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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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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也是冷的,到看到她的那一刻才暖过来。

    她张张嘴,没有出声,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她看见他笑了,他说:“他们总说我梦不到公主,是因为公主怨恨,不肯入梦。”

    怨恨?嘉敏也笑了一下,真的,她怨恨这世间多少人,也怨不到他头上去。

    忽又一惊:这是多少年后了――她死了多少年了?眼前这张脸,真是不堪细看,细看多少岁月风云。

    “我没能为你报仇。”他说。

    报仇……嘉敏再怔了一下,他还记着呢。

    她有什么仇可报?杀她的固然是苏仲雪,背后未尝不是萧南,然而归根到底,也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元明修与周城君臣反目。如果周城因此一怒兴兵,那简直再好不过。当然周城没有――理当如此。

    他虽然姓周,到底不是周幽王。她的容色,也当不起烽火戏诸侯。

    她的死活,从来都不重要。她从前重要,因为她是元景浩的女儿,元昭诩的胞妹;后来重要,是因为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周城的女人。作为一个人,作为元嘉敏本身,她从来都……无足轻重。

    那就像是两国交战中,无数死在战场上的战士,被殃及的平民,谁在意他们的生死,他们又能找谁去报仇?

    嘉敏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想要说:“不要紧。”然而只一个口型,没有声音――这是梦里,她发不了声。诚然没有萧南的纵容,贺兰初袖的算计,苏仲雪的刚烈与积怨,她不会死在永安镇,然而不死,到金陵,怕是还不如死了。

    那人分明读懂了她的唇语,却还是神色黯然,他伸手,想要抚过她的发,最终却没有,手从半空折下去,怕太近,烟消云散,散成一地再拼不起来的光影:“三娘,你我相遇太迟。”他哑声说。

    如果相遇在她落难之前,如果相识在他发迹之前,如果相知在她父兄被杀之前,如果。

    嘉敏忍不住笑了:在她落难之前,在他发迹之前,南平王的嫡长女,如何看得见边镇上的一个军户?他连她的指尖都够不着。

    那人哪有看不明白的,一时放声大笑,那笑声里先是得意,慢慢变成叹息:“便是……便是那之后,公主又何尝看得见下官?”――若非如此,何至于萧南一招手,她便不远万里前去金陵?

    那固然是元明修所迫,但是在她,难道半点机会都没有?捎信,留言,哪怕那之后,梦里来见他一次?

    “如今……是我大限已到,公主来接我么?”那人问。

    嘉敏摇头:她不过是在梦里。

    那人眉目里许许失落,自语道:“是,以公主生前为人,死后自然不能上天堂。然而即便是下地狱,公主手上的血债,又如何及我。莫说是地狱里,就是有来生,想必,也再不能见了吧。”

    来生――如果有来生的话,如果重生算是来生的话,嘉敏又摇了摇头,不,他们还会再见的,这一次,相见在她遇难之前,在他发迹之前,在她父兄被杀之前,然而――然而也还是徒劳。

    “公主、你……”那人忽又抬头来,露出十分震惊的颜色,“我遇见公主以来,只见过公主两次落泪,一次事关南平王,一次是今晚。能得公主眼泪相葬,我这一生,也再没什么遗憾了。”

    落泪?她?嘉敏诧异地身手,摸到脸上――她的手穿过了她的脸――

    眼前忽然大亮了,嘉敏眨了眨眼睛,是灯光,笔还在手上,笔尖垂到纸面上,墨迹已经干涸。是梦。她清楚地知道是梦,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反手贴了一下面颊――面颊湿得像刚下过雨。

    她……哭了?

    哭……什么呢?

    嘉敏怔怔地抓着笔,怔怔地想,她虽然决意要与萧南划清界限,发誓绝不重蹈覆辙,然而对于她过去对他的倾慕,她至少是承认的;而对周城,她像是找足了一万个借口,否认,否认他与她之间,所有过的一切。

    有过什么?大概是……近十年的时光吧。

    那又怎样?嘉敏几乎是冷冷地想,你看,这一世,他们相遇得够早,够巧,然而那不过是她知道未来的结果。

    一旦他堪破真相,知道她并不是对他另眼相看――她不过是对未来的大将军另眼相看,无路这个大将军是他周城,还是李城萧城,都不影响她的态度,大约会……瞧不起她罢:她并没有慧眼识珠的本事,她不过就是和别人一样……趋炎附势。

    嘉敏叹了口气,灯火在泪光中模糊成无数的光斑晃动,都信手擦去了,想的却是,明儿该如何应付温姨娘。

    她回来了,贺兰初袖没有回来,温姨娘来问过好多次,嘉敏总推说是太后留了她在宫里,陪公主读书。然而即便是这样,这都中秋了,也该放回来与家人团聚了吧――这可怎么回答的好?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前夜

    明晚就是中秋了,嘉敏没有想到的是,这时候的周城,远没有后来那么强硬。其时,他还没有杀过人。就好像老虎要吃过人,才知道人肉美味一般,人也要杀过人,才知道杀人的滋味。

    这时候至多就是隐约觉得,女子娇弱,不该受斧钺之刑,至于为什么不该,倒没细想过。

    月亮已经很圆,圆得像婴儿胖鼓鼓的脸,夜色浸在月光里,吐一口气,已经能看见白茫茫的雾。

    贺兰初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大约在这影梅庵,她就没能扎扎实实睡过一个好觉。床太硬,被褥太薄,枕头太凉。她总在半夜里饿醒来,摸着空荡荡的肚子,翻来覆去,再睡不着。

    但是这晚,她睡不着,却不是这个原因。

    这屋子里有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察觉的,那就好像,即便你不看,也会察觉到有人在看你一把。那是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这个人……是谁?贺兰初袖最最擅长的,莫过于抽丝剥茧。

    这不是前世,她如今可不是皇后,想要她命的人没那么多,贺兰初袖闭了闭眼睛,她能想到最大的可能,是太后。

    不会是元景浩――太后发过话,要他放她一马,他不会抗旨。

    嘉敏……嘉敏是无须担心的,如果她要杀她,之前未尝没有机会,然而她没有――就和前世一样,她下不去手。

    这影梅庵,也没处打探消息,更准确地说,根本就没有人和她说话。这件事,前世没有,她无法知道后果,但是太后会结果郑念儿,本身毫无悬念。而且,太后绝不会让郑三察觉郑念儿的死和她有关。

    绝不。

    于是她贺兰初袖就是最后的知情者――若非当时情急,元景浩非要她的命不可,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事已至此,贺兰初袖倒并不十分后悔,毕竟当时确实别无选择,而眼下要对付的……贺兰初袖转动眼眸,幽幽地说道:“这位壮士,可知死期近耶?”

    暗影里没有动静。

    贺兰初袖眉睫一动,声音里染上许许月色清霜,凄楚:“我不过一闺中弱女子,无权无势……壮士可曾想过,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我的命?”

    话到这里,停了片刻,压低声音道:“无非是……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暗影里还是没有动静――倒是很沉得住气,贺兰初袖想,慢慢又说道:“如果我死了,阁下就成了我,到时候一杯鸩酒,就和我一样……不,比我更糊涂,阁下会连为什么而死都不知道。”

    “我知道阁下不信,还想着赏赐,”贺兰初袖笑了一笑,对着流动的月色,眸中盛开淡银色的光华:“但是太后连我都信不过,难道会信得过阁下?我是南平王的继女,南平王妃可是太后嫡亲的妹子。”

    “你怎么知道,要你命的是太后?”暗影里的人终于开了口,听声音,甚为年轻。年轻好,年轻容易心软,更容易被蛊惑与说服。贺兰初袖声音里添了一丝惶惑:“我不过一个闺中弱女子,与人无害――”

    “与人无害?”暗影里轻笑一声。

    笑声入耳,贺兰初袖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莫非、莫非他知道真相?不能啊。郑念儿的死是何等隐秘,何等阴私,这人这样年轻,能被太后引为心腹中的心腹?不可能!贺兰初袖前世跟着皇帝,与太后斗了三百回合不止,不说了如指掌,这点把握还有。

    正疑虑,却听那人似是漫不经心又问了一句:“果真与人无害?那三娘子怎么受的伤?”

    这句话出来,就好像晴天落了个霹雳,贺兰初袖只觉得全身都浸在冷浸浸的月光里,竟是不由自主脱口道:“三娘?”

    暗影里没有作声,贺兰初袖忽又疑惑起来:方才……真不是她幻听么?或者说,方才,真有人说了话?真说到了三娘?三娘怎么会……三娘哪里来的人?她身边那些,不都是元景浩给的么?

    只除了、只除了……

    “周城”两个字突兀地跳了出来,贺兰初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的,它就像是一直在那里,一直在,一直在,就好像雌伏在草丛中的猛兽,专等她想起来――然而她前世,并没有见过周城。

    她在洛阳的时候,周城还没有重要到能令她侧目。不过是元景浩的一条狗,哪里值得她另眼相待?到南下之后,这个名字异军突起,才惊觉自己疏忽――然而那是在所难免:萧南都没有看到这个人,而况是她。

    谁会想到呢。元景浩手下多少能人,他出身那样低,也没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战绩。他最出色的战绩,还是在元景浩父子横死之后打出来的――以三万坡十万,打败元钊,接手了元嘉敏。

    后来……到底隔了江,并没有亲见过。

    探子回来,都说燕朝大将军对兰陵公主宠爱非比寻常。那时候萧南的脸色总不好看,她几乎是喜闻乐见:便是再不在意那个牌位上的人,头顶一片草原,也亏得他忍得下――当然他一向都很能忍。

    把嘉敏接回来,是她的建议。

    然后苏仲雪果然杀了她,一切如她所愿。

    只是这一世……她想起来,确实隐约听说,有个周小郎在中州救了嘉敏,不想、不想就是他。果然该相遇的总会相遇么?想前世,嘉敏遇见周城的时候,已然落难,容色衰减,都能专宠近十年,如今她青春正盛,容色在巅峰,父兄得意,家世显贵,自然、自然能把他笼络得死心塌地。

    然而――

    贺兰初袖唇边一抹笑,却不是装的,她知道情之一事,能令人死,就能死里逃生。

    “原来是周大将军。”她说。

    她果然知道!周城低眉看自己的手,手上刀刃雪亮:三娘没有骗他。她说过不会骗他,果然没有。

    暗影里的呼吸一紧,贺兰初袖已然察觉,却是大为意外:他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这样称呼,难不成他知道?不,这不可能!三娘并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即便她蠢,重生这种事,这天下,又几人会信?

    但如果他信呢?她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这个人前世虽然到最终也没有因为嘉敏与吴国开战,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不想,最多只是他不能――至少元明修确实因为这件事吓得西奔了长安。

    这已经足以证明,元嘉敏在他心里的分量。

    所以……如果他真信了呢?贺兰初袖咬唇,死死盯住眼下那一小块被褥,单薄的,既不能遮风挡寒,也并不舒适和柔软,硬,硬得简直像铁。

    暗影里动了一下,绮丽刀光,映着月华,一闪。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命运么!”电光火石之间,贺兰初袖喊了出来。

    大概这世上心志最为坚定的人,也难逃这样的诱惑――命运。谁不渴望知道,命运之手,会怎样摆弄自己的人生。

    周城果然迟疑了片刻。

    贺兰初袖知道这片刻至为要紧,连一口气都没有喘匀,就往下说道:“如果她注定会嫁给宋王殿下,如果她注定要母仪天下,周大将军,虽然你这一生位极人臣,但是你仍然得不到她呢?”

    她没有说“她”是谁,但是周城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嘉敏。

    母仪天下……位极人臣……这些对于这个边陲小镇上的少年来说,都是同样的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

    三娘子也说过,他会成为大将军;三娘子也说过,宋王会南归,南归了自然会登基,登基了自然会立后。然而他记得真真切切,她说的是“殿下南归,带了苏姑娘,带了袖表姐,唯独,没有带我。”

    唯独……没有带她。

    所以她步行三千里,去问他为什么不肯休了她――而眼下这个女人却说,三娘子最终母仪天下。

    如果她没有说谎,那该是萧南最后给了三娘子名分。给一个死人以名分,这就叫……母仪天下么?周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三娘子不会稀罕。即便他们最终仍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结局,她也不会稀罕!

    周城再往前走了一步。

    贺兰初袖的眉目,逐渐染上绝望的颜色:这个人、这个人竟然对三娘这样死心塌地!她到底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她心里涌出来各种纷乱的质疑与挣扎,最终迸出一句:“她在利用你!”

    “她在利用你!”

    “你算是什么东西,她是公主!她是南平王的女儿!一家子的皇亲国戚,怎么会看得上你!”

    “即便是日后,你当了大将军,萧南不过招招手,她就不远万里地去了――”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周城打断了她:“是贺兰娘子你说的,我会成为大将军。”他不动声色,人已经到床前,猛然间眼前一黑――

    “该死!”

    早该想到,以三娘子的狡猾,这个女人能三番两次陷害得手,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省油的灯,然而还是大意了。

    毕竟……她看起来确实就是个柔弱无害,娇滴滴的小娘子呀。周城懊恼地掀下遮在他脸上的东西,那是一张被褥,已经板结了,硬得像铁,所以方才,他本能地砍出去的那一刀,刀上有血,但是不多。

    受伤了就好,周城忖道,一个受伤的小娘子,身娇体弱,再加上血迹未干,循着血迹就能找到。

    不过,就如他所想,贺兰初袖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等他翻窗追出去,才走了不过十余步,血迹就断了。看来她发现了,周城耸了耸鼻子,这个尼姑庙不算大,能藏人的地方可不多,就算全找一遍,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

    周城站定,默默想了一会儿,如果他在她这个位置,她可不会留在这个尼姑庙里,等着他来找。
………………………………

第二百三十章 上门

    第二天就是中秋了,嘉敏当然不会知道贺兰初袖度过了怎样一个惊魂之夜,她有她的烦恼:温姨娘又来了。

    也不能怪温姨娘不淡定,从去年进宫给太后贺寿开始,就没消停过。先是三娘回来了,阿袖没回来;到三娘再进宫,吓,竟然被劫去了中州,回来又说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话,差点没惊得她厥过去。

    后来,倒是好歹两个都回来了,连大郎也回来了,只不知回事,太后忽然给阿袖赐了婚,想是爱她伶俐。

    按说家里三个孩子――温姨娘眼里是没有嘉言的――三娘和大郎自有姐夫操心,也就阿袖,可怜没爹的孩子……不曾想,这孩子自个儿争气,反是最先定下来。

    温姨娘虽然足不出户,却也恍惚听说过宋王。当然哪里听说的,她是记不起来了,总之是个好孩子,她家阿袖高攀了――那当然是看着姐夫的面子。温姨娘高兴了就几天,三娘又走了。

    这回说是给昭询祈福。

    这话温姨娘不信。三娘又不是没兄弟,这嫡嫡亲的兄长出征,她这做姨娘的还给念几声阿弥陀佛呢,也没见这个当妹子的去寺里供个长明灯。一个奶娃子,怎么就这么上心了。温姨娘心里暗搓搓地怀疑是王妃搞鬼。

    说到底,她也不知道这姐妹俩几次三番地进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确实是疏远了。

    两个虽然照常来给她请安,陪她说笑却极少一道儿来,一道儿走,更别说像从前,两姐妹头挨头,唧唧咕咕说些私密话了……女孩儿大了,大约就是如此。虽然她和阿姐一直都是好的。

    今年夏天,皇帝大婚,姐妹俩又进宫了,她当时心里就提着,一直放不下,结果……果然,阿袖又没回来。姐夫说是被太后留宫里了,那倒也是个说法,可今儿中秋,合家团圆,怎么太后还不放人呢。

    就不说再过得月余,她家阿袖就要出阁,她这个做娘的,就是要再多看她几眼,都不能了。

    得亏三娘回来了,她还有个问处,不然一个人胡思乱想地,这日子可没法过。

    然而嘉敏也不知道她爹到底把贺兰初袖藏哪里了――她倒是问过昭诩的,但是昭诩也不知道,嘉敏听着温姨娘絮絮叨叨,数给嘉敏听,为贺兰初袖的出阁备了多少针黹,四季衣裳,首饰,日常用物――

    “……总须得她看上一眼才能定啊。”温姨娘惆怅地说,手里攥着一方洋红帕子,绣色鲜亮得紧,想是其中一件。她林林种种数了这么多,怕是私房全填进去了――然而她能有多少私房。

    嘉敏:……

    贺兰初袖在宫里陷害她,已经是铁板钉钉的罪名了,父亲虽然不是个小气的,但是放她一条生路都已经不容易,哪里还会顾全到这些。他不顾,温姨娘哪里能不顾呢――她对其中内情原本就一无所知啊。

    嘉敏心里憎恶贺兰初袖,却也不得不打叠起精神说道:“太后爱惜表姐,可不是天大的福分?宋王门第高,有太后调教,以后表姐出阁,也没人敢挑她的不是……是好事儿啊。”――这个门第高,自然是对贺兰氏而言。

    温姨娘稍稍释怀,惆怅不减:“说得倒是,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无用――”

    “姨娘又胡想了!”嘉敏叹气道:“姨娘一手把我们带大,连太后都能看上表姐,怎么就说到无用了!”

    温姨娘怯怯笑了一下。

    她倒不是全无自知之明,从前姐夫落魄,她温家倒还勉强匹配得起,到后来……莫说她了,就是阿姐,怕也当不起这泼天的富贵。如今王妃有太后撑腰,她们姐妹……也就能仗着姐夫的良心了。

    “就是不知道她在宫里,嫁衣可绣起来不曾。”温姨娘又嘀咕了一句。

    “表姐是在宫里,又不是在穷乡僻壤,”嘉敏笑道,“姨娘还怕宫里没有上好的绣娘不成。”

    “理是这么个理,”温姨娘没精打采地道,“三娘要是得了空,还是帮姨娘问姐夫一声,阿袖什么时候能回府里来……”

    “姐夫”两个字落入到耳中,嘉敏怔了一下:她从前怎么没留意到,都多少年了,温姨娘喊她爹,还喊姐夫呢。

    她忍不住多看了温姨娘两眼。温姨娘比她母亲小两岁,比王妃大两岁,究其实,也不过三十出头。三十出头的南平王,说得上风华正茂,三十出头的南平王妃,也才得了心肝宝贝儿子,容光焕发。

    可三十出头的温姨娘,就一脸等着含饴弄孙了!

    这十余年,这十余年里,她的全部心血都在她和贺兰初袖身上,何曾有过自己呢。到他们都长大,一个两个的将要离巢,她可不就这样,像个胀鼓鼓的粮袋,倒空了,又没个东西撑着,怎么看,怎么慌。

    父亲对温姨娘也太不上心了!

    不对!嘉敏立刻纠正自己的这个想法,虽然她和温姨娘更为亲近,但是母亲过世,已经有十四年,父亲续弦,也十三年了,如今父亲的妻子是胡氏――无论她喜欢与否,这都是一个事实。

    温姨娘……是她父亲的妾。

    起初父亲留她在家里,是为了照顾她,后来温姨娘做妾,无非无处可投――温家早就没人了,贺兰家是个狼窝,父亲当时,尚无今日权势,便有,小姨子和姐夫孤男寡女这么久,谁信他们清清白白?

    别说别人了,嘉敏也没这个把握。

    然而到如今,她和贺兰初袖早已不需要照顾,父亲又……贺兰初袖做下的事,虽然不能归罪于温姨娘,但是在父亲的角度,未尝没有迁怒――在从前嘉敏的记忆里,父亲对姨娘,还是很不错的。

    ――然而这世上总没有个女儿管父亲进谁屋里的道理,就别提她还没出阁了。

    要是能给温姨娘找点事忙,也好过这样,嘉敏细细再看了一眼温姨娘,她是偏于清秀的长相,倒不显老,平日里也不像王妃料理家事,号令上下,她是个软和人,眉目里线条也是软和的秀丽。

    “三、三娘你这么看姨娘做什么?”温姨娘有些发慌。

    嘉敏找话搪塞道:“我――”

    “温姨娘!”外头忽然传来竹苓的声音:“温姨娘,苏叶找您!”

    温姨娘两个贴身婢子,苏木是常年跟着温姨娘走,寸步不离,苏叶则守在屋里,这会儿她来找,温姨娘立时把嘉敏怪怪的目光抛下,提声问:“什么事?”

    “王爷找姨娘。”苏叶道。

    这说不到点子上的丫头!温姨娘是个常年找不出重点的,带出来的丫头也这样,嘉敏兀自恼怒,温姨娘已经慌了起来,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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