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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本岁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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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本忽然换了老板,这些债权人无不担心自己在铁本的项目欠款,纷纷前来打探消息。找不到朱二康,他们只得失望而去,也有少数脾气暴躁而骂骂咧咧的。于这些人,凡是找到办公室来的,曹宇一律以礼相待,耐着性子解释说朱总还在经委搞交接,估计过几天才能到公司。实在不愿离开的,叫尚弦把他们带到会议室吹空调,喝闲茶。个别言行过火的,曹宇便给保卫部仇一豹打招呼,派人专门侍候着。因为一把手没在,闹也白闹,他们最终还是闷闷而去。
着急的人不仅是供应商,铁本内部的焦灼情绪也在迅速蔓延,特别是林晓和常胜。不见朱二康的影子,林晓心急火燎地转到了曹宇的办公室,诉苦说煤炭供应商抱怨公司欠款太多,已经停止供应煤炭,除非支付部分欠款,朱二康又要求不能停产,目前煤坪已无储煤,他现在已经捉襟见肘,无能为力了。然后又问朱二康为什么还不来上班?曹宇摇摇头,告之两天都没见朱二康。林晓说昨晚还和朱二康通过电话,他说搞完交接今天就来上班啊。原来朱二康真的还在交接,曹宇心想。
林晓把煤炭欠款的材料报告交给了曹宇,他前脚刚走,常胜又一脸苦相地找了进来,说如果朱二康来上班,立刻转告他,有一个项目供应商整天扭着他,上班一直坐在他的办公室,下班后也跟着他,说全家人举债到铁本招标投资工程,如果再不支付他的欠款,全家人都活不下去了。你说,这还叫人啷个工作嘛?说着掏出一份紧急材料,也要曹宇代为转交朱二康。
中午休息时分,又有几个人结伴来到朱二康办公室门前看了看,他们是铁本生产一线的职工,曹宇认识他们,刚想问他们什么事,一个年长的工人说,走,我们找冯主席说去。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楼。
肯定不是让朱二康高兴的事情,短短两天时间,就堆了这么多的事情等着朱老板来处理,他到底何时才肯现身铁本呢?
终于,朱二康有了音讯。快下班的时候,曹宇接到朱二康打来的电话,叫曹宇在公司等着,5:30与他一起到车间去视察。5:30已经下班了,为什么要这个时间到车间去呢?又得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了,曹宇感到郁闷,又无可奈何。
下班铃声响过后几分钟,随着几辆下班车缓缓驶出厂区,大楼一下人去楼空,静悄悄的。曹宇独自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来到门口守着。手里的香烟燃去了半截,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小车越来越近,是朱二康无疑。这辆奥迪车曹宇认得,当时接待江苏金泰集团老总时用过这辆车。
小车在面前停了下来,曹宇犹豫片刻,还是伸手上前主动打开了车门。朱二康从前座钻出来,依然阴沉着脸,不知他在想什么。曹宇也不想说话,两个人一起闷头往车间走去。
“你是铁本的办公室主任。这两天,你不觉得自己的工作没到位吗?”朱二康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说道。
“班子会议纪要已经出来了,放在总经理办公室等候审阅。”曹宇想了想,回答他。
“我不是说的这个。”朱二康说,“难道你不认为每天下班后应该主动给我汇报当天的工作情况吗?特别是这两天我又没在公司。”
曹宇内心升起一丝抵触的情绪,他克制着没让它从心里串出来,沉默片刻,他便将两天来的情况简要作了汇报,着重说了林晓和常胜找他的事情,告之他们两个的紧急报告也放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等着批阅。
“要账的人一摞又一摞,我到办公室来怎么正常上班啊?”朱二康脱口而出。
曹宇一愣。
“杜子腾这个人怎么样?”朱二康转了话题,问道。
曹宇不知其意,简单地说了杜子腾的情况,未作任何评判。
“冯满书记提名的几个督查室主任的人选,我都不太满意。我倒认为杜子腾比较合适。以前我对他也略有耳闻。人嘛,难免犯点错误。但用人就要用其所长,不拘一格降人才。”
朱二康继续慢悠悠地说,“你应该晓得自己基本的工作职责,我之所以敲打你,也是为你好。一个办公室主任的思维如果和总经理不合拍,是相当危险的。如今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条腿的人。”
呵,居然威胁自己,大不了不干了吧,自己还真不想干了。曹宇心里冷冷一笑。
见曹宇没有什么反应。朱二康伸长脖子盯着前面,问是什么车间。曹宇告诉他,这是热电车间,说新区一共有五个车间,制盐、热电、包装、供水、采输卤车间,前面四个车间都在新区,采输卤车间在五公里之外的矿山。朱二康“嗯”了一声,说我们到制盐车间去。
制盐车间门口是两块绿色的园地,其间有花有草,还移栽了两颗碗口粗的黄葛树。朱二康随口道,这地方用得着种花栽树吗?曹宇没吭声,他记得项目环评的时候,一位专家发言强调环保要搞好,说自己与中央电视台在某化工园区现场采访时,园区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到排污池里钓起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大家当时听得瞠目结舌,至今猜不透那园区是怎么变出这魔术的。常胜说,虽然铁本新区的排污池能否养鱼还不敢肯定,但污水、烟尘治理肯定达标。绿化是环保的最基础的工作,所以几个车间周围都有绿化带,因制盐车间的环境相对最差,盐巴粉尘严重,附近植物不易存活,于是便让管治弄来了两株黄葛树。黄葛树是川渝地区很寻常的一种树,因其生命力十分顽强,澜江市政府还曾有意把它列为市树。这么一段小插曲,原本完全可以像摆龙门阵似的讲给朱二康听,既可以打破尴尬的气氛,又可以拉进关系,但曹宇实在是懒得开口。
两个人刚进了车间门口,一节伸出墙外的钢管忽然呼啸着向外喷出了白气。朱二康微微一愣。这时候,车间的员工纷纷忙碌起来,他们拿的拿工具,扳的扳阀门,对朱二康和曹宇视而不见。设备出故障了!对车间比较了解的曹宇知道,只有设备故障的时候,车间才会拉闸放掉热电车间送过来的蒸汽,这个被称之为“排空”。朱二康不问,他也不说。
朱二康背着手从门口一直走到上楼的楼梯口,依然没有谁来招呼他,他的脸越拉越长。忽然,他盯住旁边一个地方目不转睛,眼里闪出一丝奇怪的光彩,曹宇沿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除了一些管道和罐子,什么也没有。朱二康慢慢踱过去,把手伸向一根管子的下面。曹宇终于看清了,这跟管子下面接了一个小小的水龙头,一小股水从管口流了出来。朱二康拧了拧龙头,水小了一些,但依然在往外滴水。他这是干什么呢?曹宇正疑惑间,朱二康已经站起来,他指着一个匆匆忙忙提着工具包的年青工人大声说,“你!过来一下。”
那工人一惊,脚底一滑,险些跌倒。
朱二康和工人对峙着。曹宇上前对工人说,这是公司新来的朱总。那工人认识曹宇,“哦”了一声,看着朱二康也不说话。
“你去把车间主任给我喊来!”朱二康命令道。
“主任已经下班了嘛。我到哪儿去喊呢?”工人回答。
在工人面前碰了个软钉子,朱二康很意外,表情很尴尬。
“这样,你先去把当班的值长喊来。”曹宇对那工人说。工人转身将工具包转交给不远处的另外一个忙碌的工人,往楼上跑去。
这个时候,车间当日的白班班组已经下班,接班的是中班组,而车间主任一般来说上白班,除非特殊情况才上中夜班。朱二康不了解这个情况。曹宇拨通了车间主任的电话,叫他马上来车间一趟,有急事。车间主任迟疑了一下,说要得。电话里还有汽车的喇叭声,看来还在下班车的路上。
当班值长很快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他惴惴地望着朱二康和曹宇,不知何事。
“你过来。”朱二康向值长招招手。值长不解地跟着朱二康走过去。
“你看?你们是怎么管理的啊?这样放任自流,会流掉企业多少钱?”朱二康指着那个水龙头质问道。
原来如此!曹宇同情地望着那个值长,只见他涨红了脸,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这是给水泵降温用的,水泵开着的时候,龙头一般不关。我们来接班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晓得这是啷个时候开起的。”值长小声申辩道。
“还强词夺理找借口。西点军校的一条重要规定就是不找借口。”朱二康责问道,“这龙头根本就关不死嘛!你作为值长,工作要主动加强巡查,不能坐在办公室耍起。你说,你刚才在干啥子?”
“我在主控室处理故障。热电车间来的蒸汽不稳定,有个设备停摆了。”值长面带焦虑之色,“我马上叫人来换龙头,老总,我可以走了不嘛?”
“自己出了问题,又推到别人身上去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们铁本的工作作风!”朱二康说。
值长所言应该不假。曹宇暗想,因为车间还在“排空”,而且,林晓也说过煤炭储备已经告急,硬要维持生产,热电车间只能用一些边边角角的煤渣,热值打了折扣,蒸汽自然无法保证。以前在老厂的时候曾经计算过,制盐车间每“排空”一分钟,就要损失300多元的费用。就算那个龙头滴流一年,恐怕也抵不上“排空”几分钟。而且,车间每个班组的收入与产量和成本紧密挂钩,那根往外呼呼冒气的钢管排出的不是蒸汽,而是一张张的人民币,值长自然既心疼,又着急了。
此时,车间主任已匆忙赶来。三天前的大会他参加过,认得朱二康,简单的招呼之后,没等朱二康表态,他急令值长回主控室处理事情,自己来向领导汇报。
车间主任开始还以为是“排空”使得“龙颜”动怒,听着听着,方知是水龙头惹的祸。
“你是车间主任,对车间的管理应负主要责任!”朱二康继续口气强硬地说,“我来铁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狠抓细节管理,纠正不正之风。这是我在第一次班子会上抛出的思路。今天到车间视察,给我的直觉是铁本管理松懈,问题严重。这个水龙头就已经很充分的证实了这一点。”
这时候,一个年长的维修工拿着个新龙头,过来蹲在地上默默地拧起来。
“亡羊补牢当然应该,但这个事情不能就此完了。我要以此为突破口,作为在铁本兴利除弊的第一个典型来抓!”然后,朱二康交待曹宇通知杜子腾,对水龙头事件进行一个彻彻底底的调查,拟出一个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处罚的意见后报班子会审定。
曹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难得遇到领导下基层。我想提个意见可以不?”朱二康正要拔脚离开。那个维修工站直了身,忽然开口说。新龙头已经换上了,他扳动龙头试了试,开关都无问题。
“上次人事部门组织开会,要给我们长工资,但我们听说还是准备维持原样,不晓得是真是假。我们撅起沟子把项目建出来了,试车的时候两班对倒,每天工作12小时,很多人都熬脱了人形,哪个不是想多拿一点工资嘛。日妈的,当官的原先说得好好的,啷个说话不算话呀?”未等朱二康等人开口,维修工就直通通的把话倒了出来。
几个人都十分意外。朱二康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中午来办公室找朱二康未果,后又去找冯满的几个人中的其中一个工人吗?曹宇认了出来。
“没有说不长工资嘛,莫去道听途说。”车间主任说。
曹宇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快感。
“对的,不会长工资。这既是盛达总部的指示,也是我个人的意见。”朱二康忽然硬梆梆地说,“为什么不给你们长工资,我打个比方,就拿换水龙头来说,本来换一个小号的塑料龙头就可以了,如果你偏要装上一个特大号,而且还是不锈钢的龙头,就算你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受了工伤,你的车间主任能满意吗?会嘉奖你吗?铁本现在这个项目就如同一个大号的不锈钢龙头,被你们装在了一个不适宜的位置。”
“唉,我说这位领导,你这话我听起心头不烫热,搞不搞项目,搞好大的项目,这是你们领导各人定的噻。跟我们有啥子关系耶?就像你喊棒棒儿把一个东西搬到一个地方,等棒棒儿搬拢之后,你说我记错了,不该把东西搬到这里,所以我不给你力钱,你说这样行不嘛?”维修工的还击振振有词。
朱二康被噎,脸色愈发难堪。曹宇心里也愈发高兴。
“老李,你提的这个问题领导会考虑的,设备还没搞好,你赶快上去帮忙。”见朱二康下不来台了,车间主任出来打圆场。
现官不如现管,车间领导发了话,维修工才嘀咕着离开。朱二康也垂头无趣的往外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曹宇和车间主任对望了一眼,然后跟在朱二康的后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新区的马路上,走着走着,曹宇觉得有个什么东西从眼前一晃而过,接着听见“啪”的一声响,目光惊落处,只见一坨泥块落在离朱二康半米的地方,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弹坑”。
环顾四周,只有暮色下耸立的车间,看不见一个人。
“啥子素质?简直像他妈群土匪。”朱二康气急,骂道。
这时候,车间“排空”的管子已经停止了冒汽,而朱二康的心头开始呼呼的往外冒着气。
好险,曹宇也感到了一丝后怕,再次挪动步子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缩起了脖子,注意和朱二康保持着更远的距离。
正文 39
第二次班子会于次日下午召开,地点仍是凯伦酒店。不过参会的人已经多了一个,那就是刚刚被任命为督察办公室主任的杜子腾。
杜子腾通报了对水龙头事件的调查情况,提出了处理的意见,对直接管理水泵的四个班组的有关人员处以罚金100元,各班组的值长负有领导责任,各处以罚金100元,同样负有领导责任的车间主任和副主任也各处罚100元。听了杜子腾的汇报,朱二康摇摇头说,首先这个罚金数额都一样,没有体现责任的轻重,不行。其次,还有处罚的盲区,我觉得分管的公司级领导也要处罚,以儆效尤。
分管领导指的是林晓。如果林晓挨罚,那朱二康这个总经理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呢?这样更会起到表率的作用。曹宇看了看林晓,他仰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朱二康又问起销售公司撤销搬回澜江的事情。杜子腾说已经与武四联系过,武四说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再快也得两三个月。朱二康说那不行,必须在一个月内搬回,你负责督察落实。杜子腾面带难色,说武四远在成都,在沟通中对方曾表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朱二康火了,大声说,他不授,我就撤他的职,再在公司内部公开招聘,我就不信,离了他销售就玩不转了。
朱二康又问了上次布置的内部市场建设等工作,回答说正在起草之中。接着,常胜和林晓汇报了煤炭和供应商追欠款的事情,说正式报告已经交给了办公室。朱二康并不表态,半响才说,我们必须无条件服从盛达的决策,有什么困难,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克服,主要领导只是负责战略的部署,你们这些分管领导要自己积极主动的去“解码”落实,不要有点困难就推给上面。如果这个样子,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向解总裁诉苦,说我完不成盛达交下来的任务?
“还有件事情。”朱二康说,“是不是请寇总监向盛达总部申请一辆小车,我现在使用的仍是经委的配车。铁本那辆路虎,已被解总裁送给安捷了。”大家一愣。
“这件事情属实,我亲自询问过总裁,总裁说安总在铁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便将那辆路虎车赠给了安捷。朱总的配车问题,只有总部同意后才能购买,这个要董办给总部打报告。”寇真接着说,“我这儿也有一件事情,本月资金非常紧张,如果再不申请总部解冻农行的贷款,职工工资不能保证及时发放。”
朱二康又“嗯”了一声,只是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本子,慢条斯理的不知在写着什么。
快散会的时候,朱二康吩咐曹宇,有重要的文件,下班后可以拿到宾馆的总台,他自己去取来批阅后再交给总台,办公室每天上午拿去按批示办理,以免误事。
回到公司的路上,几个人坐在车上愁眉不展,林晓和常胜更是唉声叹气。
“这个朱总,和安总比起来,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寇真望着窗外埋怨了一句。
回到办公室,曹宇安排尚弦起草向盛达要车的请示,并叫她顺便咨询一下,工作组何时到澜江。尚弦询问后告知,总部回答,估计三天后到澜江。只有等工作组到了之后,项目欠款等一系列问题才有可能解决。不仅是朱二康,很多人都希望他们早点来,这么要死不活地拖着,日子难熬。
下班之后,曹宇独自带着文件往凯伦而去。他本想让尚弦拿去宾馆,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顺便将工作组到澜江的消息转告朱二康。
在总台问到了朱二康的房间,上了楼,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从昏暗的走廊中穿行而过,前面当头的那一间就是朱二康的房间。在门口站定,曹宇抬手要敲门,忽然一愣,这个房间,不就是盛达考察铁本那天自己和薛莎偷欢的地方吗?难怪这么眼熟。他的手刚要落下去,猛的一声响,门开了。一个人低头冲出来,和他撞了个满怀,曹宇大吃一惊,一个趔趄。他定睛一看,面前这人长发纷乱,一脸羞愤之色。见是曹宇,对方先是一怔,随即满面通红,一低头,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曹宇一下傻了眼,因为出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薛莎。
未等曹宇完全反应过来,薛莎已在数米开外。打开的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一声轻微的咳嗽,是朱二康无疑。曹宇赶紧下意识地躲到一旁,犹疑片刻,然后朝着薛莎的背影紧随而去。前面的薛莎已经进了电梯,眼看电梯门快要合上,曹宇疾步上去伸手一挡,门复又打开,曹宇跨步而入。
里面只有两个人,彼此熟悉而信任的两个人。薛莎的目光盯着别处,紧闭着嘴唇。
“没事吧。”曹宇望着她,关切地问。
薛莎摇了摇头。
“他找你干什么呢?”曹宇又问,话刚出口,他觉得这么问很不妥,明摆着的事情,薛莎怎么说得出口呢?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说要给我安排接待盛达工作组的事情,硬要我到房间里,说是保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还动手动脚的。。。。。。烂杂皮!二流子!想打老娘的主意,爬开!”沉默片刻,薛莎恨恨地说。
薛莎竟如此刚烈。曹宇没有料到,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她。
电梯里静悄悄的,曹宇这才发觉忘了按下楼的按键,他伸手去按,薛莎忽然拉住他的手,然后顺势过来靠在他的胸前。
曹宇心头一颤,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我准备今天就告诉你,我要辞职了。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今天才狠下决心。”薛莎的声音有点哽咽。
一丝凄然涌上曹宇的心头。是的,没有了安捷的护佑,薛莎便没有了立足之地,而且,她又不肯屈服于朱二康,最好的选择只有离开。
“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曹宇问。
“和老公到重庆主城去定居,做家庭妇女,生孩子,相夫教子。”薛莎回答。
曹宇怔怔地望着电梯的箱壁发呆。
“反正要走了,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安总的。”薛莎贴在他的耳畔悄声说。
曹宇心头砰砰直跳。
“其实,我和安总从来没有上过床。”薛莎说,她的语气异常的平静。
曹宇一怔,不知该说什么。
“这电梯里真有摄像头吗?”薛莎抬头望着他,笑说问。
“有又怎样?我不怕。”曹宇回答。
薛莎踮起脚尖,曹宇捕捉到了她的唇。两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这可能是最后的吻别了,两人很投入,很纯粹的接吻,吻别之后,前尘往事便成了过往的云烟。
电梯忽然一沉,两人如胶似漆,不为所动。
电梯清脆的一声响,两人才依依不舍的飞快地分开。在一个准备乘电梯的女人惊诧的目光中,薛莎低头大步向门外走去。
在曹宇的注视之下,薛莎很快穿过了斑马线,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再也没有回头。曹宇还记得,在厦门与阿依古丽道别的时候,阿依古丽和他说了一声“再见”,虽然未必真能再见,而自己却充满着再见的期待。这次薛莎没有跟他说“再见”,或许以后两人还能再见,而此时的心情却有一种永诀的悲怆。薛莎坦言相告她和安捷之间的秘密,显然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或许还有一份难舍的感情。是的,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未必会跟他上床,但一个女人愿意跟一个男人上床,而且毫无功利,那这个女人一定是喜欢这个男人。既然薛莎和安捷之间原本就子虚乌有,那又叫什么秘密呢?反之,自己和薛莎之间才有秘密,而这个秘密,也许就在今天宣告终结,从此深藏在两人彼此的心底,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飘散在岁月的光影里。
站在大厅门口,一阵热浪夹杂着车流排出的刺鼻的尾气扑面而来,曹宇怅然地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香烟盒已经空瘪无物,他挪动步伐朝街边一个小烟摊走去。四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此时正是澜江城车流和人流的高峰,伫立在澜江热闹的城市中心,曹宇却感到了一种越发难耐的孤独和寂寞。
将文件夹丢给总台之后,曹宇拖着沉重的步履往家走。以前上班时劲鼓鼓的,下班后就想回家,现在既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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