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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嫌妃-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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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总也不死。

    萧南自嘲地笑了一笑,人老之后会很怕死,所以他回忆的时候,简直无法想象,他当初怎么有勇气从金陵到洛阳,又从洛阳杀回金陵,这一路的血,一路上死去的人,光是想想,都让人叹息。

    他曾经……是那样一个勇猛无畏的少年么?

    在大多数人眼里,在史书上,他会这样被描述。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不是这样的,他有过犹豫,有过软弱,有过失算,所有一个平凡人会犯的错,他都犯过,很多平常人会羡慕的人生,他也羡慕过。

    有时候,他只是比平常人多一点点运气,和一点点……绝望。平常人有的退路他没有,所谓困兽之斗。

    他就是那只困兽,一开始就被困在金陵,金陵是他的斗兽场。

    到如今,所有人都死了,周城死在二十年前,他死后不过三年,他的长子就遇刺身亡,什么,你说是巧合?不,当然不是。他的次子篡位登基,燕朝,元氏,终于成为过去。再之后,周氏王朝灭于独孤之手。

    他挥师北上,是在十年前,那时候阿雪和十七郎死了快二十年了,连贺兰初袖都死了十年,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所有人,与他并肩作战的,与他兵戈相向的,他的战友,他的伙伴,他的死敌,他的……皇后。

    过江之后他在永平镇驻扎了一晚,那时候宣明还在,宣明跟着他微服出了营,当然是因为不放心,白龙鱼服……他并不觉得他能在这里找到什么,近三十年过去,就算曾经有过什么,也已经没有了。

    金陵的冬天比洛阳更冷,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从洛阳到永平镇有三千里,三千里徒步,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走下来了,那真是不容易,然后死在这里。是意料之外,也算是意料之中。

    贺兰初袖主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能安安稳稳抵达金陵,她看起来……她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不太聪明,却太任性。

    不太能吃苦,又太幸运。周城,他想不起这个人,一个军汉,当初的燕朝要多少有多少,还不如独孤的家世呢。一个靠妻子的嫁妆才有了马,才能当个骑兵的小角色,怎么能入当初他的眼。

    他能想到救下嘉敏,想到利用当初南平王父子的威望迅速聚集人心,再挟天子令诸侯,已经让他刮目相看了。而他一直留着嘉敏,这是又一个让他意外的事,十年,他以为她早就死了,他总觉得她早就死了,但是她还活着。

    蝼蚁尚且偷生,这个词,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他总以为她会死的时候,她总能够活下来,直到――

    阿雪杀她的过程,他也没有过问,没有什么好问的,死亡是一个既成的事实,他难道会因为她的死亡去责怪阿雪?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有一日他可以席卷天下的时候,他忍不住在这里停了一天,风特别冷,江面上结了冰,元明修卖了她,又不敢面对周城的怒火,直接带了十万人西奔长安……这是他意外的第二件事。

    是当真周城这样看重她,还是仅仅是……仅仅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他不知道,他猜测是后者,或者说他希望是后者,无论如何,他的妻子,他的发妻,最后做了别人的妾室……总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是后来周家的人说,神武帝是很看重兰陵公主的……甚至有人说,他想过要立她为后,如果他登基称帝的话。

    当然他没有,他的底子太薄,崛起太晚,或者说太早,总之是不合时宜。

    据说他一直称她公主,兰陵公主,而不是宋王妃,更不是他后来给她的谥号,皇后,明武皇后。

    当然对一个亡故已久的人来说,那没有什么用,她已经死了。他没有看到她死亡的样子,所以在心理上,迟迟不能够确认,一直到他走到这里,风声凛冽,像刀,在肌肤与肌肤之间,割出岁月的纹路。

    忽然就想了起来。

    为什么还会想起来,他以为他已经忘得干净,却总是在意外的时候想起来,想起她在杨柳树下,轻翠色的阳光,像碧玉一样。

    像碧玉一样的年华。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任性的人,无论男女,这世上大多数的人都没有任性的底气,她的笑容一点都不阳光,他偶尔会记起最初她看到他的眼神,那年月的洛阳,这样看他的小娘子,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后来嫁给他的是她。其他人并不是没有机会,只是她们都比她懂事,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碰不得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想,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其实只有她,真真正正,没有半分杂质地爱过他?

    他不知道。

    他也没有想过。

    他娶她,当然有无可奈何的成分,但是未尝没有窃喜,南平王,这样好的跳板,满洛阳都找不到第二块。利用,当然是利用,这世上谁不被利用?有人肯瞧得上你的价值,已经是一种运气了。

    他想。很多年以后,他站在永平镇的那棵白杨树下,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树杈,树杈上没有鸟,除了太阳,没有一丝儿温度,但是天蓝,蓝得叫人眼盲。他想,或者在那个时候,他就是恨她的。

    恨……一个人,怎么可以活得这样任性。

    她想要的,不管他愿不愿意,她强加于他的……她能够大声喊出来的,她喜欢,她不喜欢。

    难道这世上的人,不该都像他这样,像阿雪这样,甚至像贺兰初袖这样,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吗?即便是如此,也还是会遭遇种种变故,陷入到束手无策的险境里,在万丈深渊里绝望,以为自己再无生路。

    比如贺兰初袖好不容易谋得的皇后之位,在洛阳城破之后,就是个鸡肋;再比如阿雪遇见贺兰初袖……

    她什么都没有谋划过,没有计算过,没有为之努力奋斗过,她就像一直都在云端之上,冷冷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挣扎,痛苦,在抉择中左右为难,背叛与出卖,被背叛与被出卖,被践踏的人生。

    后来……她也遭遇了这些,在他的府邸里,在成为他的妻子之后,一遍一遍地,在母亲和长公主之间,在他与南平王之间,她从云端之上跌下来,跌进泥淖里,像所有这个世界上挣扎求一条活路的芸芸众生。

    再后来,后来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具体是哪一天开始,他也记不得,也许是她发现他和贺兰初袖的关系之后,也许更早,就在南平王父子宫廷喋血之后,如果说之前她已经满身泥泞,那之后,她又成了一块冰。

    凛然,纤尘不染。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恨过他,当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当她死亡的时候。

    他有无数的理由可以指责她,然而他想诚实地对待自己,没有错,是他恨她,他羡慕她,他嫉妒她,他把她留在洛阳。他以为她会死在洛阳,或者塞外――听说元钊有意把她卖给柔然的可汗。

    但是她的运气,实在比他想的要好……好太多。

    他后来是见过周城的,周城没有问他索要他的公主,他也闭口不谈他的皇后,就好像没有这样一个人,就好像她从来不曾存在过,但是不是这样的,他看得出来,周城瞧不起他,但是他不得不与他握手言和。

    你看,这才是正常的世界,每个人都委屈自己,每个人都知道识时务,每个人都拼命,为了活着,她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所以她死了。

    但是当时光过去,当时光过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他却忽然想了起来,如果他有这样一个人生,一个可以任性,可以放肆,可以不必绞尽脑汁,提心吊胆,日夜谋划,如果是这样,该有多好。

    如果时间会再来一次,这是二十年之后的冬天了,她死后的第二十年之后的冬天,他站在她死亡的地方,迎着阳光,不无惆怅地想,其实他该见她最后一面,至少这时候想起来,不会拼不出她的脸。

    在那之后的第三十个冬天,萧南躺在金陵的皇宫里,这时候长江南北都是他的了,但是死神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即将死去,他即将一无所有地死去。

    没有谁会在下面等他,阿雪不会,贺兰也不会,他生在这里,是孤零零一个人,他死去,他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她会恨他的,他知道。

    这个念头让他的眼角干涸了一滴泪珠,但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皇帝驾崩这样的大事,压过了所有,甚至压过了皇帝驾崩本身。
………………………………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死

    冬天忽然就到了,阳光忽然失去了温度,天有时候会很蓝,但是大多数时候,都灰得叫人心灰。

    昭诩裹着一身灰蒙蒙的风进了门,一进门就看见小妹嘉言眼巴巴地守在门口,手边嗑了一堆榛子壳,白薇还在勤勤恳恳地给剥,嘉言一眼看见哥哥回来,就飞身上去:“阿兄!”

    昭诩摊了摊手。

    嘉言眼里的光就暗下去:“要他一直这么不醒来,这个姐夫,我是不认也得认了……”

    “胡说什么呢!”昭诩喝道,“小娘子家家的,不去绣花……哪怕去校场上跑几圈,也好过在这里胡想。”

    嘉言丝毫不畏惧兄长的呵斥――反正在他们姐妹面前,昭诩原也没有什么威严――继续耷拉着眼皮,嘀咕道:“怪我。”

    “怪你做什,”昭诩摸摸她的头发,执她的手回到座上,“谁会料到于谨那贼子竟然还敢回洛阳呢,羽林卫原就是他于家世代把持,根基之厚,洛阳城无出其右,便是父亲布防,些须疏漏,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真要责怪,昭诩心里闷闷地想,怕是怪他还有道理一点,如果他和元明炬早把羽林卫整顿完毕,于谨便再厉害,也不至于这样如入无人之地。又想起去长乐坊喝酒的那个晚上,他明明瞧见了,偏还以为自个儿眼花……

    “要我当时留了一半部曲与阿姐……”嘉言继续道。

    几个月来,这句话她已经重复了几百遍。她明知道阿姐的骑射就是个渣,偏还信了她的安排,把所有人都带走,只留了安平……得亏安平在,她赶到的时候,几乎都吓傻了,阿姐手里拿着刀,满身都是血。

    宋王的血。

    据父亲和兄长的推测,于谨潜回洛阳,应该是奉了吴主的命令,恐怕还与蜀地有什么关系……这些她是不懂的,她懂的只是,于谨使了调虎离山计调开了父亲,原只是想骚扰军中,让皇帝不安,调边军回来换防,整顿京营,结果看到阿姐和宋王就疯了,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说于樱雪死在阿姐和宋王手里。

    她是挺怀疑贺兰表姐的。

    连她都不知道于樱雪的下落……当然她是怀疑过,但是她不会说啊,这西山上知道内情的,可不就是只剩贺兰表姐。只恨没有证据。

    她还听见父兄背着她说,咸阳王叔和这事儿怕是脱不了干系,只是同样的没有证据。到如今,贺兰表姐和宋王的婚约也只能不了了之――在场的羽林郎说,当时阿姐和宋王当时在下棋,要命,就他们一身臭毛病,假风雅,要是手里有刀……当然得宋王手里有刀,也不至于狼狈到满地乱滚。

    宋王手里没有刀,刀在阿姐腰上,是父亲的刀,所以营帐压下去的时候,阿姐还来得及抽刀断箭,把宋王从废墟里拖出来,要不是有那么一下子,宋王这时候应该死得很彻底了吧。嘉言倒是遗憾他没有死。

    他没有死,差一口气没死,阿姐就一直留在西山上。阿姐之前说了那么多次不想与他在有往来,不想嫁给他,到这时候看得出,都是口是心非。他救了阿姐,她当然是感激的,但是,但是。

    但是哪里就值得赔上终身了呢。

    这些日子听那些高门女子、底下仆妇嚼舌根也嚼得够了,难道她阿姐还没订婚,就要做寡妇?嘉言每每想到这个,都能哭出来――如果哭有用的话。

    父亲也一直在懊悔,不该中计,这些天喝了不少酒,母亲过去劝都挨了骂。

    当然宋王也可怜,就连贺兰表姐,最初看到宋王昏迷不醒,也疯了一样又哭又笑,她从来没有见过贺兰表姐这样失态,后来再说起,却说是心疼阿姐。

    呸!她才不信。

    她才是真心疼阿姐的那个。宋王伤重,不能颠簸,就一直留在西山养伤,父亲送了好些名医名药上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没死,也没活过来,就这么吊着一口气,吊着她阿姐,她上次上山,阿姐都瘦了老大一圈了。

    彭城长公主倒是来过家里几次,也进了几次宫,从母亲那里打听来的口风,像是想要把阿姐和宋王的婚事订下来,父亲没有松口,父亲说婚姻是结两家之好,总要两厢情愿,阿姐从前不愿意,眼下也未必愿意。

    为了防止彭城长公主去骚扰阿姐,父亲派了好些亲兵守着西山,这架势,姨母也没有苛责,反而帮着父亲安抚了彭城长公主。

    但是流言蜚语还是在洛阳城里愈传愈盛,这次父亲叫阿兄上山,就是想要阿兄去探个口风,看阿姐能不能在城里露上一面,把流言蜚语都压下去,但是阿姐回复说,不必了。阿姐还是偏着宋王。

    她始终……偏着宋王。

    嘉言悻悻地想,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命又硬。如今连从前那些旧事,阿姐被于樱雪劫持到中州那一段,都被翻了出来,坊间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有次连她都听得迷了,回来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一嘴巴。

    然而阿姐不肯下山,始终不是个法子,要宋王一直不醒来,难道她、难道她就一直――

    “难道她还真打算守着萧南不成。”有这个疑惑的也不止嘉言,贺兰初袖也在寻思,寻思了有段日子了。

    最初看到萧南伤重,听王太医说难救,当时惊骇,一言难尽。

    她知道萧南一生中,确实有过数次惊险,但是最终都死里逃生。命运眷顾他,他是天子,天定之人――这是她的信仰:做他的妻子,就有一日她可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无论他们如今怎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但是现实打败了她。

    现实就是萧南一直昏迷着,一口气,大家都在等他这口气散去,然后该哀悼的哀悼,该守节的守节,该结束的结束。

    之后,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在西山上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有南平王的亲兵守着,她是进不去,但是姿态总要摆出来。

    一个未婚妻的姿态……她才是萧南的未婚妻,三娘不是,三娘不过是报恩而已。

    但是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草木上打着霜,鸟一行一行都飞走了,不知道是哪一天,她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萧南他不会就这样……死了吧?这样的念头一旦生出来,就再难以被掐灭。

    王太医说,再七日醒不过来,就再醒不过来了。

    之前她一直不信,但是后来,她有些信了。三娘是死心眼,前世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要不怎么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能吊死在这棵树上,一次,再次,她贺兰初袖可不想,也不能。

    她这时候回头想,这一世重来,发生了多少意外,这件件桩桩……她怎么到这时候才发现呢,她怎么就笃定所有的人,都还会走同样的轨迹呢。她在凤仪宫的那几个婢子,不是已经死了么,没有熬到她给她们带来荣华富贵;前世陆静华何尝攀望过皇后的位置,前世穆秋玉也不过就是个贵人。

    前世……萧南怎么会半夜三更地去找三娘下棋,他避之惟恐不及……三娘真是祸水,谁沾上她谁倒霉。

    还有于烈、于谨、于樱雪……所有被改变的命运,她怎么就能肯定,萧南还能笑到最后呢?

    她怎么就能够肯定呢?如果南平王父子不死……三娘重生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如果南平王父子不死,谁敢说,萧南就能顺利南归?

    如果……如果……如果。

    不不不,无论如何,皇帝都风光不了多久了,无论他与太后最后胜负如何,无论他会不会再次对南平王父子举起屠刀,无论……他迟早会坏事,她不能做他的皇后,她的选择是对的,不能做他的皇后。

    何况还有三娘,三娘会防备他,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如果要退而取其次……是时候了,是时候给自己找一条退路了。贺兰初袖脑子转得飞快,昭诩是不可能,且不说他如今已经与谢云然定下婚约,便没有,三娘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反对的。她成事或有不足,败事绝对有余了。

    那还有、还有谁。

    京中青年才俊――特别是日后能飞黄腾达的青年才俊,元明修不必想,周城已经和三娘搭上了,三娘是深知元明修什么人品,怎么会让周城再奉他为君主。元明炬……元明炬这个妻子、妹子一个都保不住的货色,拿下也没什么用。

    可惜了独孤泰如今人不在洛阳,便在,仓促间也成不了事……他如今应该是还在边镇吧。

    这洛阳城里剩下的……贺兰初袖心里一动,不不不,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想了,如果连萧南都会死,如果连天命都不可靠,可靠的也许就只剩下她的眼光,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离开南平王府。

    南平王府不会庇护她太久了,南平王父子久久没有动她,不过是因为时局繁杂,一时没想起而已。

    一旦他们腾出手来……

    她可没有三娘的好命,即便是堕到泥里,还有人视她如明珠瑰宝。

    趁着眼下……洛阳城里那些高门世族不算什么,不过一群见风使舵的货色,她贺兰初袖,迟早不能屈居人下,所以她贺兰初袖的郎君,也必须有君临天下的觉悟,至少,他须得有这个机会。

    贺兰初袖坐在窗前,窗外一支腊梅,在严霜中开得金灿灿的。
………………………………

第二百五十章 因果

    洛阳的风雨,怎么都吹不到西山上来。

    但是谢云然来了。

    谢云然要上西山去探望这个手帕交,谢夫人其实是不太同意的,这阵子京中传闻尤多,云娘虽然是和南平王世子订了亲,但是还没过门呢,元家的事,自有元家兄妹料理,犯不着云娘去插一脚。

    但是云娘说:“可那是三娘啊……”

    谢夫人就泄了气,所有道理都说得通,可是那是三娘啊。谢夫人还记得第一次见,在太后的寿辰上,翠袖云衫的小娘子,元家人都生得好相貌,但是在六娘子和贺兰娘子的衬托下,实在也不算出众。

    后来,却是这个不算出众的小娘子和云娘最要好,云娘出了事,她第一个发觉,出事之后,又是她奔前走后,就不说后来……要说云娘这桩婚事和三娘子全无干系,她也是不信的。云娘说得对,她是三娘啊。

    谢夫人叹了口气,她虽然不似有的妇道人家长了条长舌,却也隐隐听说,三娘才来洛阳的时候,是很上不得台面,莫说南平王妃――她可不像那些小娘子,一意就认定了南平王妃这个做继母的定然刻薄前头的子女。她和南平王妃虽然往来不多,为人也是看在眼里,并不是那等刻薄人,当时想的就是这个小娘子大约是不太得人意――就是六娘子也不大提起这个姐姐,谁提和谁翻脸。

    当然那是之前了……别人家的事,一般人哪里记得这么多,一时风气过去,三娘子和六娘子后来又要好,就忘了从前。也就是她为了云娘,才又都记起来,那时候就有风言风语,说到三娘子和宋王。

    宋王这孩子……谢家和萧家都是南边来的,也就是谢家早来几代,萧家晚来几年,情分虽然表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清楚的,宋王这孩子出挑,要还在金陵,怕是多少贵人挤破了头也要把女儿嫁给他。

    然而这是洛阳。

    要说世人势利,也不尽然,这天底下就没有哪个做爹娘的,不想女儿嫁得好,虽然在不同的人眼里,这个“好”字不尽相同,但是相同的一点是,宋王这样的人家,不好嫁。所以仰慕他的小娘子虽然多,看好的却不多。

    三娘子……也还是太任性了啊,便是真个仰慕,也没有这样传得满城风雨的。没有娘亲的孩子,到底不懂。

    后来倒是听说圣人有意赐婚,谁知道赐的却是贺兰娘子,只道是这两人无缘,却不想好端端的,婚期将近了,西山上又闹了这场兵变。起初透出来的消息,只说是宋王护驾受伤,后来才慢慢传出来,说是为了救三娘。

    消息是宫里传出来的,假不了。都说天底下的姻缘是拴了线的,有这根线在,凭你千山万水,两个不相干的人,甚至累世仇家,都会凑到一起。宋王和三娘,大约就是拴了线,连太后都说:“都是孽。”

    还特意为此进了趟永宁寺,说是给两个小儿辈祈福。

    这一来,三娘的处境立时就尴尬了,要不管不顾,名声还在其次,她瞧着,三娘也不是这等没心肝的人;但是欠下这样天大的恩情,莫说是三娘,就是南平王也难做……又不是话本,救命之恩,就来个以身相许。

    说个笑话,你要以身相许,还要看人家让不让。

    宋王是有未婚妻的,还不止一个。想到这些,谢夫人都替三娘觉得难,所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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