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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 李佩甫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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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直直地看着他,问:“他借给你多少钱?”

秦东生头一低,小声说:“…五十万。”

上官叹了一声,说:“秦东生,你真让我失望啊!…五十万,你就把咱们之
间、从小建立的…‘友谊’卖了?好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找我了。”

可刀总却觉得有些效果了,人也显得异常兴奋,他说:“上官小姐,这实在
是缘分哪!我实话对你说,我在这儿都泡了三天了……”

到了这时候,上官说:“刀总,有句话,我得郑重地告诉你,‘上官’这两
个字,是不卖的。”说着,她看都没看他,扭身朝门口走去。

刀总眼里象是飞进了一颗钉子!他大瞪着两眼站在那儿……眼看着上官就要
走出去了,他突然说:“你信不信,我能把你们整个商场买下来!”

上官回身一笑,说:“我信。你要买下来,我就不在那儿干了。”

在“皇家鹿苑”的门口,上官看到了秦东生,他样子很畏缩地在门旁的沙发
上坐着……一看见她,忙起身迎上,说:“外边,下雨了。”

上官直直地看着他,问:“他借给你多少钱?”

秦东生头一低,小声说:“…五十万。”

上官叹了一声,说:“秦东生,你真让我失望啊!…五十万,你就把咱们之
间、从小建立的…‘友谊’卖了?好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要找我了。”



夜,灯光是迷离的。

是雨把城市的灯光洗得迷离了。在灯光下,雨下得很缠绕,雨成了一条条光
的曲线,在一处一处的玻璃上弯成了一条条五彩缤纷地蚯蚓。城市的雨夜是花嗒
嗒的,眼前的整条大街都成了湿漉漉的光的河流。那光在溅着水气的汽车轮子上
“咝咝”地响着,象是被轧疼了似的。一街两行的路灯、招牌灯都冒着湿湿的流
光,中环大厦上的霓红灯一会儿是浅紫,一会儿是绛红,一段一段地送出一个带
有酒具的托盘和一个被雨淋湿了的女性曲线。它在那里跑什么呢?

上官云霓在雨中走着,心还是有些昂奋,莫名的昂奋。眼前,仍是那两个皮
箱,那粉红色的、一摞一摞的钱……有几次,她晃晃头,想把它晃去,可总也晃
不去。不是钱的问题,是这件事。在她的人生经历中,这样的事,她还从未见过。

不用说,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太大了,甚至说是她生活长河里的一个关节。那
钱,象是印在她心里了,是驱之不散的一个魔影。她想,那一百万,如果她收下
来,会怎样?!那就……太脏了。那心,就象是一下子掉进了污水沟里,很脏很
脏很脏。怎么洗呀?!好在她没有接受,她一下子把它踏在了地上。于是,走在
大街上,她的头昂得更高。人,一直处在恍惚的迷离的激动之中。可走着走着,
她哭了。

有一段时间了,她先是接到了一些莫明其妙的电话,有请她吃饭的,有请她
出去旅游的,有请她去做保健的……她都一一回绝了,不胜其烦。后来,就有人
开始送花了,一次一次地送,全都是玫瑰…躲之不及的玫瑰。这些人的名片都很
香,可全都是她不认识的。这些躲在暗处的窥视者,只送花不见人,让她想骂人
都找不着地方。她已多次给花店里的人交待,不要再送了,再送就把花扔出去!

可还是有人送。怎么办呢?想想,天生丽质,也成了一种罪过?!

是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刀总,
使她下了决心。

于是,她带着一身雨水,象披着铠甲一样,昂然地走进了商场。尔后,很坚
定地、一步一步地朝楼上走去。上了五楼,她一下子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扑上
前去,抱着他呜呜地哭起来。

任秋风正在往茶杯里倒水,他吓了一跳,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忙说:“你,
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说说,怎么了?……别,别这样,别这样,有话慢
慢说。”

可上官云霓不管这些,她就那么抱着他,放声大哭!她憋的时间太久了,她
要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任秋风一时手足失措,他放下倒了一半的茶水,合上暖瓶,转过身来。这晚,
由于兴奋,当“东方商厦”的老总请他吃饭时,他也喝了一些酒,脑子里有一种
很清醒的糊涂……他嘴里说:“不要这样,别这样,有什么事,你坐下来说。是
谁欺负你了?”说着,他好不容易才掰开了她的手,把她扶到了沙发上,尔后,
拿出一条毛巾,给她擦了擦被雨淋湿的头发。

上官就那么哭着,呜呜咽咽地说了那电话、那人、那钱……

任秋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突然有了一种预感,种种迹象表明,他觉得
这姑娘有可能是爱上他了。这么一想,他又有些慌,他比她大十多岁,这,这可
能么?!可是,他的心里,也抖然地生出了一种不能抑制的渴望……此刻,他象
是炸了一样,脑子里轰轰乱响!于是,他不敢再看她了,默默地转过身,去找他
刚刚放下的茶杯。

这时候,上官不哭了。她默默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大办公桌前,
把桌上的电话、笔筒、还有办公用品全推到地上去了!

任秋风手里端着茶杯,愣愣地看着她:“你,你干什么?……”

上官也不理他,只顾自己忙火着……她把桌子腾空之后,又从报架上取来一
叠一叠的报纸,铺在了桌上。

任秋风呆呆地望着她,说:“你,你,你这是?”

她突然调皮地说:“我送你一张床。”

任秋风有些口吃地说:“别、别闹了,刚才还哭呢……”

上官说:“你怕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下一步,上官就做得更加放肆了,甚至看上去有了几分野性。她走到门旁,
“啪”一下拉灭了灯,尔后把门插上,又“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尔后,她
把身上穿的连衣裙一下子脱掉了……就那么光着身子,一步步向任秋风走去。这
一刻,在上官,是没有羞耻感的,她心里升起的是一种圣洁。

这个时刻,在任秋风看来,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屋子里虽然暗下来了,可
楼外大街上的灯光还是朦朦胧胧地透了过来,那雪白的胴体象蓝色的火焰一样象
他奔来……他张口结舌地往后退着,说:“这、这、这、别、别、别……”可是,
一张嘴,他的口气就显得有些犹豫,有些迟缓,有些力不从心。

她抓住他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总对我那么冷?”

他已经快没有支持力了,说:“只是,不敢乱看……”

她眼里泛着莹莹的火苗,坦白说:“BB机上的那些521 ,都是我发的……我
爱你。娶我吧。”

任秋风喘了口气,说:“上官,云,云……我实话对你说,我还没有、没有
这个资格。”

上官说:“我相信你。我等你……抱我,抱我上去吧。那就是咱们的床。天
下第一床。我要给你。”

任秋风脑子里“轰”的一声,他再也不说什么了,就那么紧紧地抱住她!尔
后,两人就成了鱼儿,游动在报纸上的鱼儿……这是一张由精神之恋转向肉体之
爱的婚床,是最简陋的、也是最丰富的;她是撇下了一百万的诱惑之后,直接奔
向了爱的最高形式;那燃烧是由纯粹做底、由铅字为证的;汗水把报纸上的铅字
一行一行地印在了他她们的身上,那饥渴已久的心灵和肉体一下子施放了……在
爱的交合中,任秋风一遍一遍地说:“我会负责的。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一定
一定要对你好……”

第二天早上,任秋风看到了开在报纸上的“处女之花”。他想,他不能等了。

他得尽快地找到苗青青,把那个“字”签了。

第七章



在“金色阳光”大厅的右侧,在那个巨大的花刚岩廊柱的后边,一个并不显
要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个香水柜台,江雪就是那香水柜的营业员。

开初,没有人多注意她。她人瘦瘦的,看上去甚至有些寡。她就那么在柜台
里站着,没人见她起过高声,大多时间,就默默地立在那里。当然,也是要微笑
的,也要露七颗牙,可她的微笑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脉脉也默默,象是尽量让人
不要注意到她。

然而,在不知不觉中,只要有人经过那里,就会不由地停下来,瞥上一眼。

说,这是什么香味呢?是呀,你会闻到一脉香气,那香味似有若无,冷不丁
地飘过来一缕,让你顿一下。要是隔上一两天,那香味就变了,又是让你一醒,
说这又是什么香味呢?那香味很有心思。

若是有人到她的柜台前来,也没见她怎么招揽顾客,连说话的声音都似乎细
细的,就象是两个人在谈心或是悄声地商量着什么…不管买还是不买,她就那么
看着你,那神情,就象是要把心切下来一半送给你似的。她看得你一下子就把心
放下来了,接着就把心交给她了。你会觉得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不是?她会告
诉你的。

渐渐,她柜台前的人就多起来了。大多时间,也不是成大堆的蜂涌而上,而
是先有一个两个,站在那里,跟她问一点什么。尔后,就有过路的,三三两两,
象被什么绊住了似的,停下来拾上一句半句之后,就不走了。

当然,也不知道,人家问了什么,就听她在说:“…你看过电影么?叫闻香
识女人。每个女人都有一种味道。香水,只不过是把你身上的味道提出来。所以,
香水是提人的,是女人的第二层皮肤……”她的声音,也象是香水熏出来的,细
而清晰,人听了醉醉的。

特别是那些自识很高的女人,几乎是不能听她说话,一听就被迷住了:“…

埃及法老说,不要走近她。女人就是一缕香气,她天生就是迷惑人的。有人
问梦露,晚上睡觉穿什么睡衣?她说,两滴香奈尔5 号。艳后克里奥派特拉说,
女人的味道就是她的武器,找到它,你就可以征服全世界……其实,一种味道代
表着一种人生态度。一种态度代表着一种境界,一种境界代表着一种生活质量。



有一天,一个戴一大项链的胖女人路过香水柜台,她只是斜了一眼,只听江
雪在给人说:“…香水让人披上一层看不见的衣服,可以巧妙地改善形态。比如
这种,闻起来会让人感觉纤瘦……”

这胖女人站住了。她凑上前来,说:“你说的是真的么?”

江雪看了她一眼,细声说:“说实话,香水不能改变什么。它只能让人产生
一种奇妙的幻觉,是那幻觉让人纤瘦。”

那胖女人凑在柜台前,立马唠唠叨叨地说:“我没有办法,我味口好,吃什
么都长肉,我瘦不下来。那家伙,只从有了钱,就不怎么看我,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我胖得象猪!……你说,人是不是一有钱就变坏?”

江雪说:“您是丰腴形的,不算太胖。其实,肉感是一种富有弹性的美,是
有活力的表现。杨贵妃就是这一种美的代表。”

那胖女人叫道:“妹子,你说的真好。你说瘦得跟排骨样,好看么?人家唐
朝,就是好。”

就在这时,江雪突然贴近这胖女人的耳边,很私密地、象蚊样地悄声说:
“姐呀,你皮肤那么白,回去后,把那项链换一细的、纤的、看上去线一溜溜的。

什么也不用说,他保准喜欢。“

这一声热切切的“姐呀”,把那胖女人喊得泪差一点流出来…她四下看了看,
也很私密地悄声说:“我听你的。妹子,我听你的。”

接着,江雪说:“大姐,你说得对。人世间,环肥燕瘦,各有其美。看人,
要用心,而不是用眼…不知您平时用什么香水?”

那胖女人又象是架起来了,昂着头高声说:“CD,我只用CD。 最贵的那一种,
我家里还有。”

江雪说:“那您用过‘纤瘦’么?如果你想听听我的建议,我建议您换这一
种试试,不妨用一用这种青草味的香水……”

那胖女人急忙说:“我家里有,我家里还有呢。不瞒你说,那‘货’经常出
国,家里香水瓶一堆一堆的。”

江雪说:“有。有就不要买了。我刚才说的这种香水,前味有一点点的清冽
的苦香,就是这点苦意让人显得纤弱轻巧,闻起来有素身的效果。另外,这香水
不仅闻起来清爽,后味还带有午后阳光的熏香,让人闻了带一点点醉意和迷离,
当然,它不是CD的那种烈,而是稍稍带一点、麦草和阳光的味道,是雨后阳光下
清新的迷离……”

那胖女人一听,心又动了,说:“是么?真的呀?那我来两瓶吧。”

江雪把两个细高纤巧的香水瓶拿出来,让她看了。尔后,一边包装,一边说
:“这种香水最好是浴后、睡前用,你从洗浴间走出来,在耳后、两腋间撒上那
么一点,就会有满屋的清气……”

那胖女人说:“我试试吧,我拿回去试试。”说着,高高兴兴地交钱去了。

就这么一天下来,邻近化妆品柜台的一女营业员噘着嘴说,她卖的香水,都
是最贵的。

三个月下来,江雪的营业额,在整个商场,也是最高的。



谁也想不到,堂堂的商学院教授齐康民,如今却成了经常逛商场的主儿。

曾几何时,齐康民是最讨厌逛商场的。他的讨厌还有理论,他曾经对他的前
妻说:逛商场是最费时间的,时间就是生命;买卖呢,又是一种交易过程,所以
逛商场又图财又害命,是最不值的。

现在,他却独自一人逛起商场来了。这学期,他的课不多。况且象他这样的,
根本就不用备课……所以嘛,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泡在商场里。可齐教授逛商场,
是从来不买东西的。他就是一个“逛”,是实实在在地“逛”。这里看看,那里
瞅瞅,有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可他逛的路线不管是如何
地徊繁往复,都有一个坐标点——那就是江雪的香水柜。

来的次数多了,有时候,他也会碰上任秋风。任秋风就说:“你怎么来了?

走,上去聊聊。“他摆摆手,说:”不去了,不去了。你忙你忙。“任秋风
很诧异地问:”你来,不就是聊聊么?我好久没跟你聊了。“他更慌了,扭头就
走,边走边说:”我逛逛,随便逛逛…“倏尔就隐在人群里不见了。

再次见面,任秋风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心里有鬼吧?”他说:“什
么鬼不鬼的。首先我是人,我名字里还有一个民,这是人民的商场,我不能来么?”

任秋风笑了,说:“是,我说错了。你不是心里有‘鬼’,你是有‘人’吧?”

他一推眼镜,说:“你不要瞎说,我三个最好的学生,三枝花,都推荐给你
了。

你该感谢我才是。我我我,我还能有什么人?“

可是,他清楚,他心里的确是有人。他为这个“人”,已经是夜不能寐了。

是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是从那一天开始喜欢上江雪的。他最喜欢的,
还是她那双眼睛。这双眼睛,全校都知道是他命名的“可以开出花来”的眼睛。

可他又怕见这双眼睛,只要一见到这双眼睛,他就象是中了邪一样,整个人
都成了一盆浆糊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到了既想又怕的境地,那就是说,他恋爱了。可齐康民
是不承认这一点的。他对自己说,我只不过是来看看她,看看她有错么?

终于有一天,他主动去找了任秋风。他二话不说,硬是把任秋风从楼上办公
室里拽下来,很严肃地说:“我早说过,这是块玉!可你不信,来看看吧。”说
着,他把任秋风强拉到了一楼大厅那个大廊柱的一旁,两人站在那儿,悄悄地观
察着那个香水柜台。

这时候的香水柜台,就象是一个课堂、或是一个办讲座的地方。它的四周竟
围有二三十位女性,她们正津津有味地听这个眼里爬满了蚂蚁的姑娘在讲着什么。

江雪仍在柜台里站着。她身旁的台面上,摆着一个由香水瓶组成的水晶玻璃
塔。那塔晶莹剔透,塔的每一个棱角都折射着迷人的流光溢彩,里边的液体或粉
红、或嫩绿、或绛紫、或米黄、或银白……就象是有千百个不同肤色的婀娜多姿
的女人在塔里翩翩起舞。

只听江雪说:“一位哲学家说,活着可以被理解为感觉着。感觉是什么?感
觉就是一种味道。美国的一项最新研究显示,女性身上如果涂了有个性特征的香
水,男性会觉得你比实际……年轻9 岁。”

江雪说:“女人的味道是千差万别的。您不用开口,味道是自然放射出来的,
也叫魅力。您站在那里,自然就站出了一种味道。比如那位女性,比较纯比较正
的,您适合用CD,它凌,也烈,可以调出您内心的一些东西。这不是香水在起作
用,而是您的内心在起作用。这样的话,您不用开口,往那儿一站,就先声夺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

这时候,一个女孩说:“我呢,我呢,说说我。”

江雪说:“这一位,年轻,是粉做的。那就回去一点,回去一点正好,那就
用‘雅诗兰黛’吧,把你的‘善’提出来。人活泼,又善良,就是一个留有余味
的女孩。善是根基,又可以放射温柔,会时时让人想,让人念。一个让人时时回
想的女孩,是最有魅力的。”

江雪指着一位,说:“还有这位,是否可以用一点‘圣罗兰’,也叫‘鸦片
’。这种香水很跳、很个性,也很神秘。那一点点似有若无的辣,就是刺激,调
出了你内心的灵动。就象一个很有品的女性,偶尔叼了一支烟,那女人味,才叫
好呢。”

江雪又指一位:“那边那位,那么娴淑,那么静,我建议您用日本的‘三宅
一生’。它透视的是自然、纯粹的美。它调出了您内心的宁静,淡淡的,尤如泉
水一样的清纯,还有幽雅。就象是梦开了花一样……”

渐渐,围的人越来越多,人们在柜台前涌动着,有些纷乱……

躲在廊柱后边的齐康民用赞叹的口气说:“怎么样,我从未看错过人!让她
当营业员,你不觉得太可惜了么?!我告诉你,她是很下功夫的,她夜夜都猫在
图书馆里……”

任秋风说:“——图书馆?你怎么知道?”

齐康民一下子张口结舌,说:“你你你,什么意思?我的学生,我当然、当
然关心……是吧?”

任秋风望了他一眼,说:“哎,你怎么把胡子留起来了?也想赶时髦?”

齐康民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说:“怎么样,前卫吧?我告诉你,这就是
学院派。”

任秋风默默地点点头,说:“你说的对,她是个人才。是个商业奇才!”

齐康民有几分得意地说:“我告诉你,我推荐的学生,论经商,她是排第一
的……”可他正说着,突然不说了,眼睛朝着香水柜台望去。

这时候,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拨开众人,一下子站在了香水柜
台前,他“砰!”地把一瓶香水放在柜台上,指着江雪的鼻子骂道:“你什么东
西?骗子吧?年轻轻的你就出来诈骗,你是人不是?!”

齐康民扭身就要冲上去,却被任秋风拽住了。他死死地拽住他,低声说:
“别慌,先看看再说。”

江雪的脸白了一下,仍然微笑着说:“先生,对不起,你有什么事么?”

那男子很粗鲁地说:“狗屁!你给我退了,你立马给我退了!什么东西,要
两千四百八,你劫路去吧!”

江雪低头看了一下,说:“先生,你别急。你要退我可以给你退,可这事,
你跟你爱人商量了么?这是她指名要买的……”

那男子手一摆说:“退退退,坚决退。就这么姆指肚一顶点小瓶,两千四百
八,顶我三个月的工资,你想让我喝西北风啊?”

江雪说:“退是没问题的。我们这里的任何商品,都是可以退的。这瓶香奈
尔五号,是你妻子坚持要买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那男子指着江雪喝道:“你怎么说的?当时你是怎么说的?

我给你说,你胡吹八吹的,她都告诉我了!“

江雪说:“是的,我告诉她,香奈尔五号,是一位法国女子布瑞拉。夏奈尔
创立并以她的名字命名的,美国影星梦露是它的代言人……这香水很贵。可你的
妻子说,她就是仨月不吃饭,也要买一瓶。我曾劝她另选一种,可她说,她就喜
欢这个味。”

那男人吼道:“什么味?什么狗屁味?味能当饭吃么?你给她吹的天花乱坠,
她能不上你的当么?!”

江雪仍是不卑不吭地说:“先生,你要这样说,我给你退掉就是了。可我要
告诉你,你的妻子是个好女人,她爱你,是想把美展示给你……”

那男子喷着唾沫星子说:“我老婆我能不知道,还用你说?”

这时,江雪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一个女人,不吃不喝,也要买瓶
最好的香水,你说她是为什么?”

这一眼是极具杀伤力的!那男子一怔,说:“为啥?你说为啥?傻呗!”

江雪稍稍停顿了片刻,接着,她从柜台下拿出了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瓶。尔后,
表演一般地伸出两只手臂,左右递着,让人们看了那小瓶……接下来,她的手象
玩魔术一般地翻转着,不知那瓶儿是怎么打开的,就见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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