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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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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一问三不知,廖姝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不由很是着急,邵璟和田幼薇都有猜想:“师父应该是去拜访友人,或是坐得闷了,想出去走走,咱们再等等一会儿,不见他来就去寻。”
临安那么大,住了几十万人口,人生地不熟,毫无头绪地寻找一个人,可谓大海捞针。
廖姝也晓得不容易,只能安心等候。
天很快黑下来,邵璟起身:“你们在客店等着,我出去找人。”
不想才刚走出去,就听外头一阵喧哗,一个伙计跑进来道:“廖先生被人送回来了。”
众人都是一惊,以为怎么了,急急忙忙跑出去,只见一乘轿子停在门口,轿夫正将廖先生扶了过来。
邵璟抢上前去查看,松了一口气:“醉了。”
趁着田幼薇和廖姝安置廖先生,他拿了钱答谢那两个轿夫,仔细打听怎么回事。
两个轿夫道:“我们不是哪家的,就是自己弄个轿子赚些辛苦钱,是有人在道旁拦着我们,叫我们把人送到这里来的。”
这可奇怪了,邵璟追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样子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事吧,天黑,没看清楚脸……”
邵璟回去,廖先生已被安置妥当睡下了,廖姝打听:“知道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自己在酒肆里喝醉了。”邵璟安抚好廖姝,和田幼薇使个眼色,一前一后走出去,站在廊下悄悄说给她听:“我问了轿夫接着先生的位置,是在国子监附近。明日我假装朱将作监找我,去那附近打听一下,有没有姓林的官员,大概也就知道经过了。”
廖先生喝得太多,夜里很是折腾了一回,第二天一大早邵璟就去请了大夫过来开方子,灌了一碗药下去人才睡安稳了。
田幼薇和廖姝守着,邵璟自出门去打听,直到傍晚才回。
廖先生已经醒了,坐着喝粥,脸色臭臭的,见着邵璟也不多问,喝完了粥洗一洗,又去睡了。
田幼薇瞅了空子问邵璟:“问着了么?”
邵璟低声道:“国子监博士林元卿,余姚人,娶妻孟氏,有子二人。”
廖师娘就是姓孟,所以,这个林元卿应该就是廖先生的师兄了。
田幼薇不敢置信:“难道昨天先生是去找他们了?他找他们做什么?”
这些年相交下来,她觉着廖先生是个很清高的人,不至于在和离多年后因为舍不得跑去找前妻,再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邵璟道:“林元卿是小羊的老师。”
“……”田幼薇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
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就是这种了吧,难怪廖先生看到小羊就不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朱将作监再未派人来寻邵璟,邵璟和田幼薇趁着这个机会,把房铺的手续办完,找了工匠去修缮装饰,又张罗着把带过来的货物卖了。
廖先生小病了一场,成日靠在床头发怔或是昏睡,药也不肯好好吃,显得心灰意懒。
廖姝很是担心,就和邵璟、田幼薇商量:“要不,写信把你二哥叫来吧,他明年要下场,让他过来盯着我爹教导,我爹有事做,就没空多想了。”
邵璟斟酌再三,决意告诉廖姝真相:“我打听过了,先生那天夜里是去了国子监,和祭酒林元卿一起喝的酒。”
廖姝脸色发白:“林元卿的夫人姓什么?”
“姓孟。”田幼薇同情地看着廖姝。
廖姝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那不必让阿秉过来了,过两天我爹就好了。”
她不想和田幼薇、邵璟多说,折身快步走了。
果不其然,廖先生又躺了两天,精神渐渐好起来,田幼薇几个只是小心奉承着他,生怕他想太多,郁气入体,留下病根。
吴七爷从明州写了信来,说是田秉进步很大,再办一件事,就可以让他到京城来了。
田幼薇很高兴,计划着要不让田父他们也来临安,在临安过年算了。
不然田二哥又要在京游学又要赶回去过年什么的,太耽搁时间,且邵璟这边也不是很想回余姚去过年——他觉着过年期间宴请多,机会也能更多。
田幼薇把这想法说了,廖先生虽未一口答应,却也没有反对,她就张罗着给田父和谢氏写了信。
邵璟的想法是对的,信刚发出去没几天,朱将作监那边又来了信,请邵璟再去参加蹴鞠赛。
邵璟照样大大方方地去了,连着赢了几场后,朱将作监又把他推荐给其他人。
那些人先前还当今上不喜欢邵东,但过了这么多天,也没见今上把邵璟如何,想着左右不过玩乐,那就继续玩吧。
与此同时,孙云旗也向邵璟下了战书。
………………………………
第286章 我要挑战你!
田幼薇舍得花钱,做事有计划,修缮宅子的事推进得又快又好。
只是这种事情,必须不错眼地盯着,省得工匠偷工减料,过后哭都没地儿去。
这日,修缮已近尾声,邵璟去踢球,她和喜眉、廖姝做了些吃食,拿去分送给新居附近的邻居,大家混个眼熟。
周围商户居多,对他们也充满了好奇,收了东西之后又借着还礼的机会,跑进宅子里一探究竟,一些妇人还帮着查看工程质量好不好。
一来二去,宅子里聚集了十来个妇人,有老有小,有主有婢,热闹如同喜鹊窝。
田幼薇叫喜眉买了茶果等物,再烧几个炭盆,借着这个机会和邻居拉近乎,探情况。
正热闹着,忽听外头锣鼓喧天,呜呜嚷嚷往这边而来。
妇人们都跑出去看热闹,嘻嘻哈哈:“怕是谁家接亲,年底了,娶个媳妇好过年。”
只见一群穿红着绿的伎人吹拉弹唱着,簇拥着一个穿销金大红锦袍、骑骏马、神色骄慢的年轻男子当街而来,吸引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年轻男子身旁跟了两个青衣小厮,一个拿铜锣,一个抱鼓,一路走一路敲,一路喊:“临安蹴鞠第一人孙云旗,向邵小郎下战书,挑战马球赛咯!见者有份,各位父老乡亲都来看啊!正月初三午时,西湖东侧张家马球场!”
“这人是谁?”廖姝着急地问田幼薇:“我看他来意不善!”
田幼薇已经认出来了,这就是和邵璟比赛输了要打人的崇国公府子弟,孙云旗。
小羊传递的消息不假,果然挑衅报复来了!
正思量间,孙云旗已在新宅前停下来,他并不下马,神色骄矜地高高坐在马上,斜瞅着田幼薇道:“这就是邵璟的家?”
“不是……”喜眉看到他那样子就来气。
田幼薇拦住喜眉,淡淡地道:“是。来者何人?”
“喝!还来者何人呢?装得文绉绉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书香门第出来的,其实不过是个破窑户!”
孙云旗将一卷纸扔在田幼薇脚下,奚落道:“你就是邵璟的未婚妻吧?把这个给他!告诉他,不应战的没卵子,不是男人!”
他淫邪地扫视了田幼薇一番,摸一把下巴,探长脖子,色眯眯地道:“别说,还长得怪好看的,要不,小爷给你个机会,别跟那个破落户了,跟小爷走,小爷封你做二房!”
“这位小爷,您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楚……”田幼薇心中怒火狂烧,笑得越发灿烂。
孙云旗见她笑得天真纯美,不由色欲熏心,朝她俯身下来,淫笑着招手:“你过来些,听小爷同你说。”
田幼薇将手藏在袖中,不动声色地将一枚铜钱弹射出去,刚好砸上马膝。
马儿痛极,嘶鸣一声,纵身跃起,孙云旗猝不及防,从马背摔了下来。
众人惊呼,田幼薇也吓得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往旁躲让。
却见那孙云旗双腿一剪一勾,抓紧缰绳一个翻身,利落地重又骑回马背,一番安抚喝骂,马总算安静下来。
难怪要和邵璟约战马球,果然好身手!
田幼薇心中发紧,面上却是笑得赞叹:“好身手!”
孙云旗虽被吓出一身冷汗,到底是得意,见美人夸赞,又想再往前继续调戏占些便宜,不想刚催动马匹走了两步,那马突然又发了狂,竟然嘶鸣着往墙冲去。
孙云旗肯定不能眼睁睁撞墙啊,当即大吼一声,拨转马头朝着街上狂奔,吓得路人乱成一团,惊呼连连,他自己也是左冲右突,万分狼狈。
廖姝又解气又担忧,小声问田幼薇:“是不是你?”
田幼薇摇头,第一次肯定是她了,第二次明显是伤了马臀,她方向不对,没机会下手。
是谁呢?正左右张望时,忽听廖姝大声叫道:“不好!”
一个老妪领着个四五岁的孩童慌慌张张想要避开,那马却不管不顾地朝着二人踩踏而去,这一踩上,不死也得重伤!
田幼薇不及细想,狂奔而出。
一道身影闪电般抢到她前方,一跃而起,准确抓住马缰,再借助体重往下一坠一带,堪堪将那马儿拉得长嘶一声,轰然倒在地上。
孙云旗跟着狠狠摔落,一头碰在街边石坎上,好半天起不来。
一人白衣当风,凌然而立,宛若谪仙,自带光彩。
嘈杂的人群静了一瞬后,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和喝彩声。
不知是谁起的头:“邵小郎!邵小郎!邵小郎!”
邵璟微笑颔首以作谢意,俯身将摔倒在地的老妪和孩童扶起,温声抚慰。
田幼薇愣愣的看着邵璟,她早该想到的,除了邵璟,再不会有谁来得那么及时。
除了邵璟,再不会有谁这么好看。
“还愣着做什么?”邵璟提高声音,直视着她:“快来帮忙,看看他们有没有摔伤。”
“哦。”田幼薇冲他甜甜一笑,忙着上前帮忙。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二人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受的惊吓,理应把人照顾妥当。
“姓邵的!”孙云旗被他的狗腿子扶起,肿着半张脸恶狠狠地瞪过来:“刚才是不是你捣的鬼?小人!卑鄙!无耻!”
邵璟站起身来,气定神闲地注视着孙云旗:“孙公子说的,邵某一个字都听不懂。但邵某有话要告诫孙公子,祖上的功勋难得可贵,别不爱惜。此其一。
其二,天子脚下,不该无故闹事纵马,更不该伤了无辜百姓,这有损陛下的训谕和威严,对你个人的声誉和品行也有极大的损害。”
“你……”孙云旗咬牙切齿,有心想要动粗,却无证据,更怕四周的口水和鄙夷。于是将手指颤了又颤,冷笑着叫随从:“去把战书拿过来!”
随从忙颠颠跑过去,拿回一卷被踩得脏污不成样子的烂纸。
孙云旗气死了,敲锣打鼓游街,当众挑战丢战书侮辱人,这都是计划好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气势在?
于是气呼呼地道:“我要挑战你!”
………………………………
第287章 欢得很
“正月初三午时,西湖东侧张家马球场!你敢不敢来?!啊?!”
孙云旗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加武人,丢了大丑之后,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记得一定要让邵璟答应挑战。
“不来就是孬种!没卵蛋!不是男人!”
“粗俗!”邵璟摇头叹息:“真粗俗!”
“确实很粗俗!粗俗!”周围的小媳妇小姑娘们跟着一起喊。
田幼薇叹道:“看来即便是国公府子弟,不肯读书加强休养的话,尚且不如穷窑户啊。”
孙云旗自知吃了暗亏,也晓得说不过他二人,便只管追着问邵璟:“姓邵的,你敢不敢去?”
“怎么不敢?”邵璟微微一笑,与田幼薇扶着那一老一小往医馆去了。
“装什么好人!”孙云旗被晾在原地,在众人的口水和鄙视中落荒而逃。
邵璟分寸拿捏得当,出手及时,那一老一小只是被吓着,并未伤到哪里,抓一剂安神药就妥了。
喜眉和廖姝还在新宅那边,邵璟和田幼薇又赶了回去。
推开门,便见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田幼薇和邵璟都被吓着了,迅速往后退。
“怎么这么多人?”
“我哪知道?”
“邵小郎!田姑娘,别不好意思啊,都是邻居!以后天天都要见面的!”一个胖胖的妇人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一手抓着田幼薇,一手要去抓邵璟。
邵璟吓得避到一旁:“这位大嫂,君子动口不动手!”
胖妇人遗憾地搓搓手:“我又不是要找你打架!这不,就是邻里们好奇嘛,没想着邵小郎竟然是咱们邻居。田姑娘也是的,坐这么久,没提过半个字。”
田幼薇尬笑,她怎么知道邵璟这么红?
就算知道也不说的!呵呵~
真是的!!!
邻里的热情太过,家家都要请过去吃饭。
令田幼薇和邵璟、廖姝实在难以招架,只好落荒而逃:“家中长辈还等着呢……”
回到客店,廖先生已经知道孙云旗下战书的事了,淡淡地问邵璟:“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邵璟站得直苗苗的,面有愧色:“先生,弟子年轻,经不住激。”
廖先生狠狠瞪向他:“你经不住激?在我面前还要说假话!我看你是想找死!”
廖姝试图帮邵璟说话:“阿爹,不怪阿璟,您是不知道今天的情况,那姓孙的简直不是人……”
“你闭嘴!”廖先生厉声呵斥廖姝:“出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廖姝脸色一白,转身跑了出去。
田幼薇忙追上去:“阿姝姐姐!你别管,就算先生要罚,阿璟皮糙肉厚也没事。”
廖姝垂头立在廊下,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声音很小:“我没事,你去帮阿璟。”
田幼薇心说,相比邵璟,你更让人担心啊。
“我想跟你在一起,刚才我也被吓着了,想吃阿姝姐姐煮的甜汤。”田幼薇抱住廖姝的胳膊,在她身上蹭啊蹭:“姐姐,我要你抱一抱我,安慰我一下。”
廖姝明知田幼薇是在哄自己开心,还是没忍住带着眼泪笑出来:“阿薇,我是不是很没用?”
田幼薇道:“这个问题看你怎么想咯。反正在我和我二哥眼里,你很有用,而且有大用,我们是离不开你的。”
正说着,就听到一声傻笑:“阿姝!”
田幼薇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不是她二哥的声音吗?
田秉风尘仆仆,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廖姝看,同时使劲拽了拽袍脚,又揉揉脸,努力睁大眼睛,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田幼薇将手放在田秉眼前晃了晃:“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阿薇……”田秉嫌弃地挥开她的手,继续看着廖姝傻笑:“阿姝!”
廖姝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田秉朝她走过去,忙着取下包袱:“我给你带了好东西!红珊瑚做的簪子!”
“哎呀,好破费!”廖姝忘了忧伤,盯着田秉的包袱看。
被遗忘、被抛弃的田幼薇游魂一样从二人身边飘开。
走了没多远又认命地折回来,守在廖先生门前为这二人把风,谁让她是人家的妹妹呢?
没礼物、被遗忘、被忽视都没关系,只要她记得自己是谁就好了,红珊瑚簪子什么的,叫邵璟给她买!
“谁来了?”邵璟从屋里出来,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被训斥过后的沮丧感。
“还能有谁呢。”田幼薇趁机透过门缝往屋里看,只见廖先生沉默地坐着,面色凝重。
“谈得如何了?”她小声问邵璟。
邵璟道:“就那样,我告诉他,无论如何我也要在这名利场里打个滚,我不想要你们被人指着脸骂却不敢打回去。”
“没挨打?”田幼薇伸出手掌比划了几下。
廖先生是会揍人的,从前她和二哥记不住番邦话,或是邵璟读音不准,他就会摸出一把用斑竹板做的戒尺,狠狠地打他们的掌心,那滋味不提也罢。
邵璟叹了口气,将手递给她看:“红了肿了。”
田幼薇以为是真的,很心疼:“我去香药铺给你买个膏药来搽。”
邵璟将大手使劲揉她的额发:“骗你的。”
“啪”的一声门响,四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再看,竟然是廖先生的门被砸上了,估计是看他们四个实在戳眼睛,不如关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阿璟。”田秉笑嘻嘻地过来,见田幼薇斜瞅着他,莫名其妙:“你瞅我看嘛?”
“呵呵~”田幼薇冷笑:“今天晚上你别吃饭了!”
田秉嘿嘿一笑,从怀中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枝宝石簪子:“你的!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这还差不多。”田幼薇拉着田秉和廖姝,叫邵璟:“我们一起去做饭,商量一下这事儿怎么办,别吵着先生……”
对于钻牛角尖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冷他一冷。
“今天我主厨。”邵璟因为觉着委屈了田幼薇,主动请缨做饭,叫另外几人打下手。
喜眉、如意、阿斗也凑过去,一群人说说笑笑,一点不像有事发生。
忽听门外有人道:“你们欢得很啊!”
………………………………
第288章 小爷帮你报仇
吴三少和吴悠兄妹二人一起走进来,笑道:“只当你们愁云惨雾呢,你们却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玩。”
众人赶快起身让座,纷纷问道:“吃了没?没吃就一起。”
吴悠抢着开口:“没吃!”
吴三少轻点她的额头一下:“你真是半点不客气。”
“又不是外人。”吴悠挽住田幼薇和廖姝的胳膊,娇笑:“是吧?”
吴三少无奈地瞅她一眼,开门见山:“我刚才打听过了,民间也有喜欢打马球的,皆由临安富户子弟组成,有好几个人愿意组队,只是技术会差一些。
但筑球军中有打得很好的人私下教人打球,可以花高价聘请过来陪练。你若愿意,咱们这就出去走一趟,正好请他们吃饭,大家聊一聊。”
什么叫做雪中送炭?这就是了。
只是这半天的功夫,就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田幼薇感激的同时,对吴七爷家的能力又刷新了认识。
邵璟略一沉吟,笑道:“那行,我跟三哥走。”
田幼薇生怕饿到他二人,忙将荷叶包了几个才蒸出来的肉包子过去:“先垫垫肚子。”
邵璟和吴三少没耽搁,拿着荷叶包就走了。
田幼薇几人一边做饭,一边听田秉讲述吴七爷如何教导他的经过,时间过得飞快。
饭菜上桌,香气飘散出去,好些住店的客人都要问店家买饭吃,听说是他们自己煮的,就有厚脸皮的人想来买。
吴悠很得意,笑着摆手:“不卖不卖!”
忽听一条声音阴阳怪气地道:“若是小爷非得要买呢?”
田幼薇听到这声音就浑身不得劲儿,抬眼看去,只见阿九带着死宦官站在门洞那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饭桌。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田幼薇内心嘀咕,表面若无其事,笑得十分灿烂:“您回来啦?”
“回来了!”阿九瞅她一眼,大步走过来,旁若无人,舍我其谁地一撩袍脚,坐了主位。
板着脸走过来的廖先生完全没料到,在这吃饭的关键时刻,竟然有人抢他的位子,于是站住,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阿九。
阿九理都不理,不耐烦地挑着眉毛吆喝:“筷子呢?碗碟呢?田幼薇,你怎么回事呀?不懂得招呼客人吃饭的?”
“???”田幼薇心说你是哪门子的客人呀?不请自来的分明是恶客好吧?
廖姝晓得惹不起,忙不迭地布好碗筷,道:“您请。”
阿九也不管别人,埋着头开吃,边吃边嫌弃:“真难吃,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种东西,啧,这个都能拿了做菜,真是大开眼界。”
嫌弃着,也没见他少吃,一会儿工夫,饭菜就被削去一层。
吴悠、田秉都是委屈脸,敢怒不敢言——不爱吃也没谁强迫你不是?让开!滚啊!
阿九吃得差不多了,方懒洋洋地道:“邵璟呢?”
田幼薇正要回答,廖先生就淡淡地道:“不知阁下寻他何事?”
阿九瞟了廖先生一眼,说道:“我没问你!”
廖先生也不气,径自坐了:“阁下是没问我,但这里都是我的孩子,做长辈的理当关照小辈,这叫爱幼。”
言下之意是说阿九不懂得尊老。
“找死!”死宦官一翘兰花指,尖声呵斥:“知道这是谁吗?”
“滚!”阿九眼皮子都没撩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廖先生:“你这酸书生伶牙俐齿,颇有傲骨,倒也有几分意思。听说你是林元卿的师弟?”
田幼薇心里咯噔一下,担忧地看向廖先生。
廖先生没什么表情:“不是。”
“啧,夺妻之恨果然深重。”阿九嘴巴毒得很:“十几年了也不能释怀吧?”
“九爷。”田幼薇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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