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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为君以瑜-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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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由地苦了起来，君瑜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双手，如今全然无害的稚童在十二年后也会在她的心上扎一把刀。她膝下无出，总将舜华当做公主来养，且对她的待遇是比齐煊亲生的孩儿都还要高。
“姨母？舜。。舜华没没有见过。”说着，舜华就蹒跚地朝她走来。
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君瑜又道，“回禀贵嫔娘娘，这荷花露水是用来给太后娘娘煎药用的，过了时辰就不好了。”
“瞧本宫的记性，总想着你们表姊妹许久不见，该叙叙旧了。”穆贵嫔说得诚恳，却更让这句话显得讽刺。
崔兰脸色苍白，似乎很是尴尬，却连反驳都不敢，可见她在穆家是吃了苦头的，没有了娘家人的支持，自然是会如飘萍般无依无靠，婆家人又怎会在意她，崔兰再聪明却还是被爱蒙瞎了眼，以为穆琼会护她一辈子。
“奴婢告退。”君瑜心中冷笑一声，从崔兰身旁傲然走过，丝毫没有驻足，这个难堪她是给足了。
回到千秋殿，她沉下心帮袁太后煮药，过了不久，玲珑也过来与她一同看火。
就在药煮好蒙着纱布过滤时，君瑜发觉自己手上乳白色的犀角戒指颜色变得微黑，那犀角戒指是姜枫离开栎阳前托紫蔻给她送来的说是在西域淘到的最厉害的宝贝，见毒会显色，比银针更加敏觉。
“玲珑，平日里这药你给太后娘娘用前会用银针来测么？”君瑜有些紧张，千秋殿的护卫做的已然是最好的了，怎么会有让人钻了空隙的时候。
齐玲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平日皆用镶着银边的碗来盛药，这银针是不必的。”
“这药材平日里是谁去取？药方又是如何？”君瑜觉得自己心中有许多疑问。
“阿瑜，你不要吓我。这药有问题么？”齐玲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问道。
君瑜将自己的犀角戒指递给她，“这是西域号称能是察百毒的犀角戒指，遇到毒时会变黑。”
“不。。不可能。。这药材是一直给皇祖母看病的王老太医所出，且你所说的王辅太医也有看过，都说是最好的。怎么会有问题。”齐玲珑觉得自己心要乱死了，脑中只是嗡嗡作响，“皇祖母服用了两个月了，怎么办。。”
“玲珑，你快静下来！”君瑜忙示意她压低声音，“这一切还是未知，不能毒察觉的毒素是循序渐进，也许还是我的犀角戒指出了问题。今日的药先不必拿去给太后娘娘，我们去找太后娘娘先商量，此事还不得声张，若有个万一必然是大祸。”
齐玲珑点点头，她也会关心则乱，忙拉着君瑜前去找袁太后。
袁太后身旁的张嬷嬷听闻此事，表情骇然，在太后的示意下，先是不动声色地请王辅来连续请了三日的平安脉，那汤药每日依旧是玲珑与君瑜煮了亲自端去给太后，却是避着旁人先倒了，再准备一碗。三日后，正如君瑜所猜想，药里的毒是循序渐进，每日甚微，但长期服用，必然会有毒发的一日，且此毒专攻心脏，会让人的心脏渐渐地衰竭下来。
这药经过多少人的手，又是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张嬷嬷派人顺藤摸瓜查了下去，线索却断的一干二净，查不出所以然。袁太后又禁令知晓的人都将此事吞在肚中，免得祸及无辜，只是平日里的物什更加注意了。
………………………………
第五十章
太后之事在千秋殿氤氲了阴霾，齐玲珑比起以往都要安静得多，一向心中无事的少女也多了几分愁思。
炎炎夏日终于迎来一场爽快的雷雨天，雨过天晴后，闷在房中许久的袁太后特意叫君瑜陪她去御花园赏花。夏雨吹散了满地的荼蘼花，似乎也昭示着夏日即将进入最后的阶段。君瑜扶着袁太后，身后的宫人们都随着张嬷嬷跟地远远的。
“瑜丫头，哀家瞧你这几日总是愁思满心，可是对上次的事情有所疑惑？”袁太后慈祥的眉眼间蕴含着几分笑意。
君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太后娘娘明鉴。”
袁太后又低声喃道，“此次哀家命人停手不查是有缘故的。这害哀家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哀家那亲侄女。”
不知过了多久，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君瑜见袁太后脸上的神色柔和并无二变仿若被毒害是旁人般。
见她面生惶恐之色，袁太后握住她的手慈爱地安慰她道，“莫怕，哀家这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不算什么。且阿箬她不过是护犊心切，她是个死心眼的。心中如今就只有陛下，太子，与阿煊。旁人是顾不得了，更何况是哀家这个害了她一辈子的老太婆。她本不用入宫，是哀家下的懿旨，让她淌了宫中这一摊浑水坏了原本她与王丞相的姻缘。她与哀家的心结若是如此也罢了，储位之争，哀家看重的是阿煊，她与太子生母情同姐妹，待太子更如己出，怕哀家挡了太子的路。哀家对生死早已看开，如今心头只有两桩事，于公是储位之争，太子实非良选。于私便是玲珑的亲事，她性子单纯执拗，哀家怕自己百年后，她不能觅得一番好亲事。”
“太后娘娘，王辅太医医术精湛，一定能帮娘娘养好凤体的。储位之争乃国家大事，又是个人的造化，娘娘尽心便是不必忧心，无论是太子殿下亦或者安王殿下，他们自有自己的缘法。且安平公主虽性子单纯率真，却也是她的好处，这样才能挑出那个待她极真心的男子。太后娘娘您且要养好身子，擦亮眼睛为我们的安平公主好生挑选夫婿呢。”君瑜心底感伤，面上却极尽是和煦的笑意，她想若袁贵妃这辈子没有病危，太后娘娘这个冬天是不是也可以逃过一劫？
“好孩子，就不知道哀家是不是能等到你唤哀家一声皇祖母的时候。”袁太后听了她的话后心里甚感安慰，不禁打趣她道。
脸不自觉地红了红，君瑜低垂着臻首，宛若芙蓉的面容上有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太后娘娘。。”
“莫害羞了。”袁太后扶着她的手，轻声叹道，“哀家这大半辈子，故人都去了许多个，如今晚年有你这个忘年的小知己也是老天眷顾。有些话哀家不能与旁人说，甚至于是玲珑那丫头，却可以安心地与你说。这些日子，你也多帮哀家开导一下那丫头，你们年纪虽相仿，你却比她成熟得太多，到底是哀家宠坏了她，让她担不起这宫中的风浪。”
因肃帝不在宫中的缘故，紫宸殿的宫人连带着周围几个殿的宫人都松懈了下来，麒麟阁依旧是号称书虫的宝来守着。
见君瑜来了，埋在书中的宝来提起了精神，这偌大的皇宫中除却每日来借阅书籍的臣子们，像是君瑜这般喜爱读书的女子宫人并不多，故而几个月的相处，他与君瑜便成了书友。
“司徒司侍来了。”宝来从书架里掏出早已备好给君瑜的书放在她面前，“这些是你上次托我寻的，到底是女子，司徒司侍还是喜爱这些养生的內理古方。”
君瑜被他的话逗笑了，“我是免不了俗了，左右在宫中闲着也是闲着，近来天又热得紧，正经书是看不了了的，只能去看看些杂书。”但她才不会告诉宝来，她是为了花影阁研究胭脂水粉才要看的，毕竟这些古方多是存在宫中，无人能看呐。
宝来点点头表示赞同，“谁说又不是呢。我近来也是寻些旧朝的杂记来看，”说着便又从书架上拿出一叠书。
君瑜翻了翻被其中一本浮生小札所吸引，“这是前朝的孟皇后的手札？”
“是从旧宫里搜罗来的，已尘封了有些年代了。我无事便取了来，还未看呐。”宝来翻了翻泛黄的书页，反手递给她，“与司侍的字迹真是神似，不可思议。”
“既是如此，我先借去读一番。”将这本陈旧的书揣进怀中，继续收起着桌上宝来准备给她的书籍，“多谢宝来公公，我先去紫宸殿的书库研究这些古方了。”
屏退了紫宸殿书库里的使唤宫人，君瑜独自上了书库二楼，搬了矮桌放在轩窗旁，镂花的窗影映在泛黄的书页上成就了一幕幕的往事。
偏执暴戾的卫殇帝，外柔内刚的皇后，宛若冰与火的存在。孟皇后入宫后，殇帝就日日不断地纳美人冷落羞辱他的皇后。在孟皇后的笔札中的殇帝更像是一个叛逆的孩子，他可以肆意地欺负她，却不许宫中旁人作践她。他为她修了金雀阁，他要将她囚禁在此，但她的心是自由的。
趴在矮桌上困倦的君瑜做了一个梦，梦中高高筑台上的金雀阁中双十年华的孟皇后静静地眺望着宫外，许久后，她轻轻地叹息，那叹息声似有若无带着无限的愁思。偌大的皇宫即使在夜间也是灯火通明，唯独金雀阁的四周黑漆漆一片，似乎是一切罪的启始，要吞没这皇宫般的存在。
醒来时，君瑜望着轩窗外黄昏特有的朦胧淡愁色，心忽然有些慌张有些空旷，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她才要拭泪，身上忽然有宝蓝色的衣袍滑落，她忙环顾四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一直靠在书架旁，静默地看着她。
“阿。。阿觐。。”她揉了揉略红的双眼，不禁自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崔觐眉眼微微蹙起，愈发俊美的容颜在她面前忽然放大，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脸颊，似乎有意要帮她拭泪，时光在这一刻停住，君瑜不敢动，也不愿意动，她不忍惊扰了这静默的时光。
“在梦中又如何？也许一切都是梦，你我从不是姐弟。。”崔觐将她拥入怀中，他很瘦力气却很大，将她桎梏在自己双臂间迟迟不肯松手。
姐弟？这个字眼又刺痛了君瑜的心，三年前她以为她将所有的嗔恨都带走了，随着她远走西域了。但她却错了，在她心底的最深处，她伤得从不比崔觐轻。
“不行。。这样不行。。”她忽然清醒，十足全力将崔觐推开，“我们是姐弟，这一切都改不了了，从一开始就是。。阿觐，认命是我们最好的解脱方式。”
崔觐失落地看着他空着的双臂，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我早该认命的，毕竟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君瑜忙转身敛去自己脸上的难堪之色，身上的宝蓝色披风掉在地上，身后崔觐的目光似乎要灼烧她的心。
“我该走了。”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披风，崔觐没有再去打扰她，而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库。
他走后，君瑜颓然地坐在地上，泪痕早已满面，她与阿觐的关系似乎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只能彼此伤害。她也许永远都改写不了崔觐性格中那可怕的偏执。
远在北地郡戍边的齐煊，他是不是能听到她想念他的声音。她一个人真的好累，好累。
………………………………
第五十一章
七月初一，东胡对司州官民百姓进行了大肆地抢掠屠杀，惊动大胤朝野上下。肃帝连夜从雍山行宫赶回栎阳，紫宸殿的宫人们都屏息小心地侍奉着，生怕出了差错。
随肃帝一同先行回宫的柳依依一到紫宸殿见君瑜等人早有准备不由得松了口气，忙寻着间隙，与君瑜道这一路随行若非有夏美人随驾，怕是宫人们要一路遭殃了。
丞相，太子，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人都齐聚在紫宸殿中商讨对东胡战事事宜。
东胡的侵略让肃帝不再犹豫是否将慕容沣调任司州，尽管兵部尚书穆远极力反对慕容家在军中独大，但司州情势告急，唯有靠近司州的北地郡是最快最具有优势的支援。
太子齐飂请命去司州督战却被肃帝不假思索地驳斥了，他为储君，若储君为敌所擒获，对一个国家的打击太大，故而肃帝此举尚可理解。
商议过半，肃帝即刻让内监拟旨，慕容沣调任司州，齐煊接替北地郡守军。君瑜心绪微动，她恍惚记得大胤与东胡的这一场战争持续了快要两年，外将无命不得回朝，她与齐煊自三个月前一别，还要再等两年么？想到此，她不禁心酸异常。
紫宸殿的烛火燃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肃帝去宣政殿上朝，君瑜不禁感叹正所谓虎父无犬子，齐煊的勤政与肃帝的以身作则是分割不开的。
趁着肃帝上朝的间隙，君瑜叫柳依依去偏殿打了个盹，她在外候着，与她一起当值的是宝庆公公。
宝庆与她年纪相仿，在紫宸殿一起侍奉的日子，与她们熟识后倒也不似以往那般拘束。大约是为了醒神，宝庆和她讲着在雍山行宫的事宜，以及近来肃帝的心情变化方便她好准备茶果。
从昨夜肃帝等人开始商讨，君瑜就去膳房知会做莲子银耳碧粳米粥，再佐以清淡的小菜便可以。如今肃帝为司州形势忧急，心火肝火固然很盛，怕是吃什么都有苦味，倒不如就用莲子来去去火。紫宸殿司侍之首的林姑姑因要在雍山收拾因肃帝匆匆离去的物什家伙故而不能及时回来，高德所便委托她操办这些事情。
肃帝还未从宣政殿回来，夏尔岚就匆匆来访，倒是让君瑜颇为惊讶。她以为后妃的大部队该是在后面的，但夏尔岚的模样分明像是休息了一夜，早起来的。
宝庆见夏尔岚来了，忙上前请安，“夏美人，陛下昨日吩咐美人回宫休息。”
“我是明白的，可。。”夏尔岚双眼微微红肿，明显是哭过的，她哀求的眼神扫过君瑜。
“美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君瑜将夏尔岚拉至偏殿，见四下无人才道，“妹妹不必担忧，昨夜战报来过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消息。你先回去休息，陛下昨夜一夜未眠，又赶早去了早朝，你这样怕是会给陛下徒增烦恼。不若回兰漪阁等消息，一旦这里有了消息，我就让梅香给你传过去可好？”
夏尔岚艰难地点点头，眼泪盈在眼眶，她的家人都在司州。谷雨见状，忙拉着夏尔岚离开了。君瑜又吩咐柳叶去小厨房炖了安神的补汤给夏尔岚送去，以免她烦忧不堪。人在面对自己亲人的事情上总是显得异常的脆弱。
战事来得突然，紧接着的日子，大胤腹背受敌，不仅仅是镇守南楚边城的刘逊忽然起兵讨伐大胤大军直逼颍州，就连几个月前才与大胤熄火联盟的突厥也出尔反尔对陇西北地两郡进行了袭击。适逢多事之秋，本是闷热的天气竟也下起了连阴雨，大胤多地遭受了洪灾，百姓损失惨重，且各地粮草供给成了让人头疼的问题。
宫中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沉重，宫中用度大幅裁减，整个七月，大胤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都沉浸在战事与洪灾的阴霾之中。齐澜因熟识水利事宜被临时召回栎阳。
八月初一，国师奉命祭天希冀大胤能挺过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以肃帝为首许多皇亲国戚乃至大臣都亲临去祈求苍天保佑大胤百姓。
躲在书库抄经的君瑜听着宫外的钟鸣声，不由得出神，七夕时她还从玲珑那里收到了齐煊托人给她带来的粉色水晶镶嵌的步摇，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到她喜爱芙蓉粉色，殷勤地不得了。可还没几日突厥便也告急，想来他都是备好得。这一场大胤所面对的浩劫看似是一个国家的劫难，实际上是一次升华。只要挺过去了，怕是再无人是大胤的对手了。
“寄希望于神佛，不若靠自己的双手。”桌上的纸被人拿起，那人依旧冷着脸，凤眼淡淡地扫过他手中的佛经，“你的字并不如你的人一般，反倒是内敛清秀至极。”
君瑜睁大了双眼，忙起身行礼，眼眸悄悄打量着站在轩窗前挡住她视线的某个冰块脸，“王爷怎地在此。”
“哼。给你。”仿佛变术法一般，齐澜丢了四袋用麻绳扎好的点心给她，“颍州最有名的善斋点心。”
时间空白了一刻，君瑜颇为惊讶，这个冰块脸竟然也会给她带点心，难道里面是加了料的，不禁忙道，“奴婢不能收。”
齐澜似乎料定她会如是说，将轩窗推开，将点心从桌上拿起，冷眼看了她一眼，“那本王就从这里扔下去。”
“不要。。”君瑜发自内心地喊了一声，靠近南楚的颍州点心集合南北两地优点，她上辈子最喜欢的也是善斋进贡的点心，尤其是红豆馅的麻饼。
“馋猫。”齐澜收起长手臂，反手在她额头上打了一下，下手力道虽重却在落在她额头的那一刻收住了所有力气，只是轻轻一下，见她因害怕而闭上眼睛，不禁笑了起来。
“王爷欺负人的嗜好还真是从未变过，只是此刻就连陛下都在随国师为我大胤祈福，王爷似乎不该在此。”君瑜提着点心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我从未当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为劫难，战事，洪灾都是人心不足所导致的。过了这一坎，大胤就也许就能迈向统一中原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齐澜的侧脸看似十分自信甚至于有些自负，却不由得让人心跳。
君瑜拾起被风吹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将它们折平放在桌上用镇纸压着，怕从窗外吹进的风再吹散了它们，“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天下永远是信仰的天下，百姓们的心需要神佛的指引，能给他们信仰的却是人世间最高位的人。”
齐澜饶有兴致地听着她这一番话，笑容愈发地肆意，“司徒君瑜，你总能给人惊喜。你且安心，本王即便不在祭天大典，也能退得了洪水，退得了逼近颍州的南楚军队。”
“王爷高见？”君瑜不禁想要听听这个自负的人有何方法，洪水于齐澜也许不在话下，但退兵之事，齐澜从不在战场蹉跎，即便上次督战也不过是随大部队之后。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齐澜从书列中拿出孙子兵法，低声道，“孙子兵法谋攻你可读过？”
君瑜脑中倏然明朗，“王爷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聪明的女孩。”齐澜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南楚有刘桀这般的君主，事情就好办多了。”
果然是要以重金挑拨君臣关系么？可南楚刘桀与刘逊的关系大概都不需要被外人挑拨，刘桀自登基后从未放心过刘逊，多次猜忌。
将手中的书放回去，齐澜听窗外传来祭天大典结束的钟鼎声，“我该去宣政殿了，若我没有猜错，你如今已在紫宸殿侍奉父皇，这里你不该再来了。上次，本王借给你研习的书本温习的可好？”
想起那日的春x图，君瑜的脸红到了脖颈，眼前的齐澜怎么可以一本正经地问出这样的话。
“呵呵。。。司徒司侍继续参详，总有一日本王会亲自验收。”齐澜愉悦的笑声充斥着整个书库。
君瑜心里有些生气，说起脸皮厚，齐澜与齐煊绝对是不折不扣的亲兄弟。
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君瑜反之去了麒麟阁等白子墨，几近一个月她都没有休沐，林姑姑与她几乎是轮流守在紫宸殿中，生怕出什么差错。恰逢今日祭天大典，林姑姑知晓她性子淡然不喜热闹，便给了她一日休沐。北地郡的消息她也多是在紫宸殿听大臣们与肃帝说起，可齐煊到底如何，白子墨这边的消息总是最准确的。
在连廊上等了半个时辰，白子墨果真姗姗来迟，他似乎也料定了她会在此。
“今日祭天大典不见你，便知晓你一定躲在这里看书。”白子墨扬声笑道，复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越发的精干了，司侍大人。”
“大哥总是不正经。”君瑜笑道，她在宫中也只能穿这定制的女官服，前几日高德所自作主张给她升了一阶，虽还是司侍，却比旁的司侍要高一阶。
白子墨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在陛下身旁侍奉总不是一个长久的事情。如今阿煊无事，北地郡边防固若金汤，粮草有姜家与孟家暗地支持，故而司州与北地郡都无干系。”
心中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君瑜的神情也柔和轻松了下来，“他无事便是最好。”
“你也该多顾惜自己些。”白子墨捏了捏她的脸颊，“比起我初次在晓梦山庄遇到你，那个小女孩长大太多。”
如今看回去还好像是在做梦，君瑜有些恍惚，“四年了。。。”
“四年时间，足够一个小女孩蜕变成一个好女人的。”白子墨感叹道，这可惜这朵花开得娇艳，他却始终不是花的主人，“阿煊，他心底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他是真的想要娶你。所以，你不必过多担忧，在他未娶到你之前，他必然会竭尽所能地保护好自己。”
………………………………
第五十二章
中秋节一过，南楚大将刘逊被召回南楚都城坞城，很快，南楚便与大胤休战。似乎老天听到了大胤君臣百姓的祈祷，下了几近一个月的连阴雨也停了下来。齐澜则一早就去了受灾严重的几个郡县去疏通修理河道大坝，颇有绩效。
大胤的运气似乎才真的来了，司州也一摆以往战败的阴影，接连告捷，慕容明达在这几场战役中再放异彩，战神之势渐露端倪。
突厥在北地郡难占便易，逐渐退往陇西，渐次骚扰西域多国。而陇西郡梁家军并不作为，北地郡军营到底顾及不来，而梁家军在陇西颇有势力，瓦解也非一时半刻可以的，肃帝还要依仗他们守卫陇西。君瑜似乎渐渐明白肃帝将齐煊放在北地郡，刻意调走慕容沣的意思。两年时间，也许是他与齐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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