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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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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良还在探着头和田幼薇说话,马车却“呼啦啦”往前头去了,他嚷嚷了一句什么,马车始终没减速。

    “啧!”高婆子道:“刚才大舅奶奶眼圈都红了,急急忙忙就想避开咱们,多半是听说了那件事,怕咱们笑话她呢。”

    谢氏瞅一眼两个孩子,忙着制止高婆子:“别说了。”

    高婆子立刻闭口不言,惹得田幼薇心里痒痒的:“什么事呀?”

    高婆子和谢氏交换着眼色:“没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她就知道会这样。田幼薇叹口气,懒得多说。

    到了窑神庙,敬窑神仪式已经开始了,先是祭拜窑神,田父领着一群窑户跪拜上香供品,整个过程严整肃穆,无人胆敢喧嚣。

    田幼薇很认真地注视着窑神,双手合十,默默祷告,求的是全家顺顺利利,平安长寿,窑场里多出好瓷器。

    之后唱戏的登场,果然是演的《乐昌分镜》,众人看得痴痴的,田幼薇并不怎么感兴趣,正走神时,一只手轻扯她的衣角。

    她回头,只见小虫站在她身后,满脸笑意,手里紧紧握着什么递到她面前。

    田幼薇不明所以,伸出手掌。

    小虫松开手,几颗花生落到她手里,他憨厚地冲她一笑,转身跑了。

    田幼薇措手不及,低头去看那花生,有两颗已经霉烂了。

    “那是谁呀?”高婆子絮叨着去接她手里的花生:“这不能吃了,都烂了。真是的,送人需好物……”

    田幼薇没吱声,她觉着,这也许就是小虫认为的好东西了吧,大家都不容易。

    “阿姐。”邵璟灵巧地从人群中穿过来,拽着她的衣角,踮着脚要和她说悄悄话。

    田幼薇不想理他,骄傲地抬起下巴扭开脸。

    邵璟急得满脸通红,指着左前方小声道:“白师傅找你。”

    田幼薇顺着一瞧,只见白师傅和小虫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在看热闹。

    小虫看得入迷,白师傅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找我干嘛?”田幼薇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你跟我来。”邵璟小心翼翼地勾着她的手指,眼里满是恳求。

    田幼薇被这双眼睛看得忍不住心软,情不自禁跟了他走:“我告诉你,我不是想理你,我是怕白师傅找我有什么事。”

    邵璟安安静静地牵着她穿过人群,走到白师傅身边,小声道:“白师傅。”

    白师傅看了二人一眼,低声和小虫说了句话,转过身往外走。

    邵璟牵着田幼薇默默跟在后面,田幼薇习惯性地走了一截路,突然回过味来,立刻走到前头占据主导,换成她牵着邵璟走。

    白师傅慢慢地走着,且走且停,始终和田幼薇、邵璟保持一段距离。

    避开喧闹的人群,来到窑神庙后的一堵矮墙旁,白师傅总算停了下来。

    田幼薇快步赶上去,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白师傅,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师傅道:“为什么去北村?”

    田幼薇满怀希望而来,没想到竟然是问这么一句话。再看白师傅,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她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实话实说:“我想跟着您学配釉,所以去北村找机会,瞧瞧能不能讨好您。”

    白师傅淡淡地道:“怎么讨好?”

    田幼薇低着头掰手指:“我看您对小虫特别好,知道他嘴馋,就想哄哄他别总和我过不去。若是能从他那里知道您喜欢什么,那就更好了。”

    “不怕被打?”

    “怕的,不过我觉得小虫的爹不敢真打我,这种人欺软怕恶。”

    白师傅点点头:“会做什么?”

    田幼薇理智地道:“我会做猫耳朵面块汤。”

    她会做的倒是多,但是这么个年纪,又是娇养大的,说出来也没人信,倒像是她在吹牛撒谎。

    白师傅不置可否:“下次去窑场,可以过来。”

    可以过来?

    田幼薇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白师傅走了,邵璟使劲晃她的手,她才恍然大悟,高兴地追上去道:“师傅,您是说我可以跟着您学吗?”

    白师傅看她一眼:“不收徒弟,可以看。”

    可以看,那也和徒弟没差了。田幼薇激动地追着问:“您不觉得我处心积虑讨好您,不是什么好人吗?”

    白师傅面无表情:“没觉得。”

    田幼薇还要再问,白师傅已然加快脚步,三两下就走得距离他们老远。

    “嗳,怎么这样容易呢?”田幼薇幸福地捧着脸,感觉像是在做梦,上辈子那么难的事,这次怎么这样容易?

    “白师傅讲话真是言简意赅,好有性格。”她迫不及待想要找个人分享这份喜悦,也顾不上是不是还在生邵璟的气了。

    “当然是阿姐人品好!”邵璟开心地拉着她的手晃:“白师傅让我来叫阿姐,我就觉得肯定是有好事,果真如此啊!”

    或许真是因为她的人品好?田幼薇摸着下巴作深沉状,终是忍不住,“哈”地一声笑出来,好开心!

    “哈哈哈~”邵璟看着她笑,也将两只小手放在肚子上,学着她的样子哈哈大笑,看起来特别的可爱。

    别以为长得可爱就可以为所欲为!

    田幼薇本想瞪他一眼,可惜实在太开心,没能瞪成功,索性使劲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不许和别人说!”
………………………………

第42章 授受不清

    “我不说,一定不说!”邵璟开心地揪着田幼薇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毫不作伪的欢喜。

    田幼薇被这样的目光所打动,心里一软,算了,不能强人所难,强按牛头饮水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到底意难平,她拉着邵璟往前走,低声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邵璟道:“我是真的很想让阿姐高兴,答应你的时候也是真心的,但我后来仔细想了想,我不能做伯父的义子。”

    田幼薇奇怪道:“为什么?”

    邵璟有些忧伤,声音很小:“我其实知道伯父为什么不让我上学。”

    田幼薇一怔,难免紧张:“你知道了什么?”

    “我怕拖累你们,不做义子,牵扯没那么深。”邵璟细声细气,垂着长长的睫毛,“我不能因为想吃好吃的,就做不该做的事。”

    田幼薇的心一下子被打动了,既是这样,那倒是错怪他了,她紧紧握着邵璟的手,认真地道:“没有拖累,真的,我们自己愿意的。”

    一直都是他在照顾她,帮着田家重振家业,就算最后横死,她也从来没有怪过他。

    要就怪残害他们的人,断然没有怪罪同是受害者的亲人的道理。

    邵璟专注地盯着田幼薇的眼睛,眼圈有些红:“阿姐,我只想要大家都好好的。”

    田幼薇叹口气,摸摸他的头,坚定地道:“会的。”

    这一次,一定会和从前不一样。

    二人和好如初,手牵着手往前走,田幼薇问邵璟:“谁告诉你这事儿的?”

    “我猜的。”邵璟语气里充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毕竟我是见过风浪的人,啥事儿没见过?”

    “……”田幼薇不想说话,这话正是之前她教训邵璟的话,他现在拿出来说,是几个意思?

    “阿薇,阿薇,你在这里呀!”谢良跑过来拦住二人,笑眯眯地拿了一个油纸包给田幼薇:“给你,你最爱的茉莉花糖丸!”

    田幼薇很自然地接了,回赠给谢良一包五香瓜子:“谁去明州港了呀?”

    “当然是我爹啦。我也去了!”谢良兴奋地比划:“我看到这么大的船,快得不得了,还看到好多番人!穿得花花绿绿的,有些女人都不穿鞋子,胳膊露在外头。”

    田幼薇打开油纸包,递给邵璟一颗糖丸,又分谢良一颗:“舅父去明州港做什么?”

    “谈生意,听说那边有高丽人想买瓷器。”谢良含着糖,含糊不清地道:“阿薇,你们刚才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们。”

    “随便逛逛。”田幼薇试探道:“你们家专做匣钵的,怎么做瓷器生意呀?”

    “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我好像听说,我爹想买或者建个龙窑,自己制瓷。”谢良道:“我们不要管这个了,好不容易见面,一起玩吧!”

    “玩什么?”田幼薇一点兴趣都没有,却又不好拒绝,便想着稍许陪伴谢良玩一回,就赶紧撤。

    “本来是想玩角球,但是这里又不合适,咱们踢毽子吧。”谢良笑眯眯地拿出一个毽子,望空一抛,抬脚踢起,一个转身,将脚往后向上一蹬,刚好接着毽子。

    “踢得好!”田幼薇给他鼓掌,却见谢良将那毽子递到她面前:“阿薇,你看这个毽子好不好看?”

    这毽子的羽毛染成五彩色,毽底沉甸甸的坠了铜钱,还绣了花,十分精美。

    田幼薇赞道:“好看。”

    谢良就道:“送给你好不好?”

    田幼薇还没开口,就听邵璟脆声道:“不好!”

    谢良一愣:“为什么不好?”

    邵璟从田幼薇手里拿过毽子,一本正经地道:“俗话说得好,食人三餐还人一宿,表兄又是给糖又送毽子,我们没礼物还你啦。”

    谢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要你们还,我就是想送阿薇,叫她高兴。”

    邵璟天真地道:“为什么呢?为什么想要叫阿姐高兴呢?表兄想要什么?”

    谢良的脸渐渐红了,摸着头道:“我就是,就是,就是喜欢和阿薇在一起玩,有啥好的就想分她。”

    “那不行!男女授受不清!”邵璟不由分说,把毽子塞回谢良手里,板着小脸道:“阿姐我们走!”

    田幼薇哭笑不得,可是看到谢良的样子,也觉得彼此渐渐大了,该避嫌的还得避嫌,便微笑着和谢良挥手:“我先走啦,我娘找不到我要骂的。”

    谢良着急得跺脚:“阿薇,你拿着毽子!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是从明州港买回来的!”

    田幼薇认真地道:“谢谢表兄,这一定很贵,我不能要。”

    她话未说完,就被邵璟拖着往前走了。

    谢良追上去:“阿薇,你别走,你不要我就不给了,行么?咱们还一起玩啊。”

    田幼薇点点头,没再赶他走。

    走回原处,《乐昌分镜》已经演完了,谢氏等人正焦急地寻找他们。

    高婆子看到他们就咋呼呼地道:“来了,来了,小祖宗,不声不响地跑去了哪里?”

    谢良赶紧道:“都怪我,是我叫阿薇妹妹和阿璟去那边踢毽子了。”

    谢氏要给谢良几分面子,随便骂了田幼薇和邵璟几句就算了,又叫人拿吃食给谢良吃:“你娘呢?”

    “我娘在那边和人说话,叫我过来寻阿薇妹妹玩耍。”谢良香甜地大口塞着糖炒米花,白胖的圆脸上尽是满足。

    这时候,又听得前方锣鼓响,两个只穿了短裤,光腿赤膊的壮汉拍着肚子走上台去,围着戏台绕了一圈,摆足架势,扑在一起角力。

    众人欢呼大叫,谢良高兴得又叫又跳,使劲拍邵璟的肩:“我赌那个穿红短裤的赢!”

    邵璟随口道:“我赌那个穿绿裤子的赢!”

    谢良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要赢。”邵璟粲然一笑,眼睛弯成月牙。

    田幼薇懒得管他俩怎么斗嘴,只顾东张西望着寻找白师傅。

    白师傅的身影没看到,倒是叫她看到了一个人,令她想起一段往事来。
………………………………

第43章 肯定不想我们劝

    人群中,一个大肚子妇人蹒跚而行,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突然,她眼睛一亮,扑上去抓住一个男人的衣服,大声道:“张狗儿,你把我男人弄到哪里去了?”

    那男人回身使劲推她一把,恶形恶状:“疯婆子,谁认识你男人,滚开,死远点!”

    妇人被推倒在地,痛得脸都变形了,却是死死拽着张狗儿不松手,尖声喊道:“你怎么不认识,是你叫他一起去贩瓷的,怎地你回来了,他却没回来?”

    “我怎么知道?兴许他看到哪个小花娘惹人喜爱,就懒得回来理你这个黄脸婆了!”

    张狗儿满脸恶毒的嘲讽笑意:“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哪个男人要你!”

    “不是!我男人不是那种人!你说,他是不是被你害了!”妇人从地上爬起来,挣扎着朝张狗儿扑去。

    “娘!”田幼薇大声喊谢氏:“那边要出人命了,那个好像是青婶子。”

    谢氏赶紧回头去看,恰好看到妇人又被推倒在地,不由勃然大怒,叫了老张等人冲过去,高声叫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我田家庄的人!”

    众人闻声,一窝蜂地围上去,将妇人与张狗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狗儿见势头不好,立刻转身要跑,却被几个田家庄的壮小伙按翻在地。

    高婆子和喜眉上前扶起妇人,道:“真的是青婶子。你不是去县城住了么?怎么回来了?”

    谢氏道:“青婶子,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青婶子痛得满头冷汗,颤抖着道:“这恶徒骗了我男人一起出门做生意,他回来,阿青没回来……定是被他害了……啊,我肚子疼……孩子……”

    谢氏没生过孩子,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忙叫高婆子去看。

    高婆子一瞅,道:“怕是要生了,得赶紧抬到那边去。”

    众人七手八脚,将青婶子抬到墙边,田幼薇叫了邵璟,跑回车上取下布幔等物拿回去做遮掩。

    一群妇人将青婶子围起来,把田幼薇等小孩子赶到一旁去。

    青婶子一声高一声低地叫着,听得人毛骨悚然。

    谢良吓得脸色惨白,将手捂着耳朵:“好可怕,她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田幼薇学着田父的样子说道:“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她会母子平安的。”

    邵璟配合地道:“对,一定会平安的。”

    谢良看看田幼薇,又看看邵璟,蹲在一旁不说话了。

    青婶子一直不停地叫唤,好像永远没有止境,田幼薇难掩担忧。

    在她的记忆里,青婶子是死了的。

    那一次敬窑神,因为邵璟生病,她没来,而是留在家里陪伴邵璟。

    后来听说死了人,一尸两命,死的就是青婶子和她腹中的胎儿。

    虽说后来张狗儿被抓住送了官,到底人已经死了,于事无补。

    高婆子和谢氏念叨了很久,满满都是惋惜,田幼薇也挺难受的。

    青婶子夫妻俩早前住在她家附近,家道算是小康,青婶子性情很好,常逗她玩,还送过她绣花手帕。

    后来青族叔要去县城做生意,夫妻一起离开了田家庄。

    再后来,听说青族叔与人搭伙做生意出了远门,一直没回来。

    又有传言说他是被人谋财害命弄死了,张狗儿被抓之后也承认是因为生意亏本吵架,失手打死了田青。

    田幼薇没想到自己能遇着这件事,她想,上次青婶子出事是因为没得到及时的帮助,这次应该有所不同吧?

    突然,微弱的婴儿啼哭声传来。

    田幼薇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

    谢良露出一个微笑:“好像是生了。”

    妇人们集体发出一声喟叹,又是一阵忙碌,谢氏脱了褙子递过去:“用这个包吧。”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婴儿裹在褙子里,被谢氏轻轻搂在怀中。

    田幼薇和邵璟等人凑过去看,那婴儿的脸不过拳头大小,皱巴巴的,紧闭着眼睛,猫叫似地哭,一点都不好看。

    田幼薇追问:“青婶子怎么样?”

    “还好。”高婆子告诉她:“这就叫人把她抬回去,好好地养,总能缓过来的。”

    田幼薇长出一口气,好歹是活下来了。

    喜眉跑过来报信:“老爷和族老们一起审了那个坏东西,他什么都不肯说,不过大家都认为是凶多吉少了,决定先把他绑起来,稍后送官。”

    “真是可怜。”谢氏一阵感叹,吩咐众人把青婶子抬到田家的马车上,叫高婆子先送这可怜母子回田家庄。

    敬窑神是大事,田父下令继续庆祝,他自己和几个族老骑了马,押送张狗儿去县城见官。

    谢氏带着田幼薇和邵璟又看了一会儿热闹,觉得没有意思,正好有族人的牛车要走,就想搭车回家了。

    谢良依依不舍,追着田幼薇问:“阿薇你就要走了吗?再玩一会儿,稍后我让人送你回去好不好?”

    “那不行,人太杂了,我不放心。”谢氏一口回绝:“不过阿良你可以跟着去我家玩,稍后我让人送你回家。”

    谢良眼睛一亮:“不如让我家的马车送你们回去呀!”

    邵璟突然道:“阿良表哥,舅父舅母好像在吵架!”

    谢良吓了一跳:“你别乱说!”

    邵璟认真地道:“我是说真的,你看。”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一瞧,只见不远处的墙脚下,谢大老爷和魏氏对着彼此怒气冲冲。

    “唉,真是!”谢良一拍脑袋,朝着父母跑去。

    田幼薇很是好奇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道:“娘,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劝劝?”

    谢氏远远地看了会儿,很坚定地拒绝她:“不行,他们肯定不想我们劝,走吧。”

    田幼薇深表遗憾。
………………………………

第44章 外室子

    牛车可没马车那么好坐,四面不挡风,又冷又硌屁股。

    田幼薇坐会儿换个姿势,冷得鼻尖通红。

    一双温软的小手探过来,将她的手紧紧握着,一点温暖自指尖渐次生起。

    她低下头,看到邵璟若无其事地直视着前方,神情安静乖巧。

    田幼薇动了动指尖,他立刻抓紧她的手,仰头看着她,央求道:“阿姐,我怕掉下车去,让我抓着你好不好?”

    田幼薇能说什么呢,只能这样了。

    谢氏在和牛车的女主人冬嫂咬耳朵,神秘兮兮的。

    邵璟拉了田幼薇一下,示意她看路旁。

    路旁有个卖豆腐脑的摊子,一个穿着淡绿色衣服的妇人侧身站着,身边站了个瘦瘦高高的少年,二人俱是衣衫褴褛。

    妇人在抹眼泪,少年满脸怒色,激动地说着什么,妇人只是摇头。

    “就是这个,都这么大了,今年有十五了吧……”冬嫂激动得很,音量没控制好,叫田幼薇听了个正着。

    她盯着那对母子看了片刻,再看看谢氏和冬嫂的表情,有些明了。

    当年田父与谢大老爷绝交,理由之一是谢大老爷私德有亏,所以,这约莫是谢大老爷的外室子?

    正思量间,少年已然抓住妇人的手,使劲拖着往这边走来。

    妇人只是呜呜咽咽地哭:“不能,你不能没有家族……”

    “你闭嘴!我宁可是个孤儿!”少年满脸厉色,目光扫过,刚好和田幼薇对上。

    田幼薇看得分明,这张脸和谢良有三分相像,却又比谢良好看得多。

    谢良是个满脸喜气的大圆脸,这少年是个五官分明的鹅蛋脸。

    田幼薇正要细看,却见那少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凶神恶煞地转过头去,一把揪住妇人的胳膊,用力往前一推。

    妇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也不顾,硬拽着走了。

    “这脾气实在不够好,难怪谢大老爷不肯认,谢大奶奶不依不饶,这要是进了家门,还不得把阿良少爷压得死死的。”冬嫂小声感叹。

    谢氏拉了她一把,使个眼色,示意别叫小孩子听见。

    冬嫂不以为然:“他们听不懂。”

    二人又凑到一起嘀嘀咕咕,那对母子蹒跚着走得远了,田幼薇看得仔细,少年的裤腿短了,高高地吊着,露出半截脚脖子,那脚脖子瘦长有力,脚跟腱薄如刀刃,透着一股狠劲。

    到了家中,天都快黑了,个个被冷风吹得脸都木了,吴厨娘张罗着送了热姜汤上来,一家子团团围坐着喝姜汤烤火盆。

    待到缓过来,高婆子回来了,低声禀告青婶子母子的安置情况。

    田青的父母早就过世,家中还有个分了家的兄长,房和地都是一家一半。

    田青搬去县城的时候,把地卖给了兄长,房子借给兄长一家住着。

    这次青婶子母子回来,竟然没有地方居住。

    当着众人的面,她嫂子虽是临时腾了一间屋子出来,却抱怨说没有这个,没有那个,总之脸色很不好看。

    “家里孩子多,本身又不宽裕,这青婶子孤儿寡母,又无钱财傍身,等于以后要靠他家养着,高兴得起来才怪!”

    高婆子道:“给了两床褥子用,补丁摞补丁,我探手一摸,硬得和石头一样,哪里能用?这半天了,都没一口热水喂到产妇嘴里,这天气一天更比一天冷,又是早产,这样下去怕是养不好。”

    谢氏沉默片刻,道:“罢了,遇也遇着了,给她送两床被褥,几件衣服,两斤棉花,拣十个鸡蛋,半斤糖,半斤油送过去罢。”

    高婆子道:“主母真是心善!要不您和老奴一起过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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