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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子规胡不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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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舟徐徐行来,目光从我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我的脸上。
他多看了我几眼,错愕,惊讶甚至是慌张一一从他眼睛里闪过。
很快他恢复常色,分别将我们带去梅兰竹菊四间屋子。
师兄被带进梅字号房,梅花凌寒独自开代表着人间的冬天。一年中最后一个季节,是每一年的结束。
闻宣师兄鹤发银丝与月光相和,与梅字号房更和。
师姐住进竹字号房,竹子忠贞坚毅,与师姐的虚怀若谷恰好相当。
我则是住在菊字号房,此处被夹在邑轻尘与邑舟的房间之中。
邑舟送我到门前,“人语姑娘,如今咸阳不太平,夜深了千万别出门。”
我欠身施礼,立于门前目送邑舟离去。
我无法揣测邑舟的心,只是我知道他的话一定不是在关心我。
月斜斜挂在右侧的墙上,月光夹杂着微风卷着铺天盖地的落红席卷而来。在风中站的久了我才觉得冷,收住凝望邑舟的眼神转进屋内。
我将石镜拿在手中,这五十年除了学习占卜堪舆,我与镜仙玄奥在一起的时候最多。
幻境中的塔自上而下围绕着一层金光,熠熠生辉。
玄奥轻摇手中的羽扇,狭长的眸子闭着似乎是在休憩。
大殿中安静过头,我的足音清晰可闻。我不觉敛了气息,放轻脚步。
“今日怎么来的有些晚?”玄奥微睁他狭长的双眼,一面摇着羽扇一面徐徐起身行来。
玄奥的模样与邑轻尘的英气和山榆的脱俗不同,他是媚到骨子里了。那一对宛如青烟浅淡的罥烟眉连带着他的双眼都似乎迷迷蒙蒙含着情。
我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无一巨细全部告诉玄奥,半晌听见他说:“邑舟既然这么说必定有他的道理,你且听听不就是了。”
玄奥一如既往的温柔,伸出他如柔夷的手拉着我在椅子上坐下,“我近来翻阅命书,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我摇头,玄奥这才接着道:“南秦近来发生的摄魂一事与天狗无关。”
明明不是天狗该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我恍然间竟松了口气。
我道:“那你可从命书里看见了是谁做的?”
玄奥摇头,道:“被摄魂的人都没见到妖的模样。对了,我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你可想听听?”
我微微颔首,他道:“原来你在水天一色五十年,邑轻尘也甘愿留在那里五十年。”
我怔怔听着,半晌才明白过来玄奥的意思。邑轻尘是因为我才肯在仅有日月星辰的水天一色待上五十年。
他何至于为我做到如此?
玄奥道:“还有更有趣的呢!”
我抬眸望他,他才娓娓道来,“不止邑轻尘为你留在水天一色,天狗竟然也愿意委屈自己在后齐过了五十年。直到你前几日离开,他也才离开。”
我垂下头,紧咬着唇。天狗从临渊将我救出来,何必又因为我屈居后齐这些年。
………………………………
第二章 纤尘不染,锦瑟芳华(下)
玄奥顾自说着他的话,我却已经没了心思听下去。
桌上出现一本命书,南秦咸阳的命书。
许是我如今满心都是南秦百人被摄魂的事,桌上便恰好出现了这本书。
摊开的空白页上,赫然出现我的名字。鲜红的仿佛是用人血写上去一般。
我就是南秦被摄魂的第一百个人。
不单是我怔住,一直说个不停的玄奥也安静下来。他盯着命书,眼眸霎时变成如春天新嫩树叶的绿色。
玄奥要离开石镜时,眸子就会变成这样。
我腕间的摄魂铃叮当响,玄奥牵起我的手,这一次是他与我一起离开石镜。
菊字号房的窗不知何时被打开,微微从窗户穿过的风打在玄奥无暇的脸上。它带起的竹叶飕飕飞过玄奥的脸边,带着鲜血一齐向我飞来。
竹叶细微的飒飒声竟如洪钟将我罩在其中,咚咚围绕在我耳边。又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嗡嗡。
我双眼一黑,什么知觉也没有。
只等我再醒来,已经身处玄奥的九层金塔之中。
“你醒了?”玄奥从塔尖翩然跃下,全身用黑色羽毛织成的羽衣仿佛玄鸟在空中展翅。
我不言不语,等着玄奥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玄奥道:“这只妖以竹叶声摄魂,是为了让邑轻尘误以为在咸阳作乱的是天狗。”
天狗名声在外,又精通摄魂,以他的名字犯乱着实容易骗过邑轻尘。
玄奥道:“你是这只妖的最后一个目标,他本来已经摄走你的魂魄,谁知道天狗竟然不顾邑家布下天罗地网的大阵赶来救你一命。”
我听来有些悲戚,“那天狗怎么样了?”
玄奥道:“天狗可是十位妖神第二,邑舟能拿他怎么样。天罗地网的大阵哪里困得住他呀?”
我暗自松口气,天狗无事我已足矣。
我顺手拿来摄魂狼妖的命书,将竹简摊在桌子上。
从左往右烫金字一一出现,这说明狼妖的修为很高。
竹简上的字化作千丝万缕从四面八方涌入我的脑海里。
暗无天日的临渊里一道乌黑的浓烟扶摇直上,这是五十年前天下所有的捉妖师一齐前去临渊重新封印万妖之王之后的临渊。
狼妖越过浓烟,肩上还扛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样貌清秀风华绝代的女人。
阿宁师姐!
她双手无力的从狼妖肩上垂下,她的皮肤和我当初一样干枯的褶皱的。她满脸沟壑,银丝只是一瞬间就代替了满头的黑发。
狼妖轻轻将她放在临渊之外,此时她悠悠转醒。
他星眸微转,悄悄将自己满眼的疼爱都藏起来。
我不喜看人间的悲欢离合情情爱爱,这总让我心有哀怜,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狼妖命书上的字将我深深束缚在其中,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哀伤,摧心剖肝。
这五十年他在人世间,除了勾魂摄魄他便没再做过别的事。从后楚到南秦,我将会是第一千个死在他手上的人。
命书残留着狼妖对这一千个魂魄的执念。魂魄竟是如此重要?宁可丢了性命也要将它保护好吗?
我默默合上狼妖的命书,可他的哀伤还在我心底残存。
我走出金塔,道别的话都忘了同玄奥说。
窗外天色泛白,一轮骄阳很快便要冲破云层照耀这片土地。
我推开门,只见院子中天罗地网的大阵之中,阿宁师姐痴痴如丢了魂魄一般跪在那里。
她的头发一夜之间仿佛染了白雪,找不到一根青丝。
她的嘴角留着血痕,狼妖的尸体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原来他这五十年去勾魂摄魄都是为了我。”阿宁师姐的声音很轻,她将眸子从狼妖的尸体移到天空中月的影子。
“他试图用一千个人的魂魄来治好我在临渊受的伤。可是五十年,他只找到了九百九十九个适合的人。他将自己的魂注入心脏逼我吃下去。”
阿宁师姐的指尖拂过狼妖身上的伤,她的话似是漫不经心却让我有着撕心裂肺的疼。
她最后看向我,也看着我身后初升的旭日。我在她眼底看不见本该有的喜悦活泼,那双眼空洞无物失去了神色。
“小师妹,永远不要爱上和你不同的人。”
阿宁师姐的话伴随着林间传来的风送入我的耳朵里。
我看立于竹子顶尖的天狗,很快别过我的脸。
“人语!人语!”
山榆的声音从大门传来,我忙擦了把眼泪起身去迎接他。
我将将起身,对上邑轻尘的双目。他很快将自己心里的悲戚压下去。
原来一直冷漠无情永远以杀妖为重的邑轻尘,也会为别人的悲伤而悲伤。
赵山榆一路狂奔过来,撞得邑轻尘七荤八素。
“我只是昨夜回家见过爹娘,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眼中似是看不见别的,只有我。
我道:“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赵山榆长舒一口气,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头发乱七八糟。
他身后随之而来的是赵侯赵夫人。赵夫人执了我的手,徐徐道:“山榆今日失礼了,也不知这孩子梦见了什么,天还没亮就冲来平南王府。”
赵夫人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还是心头一暖,想到世上有人如他一般关怀我就没适才那么痛心。
赵侯同赵夫人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赵夫人道:“闻姑娘家中父母可都是秦宁人?”
我摇头道:“我自小就没有爹娘,是和山榆相依为命长大的。”
赵夫人的眉头蹙起,她真是个绝色佳人,即使轻蹙眉头也显得温柔可人没有丝毫拒人千里的刁钻泼辣。
“娘,你干嘛提起人语的爹娘?”
山榆责怪赵夫人,我忙忙将他拉住。
赵侯爽朗一笑道:“你和闻姑娘一起生活了这些年,你离了她不行,她离了你也不成。我和你娘问清楚闻姑娘家中尚有何人,打算择个吉日上秦宁提亲去。”
山榆垂头一笑,嗔怪道:“阿爹,娘。”
我用目光探寻邑轻尘的身影,但他已经不在廊下立着。我顿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只似被狼妖勾走的魂魄还未回来。
山榆谨慎的拥我入怀,明眸中闪着就要溢出来的喜悦,“我还担心阿爹和娘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没想到他们竟会主动提出来。”
我轻轻推开他,回身去看阿宁师姐。她用双手一捧一捧将泥土挖开,指尖因为摩擦源源不断流出鲜红的血。血落到泥巴上,与狼妖的血混合在一起埋进土里。
她机械一般捧起土抛洒一边,立刻又去捧下一捧。
山榆脸上的笑意凝固住,他叹息一声,为了阿宁师姐和狼妖的命运而叹息。
他蹲下身子,将他干净洁白的双手插进泥土里。
我正欲俯身帮阿宁师姐一把,山榆忙道:“你昨夜受了惊吓,快去歇着。师姐这里有我帮着就够了。”
他把满手的污泥擦在自己的新衣服上,直到手上没有一寸肮脏才肯来拉我的手。
山榆的谨慎小心让我心痛不已。他朝我一笑,笑容明媚如乍泄春光。
我坐于阶上,穿过整个院子与坐在窗前的邑轻尘四目相对。
他目光中微微流露出的嫉妒还来不及被藏起来,他是在嫉妒山榆吗?是因为我吗?
阳光冲破云层,狼妖的尸体从手开始化作一阵烟。阿宁师姐终是没忍住,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在青烟中抓了一把送到唇边亲吻。
这是她第一次亲吻狼妖,也是最后一次。
欠了他五十年的这个吻,该还了!
我不忍心看阿宁师姐难过,打算说些话去宽慰她。却听啾啾两声从云端传来,我伸出臂膀让空中的青鸟停在我手上。
青鸟衔信而来,在我手上抖了抖从云海深处带来的露珠水汽。
水天一色素来都是用这样的青鸟给天下各地的捉妖师传递信息。
我解下青鸟嘴上的书信,纸上只写着五个字,送闻宣回家。
邑轻尘的身影掠过花丛,飘飘扬扬飞向我。只待我喂了青鸟几片花瓣,便拿过我手中的纸条。
我道:“闻宣师兄的家在哪里?值得师父下达这样的命令?”
“云深之处,如梦亦如幻。闻宣的家就在这里。”
邑轻尘说起闻宣师兄的家难得表现出向往,只是师父的这个任务是交给我了。
山榆道:“人语,我与你同去。”
他说出同去在我意料之中,山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邑轻尘勾起唇角,“我也去!”
我和山榆都没料到邑轻尘会与我们同往,山榆答应下来似是怕邑轻尘再反悔。
我望向阿宁师姐,道:“师姐不如与我们同行,轻尘师叔也说闻宣师兄的家很美。”
山榆和我都等着阿宁师姐的回答,可她倔强的摇头,苦笑道:“不必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看着每一寸天每一寸地,看着狭长的甬道,缤纷的落英。她看着邑轻尘,山榆和我。
阿宁师姐动了动嘴唇,转身离去。
她要去追寻为她摄魂的狼妖,追寻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气息。追寻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见过的每一个人。她要将自己变成他而活着。
青山不老,与君长存。
………………………………
第三章 随君直到夜郎西
这夜,天上缀满星辰。
南秦北面的祁连山连绵起伏,山势忽上忽下,高的地方耸入云霄似是星星围绕周身。山势低的地方低凹狭窄,中有小溪淙淙飞逝而过。
我们这会儿爬到半山腰,我有些明白邑轻尘那句云深之处,如梦亦如幻。
闻宣师兄虽然年岁大了,手脚依然麻利,即使跟着我们这些年轻人也丝毫不落下风。
闻宣师兄凝视着山尖上,似是那里有什么值得他珍视的。
一阵风来,云雾翻涌,尤是一阵寒气伴着花香袭人。
我打了个寒颤,很快觉得浑身一暖。
邑轻尘将残留他温度的狐裘披在我身上,他目光仍是停在山尖之上,云海之中。
月光如纱幔笼罩着连绵的祁连山,在月下看邑轻尘被磨平棱角,少了平时的坚毅杀戮。
赵山榆从山上飞奔下来,他先我们一步去探路,该是等的久了便跑下来找我们。
他最先看见我,又见我身上披着邑轻尘的狐裘,笑意渐从唇角眼底褪去。
“此处离山顶不远,再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他声音沉着,悄然打量我和邑轻尘。
邑轻尘道:“夜里降了温,闻人语灵力低微抵不住寒气。赵侯赵夫人叮咛嘱咐,一路上要多多照顾她。”
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从不喜欢向身边人解释。这次急忙撇开关系,连遐想的余地都不留给我。
山榆脸上笑意渐生,拉着我向山上而去,“山上有好大一片花田,我想你肯定喜欢。”
我咿咿呀呀应着,我虽然看不见邑轻尘但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们,直到我和山榆消失在他眼中。
山上的气温滴水成冰,不适合花丛生长。可祁连山向阳一面,自上而下顺着岩石崖壁似是藤蔓缠树爬满花。
我的指尖碰到一朵雪白的花,它轻微一缩顿时天上落了花雨。我知道这是山榆悄然释放灵力来哄我开心。
山榆笑道:“喜欢吗?”
我看他眼底含笑,唇角含笑,举手与投足也含笑。
我道:“喜欢。倘若能有一场雪就更欢喜了。”
山榆挠头一笑,他的灵力似乎不能将花瓣雨变成我最喜欢的白雪。
只是我一抬头,围绕着我的花瓣变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雪花。
雪落到狐裘,凝成一颗一颗露珠,坚挺的待在每一根狐狸毛发上。
立于林间的邑轻尘绕有兴致看着突如其来的这场雪,他心情大好将全身的担子卸下与我一并观赏。
悄无声息,我的头发变成和闻宣师兄一样的白色。邑轻尘朝我行来,可山榆先他一步替我拂去满头的雪。
他用衣袖沾干我湿漉漉的头发,世上能对我细致入微至此的该是只有他了吧!
山榆将我在雪中冻得冰凉的手握在手心,一直到我们进入闻宣师兄的家门。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闻宣师兄推开柴扉,浓郁的腐朽味夹杂着青苔清香忽的从柴扉散出去。
柴门在风中吱呀乱叫,这断壁残垣承载了闻宣师兄所有的欣喜若狂,殷切期盼和小心翼翼。
闻宣师兄扑通跪在地上,向前跪行了几步。他将脸贴着青苔,身子匍匐在地。
他与家乡的土地亲近一些时候,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吃力将被风吹倒的门抬起来。
山榆想上前帮忙,邑轻尘拦着,什么话也不说一直盯着闻宣师兄。
闻宣师兄虽然年老色衰,可他心里从不服老还保留着捉妖师该有的骄傲。
我道:“山榆,你就让闻宣师兄去吧!”
村子里响起乒铃乓啷的声音,惊的整个村子的狗汪汪乱吠。
闻宣师兄修好破败的木门,对我道:“这是我家最好的一间屋子,小师妹连日操劳今夜就在这歇息吧!”
闻宣师兄推我进房中,我困倦的厉害,倒头就睡过去。
那一夜我什么梦都没做,身为先知一夜无梦并不是件好事。
我想着去找玄奥问问原因,却发现石镜在祁连山只是石镜。
这一夜在焦灼,困惑和恐惧中度过,第二天清早外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吵的我不得安睡。
我支起木窗望出去,见邑轻尘挽起衣袖挽起裤腿从山下扛着木材上来。
他额头覆上一层薄汗,随意擦在他小麦色的手臂上。
邑轻尘也看见了我,我不知是错觉还是眼花,他眼底竟生出一抹笑意。
邑轻尘是我们的师叔,对世上之事的了解也比我们多得多。我理了理衣裳,快速洗漱完毕。
“轻尘师叔!”
我离他很近,几乎能看清他有几根睫毛。这回我确定,他眼底真正的有一抹笑意。
他侧耳倾听等着我发问,我道:“为什么我在这无法感应玄奥也不做梦啊?”
邑轻尘哈哈大笑,笑声从山顶传到山坳。
笑了半晌,他道:“祁连山脉起于临渊,会弱化捉妖师的灵力。秦宁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了。”
邑轻尘的神色突然一凝,改口道:“人语,你要跟着掌门师兄学的还很多呢!”
他眼底的笑意散去,重新变回冷若冰霜的邑轻尘。
谷中雾气翻涌,越爬越高。云深之处,如梦亦如幻。
我看的出神,忽是眼前出现一个鬼脸,吓得我惊叫起来下意识藏在了邑轻尘的身后。
山榆解下他面上的那个面具,他稍稍避过邑轻尘的眼神,十分介意我靠近他。
我缓缓走向他,狠狠在他胸口打了一拳,“这一清早你从哪里变来的面具,吓得我心肝乱颤。”
山榆嘿嘿一笑,道:“我看这祁连山上没什么玩乐,本想买个面具哄你开心的。谁晓得你胆子小,这样就被吓到。”
我没理他,反而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去帮轻尘师叔和闻宣师兄。”
山榆对我言听计从,我开口他忙将面具丢到草垛子上,飞身前去帮闻宣师兄抬木桩子。
闻宣师兄温和一笑,道:“我儿时就和阿爹阿娘住在这间祖屋,没想到时隔五十年我竟然还有机会可以回来。”
师兄感慨非常,物是人非事事休。祖屋还在,只是生活在祖屋里的人已经不在。
我生来没见过父母,怎么能感知闻宣师兄现在的心情?
倘若有一天山榆将我抛下,我许是就会有所体会了吧!
夜间闻宣师兄早早睡下,山榆也累的不行回去歇息。我贪恋祁连山的夜色,总想着多看几眼。
双脚悬空而坐,脚下万丈深渊,我仿佛自由自在的鸟儿,翱翔在水天一色之间。
我听见一个轻微到极致的脚步声,回首一瞧居然是邑轻尘。
我的心声咚咚,掩盖住邑轻尘的脚步。
他提着一壶酒,已经喝了大半。他稍有醉意,在我身侧坐下。
是因为白日里他无意叫出的那个名字吗?我生活的地方,也是他人生里最深的疤痕。
“阿宁。”他蠕动着两片薄唇。
我从身体最深处衍生出一股无名的妒火,似是要将我烧着一般。
他双眼一闭,从山顶栽下去。
我失声惊呼,“邑轻尘!”
那一瞬间我来不及思考竟然就随着邑轻尘跳下去。
摄魂铃叮铃铃响彻山间,从岩石崖壁影绰之间飞出一个黝黑的影子。
他先揽住我的腰,急转直下用身子接住了邑轻尘。
我看天狗脸色煞白,两片唇紧咬催动全身的灵力来托住我们。
他将我们放在半山腰,透过月色我看他整张脸更加苍白才知道他在天罗地网大阵之中受了重伤。
“天狗!”我急急叫住想要离开的他,“你的伤?”
天狗头也不回的道:“邑轻尘比我伤的重,你还是先关心你的情哥哥吧!”
我看看邑轻尘又看看天狗,刚想解释,天狗已经飞入崇山峻岭。
邑轻尘身子滚烫,明明受了伤偏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路坚持到这里。他耗费了多少灵力,到如今终是支撑不住了。
“阿宁。”他双唇一张一合,自己已经是这副模样还记得秦宁,她到底是什么人啊?能在邑轻尘心里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石镜在我胸口发热,现在已经滚烫。我翻它出来,镜面上裂了一道长痕,一阵青烟从裂缝钻出来,玄奥幻化在我眼前。
我见到他如见救星,扑倒在他脚边。
玄奥气我从崖顶跃下没有理我,可他看我几看,又心软的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玄奥给我一颗药丸,“你喂给邑轻尘吃,对他的伤好。”
我忙将药丸塞进邑轻尘的嘴里,回首见玄奥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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