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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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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璟过去拉着她的手晃:“喜眉姐姐做的也很好穿!”

    喜眉这才转嗔为喜:“我送你回去,太晚啦,再不睡要挨骂了。”

    邵璟眼巴巴地看着田幼薇,田幼薇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假装没看见,她也还是个孩子啊。

    第二天田家集体起晚了,田幼薇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匆匆洗漱过后就往正院去,远远听到秋宝的哭声,就加快脚步往里走。

    “不哭啦,不哭啦。”高婆子抱着秋宝在院子里游走,见她来了就笑道:“姑娘起啦?刚主母和老爷还提起你呢。”

    “我爹和娘起啦?秋宝这是怎么了?”田幼薇伸手去摸秋宝的额头,担心他是病了。

    “就是昨天夜里被吵着了没睡好,这会儿闹觉。”高婆子压低声音,往屋里呶嘴:“老爷下半夜不太舒坦,吐了,收拾了许久。”

    “爹,你怎么样了?”田幼薇大步走进屋里,很是担心,她爹有旧伤的,别昨天夜里摔那一跤给弄着了。

    田父在喝清粥,见她进来脸就有些红,低咳一声借了胡须遮住羞色,模糊不清地嗯嗯道:“还好。”

    田幼薇先凑上去看他头上和手上的伤口,又看他扭伤的脚:“请郎中来家看一下吧?”

    “请什么郎中!我好好的!正月还没过呢!”田父一口回绝,毫无商量余地的那种。

    谢氏悄悄给田幼薇使眼色,表示“看吧,你爹就是那么犟!”

    田幼薇一看就知道谢氏之前已经说过类似的话了,只是自家老爹同样无情地拒绝了,正掂量着要怎么劝,就听邵璟脆生生地道:“咦,伯父的气色真好!”
………………………………

第72章 献上肉饼

    田父一听,顿时笑得眼角堆满褶子,慈爱地摸着邵璟的头,道:“阿璟真乖,过来,伯父抱抱。”

    邵璟乖巧地依偎着田父,糯糯地道:“伯父还是不要抱阿璟了吧,您的脚还肿着呢。”

    田父想假装自己没事,一动,脚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碍于妻女在前,便硬撑着将这口气吞了回去,若无其事地道:“明天就好了。”

    邵璟道:“我也是觉得明天就好了。伯父,窑场好像很快就要开工了吧?到时候还带着我一起去看张师傅烧窑好不好?”

    “好。”田父答应着,忍不住浮起几分焦虑。

    确实,窑场很快就要开工,他这脚瘸着不能理事,那可怎么办?

    谢氏知他甚深,便给田幼薇和邵璟使眼色:“快去厨房吃早饭,给你们热着呢。”

    田幼薇便牵了邵璟出去,听到谢氏在身后低声道:“秋宝哭闹得厉害,我请郎中过来,顺便给你看看脚,开些舒筋活血的药。”

    “唔……”田父的声音低不可闻。

    只要肯就医,应该不至于引发旧伤导致生病,田幼薇笑起来,夸赞邵璟:“小机灵鬼!”

    邵璟笑着翘起脚给她看:“阿姐看我的新袜子!”

    就是昨天夜里她才给他缝好的那一双,看他得意的,就像捡着一个大元宝似的。

    “一双袜子而已。”田幼薇假装不以为然,心里却十分受用,谁能受得了这个!

    平安很快请来郎中,先给秋宝看了,“顺便”再给田父号了个脉,说是外伤倒不要紧,但是郁气积于胸中,得纾解纾解,不然久了必然变成症候。

    谢氏吓了一跳,忙着让郎中开了药,又叫平安去抓药。

    田父表面不当回事,还是很乖地把药喝了,又按郎中的吩咐,乖乖在家待着养伤。

    谢家听说了这件事,难免兴师动众来探伤,谢七老爷夫妇不停赔礼道歉,怪自己不周到。

    谢氏也不好说什么,田父更是很直爽地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请我吃饭喝酒还有错了!”

    田幼薇找了机会,悄悄问谢七老爷的妻子卢氏:“舅母,那酒是从哪里买的?听我爹说很好,我想买了让我爹在家喝呢。”

    卢氏有些不好意思:“这酒是在村里现买的,你爹要是喜欢,下次我让你舅父买了送来。”

    “不用,我们让人去买就好了。”田幼薇又问:“我舅父也醉了吧?”

    卢氏道:“可不是,这酒后劲足,你舅父喝多了都不知道,闹腾了一宿。”

    田幼薇看她的样子不似作伪,就不再追问,只去一旁和田秉嘀嘀咕咕。

    田父养着伤,虽然难免伤怀低沉,但日子总还要继续往下过,看着一家人围着他团团转,便又重新收拾心情,振作起来。

    田幼薇见家里安稳了,就带着邵璟去找杨监窑官。

    这回她带去的礼物是四个肉饼,用油纸包了装在礼盒里,看起来也是像模像样。

    杨监窑官躺在门口晒太阳,帽子盖在脸上,靴子丢在一旁,露出一双臭烘烘的脚。

    邵璟跑过去推推他,笑眯眯地道:“杨伯父!”

    杨监窑官吓了一跳,帽子掉在地上,翻身坐起:“是你!”

    “是我,阿璟!”邵璟笑得十分天真可爱,将田幼薇推上前去:“您还记得吧,这是我阿姐,她来给您拜年。”

    田幼薇上前行礼问安,杨监窑官慢吞吞地穿上靴子,说道:“你爹和二哥不是来过了吗?”

    田幼薇道:“这事儿我爹不知道。”

    杨监窑官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

    田幼薇心里七上八下的,却只能继续向前:“我娘准备做个小生意,但是我爹太固执不肯听,所以只能瞒着他……”

    她假借着谢氏的名义:“听闻北村的杨老兵为人忠义能干又很机变,我娘想请杨伯父帮忙雇他做这事,我娘不方便出门,就让我来请您,这很失礼,不过您也知道,多有不便……”

    谢氏日常不喜欢往外跑,谨守妇道不肯独自来见杨监窑官这个鳏夫,这是完全说得通的。

    而杨监窑官,根本不可能去问谢氏求证这件事,这样,她就不会露馅了。

    杨监窑官沉默着听完,也不问是做什么生意,爽快地道:“我明日让杨老兵去你家,具体条件你们自己谈。”

    这就够了,田幼薇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轻松顺利,高兴地向杨监窑官献上肉饼:“这是我家里做的,您尝尝。”

    嗯,是她亲手做的第二种面食。

    邵璟在一旁道:“可好吃了,您必须得尝尝,这可是用去年秋天才打下的新麦做的饼。”

    杨监窑官艰难地从肉饼上挪开目光,和善地对田幼薇道:“我有几句话要和阿璟说。”

    田幼薇知趣地走开。

    杨监窑官和邵璟对视着,一个神情复杂,一个纯真可爱。

    半晌,杨监窑官叹一口气:“罢了,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说,我会尽力相帮。”

    邵璟像模像样地对着他行了一礼,诚恳地道:“多谢。”

    杨监窑官摇摇头:“应该的,去吧。”

    邵璟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监窑官目送他走远,垂眸看着面饼,用力搓搓手,也不管饼早就凉了,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咸香鲜美的肉馅和最纯正的麦香味交织在一起,舌尖和两颊的唾液几乎是喷涌而出,杨监窑官陶醉地闭上眼睛:“真香啊!还是面饼好吃。”

    田幼薇问邵璟:“阿璟,杨监窑官和你说什么啦?”

    邵璟道:“就是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还说以后有事只管来找他。”

    田幼薇心中大定:“真是沾了你的光啦。”

    邵璟认真道:“阿姐,分明是我沾了你的光。”

    田幼薇一笑:“我们回家。”

    田秉特意在家等着,听说杨老兵来了,就跑去把人截住,假装自己是奉命替代谢氏传话。

    谈好条件,杨老兵带着铺盖卷和银票去了县城,直接住进库房,把收生丝的招贴挂出去,对外宣扬要收生丝。

    这个时候,市面上的生丝价位已经又跌了两成,接着,桑树发芽了。
………………………………

第73章 这可真想不到

    桑树一发芽,意味着会产生出更多的蚕丝,去年的生丝就跟着跌,原本观望的人耐不住,开始低价出让生丝。

    田幼薇只收最上等的生丝,其余都不要。

    收了一部分之后,她就通知杨老兵停下来,说不收了,没人要。

    丝价越发跌得厉害,她便又开始收,收一收,停一停,价越跌越低。

    三百两银子很快用完,她又让杨老兵去打听借贷的事,就将库房里的生丝做抵押,以五分利的代价又借了两百两银子出来。

    丝价一跌再跌,等到她手里的银子用完,库房也半满了。

    田秉偶然进城,看到那许多丝,往外一打听丝价,急得险些晕倒,回到家里问田幼薇:“怎么办?丝价一跌再跌,就要血本无归了!”

    田幼薇不慌不忙:“不要急,很快就要涨了。”

    若是她哥知道她又用那些生丝作抵押,又又借了两百两银子,怕是要当场气死。

    不过算了,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太急了不好。

    田秉气道:“涨?涨?我看是你饭量长了吧!”

    邵璟没忍住,“扑”的一声笑出来,田幼薇虚点他一下,笑道:“二哥的饭量长得更多。”

    田秉气鼓鼓地瞪她,她没什么反应,继续做她的事。

    喜眉从外头进来,边擦鞋底的稀泥边抱怨:“这雨接着下好些天了,就没个晴的时候。听说村子里好些人家养的蚕都生了病。”

    田秉眼睛一亮:“生病?为什么会生病?什么病?”

    喜眉道:“听说是怪天气不好,太潮湿了,看起来像是僵蚕病。”

    僵蚕病很难根治,而且很麻烦,上一批蚕得了,下一批蚕发病的可能性极大,一旦蔓延开来,简直是灾难。

    田秉高兴过后,又替蚕农担心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田幼薇也没办法,一是她不懂得这个,二是说了也没人信,这样的世道,个人的力量太渺小,能保住自己和家人已是足够幸运。

    田秉担忧了一回,自己又想开了:“等到丝价上涨,我们赶紧卖掉吧?”

    田幼薇摇头:“不急,还不到卖的时候。”

    鉴于之前自己表现太差,田秉底气严重不足,没敢再跟她争,只道:“你要用我就说,我一准办得妥妥的。”

    田幼薇微笑点头:“那是肯定的。”

    半个月过去,整个江南一直阴雨绵绵,僵蚕病不断蔓延,成了一场大灾难,以至当季蚕丝减产七成。

    蚕农吃了大亏,都不敢怎么喂了。

    而这个时候,高丽的商船即将抵达明州港。

    按照惯例,高丽人每年都会换回许多生丝。

    于是生丝大涨,好些人来询价,都想买走田幼薇囤的那些上等生丝。

    杨老兵的作用充分体现出来,不管对方怎么利诱怎么劝说,毫不动心,只将库房看得严丝合缝,再把对方提的价记下来报给田秉,让货主自己定夺。

    田秉听到那生丝价一天一个样,几乎翻了四五倍,喜得心花怒放,又去劝田幼薇:“卖了吧,落袋为安。”

    田幼薇也觉得差不多了,和田秉商量之后,找了个借口去县城处理此事。

    杨老兵道:“前天有位廖举人托人带了信来,说,若是二爷和姑娘来了,先别忙着卖生丝,去他那里一趟。”

    田幼薇和田秉都觉得奇怪,不过卖丝也不急在这一时,便带着邵璟去了廖家书铺。

    廖家书铺一如既往的门可罗雀,进去之后,田幼薇一眼就看到柜台边站了个穿灰色长袍、年约四十来岁的男人,那样子一看就是豪门管事。

    她的目光再一瞟,就看到柜台里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廖举人,一个是和廖举人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穿得十分富贵,二人低着头小声交谈,十分亲密的样子。

    田幼薇惊住了,这是吴家的家主吴琦啊,看这模样,和廖举人的交情非同一般,这可真是想不到。

    那管事俯身下去低声说了几句,廖举人和吴琦都抬头看了过来。

    田秉领着弟妹上前,恭敬地行礼问安:“廖先生,听说您找我们。”

    廖举人的目光在他三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田幼薇身上,神情很是慎重:“对,是有事找你们,屋里坐。”

    管事打起帘子,廖举人请了吴琦和田幼薇三人入内。

    田幼薇这才看到,廖家铺子后头是个小小的天井,种了几棵竹子一丛兰草,简单,却清爽。

    廖举人领着他们去了堂屋坐下,廖姝低着头奉了茶,安静地退下去。

    廖举人给田幼薇三人介绍:“这是明州港的吴七爷,他急需一批上等生丝,听说你们存了不少,托我做个中人,价钱一定不比市面低。”

    吴琦虚虚一礼,呵呵笑道:“余姚人杰地灵,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出来做生意了。”

    田秉并不知道这吴七爷究竟是谁,但看他的模样也知道是个富商,不卑不亢地笑着应道:“家中长辈辛苦,我们几个不想吃闲饭,就找点事来做。”

    吴琦一笑:“你们做得主?”

    他是担心和孩子做了生意,回头人家里知道了毁约,麻烦。

    田幼薇道:“我们能做主。”

    谁想吴琦只看着她微微一笑,就转头看着田秉了:“哥哥来说。”

    在他看来,即便是孩子,也还是男孩子能做主。

    被无视的田幼薇:“……”

    所以当年,她爹无论如何也要把邵璟塞给她做童养夫。

    一念至此,她幽怨地看了邵璟一眼。

    邵璟察觉,先是莫名其妙,接着就是讨好地将眼睛笑成弯月亮,再悄悄牵住她的衣角。

    这个时候,廖举人开口了:“他们能做主,我不会给你惹麻烦。”

    吴琦便道:“先去看丝的成色。”

    一行人去了库房,杨老兵打开门,吴琦轻轻颔首,那管事便熟门熟路地入内查看生丝成色。

    但见木架子上,成束的生丝码得整整齐齐,无霉无潮,成色极佳,便退回来和吴琦道:“老爷,成色不错。”

    吴琦这便问田秉:“你们要价多少?”

    田秉下意识地看向田幼薇。
………………………………

第74章 算盘打得很好

    田幼薇比个手势,田秉这才道:“您开个价吧,您是廖先生介绍的,我们信您。”

    有名的富商,又是廖举人介绍的,对着几个孩子,坑蒙拐骗是否下得起手?

    吴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认真打量起田幼薇,田幼薇大方地迎着他的目光甜甜一笑,不卑不亢。

    吴琦道:“这所有的生丝,我全要,给个总价,二千两银子,你们看如何?”

    田秉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了,二千两银子啊!二千两银子啊!爹啊!娘啊!苍天啊!大地啊!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田幼薇见她二哥傻了,便抢着开了口:“二千两只能拿走五分之四,余下五分之一要换成高丽货物给我们。”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田幼薇。

    田幼薇的脸有些热,仍是坚定地道:“我知道,您拿了这丝是要和高丽人换货的,我们小本生意,就是想混口饭吃。

    只能厚脸皮仰仗着您,换些高丽货回来摆个小摊卖着,也好给家里的兄长和弟弟换些笔墨钱,我也能换几朵头花戴戴。”

    她是第一次和真正的强者做生意,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是如果不试试,就永远没有成功的可能。

    万一,成了呢?

    吴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个要求过分了。”

    田幼薇坚定地道:“不过分,等到明天后天,生丝还会继续往上涨,您若是有其他办法,肯定不会来余姚,毕竟咱们这里更多的是瓷器。”

    高丽人的船每年春末夏初乘着北风季节来到明州港,会带来很多高丽特产的螺钿器、各色丝织品、人参、药材和纸墨等物,交易多是以物换物。

    许多商人都会提前准备好高丽人喜欢的货物,再换回自己想要的高丽货拉到其他地方贩卖,很是赚钱。

    所以田幼薇做的绝对是个长期生意,而不是只挣一次钱就算了。

    这算盘打得很好。吴琦和管事交换了一下眼色,道:“若是要我给你换货,只能给一千八百两的现银。”

    田幼薇摇头:“那不行,我零碎出卖也不止这个价。没开口乱要高价,那是看在廖先生的份上。”

    吴琦摇头:“算了,这生意谈不成。”

    田幼薇一笑:“那您慢走。”

    杨老兵面无表情地去关库房门,让吴家管事和吴琦:“二位让让,天潮着呢,潮气进来了!”

    田秉一阵肝疼,眼睁睁看着吴琦等人走出门去,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忍住没叫人回来。

    田幼薇轻吁一口气,低声道:“别急……”

    话音未落,就见田秉眼里含满了泪花,不由奇道:“你哭什么?至于吗?今天卖不掉,明天也一定能卖掉。”

    田秉很小声地道:“疼的,我掐自己太狠了。”

    “哈哈哈哈……”邵璟捧着小肚子大笑起来。

    田秉恼羞成怒,去捏他的小耳朵:“你再笑!你再笑!”

    邵璟笑着躲到田幼薇身后:“阿姐救我!”

    田幼薇莞尔,她这个傻二哥,实在太可爱了。

    她从前只觉着他稳重懂事,全然没想到他还有另外一面,真好。

    笑声传到外面,吴琦停住脚步,看向廖举人:“这几个孩子是谁家的?”

    廖举人道:“田家窑场的。”

    “他家啊。”吴琦听说过田父的名头,但彼此并没有任何往来,只晓得这人名声很不错。

    “这几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女孩子,聪慧太过。”吴家管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做主的人是她。”

    廖举人无意和他们探讨一个小姑娘,淡淡地道:“七爷,您觉着这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

    吴琦道:“看,嫌我小气啰嗦了是吧?”

    廖举人道:“您是生意人,小气啰嗦是正常的,我只是觉着为了两百两银子平白耽搁许多功夫没意思。”

    “行行行,都听你的。”吴琦摇着头往回走:“再说下去,又要嫌我铜臭。”

    田秉追着邵璟跑了两圈,停下来捧着自己的心疼:“阿薇啊,你可真是铁石心肠,那么多钱,说不动心就不动心……”

    “开门开门!”门被“啪啪”拍响,几个人都是一惊。

    侧耳静听之后,田秉惊喜道:“咦,他们回来了!”

    田幼薇也高兴:“你不许让步!我已经让够了的。”

    田秉连连点头:“总不能让小阿璟再笑话我。”

    杨老兵打开库门,吴琦笑着走进来,道:“田姑娘,听你的,成交!”

    田秉忍不住笑起来,嘴角扯到耳根:“我来写契书!”

    田幼薇努力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高兴:“多谢您了。”

    她又走过去给廖举人行礼:“谢先生厚爱。”

    廖举人淡淡地道:“我是为了自己的银子。”

    田幼薇苦笑,还真给邵璟猜中了,这位廖先生真是油盐不进,一副生怕和他们扯上人情关系的样子,看来想拜他为师,很有难度啊。

    田秉其他事情不太行,写契书倒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写好了。

    “好字!”吴琦赞了一声,不由又高看他兄妹二人一眼:“等到换好货物,我会让人给你们送来,以后若还有机会,希望能和你们再做生意。”

    田秉不好意思地应了。

    田幼薇却是心里一动:“七爷,您收秘色瓷么?听说高丽人也很喜欢好瓷器的。”

    去年她爹烧的那一批秘色瓷,虽然不够做贡瓷,在市面上也是很少见的精品,若是卖给高丽人,那也能换一笔钱。

    当时谢大老爷承诺说帮忙销售,因为还没到时候也没动。

    若能绕开谢大老爷,自己搭起一条销售的路,岂不是更好?

    “秘色瓷?”吴琦神情微凝,郑重地看向她:“哪里有秘色瓷?”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秘色瓷了,如今的越瓷没落得不像话,完全配不起秘色瓷这个名称。

    田幼薇咽喉发干:“我家有,您要看看吗?”

    “可以。”吴琦能发家致富,有很大一个原因是不放过任何能挣钱的机会,“我们什么时候去?”

    田幼薇道:“如果您方便,今天就去如何?”
………………………………

第75章 我的是长腿

    “那就走吧!”吴琦也是个性子急的,看看天色还早,就约廖举人一起去:“你陪我去,顺带也散散心。”

    廖举人不拒绝:“行。”

    几人结了账,仍将生丝存放在库房里,叫杨老兵守着,等吴家找船来拉。

    田幼薇将还没捂热的银票恋恋不舍地交给田秉:“二哥收好,千万别掉了。”

    田秉并不想现在就回家,他想赶紧的先把廖举人的钱还了,于是边走边默算该还人家多少钱,险些撞到廖举人背上,又尴尬地忙着赔礼。

    廖举人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冒冒失失,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田秉羞得不行,田幼薇忍不住笑了,这个廖先生,非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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