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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云娇-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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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躺了。”钱姨娘轻轻摇了摇头:“我坐片刻便好了,等一刻儿就吃中饭了,吃了中饭睡中觉。”
“好。”云娇扶着她在榻上坐了下来。
钱姨娘问她道:“娇儿,今朝尤家的姑娘来找你做甚的?”
云娇顿了顿才道:“便是来耍子的,还能做甚?”
“不对吧?”钱姨娘半信半疑的瞧着她:“从前,她来我们也不晓得,多数时候都是去二姑娘那处的,怎的如今倒同你走的近了?
按说,她一向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这府里除了二姑娘她哪个都不放眼里,可我瞧她如今倒像是在讨好你,这是为何?”
“姨娘你真是好眼光。”云娇闻言笑了:“看样子也瞒不了你了,那我便索性说了吧。”
“你说。”钱姨娘拉着她靠着自己坐了下来。
云娇抱着她的手臂靠着她:“姨娘,我同你说,这个尤姑娘,似乎看上我家哥哥了。”
钱姨娘愣了片刻,皱着眉头道:“你说她欢喜你哥哥?”
“嗯。”云娇肯定的点了点头,试探道:“她是尤太傅家的独苗苗,姨娘你说,她瞧上我哥哥可是天大的好事?”
钱姨娘想了想道:“我也不晓得,不过你父亲定然是高兴的。”
“父亲自然巴不得。”云娇有些不屑。
她鲜少露出这般情绪。
“娇儿。”钱姨娘轻喝她。
云娇撇了撇唇道:“我也不曾说甚的。”
“她是你父亲。”钱姨娘切切的瞧着她。
“是是是。”云娇点头:“是我不好,不过父亲本来就是巴不得,我说的也不算错吧?”
“你父亲也是为你哥哥好,是替他的前途考虑,若你哥哥真的娶了尤姑娘,尤太傅自然会处处帮着他,向着他。”钱姨娘替把言欢辩驳。
“我晓得,倒是父亲和哥哥都有好处。”云娇瞧着钱姨娘反问:“可是,姨娘你可曾想过,哥哥若是不欢喜尤姑娘呢?”
钱姨娘静默了片刻才道:“那要瞧你哥哥看重甚的了。”
云娇点了点头:“姨娘说的是。”
吃罢了中饭,云娇出了钱姨娘的屋子,蒹葭道:“姑娘可转一圈睡中觉?”
“转一圈,去寻哥哥。”云娇信步出了院子。
把云庭平日里便在书房苦读,也不大回院子,云娇便直奔书房。
“哥哥!”她站在门边,探出个脑袋。
把云庭正伏在案前,手中捧着一本书,闻声抬起头来一笑:“娇儿怎的来了?”
云娇背着两只手,踱步走了进去:“哥哥,你可是又不曾吃中饭?”
“吃了,金不换才刚收走。”把云庭笑着起了身,抬手松了松筋骨:“你来做甚的?”
“怎的?我无事便不能来了?”云娇早上近前,拿起一本书来,随意的翻了几页:“我来看书,不行吗?”
“行,自然行。”把云庭重新坐了下来:“那你看。”
“哥哥。”云娇见他不放心上,反倒急了,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侧头瞧着他:“你便不好奇我到底要说甚的吗?”
“我问你了,你不肯说,我便不问了。”把云庭故意拿起一本书来。
“了无情趣。”云娇嘀咕了一句,凑过去道:“哥哥,尤初红今朝来了。”
“碍我甚的事?”把云庭头也不抬。
“她买了咱们铺子种的茶饼。”云娇小声道。
把云庭抬起头来:“你做的那个?”
“嗯。”云娇点了点头。
“买便买了,卖给哪个都是一样。”把云庭合上了书:“不过她倒还算是识货。”
“她将那茶叶拿来了,两块,说是一块给我一块给你。”云娇接着道。
“我不要。”把云庭想也不想的便道。
“我也不想要,可我不晓得怎生说,哥哥你说这该如何是好?”云娇一点忧虑的敲着他。
“我哪晓得。”把云庭笑道:“东西是你收下的,自然归你管,左右我是不管的。”
“哥哥你不能这般,这可是你的事。”云娇不满的嘟囔。
“那我叫金不换将茶饼送还给她?”把云庭敲着她。
云娇摇头:“不妥,这般也太难看了些。”
“那要如何是好?”把云庭有些不耐,尤初红总爱做这些事,叫人不堪烦扰。
云娇思忖了片刻道:“我想着,可要买个价值相当的回礼回过去?”
“可以。”把云庭点头。
云娇为难的道:“可我又不晓得买甚的,若是买个头面之类的,二十两银子也买不了个上好的,尤初红怕是瞧不上。
可旁的东西,哪有这般贵而她又用的上的?”
把云庭挠了挠头道:“你们女孩子用甚的,我便不晓得了。
不然也去买两个茶饼给她?”
“那样未免太明显,好像划清界限似的。”云娇左思右想:“不然,买一盒上好的花钿吧?”
花钿是女子用来贴在鬂边的轻巧小花片,普通的便是涂过彩的纸、绢,上好的便是描金的,有些点缀珍珠,佐以绝佳的香料,价值不菲。
“这倒可行,你叫人去吧。”把云庭挥了挥手。
“金不换不能去吗?”云娇忍着笑故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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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回 花头精
把云庭捏了捏她的脸:“故意的是不是?”
“尤姑娘也不会晓得是金不换去买,哥哥也未免太小心了。”云娇嘻嘻笑道。
她晓得哥哥是甚的意思,怕尤初红晓得是金不换去买的花钿,到时要误会是他送的,那可就烦神了。
“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既与她无意,便该谨言慎行,切不可让她生了误会,耽搁了她。”把云庭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道。
云娇点了点头:“哥哥说的对,我这便回去,叫谷莠子去买来,再寻个由头送去。”
“好。”把云庭点了头,起身送了她。
博观院。
连燕茹特意将朝南的一个房间做成了书房,供把云闱读书。
把云闱垂头丧气的坐在房中,透过窗格,瞧了瞧守在院子门口的小婢女,重重地合上了手上的书,叹了口气。
这日子哪是人过的?
从前他跟着自个儿亲娘的时候,梅姨娘从来不逼着他读书,做甚的事都随他,他每日只要吃饱了喝足了,出去闲逛便可。
梅姨娘被赶出去的前些日子,他才第一回去了聚千馆。
聚千馆是家妓馆。
在那日往前,把云闱只敢去勾栏瓦舍消消闲。
勾栏瓦舍便是一个较大的集市,其中有卖各色小吃的,有卖狗皮膏药的,有打卦算命的,还有贩卖各种药丸的,除却这些,便是各色大小不一的的瓦子。
何谓瓦子?
便是私人搭建的一个一个“看棚”,里头设有专供客人坐的茶座,还有戏台,戏台后面有幕子,幕子后头是后台。
而后便是各色的表演,譬如歌舞,说书,小唱,皮影,散乐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勾兰瓦舍其中往来皆是市井小民,有些自命清高之人,便不屑来此处。
不过在大渊朝,勾栏瓦舍可算不得甚的低贱之处,读书人便是在里头待个几日几夜不出来,也不得人说他半句不是。
这瓦舍之中献艺之人,其中不乏有才者,更曾出过几个名动京师的才女,不少读书人都来此地歌舞表演的瓦舍里,替他们赋词作曲,这在大渊朝是极为常见之事,且是人人喜闻乐见的。
是以,勾栏瓦舍虽比不得那些个诗社雅集风雅,但总归也是个消闲的好去处,况把云闱宁可瞧这些热闹,也不愿去同一般读书人文绉绉的说话,忒没得意思。
那日,他正在勾栏中闲逛,便闻听身后有人唤他:“霄穹!”
把云闱的小字便叫霄穹。
他一回头瞧见那人便是又惊又喜:“抱诚兄!你何时家来的?”
江怀信,字抱诚,乃是宝文阁学士江友之子,在家中排行老三。
江友与把言欢同朝为官,同是三品的职官,但他手中的权力同把言欢是没得法子比的,毕竟把言欢是当朝宰相精心栽培的。
把言欢同他不大往来,他平时为人也谨慎,不做结党营私那一套,只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本职,也算是个清官。
可惜,也不晓得上辈子做了甚的孽,那几年妻妾连着生了三个儿子,都不曾养活过一岁,皆生病去了,膝下只余两个女儿。
他自个儿本身便是个独子,父母眼瞧着他膝下无子,日渐年长,便求他趁早从族中过继一个。
他原是不愿的,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瞧着父母成日里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心中不忍,最终还是点了头,过继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便是江怀信。
江怀信来了两年,江友的妻子便喜诞麟儿,一家人欢喜不已,但因着江怀信已然过继过来,记在了江友膝下,便仍旧养着了。
江家是仁善之家,阖家老小待江怀信都是极好的,有了亲儿子之后,江友越发疼爱待江怀信,生怕外人闲言碎语,说他一碗水端不平,过继来的儿不宝贝。
如此,江怀信便越发放肆,成日里游手好闲不说,他还有一癖好,他喜爱做贼。
要说他过继到江家,做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少爷,平日里吃一顿饭,都够一般人家吃个把月的了,穿的更是绫罗绸缎,虽不是顶好的,那也是上好的,他要花银子也是有的,照理说,他是甚的都不缺的。
可他偏偏爱做贼,从小去私塾便偷同窗的笔墨纸砚,大些自个儿去集市上,便偷人草鞋,炊饼,后来去人铺子中耍子,偷人银钱。
总之,但凡有机会做贼,他便要偷做贼,不论偷甚的玩意儿,他便是要偷。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他偷东西给人逮过许多次,若不是江友撑着,早已送到衙门吃官司去了。
为此,江友多番苦口婆心的教导他,他却死不悔改,后来将他亲生父母请来,吊起来打了好几回,他却仍然屡教不改。
江友没得法子了,便拜托幼时的好友,将他带到军中去历练历练,上上规矩,看看可能叫他改好。
江怀信比把云闱大三岁,原先总同他一道在外头溜达,两人算是知交好友,江怀信虽爱偷,但待朋友还是不错。
后来他便去了军中,这一去便是两三年,二人此番也算是久违了。
“难为你小子还记得我。”江怀信走过去拍了拍把云闱的肩膀。
把云闱笑的极为开怀:“抱诚兄说的哪里话,你我从前时常一道耍子,这些日子我可想你的紧。
我瞧着你长高了也健壮了不少,怎样?这几年可还好?”
“那自然好。”江怀信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膛哈哈一笑。
他站着要比把云闱高上半头,身材也要魁梧些,长得倒是不得把云闱白净,额头宽大,鹰钩鼻,瞧着显得有些老气。
“走,我请你吃酒去!”把云闱搂住他的肩膀,笑道。
“去哪儿吃酒?”江怀信反搂住他,二人勾肩搭背。
“随便哪家瓦子,都有好酒。”把云闱挥了挥手:“你随意选一个。”
江怀信环顾了一圈,不曾开口。
把云闱又道:“你若是嫌这处不好,那咱到外头酒楼去吃几盅?”
“便光喝酒吃菜?没得旁的花头精?”江怀信问他。
花头精便是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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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回 轻车熟路
“不然呢?”把云闱不懂了:“你要个甚的花头精?”
“妓馆,去过吗?”江怀信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妓馆?”把云闱有些露怯,脖子往后缩了缩,瞧了瞧四周,而后摇了摇头:“不曾去过。”
“没出息。”江怀信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我父亲不让我去。”把云闱有些委屈的伸手捂着脑袋。
“你父亲又不曾跟着你。”江怀信不以为然的道。
把云闱有些犹豫,因着家里父亲三申五令,不可到风月场所去厮混。
平日里在勾栏瓦舍里头游荡,也不得人说甚的,毕竟这处虽不是甚的正经的来处,但也同不正经搭不上边。
可若是去妓馆叫人晓得了,那可就要遭人诟病了。
不光是父亲不让,姨娘都叮嘱过他好几回,不该去的地方千万不能去,他如今年纪还不大,去那样的地方,太伤身子了。
江怀信见他不说话,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把云闱,你不会从来不曾做过那事吧?”
把云闱脸色一红,讷讷的不知该说甚的好,他生来贪玩,整日无所事事,大大小小也闯了不少祸,可倒还真不曾做过那事。
也不是他不好色,只不过无人指引,懵懵懂懂的,他也就不大往那上头想。
江怀信一瞧便知,搂着他道:“瞧着便是个不解风情的,走,哥哥带你开荤去,也叫你长长眼。”
“这……”把云闱还有些犹豫,他怕回去挨父亲打。
“到底是不是个男儿?”江怀信伸手在他裆下掏了一把。
把云闱闹了个大红脸,他被这么一激,是又羞又恼,脖子一耿道:“去便去,哪个怕哪个?”
“这才像个男儿!”江怀信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勾肩搭背,便往妓馆方向而去。
江怀信是一个人出来的,他到底在军中混了几年,一向也是没得带小厮的习惯。
把云闱后头却是跟着小厮的。
他出门,必然是要带小厮的,一来他自个儿用惯了,二来梅姨娘瞧着他自个儿出来也不放心,是非要他带的。
这小厮叫做明路,是把言欢给起的,这明儿算是很直白了。
明路也是不曾辱没了这个名字,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丝毫也不敢懈怠,是以这许多年,把云闱虽不上正道,倒也不曾犯过甚的大错。
这会子见到自家少爷站在了妓馆门前,那还了得,连忙上前开口道:“少爷,这地方可去不得,老爷吩咐过……”
把云闱还不曾开口,江怀信便斜着眼睛打断了他的话:“你算个甚的东西,一个小厮,还反过来管起主子的事儿来了?”
“江少爷,是我家老爷吩咐小的瞧着八少爷的,小的不能不说。”明路垂下了头。
“那也是叫你看着他别出事,去哪儿耍子也要你管?赶紧滚。”江怀信随意的挥了挥手。
搂着把云闱就进了聚千馆的大门。
明路既害怕又着急,少爷进了妓馆,莫要说是老爷不会放过他了,便是梅姨娘也是要打死他的。
为了自个儿的身家性命,他连忙跟了上去,口中唤道:“少爷……”
“你这厮忒烦人。”江怀信恼怒的转过身来:“都说了叫你滚,再跟我废话,别怪爷动手!”
他这么一瞪眼,便有些凶神恶煞的,这几年在军中,他也没白混,倒是倒是养出了一些痞气。
明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哭丧着脸看着把云闱:“少爷……”
把云闱对着江怀信摆了摆手:“江兄,你先别着燥,让我来同他说。”
他说着一把拉过明路:“江兄是我的好兄弟,他这才回来,我自然要陪他尽兴,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进去玩玩,绝不做越矩之事,不会叫你为难。”
明路仍旧不愿:“可若是老爷晓得了,那可……”
“明路。”把云闱拉下脸来:“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做事情还要同你商议吗?
今朝我是一定要进去的,你若是要回去告状,那你便去告去,我大不了被父亲打一顿,可你就惨了。”
明路脸色一白,几乎都快哭了,他若是回去告状,老爷震怒之下先打他一顿也不是没有的。
把云闱见他怕了,又换了一副面孔道:“你随我一道进去,只要你我不说,家里头不得人晓得。
你自个儿思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路晓得多说无益,只好点了点头,随着他进去了。
进了妓馆,便是另一番天地了。
老鸨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哟,两位小爷来了,里面请。”
把云闱打量着老鸨,穿着一身红绿绸子的衣裳瞧着倒挺鲜艳,脸上涂脂抹粉的,不过并不太多,瞧着还算顺眼。
“这是老鸨。”江怀信小声的同他说着,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正在招呼客人的中年男子道:“那是龟公。”
把云闱点了点头:“我晓得。”
“你又不曾来过,如何晓得?”江怀信笑着问他。
“不曾吃过猪肉,还不曾见过猪跑吗?江兄许久不曾家来,不也是轻车熟路吗?”把云闱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的对。”江怀信哈哈大笑。
“二位小爷面生的很呐,不晓得欢喜甚的模样的姑娘?”老鸨走上近前,满脸讨好的笑。
江怀信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吩咐道:“我的兄弟不曾来过这风月之地,给他找个雏儿,有吧?”
老鸨手里的团扇半遮着脸,笑的却颇为大声:“自然是有的,不过……”
她不曾说下去,可剩下的意思哪个都晓得。
江怀信也不用她多说,从袖中摸出银两来,丢了过去。
把云闱连忙道:“江兄,我来我来!”
“说好了我请你。”江怀信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鸨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不由得喜笑颜开:“两位客官里面请,楼上雅间,姑娘马上就到。”
“给爷整一桌好酒好菜,我们兄弟许久未见,今朝要好好吃两盅。”江怀信吩咐道。
“爷放心,保管叫您满意!”老鸨高声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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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回 何必偏要去那聚千馆
楼上雅间,两个姑娘很快便来伺候了。
江怀信弄了些酒菜,叫老鸨找了个空屋子,将明路打发了出去。
把云闱这回放得开了,二人吃着酒,听两个姑娘又是唱戏,又是弹小曲了,好不尽兴。
眼瞧着吃的差不多了,江怀信抬了抬手,朝着那两个姑娘道:“好了,收了吧,过来坐下来。”
两个姑娘自然依言而行。
江怀信先搂了一个,调笑道:“叫个甚的?”
“奴叫梦瑶。”那女子娇笑着依在他怀中,一瞧便是风月老手。
“好名儿。”江怀信捏了捏她的脸,又抬起头来问另一个:“你呢?”
“红霞。”她怯生生的道。
“干坐着做什么,还不过去伺候?”江怀信朝她挥了挥手,一瞧便是个雏儿,甚的都不懂,他不欢喜这种货色,成日里畏畏缩缩的,没得意思。
红霞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的朝着把云闱靠了过去。
把云闱倒是不介意,也学着江怀信的模样,将她搂进怀中,宽慰道:“莫要害怕。”
江怀信见状哈哈一笑,搂着梦瑶起身了:“你倒是个怜香惜玉的,这雅间就腾给你,我去隔壁的屋子。”
这般,屋子里便只余下把云闱同红霞。
这红霞生的倒不是绝顶容貌,只不过含羞带怯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一般,惹人怜爱。
把云闱盯着她。
红霞垂着眼开口道:“爷瞧甚的?”
“瞧你好看。”把云闱回过神来笑道。
他心中也有些紧张,他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做,早晓得方才便该向江怀信讨教一番的。
“奴伺候爷上床歇着吧。”红霞站起身来扶他。
把云闱云里雾里的,就跟着她去了。
“爷也是第一回?”躺在大红的罗账之中,红霞脸色似乎更红了。
把云闱点了点头。
红霞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册子来,塞在他的手中:“馆子里早已准备了这个,爷瞧瞧吧。”
把云闱接了过去翻开,不由的愣住了,这便是春……宫图?
他不由的翻看了下去,不得多大刻,便明白了许多,将那册子丢到一旁,便伸手去搂红霞。
红霞却推拒着他:“爷先别急!”
“甚的?”把云闱急不可耐。
“馆子里头是有规矩的。”红霞小声的道:“奴是第一回,爷今朝不能动奴,只能‘打干铺’。”
“‘打干铺’?”把云闱不懂了:“何谓‘打干铺’?”
“便是可以同我宿在一起,但甚的都不可做。”红霞小声的道。
“那有何意思?”把云闱才瞧了那小册子,正在兴头上,被她这般一说,不由的扫兴:“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妓馆里头还有这规矩?”
“爷是不曾来过。”红霞笑了笑:“爷今朝要‘住局’吗?”
“这又是个甚的?”把云闱听得一头雾水。
“便是在这同奴过夜。”红霞笑着解释。
“不了。”把云闱摇了摇头,又不叫碰,他留下来做甚的?
再说若是夜不归宿,回去还不叫父亲给打死?
“那爷明日来。”红霞娇羞的道:“给奴‘铺堂挂衣’。”
“甚的叫做‘铺堂挂衣’?”把云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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