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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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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氏越发黯然,抱着秋宝垂泪,倘若秋宝是她亲生的,那该有多好。这些年她自问没有对不起田家人,但始终还是隔了一层。

    高婆子唉声叹气:“要不您还是和老爷说说,去明州港请个好的大夫看看,刚好也把这事儿避开。”

    正说着,就听田幼薇在门口叫道:“娘!”

    谢氏赶紧把眼泪擦掉,强作笑颜:“阿薇啊,快进来。”

    田幼薇见二人神色有异,隐约猜着是怎么回事,便笑道:“娘,我告诉您一件事,您别和爹说啊。”

    谢氏勉强笑道:“什么事呀?”

    田幼薇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把压岁的银钱全都借给二哥用了,他很想为家里做点事,多挣些钱给娘做两身新衣服。他一直记着您去年过年没做新衣,羞愧得很。”

    谢氏一震:“你二哥他……”

    田幼薇笑着点头:“娘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的想法和二哥一样,也想孝敬您。”

    谢氏红了眼眶:“虽是如此,但不能乱来,亏的是自家的银钱。”

    田幼薇拉了她的手道:“这事儿您别管了,二哥始终是要长大的,万一败了,叫他长个记性也好……”

    话说到这份上,谢氏肯定不能再阻拦,不然就是不知好歹。

    田秉和田幼薇一起行动起来,苦口婆心劝佃农,然而冬麦套种晚稻是个新鲜事,就算给了本钱,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佃农愿意试。

    这距离田幼薇的目标太远了些,她一咬牙:“若是种成功,租子少一成。”

    大家都会算账,地空着也是空着,有了出产就能多得一分租子,加上本来就该收的粮食,可以很宽裕地过一年了。

    于是愿意试种的佃农到了二分之一。

    田幼薇松一口气,万事开头难,第二年大家都会来种的。

    这事儿紧锣密鼓地忙起来,中间多了多少流言、田父各种质疑自不必说,兄妹俩齐心合力共度难关。

    田秉甚至和田父红了眼,发誓这事儿若是办不成,他就去窑场跟着张师傅住一年。

    田父听他这样说,求之不得,便不再阻拦。

    田秉和田幼薇诉苦:“我现在出门,两只耳朵都塞了棉花,就怕听见人家又说我怎么怎么样。”

    田幼薇道:“要不,我来?”

    田秉连忙阻止:“不行,你好好的名声别带坏了,有啥让二哥上前。你已经很辛苦了。”

    田幼薇叹气,怎么她想做点事,就会带坏名声呢?这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了。

    一只温软的小手握住她的手,邵璟仰头看着她甜甜的笑:“阿姐,等我长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田幼薇不由一笑,温和地道:“我也想快些长大!自己做主!”

    邵璟摇头:“那不行的,得有人给你撑腰,我可以!”

    田幼薇道:“你呀,还早着呢,廖先生来了好好表现啊!”

    邵璟猛点头。

    万事齐备,田幼薇派了阿斗去请廖举人。

    廖举人很快到来,蹲在一旁看佃农育稻苗,还指点人家该怎么精耕细作:“可以用生石灰水泡一下稻种,这样不容易生病……”

    田幼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带着邵璟前去送水送饭,各种殷勤。

    廖举人并不拒绝,反倒和她聊起了天:“这法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

第79章 你得跟我走

    田幼薇道:“记不得从哪里听人说起的了。”

    廖举人道:“今年春天生丝会涨价,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田幼薇羞涩一笑:“还是记不得从哪里听人说起的了。”

    当你被需要,你才有价值。

    廖举人明显对她的各种表现非常感兴趣,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坐在她和邵璟的面前,耐心地和他们聊天。

    只要廖举人肯来,愿意吃她送的饭和茶水,愿意坐在这里听她说话,她就一定能打动廖举人。

    廖举人深深地看一眼田幼薇,没继续追问,反而问邵璟:“开蒙了么?”

    田幼薇大喜,这是有戏啊。

    邵璟不慌不忙:“早两年就开蒙了。”

    廖举人道:“你写两个字给我看。”

    邵璟就地捡了一根树枝,很认真地写了“阿姐”两个字。

    廖举人道:“阿姐?”

    邵璟牵着田幼薇的手,非常认真地道:“廖先生,这是我的阿姐,我要一辈子都对她好。”

    他说这话时,两眼清澈闪亮如水晶,纯粹如美玉。

    廖举人笑了:“为什么没读书?”

    邵璟难为情地看向田幼薇,田幼薇道:“有人认为他不该读书。”

    廖举人奇怪起来:“为什么?”

    “不敢隐瞒先生,阿璟是忠烈之后……”

    田幼薇把邵璟的身份来历说了一遍,也没故作不平,只淡淡描述:“我爹觉着他能平安长大就是最大的福气,所以他日常只是跟着我读读书写写字。”

    廖举人突然道:“你都读过些什么书?”

    “我二哥会的我都会。”这一次田幼薇没客气。

    廖举人沉默下来,眼睛看着田埂上的一朵野花一动不动。

    田幼薇紧张得很,眼看着就要撬动对方,对方却来个不动不说话了,真是急得她……

    手心里濡湿一片,她以为是自己的冷汗,捏捏另一只手,干的。

    再看邵璟,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廖举人,小脸上的渴望掩都掩不住。

    所以这汗水是他的?

    田幼薇不由笑起来。

    过年之后,邵璟越发沉稳起来,她再没见他哭过,也没看到过他慌张的样子,今天真是难得了。

    “你笑什么?”廖举人突然抬眼瞅她:“我很好笑吗?”

    田幼薇一愣,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我没笑您。”

    “不诚实!你这个人神神道道,满肚子阴谋诡计。”廖举人冷冷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是不会答应的。”

    田幼薇一愣之后便有些生气:“您还吃着我家的饭,喝着我家的茶水呢!怎么这样不客气!”

    廖举人完全没想到她会反驳,反而愣住。

    田幼薇继续道:“是,您才高八斗,您精通很多种番邦话,可那又怎么样?对百姓有用吗?对越州有用吗?对天下有用吗?学了白学!还不如我呢!”

    田秉刚好过来,听到这段话,慌忙阻拦她:“阿薇,你怎么乱说话!”

    田幼薇道:“我没乱说话,我一直做的都是好事,从没害过谁。不答应就不答应,这么凶做什么?”

    廖举人神色变幻不停,但看得出来是很生气的。

    忽听邵璟糯糯地道:“阿姐虽然小,也是要面子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一贯的认真,莫名喜感。

    廖举人神色一缓,田秉趁机赔礼:“舍妹年幼无状,还请先生不要和她计较。”

    廖举人道:“她一个小孩子,我和她计较,岂不是显得我太小气了?罢了,我不喜欢欠人情,你既然说我吃了你家的饭,喝了你家的茶,那我许你一件事,算是还你的情!”

    这么简单?田幼薇愣住,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廖举人竖起一根手指,一字一顿:“只有一件事。”

    “无论什么事吗?”田幼薇舔舔嘴唇,嗓子发干,心脏跳得“咚咚”的。

    “只要我能做得到,包括收徒,教他本领,你们三个,无论是谁都可以,包括你,但是只能收一个。你们谁来?”

    廖举人的目光缓缓在田幼薇、田秉、邵璟脸上扫过,眼睛贼亮贼亮的,隐藏着一丝不怀好意。

    他倒要看看,这三个孩子到底会怎么选择。

    田幼薇有些愣神。

    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是她能跟随廖举人,学会各种番邦话,意味着她将来不靠任何人,也能在明州港混得风生水起了。

    二哥读书的资质很好,人也刻苦好学,跟着廖举人,怕是能成为进士,青云直上,田家就有了依靠。

    邵璟……她晃晃头,脑海一片清明。

    最先找到廖举人的是邵璟,廖举人是邵璟的,任何人都不能抢。

    她抱歉地看了田秉一眼,说道:“廖先生,请您收阿璟为徒吧。”

    田秉附和道:“正是,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廖举人微怔,有些不太敢相信似地道:“你们想好了?”

    “想好了。”田幼薇斩钉截铁:“虽然我们都很想做先生的弟子,但阿璟最需要,也最合适。”

    田秉拉着邵璟行礼:“拜托先生了。”

    廖举人道:“田家二郎,以你的资质,只要拜我为师,我保证你十年之内成为两榜进士!”

    田秉心生向往,然而终是坚定摇头:“先生是阿璟的。”

    廖举人不明白:“怎么说我是他的?”

    田秉坦诚地道:“当初,我们到处打听哪里有好先生,本就是为阿璟谋出路,为他作准备,今天愿望达成,那是阿璟的福气,不是我的。我不能抢。”

    廖举人见田秉和田幼薇神色不似作伪,微微动容,却又问邵璟:“你的哥哥姐姐都为你着想,你怎么想呢?难道要和他们抢吗?”

    “阿璟,这不是抢,是听安排。”田幼薇很不高兴。

    这个廖举人,难怪叶婆子那么恨他,邻里都说他脾气怪,这前前后后的都没怀好意啊,是瞧着他们三个长得很像坏人?

    邵璟从容不迫地道:“既然哥哥姐姐千方百计为我安排前程,那我就听他们的话,跟着先生好好学习。”

    廖举人沉默片刻,陡然“哈哈”大笑:“好!但是你得跟我走!”
………………………………

第80章 倔强的背影

    “跟您走?”田幼薇一怔再一喜,这可太好了!

    真是喜从天降!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隔开邵璟,甩掉黏人的这条小尾巴了!

    “怎么,不愿意?”廖举人微眯眼睛,一脸的不好相与。

    田幼薇无视邵璟震惊的眼神,大笑道:“愿意!愿意!先生放心,阿璟的生活费会按时送来的,一定不让您操心,束脩也准备好了……”

    廖举人淡淡点头,看向邵璟:“你呢?我看你像是不愿意去我家住?”

    田幼薇还真怕邵璟不干,当即道:“愿意的,他肯定愿意,对吧,阿璟?”

    她蹲下去,手扶着邵璟的肩头,看着他的眼睛,严厉地小声道:“阿璟,告诉先生你愿意,不然我不会再理你。”

    邵璟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抬头看向廖举人:“先生,我愿意的。”

    他说这话时,眼里浮起一层淡淡的泪光,鼻头也红了,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田秉看着心里便是一软,温和地抚着他的发顶道:“阿璟,我们会经常去看你,接你回家。”

    邵璟瘪着嘴,拼命忍着泪意,使劲点头:“好,我会乖乖的。”

    唉哟,这话听得田秉鼻腔酸酸的,就像是老母鸡看着小鸡要出窝了似的。

    田幼薇的心肠前所未有的坚硬,她甚至没多看邵璟一眼,只和廖举人道:“我们这就给阿璟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把他送过来,需要准备什么,请先生告知我们。”

    廖举人淡淡地道:“无需多作准备,只要人争气就行。”

    “您收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他会是您这辈子最大的骄傲。”田幼薇很有信心。

    “那可不一定。”廖举人阴阳怪气地道:“反正我是才遭遇了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田幼薇很诚恳地道:“先生不必妄自菲薄,再聪明厉害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廖举人不高兴,他是妄自菲薄吗?他是在挖苦好不好?田幼薇一定是故意讽刺他的!

    田幼薇满脸诚恳和同情:“先生是好人,好人有好报,所以遇到了我们。”

    “不!”廖举人很倔强:“我思来想去,刘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日常总和他家人在一起,所以我要带走邵璟。”

    这是在拐着弯的骂田家人呢!

    田幼薇不服气,廖举人却很迅速地起身走了,只留给她一个倔强的背影,丝毫没给她还击的机会。

    田秉道:“阿薇你这又是何必?非得和廖先生较真,万一他生气了不肯好好待阿璟怎么办?”

    话音未落,就见邵璟仰着头,闭着眼,眼泪“哗哗”往下流:“阿姐不要我啦……”

    正在忙活的佃农全都回过头来看向这边,田幼薇一把捂住邵璟的嘴,拽着他往家走:“不许哭!我是为你好。”

    “你不能这样。”田秉掰开她的手,耐心地给邵璟擦去眼泪,蹲在地上让邵璟:“来,二哥背你回家。”

    邵璟哽咽着趴到田秉背上,眼睛一直盯着田幼薇,小声啜泣:“阿姐,阿姐,你别不要我,我乖乖的听你的话。”

    田幼薇将手堵着耳朵,原本铁石一样坚硬的心肠控制不住地酸软起来。

    又听邵璟小声道:“二哥,我会待你很好很好的,你要长命百岁,等我长大!”

    这话就像一枝利箭,狠狠戳中田幼薇的心脏,令她的胸口骤然间痛得喘不过气来。

    人生无常,谁能说得清楚明天会怎样呢?

    她想要二哥和父亲、还有邵璟一直平安活着,想要家里平安团圆,所以用尽了所有力气。

    为了把邵璟从她身边赶走,让他以为她是要抛弃他,这应该么?

    人是会变的,万一他因为这个,长歪了怎么办?

    凡事要循序渐进,不好突然就这么决绝的。

    田幼薇瞬间心回意转,拍着邵璟的背安抚他:“不会不要你,稍后我们和廖先生商量,每隔一段日子接你回来住两天好不好?”

    邵璟趴在田秉背上,扭头看着她,怯怯的:“好。”

    田幼薇拿帕子给他擦眼泪:“不许再哭了,去了先生家里就要靠自己啦。”

    邵璟猛点头,眼睛湿漉漉的。

    田幼薇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飞快地往前逃了,太可怕了。

    “二哥,我自己走。”邵璟从田秉背上溜下来,静静地注视着田幼薇的背影,若有所思。

    田父和谢氏听说此事,都是大吃一惊:“廖先生收阿璟做徒弟?”

    田幼薇道:“廖先生只是个秀才,也不可能教他多少书,但是廖先生精通番邦话呀,阿璟学好了,以后可以去明州港和番人做生意的,说不定还能把咱家的瓷卖出去呢。”

    田父有些动心,想了一回,还是慎重地道:“好倒是好,但我们和廖家交往不深,贸然把阿璟送过去我不放心,这件事暂时搁着,等我看看再作决定!”

    都到九十九步了,不差这一步,田幼薇不着急:“阿爹是要和廖先生打个招呼,这样才妥当有礼。”

    田父吃过晚饭,独自出了门。

    田幼薇跑去帮谢氏带秋宝,打听:“娘,天都快黑了,我爹还去哪里?”

    谢氏道:“说是有事要找杨监窑官呢。”

    肯定是为了邵璟读书的事,田幼薇立时叫上田秉和邵璟,打起灯笼出了门。

    “等会见到杨监窑官,如果他不让你读书,你就过去扯着他的衣角,看着他的眼睛,含着眼泪求他,就像你对我那样,直到他答应让你跟着廖先生学番邦话为止。”

    田幼薇捧着邵璟的脸:“来,做一个给我看,就像你白天那样……”

    邵璟别扭地掰开她的手,臭着脸把头转开:“做不来!”

    田幼薇讶然:“咦,还有小脾气了!怎么会做不来?平时对着我不是经常说哭就要哭?”

    邵璟跑过去牵着田秉的手,生气地道:“我又不是装的!”

    田秉立刻帮腔:“就是,阿璟是难过了才哭,又不是装的。”

    田幼薇无话可说,琢磨等会见了田父和杨监窑官要怎么说。
………………………………

第81章 你隐瞒了什么

    刚走到杨监窑官家门口,就见田父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很是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田幼薇见邵璟嘟着嘴把脸扭到一旁,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了,小屁孩儿在和她赌气呢。

    “我们来接阿爹。”她甜甜一笑,上前亲热地搂住田父的胳膊,“阿爹,您说奇不奇怪?我刚还和您一起吃饭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想您了。”

    田父对她的举动心知肚明,也不揭穿她,只道:“那我们快回家吧。”

    田幼薇厚着脸皮道:“我还关心杨伯父怎么看待阿璟学番邦话的事呢。”

    田父真是拿她没办法,只好道:“可以学。”

    正说着,就见杨监窑官推门而出,看着邵璟道:“阿璟既然来了,就进来和我说说话。”

    田幼薇连忙交待邵璟:“不要赌气啊,别浪费我的心血。”

    邵璟嘟着嘴不理她,径自走进屋里,杨监窑官谨慎地关上了门。

    田父道:“阿璟这是怎么了?闹别扭啦?”

    田秉好笑道:“说是阿薇不要他了,哭了一场生气还没好呢。”

    田父失笑:“真是小孩子。”

    室内,昏黄的灯光下,杨监窑官和邵璟对面而坐,两个人的神色都很严肃。

    “只是学番邦话吗?”

    “是。”

    “将来打算做商人?”

    “是。”

    “也好。不过能不能别把生意做得太大太好?”

    “伯父这话真奇怪,就好像知道我将来能把生意做得又大又好似的。”

    邵璟微微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和一个因为掉牙形成的小黑洞。

    杨监窑官欣慰地道:“总算是换牙了。”

    邵璟道:“田家待我很好,能吃饱穿暖,每天还很高兴,长胖长高体质好,自然就换牙了。您别扯这个,还是接着说做生意的事吧。”

    杨监窑官斟酌很久,缓缓道:“你的父亲不是常人,他的儿子当然也不是常人。”

    邵璟突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我的父亲怎么不是常人?一个早死的臣子而已。这些年,死去的大臣还少吗?比我父亲官阶高的多得是,有仇的更不少,也没听说谁家的孩子不能读书,不能太出色,要低头弯腰做人。”

    他的话太锋利,远远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说出来的,神情也冷酷得诡异。

    “你……你……”杨监窑官震惊地指着邵璟,说不出话来。

    早前也知道邵璟年少聪慧异于常人,可是如此锋芒毕露,实在太过出乎他的意料,可以说是让人惊恐了。

    却见邵璟微微一笑,冷酷尽去,满面天真:“这是我爷爷说的。当初我跟着他一起过活,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我爷爷就是这样回答他的,所以早早给我开了蒙。”

    这才对。杨监窑官擦一把冷汗,定了定神,耐心地道:“你爷爷和父亲的死不同寻常……”

    邵璟一言不发,杨监窑官自言自语许久,耐不住了,问道:“怎么不说话?”

    邵璟道:“说什么呢?您很害怕,非常害怕,对我的照顾远远超出了我爷爷和您的交情,我不能不知足。”

    杨监窑官又是一阵语塞,嗫嚅道:“我和你爷爷交情很好的,只是你太小不知道而已……我也不是害怕,我只是……”

    他看着灯火,沉默片刻后,陡然焦躁起来:“总之就是这样了!要想好好活着就只能隐藏锋芒,做个普通人!就算你不能忍,也想想田家人吧,你想让他们为你丢掉性命吗?他们对你那么好!”

    邵璟目光黯然,沉默片刻后,说道:“可是我觉得有人想害田家,白家、温家、谢大老爷、刘贤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吗?”

    这些日子,田幼薇小心翼翼地四处打探,却没什么进展,一是因为年幼行动不便;二是因为无人无钱。

    杨监窑官大吃一惊:“有人想害田家?并没有啊。你听说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邵璟道:“有人一直让田家不好过,这还不够?”

    杨监窑官道:“生意场中如战场,有人上去就有人想要他下来,这是常有的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能做贡瓷的却只有八家,这不奇怪。你现在是安全的。”

    邵璟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是安全的?你隐瞒了什么?”

    杨监窑官摇头:“我没有隐瞒什么,你走吧,我累了。”

    邵璟走出房门,看到天边一轮明月半掩在一抹流云之中,月光如纱。

    田父魁梧的身材在地上拉了很长一道影子,一旁田秉和田幼薇拽着他叽叽咕咕说个不停,灯笼轻轻晃着,带起一股尘世的烟火气。

    他快步朝他们跑去,兴高采烈地道:“伯父,二哥!”就是没叫阿姐。

    田幼薇习惯性地上前去接邵璟,却见他从她身边跑过,扑到了田秉怀中。

    她没趣地摸摸鼻子,小声道:“小脾气还挺大的。”

    田父道:“他这是轻易不发火,发火够你吃三年。”

    邵璟从田秉身后探过头来,偷看田幼薇的表情。

    田幼薇看个正着,索性不去理他,看把他惯得,她倒要瞧瞧他要气多久。

    路旁田地里放满了水,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田幼薇怡然自得地欣赏着夜色,慢悠悠牵着田父的衣角走。

    田父不停叮嘱邵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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