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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本岁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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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鞋都不配。
下了车,曹宇冲进北极星,目不斜视直奔曾凡的办公室,大厅的经理认得曹宇,连忙向他点头示意,曹宇冷着脸无动于衷。
曾凡的办公室虚掩着,隐约听得见里面的说话声,以前觉得十分亲热的那个声音,今天却显得格外的刺耳。曹宇极力压制住怒火,抬手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响,曾凡正靠在椅背上打电话,一看是曹宇,顿时变了脸色。
“坐坐坐。”曾凡匆忙放下电话,站起来招呼着曹宇。曾凡一直像曹宇的跟班,敬畏曹宇为兄,这下更是惶然不知所措。
曹宇也不说话,望着他两眼喷火。
“我,我其实早想给你说了,但数儿不让说。”曾凡定了定神,坦白道。
“数儿是你喊的吗!?老子以前警告过你没有?!”曹宇怒喝道。
“宇哥,你相信我嘛,我和曹数是真心相爱的。”曾凡努力镇定着,显得很真诚。
“锤子个真心!你有啥子资格跟数儿谈情说爱?”曹宇几步走过去,愤怒的手指对准了曾凡的鼻子,那圆圆的鼻头上面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我。。。。。。我会想办法的。”曾凡申辩道。
“滚你妈的蛋!”曹宇挥手恶狠狠地打断了他,坚决地说,“你必须马上和数儿一刀两断,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不行,即使我答应,也不行了。”曾凡的语气也有了一点坚决。
这句话简单,明了,这也是曹宇最怕听到的话,它像一把尖刀璞的插进了曹宇的胸脯,瞬间便涌起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尽管他有这个心理准备。
“我让你不行!”暴怒的曹宇一把揪住曾凡的衣领,对准他的脸奋力一拳击过去,曾凡应声倒地。此时的曹宇已然失去了理智,他转身操起室内一把木椅子,朝着地上的曾凡一下接一下地招呼起来,曾凡抱头翻滚着,躲闪着,既不吭声,也不还手,他早已抱定决心,一旦曹宇前来兴师问罪,自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来人啦!救命啦!”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见此情景,吓得抱头尖叫起来。
很快,又有几个人跑过来,见曹宇像一头疯狂的野兽,谁都不敢过来。一个保安模样的人大声喊道,“快打119!快打119!”马上有人纠正他,现场乱成一团。
“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紧急时刻,一个身影哭喊着冲进来死死拉住了曹宇的手。
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叫他哥,曹宇的手不由一软。一回头,曹数那张令他倍感温情的熟悉而娇美的笑脸,此时已是泪珠涟涟,而且,那眼神里还含着一丝陌生的哀怨。曹宇惊愕,手中的椅子颓然而落。呆立的片刻,曹数已冲过去,她俯身将曾凡从地方扶起来,痛哭失声。曹宇像是一个勇猛冲锋的战士忽然中了一枚流矢,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曾凡仰躺在沙发上痛苦地呻吟了几声,那个保安过来小声地问,曾总,还打11。。。。。。0不?曾凡摆摆手,叫他们都出去,关上门。
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曹数一边哭,一边掏出纸巾擦着曾凡脸上的污渍和血迹,看都不看曹宇一眼。
曹宇胸中的怒火已迅速飘散殆尽,他心如死水,默默转身。
“宇哥,来都来了,坐一哈儿。”曾凡有气无力地说。
曹宇不为所动,伸手要去开门。
“哥。”曹数也哽咽着喊了一声。
曹宇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曾凡捂着肚子挪过来,递来一只烟,他的脸颊明显红肿起来,眉骨处还有一道没擦干净的血迹。曹宇没理他,转过脸去,自己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塞进嘴里。
曾凡把烟夹在耳朵上,又撑着膝盖弯腰将那把椅子扶起,端到曹宇的身后,曹宇僵持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椅子摇晃着吱呀了两声,没有散架。刚才它还是一把凶悍的武器,现在又归位成了椅子。
“我晓得你不会放过我的,受点皮肉之痛没得啥子,只要你答应我和曹数在一起。”曾凡笑了笑说。
曹宇还是没理他,他惨然地看着曹数,半响才问,“你就愿意和他在一起?”
“嗯,我愿意。”曹数回答得很快,却没敢看哥哥的眼睛。
“但是,他是有老婆的人啊?你又不是不晓得!啷个这么儍?”曹宇又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语气。
“宇哥,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见曹数一时语塞,曾凡接过话题回答,“我也向我老婆挑明了,尽快离婚。这份家业也有我的一份心血,虽然得不到很多,但我可以保证不会让曹数吃苦,请你和叔叔孃孃一定相信我。”
曹宇深吸了一口烟,靠在椅子上,一阵茫然。
“哥,我晓得你和爸妈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是一个小娃儿,我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的选择,请你和爸妈尊重我,好不好?”曹数忽然望着曹宇,又哗啦啦的落下泪来。
“你。。。。。。真的就铁了心了?”眼看着一件心爱的宝贝就这么被人从家里拿走了,曹宇还是不死心,望着妹妹眼巴巴地问。
“是的,曾凡是哥哥的好朋友,好兄弟,难道他是个坏人吗?”曹数回答。
曹宇无言以对,他默默的站起来,想要离开。
“我。。。。。。我已经有娃儿了。”曹数忽然低头补充了一句。
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曹宇听得真真切切,他是心头又是一阵针刺般的疼痛,手中的半截香烟也落到了地上。
这时,站在身边的曾凡不顾伤痛一瘸一拐地冲到曹数的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喜极而泣。显然,曹数说出的这个消息他此前并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曹宇也知道,因为他老婆残疾的缘故,曾凡一直没要孩子,还曾经打了找个女人代生孩子的念头。刚才挨打的时候他都没掉泪,这时才哭得像个孩子。此情此景,曹数不由得又陪起了眼泪。
拖着无比沉重的脚步,曹宇出了门。在走廊的过道内,一些人聚集在这里想看热闹,曹宇神情木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像一具身体被掏空的木乃伊。
出了大门,迎面过来一对手腕着手的情侣,望着他俩亲昵远去的背影,曹宇恍若隔世,一阵发呆。芸芸众生中的每个人,莫不都是因为一次偶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一般来说,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总会有一个女人会为他而生,作为一个女人,也总会有一个男人在为她等候,然而,那个对方就一定是对方吗?曹宇不得而知。试想,如果曹数不回澜江,如果曾凡没去招工,如果曹数没有看到那张招工广告。。。。。。如果这诸多如果中的一个成立,很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了。但是,这么多的如果居然如此完整无缺地组合在了一起。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吗?曹宇还记得,小时候喜欢和伙伴玩抛硬币赌输赢的游戏,国徽和字任选一面,当抛起硬币的那一瞬间,是不是真的有一双未知的眼睛在暗处睥睨着发笑呢?或许这枚硬币还没有抛出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了答案。若果真如此,婚姻是不是同样的道理?面朝自己的那一面注定是夏枫,而面朝曹数的那一面,就注定是曾凡了,躲都躲不掉。就算以光的速度回到从前,不让曹数回澜江,或是不许他到曾凡那里去打工,也依然如此。就这样想着走着,走着想着,一种深深的悲哀涌上曹宇的心头,他不觉万念俱焚。
回到家,曹宇硬币的那一面迎了上来,说回来得早嘛,喊你过去啥子事呃?见曹宇失魂落魄的样子,夏枫很紧张,又急忙追问。曹宇倒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张嘴,拗不过夏枫,终于还是招了。夏枫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啷个发生这种事?曹宇双手抱头,仰躺着一言不发。夏枫也跟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似是自言自语,“往好处想,再啷个说曾凡还是有钱的,曹数也不是很吃亏,不过,那个歌厅好像是她老婆的嘛?”她看了看曹宇,见丈夫脸色愈发难看,自知失言,连忙识趣地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曹宇没到公司。安捷他们去了省城,公司也没什么大事,他还得要把妹妹和曾凡,也就是现在已成为他事实上的妹夫的事情处理好,部门的事务都交代尚弦暂时帮着打理。虽然曹宇内心还是不情愿妹妹的选择,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经过冷静的考虑之后,他最终选择了替妹妹说话,谁叫自己是她哥哥呢?下午,他和曹数一道相约回家做父母的工作。见儿子忽然“变节”,老头子气得不行,他瞪了儿子和女儿一眼后摔门而出。两人各个击破,用了半个钟头的时间便拿下了母亲。毕竟爱女心切,见曹数十头牛都拉不转了,曹母只得默认。她搂着依在膝下两眼泪花花的女儿长叹了一声,说你爸那个倔脾气你们不是不晓得,慢慢来,过一段日子就会好了。曹宇当然知道得慢慢来,所以叮嘱曹数先将怀孕的事情隐瞒下来,连母亲也不要说。两个人从家里出来,曹数对哥哥满怀感激。两个人打的,在市医院门口曹数喊停车,曹宇问她干啥?她说曾凡在住院,昨天在路上疼痛难忍,到医院检查,才发现折断了两根肋骨。曹宇一惊,回过神来时,曹数已经下了车。




 正文 36

一般来说,心绪不佳的时候工作质量不会太高,但是,如果投入的工作,也会大大缓解甚至是暂时忘掉不快的烦心事。回到公司,曹宇便一头埋在了桌前,市委组织部来了正式通知,要铁本上报安捷全国劳模的材料,表格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事迹材料却要另写,而且要求很高,所以曹宇只得亲自操刀。铁本这些年的经营发展成果是摆在这儿的,但材料需要大量典型细节的填充支撑。这个不是问题,依曹宇对安捷的熟悉和了解,这些细节俯拾即是。尚弦告诉他,组织部昨天还来电提示,材料一定要有安捷带病坚持工作的细节,病得越厉害越感人,这一点也不是问题,安捷有段时间不是得了严重的胆结石吗?为此还摘掉了胆囊,把取得的那些主要成绩集中在发病和割胆囊之间的那段时间就行了。曹宇还在想,为了增强材料的感染力,是不是再让安捷得一点病呢?到底得什么病才好,他却拿不准。是的,不少的先进,都是以牺牲身体甚至是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健健康康地活着,而又漂漂亮亮地得到荣誉是不容易的,像雷锋、赖宁、焦裕禄、孔繁森等,曹宇觉得,他们无疑都是时代的楷模,如果能在他们生前得到他们应有的荣誉,或许会更好。
“曹主任不去开会啊?”正一边想一边写,尚弦忽然提醒他。
哦,曹宇恍然大悟,自己真还给忘了。上午,沈三力要在新会议室召开那个薪酬新政策宣讲会,全体中层干部和职工代表参加,前两天还叫尚弦通知了参会人员。一看时间刚到。他合上笔记本,出了办公室的门。
新区办公楼打理出来后,比菩萨凼老厂那个筒子办公楼气派了很多。因为使用面积很大,总共10层楼只用了4层,绝大多数部门都在每层的大房子内集体办公,每个部门一个片区,用简易的移动办公桌隔断而治,大家戏称为“猪圈”。没在“猪圈”里的是老总和职能部门主要负责人。安捷在三楼,冯满和常胜在四楼,寇真在二楼,林晓在一楼,两个顾问也在一楼的角落弄了几间小办公室,他们现在极少来上班了,项目未竣工之前,他们还偶尔来为项目论证选材什么的出点主意,发挥“余热”。曹宇的办公室在安捷旁边的一个小间内,尚弦和他在一起,对面是薛莎的办公室,本来管治也在她办公室,但管治自愿搬到了外面的“猪圈”里,他说习惯和群众打成一片。
会议室在三楼的当头,从一排人头攒动的办公桌前走过去,再推开会议室的门,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沈三力在主席台正襟危坐,曹宇在靠门的一个位置站定,坐下的一霎那,他发现老尚在后排笑呵呵的看着他,他也微微报以一笑。投影上的多媒体打开之后,沈三力便讲起来,说按照安总的指示,今天给大家宣讲新公司的薪酬分配新政策,刚才还有个职工代表跟我开玩笑,说车间一直按产量拿工资,以前我们是40万吨,现在是150万吨了,工资是不是也可以翻4倍啊?就我个人而言,不要说翻4倍,翻10倍都不多,当然这只是玩笑,实际上,我们的工资增长是和效益紧密挂钩的,基本原则是“两低于”,即工资总额增长低于经济效益增长、职工平均工资增长低于劳动生产率增长。根据新项目效益的初步测算,铁本职工工资增长的平均水平为30%,需要说明的是,因为每个人情况不一,有的同志可能偏高,有的同志可能偏低,公平只有相对而没有绝对。下面呢,我就把文件制度给大家宣讲一遍,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探讨。
说完,沈三力便照本宣科起来。大家一边听一边不时地小声交谈,曹宇人坐着,心里却在想着其他,沈三力念了一半,他便起身出了会议室,往办公室而去。通过楼梯间的过道,他随意地朝窗外望去,一排大型货车停靠在仓库边,吊车正将一捆捆盐巴往车上放,袋子上面隐约可见“非加碘盐”的字样。曹宇心中砰然一动,能不能让安头儿在材料里得一次“非典”呢?闹“非典”也就是前两年的事情,安捷经常在外,这也是个很时髦的病。正想着,电梯门忽然“哗”的一声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曹宇一看,正是安捷,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曹宇连忙招呼,说老板从省城回来了啊,安捷点点头之后却一下避开他的目光,垂头径直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曹宇感到几分诧异,安捷这是怎么了?真的病了?不会这么巧吧。
不一会儿,冯满走进办公室告诉曹宇,说10分钟之后到安捷办公室开会,冯满神色肃然,好像是从安捷那儿出来的。曹宇觉得怪怪的,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冯满通知开会。
安捷的新办公室很大,旁边还单独设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林晓和曹宇最先来到会议室,常胜跟着也夹着本子来了,想必是和安捷一道回来的,两人去省里参加三峡库区对口支援经贸洽谈会好些天了,只有寇真没到。
安捷进来的时候,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手里抱着那个不锈钢茶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拿本子,冯满跟在他的后面。
“今天,是我召开的最后一次班子会。”安捷在沙发上坐下来,神色淡定。
曹宇手中的笔安静地站在本子上正准备移动,安捷这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像一发炮弹沿着他的耳道倏地钻进了进去,然后轰然炸开,他不由得懵了,痉挛的笔尖在本子上吐出了一道潦草的痕迹。旁边的林晓和他一样,常胜和冯满的神色略显沉重,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明显两人已经知情。
“这次到省城开会,经盛达总部和市委领导的一致研究,决定我不再担任铁本公司总经理职务,今天下午2:00,市委市政府和盛达的领导将到公司宣布新总经理人选,小曹你通知一下公司中层干部到时参会。”安捷缓缓的说,像平日吩咐曹宇一样。
“为啥子?除了安总,哪个有能力来驾驭铁本这么大一个摊子?”林晓首先惊诧的质疑起来。
“我今年59了,还有一年就到点,自然规律嘛,谁也抗拒不了。毛主席死了,地球还是照样转,中国的革命事业还是照样有人干,铁本也一样,哪个来都搞得走。”安捷还是笑了笑,不过这笑里分明有些言不由衷的苦涩。
“盛达兼并的时候不是下了三年的聘书吗?现在一年还不到?他们是啥子意思呢?”曹宇的声音有些走调。事发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如同前几天听父亲说妹妹要和曾凡结婚一样,而且,这个消息更令他感到不知所措和无能为力。
“他们解聘安总的理由,年龄只是一个附带的托词,主要是指责我们的项目规模搞得太大,不符合投入产出比例,说没有经过盛达董事会审批。”常胜说。
曹宇的心里又是一个霹雳,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就像梦魇中在水下被一个水鬼苦苦追赶,想呼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感觉政府在这个事情上的立场太软了,盛达说啥子就是啥子,屁都不敢放一个。平时说得冠冕堂皇的,完全把企业当作他们出政绩的跳板。”冯满也愤愤不平起来。安捷的能力冯满是深知的,铁本也需要这么一个强人,而且,一段时间以来,两人逐渐磨合得更为和谐了,有安捷顶着,他这个铁本二把手当得是轻松加愉快。
“解玮的口气很强硬,当着杨书记的面说,如果安总不辞职,盛达绝不会再在澜江投入一分钱。”常胜补充说,“盛达这次是有备而来的,搞了我们和政府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我算彻底明白了,企业和政府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离不开,靠不住。”安捷似是自我解嘲的说,“澜江政府不愿也不敢得罪解玮,他们承担不起盛达以此为由而撤资的责任,因为库区的发展和稳定不单是经济问题,更是一个政治问题,。”
“唉,澜江仅有的1。5个企业家,如今半个已经锒铛入狱,剩下的一个也要饮恨而退了。”冯满不由长叹一声。
冯满这话出自于当年卫成书记之口,据说是卫书记在一次小范围的会议上随兴而言的,原话是说企业家是珍稀资源,虽然张瑞敏式的‘思想型企业家’三峡库区还没出现,所幸的是澜江还有1。5个“实干型企业家”,一个是安捷,另外半个是肖铁。后来此言便不胫而走,流传开来。
大家一脸茫然,心情更加沉重。原以为铁本列车已经驶向一条金光大道,不料车头忽又大雾弥漫,不知路向何方。
“事后想来,盛达翻脸也不是没有征兆。”安捷犹豫了片刻,然后说,“不久前,农行固定资产贷款首笔资金到位之后,解玮曾经打电话给我,说想拿去借给胜隆周转一下,当时我没有答应。我担心一松口,这笔资金就有去无回了。我感觉盛达内部好像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投资澜江的后续资金指望不大。如果铁本项目前功尽弃而下马,我们就会成为澜江的罪人。”
“铁本项目虽然建成了,但经营上困难重重,盛达卸磨杀驴,临阵易帅,到时只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晓说。
“其实盛达并不是真心要在澜江发展啥子盐气化工,他们只是把铁本当作一架赚钱的机器,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安捷接着林晓的话说,“我想,他们的本意是等项目建成之后,择机将其包装上市或是转卖,同时,以此博得市委市政府的好感,在争取天然气指标发展甲醇等库区优惠政策上占得先机,谋得实惠。但是,铁本项目投资确实不小,加上后续化工项目没上起来,短期内很难收回投资。这一点,可能盛达总部也没有料到。他们此举的真正目的,撇开个人的得失不谈,我预感对铁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安捷索性一吐为快,“为了以防万一,本来我的想法是尽快将菩萨凼空出的老厂土地与房地产开放商合作变现,这样一来,就算盛达撤资退出,我们也能够保证生产经营不受大的影响。你们可以将这个思路转告新任的总经理。”
到底谁来接替安捷的总经理之职呢?曹宇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听安捷这句话,自然不是常胜和林晓了,冯满更不可能,因为他对生产经营完全外行。
“我在想,铁本发展至今,资产累计20亿,还不包括铁本这块在盐行业响当当的无形资产的牌子,这是近20年来我们和全体职工共同的经营成果和财富,包括为之付出的肖铁和厍涧。而盛达集团仅用1。65亿便彻底掌控了铁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这就是我们国企改革的巨大胜利?这就是澜江招商引资的重大成果?在引进盛达这个问题上,作为我个人来说,有很多值得反思的地方。”说到这里,安捷不禁黯然神伤。
“我本意是想留在铁本和大家继续共事的。我们千辛万苦才把项目搞起来,个中滋味,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体会,但愿我的辞职能够如政府所愿,换来盛达对铁本的继续投入和支持。大家作为铁本的高层管理者,为了铁本的干部职工,也请顾全大局,齐心协力,帮助铁本度过难关,对不起大家了。我想先休息一下,大家自己去忙吧。”安捷最后诚恳地说了一句,随即起身宣布散会。
大家闷闷无语地出了门。这时候,沈三力那个新政策宣讲会也刚刚结束,参会的人从对面走过来,个个谈笑风生,满面喜色。
回到办公室,曹宇望着面前安捷那个劳模材料发呆,他依然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半个钟头前,自己还悠然自得地坐在会议室,数日前,安捷还踌躇满志的给他布置任务,两小时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和他一样,要去体会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巨大落差呢?挨到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曹宇碰到薛莎端着个饭盒从对面垂头过来,见了曹宇头埋得更低,但依然掩饰不住微微发红的双眼。
下午两点正,会议室又坐得满满的。上午才开会,一般来说,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不会接连开会。大家猜测着,有的说是不是上午讲的涨工资不算数了,有人说不会哟,可能是沈三力那家伙把政策搞错了,增长30%前面的30他少看了一个零。大家都笑。曹宇一个人蜷缩在靠门的边上不做声,这么多年来和安捷相处共事的种种像电影胶片一样在脑海中回放。外面,新区的大地阳光灿烂,而曹宇的心里却是彻骨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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