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君以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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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尔岚永远也想不到坐在高台龙椅上的男子是这一段日子一直听自己曲子的大叔，心中一时错愕，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当君瑜的琴音响起时，她还是以最完美的歌声唱出了对万物的祝福，她天籁般的嗓音几乎在一开始就征服了所有人，方才还有些喧闹的宫宴寂静的只有她洗涤人心的歌声。

　　　　一曲完毕后，两人欠身行礼。雷鸣般的掌声在宫殿中响起，经久不衰。

　　　　君瑜却敏感地发觉有几道目光都射向了水台之上，她背后升腾起一股寒意，礼王齐澜阴鸷的眼神绕过她前面的夏尔岚锁定在她身旁。

　　　　“此曲该是天上有，朕要重赏。”肃帝深沉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在高台上响起。

　　　　两人忙再欠身谢恩，夏尔岚还是微微抬眸，无意间看到肃帝朝她投了赞赏的笑意，不禁忙低垂下眼睑，不敢再看。

　　　　携手回到后台，君瑜拍拍夏尔岚的肩膀，笑道，“陛下有赞赏，你以后的好婆家也是不愁寻了。”

　　　　夏尔岚如今心有些乱，情绪怎样也提不起来，却还是努力扯出了笑容。

　　　　“你大概是累了，不如在这暖阁里先休息一会。等宫宴结束后，我们一起去放孔明灯吧。”君瑜以为她累了，“你且休息一会，我与谷雨她们去给告喜的宫人们打点些。”

　　　　因她与夏尔岚是头一个被皇上赞赏的曲目，又有丰厚的赏赐，故而闲着的宫人们都来告喜领赏，这是宫里的惯例。

　　　　忙了半晌，常在薛紫蔻身旁办事的小太监跑来说白子墨在麟德殿后的临渊池那里等着她。

　　　　君瑜也觉得有些闷，便吩咐柳叶等人打点，自己先去了。她自从太后千秋宴后再也没有见过白子墨了，今日的宴会，大概除了白子墨，王璟之与崔觐都在。她回去时听司徒凯说陛下有意要将崔觐放去吏部历练，肃帝此意不过是为了牵制王丞相，却不能做的太明显，故而比之御史台，吏部是最好的选择。

　　　　她走了一半，梅香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叫住了她。

　　　　“小姐，天这么冷。这手炉你带着。”梅香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似乎也因为跑得太急，都是湿漉漉的模样。

　　　　君瑜瞧她这副模样，不禁笑了笑，“毛毛躁躁的，我不是带着围手的雪兔毛么”

　　　　梅香神色有些黯然。

　　　　“好了，念在你一片好心。我这雪兔毛你带回去，我就带你给的手炉。”说着君瑜就将手套褪下来，递给梅香，“我得赶紧去了，白大哥怕是要等急了，这宫宴也都要结束了。”

　　　　“小姐。。”梅香低声呢喃着，欲言又止。

　　　　君瑜正要问她有何事却见夏尔岚也过来了。

　　　　“姐姐怎么在此？”夏尔岚微微有些诧异。

　　　　“我去寻白大哥。你呢？”君瑜心中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方才碰到白大人和紫蔻姐姐在兰林轩说话，姐姐怎么是反方向走。我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夏尔岚指着反方向道。

　　　　“这却奇怪了。”君瑜低声喃喃道，“明明说是临渊池，梅香你陪着阿岚去逛逛，省得出什么乱子。”说罢，就匆匆去兰林轩，想要找薛紫蔻问个明白。

　　　　见她离去了，夏尔岚朝梅香微微一笑，“你也不必伺候我了，我想独自静静，不走远。到时候我和君瑜姐姐说你陪着我就是了。”

　　　　梅香踌躇半晌，但还是点点头，“我就在这里等尔岚小姐。”

　　　　“嗯，我会尽快回来的。”夏尔岚颌首，她本是乱无目的地走着，却不知不觉地朝经常与大叔见面的地方走去。

　　　　当君瑜赶到兰林轩时，正巧碰到朝她走来的白子墨。

　　　　“大哥，你明明约了我去临渊池，怎地又兀自改了兰林轩？”君瑜忙拉着他问道。

　　　　白子墨茫然地看着她，“我才叫紫蔻找人约你来兰林轩。”

　　　　“不对。。紫蔻人呢？”君瑜心道不妙，忙问道。

　　　　“她去那边了。”白子墨看她面色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方才她身边常行走的小太监说你约我去临渊池。。糟糕。。大哥，你先带我去找紫蔻！”君瑜心跳加速，今晚又有人迫不及待地算计自己了。但她需要先找到紫蔻，避免打草惊蛇。

　　　　两人一路疾走，终于找到了吩咐宫人办事的薛紫蔻，君瑜打眼扫过去却不见常常跟在紫蔻身旁的那个小太监，便忙将此事与薛紫蔻说了。

　　　　薛紫蔻一脸的错愕之色，“那小太监这几日病着，都快要下不了床了，哪里有功夫去找你。。”

　　　　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地强烈，君瑜低垂着头，思索着是否要去临渊池看看是什么人要算计她什么。

　　　　“你不许去临渊池。”白子墨看出了她的想法，“太危险了。今夜之事过后，对方必然知晓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你尚算安全，但你若现在去了，还不知晓会如何。”

　　　　“大哥。。”君瑜的脸色有些苍白。

　　　　白子墨觉得自己声色严厉了些，不禁放柔了身段，“总该顾惜自己一些，前几日我碰到安平公主，她与我说了你被贵妃娘娘惩罚之事。我会写信告诉阿煊，你且安心，有他表态，贵妃娘娘想必也不会再为难你的。”

　　　　白子墨还欲再宽慰她几句，被王璟之派来的人叫走了。吩咐她快些回暖阁后，便依依不舍地先去了。

　　　　薛紫蔻陪着她一同回到休息的暖阁，却等不到夏尔岚，两人便决定分头去找。因怕君瑜出意外，薛紫蔻坚决要去临渊池方向，叫君瑜去兰林轩再看看。

　　　　此时宫中众人都在太液池放花灯，兰林轩的人少得可怜，君瑜四处搜寻，身后却被人重重一拍。

　　　　“小骗子，我们又见面了。”低沉的声音是君瑜最不想听到的，她低身行礼。

　　　　礼王促狭着阴鸷的双眼，“贾羽言，本王那日是被美色朦了心神，竟然连你这么低略的把戏都未看出来。”

　　　　“王爷恕罪。。今日小女真有急事，不能请罪。望王爷大人大量放过小女，改日小女定当负荆请罪。”君瑜心里很是着急，她很怕夏尔岚去了临渊池，该死，她早该提醒阿岚不要去那里的。

　　　　“看你的模样是在寻人，”礼王的唇角出现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她脸色忽变，便知自己猜对了。

　　　　“一切都是君瑜的错，请王爷不要迁怒于他人。”君瑜以为礼王对夏尔岚下手，忙道。

　　　　礼王冷哼一声，抬手从她的发髻上飞快地取下了簪着的迎春花，“本王没有那个闲心。倒是你这迎春花倒是奇妙，竟洒了曼陀罗的汁液，你可知晓曼陀罗的汁液碰到依兰花有何效果？”

　　　　君瑜不禁哆嗦一下，这是最强的催人情智之药，她在西域曾有耳闻。

　　　　“方才本王从临渊阁而来时，恰巧闻到了依兰花的香气，你说怎么会这般巧，那里熏香用的是依兰花呢？”礼王将手中的迎春花捏碎，抬起她的下颌，“你自问有些小聪明，却不知在这深宫中早已被人盯上，而与你同台的人，这会子怕是早已在临渊阁与父皇颠鸾倒凤，若是你去了临渊池，父皇龙床上的人会不会是你呢”看到她眼中的惊骇，礼王又道，“本王可以告诉你，这件事与本王母妃毫无关系。飞鸟择良木而栖，其中利害你须想明白些。我给你机会再选择一次。”

　　　　君瑜只觉得自己重生后，从未有一刻是这般恨自己的无能。眼泪不由得地从眼眶滑落下，她的忍让与低调并未换来她要的安全，却叫那些人得寸进尺。

　　　　“你哭起来很美，难怪会迷得齐煊那家伙神魂颠倒，不过这样软弱的东西是不允许在宫中存在的。”礼王略带厚茧的拇指搓着她脸上柔嫩的肌肤，冷冷地放开她的下颌，“下次再见时，给我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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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一猜时间又到了，这次的幕后黑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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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礼王走后，君瑜几乎是疯了一般向临渊阁的方向跑去，刚出兰林轩就被人迎头拦住，接着她便落入一个温暖异常的怀抱。

　　　　“还好不是你。。”白子墨收紧手中的力道，神情顿时松弛了下来，“方才有人说陛下在临渊阁临幸了一位良家子。。。”

　　　　“大哥。。让我去，那是阿岚，是阿岚。。她才十四岁。。”君瑜挣扎着，却发觉自己一直在发抖。

　　　　王璟之紧随其后，心叹关心则乱，白子墨这般聪颖的人，遇到了挚爱之人，也糊涂了么。紫蔻如此严谨小心，定然不会再让君瑜去临渊阁找人。白子墨在听到小太监说时，还是乱了阵脚。

　　　　白子墨从未见过如此惊惧的君瑜，他轻轻地抚着君瑜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她，“阿瑜，回自己的住处去。临渊阁有陛下的近卫在守着，若有任何消息，紫蔻会通知你的。”

　　　　“我好恨我自己。。”君瑜低低地喘着气，猝不及防口中一股腥甜，又吐了一口鲜血，眼前一切事物都模糊了。

　　　　等她恢复了知觉时，已身处翠轩阁了。王辅背对着她似乎正在写方子。

　　　　“小姐醒了。”梅香眼尖，看到君瑜睁眼，不禁叫道。

　　　　王辅放下手中的笔墨，转身看她满眼血丝，“还要生气么？你自己的身子若你都不珍惜，最好的大夫也未必能调养的过来你？”

　　　　“喜乐，去拿我和尔岚簪过剩下的迎春花。”君瑜冷声道，又看了王辅一眼，“王大哥，帮我。”

　　　　喜乐将两瓶迎春花拿来，摆在桌上。

　　　　君瑜见房内再无其他人，便低声道，“大哥可否替阿瑜查看这两瓶迎春花可有何不妥。”

　　　　王辅将分别将两瓶花碾碎在手心，神色渐渐凝重起来，半晌他将君瑜的那瓶花拿出瓶子，将瓶中的谁倒入手心，闻了闻，似乎心中有了定数，“阿瑜，你这瓶花养花的水中添了曼陀罗的汁液。”

　　　　“谷雨，今日你替你们小姐簪花，可用了我瓶中的花？”既然只是她瓶中的花有，那夏尔岚在临渊池又是怎么一回事。

　　　　谷雨红肿着眼睛，“奴婢用的是我们小姐瓶中的花。”

　　　　君瑜只觉得头愈来愈疼，此事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可夏尔岚既然没有簪了带曼陀罗的迎春花，当今陛下又怎会。。

　　　　“依兰花碰了茴香酒会如何？”君瑜想起往年宫中上元佳宴均会用茴香酒暖身，上辈子齐煊曾提及肃帝偏爱茴香酒之事。

　　　　“后宫最腌臜之事，却还是被你遇见了。”王辅虽为言明，君瑜心中也了然，却更加冰冷了。今夜之事，只要她去了临渊池，便都逃不掉了。

　　　　“把迎春花烧掉。。”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销毁这最致命的证据，以免尔岚以后在宫中被人构陷。而这件事她也必须忍下去，否则会对尔岚是致命一击。

　　　　“你们以后行事便要一万个小心，尤其是对。。”君瑜眼睛朝外看去，示意喜乐等人屋外的小宫女们。

　　　　“我该回去了，”王辅从药箱里拿出一排银针放在桌上，“你们以后多加注意，我去药房去查是什么人取了依兰香与曼陀罗汁液。”

　　　　那一夜，翠轩阁的众人几乎都未眠。

　　　　君瑜想起礼王的话，他说此事并非淑妃所做，那么穆贵嫔便可以排除。毕竟让她失清白于当今陛下，对淑妃她们是百无一利都是害。而宫中知晓她与白子墨熟识的人并不多，除了她的丫鬟与尔岚紫蔻以外，怕就只有两人知晓了，一是李雪晴，二是袁贵妃。想到此，她不禁抱肩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希冀可以不要再这么冷。袁贵妃，她是相信的，即便这辈子，袁贵妃对她并不如上辈子关怀，也不会害她便是。剩下的便是李雪晴，既然崔觐与她的婚事已是内定，她也不必将火力对准她，除非是她与袁思真联手，但一切都只是假设，在王辅未查到药的来源前。她不会再坐以待毙了，那些害她的人，必然要付出代价。

　　　　众人满心疑虑地挨到了天明，等到了皇上封夏尔岚为才人的诏书，赐住兰漪阁。宣旨的公公吩咐谷雨将夏尔岚的东西准备好，一并带去兰漪阁，有转身对君瑜道，“司徒小姐，陛下说了这两日让小姐过去宽慰才人，暂时不必去修习了。”

　　　　“君瑜遵旨。”她欠身回礼，心中疑惑更甚，且不说肃帝封夏尔岚为仅次九仪之下的五品才人已是不易，赐住兰漪阁便可看得出肃帝对尔岚很是喜爱的。

　　　　吩咐柳叶与梅香帮忙谷雨收拾尔岚的物什，君瑜看到挂在自己床榻穹顶的风铃，心中默默祈求着长生天保佑尔岚，她本不该受此一劫。对旁人而言的殊荣，对天真烂漫无欲无求的尔岚根本不是什么。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祈求，清脆的风铃声从穹顶悠扬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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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跟着宣旨的高公公走进兰漪阁，君瑜见跪着一院子瑟瑟发抖的宫女，那领事宫女见了高公公忙跪下。

　　　　“奴婢无能，夏才人并不让奴婢近身。”那领事宫女低声道。

　　　　高公公看了君瑜一眼，“一切都拜托司徒小姐了，咱家这些年还从未见过陛下对后宫嫔妃如此尽心过。”

　　　　君瑜忧心忡忡，却还是颌首答应了，她与谷雨一同进去，只见夏尔岚躲在床榻上，昨夜的发髻都散落了，luolou在外衣裙外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听有人进来，似乎变得歇斯底里，“不是说了吧不许你们进来！”

　　　　“阿岚。。”君瑜出声，才发觉自己也已是哽咽不成，一旁的谷雨早已泣不成声。

　　　　“姐姐？姐姐救我。。”夏尔岚抬头，似乎看到救星，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想要下床榻却力不从心又跌了回去。

　　　　君瑜忙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轻声抚慰，“没事了。。”

　　　　夏尔岚终于放生大哭，从昨夜遇到皇上到今早，她都不敢流一滴眼泪，在她心目中温和的大叔变成了霸道的帝王，又强占了她，这样的变故叫她根本无暇反应。

　　　　在君瑜怀中哭了许久后，夏尔岚终于断断续续地讲了她与肃帝认识的经历，又说了昨晚肃帝是酒后失德，强行占有了她，与她认识的那个大叔全然不同。依兰花茴香酒固然能催人心神，但肃帝对夏尔岚怕早有了意思，这傻丫头竟然瞒了她这么久。

　　　　“谷雨，你去问领事宫女汤浴可准备好了，”君瑜安抚了夏尔岚半晌，对一旁的谷雨说道。

　　　　谷雨领命去了，君瑜则帮夏尔岚稍稍整理，“阿岚，如今一切都不能改变了，你已是陛下的才人了。看得出，陛下很喜爱你，这兰漪阁本是正三品九仪才有的待遇，陛下都赐给你了。且，一般良家子入宫若非家族强大，诏封都从宝林开始，陛下却给了你才人的名号。”

　　　　夏尔岚被她扶起来，身子却软软地靠在她的身上，“姐姐，我好怕。。。”

　　　　“不必害怕，在陛下面前你只需要做最真的你自己就好了。”肃帝怕也是看重夏尔岚的纯真才对她有好感的，宫中莺莺燕燕良多，只有保持自己的特色才能宠而不衰。

　　　　扶着夏尔岚进了汤浴，君瑜示意谷雨留下，叫其他人都退下了。她下了池子亲手帮夏尔岚沐浴，但当她看到尔岚身上的青紫瘢痕时，还是忍不住落泪。

　　　　“姐姐不要哭。。阿岚不哭就是了。”夏尔岚帮她擦了擦眼泪，“有姐姐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是我害了你。。”君瑜侧脸，不知该如何面对夏尔岚，“是有人要害我。。却。。”

　　　　断断续续地向夏尔岚讲了昨夜之事，君瑜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汤浴的水蒸气，还是泪水。

　　　　“姐姐，昨夜之事是造化弄人，怎么能怪姐姐。要怪就是那幕后主谋最可恨，知晓姐姐与白大人相熟的人宫中除了紫蔻就是与姐姐之前熟悉的李雪晴，定然是她与袁思真联合起来，上次她们害姐姐不成，这次又来。姐姐若失神于陛下，最大的获利者不就是袁思真么？”也许经历了世事是让一个人成长最快的方式，夏尔岚心底清明对君瑜毫无怨言，但她却嗅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的意味，从一路来被众人嘲笑，到宫中为众人为难，没有君瑜的庇护，她可能早就受不了了，“姐姐，我们因为渺小心软一再被她们欺辱，从今天起，我们都不可以再逃避了。我与姐姐同心，那些害我们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在兰漪阁陪了夏尔岚两日，君瑜见肃帝每日都亲自过来查看尔岚，各宫封赐不断，心下便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更加肯定。在教授了谷雨一些在宫中需要注意的事宜后，君瑜便先回翠轩阁，毕竟她这样在兰漪阁待着，总是不便夏尔岚与肃帝培养感情。

　　　　回到翠轩阁，如兰领着宫女们给她拜别，上元节之后，便是良家子们入各宫娘娘名下伺候，不再在萼华殿待着，而夏尔岚因品阶不够并不能叫她相伴。现如今她不论被哪宫娘娘抽中都不是好事，不论是淑妃阵营还是袁贵妃阵营，她的位置都很尴尬。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竟是太后亲下懿旨，让她在千秋殿伺候。

　　　　在翠轩阁的最后一夜，薛紫蔻带着点心来看她，与她促膝长谈。原来，上元节后，淑妃，穆贵嫔还有袁贵妃都点了她的名字，三人僵持不下，太后为了平衡六宫关系就将她直接要到了千秋殿，也算因祸得福。

　　　　且王辅在太医院查出近来曼陀罗花提取的单子，是户部尚书之女张碧华在练舞时不慎伤了脚，为了减轻疼痛御医便开了能让人痛感麻醉的曼陀罗花汁液给她，所以阖宫上下有曼陀罗花的只有张碧华。

　　　　见君瑜一头雾水，薛紫蔻叹了叹气，又解释道，“张碧华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动机，她一向针对你，大概你都以为她是跟着王芙蓉罢了，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我想王芙蓉等人再看我不顺眼，也并不会使用这种法子。况且，张碧华与袁思真想来交恶，也不会。。”君瑜思索着。

　　　　“张碧华喜欢白大人，”薛紫蔻取了一块点心放在口中，一边又道，“你这两日不在，我特意查了翠轩阁的宫女与太监们，真被我发现有一个小宫女与伺候张碧华的宫女走得很近，两人是同乡。再说，我私底下特意去问过如兰姑姑，你房中的花都是谁在照看，果不其然是那个小宫女。”

　　　　君瑜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妥，却又想不大明白，一切似乎都太天衣无缝了，近乎完美却有些不对劲。

　　　　“只是，从此以往你需得留意身边人，那两个小宫女的事情我会派人去盯着的。”薛紫蔻见她依旧忧心忡忡不禁劝慰她道。

　　　　“劳你烦心了。”君瑜依旧有些沮丧，半路杀出的张碧华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良家子中唯一进得千秋殿的，如今宫中上下都在议论呢。说翠轩阁在萼华殿位置虽偏，风水却是顶好的。尔岚成了良家子中头一个册封的，且位分并不低。你去了许多年都不曾管理后宫的太后娘娘门下，比起在淑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两大阵营里被连轧，太后娘娘那里可算是清静多了。”薛紫蔻又宽慰她半天，见天色不早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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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入宫两个月后，君瑜在此见到了袁太后。与她上辈子的印象无二，袁太后是一位相当慈爱的长辈，鹤发童颜，气质超然并无一般老妪之态。可以从她精睿的双眸里看出经过岁月磨练沉淀后的平静与祥和。袁太后并不常在宫中，一旦到了春日便会启程去皇家避暑的行宫去修行，只有在中秋时才会回来。且袁太后与袁贵妃并非直系姑侄关系，而是堂姑侄，如今袁家当家的人不过是袁太后的堂侄罢了。这层关系注定了袁太后与袁贵妃之间微妙的关系。

　　　　君瑜记得，袁贵妃并非事事顺着袁太后，譬如说这六宫事宜，没有中宫在位，当为后宫位分最重的袁太后管理，但如今却是袁贵妃与淑妃分理事宜，太后却常年在外修行，她曾听过太后离宫之事也是袁贵妃劝解的，从此而言，姑侄两人并非齐心。尽管如此，但袁太后一向对齐煊疼爱有加，又见君瑜每日安心在佛堂抄经，忍了袁思真陷害她的事，是个老实有韧劲的孩子，故而对她也心有好感。

　　　　“以后在哀家这里，你便先与玲珑作伴，住在她旁边的揽月轩也好有个照应。”袁太后从第一眼看到君瑜时便觉得她比起同龄之人多了份淡定与谨慎，在宫中，这两样是万万不能丢掉的。而寒香阁受罚于淑妃之事又让她看到了审时夺度有进有退的司徒君瑜。仅从这两件事而言，她对司徒君瑜的考核大约已经过了一半。因此，在淑妃与袁贵妃为划定司徒君瑜的归属争论不休时，她适时地选择了介入，让她意外地是，一向对后宫之事漠不关怀的皇上竟也默认了她的做法。也许，她等待多年的契机到了呢？

　　　　“我终于也有个伴了，”齐玲珑愉悦的笑声打断了袁太后的思绪，“太后娘娘，让我带君瑜先去安顿下来，再来与你说话可好。”

　　　　“你这猴儿，可别吓到她。”袁太后笑了笑，示意她先带君瑜下去。

　　　　两人方出了太后的苑子，齐玲珑就立即拉起她的胳膊，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笑容，“这下可好，阿煊哥哥的宝贝就在我身边，看他以后还敢取笑我不。”

　　　　君瑜忍俊不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