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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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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敏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才是关键――怎么回来,就能怎么回去。往者已经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我原想,只要过了今日,表姐从此春风得意,却不料,原来表姐也还是愿意重新来过。”嘉敏说。

    “不然呢。”贺兰初袖冷笑。她的好表妹,这会儿倒是装起了蒜,把太后赐婚那日的伶牙俐齿忘了个一干二净。她当然愿意重新来过,就像她说的,她不愿意在她之前,萧南还有个发妻,她不愿意青史之上,她的名字,永远低她一格。她说得对,她就是她迈不过去的那个坎。

    “既然回去是表姐和我共同的心愿,”嘉敏说,“既然是如此,那表姐也该拿出诚意来。”

    “你要什么诚意?”贺兰初袖面上阴晴不定。

    嘉敏道:“我们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我们是什么时候回到的这里――当时我在歇着,表姐在做什么?”

    贺兰初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否决道:“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嘉敏掀眉要反驳,贺兰初袖大约也觉得不妥,补充道:“我当时……皇后着人来请我过去,我就在去凤仪宫的路上。”

    “哪件事?”嘉敏忽然问。

    “什么哪件事?”

    “表姐方才说的,那件事和表姐没有关系――那件事是哪件事?”

    贺兰初袖定定地看着杯中的水,半晌,方才不太情愿地回答道:“我在去凤仪宫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皇后……陆皇后,薨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皇后

    “陆姐姐她——”嘉敏脑子里一片混乱。

    贺兰初袖僵着面孔:“宫里传的是自缢,但是宫里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我也只是听说。但是三娘,你我都知道,有些事,原本不会发生。”

    “有些事?”嘉敏怔怔地重复,“哪些事?”

    贺兰初袖略偏了面孔,这样,灯光就全打在右边的半张脸上,折射进黑的瞳仁里,光华流转。她像是十分难过,还有愤怒,而这难过与愤怒,竟不像是假的:“哪些事,三娘是要我挑明么?”

    嘉敏不做声。

    贺兰初袖眉尖往上挑,她冷笑着,连珠炮一样一口气爆出来:“原本该是谁做这个皇后?原本陛下与皇后成亲大典上有没有意外,原本昨天,会不会有刺客,哪些事,三娘你还不知道是哪些事么?”

    听到这里,嘉敏方才如梦初醒,眨了眨眼睛:“表姐的意思,是因为这些变故,陆姐姐才死的么?可是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贺兰初袖深吸了口气,像是非如此,不能够压下心头怒火:“三娘如今好好的,就忘了一年前,自己怎么死的了。”她其实并不清楚地知道,嘉敏究竟重生于哪一日,只是根据她的举止,估算约莫是一年前……没准还更早一点。

    嘉敏略垂头,想了半刻:“表姐的意思,陆姐姐是和我们一样——”

    “不一样!”贺兰初袖截口喝断,她也料不到这当口,嘉敏能忽然蠢成这个样子,就好像当她发现自己回到从前的时候,心智也退化到了从前,丝毫都不像这年余来的三娘:“你我的死,都是被迫——”

    “表姐的死也是被迫么?”嘉敏眼前一亮。

    贺兰初袖瞪了她一眼,她也意识到自己口误,虽然这个口误并不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三娘眼下不担心天色将明,却要纠缠这些细节么?”

    嘉敏畏缩了一下,不再出声。

    “你被苏仲雪杀死,我是病亡,病亡当然也是被迫,不然以太后尊荣,你以为我就这么乐意去死!而如今陆皇后不是,她是自己选择的死亡,三娘你可以想想,她死的时候怨气能有多大,这股怨气,恐怕就是——”

    “就是你我回到从前的原因?”嘉敏总算是跟上了她的思路。她原本还想问,表姐怎么知道陆皇后的自缢是自愿而不是被迫,但是以贺兰初袖在这宫里的人脉,就是知道,也不出奇。

    “那依表姐的意思,这些变故,就都不该有?”

    “她怨的可不是我。”贺兰初袖说。

    “难道是我?”嘉敏惊奇起来。

    贺兰初袖往窗外看了一眼,仍然是黑沉沉的天色,黎明前最后的黑,她们都知道,天就要亮了,南平王和昭诩就要进宫了,如果她们不能及时逃离,喋血,就会像从前一样,在她们面前发生。

    “当真与你无关么?”她问。

    “表姐把我绕糊涂了。”嘉敏说,“搅了陛下大婚的是吴人,行刺昭阳殿的也是吴人,陆皇后怨恨的,不该是吴人么?如果她都不怨恨原本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表姐,又有什么理由怨恨完全不相干的我呢?”

    贺兰初袖看了她半晌,忽然说道:“三娘,你知道你如今人在哪里么?”

    嘉敏环视四周,再一次。卧房并不大,除了当中极尽奢华的卧榻,就一张樱草色刻丝琉璃屏,她家中卧房里有张一色一样的,不过那屏上画的是山水巉石,这里是美人抱瑶琴,许是汉时昭君的典故。

    窗下黄梨木妆台,雕饰得美轮美奂,台上明镜如皎,映着灯树里的火,青瓷美人觚里洁白一束月光花。

    “是……凤仪宫?”嘉敏说。

    “是凤仪宫,我从前住过的凤仪宫。从前,我得了好东西,总会给你备一份,所以从前你进宫,都住在凤仪宫里。”

    不是玉琼苑。

    嘉敏呵了一声,不以为然。

    “三娘你再想想,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嘉敏看了一眼墙角的沙漏。其实不必看,她也知道天快要亮了。天边最远的地方,已经依稀可以看到鱼肚白,月亮残成一弯,越来越薄的影子,越来越薄,等待红日的一跃而出,金光万道。

    “我并没有参与这件事,陛下固然信我,也未尝不防着我,毕竟,我是在府里长大。我娘亲至今也还在府里。所以我当时知道得并不多,我也是后来,一点一点拼凑起来。应该就是这时候了,报信的人已经出发,是高阳王。三娘你还记得高阳王么?”

    高阳王,嘉敏记得这个人,是孝文帝的弟弟,论辈分,她须得喊一声“叔祖”。先帝时候颇为受宠,权重一时,富贵盖京华。据说洛阳能与他斗富的,就只有咸阳王。当然咸阳王的名声又不一样了。

    原来是他。

    明知道迫在眉睫,嘉敏也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笑:“陛下糊涂,我产子这么小的事,何至于劳动高阳王叔祖!”

    “以姨父如今的权势,何人不谄,何人不媚,”贺兰初袖冷笑道,“高阳王又算得了什么,就是陛下亲至为贺,姨父也当得起。”她这时候已经改口说“如今”,不说“从前”,显然是默认了她们的处境。

    时隔太久,嘉敏其实已经记不起父兄当日的权势,她并不曾因为权势受过委屈,自然也不会在乎,就好像大富之家的小儿,不会在意钱财多寡,虽然多总是好的,但是因为没有缺过,也就不至于汲汲以求。

    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权臣阴影下度日如年的皇帝的妻子,贺兰初袖想必深有体会。

    “眼下高阳王已经骑马出了宫城。”贺兰初袖说。暗夜里,并不能听到马蹄点地的声音,也许是隔得太远,凤仪宫里静得出奇,呼吸急促起来,姐妹俩不约而同想起十年前的晚上——对嘉敏是十年,对贺兰初袖,已经过去三十年了。

    “高阳王出了宫城,往北走,抵达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姨父被高阳王的叩门声吵醒,十分不悦,他说,如果高阳王禀报的事情不能让他满意,他就用床头的斧子砍下他的脑袋……”

    嘉敏不说话,这确然是父亲的口吻,她还记得。人在得志之后,人在得志多年之后,心境和举止会大不同于从前,就好像她从前认识的周城,和后来瑶光寺里周家的车夫不是一个人一样。

    “高阳王说,是好消息,大好消息,他是来恭贺宋王妃弄璋之喜。”

    宋王妃弄璋,不去送王府报喜,反来南平王府,那自然是因为南平王父子权势。

    但是嘉敏只是个公主,嫁的又是异姓王,就算是生儿之喜,也不至于劳动宗室里辈分最高的高阳王。

    南平王心里不是没有疑惑,但是高阳王轻佻地摘下他头上的帽子,舞了个回旋,无尽欢欣的神态,终于让南平王终于放了心——高阳王原本就是谄媚之辈,为了讨好他,弄出这么大阵仗来,并非不可能。

    当然贺兰初袖并不敢把这一段说给嘉敏听。

    “……然后姨父和表哥就轻车简从,跟着高阳王出了门,快马加鞭,往南进宫……”

    夜色一丝一丝地被风抽尽,马蹄出了王府,声声,埋伏在乾安殿东门的鬼影幢幢,等候的煎熬,丝毫不亚于苦战的疲倦。

    “不要再说了!”嘉敏忽然尖叫一声,她知道后来,她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不必贺兰初袖再往下说,她猛地站起,又被贺兰初袖按住双肩:“姨父和表哥就在进宫来的路上,三娘,你还是不肯说么?”

    “说、说什么?”嘉敏一时气短。

    “说实话呀,”贺兰初袖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刚刚从轮回之地上来,还带着地狱的幽冷,那些话,那些字眼,经她的薄唇吐出,滋拉拉燃起一簇一簇的鬼火:“说实话呀,三娘……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

    “你看这里,”贺兰初袖指着窗外,天色暮蓝,大多数星子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只有她们头顶的那颗,还散发着黯淡的光芒,“你看到了么,那是陆皇后,她没有走远,她就停在这里,在这里看着,在这里等着,三娘,你还不忏悔?”

    “我……”嘉敏咬唇,“表姐要我忏悔什么?”

    “没有时间了三娘,没有时间了!马儿跑得有多快,从王府到宫里,只需要半个时辰,再等等、再等等你就会听到马蹄的声音……如果、如果不能够得到她的原谅,你知道你会看到什么……”

    何止是马蹄的声音,也许还有战鼓的声音,敲在每个人心里,咚咚咚,咚咚咚!

    刀在鞘中低鸣的声音。

    还有后来,血手攀上马车血手,惊鸿一瞥那张狰狞的面孔……是哥哥,是她的哥哥!

    父亲已经找不到了,最后哥哥也没有找到,她没有能够为他们收尸,因为都碎了,所有人都……碎了。

    撕心裂肺的恐惧,一滴汗,从嘉敏额上滚落,“啪嗒”打在地上,浅浅一个水坑。

    背心已经全湿了,还有头发,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上,她知道自己的脸白得像鬼:“表姐到底要我忏悔什么?”

    ——如果忏悔能平息灵魂的怒火与怨恨,如果忏悔能令死者安息和离去,如果一切能回到从前,如果,如果,如果只是如果。

    惊惶与混乱,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嘉敏咬紧牙关,是谁说过的,要逆天改命?

    。。。
………………………………

第一百七十五章 破局

    “前日陛下与皇后大婚,皇后绣衣上的凶谶,难道不是你做的么!”不肯说,还是不肯说,贺兰初袖多少有些懊恼,她死死盯住嘉敏的脸,盯住她的眼睛,她的眉,她每丝每毫的表情。

    她就不信,到这一步,她就不信她还能扛得住,躲得过。

    她早就该死了,贺兰初袖默默地想,前世如果不是南平王父子前脚进宫出事,后脚萧南就进宫接人,她当时就该死在乱兵中,和她的父兄一起死在乱刀之下,没有后来……后来近十年的好日子。

    她不会一直有这么好的运气。

    “表姐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嘉敏抬头来看着贺兰初袖,“我和陆皇后无冤无仇,我这样做了,能有什么好处?”

    “在皇后死前,曾经召谢娘子进宫问话。”贺兰初袖说。

    谢云然……嘉敏一怔。

    “谢娘子说,她在陆皇后的赏花宴上出事,三娘很为她打抱不平。”话到这里,贺兰初袖语速忽然加快,不容嘉敏开口,继续说道,“……尚衣局的绣娘,还有……瑶光寺里的素娘和……半夏,她们、她们什么都说了。”

    “说了什么?”嘉敏只问。

    “说了……是三娘你的指使!”贺兰初袖于忽然之间怒气勃发,“三娘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就算是陆皇后不慎导致了谢娘子的毁容,如今君臣名分已定,她是君你是臣,你这样做,于君是不忠,于友不义,于姨父是不孝,于天下人不仁,三娘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事!”

    话音才落,就听得“砰”的一声,门被踹开,有人大步进来,一把揪住嘉敏的衣襟:“原来是你!”她说。

    嘉敏前后这两生,都没有听到过这样怨恨,怨恨到近乎诅咒的声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头,躲开风驰电掣一记耳光,同时叫出声来:“陆皇后!”

    是陆静华。

    当然是陆静华。

    嘉敏敏捷地躲开了挟着风声的第一记耳光,没躲得开第二记,面上登时就红肿起来,但是她仍然露出了笑容。

    陆静华没有死,陆静华还在宫里,陆静华应该是皇后,所以,她没有回到过去,当然贺兰初袖也没有。

    不过是个骗局。

    无论贺兰初袖怎样绘声绘色,也不管她是怎样被移出玉琼苑,住进凤仪宫,她身边的侍婢又如何从曲莲换成阿蛮,都不过是贺兰初袖黔驴技穷,她不过是想逼她承认陆静华绣衣上的“厉”字是她所为,并没有本事真的让时光逆转,让她回到过去,再次被迫面对前世的梦魇。

    就和她料想的一样。

    这就够了。

    嘉敏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激怒了陆静华――当然即便知道她也不在乎。

    陆静华几乎是目眦尽裂,嘉敏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她。这两日的夜不能寐让她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下来,也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她怀疑过是自己的命格不足以安居凤位。

    直到她被引到这个偏殿,直到她清清楚楚听到贺兰初袖喝问:“三娘,你还不忏悔?”

    原来……

    原来不是她的错。

    不是因为她没有好好检查过她的礼服,也不是因为她被上天所厌弃,而是因为三娘子。陆静华想过千百种可能,却还真的没有想过,竟然会是三娘子下的手,就如她自己所言,她们何冤何仇?

    她心里也闪念过谢云然。

    是的也许是谢云然,谢家以诗书传家,最通礼仪,要说下手,没有比谢家更方便的了。谢云然也该是恨她的,至少恨过,但是那是意外,她并不是诚心。陆静华对自己说了一万句意外,然后成功地说服了自己,那就是一桩意外。

    既然是意外,就不是她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谢云然不该恨她。连谢云然都不该恨,她元嘉敏又强出什么头?

    贺兰说得对,她就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她是君她是臣,她要她死,她都不能不死,何况毁容区区小事!

    陆静华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这样怨恨,她本该完美的婚礼,本该苦尽甘来的人生,本该烈火烹油的前程……都被毁了,被毁得一干二净!

    恨意熊熊如火,从心底卷上来,烧红了她的眼睛,光是拳打脚踢已经不能宣泄她心里的愤恨,嘉敏在嚷些什么,她也是全然都听不见,就只听到身后“哗啦”一声响,有冰凉的液体溅到脸上。

    地上一只摔碎的汝窑白瓷小茶盅,贺兰初袖惊慌失措的脸,而陆静华看到的是尖锐的碎瓷片。

    她忽然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

    陆静华捡起一块狭长的瓷片,往嘉敏脸上划去。嘉敏挣扎起来,陆静华手下一滑。瓷片的尖端滑到嘉敏的肩上,手上,被划烂的衣裙,错综复杂的划痕,红的血渗出来,红的血流出来,红的血溅在她脸上――血让人兴奋。

    兴奋的也许是心头怒火,火上浇油,火上浇血。

    一下,又一下,这一下扎得太深,陆静华恍惚听到有人尖叫,她分辨不出是嘉敏还是贺兰初袖。

    贺兰就是太好心……她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头上挨了一下――谁、谁敢打她?陆静华猛地转过身,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恍惚是个穿茜纱裙的少女,她看不清楚她的脸,不管她是谁,她想,谁拦她她就杀谁!

    陆静华举起碎瓷片,瓷片上沾满了血,有嘉敏的,也有她自己的,她并不觉得痛,她用力地向来人扑过去。

    她扑了个空。

    来人像是吃了一惊,张嘴叫了起来。

    但是陆静华已经听不清楚她叫的是什么了,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更准确地说,是一片血红。

    她扎了第二下、第三下……脚下不知怎的一绊,也许是有人推了她一把,也许没有,陆静华就像是木头人,木木地往前栽倒,她慌忙地想要抓住点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抓到,一片碎瓷片划开了她颈上的血管。

    大片大片的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她新上身的白苎衣,那是江南的质地,柔软得像一片云。

    房间里有片刻的静默,然后尖叫声遽起:“啊――”

    “嘉子!”闻声抢进门来的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新娶的皇后扑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从她身下蜿蜒流到他脚边,然后是他的堂妹,她斜靠在墙面上,也浑身是血,生死不知,胡家表姐在尖叫,贺兰氏在发抖。

    他张张嘴,又合上,再张嘴,方才能够发声:“发生……什么事了?”

    直面死亡,皇帝并不比凡人强多少。嘉敏简直不知道若干年后,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皇帝,如何竟能手刃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可是百战不败的将军,血里火里都过来了,却死在自家主君手上。

    嘉敏觉得自己惨淡地笑了一下――那也许并没有形成一个笑容。

    “陛下,”她努力发出声音,“皇后、皇后……”

    胡嘉子反应过来,一迭声叫道:“御医、快传御医!”

    皇帝也清醒过来,吩咐下去:“传王太医、李太医!”一面使了个眼色。小顺子再机灵不过,凑到皇后跟前,先说一声:“奴婢放肆了!”搭手上去,略无脉息。便朝皇帝摇了摇头。皇帝的脸色又苍白一分。

    小顺子猫腰几步,到嘉敏面前,但见上衣被划破多处,肩上,手上,胳膊上伤痕累累,恁地叫人心惊。倒没有大出血,也不在要害上。心里先自定下三分,轻喊了两句:“三娘子、三娘子?”

    嘉敏已经闭合的眼睛勉力睁开,微点了点头。

    小顺子探手过去,但觉指尖冰凉,一时急叫道:“三娘子醒醒、醒醒,莫要睡着了……三娘子、三娘子?”

    “我……不睡。”嘉敏咬着牙,回答他。

    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眼皮这样沉,嘉敏不断地想要合上,周边吵得很,好多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清脆的沙哑的,都像苍蝇一样讨厌。她想叫他们走开,让她歇会儿,但是心里又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不断地提醒她:不、不能睡、不能睡,睡了你就输了。

    有人拿起她的手,又放下;有人往她嘴里灌很苦很苦的药,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问话

    “这是……哪里?”瞬间的恍惚,前世今生,让她惊恐的天亮,在看到榻边人的时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嘉言愣了一下,然后跳起来:“阿姐醒了、阿姐醒了!”

    嘉敏心里有几百个问题:陆皇后死了吗?胡嘉子怎么样了?贺兰初袖呢?皇帝和太后打算怎么给这件事情收尾,怎么交代皇后的受伤或者死亡……出口却只简简单单问:“我睡了有多久?”

    “一二三四……有四天了!”嘉言快言快语,“曲莲、曲莲你快去告诉我阿爷阿娘还有哥哥太后表姐,我阿姐醒了!阿姐你这几日高热不退,可把我们吓坏了,特别阿爷,都在宫里宿几日了……”

    嘉敏:……

    “我……死不了。”她轻轻地说,对自己,也对虚空之不可捉摸的命运之神。

    “还说呢!”嘉言道,“可吓死人了!表姐说、表姐说找到你的时候,全身都是血,到处都是伤……我的天哪,阿姐你到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每次进宫都受伤……不过――”

    “不过什么?”

    嘉言神色不豫:“没、没什么。”

    “阿言?”嘉敏扫了她一眼。

    嘉言苦着脸道:“真、真没什么,就是……就是皇后……薨了。表姐说……阿姐,”嘉言咽了口唾沫,“阿姐你什么时候得罪过皇后么?”

    薨了,嘉敏没有听到她后来的话,只怔怔想着这两个字。

    陆静华竟然死了。先头贺兰初袖拿来骗她的话,竟然成了真――她料到了么,还是说,这原本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经过凶谶和刺客两件事之后,陆静华剩余的利用价值,不多了吧。

    再利用一把,利用她杀了她。

    如果胡嘉子没有及时赶到,陆静华定然会杀了她,那到时候,她贺兰初袖又如何脱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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