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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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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交错而过,忽听得竹苓“啊”了一声,回神看时,紫檀描金木盒已经斜飞出去,一段弧线,落进了湖里。

    嘉敏盯住竹苓。

    竹苓也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后天就是太后寿辰,就算不经佛前开光,嘉敏要临时再抄一份佛经,也来不及了。当时吓得脸色煞白,直挺挺跪在嘉敏面前,哭着说:“是六娘子、六娘子没走稳,撞、撞了我一下。”

    这边问答,嘉言像是全然没有听到,带着白蔻、白苏,一行三人,渐行渐远。

    是报复。嘉敏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这次是经书,下次就可能是人了。退一步,以后步步都得退……哪里有那么多余地可退!嘉敏前世就退过,那时候的她任性,也懦弱,她在南平王府有多任性,日后在宋王府中就有多懦弱,最初是为萧南,后来是一步退,步步都得退,直到退无可退。

    这样的日子,不会重来,无论在哪里。嘉敏垂下手,手在袖中,五指蜷拢,淡淡地说:“站住!”

    嘉言没有止步,连速度都没有减缓,三步两步,就要下九曲桥。嘉敏提高了声音:“元嘉言,我长你幼,如今长姐训话,你是不肯听吗?”

    这几句话说得平平淡淡,却占了一个“长幼之分”的理。

    嘉言和嘉敏虽然是姐妹至亲,但是多年来,一个在洛阳,一个在平城,见面极少,除了温姨娘,南平王也没有别的妾室。嘉言就是南平王府唯一的千金,除了南平王和王妃,从来都只有她训斥人,哪里有人训斥她的。

    但是不同于嘉敏被困平城、少有交游,嘉言是很有几个手帕交的,自然见过别家长姐训妹,知道“长幼”两个字非同小可。一时站住,又大不服气,猛地转身来,蹬蹬蹬几步上桥,冷笑道:“我倒是知道你长我幼,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当长姐的!”

    嘉敏深吸了一口气。

    她自然知道嘉言说的是瑶光寺的事。她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做法是错的。她想在王妃面前澄清,王妃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就退缩了。这个退缩的结果,只会是心结越结越深,积重难返,到时候她在王府,只会步步为难,莫说逆天,就是想过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恐怕也不可得。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想了些什么――明明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嘉敏心一横,索性撕破面皮,单刀直入问:“我问你,白芷现在人在哪里?”

    嘉言的眼中登时就冒出火来:“白芷――你还有脸提白芷!”

    嘉敏心里咯噔一响,勉强稳住,重复:“白芷现在人在哪里?”

    嘉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良久,终于确认了嘉敏是真的一无所知,心里实在悲愤,大声说道:“她死了……你害死了她!”

    死了?

    嘉敏愣住。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办事不力,被嘉言责罚,或者做错了什么事,被王妃厌恶……但是嘉言说她死了。嘉敏对白芷,印象并不深刻,以前世嘉敏的淡漠,对大多数人的印象都不过如此。但是她知道白芷,知道白芷一直都活着,一直到她离开燕国南下,白芷都还在嘉言身边。

    如今嘉言说她死了,嘉言说她害死了白芷,嘉言的声音猛烈而尖锐地撞击着她的耳膜:“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姐姐,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你是以为我回不来了是吧,我回不来了就没人戳穿你在瑶光寺里摇尾乞怜对吧?你是怕白芷对你起怀疑,怕白芷戳穿你,所以带她回来害死了她对吧……”

    “啪!”在嘉敏反应过来之前,手已经挥了出去,嘉言面皮极薄,当时就浮起五个指印,嘉言呆住――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打,在此之前,无论南平王还是南平王妃,哪里舍得动她一个指头。

    嘉言捂住脸:“你、你凭什么打我――我们到母亲那里说理去!”

    说着拽住嘉敏,就要去见王妃。

    嘉敏虽然多活一世,这具身体却只大嘉言两岁,当时要拽住桥头柱才勉强稳住身形。一旁白蔻、白苏、竹苓、甘草瞧见两姐妹说得好好地忽然动了手,哪个不是吓得魂飞魄散,忙忙一个抱住一个,一个劝说:“姑娘有话好好说……六娘子年幼,有什么不能教训的,何至于动手。”

    另一个劝说:“三娘子是长姐,她说话姑娘就好好听着,哪里有还嘴的道理。”

    “都给我住嘴!”好容易挣脱嘉言,嘉敏大喝一声,“元嘉言,你没凭没据,这样诬陷长姐,莫说是到母亲面前,就是到父亲面前说去,我也不怕!”

    这话里的意思,就算嘉言仗着南平王不在,王妃偏袒,责罚了她,回头迟早还要闹到南平王那里去。

    嘉言虽然吃了打,却也明白自己不全占理,而长姐训妹,原本就没个尺度――难道要白挨一巴掌?

    一时双方都僵住,嘉敏忽然问:“白芷怎么死的?”

    嘉言一扭头,不理。

    嘉敏冷冷扫了白蔻一眼:“白蔻你说!”她点了名,白蔻不敢不说,被嘉言瞪一眼,又不敢实说,只得期期艾艾地道:“奴婢、奴婢当时不在……”

    当时在场的,除了王妃和周家人,就只有贺杨和几个侍卫,另外是九华堂的下人。嘉敏自然不好到二门外去问侍卫,而九华堂的人,是母婢,也不是她能问的。嘉敏心里一沉,风从手心里过去,有微微的凉意。

    当晚……当晚会是个什么情形?当时她并没有在白芷身上寄托更多希望,而最后也确实是贺兰初袖救了王妃。那白芷做了什么?如果白芷什么都没做,那她就不会死……她做了什么?

    嘉敏闭一闭眼睛。那其实是个不难推测的事实,只是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她总以为白芷还活着,还好好活着,哪怕是被惩罚或者被厌恶――如果白芷用她给的锉刀割裂了绳索,如果白芷出了手,那么毫无疑问,中年男子和他的手下不会放过她。杀鸡儆猴这种事……没做过也听说过。

    嘉敏长长舒一口气,缓和了语调说道:“我当时带白芷回来,是怕她留在瑶光寺会没命。白薇死了你是知道的,镇国公府的下人,也一个都没留吧。如果白芷和周嬷嬷两个人我都要带走,瑶光寺的那些人肯定不会信我,不会放我走,如果我不回府,那么势必……他们还会骗王妃前去。

    “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说的话,我当时说‘周嬷嬷是王妃的心腹,您想要知道什么,就问她’,是让他们意识到,周嬷嬷是个很重要的人,留下有用。

    “是,我摇尾乞怜,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想,如果我能保全所有的人,我也想,但是当时我能做的,就只是这些,我尽力了,你信或者不信,我都尽力了。

    “至于白芷……我当时不可能料到母亲会出门来迎,自然也就没有办法预先通知。当时混乱中,我给了白芷一把锉刀,我问你,那晚我进宫之后,白芷是不是割裂了绳索,被周家人杀了?”

    嘉言呆着面孔没有回答,一记耳光,一番话,给她刺激太大,她头一次意识到,嘉敏这个姐姐的存在感。

    嘉敏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再说话,该说的都说了,嘉言又不傻。她和嘉言是姐妹,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人家不会因为他们姐妹关系的好坏,而否定这种关系的存在。所以瑶光寺里,中年男子要杀她,嘉言才会冲出来,也所以,她才会威胁周城,无论如何,至少要救出嘉言。

    血脉是割不断的,哪怕是到最后的最后,她送她一杯酒,说一路顺风。

    嘉敏转头往佛堂去。虽然丢了佛经,她还是想到佛堂去。虽然她说得云淡风轻,白芷的死,不是她的错,她尽力了。但是……但是只有她知道,白芷原本可以活多久……她的重生,提前结束了她的性命。

    她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害死了一个人。
………………………………

第十四章 佛前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雄心壮志地想要拯救所有人,结果却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白芷是一个开始……嘉敏跪在佛前的蒲团上,低头看自己的手,雪白,纤长,有淡淡的血色沁出来。

    染了血。

    其实在这样一个乱世,大多数人的手,最终都会染血。不是别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可是白芷……嘉敏和白芷没说过几句话,最近的距离大概是在马车里,她聒噪地问:“我们姑娘呢,三娘子,我们姑娘呢?”

    明明没什么感情,没什么可惦记的,可是偏偏都还记得,音容宛在……大概就是这么一种情形。那只是一个开始。她的重生,命运偏离原来的轨迹,以这么一个天真的姑娘的鲜血为祭奠。只是一个开始。之后、之后还会有什么呢?还会死多少人?嘉敏默默地想,默默双手合十:如果佛有灵。

    如果佛有灵,就告诉我,我到底、到底能不能逆转乾坤,改变国破家亡的命运?

    “啪嗒!”

    清晰可闻的水滴声,嘉敏一惊抬头,竟看见佛眼中两行血泪,汩汩地往下流。当时腿脚一软,几乎是瘫倒在蒲团上。

    “啧啧,这就怕了,”有低低的笑声,在小小佛堂里回荡,“我还当你真天不怕地不怕呢。”

    “周城?”熟悉的声音,嘉敏脱口就喊了出来。

    守在外间的甘草,听到佛堂里动静,忙问:“姑娘是在唤奴婢吗?”

    “不是。”嘉敏应一声,外间又静了下去。

    周城从佛像后头转出来,一纵身,悄无声息落在了蒲团上。他原本装神弄鬼,是想吓这个小姑娘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煞白了面孔,竟然就心存不忍,自己跳了出来――心存不忍,那简直是连他自己都惊异的一种新情绪。

    “你怎么在这里?”嘉敏问。

    “哎,你是真不怕我。”周城忍不住挠挠头。照理来说,这些贵族千金看到外男,难道不该尖声惊叫,就和掐着脖子的鸡一个反应嘛。这姑娘,这姑娘到底凭什么这么冷静,冷静得就好像……好像认识自己很久了。

    嘉敏再看了一眼佛像。他日追亡逐北,血流成河,未尝没有眼前这个人的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嘉敏的心情竟然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她就是再努力一点,手上染的血,也不会有他那么多。

    “不用看了,我弄的。”周城明显毫无敬神之心。

    嘉敏:……

    嘉敏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倒是想走,”周城开始唉声叹气:“瑶光寺被你们一锅端了,就我和猴子跑了出来。我可是老老实实照你的吩咐,保住了你家那个臭丫头,你呢……你可就赤口白牙给了我几句话,你你你……你不觉得亏心啊?”

    嘉敏瞧了他一会儿,认认真真地回答:“不觉得。”

    周城:……

    嘉敏瞧着他眉眼都耸拉下来,简直像只沮丧的哈巴狗。不由展颜一笑,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递过去:“这个够不够?”

    周城差点没被她吓得摔了个跟头:不会吧,是欺负他没见识吗?

    不对呀,他是汝南周家的人,她知道的。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他虽然命苦,一出生就家徒四壁,好歹祖上阔过,也知道贵族女子的贴身首饰,是不能给外男的――这丫头,多半是在金钗上做了手脚,有记号或者烙印,没准还有什么香什么香的,就等着他拿去卖。南平王早张好了网等他。

    虽然他回头来南平王府找她,确实是为了拿到报酬――那是他该得的,无论是对跟随他的猴子,还是回镇上对明大夫,他都得有个交代。

    却听嘉敏不紧不慢又添一句:“拿去融了,虽然不够重,不过这会儿,也只有它了。”

    周城看了看那支金灿灿的钗子。他的眼光,其实也看不出好坏,不过金子值钱,他是知道的。这丫头、这丫头是真的……真的把这玩意儿给他?周城张嘴,合上,又张嘴,终于问出来:“你以前见过我?”

    自然是见过的。不是以前,是以后,很久很久以后。嘉敏有些恍惚地想起,那时候父兄已经死了,萧南走了。堂兄元钊打着为父亲报仇的旗号收拢父亲昔日旧部,强攻洛阳,洛阳一夕陷落。

    元钊杀了皇帝,转瞬之间,成为天下共敌,被逐出洛阳,逃亡河北。元钊试图将她远嫁柔然和亲,再以姻亲身份向柔然借兵。然后这个人出现了,单枪匹马,闯营质问:“当初南平王有什么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待兰陵公主?”

    这句话可以质问天下大多数的人,满城公卿。

    但是就和兰陵公主这个身份的获得,只与实力有关,和胡太后对她的观感完全没有关系一样,救她于水火,不是口舌之争能够达到的结果。元钊将她交给周城的条件是,周城出兵,为他解围。

    嘉敏记得她第一次看到周城的样子,全身铠甲,铠甲染血,朝她抱拳说:“末将营救来迟,请公主恕罪。”

    抬起头来,是一张英武的脸。

    那时候她哪里还有“恕罪”的资格,不过是从一个人手上,辗转到另外一个人手上,生死,去留,都由不得自己。

    嘉敏叹了口气,摇头。不,不会再落到那步田地了,哪怕是死。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来历,我阿姐的病,还有我姐夫……”周城满脸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嘉敏淡淡地说:“你忘了,我爹是南平王。要打听一个人,有什么困难?”

    周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能!我问过你家那个臭丫头,她在南平王身边的时候,应该比你多吧,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她的事!”嘉敏有些不耐烦了,金钗一晃:“你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当然要!”周城一把抢过来,也没看到什么动作,金钗到他手里,忽然就消失了。

    这小子,当贼倒是一把好手,嘉敏默默地想,说道:“好了,报酬也给了,你快走吧。”

    周城应一声,又觉得古怪:这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支使他――对了,那晚在南平王府外,也是这么个态度,理所当然地,熟不拘礼地使唤他。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又被叫住:“这大白天的,你往哪里去?”

    周城摇头:“不是你让我走的嘛。”

    嘉敏:……

    被这么一搅,是什么惊惧的心都没了。

    嘉敏找了借口留在佛堂礼佛,怕竹苓太精明看破,打发她回画屏阁,就只留了甘草,送素斋与点心进来。一直到天黑,点了灯,灯火茕茕,佛像在地上的影子,一点明一点暗,灯下有人大快朵颐。

    前世嘉敏遇见周城的时候,他已经不是这幅穷酸样,当然也就没机会看到他这样吃饭不要命。那时候的他已经逐渐学着做一个世家公子,虽然在她看来,并不见得成功――不过在真正的世家眼里,元家未尝不是暴发户。

    周城抬头看她一眼,小心翼翼把吃食往嘉敏方向推一点点――小到几乎看不出来的距离:“你……不吃吗?”

    嘉敏摇头:“我晚上另有点心可用。”

    周城瞧着掌中半只巴掌不到的斗彩莲花瓷碗,同样质地的莲蓬盏、莲叶碟,精致小巧得不像话,像是意识到什么,半是同情,半是附和地道:“……是挺少的。”这意思,是以为饭食分量太少,所以她晚上需要加餐?嘉敏有点啼笑皆非,揶揄道:“吃你的吧,没听过食不言寝不语?”

    周城立时就闭了嘴。

    这算不算得上是一饭之恩?嘉敏的心思有些飘忽,据说淮阴侯韩信受漂母一饭之恩,后来以千金相报。日后周城会怎么报答她呢?又想到他眼下还只是个边镇少年,这一趟来洛阳恐怕是他生平头一次远行,见识短浅有什么奇怪,生而知之的,大约只有她这种死过一次的人吧。

    忽听得少年埋头喃喃道:“要是阿姐也能吃到就好了。”

    平常几样点心,还怕日后常山郡君吃不到,嘉敏噗嗤一笑,少年瞬间涨红了脸,有些呆气地看着她。嘉敏怕他想歪,忙道:“自然是能的,日后……自有你阿姐吃不尽穿不尽的时候,玉粒金莼还嫌硌得慌。”

    少年虽然不知道玉粒金莼是什么,但是沾上金玉,想必是好东西。他有点猜不透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在取笑他――类似的话,边镇上是常常能听到的,在取笑有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时候。

    这样的眼神,嘉敏立时就懂了。那就和她才到洛阳,才进南平王府时候一样,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被人取笑,结果越慌越错,越错越怕,竖起全身的刺,防备每个人的注视。要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和这个世界较量的是实力,姿态好看与否,远退一射之地。
………………………………

第十五章 和解

    嘉敏于是迎着少年的目光,用肯定的语气重复:“日后……自有你阿姐吃不尽穿不尽的时候。”

    少年先是怔住,忽然“叮”地一下,乌木镶银箸丢在莲叶碟中,起身连翻十余个跟头。嘉敏先是吃惊,继而意识到少年是在宣泄欢愉的心情,不由抿嘴一笑,想着要是手中有笔,画下少年此刻“英姿”,日后若是“不小心”流落出去……足够大江南北说书先生写上几大车传奇话本了。

    胡思乱想间少年已经翻回了坐席,吃了几筷子斋菜,又放下,双目灼灼盯住嘉敏问:“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嘉敏:……

    这是传说中的得寸进尺呢,还是泄露天机?嘉敏只管低着头,假装没听到。

    少年见她这副形容,心里略微失望,想道:她也就是一句祝愿,哪里知道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转念却又想:这个小姑娘与我萍水相逢,啊不对,是我绑架了她的妹子,可是她一点都不怕我,不当我是绑匪,还一口咬定我是汝南周家的人――到如今,本家都不认我们这一支,她却知道得这么清楚,到底是什么缘故?莫非、莫非是南平王有意招揽?一念及此,抓着乌木镶银箸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但是少年虽然偶尔异想天开,到底不傻。南平王什么人,他什么人。即便南平王要招揽,随便派了手下,还愁他不来?何至于叫自己的女儿出马――只怕是这个小姑娘初识手段,想要收服自己。

    这个理由,仍然无法解释嘉敏对他的了如指掌。罢了。少年对自己说,管他什么缘故呢,哪怕只是一句吉言,先领了情再说。

    一时收敛了欢容,含笑问:“日后……我是会当大将军么?”

    嘉敏见他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心里也很有些称奇。她生在平城,自然听说过平城当初辉煌。平城辉煌的时候燕国风气不比如今,大伙儿都想留在京城安逸,那时候的好男儿,都争着去边镇建功立业,所以她也知道边镇尚武,远非洛阳可比;所以周城能想到的前程在弓马上,也不奇怪。

    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心里却想,可是他最初做的,却不是兵,而是匪。忽听到外间甘草惊叫:“六娘子、六娘子你不能进去――”

    嘉敏忍不住抚额:甘草没什么不好,就是傻了点。她越这么说,嘉言就越想进来。她要大大方方给一句“我们姑娘在礼佛,六娘子稍候,容我知会一声”,难道嘉言会不许?不过,那也许是她的错,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她绷得紧紧的,以为每个人都不怀好意,甘草当然也是这么一种状态,戒备如刺猬。

    嘉敏看了周城一眼,周城会意,猫腰一转就不见了。门“哗”地一下被撞开,嘉言带着白蔻、白苏大步进来,金臂钏叮叮当当响得杂乱。周城在佛像后听得真切,想道:都是南平王的女儿,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元三娘能拿出手的,就一根簪子,这个六娘子――光听声音,就知道钏子分量不轻。

    这时候再想起瑶光寺中嘉敏的言行,不由心下微酸,想道:这个古怪的小姑娘,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

    嘉敏慢条斯理放下银汤匙,慢条斯理擦过嘴,才慢条斯理说道:“甘草怎么当的差,六娘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明里指甘草没有尽责,实际上却在说嘉言不知礼。

    嘉言自然听得出来,火气就往上冒,好歹还记得之前嘉敏给的耳光,怕她又仗着长姐身份教训她,何况她这次,也不是来掐架的,难得生生咽了,吩咐白蔻、白苏:“你们先下去。”

    白蔻和白苏巴不得早早离了是非之地,就只留下嘉敏、嘉言姐妹。

    空气里有种奇怪的气氛,可能是这对姐妹从来没有这样单独对过话。

    嘉言清了好几次嗓子才说道:“我问过了,那天晚上白芷的确是挣脱了绳索冲击歹徒,被砍倒在地,流了很多血。”

    嘉敏微微垂下眼帘,咬了咬唇。

    “但是,”嘉言的语气艰涩起来:“但是也只是受了伤,大夫说伤不至死。母亲打发人送她回家休养,原本是想等她伤好了回来提拔重用,但是……但是她回家没多久,府里人去看她,之后、之后就死了。

    这话里的意思,白芷不是伤重死亡,而是被人谋杀?嘉敏猛地睁大了眼睛:“都有谁去看了她?”

    嘉言被嘉敏的表情吓得连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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