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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宅里的漫画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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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静容松了口气,弦歌和雅意却都懊悔于没有给她打扮的更靓丽些。

    傅云深已早早的侯在门外的马车旁,见到周静容盛装而出,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周静容一向觉得自己素颜比化妆好看,所以从不在妆容上下功夫,平时多是素面朝天,顶多再打点淡妆。

    傅云深回想以往,似乎除却新婚那天,她从未有过如此傅粉施朱的时候。

    可是那一天,他并没有认真看她。

    傅云深目不转睛的盯着周静容,墨一般的眸子里风云涌动,浓稠的化不开,好似要将她刻进眼睛里。

    周静容被他看的发毛,只能刻意忽略他那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的直白目光,故作淡定。

    待二人一同上了马车,周静容立时卸下一身伪装,伸出一根手指轻佻的抬起了傅云深的下巴:“怎么,被我美到了?那你说,我是素颜好看,还是上妆之后好看?”

    来了,女朋友的送命题!

    周静容眼中闪烁着傅云深看不懂的熊熊燃烧的小火苗,没想到她也有测试男票求生欲的一天,全身的细胞都觉得兴奋啊!

    傅云深迎着周静容热切的目光,突然哽住了。

    小娇妻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他要是回答的不合她的心意,她会不会很失望啊?

    这样想着,傅云深就犹豫了,反复琢磨着周静容想听到什么答案。

    可学识渊博的傅二爷显然在揣度女人心这方面并不擅长,最后他也没想清楚应该怎么回答,只得在周静容的逼问下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都好看。”

    直男式的中庸回答,不好也不坏,周静容还挺满意的。

    其实不管傅云深说什么,她都不在意,她只是想过一把死亡提问的瘾罢了。

    傅云深看着她依旧灿烂的笑靥,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让她失望呢!

    傅云深仿佛应了一劫似的,身心放松下来,抱住周静容,把头埋在了她的颈边。周静容觉得痒,一边躲一边笑着推他。

    “二哥,二嫂,我来啦!”

    两个人正闹着,外面忽然响起了傅娆华清脆的声音,接着车帘就被掀开了。

    周静容急忙一把将傅云深推开,傅云深没防备,就被她推倒了。

    好在车里铺了厚厚的羊毛毯,他倒也没摔着,只是一脸幽怨的看着周静容,仿佛她是个嫖完不认账的负心汉。

    周静容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伸手将傅娆华扶了上来。

    傅娆华一点也没有扰人好事的自觉,一上来就向周静容炫耀她的新裙子:“二嫂,我穿的好看吧?”

    “好看。”周静容由衷的赞了一句,又感叹道:“这哪是参加宴会啊,是参加相亲大会吧?”

    傅娆华一脸“二嫂你真相了”的表情,悄悄与她咬耳朵:“公主此次宴请了城中泰半未婚男女,他们可不都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嘛!”

    周静容听着有些意动,那不就能看到许多才貌双全的小郎君?

    她正美滋滋的幻想着,冷不防对上了傅云深那堪比“敢看别人就把你眼睛挖出来”的警告眼神,只能歇了心思。

    行吧,她已经名花有主了,还是不要觊觎别的小鲜肉为好。


………………………………

第七十八章  宴会暗涌

    一路行驶,马车在公主临时下榻的宅院门口停下。

    周静容刚下了马车,便听见有人唤她:“容娘!”

    周静容转身,弯起眉眼与来人打招呼:“桑娘,你也来了!”

    秦桑走到周静容身边,亲热的挽起她的手臂,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是啊,没想到公主也给我下了帖子。说起来,这还是沾了你的光呢!若不是顶着在水一方掌柜的头衔,我哪能得到公主的邀请?”

    秦桑却是不知道,即便没有这层身份在,裴德音也会给她下请帖。原因嘛,自然就是公主殿下想接触接触这位能让叶西扬产生兴趣的女子。

    走进府内,周静容看着四周的景色,心生感叹。

    富丽堂皇的屋宇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极是气派。九曲回廊,亭台水榭,假山盆景,应有尽有。连脚下的路都铺着细碎的鹅卵石,让人踩着舒服又不会硌脚。

    锦天绣地,广夏细旃,可堪媲美小型行宫。

    不愧是皇家公主,硬是在浦河县这小地方拾掇出来这么一处高大上的宅院。

    住处尚且如此,宴上的吃食更是精致。

    八珍玉食自不必说,单就那轮番上阵不下十种不重样的糕点,已令人垂涎欲滴。

    水晶糕晶莹剔透,里面嵌着花瓣和果肉,好吃又漂亮。海棠酥,荷花酥都做成了花瓣的形状,十分逼真,让人舍不得下口。云片糕绵白如雪,滑如凝脂,入口即化。菊·花卷黄橙橙的,里面包着黄桂酱、碎核桃仁,咬一口齿颊留香。

    周静容尤爱那菊花卷,没想到这花不仅生的好看,做成糕点还这般美味,真是将自己的光和热发挥到了极致。

    傅云深宠溺的看着周静容并不优雅的吃相,从前觉得不合规矩的举动,现在却觉得甚是可爱,她这好胃口的模样也令他跟着食欲大增。

    他用帕子擦了擦她唇边的食物残渣,温声道:“你若喜欢这道糕点,赶明儿我让家里的厨娘过来学习如何制作。”

    周静容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傅云深,这种“在饭店吃到了好吃的就把大厨请回家”的感觉太爽了有木有!

    裴德音一直默默注意着秦桑的一举一动,见她品尝了每一样点心,唯独没碰菊花卷,忍不住出言质问:“桑姑娘可是吃惯了珍馐美馔,瞧不上本宫的吃食?”

    此言一出,不仅秦桑心里咯噔一下,旁人的心也跟着颤悠起来。

    宴上的菜品不乏皇家御食,他们这等升斗小民哪有看不上的资格?抢着吃还来不及呢!再说,看不上御食就是对皇家不敬,谁有那个胆子啊!

    众人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均悄悄瞥向自己的食案,看是否有没被照顾到的食物,生怕被公主怪罪。

    见裴德音面色不豫,坐在她身边的叶西扬忙低声替秦桑解释道:“她吃核桃过敏。”

    果然,就听秦桑回道:“回公主的话,民女福薄,身患敏症,用不得核桃,浪费了公主的美意,实是罪过,求公主责罚。”

    裴德音听着秦桑的回答与叶西扬所言如出一辙,心中气郁更甚。他竟对那女子如此了解,连人家不能吃核桃都知道,还真是了解!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叶西扬,压低了声音,咬着牙狠狠的说:“本宫跟你说话了?用得着你替她献殷勤?”

    叶西扬也不知怎的,莫名的心虚了一下,遂垂下了眼睑不去看她。

    裴德音虽然心中有气,但秦桑的解释合情合理,她作为堂堂公主,总不能揪着这么点小事不放,所以她仍是黑沉着一张脸,却没再说什么。

    秦桑松了口气,好在公主宽宏大量没有追究。

    若不然,公主执意赐食,她也不能推却,这核桃吃了虽不致命,但难受一场肯定是少不了的。

    秦桑犹不自知的对裴德音感恩戴德,周静容却看出了裴德音乃是为了叶西扬对秦桑吃醋,故而有意为难。

    周静容忍不住暗暗对这个公主恨铁不成钢,她跟傅娇学什么不好,偏要学这没事找茬,岂不是自降身价?

    正如周静容所想,裴德音今日就是要找秦桑的茬!而她既打定主意找茬,又怎会一击不中就退?

    “桑姑娘艳名远播,本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本宫还听闻姑娘声如天籁,也想见识一番,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酒宴正酣之时,公主突然发话,众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都集中到了秦桑的身上。

    为公主献艺本是一桩美事,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机会的。可秦桑曾为艺伎,艳名也不是什么好词,公主此番作为明显有折辱之意。

    但秦桑素来豁达,她喜欢唱歌,也喜欢唱给别人听,让人们能在她的歌声中获得喜悦和幸福。否则她也不会在有能力赎身之后,还委身于歌舞坊那种风月场所了。

    她能听出公主言语中带着轻蔑之意,却仍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坦然道:“能为公主献艺是民女的福分,不知公主喜欢听什么?”

    裴德音见秦桑一脸坦荡,并没有想像中受到屈辱却故作坚强惹人怜惜的模样,不免对她有了些新的认识,也不多加为难:“唱你拿手的就好。”

    秦桑略一思索,便决定唱她经常在舞台上表演的,鲛人传说中韶的人物主题曲——宿命。

    此曲乃是周静容花了大价钱请知名乐师所作,曲风虽然悲亢,但编曲恢弘大气,歌词亦不拘于情爱,有种我命由己不由天的激昂蓬勃之感。若响乐齐奏,更有千军万马之势。

    秦桑觉得以公主高贵的身份,必然不喜欢听那靡靡之音,这首大气之曲倒是合适。

    “宿命原曲气势恢弘,只有一把琴却是清淡了些。我会吹笛,不如为姑娘伴奏。”

    叶西扬见秦桑孤零零的站在众人中央,被当成耍猴戏的,心生不忍,便开口为她解围,却让裴德音好不容易顺了的气再起波澜,心生恼意。

    眼见裴德音的脸色越发难看,周静容也掺和道:“如此甚好,民妇便将此宴饮和乐之景画下来,留作纪念,以感谢公主今日宴请,对我等的厚爱。”

    周静容自打进了门,就对这碧瓦朱檐的宅子很感兴趣,想要画下来为漫画积累素材。她这样说,既满足了自己的心愿,又横插一脚,让公主不好独对秦桑发作。

    宋汀兰心细如发,几个回合之间也看出了公主怕是有意给秦桑难堪,也明白周静容的做法是为她解围。

    越是人多,公主越不能责众。

    她便也起身道:“此曲之中,埙乐亦是必不可少,臣女也愿为此曲略尽绵力,为公主增添乐趣。”

    众人见连颇负盛名的才女宋汀兰都迫不及待的要展示才艺,猛的反应过来。

    这可是在公主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啊,若能得了公主的眼缘,别说区区一桩好姻缘,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于是,自觉真相了的众人纷纷争相加入这场表演。这个会琵琶笙箫,那个会打鼓击磬,还有排不上号的要给伴舞。

    不一会儿,一个临时乐队就组成了,吹拉弹奏,唱念做打,样样齐备。

    裴德音要维持公主气度,不好苛责众人,只能忍着气看完了这场莫名其妙组织起来的歌舞表演。

    秦桑有一副好嗓子,婉转的歌声一出,立刻使人沉醉其中。

    裴德音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极具天赋,技巧甚为纯熟,比起宫乐司的司乐都不差。

    饶是如此,裴德音对于叶西扬待秦桑极为特殊这口气还是哽在了嗓子里。

    乐曲结束,众人尚觉意犹未尽,裴德音却借口身体不适,匆匆离席。

    叶西扬愣怔了一瞬,忙起身追了上去。

    主人既已离开,宴席便也散了,人们三三两两的向外走去。

    周静容也收起了画纸,遗憾的说:“我还没画完呢。”

    傅云深道:“画你的便是,我们画完再走。”

    周静容摇了摇头,后知后觉的心生余悸:“还是赶紧走吧,省得一会儿公主找不着人出气,再把我当成炮灰。”

    傅云深想了想叶西扬和裴德音之间的恩怨纠缠,也怕被牵连其中。若是一个两个的都让他评理,他也不好偏向谁,便听从周静容的话,二人赶紧离开。

    来至门口,却见傅娆华被几个小娘子围堵住,七嘴八舌的指责她偷窃。

    周静容和傅云深对视一眼,眼中同是不信,匆匆走过去询问:“发生何事?”

    一位黄衣女子气呼呼的向二人告状:“傅二爷,傅二奶奶,你们来的正好。傅家这位妹妹可该带回去好生教导,偷了我的东西,都人赃并获了还不承认!”

    傅娆华本就不甘示弱,见兄嫂在此,更是有了主心骨,大声辩解道:“我没有偷你的东西,你莫要含血喷人!”

    那女子不服气的反问:“你没偷,为何我的珠花会在你的头上?”

    她展开手,掌中放置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蓝银珠花,正是她刚刚从傅娆华的发髻上摘下来的。


………………………………

第七十九章  人生如戏

    “这珠花是乔姐姐早上戴着来的,我们都看见了。而后乔姐姐去了一趟净房,正巧与你遇见,回来这珠花便不见了。如今,这珠花就簪在你的头上。众目睽睽,大家可都看着呢,你还想赖账不成?”

    有人出言替那黄衣女子打抱不平,指责傅娆华。

    黄衣女子姓乔名颜,是城中几乎垄断了鱼肉市场的乔家的女儿。乔家有几十条渔船,专职捕鱼贩卖一条龙经营模式。

    乔颜与渔夫接触较多,偶有出海,见识不输男儿,行事泼辣的很。

    她觑着傅娆华鄙薄道:“我原想着一朵珠花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那眼皮子浅的见财起意,兴许是掉了,便没在意,没想到却是被傅二姑娘拿去了。二姑娘若是喜欢,我送给你也是使得的。可你不该不问自取,更不该在人赃俱获以后矢口否认,还反过来指责我这个失主!”

    乔颜暗讽傅娆华穷酸浅薄,傅娆华一脸愤愤又委屈的表情,可她除了说一句“我没有偷东西”,再说不出别的有力的话来为自己辩解。

    因这珠花确实簪在了她的发髻上,可是她也不知道这珠花为何会凭空出现在她的头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周静容是相信傅娆华的,相信她的人品,也相信在傅云深这个财神爷的熏陶下,她见惯了那些虽不知价值几何却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首饰,是看不上这么区区一朵不值钱又不好看的蓝银珠花的。

    所以,周静容分析,傅娆华是被人陷害的。

    这事若传出去,就会被人说成是:傅家二姑娘不仅偷东西,被抓了现行还不承认,偷的还是一朵不值钱的珠花,可见她是个品行不端、无知浅薄、又没眼界的。傅家所谓的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就是这种货色,也是徒有虚名。

    一件小事,就能把傅娆华连带傅家全方位的黑一遍,当真是好算计。

    乔颜又道:“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消傅二姑娘肯低头向我道个歉,我就不再追究了。”

    傅娆华若是道了歉,就是默认了偷窃的行径,名声也就毁了,她自是不肯。

    周静容拍了拍傅娆华的手,以示安抚,又对乔颜道:“乔姑娘,珠花可否借我一看?”

    乔颜也不是个不辨是非的,是以并不迁怒,周静容要看珠花,她便递了过去。

    其实周静容心里也没谱,这时代没有监控,很多事情都无法取证。

    但她以前推理看的多了,知晓凡事都脱离不了问题的本质。珠花就是这件事的本质,她就想着仔细瞧瞧这珠花,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周静容将这珠花翻来覆去仔细端详一番,果然有所发现,疑惑道:“我怎么看着这珠花这么眼熟呢?”

    “画!”

    傅云深得了周静容“眼熟”二字的提点,忽地想起她刚才在宴上作的画。画中有景有人,说不定也画到了这枚珠花,所以她才会觉得眼熟。

    周静容忙让弦歌和雅意将画卷展开,几个人凑在一起认真的看画,不放过任何一处。

    周静容画画尤其注重细节。

    她画房子,恨不得将屋顶的瓦一片不差的画出来;她画人物,恨不得连裙子上有几个褶都画的分毫不差;就更别说人物穿的衣裳、佩的首饰了,更是细致入微。

    几人细细找寻,果然在画中找到了这枚蓝银珠花,再看向那拿着珠花的人,竟是周静姝!

    画中,周静姝站在傅娆华身后,抬起的手中拿着这枚珠花,正要往傅娆华的头上佩戴。

    周静姝和傅娆华所处的位置在众人之后,很容易被人忽略,所以她才这般大胆,没想到却被为了作画时刻关注全局的周静容看见。

    周静容当时只扫了一眼,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周静姝帮傅娆华整理发髻,便依样画了下来,竟意外成为了这桩悬案的关键性证据。

    “呀,这枚珠花不是傅二妹妹的吗?我记得,傅二妹妹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蓝银珠花呢!”

    周静姝原是躲在人群后面看热闹,听说周静容的画中重现了当时的情景,这才心慌的挤上前来。

    傅娆华对自己的首饰还是有数的,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珠花!可听周静姝这样说,她如何能不明白这件事怕是与周静姝有关。

    碍于周静容的面子,傅娆华不好当众戳穿周静姝,只能顺着她的话硬邦邦的说:“我那枚珠花比这枚颜色更深些,姐姐看错了。”

    周静姝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的用帕子掩住了微张的唇,继而转向乔颜,满面惶恐与自责,连连道歉:“对不起,乔姑娘,都是我的错。我原是在净房外的小径上拾到了这枚珠花,还以为是傅二妹妹的,便直接帮她戴上了。原是我弄错了,造成了大家的误会,真是不该,实在对不起。”

    周静姝的姿态放得很低,一副真诚道歉的模样,可乔颜却是不信的。

    倘若周静姝真的弄错了,刚刚她与傅娆华对质的时候,周静姝为何不站出来帮忙澄清,偏偏到有证据的时候才说?

    可见,这珠花分明是周静姝拾而昧下,又嫁祸给傅娆华的!

    乔颜可不是卓清莹,被周静姝当枪使了犹不自知,她当下就要手撕周静姝。

    可这件事若是闹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处于事件中心的傅娆华,名声也会受损。

    周静容阻止了乔颜:“乔姑娘,公主刚刚身子不适歇下了,我们若在此大声吵闹,扰了公主的清净,公主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乔颜想了想,觉得周静容言之有理。

    周静姝已经解释了自己是无心的,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说谎,她还道了歉,珠花也没丢。

    说到底,乔颜是没什么损失的,不值当为了一个珠花惹来公主的厌弃。

    于是乔颜不再追究,却实实在在的厌上了周静姝。

    周静姝要算计谁与她无关,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最是不该将她乔颜牵扯进来!

    乔颜走后,周静姝又声泪俱下的向傅娆华道歉,说自己是无意的,请求她的原谅,就差要跪下去了。

    旁的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周静姝被傅娆华欺负了呢,惹得傅娆华尴尬的脸色铁青。

    周静容的唇边漫起一片讥诮,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周静姝这厚脸皮的演技还真是炉火纯青,不服不行,都被人当面揭了皮,还能像没事人似的装无辜,怕不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吧?

    周静容漫不经心的掀唇道:“姝娘,你可知,你要嫁到芜县去了?”

    周静姝先是一惊,继而微微挑眉,目露得意之色:“长姐说什么呢,爹爹已说了亲自为我挑择亲事,不再由长姐过问。”

    周静容点了点头:“是啊,这就是爹爹为你定的亲事,可不是我哦!”

    周静姝虽然不信,却也有些慌恐,陡然拔高了声音:“不可能!爹爹最疼我了,怎会将我外嫁?!”

    芜县也是延平郡下属县,距离浦河县有五日路程。虽不算远,却也不算近,是为外嫁,要回娘家可就不像同城那么容易了。

    周静容摊了摊手:“你回去问问爹爹就知道了,想来爹爹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所以啊,你有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自己的亲事该怎么办。”

    周静姝面色大变,再顾不得纠缠傅娆华,赶紧回家去了。

    傅娆华孩子气的撅起了嘴,气鼓鼓的说:“真是个坏女人!”

    自落水事件后,周静容就提醒傅娆华,周静姝不是什么好人,让她防备着些。

    她已经听了二嫂的话,今日一句话都没跟周静姝说呢,可周静姝搞背后偷袭,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傅娆华真诚的对周静容说:“二嫂,谢谢你,今日若不是有你,我恐怕就要被安上偷窃的罪名了!”

    周静容笑了笑,牵着傅娆华坐进了马车。

    傅娆华又好奇的问道:“二嫂,你说周老爷要将周静姝嫁到外县去,是真的吗?”

    周静容点了点头,肯定道:“嗯,是真的。”

    周老爷有着这个时代的男子最为普遍的特性,大男子主义倾向十分严重。

    作为一家之主,掌控儿女婚事是天经地义,他能因为宠爱周静姝而询问她的意见已经十分难得了。可周静姝却三番五次的忤逆他,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再多的宠爱也被慢慢消耗殆尽了。

    所以这次,周老爷没再过问周静姝,直接给她定下了芜县的亲事。

    虽然周老爷看上去独断,但实际上,他还是很为周静姝着想的。

    芜县的这户人家是周老爷多年的生意合作伙伴,双方互相信任,也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对方家世不错,又与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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