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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 李佩甫著-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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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小陶望着上官,话都到了嘴边,她又咽下去了。她觉得,上官快要生了,还
是不说为好……就说:“没事,我会注意的。”
上官望着她:“你心里有话,没给我说。”
小陶说:“以后有时间。你就好好生孩子吧。”
上官见她欲言又至,不想说,就算了。接着问:“你的那一位呢?能不能给
我透一点?”
小陶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可是,临走的时候,陶小桃踌躇再三,回过身来,说:“上官,有句话,我
还是想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那是我有离开的理由。你那个人,你也要多
关心他。”
当时,上官只是点了点头。等送走小陶后,上官的脸色却一下子变了。
十四章
一
这还是柳树巷么?
每每站在这个路口,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邹志刚就会生出无限的感慨。
有谁还记得,当年,老邹家的龟孙子,挎着书包上学的样子?有谁还会迎着
柳树巷的一抹阳光,喊一声,“看,老邹家的龟孙子回来了。”
现在,柳树巷已经不存在了。它在第一批拆迁中,就被推土机灭掉了。如今
它成了一条宽宽的马路,这叫经九大道。不,经九路太长了,当年的柳树巷只占
很小的一片,是一个弯弯曲曲象鸡肠子一样的巷子。如今,它连一片瓦都没留下,
留下的只是记忆中的方位。柳树巷永远永远从大地上消失了。
可在邹志刚的记忆里,它还是存在的。
邹志刚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当年,父母都在外地工作,邹志刚独自一人跟着
爷爷奶奶生活。更早一些,好象爷爷开过一个卖酱油杂货的铺子。后来,定成份
的时候,爷爷成了小业主。也仍然是卖酱油,只不过铺子是公家的。自邹志刚记
事起,他们就住在柳树巷,一个很促狭的两间小房里。爷爷是很恭谦的一个人,
他的袖子上永远套着一个深蓝色的套袖,夹着一个算盘上班,又夹着一个算盘下
班,那算盘本是可以不夹的,爷爷说,他习惯了。
记忆中是没有柳树的,柳树巷没有柳树,这很怪。恰同学少年时,邹志刚也
是带着蓝色套袖长大的。那时候,柳树巷充满了孩子的吵闹和大人的打骂声。记
得有一户人家,两口天天打架,有一天晚上把一个盛满水的大水缸都顶翻了,两
人在水里继续打,象泥母猪一样滚来滚去……印象很深。那时候,他最怕的一个
绰号叫“大肚”的、蹬三轮车的光头老人,那人总是等在巷口处,伸着手说要揪
他的“小鸡鸡”……那时,他与柳树巷的坏孩子惟一的区别是,他的袖子上总带
一套袖。跟爷爷一样,他的套袖是奶奶缝制的。也许,正是这个套袖锁住了他的
顽皮,使他继承了爷爷的恭顺、谦和。就因为那么一个小业主的成份,在邹志刚
眼里,爷爷那所有的日子都象是从时间的缝隙里偷来的,这里边有一种含在骨头
缝里的颤傈。当然,那算盘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爷爷胳肢窝里夹的那个算
盘,一个珠子一个珠子拨,会啪啪响……后来,邹志刚就成了从柳树巷走出的惟
一的大学生。
一个人的历史也是可以篡改的。改不掉的是镶嵌在骨头缝儿里的东西,可骨
头缝儿里的东西别人是看不到的。邹志刚本是从老城区走出来的,可在单位里,
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柳树巷背景。人们只知道,他是从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的。
这就够了。
可柳树巷毕竟具体地存在了那么多年,每当走到这个路口时,望着那些新建
的、鳞次栉比的楼房,邹志刚会心里一热……这时候,他就象站在岁月的面前,
那是烟化了的岁月,有一种叫人忘不掉、却又想逃跑的、凭吊般的疼痛。此刻,
假如碰上熟人,他就会说:“我顺便回家看看。”
家在哪里?看什么呢?他是很恍惚的。他真正意义上的家,根本就不在这一
片。可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个“柳树巷”又无处不在。他心里总有一个算盘在响,
也总是怕着点什么,怕什么呢?这又说不清。在此后的日子里,这心结使他慢慢
地熬成了一个既守规矩又坏着自己的“老客”。
应该说,他还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大学毕业,先从商业局的一个职员做
起,后来慢慢地当了科长,尔后一跃成了“万花”的老总。当有了一定条件后,
社会也逐渐开放了。可谁也想不到,邹志刚最先的精神生活,是从歌厅开始的。
自从街头上出现歌厅,他就借夜里值班的名义成了一个“老客”。白天里,
他是堂堂的老总,正襟危坐;夜幕下,一个人,象个独行侠似的,他成了一个
“老客”。
最初,他是无意的。
他当然记得第一次进歌厅的情形,带他进歌厅的是一个供应商。站在歌厅二
楼的一个大玻璃窗前,他的惊愕不亚于撞见了鬼!是的,第一次,他就是这样的
感觉。他一下子傻了,玻璃窗后边站着那么多的姑娘,姑娘们一个个穿着很露的
裙装,一排一排地站在那里,就象是挂着的、极其鲜亮艳丽的、一匹匹的待售的
——肉!真的很“肉”!每一匹“肉”上,都戴着一个圆形的小标牌,那小标牌
是白底红字,上标着123456……她们一个个看上去是那样年轻,那样美丽!这场
面整个晚上都缠绕着他,那影像一再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象是反复放映的动
画!她们,她们一个个都很健康,也好象不缺吃不缺穿的,怎么就不能干点别的
呢?!这个疑问,也是刺激,整整缠绕他了一下晚上!这也是对他的世界观的一
次摧毁,于是整个晚上他都心神不定的……于是,第二天晚上,他想都没想,就
一个人去了。他心里说,他要看看这是为什么?可就这么看着看着,他不由地滑
进去了……“老客”的身份是可以随时转换的,马老板驴老板牛老板都可以乱叫,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玻璃窗后边的女孩随你挑……尔后是灯熄人散,付钱走人,
反正谁也不认识谁。这很好啊!
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这对上过大学、有了一定地位的邹志刚来说,就显得
轻薄、粗浅,甚至很交易、很动物、很没意思。于是就很想“情感”一下。可这
情感的度又不好把握,弄不好就走得远了,滑进去了。他跟苗青青的交往就是这
样,开始是很炽热的,想着、盼着、天天打电话,那情感就成了感情了。很细腻,
很浪漫,很温馨,恨不得用万能胶把两人粘在一起……可慢慢就有问题了,麻了
烦了。那就全线撤退,可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情意绵绵的两个人,弄不好就成
了敌人了!
于是,有那么一段,邹志刚重又回到了“老客”状态。他常来的这个歌厅叫
做“蝴蝶梦”。没人知道“蝴蝶梦”意味着什么,那就象是在童年的梦里——如
今灯红酒绿的“蝴蝶梦”其实就是当年柳树巷的位置,那个当年人家叫他“龟孙
子”的地方。所以,站在这个路口的时候,邹志刚就会对碰到的熟人说:“顺便
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就象是一个暗语。这是一种无法皈依的人生状态。坐在歌厅
的包间里,怎么也坐不出当年在柳树巷推铁环的感觉……于是,歌厅的小姐就问,
包老板(他随便诌出的姓氏),你心不在马呀。他说是呀,这一会儿我心在驴。
小姐说,谁不让你骑了?你想咋骑就咋骑。他说,那我不成张果老了么。小
姐说,张果老是谁?他来过么?他说,可能来过吧,三千年前。小姐说你骂我,
还是个祖宗辈的。
往下,邹志刚拍出一百元钱,就站起来了。他心里说,实在是太“*** ”了。
小姐说,哥哥,你不玩了?他说玩什么玩,你连驴和马都分不清。
出了歌厅的门,邹志刚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使他喜出望外,说你
等着,我马上回去,你再给我详细了解一下。
二
上官云霓的老家来了一个人。
这人叫伍治,是上官少年时一个保姆的儿子。
这个绰号叫“小胖”的伍治,一大早就来了。他整整找了一天,费了很大的
周折,才终于找到上官的。他一见面就叫妹子,他很夸张地说:妹子,帮哥一个
忙吧。咱娘说了,叫你无论如何帮帮忙。上官都有点不认识他了,说你是…?他
说你忘了?我伍治,伍治啊。小时候,娘给你喂奶,我在一旁捧着个奶锅,可是
一口都没敢尝啊!上官依稀还记得他的模样,就说是伍治哥呀,五娘还好吧?大
伯也好吧?伍治说,老了,都老了,眼窝(现在)就那俩钱,都在家等死哪。上
官笑了,说看你说的。伍治说可不就是。我爸原本就是个看大门的,眼窝退了,
也没几个钱儿。老太太腿疼,也给人看不动孩子了,全靠我在外头扑腾哪。上官
又笑了,说这会儿你扑腾啥呢?他说这年月,啥挣钱扑腾啥,啥都扑腾。
其实,上官小时候原是跟着祖母的,到五六岁才被接到了父母身边。那时候
父母工作忙,就暂时把她托给了一个在市委机关看门人的老婆,大约也就一两年
的时间。不过,这保姆对她挺好。上官记得,那时候她叫她五娘,五娘很亲,有
一次她发高烧,父母都下乡了,五娘连着守了她三天三夜。后来才明白,是她丈
夫姓伍,原本应该叫伍娘的。现在,保姆的儿子找来了,上官是不能不管的。
伍治说着,就把外边穿的大衣脱掉了,尔后解下了束在腰里的一个宽宽的板
带,那板带看上去沉甸甸的,外边还包着一层红布……上官说你这是干啥?伍治
说,我大老远从安阳跑来,就是干这事的。说话间,他拉开了红布上缝的拉链,
只见板带上捆的全是钱,一叠一叠的钱。伍治雄纠纠地说,八万!一共八万。好
几家凑的,不少吧?!上官说你带这么多钱干什么?伍治说入股呢,我是来入股
呢。眼窝都说“金色阳光”是个钱眼,钱都挣海了,那钱就跟流水样哗哗直淌!
多少人都想入呢。又听说眼窝已经不收了,我就想到你了。谁不知道你呀,
你是上过电视的。咱娘说,她在电视上看见你了,如今你是天下第一美女!……
听他咋咋乎乎的,上官脸都红了,一时哭笑不得。她说,伍治,你知道么,入股
是有风险的!伍治说啥风险?只要是挣钱的事都有风险。听说入了股将来能翻十
倍!
这比劫路还厉害呢,哪能没一点风险?你只要给我入上,别的事你就别管了。
上官又一次解释说:“伍治,你可想好了,不是那么回事。无论什么生意都不会
有十倍的利润……”可伍治根本不听她说,伍治说:“妹子妹子妹子,咱虽然不
是亲的,也算是沾点。如今求到你门上了,你就让穷哥哥沾点光吧。你放心,有
朝一日发达了,你这个穷哥哥是不会忘了你的!当然,眼窝你是用不上你哥了。
我才听说,你都成了金色阳光的内当家了!这金色阳光不就是咱家开的么?咱妹
夫是一把,你就是二把!其实是你‘把’着他呢。入了吧,你就让我入了吧?”
上官说伍治,你咋这么急呢?你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伍治说现在谁不急,全中
国人民都急!我都快急疯了,要不我给你磕个头?!上官叹了口气,说伍治啊,
你要真想入,我就给你说说。可我再一次提醒你,入股真是有风险的!伍治说知
道知道,只要让我入,咋都行。上官说天晚了,明天吧,明天我给你写个条,你
找他们去。伍治说:“姑奶奶,别明天了,就眼窝吧。我知道你怀着龙胎呢,身
子重不方便,这不是火上墙了么?我搀着你扶着你保你的驾,一万分的小心!咱
外头有车,客货两用,你坐司机楼子里。不就一会儿的事么?……”
就此,在伍治千缠万磨的情况下,上官就跟他去了商场。坐在那个客货两用
车上,上官心里还在暗自感叹,这个伍治,小时候看,还挺聪明,怎么现在就这
个样儿呢?……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惴度别人,却正应了古人的一句老话。
来到任秋风办公室门前时,她怕太突兀,就让伍治在门外稍等一下,她去说
一声。等伍治应了声,她想都没想,推门就进去了。于是就看到了她此生最不愿
看到的事情!
推开门,在最初的几秒钟里,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一眼看见两个人。
任秋风坐在大皮转椅里,江雪坐在任秋风怀里,两人头挨着头,她抓着他的
手,正在电脑前学打字呢。只听江雪娇声说,“笨蛋,你是个大笨蛋。不是说了
么,一二三末,一键二键三键加上最末尾一键……”正说着,看上官推门进来了,
她坐着不动,任秋风也不动,也不知是骑虎难下?还是一时愣住了,两人就那么
怀抱怀地坐着!……大约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江雪抓着任秋风的手又在键盘上嗒、
嗒、嗒、嗒地打了几个字,这才说:“好了,好了,你这个老总,就教你一次吧。”
说着,她站起身,从容不迫地走过来,招呼了一声:“上官来了?以后你教
吧。”
就这么说着,一阵风,推门走出去了。
最后在键盘上打的那几个字,在上官听来如雷灌耳,不亚于晴天霹雳!她脸
白得象雪,浑身的血就象是凝住了似的,就如木头人一样直直地立在那里,脑海
里一片空白!
一直等到任秋风走到她的面前,有些慌乱地轻声说:“你,你怎么来了?”
这时候,她脑海里才“轰”的一下,重又响起了那嗒嗒嗒嗒……的声音,那
声音就象是冲锋枪的子弹一样,全部的、象雨点一样地射在了她的身上!她觉得
她是被射穿了,浑身上下全是弹洞!外边是射来的子弹,肚子里也有动静了!只
见她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往前紧走了几步,伸出手来,用尽身上的最后一点力
气,象是要去抓什么……可在任秋风看来,在这一刹那,她的目光就象寒光凌凌
的刀片,是那目光,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只听“叭嗒!”一声,那个巨大的地球仪被碰倒了,她也倒了。她大约是想
扶着那个地球仪,好站得稳一些。可“地球”倒了,她也倒在了地上。只觉得肚
子里一阵锥心的疼痛,两腿间顿时涌出一股热流,她不由地“啊”了一声……接
着就昏过去了。
这事情发生在倾刻之间,任秋风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赶忙弯下腰去看上官,
他连叫了两声:“上官,上官!……”只见上官双眼紧闭,两腿间有一道血流涌
出来!到了这时,任秋风吓坏了,他抱起上官就往门外跑。
站在门外的伍治,见进去时还好好的上官,这时已成了一个血人,忙问:
“咋咋咋?妹子,眼窝?这是咋回事?!”
任秋风一脸沉重,也不理他,抱着上官就进了电梯……
在医院里,任秋风的肠子都悔青了!他万万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他
在抢救室的门前走来走去,不时地用拳头擂自己的脑袋。
这时候,伍治也赶来了。他一进来,抓住任秋风就喊:“咋样了?我妹子咋
样了?!”
任秋风一怔,说:“你是?”
伍治拍着胸脯说:“我,安阳来的,他哥。我是她哥!说吧,眼窝,妹子咋
样了?!”
任秋风一听是上官的哥哥,也顾不上多想,眼里的泪一下就涌出来了。他呜
咽着说:“你看,都是我不好……”
见他流泪了,伍治说:“妹夫妹夫,别哭了。救人吧,赶紧救人。眼窝救人
要紧!我妹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饶你!”
这时,从抢救室里走出一个护士,护士手里拿一单子,扬扬地喊道:“谁是
病人家属?”任秋风忙说,我,我。护士说,交钱吧。人已上手术台了,先交钱。
任秋风说,好,交,马上交。护士说,先交一万。任秋风用手摸着兜说,一
万?
那我打电话,马上让人送来。护士说,你可快点。说着,身子一闪,又进去
了。
任秋风刚要打电话,伍治上去抓住他的手说,别。打啥电话?有钱,哥这儿
有钱。一万不是,交了!任秋风紧抓着伍治的手,说哥,别的我不说了,救人要
紧,钱我马上还你。伍治说,你这叫啥话?我带了八万呢,都给你吧。任秋风说,
用不了这么多吧?伍治眨着眼说,动手术的事,你上下都打点了?任秋风一怔说,
打点啥?伍治五个指头一撮,用手示意了一下,说人命关天的事,你不打点行么?
任秋风听他这么说,皱了一下眉头,说,行啊,这事你看着办吧。伍治掰着
指头一一算来,说你看主刀的,麻醉的,打下手的,还有护士长,护士…少说也
得六七个人,这些人哪个打点不到都不行。一人五百咋样?任秋风脑子里乱哄哄
的,说行,就这么办吧。伍治说,那,眼窝咱先把手术费交了。
过了一会儿,伍治手里拿一单子走过来,张张扬扬地说:“交了。交了。才
一万。我带了八万呢。”
任秋风正在打电话,他对着电话说:“二十分钟之内,你赶过来!”尔后,
他手机一关,他瞄了伍治一眼,说:“你不是上官的亲哥吧?”
伍治嘟嘟哝哝地说:“说不亲,跟亲的一样。我妈是她奶娘,奶母。跟亲的
一样。”
任秋风“噢”了一声,不再吭了。
伍治见任秋风捧着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挺伤心的。就凑到他的跟前,
捅了他一下,说妹夫,我说句打嘴话,头前见你屋里出来一女的?……我妹子中
央电视台都上了,如今是天下第一美人!你要再干那事,不合适吧?任秋风勾着
头,低声说,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伍治说妹夫,你是老总,男人么,那
事也不是不能干。可你不能让她看见。你让她看见了,就坏菜!你看看,出多大
的事,我妹子还给你怀着孩子呢!任秋风捧着头,一声不吭……伍治拍拍他,大
包大揽地说,放心,妹夫,只要这一关过了,我替你劝劝她。任秋风仍然一声不
吭。过了一会儿,伍治又拍拍他,小声说:“妹夫,实话给你说,我带这八万块
钱,是来入股的。”任秋风这才抬起头来,看看他,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别说
了,我给你办。”
片刻,“金色阳光”的会计和出纳匆匆赶来了,她们气喘吁吁地赶到任秋风
面前,叫道:“任总。”任秋风伸手一指:“给他把帐算清。”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护士又推门走出来,说:“病人家属,签个字。病人大
出血,正在抢救。万一出现问题,我说是万一,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任秋风站起身,开口就说:“保大人。”
三邹志刚是在医院的门诊部找到陶小桃的。
陶小桃感冒了,正在输水。就在这时候,邹志刚领着一行人进来了。这一行
人就象表演似的,有捧鲜花的,有拿水果的,还有的提着一个个礼品盒,就象是
在举行一个什么仪式似的。那水果还不是一种,是各样都有,而且一看就不是北
方的水果,那是从南方空运来的,价格昂贵,鲜艳无比。陶小桃开始还以为是给
别人送的,因为这间专为输水用的临时病房躺着好几个人。可见他们一口一个陶
经理地叫着,说我们邹总看你来了,这才明白就是看她的。不过,她还是有点诧
异,他们怎么知道她感冒了?而且,无端地看她干什么?
邹志刚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站在陶小桃的病床前,笑着说:“我得感谢老
天,老天终于给了我一个看望陶经理的机会。感冒真好啊!不然的话,偷偷来看
望一美女,人们不定怎么想呢。”
都是干商业的,陶小桃当然认识邹志刚。陶小桃头疼,发烧,嘴很干,可她
还是探起身,笑着说:“是邹总啊,怎么劳你的大驾?不敢当,不敢当。”
邹志刚也不管别人,依旧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你躺着别动。陶经理轻易不
害次病,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你得让我好好表现表现。”说着,他回头吩咐
说,“你们都走吧,让我陪陶经理坐一会儿。”
不管怎么说,有病了,有人来看你,总不是坏事。陶小桃心里一热,说:
“邹总,你有什么事么?需要我做的,你说。”
邹志刚说:“当然有事。你先躺好,你躺好我再说。”说着,邹志刚先用消
过毒的纸巾擦了擦手,尔后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进口的蜜桔,剥了皮,送到了陶小
桃手边,“第一件事,你先把桔子吃了。”
陶小桃不好意思了,忙伸手去接,说:“……我自己来吧。”
邹志刚说:“你以为我爱劳动呢?其实我懒着呢。你不是输水占着手,不方
便么。吃了吧。吃了我说第二件事。”
桔子已送到了手边,陶小桃无奈,只好红着脸接过来吃了。的确很甜,嘴里
边好受多了。邹志刚又把剥好的桔子送到陶小桃手边,说:“第二件,吃完这个
桔子我说。”
这样,陶小桃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想赶快把第二个桔子吃完……她说:
“好,谢谢,谢谢,我吃完。”
看着陶小桃吃完桔子,邹志刚看看药瓶里的水也快完了,就说:“第三件事,
等你输完水,让我把你送回去。这是最后一件事。”
陶小桃笑了。她知道,他肯定有事,当着这些人,他是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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