至怀疑过,他其实希望他不是那个人。

    如果不是,他便是再多的恨,也只能带着恨意活下去,而不是半夜里醒来,想着怎样算计枕边人。她睡得十分安详。她总说他是个君子。她信任他。他也知道她其实并不那么乐意嫁给他,嫁给一个……有一屋子姬妾和庶子的男人。

    荥阳郑氏的嫡女,有大笔的嫁妆,又生得这般容貌,要嫁什么人不可以。无非她喜欢他。

    他一度相信自己下不去手,但是不知怎的,一步一步就做了下来。每一步都有回头的机会,但是他回不了头。

    他浸在多年前浓稠的血水里,他需要呼吸。

    他过不去这一关。他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看着他,询问他,质问他,拷问他。

    她不会知道他有多恨。她一直天真。她还惦记着那个人。他成全她……他不无恶意地想过。他还记得那之前他们准备婚事,她与他说以后,就好像真的会发生一样,他们会成亲,会有很多个孩儿,她的名字记在他的家谱上,百年之后,他们共用同一个穴。他再不用担心会失去她、担心她招蜂惹蝶。

    担心她有天像蝴蝶一样飞走。

    他后来知道不可能,那天他一个人坐了整晚,看天色从极黑到慢慢变白。无人可以分享,再近,再近的亲信、兄弟、姬妾……都不能分享,没有人可以替他承担。他注定要一个人自己背负这些罪孽。

    那天离开大理寺,她不肯跟他走,亦不肯看他;其实他也不敢看她。她走得远了,他方才稍稍移转目光,余光里看见车帘掀起,她脚下的软缎鞋,鞋上绣了金色的合欢花。相思树上合欢枝,日西春尽到来迟。

    他说:“我敢!”他敢娶,她当真还敢嫁吗?

    她凄凉地笑了一下:“算了。”

    她扔给他这两个字,起身回了内宅。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屏风看了许久。屏风上的蝴蝶和水仙。他们之间,最后就只剩了这两个字。哪怕他愿意把他的身家性命交到她手上,她也不过就是说一句,算了。

    她无心再与他有以后。当然那是应该的。他活该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他已经成年,他就快要到而立之年,他不能再学小儿失声痛哭。这天底下也再没有人、再没有地方能容他失声痛哭。

    他是权衡过的,这是他的决定,这是他接受的结果。

    众人都贺他大仇得报,反而周城与他说:“十一郎不妨出去走走,透透气。”他看出他疲惫。然而他宁肯疲惫。再坚持、再坚持半年。他估计天子扛不过半年,一边是天下群情激愤,一边是十恶不赦的弑君者。

    民心如水,水可覆舟。

    昭询热得口干舌燥。他是第一次见识到民望这种东西。瞎子说得没有错,他阿兄麻烦大了。

    阿兄也不见他,也不许他进宫,也不许他见母亲。瞎子说,先胡太后是他姨母,与他母亲再好不过,因了奸佞挑拨,一时不察,做了许多错事。昭询知道这是为尊者讳的说法。弑君,不是错,是罪,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他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这样维护他。他是救过他,但是他也回报了他,还不够吗?要把天下都搭进去他才满意吗?

    他绝不容他兄长走到这一步!

    这天下是他元家的天下,不是他阿兄一个人的天下!想到这里,昭询郑重在联名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彭城王询。

    这孩子很聪明。祖望之闭了闭眼睛。其实他已经看不见了,睁眼和闭眼没有区别。他的世界永远都是漆黑。

    但是他腔子里还有一口气在!

    只要这口气不断,他就还能做点什么,他就还能实现他年少时候的抱负——不止李十一郎这样的世家子弟有经济天下的抱负,他也有!

    天子不给他机会,他自己找,天子不给他路走,他自己开!


………………………………

第677章 病逝

    郑林死在兴和六年七月九日。

    郑笑薇奉诏进宫。她三哥重又戴了面具,遮去脸上的伤疤枯皮,要仔细看他的眼睛,其实还是她认得的那双。

    他诧异地问:“阿薇怎么瘦成这样?”

    郑笑薇说:“想你想得……”

    郑林大笑,郑笑薇亦笑,笑到后来,到底落下泪来。郑林就看着她哭,待她哭完了,取手巾给她擦了眼泪。

    郑笑薇道:“我没有与他成亲;我以后也不会和他成亲;我自己能过得很好。”

    郑林笑道:“那当然。”他的阿薇又不傻。

    “三哥把积善寺给我吧。”

    “好。”

    郑笑薇想了想,又问:“姑姑葬在哪里?”

    “就在积善寺后门,寺中有人知道的。”

    郑笑薇应了一声,从荷包里翻出药来:“……他们说会很快……”

    “慢也不要紧,”郑林说,“已经等了这么久,再久一点我也不急。只可惜没有酒。”

    郑笑薇默默从袖中摸出一只精致的酒囊来,就只有巴掌大。郑林不由拊掌道:“到底阿薇知我……”

    “我知你,你也还是念着姑姑。”郑笑薇红着眼睛说。

    郑林只是笑,药在酒水里化开,酒入肠,肠断。“阿薇啊,”他最后悠然叹息,“我为你死了,还不够吗?”

    郑笑薇进去见郑林,到天黑都没有出来。侍卫反应过来,身体都已经冷了。侍卫骇然,扭住郑笑薇去见昭诩,昭诩半晌作不得声。他不知道郑林想见郑笑薇是这个缘故。他也想不到郑笑薇能下这个手。

    他死得……何其决绝啊。他想。

    “……三哥想葬在积善寺。”她说。

    昭诩看了她一会儿:“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扛了这么久,最后落了空。剩下来连悲喜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只觉得疲倦。只有背后冰冷的金座支撑他仍然挺直的背脊。他死了。也好,他想。也好。他不必再左右为难,他也不必再忍受那些痛苦。他给他找了天下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也医不好他的烧伤。他见不得光,流不得汗,当初生龙活虎的公子哥们活得像只蔫鸡。死了也好。

    他也不必再担心,他的身份什么时候会被戳穿。

    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只是他笑不出来。

    “……三哥说积善寺给我。”她又说。

    “准。”还是一个字。

    他辜负了他,或者他以为是成全。

    这世上不过少了一人,他还有天下,他有亿兆子民。一个人,算得了什么。他想死就让他死好了!他死了,他就可以把案头一尺来高的上书都扔回去,扔到那些人脸上告诉他们:你们赢了!

    郑笑薇给他磕了一个头。他让她下去。他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后来谢云然进来了。

    她说:“我去看过他了。”

    “他怎么样?”他问。

    “很好。”她握住他的手。他这时候的心情唯有她能够明白。他想起他们当初在济北王府藏身的时候。

    “你说,他有没有后悔过?”

    “当然有。”谢云然这样回答他,“他也就是个平常人。”是个吃不得苦,也不太有骨气的公子哥们。有骨气的人不会曲意奉承,以色相尚未;也不是太聪明,如果足够聪明,当初就该逼反李家,而不是**裸地举起屠刀。

    如果足够聪明,也不会为了从前的情人宁肯千刀万剐。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不是要一个好人才能让人记得,让人爱恨交加,让人落泪。

    谢云然把头靠在昭诩肩上,她说:“不要辜负他。”

    不要让他白死。

    昭诩没有作声。他忽然觉得,他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已经背负了太多人的血。贵为天子又如何?称孤道寡。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他今日保不住郑林,来日如果……他保得住他身边这个人吗?

    人都说大将军要防,他是三娘的夫君啊。如果他不是天子,他们该是可以一起上山打猎,一起深夜喝酒,畅谈国事的兄弟啊。

    如果他不是天子,他会想法子把如愿调回来吧,边镇苦寒,他守了多少年了。

    如果他不是天子,他会乐意昭询娶邻和公主吗?她连中原话都不会说。

    昭诩忍不住微舒了口气。他已经死了,他也不可能给他风光大葬,底下人能放他一马得个全尸都还需要周旋;西征该筹备起来了,下了长安,可以缓一口气。他想得倦了,渐渐地眼睛合上,他说:“让三娘代我送他最后一程。”

    你看,他连他的最后一程都送不了。他就是个孤家寡人。

    嘉敏不知道昭诩如何与百官谈妥的条件,总之双方都退步,偃旗息鼓。昭诩下旨,让她送郑林出殡,葬于龙门山积善寺。

    周城笑道:“你阿兄学狡猾了。”身份上,昭询比三娘合适,但在情理上,就算看他的面子,李十一郎也不能来拦。

    嘉敏无奈道:“我阿兄能有什么法子。”他只是南平王世子,倒是可以提起鞭来,把敢于欺侮她的陈许活活打死。但是如今他是天子。汉光武帝为平民时候,尚且敢于收庇犯法的游侠儿,当他为天子,却不能杀强项令。

    天子可以与百官为敌,也可以与百姓为敌,但是不能与全天下为敌。说到底,郑林弑君是实,他当初所为,他如今所受,她也好,她阿兄也好,他们尽力了,救不得他。他死在郑笑薇怀里,也算是死得其所。

    那样倾国倾城的艳色,也许原本就不容于世间。

    嘉敏换了素衣,命仆从在府外搭帐,为郑林路祭。整个洛阳城里,也只有她长公主府有设。她知道周城为难,也没让他主持,让冬生杵在那里,就算有人有心找茬,看见这么个豆丁儿,也发不出火来。

    李十一郎不服,进帐问:“冬生知道今儿祭的什么人吗?”

    冬生扬起面孔,肃然答道:“阿娘说是个美人。”

    李十一郎:……

    李十一郎也知道只能到这一步了。他逼得天子砍了郑林的头,以验证明身,也默许了天子找人缝合,送往积善寺与人合葬。郑笑薇如今就住在积善寺里,他在山下徘徊了两次,没有上山。

    他知道她是不会再见他了。

    这件事彻底得罪了天子,就算如今天子能隐而不发,到时过境迁,也迟早会与他算账——他不会等到这一天的。

    大将军顾忌兰陵,不肯取天下,他就推他一把。

    兴和六年七月下旬,西征在即,万事俱备,忽然宫中传来消息,邻和公主病逝。

    邻和公主死得突然,周城大吃一惊,与嘉敏说道:“恐怕柔然会生事。”

    嘉敏道:“阿兄已经传令如愿,让他加紧边防。”

    周城摇头道:“怕挡不住。”

    对于洛阳与长安,柔然一直左右逢源,双方得利。只是洛阳与长安都以消灭对方为第一要务,因不得不与柔然虚与委蛇,联姻,赏赐,柔然趁机发展壮大,自然不希望结束这个局面,所以一直明里暗里往实力偏弱的长安倾斜,邻和公主的死,更是个绝佳的借口——他不出兵才奇怪了。

    嘉敏问:“那怎么办?”

    周城看了她一会儿,说道:“只能继续联姻,堵住他们的嘴。”至少明面上不至于出兵,形成两面交击之势。嘉敏心里觉得她弟弟年仅十三岁就当了鳏夫十分悲剧,这么快就要再娶,那更是悲剧中的悲剧。

    但是意料之外,很快有消息反馈回来,柔然可汗问:“何不天子自娶之?”

    举朝哗然。

    众所皆知,长安与柔然联姻,长安的天子就老老实实废了皇后,娶了柔然公主,如今公主生子,已经立为储君,而天子形同傀儡。长安那边没出息也就罢了,洛阳如何忍得住这口气?天子又不是没有皇后。

    天子只是——

    几乎所有人在同一个时候反应过来:天子无子。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昭阳殿里反而风平浪静,静得像没有人一样,昭诩安安静静地翻看那些上书,说什么的都有,劝谢皇后退居别宫让贤的,劝他广采秀女,充实后宫的,连谢礼父子都亲自上书,让他忍一时之气,以国事为重。

    如果不止是一时呢?

    柔然虎狼之性,能容得下云娘?

    他也想不到郑林被逼死时候的想头这么快就到眼前来,他当日保不住郑林,他日保得住云娘?如有一天,柔然问他要玉郎去柔然和亲,他又保得住玉郎吗?他这里没有退路,退一步就是悬崖,悬崖之下,万劫不复。

    他面无表情,翻过一卷,又一卷,忽外头通禀:“皇后到——”


………………………………

第678章 决定

    昭诩问谢云然:“云娘想和我说什么?”

    郑林说他想死,无论他怎么拼命,他也还是死了;如果他娘子说想离开他,他再努力又有什么用?

    谢云然长伏于地,“以国事为重”几个字在舌尖,只是吐不出来。她知道长安那位的结果,陆五娘很干脆地离开了。她不肯识大体,不肯以国事为重,不肯给她夫君时间和机会。她带走了一双儿女。

    她舍不得,她舍不得离开,她舍不得这个人。

    当初郑林死的时候她与他说“不要让他白死”,过去未足一月,这句话便回到了她自己身上,无非是“不要让我白受委屈”。

    真是绝妙的讽刺。

    她忽然想,她就承认吧,她根本就不是一个贤明的皇后,她没有为他广纳嫔妃,开枝散叶,也并不勤俭朴素,为天下楷模。相夫教子,她勉强做到“相夫”,膝下只有玉郎,她就拿玉郎当儿子教,然而教得再好,玉郎也不可能继承这个天下——就像兰陵与晋阳,回洛阳之前她们做得不够好吗?但是进洛阳之后,还有她们什么机会。长公主的尊荣,局限在后宅里的无所事事,怪不得晋阳要走。

    自小,母亲教她礼仪、进退、明理。她也读过许多书。那些东西,在她十六岁那年颠覆过;之后废墟上重建起来的那个人——她没有那么乖,她也没有那么善良,陆皇后进宫时候的意外,她是很乐见其成。

    她渐渐乐于正视她自己,在她出阁之后。昭诩给了她足够的空间。也许是他自幼失去母亲的缘故,他对于一个合格的家族主妇缺乏想象力。她觉得好的,他就觉得好。然而世间好物,大多不坚牢。昭诩登基,那是个极大的机缘,也未尝不是极大的桎梏。那之后,他们的一言一行,就都在天下人眼里。

    玉郎只是个公主,那就是她的原罪。

    她如今贤明大度、以国事为重了,九泉之下的幽皇后,瑶光寺里周皇后都是她的榜样……不不不,兴许还不到他们,前头还有个于皇后呢。身死名灭——她忍得,玉郎也要跟着她忍?要这个贤明大度做什么。

    谢云然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昭诩走下来扶起她,他说:“我真怕云娘会与我说,以国事为重。”

    “原是该这么说的……”谢云然苦笑。

    “那为什么不说?”

    “我……”她转头看他,泪盈于睫,“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玉郎……”

    “那就不要舍!”

    不舍。她也不想舍,但是——谢云然看着他的眉目,他眉目里的疲倦,她再清楚不过。那就像郑林不得不死一样,就像南阳王不得不娶一样,有些事情,是他们无能为力。既然是无能为力,她想,那就听天由命吧。

    她把手放在他手里,她说:“昭郎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

    他让她下堂,或者让她离开,或者——她都接受。这个念头生出来,她心里忽然就静了,忽然就定了。那没有什么大不了,就好像当初……她觉得天塌下来,三娘与她说的那番话一般,这条路走绝了,她还可以换一条路走。

    昭诩点头道:“……好,那我就决定了。”

    嘉敏看着封陇递进来的东西,心里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

    谣言不知道从哪里发端,又什么时候开始,到封陇察觉已经有一阵子了。也是这阵子事多,周琛被周城外放,尉灿不敢露脸,李十一郎又被郑林的案子拖住,到周城出征,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才被封陇报上来。

    谣言说先帝无子,先胡太后做主过继了外甥昭询,孰料南平王世子不服,仗着羽林卫在手,勾结郑林害了太后,谁知被伪帝进京乱了进程,连累父亲惨死,只得远遁中州另起炉灶……又说当今天子无子是当初报应。

    这些话半真半假,极具迷惑性。毕竟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元明修在位的那两年里昭诩人在何处——便有猜测,也不能断定。

    嘉敏自然知道这是扯淡,却不能免俗地想:这话要传到昭询耳朵里,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误会。前世昭询出世不久她就出阁,对这个幼弟几乎全无印象,就只记得她死的那年元宵,他伙同郑笑薇的庶弟闹了场叛乱。

    这一世她倒是瞧着他出生,幼时也极是可爱,但是当初碍着王妃,并没有多亲近,又没几年就出了乱子。

    要是嘉言在京里就好了,嘉敏想。她没把握太后没这个心思。她要没这个心思,当初她阿兄进宫规劝就不会被拿下,也就不会让元明修轻易得手,她父亲也不会遇害,她兄长也不至于落到济北王手里。

    嘉敏问封陇:“封令使能查到源头吗?”

    封陇道:“话已经传得开了,要抓也不容易。”谣言这种东西,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容易破除,特别这种真假掺半,只能镇之以静。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要铁腕拿人也不是不能,就是闹得大了,没事也像有事。手足相残,原本就是百姓喜闻乐见的戏码——一家子兄弟,为一尺布、一斗米还能打起来,何况天子有天下,哪里能不生出心思?

    嘉敏又问:“李尚书知道吗?”

    封陇道:“尚未告知,不过尚书一向消息灵通——”

    周城出征,留在京中统摄其事的就是李十一郎。嘉敏虽然因为郑林与李十一郎有隙,这会儿却不得不请了他来。

    李十一郎道:“臣也有所耳闻。”

    嘉敏问:“那尚书郎可有什么法子?”

    李十一郎沉默了片刻,说道:“公主要不要先见见彭城王?”

    嘉敏倒是想过先与昭询通个气,问题在于,昭询当初确实是过继了,且登过基,登基且不论,过继是有宗令记录在案,登基这件事也堵不住攸攸众口——过去不过七八年,当时的人还没死绝呢。

    如果昭询问她“那当初阿姐与大将军进京,拨乱反正,不立我,却立阿兄,是什么道理?”她该怎样回答?从礼法上,昭诩的帝位确实承自先帝。她该回答说“国赖长君”呢,还是回答“天下人不信任你的母亲”?

    这个话嘉言说得,她说不得。

    李十一郎见她沉吟不语,又道:“或者,公主先进宫,问问陛下的意思?”

    嘉敏扬眉道:“李尚书的意思是——”

    “陛下无子,”李十一郎道,“如今柔然又逼得急……国储不定,人心难安。”

    嘉敏心里动了一下:“李尚书但请直言。”

    李十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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