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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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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幼薇厉声道:“怎么不好?他竟敢胡说八道,红口白牙污蔑我爹,毁我田氏家风!更是欺凌弱小,侮辱忠烈之后!这种人,就该绑了送宗祠请家法!”

    小女孩的声音又尖又脆,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却不以为意,反而笑道:“阿薇书读得多,看这话说得好爽脆!一套一套的,真有意思!到底是天天在家读书的,就是不一样!”

    田幼薇气死了,晓得和这些人说不清楚,就逼迫老张:“你听不听?不听我就告诉我爹,你任由外人欺负我!”

    那还了得!老爷一准暴揍自己一顿,说不定还会赶自己走。老张二话不说,冲上去揪着田柱子的手臂把人拎起来。

    田幼薇道:“把他绑了交给我爹处置!”

    正好她爹在家,索性把事情彻底处理清爽。

    田柱子这才害怕起来:“阿薇妹妹,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田幼薇的心肠半点没软,指挥着老张把人绑好,这才安慰邵璟:“别理这些恶毒的坏东西!”

    邵璟目光清亮,语气平静:“我知道呀,阿姐交待过的,我见过的风浪多了去,不和傻孩子一般见识。”

    田幼薇本以为邵璟听到那什么“私小孩”的话,肯定很生气,谁知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好吧,是她自己太沉不住气,太激动了,一把年纪还不如个几岁的小屁孩儿,真是丢人。

    看来人这一辈子,有些特质是天生的,再多活几辈子也改不过来。

    田幼薇恨恨戳了自己的脸一下,想起才摸过脏兮兮的尿拌泥,就又嫌弃地“呸呸”两声,把手上的泥尽数擦在田柱子身上。

    “阿姐,你用这个。”一块洗得发白的帕子递过来,邵璟含笑看着她很认真地道:“他的衣服也脏。”

    “你说得对!”田幼薇接了帕子擦手,见一群孩子围着看,就又使劲踹了田柱子一脚,杀鸡儆猴。

    走到家门口,恰逢田父阴沉着脸气呼呼往外走,显然是和谢氏吵架又输了。

    “阿爹!”田幼薇让老张把田柱子推上去,气呼呼地道:“你要为我们做主!”

    田父看到田柱子的惨样,再看看后头跟着的一串人,不由十分惊愕:“这是怎么回事?”

    田幼薇叽叽呱呱将经过说了,考虑到田父平时对待族人十分宽厚,怕他轻轻放过,就道:“这可不是小事,传来传去不成样子,不但会影响您的声誉,还会让阿璟被人误会看不起,我看娘也十分不开心,怕是也信了!”

    田父越听脸越黑,气得将手高高举起,田柱子吓得一缩脖子,惨叫:“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他们说的!”

    田父的手到底没能挥落下去,因为一个男人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大声叫道:“哥,哥,饶了这臭小子吧!”

    不等田父有所反应,来人已经松开他的腿,转身抓着田柱子一顿暴打,边打边骂:“老子打死你!成天惹祸,全家人都要被你害死了!”

    田柱子死命的嚎,嚎着嚎着流了鼻血,于是吓得嚎了更凄惨,就像有人拿着刀割他肉似的。

    田幼薇:“……”

    最怕遇到这种人,完全没办法讲道理。

    你和他说你要好好教孩子,他比你还生气:“我已经把孩子往死里揍了,你还要怎么样?”

    田父比较有经验,厉声喝道:“像什么样子!这是打算把人打死了讹诈我家?”

    “大哥,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这就带着这孽障出去。”田四邦立刻停住,点头哈腰地赔笑,揪着田柱子一脚踹过去:“还不赶快滚出去!”

    父子俩你追我赶的闹着往外跑,打算将这事儿就这么给糊弄过去。
………………………………

第18章 开祠堂

    众人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笑骂一句互递眼色,都认为邵璟果然就是那么一回事。

    田幼薇急了:“爹,这事儿必须处理干净,不然乱说的人会更多!”

    田父思索片刻,低声吩咐平安几句,沉声命令:“把田柱子带去祠堂。”

    老张立刻上前抓住田柱子,往祠堂方向拖。

    “祠堂?”田四邦完全没料到,急赤白脸地道:“哥,你咋这么小气,非得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过不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呢?”

    田父道:“孩子是不懂事,但无风不起浪,这些莫名其妙的脏话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田四邦瞪着眼跺着脚大叫:“反正不是我!哪个狗×的胡说八道,污人清白,叫我晓得,打死他!”

    田父严肃地道:“错了就是错了,不惩难以服众。事关田氏族风,必须开祠堂说明此事。”

    “嗳,不是,我不是,我没有,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不就是几句流言吗?村里啥时候没有流言?”

    田四邦又急又气,却不敢真得罪田父——毕竟他自个儿就在田家窑场里头做工。

    因见众人只在一旁看笑话,无人替他说情,就生气地叫道:“难道只是我家柱子一个人传这话?他们也不是好人!”

    这回众人都不干了,纷纷指责他道:“你自己没教好孩子,胡说八道污蔑人,还要冤枉我们,这良心可真黑!”

    田四邦气死了,指着一个骂他最凶的胖女人道:“葛大家的,这话最初就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

    葛大家的一听,一跳三尺高,短而粗的手指挖到田四邦脸上去,唾沫横飞:“放你娘*的拐弯屁!你血口喷人!这瞎话就是你家婆娘编造出来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看你那德行!”

    田四邦被喷了一脸的口水,肯定不能忍,当即和葛大家的吵闹起来,和他们两家分别交好的人各自去帮忙,又扯出许多流言传播者,现场一团糟。

    田幼薇好笑极了,和邵璟道:“别怕,过了今天,以后没有人敢再乱说话。”

    邵璟看得津津有味,冲她甜甜一笑,眼睛笑成弯月亮:“有阿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怎么回事?”谢氏被闹得受不了,和高婆子出来一探究竟。

    田幼薇抓住谢氏的手告状:“娘,你来得正好!这些坏东西吃饱了撑的,竟敢污蔑阿璟是爹的私孩子,太可恨了!阿爹说要开祠堂说明此事呢!”

    谢氏颇不自在,皱起眉头低声呵斥她:“好好的女孩子,乱说什么私孩子?这种脏污话也是你说得的?”

    田幼薇叫屈:“不是我要说,是他们非得追着阿璟说。阿璟明明是忠烈之后,怎么就成了私孩子呢?必须说明这事儿,不然会坏了阿爹和阿璟的名声,将来人家也会笑话我和二哥,我受不了!”

    前世,田父一直没有特别说明此事,以至邵璟入赘做她的童养夫,好多人都不信,以为弄错了。

    田幼薇至今不能忘记那些人奇怪的眼神,那时她想不明白,现在真是越想越气。太龌龊了!

    田父听了田幼薇的话,生气地道:“必须说明这事儿!我田某人行的正站得直!阿璟有父有母有姓有名,好好的孩子怎能受这种屈辱!”

    谢氏脸一红,垂了眼不出声,高婆子忙道:“是该说清楚。”

    村里很多人家在田家窑场做工,或是田家的租户,平时又多得田父照料,田父铁了心要开祠堂,其他人也不敢不从。

    田家祠堂前的铜锣被敲响,不管是否姓田,但凡闲着的人都赶了过去,窃窃私语。

    田父与族长、族老们坐在交椅上,个个都是沉着一块脸。

    等到人群聚齐,田氏族长将拐杖往地上敲了几下,威严地道:“肃静!今天咱们村发生了一件事……事关族里风气和名声,若是放任不管,田家的名声要完!”

    族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让田父:“阿诚,你来说说邵璟究竟是个什么人。”

    田父叫邵璟过去,握住他的手,缓缓扫视众人,沉声道:“阿璟姓邵,他的父亲乃是六年前参与诛杀六贼的朝奉郎邵东,在靺鞨人攻破京城时杀敌力竭而死。”

    众人顿时哗然。

    当年诛杀六个大奸臣的事被编成戏传遍大江南北,在场的谁没看过几场?

    谁也没想到,邵璟的父亲居然就是戏里的人物,那是真正的忠烈啊!

    众人看向邵璟的目光顿时热切起来,葛大家的一拍大腿,高声道:“我早说了!阿璟少爷这面相不得了!瞧瞧!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许多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也不晓得是什么人烂了良心,胡乱编排!”

    “还能有谁,不就是田柱子一家么?”

    葛大家的要报刚才的仇,尖刻地道:“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就是他家坏了咱村的名声,教坏咱村的孩子,必须严惩!”

    田族长果然下令:“把田柱子带上来,打五鞭。”

    一个族老取出一根被水浸透的藤鞭,对着半空中一抽,“唰”的一声风响,众人都觉得背脊一凉,皮子一紧。

    “爹,救我!”田柱子凄惨嚎叫。

    田四邦大叫:“二叔祖,手下留情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田族长冷道:“就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只打五鞭,不然至少要打二十鞭。”

    “你们嫌贫爱富,帮着有钱老爷欺负穷苦人!”

    田柱子娘冲过来,边跑边将头发抓乱,再趴到田柱子身上去,死命地嚎:“说这话的人又不止是我家柱子,凭什么只打我家柱子?”

    田族长脾气很好地道:“现场抓到的只有他,也是他挑唆孩子们干的事,已经证实,无需多言。”

    田柱子娘大声吼道:“他家说是忠烈之后就真是啦?口说无凭,空口白牙,我不服,拿出证据来!”

    众人又交头接耳起来:“是哦,没证据……”
………………………………

第19章 证明

    眼看着风向又倒过去,田幼薇真是无语了,这些听风就是雨的人啊!

    她看向谢氏,谢氏紧紧抓着高婆子的手,紧绷了脸看着田父,眼里满是不安和期待。

    好吧,田柱子娘抓住了关键,怎么证明田父没有撒谎,邵璟真是忠烈之后呢?

    她总不能站出去说:“我来证明,因为我爹会让邵璟做我的童养夫……”

    田幼薇吸一口气,大声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啦?拿出证据来!”

    众人又连连点头:“是哦!”

    田柱子娘尖声道:“京城距离咱们越州那么远,田家只是寻常商户,家里有门什么亲,有个什么友,村里人谁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和鼎鼎有名的忠烈扯上关系啦?显然是蒙蔽人的!我呸!真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田父淡定地道:“他父亲是邵局的同宗,是邵局把他托付给我的。”

    修内司邵局邵为忠多年掌管贡瓷一事,名声在外,窑户们都认得他。

    然而田柱子娘还有话说:“谁不知道邵局落难,生死不知?死无对证,还不是任由你瞎编!没证据就不能证明我家柱子错了该罚!今日谁敢动我儿,我杀他全家!”

    事情一时陷入僵局,族长就问田父:“你可有证据?”

    谢氏、邵璟都希冀地看着田父,眼里满是渴求。

    田幼薇也捏了一把汗,只盼自己的爹能说个明白。

    田父不慌不忙:“别急,我的证人马上就来了。”

    “来了,来了!”平安气喘吁吁地分开众人,领着个穿绿色官服的人走进来,说道:“老爷,小的把杨大人请来了。”

    田父等人连忙起身迎上去,纷纷行礼寒暄:“族里人不懂事闹了笑话,不得不劳烦您走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田幼薇认得这个杨翁是监窑官之一,略一想就明白了,把心稳稳地放回去。

    邵为忠监管贡瓷多年,手下监窑官无数,世态再怎么炎凉,总有几个真心与他交好的。

    田父既然能在明州港顺利接到邵璟,肯定是有人递了信,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杨监窑官。

    果然,杨监窑官冷冷地盯了田柱子娘一眼,厉声道:“你这愚蠢恶毒的村妇!你不知道那是你无知!怎么就是瞎编?我说你其实不是你爹生的,你怎么证明?”

    众人哄堂大笑,田柱子娘气得倒仰,却害怕这是个官,只好捂脸大哭:“我不活啦!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瞧,你不也拿不出证据?”杨监窑官冷笑:“田仕郎是个宽厚性子,本官可不是!你们都听着,邵璟这事儿,本官就是人证!谁要问什么,只管来问!”

    监窑官管的就是烧制贡瓷那些事,在窑场里权威并重,没人敢轻易得罪。

    众人哪里敢问什么?除非是不想再从事制瓷这一行当了。

    田四维立刻换了一张脸,先是打了他老婆一巴掌,再踹田柱子一脚,点头哈腰地道:“大人息怒!小的已经教训这无知蠢妇和憨傻小儿了!”

    众人一阵嘘声,都很看不起田四维。

    田父到底厚道,见事情已经说清楚,也不继续追究田柱子娘,只缓缓道:“早几年我曾贩货去扬州,因缘结识邵局。”

    田族长高声道:“事情说清楚了,你们可还有不服的?”

    众人一齐摇头,葛大家的大声道:“我不服!说好了要惩恶扬善的呢?怎么光打雷不下雨呀!等着看坏东西挨鞭子呢!”

    田族长就道:“放心,族规不是摆设!”

    田幼薇屏声静气,等着施刑。

    这鞭刑瞧着好像很吓人,实际教大于罚,目的是为了警示族人不得随心所欲乱来,随意破坏村中良俗。

    田柱子还是个半大小子,施刑的族老和他家也没仇怨,不会把人打出好歹的。

    突然,两只手死死攥住她的胳膊,痛得她一声尖叫,田柱子娘直勾勾地看着她道:“薇娘,你饶了你柱子哥吧?我叫他给你磕头好不好?我给你磕头好不好?”

    田幼薇被吓得心肝乱跳,还很生气,是她先提议开祠堂说明此事的,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却要她替田柱子求情?

    她若真开了口,算什么?她爹和族老们成什么了?邵璟又成什么了?

    “我不!做错了事就该受罚!”田幼薇很坚决地拒绝。

    以她前生的遭遇来说,她对流言杀人刻骨铭心,更是深恶痛绝。

    何况这种人又奸又坏又泼还不要脸,坚决不能给好脸。

    田柱子娘怨恨地瞪着她,嘶声道:“你怎么这样恶毒!小小年纪心肠就这样狠毒,将来还不知……”

    “将来的事不用你操心!再怎么也比你家好!”谢氏一把将田幼薇护在怀中,反呛田柱子娘:“红口白牙污蔑人,你家做的事才是真恶毒!”

    大概是想到自己这两天受的罪,再想到自己的愚蠢丢人,谢氏的眼圈红了,哽咽着道:“你们这些人一点良心都没有!”

    “良心?”田柱子娘破罐子破摔:“你家有良心,还不是为了得到贡瓷资格!”

    谢氏不擅长与人争吵,气得嘴皮直哆嗦:“你小人之心!”

    田幼薇忍不住了:“当初遭了战乱,多少人不能活命,是谁带着你们打靺鞨人,对付流寇?后来没饭吃,又是谁把自家粮食分给你们,让你们在窑场里做工?”

    “你们吃我家的粮食,受我家的庇护,心安理得。我家收养个可怜的孩子,就得被你们造谣中伤,往死里欺负?不知道流言会杀人吗?你们的良心在哪里?”

    好些人都羞愧地低下头。

    “说得好!”杨监窑官大声喊道,“田仕郎,你养了个好闺女啊!”

    田族长叹息一声,亲自拿起藤鞭教训田柱子。

    须臾,五鞭抽完,田族长杵着拐杖语重心长:“各位,回去好好教导自家孩子,自个儿也好好想想,别昧了良心。”

    众人灰头土脸地散去,杨监窑官也和田父道别,田幼薇帮着挽留他:“杨伯父去我家吃了饭再走吧!”
………………………………

第20章 害什么羞

    “不了,我在窑场还有事要办。”杨监窑官微笑着拍拍田幼薇的头:“你很好!”

    田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还不够好,但她以后一定会更好。

    杨监窑官走到邵璟面前,将手抚着他的头,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一声,叮嘱道:“好好长大!不要辜负你爷爷的期望!”

    邵璟沉默地注视着杨监窑官,并不回答。

    田父觉着他有些没礼貌,担心杨监窑官会生气,忙道:“阿璟怎么不说话?”

    邵璟眨眨眼,勾起唇角,天真烂漫地笑:“是!杨伯父!阿璟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杨监窑官摸摸他的小脸蛋:“真乖,我走了!”

    谢氏连忙吩咐平安:“快把马牵过来,送杨大人回去!”

    “好嘞!”平安牵了马来,殷勤地送着杨监窑官去了。

    眼看杨监窑官走远,田幼薇陷入沉思中。

    杨监窑官,在前世的时候,从未显露出他是邵为忠的人,也不曾对邵璟有特别的关注。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人在田家窑场并没有待太久,好像是二哥出事之前,他就被调走了。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说那句“好好长大”,听起来真有些奇怪。

    见到故人子孙,不是应该说些“你要好好学习,努力上进”之类的话吗?

    说好好长大,就好像担心邵璟长不大似的……

    想起自己和邵璟莫名其妙的惨死,以及那双华贵锦靴,田幼薇一个激灵,转头看向邵璟。

    邵璟也在盯着杨监窑官的背影看,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神深沉。

    田幼薇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六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眼神深深,她凑过去:“阿璟?”

    邵璟转头看向她,很认真地道:“阿姐,你说杨伯父以前是不是见过我爹?”

    “应该是。”田幼薇立时心软,安慰地轻抚邵璟毛茸茸的小脑袋。

    据她所知,邵璟是遗腹子。

    昔日京城沦陷,城中老幼妇孺尽成俘虏,他娘生下他后,不堪被靺鞨人欺辱,就把他交给一个老仆,自己吊死了。

    当夜下着瓢泼大雨,老仆抱着他冒雨逃走,被靺鞨人发现,靺鞨人把邵璟扔在雨地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是一个杂役不忍心,悄悄将他救下,后来又辗转被邵为忠收养,再到的田家。

    所以,邵璟从未见过他的亲生父母。

    邵璟眨眨眼,顺势靠在她怀里,小声道:“田伯父也见过我父亲吗?”

    田父憨厚地抓抓头,很不忍心地道:“没见过。不过他是有名的大英雄,这个没得错的。”

    “这样啊。”邵璟垂下眼,紧紧抓着田幼薇的手,闷闷不乐。

    “回家吧。”田父看一眼满脸尴尬的谢氏,牵着田幼薇和邵璟往家走去。

    谢氏和高婆子讪讪地跟在后头,两个人都很羞愧。

    折腾这半天,大家都累了,谢氏叫高婆子去厨房煮梨汤:“才下的梨,滋阴润肺,可以防秋燥。”

    田父这会儿拿乔上了,淡淡地“嗯”一声,并不怎么热情。

    谢氏尴尬得很,默默坐了片刻,叫了田幼薇过去,温言细语地教导她:“以后有事别自己动手,回来给你爹和二哥、或是我说,我们自会处理。”

    “我们精心娇养大的好姑娘,怎么能和那种腌臜人搅在一起?平白被他们污了名声,不划算!”

    谢氏想起田柱子娘指责田幼薇“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恶毒”,不由十分担忧,那女人又坏又蠢,万一到处去坏田幼薇的名声怎么办?

    田幼薇不以为意:“事急从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谢氏只是摇头:“下次别再这样了!”

    田幼薇晓得谢氏的性子,并不争论,笑着应了好,反正下次她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就是了。

    须臾,高婆子和喜眉端了梨汤过来,一家人各自端了一盏慢慢地喝。

    梨汤清甜,不冷不热,入口滋润清躁,田幼薇这个嗜甜如命的自是高兴得摇头摆尾,邵璟注视着她的得意样儿,也眯了眼睛笑起来。

    “阿姐,阿姐!我今天好开心呢!你帮我揍坏人!”他高兴地往她身边凑,将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她肩上使劲擦。

    田幼薇心里又暖又软,暗自警告自己不可以,终是忍住去揉那小脑袋的心思。

    邵璟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立时安静下来,乖巧地坐着喝梨汤,不时偷偷打量她,等到她回头看他,他立刻将一双眼睛笑成弯月亮,天真又讨喜。

    田父站起来:“我走了。”

    谢氏忙道:“你去哪里?”

    田父斜瞅着她:“怕你嫌我烦,我避出去,省得吵架。”

    谢氏顿时红了眼圈:“你……”

    这是要和好啊!田幼薇赶紧拉着邵璟往外走:“我们去读书!”

    “读书,读书!”邵璟跟着她往外跑,瘦小的身子灵活得像条泥鳅,精神抖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欢快气息,是真的很开心。

    “两个泥猴儿!这一身的泥休想挨着榻!洗干净才许做别的事!”喜眉双手叉腰,和高婆子一人抓了一个去洗。

    两间房子只隔着一堵薄墙,听得到彼此的水响声。

    喜眉兴致勃勃:“田柱子一家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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