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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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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抹之前,眉目之间终究有些青涩,抹了之后,陡然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季妧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被人盯着死看。

    打岔道“院里又来人了?”

    季雪隔着窗子听了听音,回头道“是我爹。”

    季妧赶紧把嫁衣脱下,又用帕子胡乱擦了擦脸,和季雪兰一道出了东屋。

    院门口停着一辆平板车,车上搁着一个大衣箱和一个五斗橱,季连松和史勇正合力往院里抬。

    “这……”季妧有些反应不过来。

    季连松擦了擦额头的汗,咧了个笑出来。

    “你的大日子,大伯总不能啥都不给你做,就去镇上拉了两件家什,你放心,都是新的,他们刚打好不久。”

    季妧看着他黑黝憨实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何必费这个钱……”

    季妧突然有些愧疚。

    谢寡妇和大房一家不知道这桩婚事是假的,所以尽管她一再强调怎么简便怎么来,他们还是尽其所能给她最好的,即便各家日子过得都很紧巴。

    季连松摇手“不费多少,不费多少。”

    季妧让雪兰和明方来她这上工,每月领工钱,还让大宝教明方识字,明方笑的越来越多……这些他都记在心里。

    更何况他是季妧大伯,这些本就该的。

    可他嘴笨,该说的说不出来,只不甚自在的搓着手,一味重复“之前我在砖窑干活,还有卖粮食……你放心,有钱,家里有钱。”

    季明方走出来打岔“都别干站着了,抬屋里吧,等会儿还有的忙。”

    转过头,问季妧搁哪里好。

    季妧也没再多说什么,指了指右边第一间厢房。

    大家忙着往里抬的当口,谢寡妇过来,把一叠衣裳递给季妧。

    “本来想给他买现成的,镇上成衣铺倒是有,就是他个头太高,做好的那些都不合适,而且面料瞧着也粗糙了些……刚好给你做嫁衣的布料有剩,就给他也做了一套。”

    谢寡妇虽说不太满意季妧找的这个夫婿,但既然已成定局,多说也无用。

    想想,两个都是可怜人。

    季妧的嫁衣是亲手做的,流浪汉的喜服若是买,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得劲。干脆就多扯了布料,让旺婶子她们一块做了。

    不然就算布料有剩,又哪能刚刚好,剩了一整套出来,还有鞋有袜。

    这些即便谢寡妇不说,季妧也心知肚明。

    谢寡妇催她去土屋给关山试试。

    “如果有哪里不合身,赶紧拿过来,还来得及改。”

    。


………………………………

第326章 等着看

    晌午饭又是大锅乱炖,凑合吃的。

    下半晌,从邻村请的掌勺师傅带着家伙什提前过来看场,见锅灶已垒好,食材什么的也都置办齐,很是高兴。

    他带了个徒弟打下手,但仍然需要帮手。

    最后商量了一下,就还像头年办暖房宴那样,旺婶子和高婶子负责洗菜,冯六嫂和许二嫂负责切菜,配菜装盘归那小徒弟。

    烧锅有季明方和请了假的胡大成,端盘子上菜的活计分给了史勇和季连松。

    胡良负责在前院招呼客人,季雪兰则要陪着新娘子季妧。

    至于谢寡妇,新婚当天她是不准备露面的,怕给季妧招晦气。

    季妧才不管那些鬼风俗,知道说服不了她,直接用苦情计。

    说卫氏看不了她嫁人的样子,结果连谢寡妇也不肯看她出嫁。

    这么一说,谢寡妇哪还拒绝得了。

    方方面面都安排好,大家伙各回各家,搬桌子抬凳子,不够的话就从旁人家借。

    如此大的动静,想不惊动人实在很难。

    仅一个晌午头的功夫,大半个村子就传得沸沸扬扬——

    季妧要嫁人了,不对,是招赘了!

    许多人听到后的第一反应都是“真的假的,咋这么突然?”

    问来问去还是不敢确信,就结伴跑去找里正。

    谁家娶媳妇嫁闺女,他总是有数的。

    里正被一群人堵在半路,清楚搪塞也没用,明天就办事了,到时候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便也没有隐瞒。

    “是要招赘了。”

    “天也,竟然是真的……”

    又有人紧着问招的是谁?哪村的?家里做什么的?为什么这般想不开?

    孟里正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年初流落到咱们村口的那个花子?就是他。”

    众人惊掉了下巴。

    “咋可能?里正你开玩笑呢吧?”

    “就是啊!季妧再怎么……也不至于找那样的啊……”

    “我记得那可是个瘫子,走路都不能,招进家门能做什么?做善事?”

    “何止呀,脑子好像还有问题。”

    “她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宋璟前脚刚娶学政千金,她后脚就要成亲……”

    “跟宋璟有啥关系?她不是看不上宋璟吗?”

    “那谁说得准……”

    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刚开始听说这消息,都觉得是男方想不开。

    毕竟季妧刑克的名头始终在那。

    即便这一年日子越过越好,和她走得近的那些人家也顺顺当当,并没有被“妨”到,但那也只能证明她不是所有人都克。

    克六亲的名头可是老季家亲自证实了的,不克邻里好友,不代表不克自家相公,还有将来的儿女。

    成日里同床共枕,不定哪天就没命了,光想想都浑身发寒。

    更何况还有女户、入赘这些因素。

    所以大家才会那么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倒霉鬼。

    可当亲耳听到新郎是谁后,众人傻眼了。

    不敢置信的有,将信将疑的也有。

    但这事咋可能拿来说笑?尤其还是里正亲口说的。

    那就是确凿无疑了。

    搞半天,那个倒霉鬼原来是季妧!

    这时有人一针见血,抓到了关键点。

    “诶?那花子不是离开咱们村了?好长时间不见了,怎么突然……”

    “不会吧,难道季妧一直养着他?”

    “不是没可能,你们忘了,那回大宝差点被拐,听说就是花子救下的。”

    “胡扯!明明是个瘫子,咋救?”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碰到那天晚上从山上下来的人,听他们说的……”

    “别管救不救的了,你们说,这几个月,花子不会一直住季妧那呢吧?”

    “哎呦!这孤男寡女的,他俩岂不是早就……”

    孟里正听到这里,赶忙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你们都猜错了。那花子确实没有离开,之所以没再露面,是因为被我安置在了大宝爷爷那个土屋。我作为一村里正,有流民到了村口,怎么能视而不见呢?季妧和他,也没有你们想得那样,咳,不清不楚。是我给他俩做的媒。”

    孟里正这人,未见得十分称其职,也未见得就是个百分百大好人。

    但他对季妧,确是有几分另眼相待的。

    想着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姑娘,走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自己能帮就帮一把,也算还了当初的人情了。

    季妧说媒人定的是旺婶子,旺婶子总没有他这个里正出面来的有说服力。

    确实很有说服力,村民们也确实信了。

    然后他们就想不通了。

    “欸我说里正,你这也太缺德了!这拉的啥媒?不是坑人家妧丫头吗?”

    “就是!就算她条件不好,往那大山里找找,山里人比咱们日子还不好过,找个好手好脚愿意入赘的后生应该不难,你做什么给介绍个花子……”

    有人小声嘀咕“没准成心的呢?季妧毕竟给了他外甥难看……”

    “还真是……要不然他一个里正,吃饱了撑的给人做媒?你见他以往给谁做过媒?”

    “果真这样,那可真是缺大德了,硬给塞了个瘫子,季妧后半辈子还得照顾他吃喝……红线不带这么扯的……”

    孟里正脸都绿了。

    “不是瘫子!当初是伤没好才会那样,现在伤好了,能跑能跳,跟瘫扯不上关系。季妧又不傻!”

    大家仍旧报以怀疑的态度。

    倒不是怀疑花子不瘫的真实性,而是,即便他不瘫了,那也是个花子呀!

    说白了,就是怀疑孟里正动机不纯、没安好心,耍手段坑害人家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孟里正简直要吐血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哇!自己好不容易主动揽了一回事,结果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哎!你们明天自己去看吧,真不是瘫子……”

    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啥也不想说了。

    走出好远,还听见身后叽叽喳喳,不用想都知道在议论什么。

    孟里正也懒得管了,等明天他们见着关山……

    坏了!孟里正心里一咯噔。

    明天见了关山那张脸,他们不更得觉得自己有阴谋?

    孟里正站在家门口一动不动,双眼发直。

    小孙子跑过来问“爷,你咋不进来!”

    孟里正说“孙啊,爷累。”

    小孙子就去拉他“那我给你捶捶腿。”

    孟里正抚了抚他的头“捶腿也不中用啊,爷不是腿累。”

    小孙子仰头问“那是哪累?”

    孟里正捶了捶胸口,幽幽叹了口气。

    还能哪累?心累。

    而让他心累的那两个罪魁祸首,对此不但毫无所知,还异常和谐。

    。


………………………………

第327章 待嫁吧

    “衣服脱了。”

    季妧话音落地,关山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直到季妧把话补“衣服脱了,把这个换上试试。”

    关山僵硬的身形这才有所缓解。

    把衣服接过,眼睛看着季妧,也不说话。

    季妧哪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转身出了堂屋,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她也没有守在门口干等着,到屋后转了一圈,踅摸了一根比小指还要细的树枝回来,掰到想要的长度后,又找了块碎瓦片,蹲院子里剐蹭起那截手指长的木棍。

    待深褐色的树皮刮去后,露出里面土棕色的枝干,季妧又用瓦片削了削两头。

    正忙活着呢,听得吱呀一声,回头,就见堂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身喜服的关山迈步而出。

    新郎的喜服是直裰形式,腰间束有宽带,此外别无其他花样。

    恰是这样简单的款式,才越发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形,只简单往那一站,就有种昂霄耸壑之感。

    季妧仰头,看着关山出神。

    昂藏七尺男儿,若非面容被毁,想必也是玉质金相、俊极无俦的人物。

    不过即便面容被毁,也无损什么。

    杞梓之才,桑弧蓬矢,骨子里他便该是这样的人,与那张脸关系并不大。

    季妧心想,这人在军中之时,职位必定不低。

    往日无意间流露出的锋锐和气势,哪里是普通士卒会有的。

    经历过那样的非人遭遇,仍能站起来,真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再想想之前给他做手术那会儿,临危不惧、处之泰然,忍常人所不能忍……

    这种气魄,种种心里素质,亦绝非一般人能拥有。

    这一刻,季妧忽然有点犹豫了。

    把这样一个人牵扯进自己的生活中,究竟该还是不该……

    “如何。”

    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季妧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关山面前站定。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打量了一遍后,一本正经的点头“不错,很好看。”

    而且也很合身,毕竟谢寡妇之前给他做过衣衫,尺寸什么的都记得。

    在她评头论足的时候,关山脸上一如往常的平静,只下颌线条微微有些紧绷。

    “你这个……”季妧指了指他披散的头发,“明天就这样吗?”

    关山沉默了一下,问“你意下如何。”

    这意思就是,头发披不披,由她说了算?

    关山的头发一直都是披着的,这样前边的头发垂下来,至少能把脸挡住一半,看上去不至于太吓人。

    可披发左衽往往是蛮夷和不通教化的标志,明天那样的场合肯定不行。

    但若将头发束起,关山那满脸的伤疤将无所遁形,到时必然要面临诸多异样眼光和言语戳刺。

    所以季妧才会有此犹豫。

    “嗯……你怕不怕别人笑你?”

    关山视线看向她,反问“你怕不怕?”

    季妧顿时明白过来。

    她担心的是,关山能不能承受村民们异样的目光。

    而关山想的是,自己会不会觉得他丢人,或者害自己成为村里的笑话。

    至于他脸上的那些伤疤,自始至终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

    这种心态,季妧自愧弗如。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季妧亮出那半截小木棍,“这个给你,先试试。”

    关山看看那木棍,又看她,点头“你来。”

    季妧“……”好的,大爷。

    他个头太高,站着的话季妧够不到,两人又回到堂屋。

    关山在凳子上坐下,季妧以手为指,为他将发理顺,而后分为两部分,前面的发峦起,借木棍束于头顶,后面的则由其披散。

    弄好后,季妧拍了拍手,绕到正面细细端详。

    头发束起来,伤疤果然部暴露了出来,不过同样的,五官的轮廓也更加立体分明。

    鼻似巍峨的山脉,眉似出鞘的利剑,眼似沉凝的湖面,唇虽然薄,但形状很美,适合……

    季妧咳了一声,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那就这样吧,衣服鞋等会儿先换下来,明早再穿。中衣就先别脱了,怪我粗心,天这么冷了也没给你添厚衣裳,等明日忙完,再托谢婶子给你做两身。其他也没什么,我就先回去了,那边还有的忙,你就……安心待嫁吧。”

    正经着正经着又开始不正经了。

    “安心待嫁”四个字一出,关山的脸瞬间黑了几个度。

    季妧忍笑无视掉,喊上小丁扬长而去。

    其实她也没说错,关山可不就是待嫁的一方?什么都不用做,明天出场拜个堂就行。

    再看看自己,这两天东跑西跑,腿都要跑断。

    孟里正还说什么安安泰泰当新娘子,能安泰的了才怪。

    出了土屋,季妧才想起,忘了嘱咐关山,这两天一定不要乱跑。

    要是关键时候找不到人,那她可就傻眼了。

    不过刚刚才捋了虎须,这会儿回去未免有点……算了,即便不说他心里必定也有数,那就不说了。

    季妧愉快的说服了自己。

    回到家,大家伙还在忙活。

    如今该置办的已置办,户籍的事也处理了,只剩下一些琐碎工作

    比如布置场地,贴窗花、洒扫屋院,还有把借来的碗碟干净……

    但这些都没有季妧插手的地方。

    谢寡妇和旺婶子把她拽进东屋,说有事要和她商量。

    “什么事,把你们愁成这样?”

    怎么能不愁?

    嫁姑娘她们不陌生,可招女婿却是实打实头一回经历。

    催妆、送妆这些是用不着了,季妧家就在这,往哪里送?

    可到了迎亲这一关,又卡住了。

    该怎么迎?难不成真让季妧去把男方接过来?

    季妧倒是不介意去接关山,反正走几步路就到。

    但想想他刚刚那满脸黑云压城的的样子,还是罢了,不能一再挑战他的神经,万一把人气跑了,那她真就要去买个相公了。

    “也别谁接谁了,明早让他提前过这边,吉时到了直接拜堂。”

    也只好这样了。

    旺婶子接着往下“还有个问题……”

    按说婚礼当天,新郎官是要在外面招呼客人的,新娘子蒙着盖头老老实实坐在婚房等着便可。

    可他们俩这情况……谁该在新房老实等着?

    季妧挠了挠下巴。

    让关山去招呼客人,只怕客人也承受不住。

    “还是我来吧,让关山在房里等着。”

    旺婶子面露纠结“这怕是不太合规矩。”

    “旺婶子,既不是常情,就不能用常理来看。我现在是一户之主,让关山去招呼客人,那不是反客为主了么?”

    旺婶子和谢寡妇互相看了眼,觉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那、那成吧。还有最后一桩,祭品给你准备好了,去你爹娘坟前,跟他们说一声吧……”

    。


………………………………

第328章 烧荷包

    关北这边,成婚头一天子孙要去拜坟,以告慰祖先求得庇佑。

    不过这是男人们的规矩,女儿家是不用的。

    但季妧的情况不一样,她既是户主,又是招赘,行事比照男子来,未尝不可。

    主要季连柏和卫氏就剩她这么一个后代,人生大事,不去说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这两天院里人来人往,闹腾是免不了的,大宝一直关在西屋不出来,不过有季明方陪着,他又迷上了剪纸,季妧也不担心,一个人提着篮子去了西南坟山。

    站在季连柏和卫氏光秃秃的坟包前,季妧半晌无言。

    说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

    亲事是假的,连她这个女儿都是假的。

    用树枝拨拉着燃烧的火纸堆,季妧心里略不是滋味。

    年前那次来上坟,还想过等春暖花开就给他们夫妻俩迁坟,谢寡妇知道后却劝她三思。

    按这边的说法,被迁出祖坟的,那都是生前犯了大错或者罪大恶极之人。而且几年都过去了,突然挪地方,亡者在地底下也不得安生。

    季妧虽不信这些,却也不想平白给季连柏和卫氏招惹议论,迁坟的事便就此搁置。

    反正逢年过节扫墓祭奠,绝不委屈他们就是。

    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不,或许自己还可以为他们做些别的……

    离开前,季妧又绕了点路,给大宝爷爷烧了些纸钱,虽然不年不节的有点奇怪。

    从坟山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

    堂屋门口长条桌案已经摆上,上面放着瓜果点心等一应贡品,桌前地上还搁着一个蒲团。

    祭祖之后,安神自然也不能忘。

    季妧跪下,按交代磕了六个头,又上了三炷香,这才算完。

    这时候院子里该忙的也都忙的差不多了,因为明天要起早,大家晚饭也不肯留,早早回去了。

    季妧进了东屋,发现已经换了红色的炕席,炕席反铺着,四周撒了不少干果。

    床也请人铺好了,旺婶子和高婶子铺的,她们儿女双,双亲都在,正合适。

    谢寡妇没急着走,把第二天的流程和礼仪叮嘱了又叮嘱,比如叩头怎么叩、拜堂怎么拜、吉祥话该怎么说之类的。

    季妧想说不必太较真,然而这话她说的喉咙都起茧子了,根本没人听她的,尤其心心念念想让她“风光大嫁”的谢寡妇。

    自己的一个决定,害的大家累成这样,季妧心怀有愧,自然无比配合,谢寡妇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谢寡妇盯着她又演示了两遍,这才肯放心。

    “还有,还有那个……”

    季妧一看她突然尴尬起来的神色,就知道谢寡妇要说的是什么了。

    她不尴尬,就是心虚,因为这些压根用不到。

    “那个,谢姨,你不用说了,我知道……”

    “你知道?”谢寡妇一愣,随即想到什么,“是不是你娘最后那段日子教给你的?唉,你娘她到最后都不放心你,临去还拉着我的手,托我……罢了,你既知道,我也就不啰嗦了。”

    季妧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可怜天下父母心,卫氏弥留之际还牵挂着唯一的女儿何去何从,而她身边唯一能够托付的,也就只有谢寡妇这么一个。

    “大喜的日子,别多想了,你娘知道你长大成家,不定怎么开心。”

    谢寡妇宽慰了几句,又问季妧要不要请人过来压床。

    按说,迎亲前一日,女方要派人到男方家与男方共同铺设房屋,床榻桌椅之类由男方家负责,毡褥帐幔之类由女方家负责。

    铺房之后还要备礼暖房,然后让去的亲戚在房中看守着,新娘子入房前,不许外人入房。

    但两类人除外,一个是新郎官,还有就是男方那边找来压床的男童。

    而关于压床的说法,各地不一。

    有说是新娘的床有灵气,睡睡可治百病。

    也有说延请四五岁的男孩儿来压床,象征新娘婚后早早生育、多子多福。

    总之就是图个吉利。

    “什么都是你准备的,你又不挪屋,反倒是他过来住,那要压也是压这边的床……”

    谢寡妇有些为难,男童倒是好找,就是怎么个压法呢?

    让关山提前过来,不合规矩。让季妧和俩男童一块,也不像话。

    季妧自己也觉得挺恶寒的,而且她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还是算了吧谢姨。”

    谢寡妇叹了口气“那行吧,锅里给你煮了咸菜粥,大宝吃过了,你也赶紧吃一碗,吃完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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