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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灵魂 李佩甫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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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非常好。你那里有的是人才……”

任秋风默默地摇了摇头,他说:“那时候,那时候啊……不说了。上官,情
感上,我不敢想了。不过,你愿意回来么?”

听了他的话,上官心里竟有些热。她有意把话叉开,说:“你听说过么,在
海里,有一种最小的鱼,是鱼医。它可以给其它的鱼看病,这是真的。哪天,我
送你一条,让你看看。”

“鱼还有医生?太奇妙了。”任秋风也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看来,我是个
讳疾忌医的人哪!——大鱼脱了金钩钓,摇头摆尾再不来。是这意思吧?”

上官很诚恳地说:“不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人生,不懂社会,更不懂得珍
惜……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吧。”

任秋风有些失望,他说:“你成熟了。能这样说,更让我痛心。我是诚心诚
意的,还是希望你和小陶能回来。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上官笑着说:“是补偿么?”

任秋风说:“不,是纠正错误。”

上官说:“谢谢。”

任秋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那好吧,我该登机了。”说着,他转过
身,有些忧郁地向候机厅走去。

上官站在那里,目送着走向任秋风向候机厅走去。这就是那个让她如醉如痴
地爱过的男人,这就是那个曾让她夜不能寐的男人,这就是那个让她悲痛欲绝的
男人……虽然,她是不会回头的。但她,也不会再象过去那样恨他了。是时间化
解了她心中的恨。

不料,这时候,任秋风又走了回来,说:“见了小陶,给我捎句话,一定要
向她表达我的歉意。你告诉她,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看她。”

上官点了点头。

任秋风招了一下手,怏怏地走了。

一直等飞机穿过乌云,升上天空,眼前出现了万里晴空的时候,任秋风仍然
在想上官云霓。这是他心痛的一笔,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一页!随着时间,他慢慢
地感觉到,他犯下的最大最严重的错误,就是放弃了上官云霓。他原以为,他可
以轻易找到一个代替她的人,可是他错了。连鱼都有医生,谁是你的医生?

这一次去上海,他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替代品”……那个叫胡梅花的,
那个很象是上官的女人,你把她放在上海分店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可结果呢?



任秋风到了上海之后,并没急于露面。

他先是悄悄躲在一家宾馆里,派人秘密调阅了上海分店的全部帐目。

经过三天的核查,金色阳光上海分店开业一年多来,不但没赚一分钱,反而
亏损了八百四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四元五角六分!当这个数字报到任秋风面前的
时候,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问,这个数字准确么?会计说,准确。一连
核了三遍。任秋风脑海里轰的一下,几乎要炸了。他闭了一会眼,用手在脸上搓
了一把,说:“我是不是该从黄埔江上跳下去?我真该跳下去!”尔后,他沉着
脸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告诉任何人。商场照常营业。

拿到证据后,任秋风整整想了一天一夜,那真是悔恨交加,一夜愁白了头啊!
……到了第四天,他才拿着那个打出来的数据走进了上海分店总经理胡梅花的办
公室。

任秋风进门的时候,胡梅花正坐在办公桌后边煲电话粥呢。她坐在桌上对着
电话说,“……姐们,来吧,坐飞机来,我给你报销。怕什么,这里我说了算。
来了让你住五星级,吃鲍鱼大闸蟹!我老一,绝对说话算数……”正说着,看任
秋风进来了,忙又改口说,“改天再说吧,我这有事……”说完,她赶忙把电话
放下,脸上立时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娇滴滴地说:“头儿,你怎么来了?也不通
知我一声?好去接去呀。”接着又说,“快过年了,大家干得这么辛苦,总部是
不是要发奖金呢?”

任秋风的眉头拧着,苦笑了一下,说:“你看看吧,你干的这么好,当然要
发奖金了。”说着,他把那个打有数据的报表放在了胡梅花的桌了上。

胡梅花花拿起那个报表粗粗看了几眼,随口说:“反正数都在这儿,营业情
况你也都知道,就不用我汇报了吧?”

任秋风讥讽的口吻说:“你看清楚了么?还挺大气。”

胡梅花看他脸色不对,结结巴巴地试探说,“我看清楚了,这是八万,不对,
八十万、个十百千万,八百、八百四十万……这是营业额吧?这也……不少么。”

任秋风愣愣地站在那里,很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
这就是他亲自选的人?他说:“你,看不懂啊?——这报表?!”

胡梅花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一个报表有什么看的?这么一大摊子,上上下
下都得管,我一天到晚都累死了!”

任秋风耐性已经用尽了,他几乎都要气疯了,他用手敲着桌子上的报表,咬
牙切齿地说:“你?你?你是猪?!你连猪都不如!你——?!你看清了,这是
负数,负数,你懂么?一年多的时间,你整整亏空八百四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四
元五角六分!”

胡梅花脸上有了一连串的变化,先是一惊,尔后一怔,嘴里小声嘟哝着,继
尔马上就镇定下来,说:“有这么多么?不对吧?我找他们去。不对,肯定不对。
这帐是咋算的?!一定是会计弄错了。”

任秋风头一扎一扎地疼,他点上一支烟,默默地说:“胡梅花,你实话告诉
我,你上过学么?”

胡梅花有些慌,她身子一扭,走过来坐在了任秋风身边,说:“头儿,你怎
么这样说话?你也不能就这么踩咕我吧?太看不起人了!我七岁就进了剧团,后
来又上戏校,我有大专文凭。我,还在中央戏剧学院进修过,相当于研究生……
就是,数理化稍稍差一点,也不能这么糟践人吧?一定是有人说我的坏话。你千
万不要听他们的,他们一个个都坏死了!有些话,我不便说。他们是……看我长
得漂亮,老打我的鬼主意,我没有答应他们。我是你的人,我能答应他们么?”

任秋风把手里的烟掐灭,两手捂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痛苦万分地说:
“你不要再说了。这都怪我,是我用错人了。走吧,你走吧。从现在起,你被撤
职了。”

不料,胡梅花忽地跳起来,伸出一个兰花指,说:“休想!老娘也不是吃素
的,老娘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滚蛋就滚蛋?没那么便宜!告诉你,惹
了老娘,老娘给你翻个底朝天!”

任秋风冷冷地望着她……久久,他笑了,仿佛是很平静地说:“真是个演员
哪。说吧,你想怎样?”

胡梅花突然哭起来,她哭着说:“上海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怎么这么倒
楣呀?那八百万也不是我一个人亏的。上海的租金这么高,一年就是几百万……
干商场就是有赔有赚。你那么多商场,这里赔,那里赚,不一样么?要不你给我
再配一个能干的副手,我都听他的,这还不行么?”

任秋风很坚决地说:“不行,你必须走。用你,我是瞎了眼!”

只是眨眼间,胡梅花不哭了,她把眼里的泪一擦,又变脸了,吼道:“想让
老娘走,没那么容易!你玩也玩了,睡也睡了,说走人就得走人,哪有这么便宜
的事?!要想让老娘走人也行,你拿一百万!我告诉你,少一分都不行。你只要
拿一百万,我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

任秋风点点头,咬着牙说:“你要一百万?不多。但我一分都不会给你。因
为你辜服了我的信任。你要不走,我立即通知检察院的人来,彻查帐目。你非法
购买的帕萨特轿车,你私自动用备用金的事……一条一条都是违法的。如果还想
让我给你留一点面子,就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胡梅花傻傻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两人一挥,呼天抢地说:“算你狠!老娘,
老娘把自己扒光了,你信不信?老娘敢把自己扒光了,大声吆喝,告你强奸!…”
这么说着,她一边解着扣子一边看着任秋风的脸色……

任秋风咬着牙,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任秋风眼前一黑,心里说,完了完
了。我怎么眼瞎到了这种地步?!

胡梅花见他无动于衷,解了一半的扣子,又不解了。她突然往地上一跪,流
着泪说,“老任,你就一点情面也不留么?”

任秋风默默地望着她,叹一声说:“戏演完了?还有什么节目,继续演。要
不要我把门打开,让大家都看看?你干一年赔八百四十万,你要再干下去,全世
界都不够你赔的!”

胡梅花到底是有些害怕,她朝门口看了一眼,大放悲声,把她当年唱《王金
豆借粮》、《李天保吊孝》时的本领全拿出来了,哭得那个痛呀!一边哭一边诉
说:“好歹我也给你洗过脚按过腿,铺过床叠过被,王宝钏寒窑十八载,我也是
夜夜盼你回……”

任秋风摇摇头,一时象是万念俱灰,叹道:“你真是个好演员,你应该去演
戏。回去好好演戏吧,那是你的本行。这样,你别哭了。我既然错了,就错到底。
去吧,领五万块钱,就说我说的。走吧。”

顿时,胡梅花不哭了,说:“五万,也忒少了点吧?我知道,你每打发一个
女人,好赖都是五万。”

“胡说!”任秋风听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恼羞成怒,一拍桌子,很决绝地
说:“我告诉你,你不要,一分没有!”

胡梅花哀哀说:“老任,你怎么这么绝情?好歹我也是跟过你的女人哪!”

任秋风闭上两眼,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了。我不再追究你的责任,已做
到仁至义尽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去吧。将来如果有因难,还可以找我。”

胡梅花往前走了一步,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那,咱们,再好一次吧?”

任秋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走!”

待胡梅花走后,任秋风捧着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心乱如麻!悔恨就象
毒蛇一样噬咬着他。过了一会儿,任秋风艰难地站起身来,立即给江雪打电话。
他觉得上海的情况太糟,能挽救局面的,怕只有江雪了。可是,电话响了很长时
间,江雪的办公室没人接;再打手机,江雪关机了。放下电话,任秋风突然觉得
有些不大对头。平时,江雪是不会关机的。那么,也许……更大的危机还在后边?!

他站在那里,喃喃地说,江雪,不至于吧?

四此刻,江雪正在“黑井茶社”的一个雅间里坐着,她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这人是万花的老总邹志刚。他们各自面前放着一杯龙井茶,龙井茶冒着些许热气,
茶桌上还有几碟干果什么的。

两人这已是第三次见面了。前两次,两人都有些试探。说话的时候,也多多
少少地有些保留……这一次,邹志刚开门见山地说:“江总,咱是不打不成交,
一见如故啊。我可是求贤若渴呀!怎么样?条件够优惠了吧?万花,以后就靠你
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还可以说。”

江雪转着手里的杯子,默默地笑了笑说:“邹总,你的为人,我是相信的。
你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也让我感动。这边,我上次已经说过了,如果不是……
我也不会走的。不过,要说有什么不放心的话,我还真有一条理由。”

邹志刚说:“你说你说。”

江雪望着他,说:“我要去,就是冲你去的。这一点毫无疑问。可是,假如
说,我一去,你走了怎么办?”

邹志刚一怔,笑着说:“你看,我怎么会走呢?我上哪儿走呢?我想去中央,
人家也不要我呀。你说是不是?”

江雪仍然直直地望着他:“我是说,万一呢?我听说,你确实想走。”

邹志刚愣愣地望着这个小女子,心说,她怎么成了我肚里的蛔虫了?是的,
很久以来,他是想走,想到商业局当一副局长,再有两年局长就退了……他也私
下里偷偷活动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到目前还没有消息。她怎么就知道了呢?

邹志刚很清楚,话说到这个地步,他如果再不说交底,往下就没法谈了。于
是,他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确实有过走的念头。可我不是没走么?眼下,
恐怕也走不了。所以,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去了,先当常务副总。假如有那么一
天,我是说假如,那我第一个先告诉你,我还要郑重地向上边推荐你接我的班,
一定!这你放心了吧。”

江雪说:“邹总,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一步,我也把心里话说出来吧。你真想
走么?你要真想走,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邹志刚又一次吃惊了,这个小女子,这个小女子呀!他故作大气地呷了一口
茶水,笑着说:“说说,你怎么帮我?”

江雪仍转动着手里的茶杯,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去商
业局当副局长的话,局长那里,我可以去说。”

邹志刚半信半疑,问:“你跟局长……?”

江雪很含糊地说:“这么说吧,有点亲戚关系。”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这
么说。但是,她相信她有能力办成这件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局里保持良好
的关系……接着,她又漫不经心地说,“不过,离任是要审计的,万花没有亏空
吧?”

邹志刚象是被烙铁烫了一下,马上说:“没有。这一点你放心。”

江雪说:“邹总,我是真心想帮你。可你,不把实底透给我,叫我怎么帮?
……”江雪用眼看着邹志刚,一下子象是看到他心里去了。

邹志刚拿起小茶壶续水,有意无意地躲开了江雪的眼睛。他掩饰说:“这几
年,万花总体上还是可以的。要说亏空,帐面上,有,也都是些应付……不影响
周转。”

江雪看着手里的杯子,说:“——不低于五百万吧?这个数,是不是有点大
了?我怕审计的时候,通不过。”

一刹那间,邹志刚有些后悔。他觉得这个女子太精明,太可怕了!她怎么步
步都走在了我的前面?是我用她还是她在用我?她怎么知道万花的帐上有亏空?!
……他自己很清楚,万花的帐上的确有亏空,而且不至五百万,帐目是不敢让人
细查的,这也是让他极为头疼的事情。

江雪看他沉默了,马上说:“邹总,我是为你好,说的也是实情。这话,也
是到此为止,你尽管放心。”

邹志刚说:“那当然,我知道你的好意。”

江雪说:“邹总,你给我交了底,我也给你说一句交底的话。你要真想走,
这五百万,我可以想办法给你补上。只要帐上没问题,一个月之内,我保证你走
马上任。”

当江雪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邹志刚对她更是刮目相看了。他说:“是么。你
这么厉害?你哪来的资金?!”

江雪轻描淡写地说:“我有几个好朋友,他们都很有钱。假如以参股的形式,
他们还是愿投的……”

邹志刚更为吃惊:“你是说,搞股份制?”

江雪点了点头。尔后又说:“是搞股份制。但不是现在。先打进来这五百万,
首先可以保证你顺利地走马上任。然后,下一步,再谈股份制的事。”

邹志刚不放心,又问:“提供资金的人我认识么?”

江雪摇摇头,说:“不一行,你不认识。”

邹志刚彻底明白了,他说:“你的意思是,我走后,这一摊整个交给你?是
这意思吧。”

江雪说:“也是也不是。将来,是一个董事会来管,我只是他们的代理人。
打进来这五百万,表达的是一份诚意。”

邹志刚想了想,又说:“万一,我要走不了呢?”

江雪笑了,说:“市里的工作有人来做,你肯定可以走。就是退一万步,你
走不了还当你的老总就是了,也没什么损失呀?”

邹志刚说:“有道理。不简单哪,凡是能想到的,你都想到了。不过,我还
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

江雪象小学生似地说:“邹总,你问吧。”

邹志刚说:“论局面,论规模,金色阳光比万花大多了,你为什么非要离开
哪?当然,你也说过……不过,那还不足以让人信服。”

江雪说:“说实话,开初,我并不想离开金色阳光。金色阳光毕竟是我付出
过心血的地方。可是,我不得不离开。至于原因,这样说吧,金色阳光目前的情
况是顶点,你知道‘顶点’的意思吧?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我良心上没有亏欠。
再晚一年,等发生雪崩的时候,我就走不了了……”

是啊,雪崩。当雪崩将要开始的时候,天空依旧是晴朗的,白云依旧在悠悠
飘动,雪山依旧巍然屹立。也许是风的方向变了;也许在山的顶端微微飘下了一
缕雪的粉沫;也许山的背阴处出现了一丝裂纹……这有什么呢?这不也很正常么?
可有人观察到了。不,她是感觉到了。这人就是江雪。

邹志刚望着她,久久,久久……说:“你的眼睛很漂亮。”

江雪笑着说:“你才发现?”

邹志刚说:“一言为定?”

江雪说:“一言为定。”

这时,邹志刚站起身来,说:“那好,让我们拥抱一下,以示庆贺。”

江雪说:“有这个必要么?”

“有。”邹志刚说,“这件事,搞好了皆大欢喜。搞不好,我就会身败名裂。
所以……”

江雪心里象明镜似地,却说:“那你想怎样?”

邹志刚转过来往江雪身旁的沙发上一坐,赤裸裸地说:“让我们的思想和身
体合二为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甘苦,共享乐,同进同退。说实话,和你
在一起,我有一种珠连璧合的感觉……”说着,他一把搂住了江雪。

江雪偎在他的怀里,象小猫似地轻声说:“好吧,局长。我保证,再过两年,
你就是正局了。”

五任秋风头疼的厉害。

这些日子,他马不停蹄,连续奔波,又加上感冒,火已窜到了脑门上,半个
脸都肿了!他一回到省城,秘书们都催他马上进医院,可他就是不去。他回来做
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江雪打电话。可江雪的手机仍然关机……办公室没人接,手机
又关着,任秋风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想,江雪是不是被人绑架了?

一想到这里,任秋风坐不住了,他立即派出了四路人马去寻找江雪。他恶狠
狠地对秘书说:“今天务必把江雪给我找到,找不到就不要回来!”

有人跑来给他送文件,他却重重地把文件夹摔在地上,大声喝道:“都出去,
让我静一静!”众人见他脾气不好,逢人就发火,谁也不敢再到他的办公室去了。
甚至在过道里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

这时候,任秋风独自一人呆在他那个巨大的办公室里,他不坐沙发,也不坐
他的老板椅,而是搬了一把高靠背的椅子,两手抱着椅子的靠背,下巴搭在椅子
靠的横梁上,两眼呆呆地望着那个插满小旗的地球仪。

上官走了,小陶走了,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江雪的重要……江雪不会走吧?
自创业以来,走到现在,他突然感觉到了孤单,从来没有过的孤单。都说高处不
胜寒,他现在分明体会到了。一时,他觉得他做错了许多事,做坏了许多事,他
有那么多的、好的设想,却偏偏没有能领会他意图的人,没有人?这也许是他最
大的失败!

有一刻,那个地球仪在他的眼里慢慢地幻化,它幻化成了一处一处的店堂,
在全世界每一个繁华地段,都有“金色阳光”的标志……这是他一生的梦想啊!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他先是愣愣地坐着,突然跳起来,拿起电话:“是
江雪么?……”可是,电话里报告说,办公室没人,商场也没人知道她到哪儿去
了。任秋风对着电话说,继续找。一定要把她找到!

过了一会儿,第二个电话打过来了,说江雪没有回家,小区的保安证实说,
她一天都没回来。任秋风仍是那句话,“继续找。”说完,他又说,“撒开找!
熟人,朋友,歌厅,酒吧……”

片刻,任秋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说:“你到中原商
学院齐康民齐教授那里看看……”是呀,这个老康,骂过他三次之后,就再也不
露面了。这还算是朋友么?

可是,电话铃又响了,任秋风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一屁股
坐下了……这又是一个告急电话。是正在建造中的“摩天大楼”工地出事了!电
话里一直呜哩哇啦地说着,可任秋风却一声不吭。末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
马上过去。”

等任秋风坐车赶到工地的时候,他发现,打桩机已经停了,所有的建筑工人
都站在大厦基坑的四周,四周黑压压的全是人,人们就那么愣愣地、傻傻地站着,
只见基坑里喷涌着两股巨大的水柱,那水柱竟有二十多米高!……任秋风站在基
坑边上,伸手一指:“这,怎么回事?”

工地经理老孙苦着脸汇报说,“打桩机正干的好好的,突然就冒水了!八成
是打在断裂带上了……”

任秋风气不打一处来,说:“那你们赶快组织人抽水呀?!”

老孙说:“打到阴河上了,怎么抽?怕是一个月也抽不干。”

任秋风一听,更气:“那我不管,你必须给我保证工期!我楼花都卖了,你
不保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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