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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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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瓷器?”阿九拖声曳气:“什么瓷器啊?卖了多少钱?”
“这个。”陈管事狗腿地把田幼薇新作的瓷器搬出来,半是炫耀半是推销、天花乱坠地介绍:“您瞧这个釉色,多纯净多厚润……最难得是没有冰裂纹,实乃世间少有的珍品!”
阿九不感兴趣,随意扫了一眼就不耐烦地道:“我问你卖了多少钱!”
“四百两。”邵璟叹气:“我家阿姐已经很少亲手制作瓷器了,卖一套少一套,定价本是四百八十两银的,硬生生被砍了八十两。”
“四百两!”阿九神色古怪,盯着田幼薇道:“他买这些玩意儿倒是舍得!”
田幼薇骄傲地道:“我做的瓷器值得这个价!”
阿九嘲讽一笑,阴测测地四处打量,不言不语也不走。
邵璟和田幼薇不知他想做什么,只好陪他耗着。
忽听阿九道:“饿了。”
田幼薇的头皮就是一麻,皱起眉头看过去,正好和阿九的目光碰上。
“我说我饿了!你没听见么?”阿九冷声道:“去给我做凉面吃。”
这是上次在窑神庙外的凉棚里吃过凉面,之后就一直记着了。
“……”田幼薇敢怒不敢言,凭什么啊,她又不是开小吃店的。
邵璟目光一扫,陈管事战战兢兢地赔笑:“贵人,小店只经营瓷器番货,不卖饭食,您若是饿了,对面就有个茶楼,饭食做得很不错……”
阿九冷笑一声,死宦官立刻就要对着陈管事动手。
“别打,别打,救命啊……”陈管事护着脑袋缩成一团,尖叫得堪比遇到黄鼠狼的鸡。
死宦官从未听到过如此尖利的声音,反倒被唬了一跳。
田幼薇叹道:“国公爷,您若是饿了,好生与我说,便是乡野人家素不相识,这一顿饭也请得,像这样,有意思吗?”
阿九沉默片刻,挥手让死宦官走开,淡淡地道:“那么,我就请你做一碗面给我吃,可否?”
“阿璟来帮忙。”田幼薇给邵璟使个眼色,二人一起去了厨房忙活。
正和着面,阿九走到厨房门前,抱着手臂道:“你今天为了那个人和我装疯卖傻,人家也没挺身而出为你排忧解难,躲起来装乌龟,转眼就跑了。”
田幼薇没出声,只觉着这话里话外,满满都是怨恨,可见这兄弟二人彼此间隙大得很。
阿九见田幼薇不理他,也不生气,继续说道:“那个人特别会装,别被他骗了,卖了你还帮他数钱。”
………………………………
第218章 尚国公是个话痨
面条出水,还要过油搧凉。
邵璟不紧不慢地打着扇子搧面条,田幼薇不紧不慢地准备配料。
阿九坐在门边,一直不停地嘀嘀咕咕,一会儿挖苦一会儿嘲讽,嘴里没一句好话。
田幼薇和邵璟都不回答他,只当他是在自言自语。
他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渐渐听不见。
“您喝水润润喉咙。”死宦官及时递来一杯水,及时缓解了这份尴尬。
阿九喝了水就阴沉着脸发呆,等到凉面上了桌,他才慢条斯理地去吃面。
仍然是那副挑挑拣拣百般嫌弃的模样,却一口气连吃了三大碗。
吃完之后,丢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倨傲地道:“小爷可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
田幼薇拿起银票,笑眯眯:“多谢国公爷。”
大概是因为吃饱喝足,阿九的心情略好了些,叫陈管事和伙计过来,一人赏了一两银子,问道:“谁好?”
打赏的就是大爷啊!陈管事和伙计异口同声:“当然是您好!”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走人,毫不拖泥带水,转瞬之间走得无影无踪。
“这就走啦?”陈管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没作妖呢?”
伙计道:“听您这意思,像是有些遗憾?”
陈管事忙道:“哪儿呢!我是积攒了满身的力气,准备背水一战,没想到就这么走啦,这都是邵爷和田姑娘应对得当啊!您二位辛苦啦,喝茶不?”
邵璟看穿了他,淡淡地道:“余下的面条都赏你们了。”
“好!”陈管事二话不说,跳进厨房,拿着锅子就开吃,单身男人好可怜,没个屋里人,难得吃到一顿好吃的家常饭啊!
伙计叫了一声,也跑进去和陈管事争抢起来。
邵璟和田幼薇对视一眼,苦笑:“回吧。”
没想到这二位国公爷,一个外表随和端方其实是小气鬼,一个外表冷酷讨嫌其实是话痨,真有特色。
邵璟慢慢走着:“阿薇,你觉得他们表现出来的,是他们的真实模样吗?”
田幼薇想了想,答道:“人都有两张面孔,即便是亲近之人,也不一定知道对方真正的面目和想法。能走到这一步,都不简单。”
“嗯。”邵璟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了客栈。
田父今日回得及早,心情也很好:“我今日做成了一桩大生意,有人跟我定了三千两银子的货。”
田幼薇和邵璟都乐了:“真的啊,那可真好!是谁啊?”
“就是之前找我喝酒约我做生意的那两位。他们约我一起做瓷器贸易,我不想冒险,拒绝了他们,本想着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定了货,这是定金。”
田父捏着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在田幼薇和邵璟面前来回晃动,满脸得意。
“阿爹真能干!”
“伯父真了不起!”
田幼薇和邵璟笑得眼睛弯弯,只是怎么看都特别假。
田父悻悻,将银票收回去:“一点都不诚心!”
“我们是真心的……”田幼薇和邵璟一边一个挂在田父粗壮的胳膊上,涎着脸讨好:“您真的很了不起呀,把我们养这么大,现在还做了越瓷行首呢。”
田父老脸一红,没抢孩子的功劳:“那是因为阿璟聪慧能干会筹谋,也是阿薇你争气能做出这么好的瓷器。”
“那是因为您教得好呀!”田幼薇和邵璟再次异口同声。
田父笑得开怀:“那是,好了,去洗洗准备吃饭,瞧你们这满身的味儿,咦……阿薇这袖子怎么了?”
“没啥,不小心挂在钉子上撕破了。”田幼薇瞬间溜走,邵璟乖巧地挥手:“伯父,我也去洗了,您有要洗的衣服吗?我一起洗了。”
“洗什么洗,拿给平安洗,你歇着。”田父霸气地吩咐完毕,摸着胡子盯着两个孩子的背影看。
他怎么觉着,这两个孩子之间很不一样了呢?
从前也默契,但更多是邵璟追着田幼薇“阿姐长,阿姐短”,田幼薇时不时还很嫌弃邵璟。
现在不同了,这二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同步进行,无比默契,彼此的目光闲着就落在对方身上……
不会是……田父惊出一身汗……天呐!
“阿爹您在看什么?”
田幼薇咬一口西瓜,小心翼翼地瞅着田父,她总觉着田父今晚特别沉默,总是悄悄打量她和邵璟。
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没什么,吃,吃,吃,这瓜可甜了,我特意让他们在井里湃过的,哈哈哈~”
田父掩饰地笑着,状似无意地和邵璟说道:“阿璟,你身体不好,就别总往外头跑了,天气那么热,容易中暑,最近也不太平,今日街上还杀人了,你老老实实在客栈养着,把大夫开的药吃起来,叫你阿姐还给你做猪肝粥。”
邵璟眉头一跳,撒娇:“伯父,我不想吃猪肝粥,天天吃顿顿吃,再吃下去我就要疯了。”
田父最见不得人撒娇,便道:“不吃就不吃,换个别的。”
田幼薇道:“今天街上杀人的事我们也听说了,刺客到底是谁啊?”
田父先跑到门口看看,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回来小声道:“说是靺鞨人干的,但也有人说,是想迎回二圣的人做的,因为那位传说中的渊圣次子认了罪,被判黥面流徙岭南。那些人觉着这是被害的。”
邵璟装模作样:“这么复杂?”
田父叹道:“可不是?这些事听听就好,和咱们没关系。”
“伯父,您还记得当初我爷爷怎么把我托付给您的吗?”邵璟给田父挑了一块特别甜的沙瓤瓜,语气轻松:“我昨天夜里梦见他老人家了,好想念啊。”
田父吃一口瓜,说道:“当然记得,我早年受过他的恩惠,这事儿就不说了,有天我突然接到一封信,说是要把一个孩子托付给我,信里有你的来历和出身……”
邵璟道:“那封信还在吗?”
田父道:“在,你想看?”
邵璟迫不及待:“想看!您带着吗?”
“这孩子傻了,这东西要留给你做念想,哪会随身带着。”田父道:“这里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回吧。”
………………………………
第219章 苏家姑娘
回到家里,一家老小互相道过安叙了情况,谢氏拍着胸脯笑:“吴家不怪罪,这可太好了,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挂着这事儿不得安宁。”
田父翘着腿笑得十分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面办的事。”
他本意是想在谢氏面前夸耀自己能干,没想到谢氏突然翻了脸:“老爷这意思,是怪我没本事了。”
次田幼薇与吴十八的事,正是谢氏出面办的,落得面子里子全无,田父这话无异于往她伤口上撒盐。
田父后悔不迭,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自从打发了高婆子,秋宝一天天长大,谢氏行事要比从前直接许多:“那是什么意思?”
刚回家就捅了娄子,田父尴尬得很,有心赔笑,当着儿女又拉不下脸,便只道:“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田幼薇忍着笑,和田秉、邵璟使个眼色,牵了秋宝的手往外走:“来看我们带回来的礼物。”
她却不知道,她前脚刚走,田父就卖女求荣:“我知道你是为阿薇难过担心,不过阿薇这件事,我新近有了发现,幸亏这婚事没成!”
谢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说?”
田父神秘地小声道:“我觉着她和阿璟像是不一般!”
“不会吧!”谢氏跳起来:“俩孩子打小就好……”
田父趁机按住她的肩头,挨着她坐下,凑过去小声道:“我也担心是自己想太多,所以还得你看看,你踏实细心妥帖,孩子们都很信任你喜欢你听你的话,你来判断肯定没错!”
谢氏被夸得喜滋滋,又被田父抓住手搓搓揉揉,那点气顿时烟消云散:“行,稍后我仔细看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真的,老爷打算怎么办?”
田父拉她起来:“到时再说……”
不一会儿,床帐便被放下。
田幼薇和邵璟兴致勃勃地分着带回来的礼物:“这些纸笔书墨是廖先生的,这些胭脂水粉和衣料是阿姝姐姐的,这些零嘴是小虫的,这身衣裳是白师傅的……”
秋宝垫着脚扒着桌子使劲往上看:“我的呢?我的呢?”
邵璟丢个盒子过去,秋宝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副松木制作的象棋,于是将小嘴噘起来,不高兴地垮了脸。
邵璟拍拍他的圆头:“该学起来了,不然会越长越笨的。”
秋宝噘着嘴把脸转开:“哼!”
田幼薇摸摸他的脸,递过一包糖:“喏,每天可以吃两颗,吃了阿姐的糖要记得好好学下棋。”
秋宝这才高兴起来,使劲点头:“嗯!”
“只记得吃!”田秉鄙夷地瞅着秋宝,趁他不注意,飞快地拿走一颗糖丢到嘴里,说道:“谢良在议亲了!”
田幼薇一下子来了兴趣:“和谁啊?”
田秉道:“是谢瑁的妻舅家的女儿,姓苏,也是家中长女,听说很是贤惠貌美。”
“苏家姑娘?”田幼薇回想着上辈子的情况。
谢瑁是谢氏家族的族长,和谢大老爷是隔房的堂兄弟,族中排行第三。
作为长房嫡孙,谢瑁继承了谢氏家族祖传的窑场,并获得了贡瓷资格。
此人平时低调谦和,不怎么与人有过多往来,却从未被人遗忘过,上次举行的蹴鞠比赛争制作权,便是他与田父一同主持。
之后组建越瓷行会,温家和白家一蹶不振,田父当选行首,谢瑁做了副行首,也算是越瓷行业中有头脸的人物。
上辈子,谢瑁也给谢良介绍了苏家的姑娘,这位苏氏为人的确不错,与谢良过得也和美,但苏氏后来难产而死,间接导致谢良意志消沉,之后多年一直单身。
田秉道:“阿薇你认识这位姑娘?自消息传出,大家都在替阿良操心,都希望他过得好。”
谢大老爷不算好人,但谢良真是温厚善良。
田幼薇与邵璟对视一眼,微笑摇头:“我没见过人,但听说过一些有关她的事,好像,她的身体不是很好。”
田秉很慎重:“确切吗?关系到人家的姻缘大事,不能乱说的。”
邵璟帮腔:“是真的,我也听说了。”
弟妹都说有这事,那就一定不会假,田秉微一沉吟:“找个机会把这事告诉娘,她有办法。”
谢氏虽与娘家淡了往来,却一直记挂着娘家,一旦知道此事,肯定会设法传回去。
“好。”田幼薇觉着以谢大老爷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肯定不会冒这个险,毕竟长子长媳关系家族兴旺,轻率不得。
谢氏和田父直到晚饭时分才出现,二人都是神采奕奕,心情大好,尤其谢氏容光焕发,唇角一直带着笑意。
田幼薇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高兴又不好意思,低着头只管给秋宝夹菜。
有人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脚,她以为是谁不注意就没管,谁想第二下、第三下又来了。
于是她低头去看,只见邵璟的脚不停歇地轻轻踢着她的裙边,人却是若无其事地坐着吃饭,比谁都正经。
这个人……田幼薇反踢回去,邵璟抬眼看她,目光与她一触即分,里头却包含了太多内容。
田幼薇莫名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脸顿时热了,踩着邵璟的脚尖用力来回碾压。
邵璟还在低头吃饭,眉头却控制不住地蹙了起来,疼的。
田幼薇心情大好,收脚,微笑。
忽听田父低咳一声,谢氏跟着开了口:“阿薇和阿璟在做什么呢?”
“啊?”田幼薇吓了一跳,恍若做贼被抓,心跳得“嘭嘭嘭”,各种不自在。
邵璟瞟她一眼,不露痕迹地道:“是这样,我们听说阿良在议亲,说的是苏家姑娘。”
谢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啦?”
“听说这位苏姑娘身体不太好呢。”田幼薇松一口气,送一个眼神给邵璟夸他机智,顺着往下:“我们很替阿良担心,他性子和软,定是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不合适也不敢说。”
田父奇道:“苏姑娘的身体怎么个不好?”
这个可不好说,田幼薇语焉不详:“我也就是听人那么说,具体哪儿不好还得他家自己打听。”
………………………………
第220章 始乱终弃?那不行的
谢氏上了心,琢磨着这事儿非得传回去不可。
谢大老爷不是个东西,魏氏和谢良为人却不差,尤其魏氏真正可怜人,丈夫背着她在外头养人生了外室子,还要给她定个身体不好的儿媳妇,这可不行。
谢氏就和田父商量:“我算不算多事?”
田父自来是非分明,古道热肠:“不算,做坏事的又不是阿良。”
谢氏心里想着这事,就没怎么关注田幼薇和邵璟的小动作了。
田幼薇松一口气,悄悄瞪邵璟,不妨邵璟舀一勺芙蓉豆腐羹,就那么明目张胆地送到她碗里:“阿姐吃这个,好吃。”
田父看看女儿,又看看邵璟,摸着胡须开始发呆。
饭后,田幼薇对邵璟使个眼色,牵着秋宝往外走:“咱们去院子里散散步。”
没多久,邵璟也跟了上来。
天气闷热潮湿,天边有浓厚的乌云慢慢滚过来,眼瞅着是要下雨了。
田幼薇打发秋宝:“去看看蚂蚁在做什么呀!”
秋宝听话地跑到树下蹲着看蚂蚁,田幼薇小声教训邵璟:“以后别乱来!今天险些被抓住。”
邵璟惫懒地斜斜靠在院墙下,勾起唇角看着她轻笑:“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田幼薇既被他这坏模样所吸引,又被引得着急:“你说会怎么样?多不好意思啊!”
突然这样,叫她怎么和父母解释?可以想像,此事若是暴露,最近都不要见人了,羞也羞死了。
“你放心,我会负责的。”邵璟还是那副坏样子,斜了眼睛看着她,笑容更加灿烂。
“咦,你这个人,我是和你说负不负责的事吗?”田幼薇跺脚。
“那你是不要我负责?”邵璟收了笑容,站直身体,严肃地道:“始乱终弃?那不行的,不是你负责到底,就是我负责到底,这是做人的准则。”
“……”田幼薇发现,只要邵璟动了真格,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看这脸皮厚得,她都没法儿形容。
邵璟见把她逗得差不多了,这才道:“这件事总要解决,先让长辈心里有个数,下次他们才不会乱点鸳鸯谱。”
田幼薇道:“我知道,但也不是这种,这种……”
“这种不正经的方式?对吗?”邵璟又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田幼薇忍不住想多,恼羞成怒,索性挽起袖子追着他打:“我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你这个坏东西!坏极了!”
邵璟大笑着跑开,她跟着在后头追,秋宝见状,也去捡了一根竹枝跟着一起追:“我帮阿姐收拾三哥!”
三人大呼小叫,在院子里奔来跑去,田秉见状,老气横秋地摇头叹息:“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田父目光复杂地扫他一眼:“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啊!什么不对劲?”田秉兴高采烈地探过头去,压低声音:“阿爹你快告诉我。”
“……”田父欲言又止,重重地拍了田秉一巴掌:“傻子,我没法儿和你说!”
被鄙视的田二哥气得鼓起腮呼呼喘气:“阿爹你偏心!”
田父直言不讳:“我就偏心怎么啦?你但凡有阿璟一半机灵,我也放心了。”
田秉生了会儿气,又笑了:“放心吧,阿薇和阿璟会照顾我的。”
“……”田父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行吧,傻人有傻福,就这样好了。
第二天,谢氏果然打发宋婆子往娘家送了东西,顺带提了苏家这事儿。
宋婆子回来,禀道:“舅奶奶说了,她晓得该怎么办,让主母放心。”
又过了几天,谢七奶奶亲自来了一趟,和谢氏关在屋里嘀咕一回,饭都没吃,静悄悄地走了。
田幼薇听说谢七舅母走了,立刻往谢氏屋里去:“娘,怎么样呀?”
谢氏满脸怒容:“管他做什么?任由他作死好了!这事儿以后别管了!”
谢氏自来温柔,难得口出恶言,田幼薇一瞧这是有事儿,赶紧上去扶住她:“别生气,慢慢说,怎么啦?”
谢氏惭愧地道:“都怪我,以前眼睛瞎了,错看了人,把财狼当成亲人,害了你的好姻缘。”
却是田幼薇和吴十八那件事,是谢大老爷在后头坏的事。
谢大老爷为谢良向田幼薇求亲被拒,和田父翻脸,又在争夺制瓷权中落了下风赔了本,心中难免忿恨不平,于是使人悄悄往吴三奶奶耳里吹了风,说尽了田幼薇的坏话。
说她总往北人的村子里跑,与人交往没有男女大忌,凶悍又骄横,自以为是,没有规矩……
吴三奶奶先对田幼薇有了看法,又刚好遇到那么几桩事,当然对这桩婚事喜欢不起来。
谢氏说不下去,扶着额头直叹气:“太坏了,你说那么多年,我怎么一直把他当好人呢?”
“就为这个呀?您一直都很看得清,每次都护着阿爹。”
田幼薇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谢大老爷比她以为的更卑劣。
不但坏她的亲事,也使劲坏邵璟和吴悠的婚事。
不过田幼薇真觉得这不算什么,那句话怎么说的,歪打正着,以为是害人,没想到反而成全了她和邵璟。
谢氏还是生气:“不行,我非得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田父从外头走进来:“怎么出?坏了阿良的亲事来报复他吗?这可不行,这是折损福气的事。以后不要理他就好了。”
谢氏气道:“咱们好心,可人家未必领情。”
她嫂子谢七奶奶寻机和魏氏说了苏家的事,魏氏立刻就去找谢大老爷,谢大老爷大发雷霆,追问魏氏从哪里听来的。
魏氏熬不过去说了真话,谢大老爷就说田家是嫉妒,是报复,都不使人去打听就出了定贴。
定贴既出,这婚事就算成一半,接着就是定聘之礼。
而且这件事还传到了苏家耳中,苏家立刻请魏氏过去玩,等于再相看一次,魏氏现在也对苏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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