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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云娇-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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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姨娘苦笑摇了摇头:“奴婢不过是个姨娘,又拖着个残躯,这嫡出大少爷的婚事,哪轮到奴婢来过问?
奴婢只巴着他过得好,旁的,我也是有心无力。
上回老爷来叫我劝他,我劝也劝了,可孩子不听,奴婢也没得个法子。”
“其实也不是这般,绍绍的婚事,我倒是有个好人家,一直想同你商议来着。”连燕茹说着将身子往前倾了倾,露出一副亲热的模样来。
“夫人。”钱姨娘顿时起了警惕之心,若说连燕茹说这话真是有甚的好心,她是全然不信的:“你若是有何意的人选,可去同老爷商议,同奴婢这个微不足道的姨娘,便是说了也等于不曾说。
夫人晓得,奴婢人微言轻,不中用的。”
“你便不想听听我说的是何人?”连燕茹有些不大欢喜,但却强压了下去。
她想着,自个儿提出这般话,钱姨娘该求之不得才是,不曾想她竟退避三舍,真是岂有此理。
这钱姨娘口中虽说不管把云庭的事,可实际上心里还指不定如何挂念呢,这些都是不必言明的,各人心中有数便好。
可谁料她话还不曾说出口,便叫她不软不硬的回绝了,连燕茹如何能甘心。
“听不听于奴婢而言都是一般,奴婢做不了主,也不想过多的议论,说的多了,反倒易使家里头人生了嫌隙。
夫人也晓得,我一向不过问那些事情,只是守在院子里,拖着个病残之躯,苟活罢了。”钱姨娘抬起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
她这意思已然很明显了,她累了,想歇着了,打算送客。
连燕茹自然能瞧出来,却又怎会这般便走了:“这话里去朝外头的人说,人家或许还信,毕竟外人不晓得绍绍是你生养的。
可我却是晓得的,绍绍是你亲生的,这事你便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也是该知情的。
我虽说是这家中的主母,但也自认为不曾压迫这后宅的哪一个,这些年来我是问心无愧的。
孩子们都大了,这婚姻大事我自然会提前同他们的亲娘商议。
是以我这是在同你商议,也是在告知你。”
钱姨娘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曾开口,问心无愧吗?那她陪嫁来的那两个铺子,便白白的充入公中了吗?
还有她的身子,娇儿幼时险些没命,这些,过去了便都不算了吗?
她不说,但她心里是有数的,只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如今若是说了这些,对她同娇儿有害无益,倒不如闭口不言。
连燕茹见她不语,又接着道:“我说的这姑娘,不是外头的人,你若是听了,保管满心欢喜。”
钱姨娘抗拒不得,只得强打起精神道:“不知夫人说的是何人?”
连燕茹见她开口了,脸色也好看了一些:“我说的是我三妹妹家的姑娘,那孩子从小知书达理,点茶作画插画焚香无一不精,如今年方十二,养的极为标志,至于家世,我就不必多说了吧?”
钱姨娘一愣,接着笑道:“白家家世显赫,绍绍若是真能娶了夫人的姨侄女,那自然是他的福气。”
口中虽这般说,但心里却在冷笑,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连燕茹闻言便笑了:“我也是说的这话,旁的我不敢说,但我这个姨侄女的性子,尤家那个姑娘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哪个说这个钱芳馆不开窍的,这不是挺懂的吗?
钱姨娘点了点头道:“白家这样的人家,养出的女儿自然是顶好的。”
连燕茹含笑问道:“那钱妹妹对这桩亲事意下如何?”
她心中以为,只要钱芳馆实心实意的承认这门亲事,把云庭那处定然会点头的。
钱姨娘笑道:“儿女的婚事,一向都是由父母做主,既然夫人瞧上了,奴婢自然不得二话。
夫人不如去同老爷商议,这本身便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想来老爷也不会不点头的。”
连燕茹脸色便有些僵硬:“老爷那头,我还真就有同他说过了,他却不曾点头。
我想着若是钱妹妹点头了,或许姥爷能听你的劝呢。”
哪个说这个钱芳馆不会工于心计?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她今朝已然碰了好几个了。
“老爷为何不肯?”钱姨娘故作不解的问。
………………………………
第465回 这样叼的嘴
“老爷他也不晓得瞧上了尤家甚的,便一门心思的想跟尤家做亲,你说我在妹妹家,哪里比不得尤太傅家来?
不如妹妹帮我去劝一劝他吧,这事儿不光对绍绍好,对你我也是有好处的。”连燕茹笑着道。
钱姨娘摇了摇头:“老爷的性子,夫人同奴婢都清楚的很,他既然定下了,那便哪个都更改不了,奴婢哪有那样大的面子?
除非是尤家那处全然不成了,这事或许有希望。”
“妹妹不妨试一试再说?”连燕茹还想再劝。
钱姨娘两只手揉着额头道:“曲嬷嬷,快去将我的药端来,我这脑子有些痛了。”
连燕茹情知,她这已然是公然在下逐客令了,她又岂是那没脸没皮的人?
便冷着脸起身开口道:“既然妹妹身子不适,那我便先走了,回头再来瞧妹妹。”
说罢,便转身匆匆而去。
她心中极为不痛快,这钱芳馆真是给脸不要脸,白家的女儿,她当是谁都能娶到的?
若不是少年时候,她同三妹妹要好,在三妹妹跟前有几分脸面,他们以为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来吗?
还真当她的儿子是个人人争抢的金龟婿了!
屋子里,钱姨娘在连燕茹离去之后便躺了下来。
曲嬷嬷给掖好被角道:“姨娘,外头的药煎好了,正晾着呢,等刻儿也确实该喝药了。”
“嗯。”钱姨娘点了点头。
“姨娘。”云娇从外间走了进来。
“娇儿。”钱姨娘望见她,又撑着身子坐了下来。
云娇忙拿过枕头给她垫在腰下:“我在屋里瞧见母亲来了,又瞧见匆匆的走了,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她来同姨娘说甚的?”
“她说要将她三妹妹的女儿说给你哥哥。”钱姨娘抬头望着她。
云娇在她床沿上坐了下来,眨了眨眼睛便道:“那可不行,姨娘可不能答应她。”
“为何?”钱姨娘含笑望着她,倒要看看这个女儿要如何说。
“那是母亲的亲姨侄女儿,若真的做了我嫂子,那母亲岂不是拿捏住了我哥哥?”云娇不加思索的道。
“对,便是这个理。”钱姨娘点头:“哪怕是娶尤家那个女儿,也不可能娶她的姨侄女儿,她来同我说这事,简直是当我痴了。”
云娇点了点头:“是以,那姨娘已然回绝了母亲?”
“我同她说了,我不问这事,这样的大事哪里轮得到我来问?”钱姨娘笑了笑:“她若是有本事,便让你父亲点头,同我说那许多,也是白费功夫。”
云娇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道:“今朝外头太阳好,姨娘起来晒一刻儿太阳吧。”
“好。”钱姨娘答应了。
云娇同曲嬷嬷一道扶着她,替她穿衣裳。
“你三姊姊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钱姨娘又问她。
云娇边替她穿鞋边道:“我昨儿个晚上去哥哥书房,不曾想秦南风也在,我便直接同他说了。
他说这事能成,说今朝便去傅敢追家中,想来晚些时候便有信了吧。”
“南风那孩子办事靠得住,他说能成那便差不多了。”钱姨娘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这事儿办妥了,你可是大功一件呢。”
云娇闻言笑了起来。
“只不过,你帮人倒是头头是道,你自个儿呢?”钱姨娘说着便变了脸色,有些嗔怒的望着她。
云娇便有些笑不出来了,讪讪的道:“姨娘,姻缘这东西,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着急。”
“你呀。”钱姨娘点了点她的额头:“扶我出去吧。”
“好。”云娇笑眯眯的扶着她,又道:“姨娘,我上回给你做的香用完了吗?”
“还有许多呢。”钱姨娘道:“天冷了,我都懒得起身,熏香也熏得少了。”
“我这几日准备再做一回,姨娘这处还要吗?”云娇问她。
“我先不用了,你做一些留着自个儿用吧。”钱姨娘回道。
她晓得云娇上回做的自个儿不曾留,又有些感慨的道:“要说起来,你还真是聪敏,自个儿瞧书也能制出香来,这若是有个铺子,这香也能挣不少银子呢。”
云娇闻言,不由心中一动。
铺子里头若是带些香,估计也是能卖的。
但是卖多卖少,那可就说不准了。
她思量着,这回不如便多做一些,给了小五同哥哥,余下的便放到铺子里头去,能卖则卖,不能卖便放着。
万一卖不掉,回头还能拿回来用,左右多也做一回,少也做一回,还省事了呢。
“娇儿?”钱姨娘见她发呆,不由的唤她。
“姨娘。”云娇回过神来:“我想着叫谷莠子去买一些做香的料子家来,我屋子里头可不得了呢。”
“叫曲嬷嬷今朝晚上家去同他说一声便是了。”钱姨娘道:“他早上都来过一回了,我想着今朝无事,便打发他家去了。”
“行。”云娇点头答应了,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你那个猫儿,可厉害的紧,你同它耍子的时候可要加点小心。”钱姨娘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姨娘见过我的猫儿了?它叫八两。”云娇笑着道。
“我望见了。”钱姨娘笑着道:“昨儿个晌午,它跑到院子里头来耍子,我叫桔梗去抱来给我瞧一瞧,你是不曾望见,那个小小的东西,可厉害的紧呢。
桔梗还不曾走近它,那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那尾巴瞧着比一开始的时候粗了两倍。”
云娇听得笑了起来:“它那样小,还不曾长大呢,有那样厉害?”
“是呢,精明的很。”钱姨娘道:“我记得从前庄子上的土猫,小的时候是个人都能哄到,我昨儿个让桔梗拿鱼儿哄它来,它都不来呢。”
“它不吃那些。”云娇解释道:“它吃惯了改猫犬铺子里做的猫食,这些鱼肉之类的吃食放在桌上,它都没得眼看。”
“一只猫儿还有这样叼的嘴。”钱姨娘笑骂道:“这也是遇上了你,若是我,不吃便饿着,饿到一定的程度,我瞧它到底吃不吃。”
………………………………
第466回 那便是她在害他
云娇扶着她在廊下的榻上坐了下来,又将汤婆子塞在她手中,再将薄被盖在她腿上:“话是这样说,可它那样讨喜,姨娘自来心善,若是换了姨娘来养,说不准多爱护它呢,定然也是舍不得饿着它的。”
“你这张嘴,如今越发的甜了。”钱姨娘拉着她靠着自个儿坐了下来:“你三姊姊这事儿,眼瞧着便要成了,你也该想想你自个儿了。
我如今也不得旁的想头,便一门心思的想要替你寻个好人家,等你出了门,我也就不用愁了。”
云娇接过口道:“那姨娘便让二姨父加点紧,若是有好人家,便叫我去相看相看。”
她心里头是不情愿的,可若是拗着姨娘的意思说,怕是她又要着气,是以便顺着她的话说。
左右,合适的人家哪有那样好寻的?便是再有人家,她再拒一次便是了。
多来个几回,姨娘便惯了,说不准往后便懒得管了呢。
她也不知为何,姨娘说起亲事,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起秦南风来。
她晓得自个儿不该想的,若真是同秦南风牵扯不清,那便是她在害他,那样的书香世家,最是古板守礼。
秦南风光光是习武从军,便闹的一年到头几乎不家去几回,他父亲瞧见他总是横眉怒目。
若是再娶个庶女回去做妻子,他爹极为有可能真会打死他。
云娇想到这处,摇了摇头,甩开了这个念头,不叫自个儿胡思乱想。
……
秦南风一早便到了会仙酒楼。
他晓得傅敢追那厮最欢喜的便是会仙酒楼自酿的羊羔酒,他若是入得城来,必然会来会仙酒楼。
可他从清晨一直等到晌午,都不曾望见傅敢追的影子,他等的不耐烦了,便问掌柜的买了一坛羊羔酒,提着酒出了门便上马。
“少爷,等等,你这是要去何处?”万年青追了出去,一脸焦急的问他。
“我到城外去寻傅敢追吃点酒,你家去等我吧。”秦南风上了马,回头对着万年青道。
“少爷,夫人还等着你家去呢,你这一出去,几时才家来?”万年青有些慌了。
夫人来回都催了好几日了,少爷便是不肯家去。
今朝又来了信,说是老爷出门处理公务去了,要明日才家来,夫人想少爷想得紧,催着叫他家去。
他今朝都提了好几回了,少爷都不置可否,他真是好生为难,可也不好逼少爷逼得太紧。
夫人派来的人,便只会训斥他,可这事儿能怪他吗?
他也想叫少爷早些家去,好好的同夫人说说话,若是能解了老爷同少爷之间的结,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可他想的再好,少爷也不听他的呀!
他这个小厮当的,真是好难。
“我吃了中饭便回城来。”秦南风勒住马,笑看着他道:“你同我娘说,我晚上家去吃饭。”
“好。”万年青这才转忧为喜,瞧着他策马而去,便转过头往秦府跑。
秦南风行至半路瞧见路边的干果铺子,下马买了些果子,这才又上马去了。
他从前曾去过傅敢追家一回,有些路也不曾仔细记,但大体知道个方向,他催着马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虽说不认得路,但他心头一点都不慌。
他晓得傅敢追所住的那个庄子叫“傅家庄”,傅敢追的父亲叫傅得安,再不济他父亲是个卖筐的,十里八村的人都认得他,大不了他一路问过去便是了。
好在那路也不是多难认的,他也不曾费多大的事儿,便摸到了傅敢追家门口。
傅敢追家住的是四间土坯房,房顶上盖的是茅草,门口有个小院子,晾着一些萝卜干,角落里堆着一大堆叶子蔫了的竹子,那是做竹框的材料。
“傅敢追!”秦南风牵着马在门口唤了一声。
屋子里跑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小孩童来,瞧着不过五六岁上下,身上穿的衣裳打着些补丁,上头灰扑扑的,也不晓得在哪处耍子沾上的,两人站在院子里头望着秦南风。
“勇追,巧珍,你们哥哥呢?”秦南风将马儿拴在门口,笑着上前。
“我哥哥同我爹娘一道砍竹子去了。”傅巧珍伶牙俐齿的,指着一个方向道。
“你是谁?你怎会认得我们?”小弟弟好奇地打量着他:“你瞧着好生威风,比我哥哥还要威风。”
秦南风拿出方才在路上买的果子,分给他们,口中笑着道:“我是你们哥哥的好兄弟,我从前来过你们家。”
这是去年的事,不过小孩子没记性,瞧他们的模样像是早已忘记了。
“谢谢哥哥。”
两个小家伙有了吃的,更无丝毫防备之心,围着秦南风“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简直比对傅敢追还要亲热。
“巧珍,你家祖父祖母呢?”秦南风蹲下身来陪着他们。
“我爷爷前几个月,去砍竹子摔断了腿,在床上躺着呢。”傅巧珍口中含着果子,含糊不清的道。
“那你祖母呢?”秦南风又问。
“我奶奶到前头地里拔菜去了,这不是到晌午了吗,马上要烧中饭了。”傅勇追儿抢着道。
“那你们领我去瞧瞧你们祖父可好?”秦南风站起身笑道。
“勇追,门口是哪个的马?”外头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奶奶。”傅勇追跑了出去,扶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是哥哥的朋友,他给我们带了许多好吃的果子,你瞧。”
“你们这两个孩子,也不晓得客气的!”傅家祖母手中挎着个菜篮子,里头装着刚拔的青菜,上头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见两个孩子欢腾的模样,不由责备了一句。
接着进了院子,抬眼瞧向秦南风。
“祖母。”秦南风迎上来笑着招呼她。
“原来是南风啊!”傅家祖母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大好,瞧了片刻才认出来,不由满面欢喜。
“我是南风。”秦南风笑着点头。
“来,孩子。”傅家祖母忙放下装菜的筐子,上前亲热的拉住他的手:“快进屋去坐。”
“好。”秦南风任由她拉着进了屋。
………………………………
第467回 能填饱肚皮便可
敢追同他爹娘一道砍竹子去了,等一刻儿便家来了,你先坐这耍一刻儿,我去淘米煮饭。”傅家祖母拉着他,在明间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我刚才听孩子们说,他们摔伤了?”秦南风问道。
“是啊,也是时运不好,你说砍了这些年的竹子,老了老了还遭这个罪,也是该派。”傅家祖母有些心疼的长吁短叹。
“祖母可否领我去房中瞧一瞧?”秦南风站起身道。
“不用了。”傅家祖母连连摆手道:“老头子不碍事的,大夫说将养个几个月,便好了。
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哪能进我们那屋子呢,我那房里邋里邋遢的,没得弄脏了你的衣裳。”
“祖母,你说的这是哪里话。”秦南风笑着道:“你不必有这许多的顾虑,傅敢追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们是他的祖父祖母,便是我的祖父祖母,哪有那许多讲究了,祖父人可是在东房里?我去瞧瞧。”
傅敢追说着便往房头走。
在大渊朝,房以东侧为尊,家里头若是有长辈,皆是睡在东房的。
傅家祖母跟在后头,满心感动:“孩子,你这样好的心肠,往后会有福报的。”
秦南风这是笑了笑,他做事但求问心无愧,甚的福报不福报,他不懂那些。
他抬脚迈进东房,随意的扫了一眼,屋里便只得几个脚箱,另有一张极为寻常的架子床,陈设虽说简单,但却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傅家祖父人便躺在床上休养,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白棉花褥子。
“祖父。”秦南风走到床边,含笑唤了一声。
“哪个啊?”傅家祖父年岁大了,老眼昏花,加之屋子里头又不亮堂,他瞧不清楚来人长相,只是偏头打量着。
“老头子,你糊涂了。”傅家祖母跟进屋子,口中道:“这是南风啊,去年来过咱家的那孩子,你不时常念叨着他好吗?”
上一回,秦南风来的时候,给他家带了许多礼来,他待人又和煦又有礼道,傅家之人提起他来便赞不绝口。
“是南风啊!”傅家祖父闻言,挣扎着便要坐起身来。
秦南风忙上前扶着他:“祖父,不用这般客气,你腿伤了,躺着便是了。”
“南风你可算来了。”傅家祖父拉着秦南风的手:“一直盼着你来呢,这一年多都不曾望见你,我前日还同敢追说,叫他请你来家里耍子呢。”
“我这不是来了吗。”秦南风笑着道。
“老婆子,还呆站着做甚的,到后头去抓只鸡来杀,挑那只最大的!”傅家祖父欢喜之余,忙大声吩咐。
“你这老头子,我瞧你是欢喜的没大数了,我哪敢杀鸡,等一刻儿得安家来再杀吧。”傅家祖母回道。
“那鸡杀的晚了,便炖不烂了,你去抓来我杀,我手又不曾断。”傅家祖父急道。
“不用了,祖父祖母,我又不是外头人,不用这样客气,家常便饭随意的吃吃,能填饱肚皮便可,不用特意的。”秦南风连忙阻止。
“那怎么行,你难得来一回,这鸡我是杀定了,老婆子别站着了,快去捉鸡!”傅家祖父又催促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捉。”傅家祖母有些无奈又好笑,转身便往外走去。
秦南风见这鸡是非杀不可了,也不再客气,想了想道:“祖父,那不然你歇着,我去杀吧,若是真将鸡弄到房里来,味儿可不大好闻。”
“你会吗?”傅家祖父不放心。
“这有甚的不会的。”秦南风不以为意道:“我同敢追在边关,猎的鸟儿兔儿,都是我们自个儿做来吃的。”
“那好。”傅家祖父有些过意不去:“劳烦你了,到我家来还要你杀鸡,若不是我这条腿不中用,说甚的也不会让你动手的。”
“这不算甚的的,祖父不必放在心上。”秦南风摆了摆手:“那您老人家便先歇着,我到外头去杀鸡。”
“好,好。”傅家祖父连声答应。
当傅敢追拉着一拖车竹子家来的时候,便瞧见秦南风正蹲在他家门口,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抓着一只鸡正在放血。
他那一双弟弟妹妹,正围在一旁看的起劲。
“九霄!”傅敢追陡然见了秦南风,欢喜不已,扔了拖车便跑了过来。
“傅敢追,你可算家来了。”秦南风站了起来。
手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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