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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云娇-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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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娇接过那衣裳也不着恼,笑吟吟道:“既然二舅母已经过目了,云娇便收起来了。”

    “收起来收起来吧!”丁氏故作大度的摆手。

    云娇将那褙子交给蒹葭:“好生收着。”

    “是。”蒹葭郑重接过。

    “云娇,李嬷嬷跟了我一辈子,如今我护不住她了,她无依无靠的,你将她接回去养老吧。”钱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嬷嬷。

    “老夫人……”李嬷嬷老泪纵横。

    “你我之间,不必客套,”钱老夫人摆了摆手:“世海,我累了,你扶我回房歇会。”

    钱世海连忙上前,几人一同搭着钱老夫人回了房中。

    钱老夫人问钱世海道:“今日怎不曾见你那女婿呢?”

    “他不慎摔断了腿,在院子里养着呢。”钱世海回道。
………………………………

第48回 死也瞑目了

    “养着也好,如今胜哥儿也大了,家中有些事也好教他接管了。”钱老夫人瞧着钱胜:“胜儿,你也不要一门心思死读书,该出去走走,好长些见识,书读多了反而识不清做人的道理,不要只晓得为官做宰,不晓得做人好歹。”

    “曾祖母的话胜儿记下了,”钱胜恭敬应下。

    钱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在床上躺下之后,她开口道:“世海,你去厨房给我煮碗粟米粥来,要稀些,要你亲手煮的。”

    钱世海哪有不从的道理?忙应了一声去了。

    钱老夫人拉着云娇的手:“娇儿,婆奶奶还有话要叮嘱你。”

    “婆奶奶你说,云娇听着。”云娇乖巧依在她身边。

    “婆奶奶没福气替你选夫婿,”钱老夫人爱怜的瞧着她:“你记住了,往后你选夫婿,得选个称心如意的,最好不要是个读书人,这男子书读的多了心眼便多了,越是有出息便越靠不住,相较之下,还是习武之人要仗义守信些。”

    云娇笑了笑:“婆奶奶的话,娇儿记下了。”

    心中却有些苦涩,父亲那般人,她的亲事又如何由得她自己做主?

    “你可是怕你父亲不允?我同你说,就是婆奶奶不在了,你舅舅与姨母们也能作证,他把言欢将你娘贬妻为妾,在我钱家儿女面前,他八辈子也抬不起头来。”钱老夫人脸色一板:“他若是敢逼你嫁你不愿之人,你便同他说要去御前敲登闻鼓,替母鸣冤,看他还敢!”

    “你婆奶奶拿这事作伐,可约束了你父亲半辈子了,这回可好了,又将绝招传给外孙女,把言欢怕是这辈子也翻不了身了。”三姨母笑着插了一句。

    众人都笑了起来,屋内气氛顿时松快了许多,姨母们都随意说笑起来。

    云娇瞧着大家其乐融融的模样,也跟着一同笑,笑着笑着眼眶却有些湿润了,已经有多久不曾见到这般情形了?若是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是多么的好?

    钱世海很快端来了滚烫的粟米粥。

    “你喂我,”钱老夫人看着钱世海。

    钱世海点头,搅动着勺子将粥吹的凉一些。

    “娘,不孝儿回来了!”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唤。

    钱老夫人猛地坐直了身子,喜道:“世林,是世林回来了!”

    帘子一打,钱世林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生的高瘦,与钱世江最为相似,后头跟着他的长子钱香义,长孙钱疏。

    “儿子给娘磕头了!”

    “孙子给祖母磕头了!”

    “重孙子给曾祖母磕头了!”

    祖孙三代对着钱老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一个头齐齐的深深的磕在地上。

    云娇看的泪眼朦胧,大渊朝人重后,外祖母此生历经多番磨难,几番白发人送黑发人,能有今朝,见到嫡嫡亲亲的重孙子跪在跟前,便不是记在她名下,那也是真真切切肉上生的肉,心中定然是无比宽慰的吧。

    “好好好,快些起来,”钱老夫人老泪纵横,又哭又笑:“不曾想我到临了还能见到我的重孙子,便是死也瞑目了,疏儿快到我跟前来,让太奶奶好好瞧瞧。”

    “娘,快别这么说,您还要长命百岁让儿子好好孝敬您呢!”钱世林忙拉着孙子走上前。

    钱疏才七岁,便已是彬彬有礼,十分有教养,瞧着钱老夫人:“太奶奶,你好好养身体,待你好了,疏儿接你去我家住好不好?”

    “好好好,”钱老夫人忙叠声应下,又瞧着钱世林:“你父亲如何说的,可许你给我送终?”

    钱世林的伯母也就是养母已经去了,如今只余下一个伯父,也是养父。

    当初钱老太爷弥留之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叫世林来送终,他怕自己哥哥寒心,说既然已过继给人家承嗣,就不得回来给亲生父母送终,否则太不地道。

    因着是老太爷的遗命,钱老夫人也不好违拗,便由着他了。

    可如今,她命不久矣,想想待她去了,送终之时连个亲孙子都不得,戴红帽的更是不正宗,钱胜毕竟不是香山的孩子,钱老夫人想到身后事不免心有戚戚焉。

    在大渊朝,人过世后,儿女孙子辈的,都是一身白从头到脚,儿子孙子腰间系着粗麻,女儿儿媳戴长孝帽,孝帽后后有白布披散开来,上绑有粗麻数根,谓之披麻戴孝。

    只有重孙辈的,穿一身红孝,戴红帽。

    大渊朝,只要是重孙辈的男儿一落地,便要做得个大红的小马褂,给曾祖辈的老人家,待曾祖百年终老之后,塞在寿衣袖口中带走,听闻这便是老人在黄泉路与阎王殿上的底气。

    还有个传闻,说只要身后事有重孙子穿了红孝,到阎王跟前都无需下跪,处处高旁的鬼一等,便连吃饭都比旁人多两个菜。

    事到如今,钱老夫人自然是想办身后事时有个穿红孝的。

    “娘,您放心,我那边娘在世时常念您的好,说若不是您她今生都不得这般安生的日子过,”钱世林上前解释:“我此番过来,我那边的爹也嘱咐我,好好陪着您老,待您身子好些了将您接过去,给您养老送终。”

    其实,原话不是这般,原话便是那头听闻钱老夫人不行了,让他赶着来送终的,是以他才带来了长子长孙。

    钱老夫人笑得开怀:“如此甚好,世林,你喂我吃些粥。”

    钱世林接过钱世海手中的碗,细心体贴的给老母亲喂粥。

    吃了约有大半碗,钱老夫人摆了摆手:“够了。”

    “娘不再吃点?”钱世林殷切的望着她。

    “足够了,”钱老夫人摇头,看着二儿子:“世海,你去请扶松的吧,给我换衣裳。”

    扶松,是一种雅称。

    祝寿之时常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老人去世了,尸体便比作松树。

    扶松,顾名思义,自然是照应处理尸体之人,负责起尸抬棺一类的活计,一般都是由各地德高望重的老汉来担任,一套班子由八至十人组成,扶松之时由扶松头子安排,几人共同进退。
………………………………

第49回 可怜天下父母心

    换衣裳嘛,换的自然的是寿衣,整套寿衣从里到外一年四季皆有。

    寿衣一般为单数,讲究穿单不穿双,多数为三领四腰,民间称之为七级浮屠。

    在大渊朝,一般上了年岁的人都会趁着生辰早早备下寿衣以及喜材,喜材便是棺材,留待百年殡天之后取出便可用。

    平日里过整寿,有些年纪大的也会将自己备好的寿衣拿出来穿穿,寓意增福添寿,是很吉祥的。

    “娘,你……”钱世海一脸震惊,这不好好的吗?叫什么扶松,换什么衣裳!

    其余人也皆是一脸不解。

    “我自己的身子,我有数,”钱老夫人拍了拍面前的被子:“你照我说的做。”

    “是,”钱世海只得转身去了。

    “云娇,你替我剪剪指甲,”钱老夫人又吩咐:“五个丫头都来,替我梳洗,待会替我沐浴,我要干干净净的走,李嬷嬷去将我的寿衣取出来,待我洗过澡了丫头们先替我将里头衣裳换上,扶松的都是些糟老头子,我可不想叫他们挨到我!”

    “娘……”钱芳如先忍不住哭了起来。

    其余的人也跟着齐刷刷的叫“娘”,一个个都跪了下来,掩面痛哭。

    “你们哭什么!”钱老夫人皱眉瞧她们:“我这么大年纪了,如今去了也是喜丧,你们爹和大哥,还有我的孙子都在外头等我,你们不必太过伤心,往后好好的过日子,我在底下也好安心。”

    钱老夫人将众人打发出去,屋中只留下李嬷嬷与几个姨母给她净身洗浴,云娇与三舅舅,丁氏等人一起守在门口。

    “云娇,可是你让秦南风去寻我的?”钱世林问她。

    “嗯,”云娇点头:“怎了?”

    “说起来此番多亏了他,”钱世林有些感慨:“这到年跟脚了,我在滨州有些旧账不曾收回来,便带着你表哥一同去收账,你二舅舅派人去家中也不曾寻着我。”

    云娇这才明了,原来并非二舅舅不曾派人去找三舅舅,而是三舅舅出去收账恰好不在家中。

    “秦南风真不愧是书香世家的孩子,”钱世林满脸赞叹:“他竟为着你一句话,跑到千里之外的滨州去寻我,又赶着马车带我与你表哥回家中去领了疏儿,直将我们送至你二舅家大门口。”

    “他人呢?”云娇有些惊讶,心道这份恩情可又重了不少,若不是秦南风,三舅舅定然不会来的这般及时。

    “到门口便走了,我叫他进来坐坐,他说还有事,急匆匆的去了。”钱世林说着又夸了秦南风几句。

    云娇默默点头,只在心中暗道他日有机会是得好好谢谢秦南风,此番他可是帮了大忙了。

    二人静下来,便听到丁氏与丁嬷嬷在一侧窃窃私语。

    丁嬷嬷转着眼珠子的道:“看样子老夫人这是心中有数,怪道吃了半碗粥便说‘足够了’,她心里怕是什的都晓得。”

    丁氏左右张望神秘兮兮的道:“那半碗粥是她带的路粮。”

    云娇与蒹葭侧耳细听片刻,顿时明白过来。

    原她们是在说,钱老夫人方才坐在廊下,瞧瞧外头东张西望,老话说这叫看路,老夫人此时看到的情形便与平常不同,至于是何等样,那便不得而知了,说是她过世之后魂要走的路。

    至于吃了大半碗粥,也是有说道的,老话叫路粮,便是为了等会上路做准备,怕在路上饿肚子,走不动道,说是人在临死之前,多少都要吃些东西的,毕竟黄泉路难行。

    云娇听罢,与蒹葭面面相觑,二人呆了半晌,难不成这世上真有鬼神?不然,怎的事事皆有这许多说道,且还说的头头是道的。

    云娇瞧着二舅母说的活灵活现的,活像亲眼见过似的,心下几乎都有些信了。

    蒹葭胆小,听了更加害怕,缩着脖子环顾四周:“姑娘,方才老夫人说老太爷和大舅爷,还有香山少爷都在外头等她,那他们眼下……是不是便在这院中?”

    “别胡说,”云娇忙推了她一把,直瞧向丁氏,蒹葭此番是忘了,在二舅母跟前是提不得“香山”这两个字的。

    果然,丁氏闻先是言愣了一下,接着忽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香山呐!娘的儿,娘心头的肉啊,娘的乖乖,你要是在这就出来给娘看一眼,娘想你啊……叫娘替你去死也好过你死了娘肉痛啊……”

    “二嫂子,你别这样,”钱世林忙去扶她。

    丁嬷嬷也在旁边抹着眼泪劝慰。

    云娇叹了口气,瞪了一眼蒹葭。

    蒹葭心虚的捂了捂唇。

    云娇瞧着丁氏哭的伤心极了,心下也有些不忍,与蒹葭一道走过去伸手扶她。

    她心下有些感慨,这二舅母虽说素来蛮不讲理,泼妇行径满城皆知,又不孝公婆,贪财吝啬,可这爱子之心,与旁人并无不同,说到底,还是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丁氏越哭越来劲,几个人硬是拉她不起身,正闹腾间,钱世海急匆匆的带着扶松的一众人回来了。

    见到院中情形,不由一阵头大,走过去将丁氏一把从地上薅了起来:“擒鸡儿!眼下都什的光景了,你就别搅在里头添乱了!”

    丁氏一听也是,老太太要去世了,她是当家主母,此刻可乱不得。

    忙止住哭声,擦去眼泪招呼那些扶松的。

    这时,就听屋子里忽地传来了姨母们嚎啕大哭之声,云娇浑身猛地一紧,心道不好!

    顷刻间便见房门大开,她忙与众人一道涌进门去。

    却见外祖母身着寿衣的里衣,由两个姨母扶着瘫在榻上,面色蜡黄,眼看着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云娇当即失声痛哭,扑过去喊道:“婆奶奶,你怎了!”

    “快快快,让开!”

    慌乱之中,也不知是谁,一把扯开云娇推到一侧,好在蒹葭眼尖,一把抱住她,她才不至摔倒。

    接着便见那些扶松的便拿起寿衣,七手八脚的给钱老夫人穿戴起来。

    丁氏在一旁不停催促:“快些,快些,要赶在断气前将衣裳穿好,不然衣裳不得上身。”
………………………………

第50回 可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这原是民间传闻,人断气之时穿的哪身衣裳,到了阴间,便还是那身衣裳,若是断气之时穿的破破烂烂的,那在黄泉路上便只能瘦寒凉之苦了。

    只能待七七烧完,四十九日之后再找人做法,才能给鬼魂穿上寿衣。

    丁氏对这些一向颇为讲究。

    云娇与一众姨母哭的几乎背过气去,待她缓过神之时,钱老夫人已然去了,她双目禁闭神色安然,寿衣穿戴整齐的躺在了棺材盖上,扶松的抬着她要往前头堂屋正厅去。

    云娇见状又是哭的难以自抑,蒹葭与木槿一左一右扶着她,也都陪着掉泪。

    那厢,钱疏被扶松头子指挥着,手持一把黑伞,撑在钱老夫人头顶。

    人既去世了尸身便再见不得天光了,这黑伞便是专门挡太阳用的,哪怕是阴天,也须得撑伞。

    云娇被姨母们拉着,也一道去了正厅,一路上哭声不断,钱姨娘搂着她泪如雨下:“娇儿,往后姨娘便是没爹没娘的人了……”

    云娇只觉心中哀恸,什么言语也说不出,只余眼泪直刷刷的往下落。

    她不爱哭,也从未这般痛哭过,可如今,她需要眼泪宣泄心头的悲苦,排解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

    那个将她一手带大的婆奶奶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她跟前,不会手把手的教她绣花,不会絮絮叨叨的告诉她眼泪是最无用的,再也不会有人教她隐忍教她顺势而为,蓄势而发。

    她只要一想到外祖母往日同她在一块的情形,便觉得心中仿佛系着一条无形的铁索,走一步,扯一下,直牵的五脏肺腑都隐隐作痛。

    前头正厅已经忙碌起来,棺材板下面支着两张高脚凳子,钱老夫人被摆放在大厅右侧靠墙,头南脚北,口中含着云片糕,脸上盖着黄草纸,头前摆着一张矮几上头点着一盏长明灯,并几碟贡菜。

    钱世海与丁氏以及钱世林皆已披麻戴孝,街坊四邻听了信,皆来帮忙,围着桌子撕孝布,做孝衣。

    家中下人四散,去各处亲属家中报信,扶松头子做惯了这个行当,由他来安排,一切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如今一切皆已安排妥当,便只等着家中小辈们都齐了,烧清汤纸。

    清汤纸算是最后与儿孙们告别,死者在家中大门正中央,坐北朝南,脚踩箩筛,箩筛里头放着柏树枝,万年青,寓意死后护佑子孙昌盛,谓之百子万年青。

    死者面前放着一张四方桌,上摆八样小菜,皆只放油不放盐,在热锅中滚一遍。

    大渊朝民间传闻鬼魂吃东西是不需要盐的,只吸食一些热气便可。

    在堂屋门口正中央,会摆上一敞口小缸,称之为灰缸,是用来烧纸钱的,一般有老人的人家都会备上一个,以防老人过世要用。

    老人过世办完后事之后,便有一画像,摆放在正厅条桌西头。

    三年之内,每日三餐皆从锅中盛出头一碗,端到画像跟前,而后在灰缸中点些纸钱,先敬先人,谓之端饭。

    且三年之内,有亡者之人家中过年不得贴喜钱,门口也不可放炮仗。

    待的三年过后,家中蒸些小小的白面馒头,到坟前散给邻里们抢着分了,再放些炮仗,这才算脱了孝,谓之上寅。

    上寅之时,按照习俗,会带上一只大公鸡,若是那公鸡在放炮仗之时打鸣了,那便是极好的兆头,寓意亡者护佑,家中往后便要兴旺发达了。

    在烧清汤纸之时,须得家中小辈到齐,皆安静跪在灵前,手拿杨树枝,不得有丝毫哭声,否则死者对阳间留恋,走的便不安宁。

    钱家亲眷具在帝京,下人们往来之间自然耽搁时辰,待的小辈们几乎来的齐了,已然是后半夜。

    把言欢并不曾亲至,而是指派身边常用的小厮平步,送来了帛金,另有一提纸钱。

    这原是云娇意料之中,父亲爱惜自己的羽毛胜过性命,又怎会出现在此,让旁人诟病?

    只是平步后来所言,着实出乎云娇意料。

    “九姑娘,借一步说话。”平步走到她跟前,行了一礼。

    云娇与他一道出了正厅,在廊下找了一僻静处,蒹葭跟了上去。

    “何事,说吧,”云娇瞧着平步。

    “姑娘,”平步往前一步,小声开口道:“小的临来之时,老爷特意叮嘱小的告知姑娘,钱老夫人驾鹤之事,他便不派人去告知大少爷了,姑娘也无需多事。

    老爷言道:一来路途遥远,叫这许多宾客等着大少爷,不大妥当。

    二来眼下年关已近,书院正是临近考课之时,老爷也怕耽误了大少爷的学业。

    便让姑娘与钱老爷告个罪,这头便不必等着大少爷了。”

    云娇闻言俏目圆睁,心中一片愠怒,外祖母病故,照习俗尸身须在家中摆放三日。

    而哥哥就读的书院离莱州不过一日多路程,若是早早派人知会,日夜兼程,哥哥便是赶不上回来烧清汤纸,也是能赶在外祖母入土之前见上一面的。

    且哥哥幼时亦常在外祖母跟前,他为人最重情谊,若知晓此事定然不顾一切来送外祖母一程,父亲怎能如此草率便替哥哥做了决定?

    日后待哥哥回来知晓此事,必不会与他干休。

    她攥着手心,片刻又松开。

    父亲这哪是怕耽误了哥哥的学业?分明是自私自利考虑他自己的仕途才是。

    哥哥如今是家中唯一的嫡子,记在家中主母名下,若是哥哥赶来给外祖母送殡,叫好事者瞧见了,翻出父亲当年那件见不得光之事,误了他的仕途,可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云娇心知与一个小厮多说无益,他只是传个话而已,静默半晌,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她有心让谷莠子前去知会哥哥,可谷莠子如今与她那几个姨父一同忙着采买置办丧葬所需,实在分不开身。

    此等事宜依照习俗,原是把言欢作为姑爷该尽的本分,如今却让个小厮替代,云娇想到此处,心中愈发悲愤。

    “蒹葭,”缓了片刻,她开口道:“你去将此事告知姨娘一声罢。”
………………………………

第51回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钱姨娘一向身子羸弱,经不住丧母之痛,方才已然昏死过去一回,此番正在侧厅榻上休养。

    “姑娘,姨娘那身子若是知晓此事,只怕是……”蒹葭有些踌躇。

    若如实告知,钱姨娘怕又要昏上一回,姑娘做事一向思虑周全,此刻怎的全然不顾姨娘的身子了呢!

    她悲悯的瞧着云娇,怕是老夫人才去了,姑娘伤心过度,一时间也顾虑不了那般周全。

    云娇叹息一声:“你去吧,我自有道理。”

    蒹葭应了一声去了。

    云娇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绪,她何尝不知姨娘身子撑不住?可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待到明日见不上哥哥,姨娘必然会追问。

    与其捱到那时再告知她实情,倒不如早些说与她知晓,也好让她早些缓过来,毕竟三日之后还要送外祖母入土为安。

    回身行至大厅门前,瞧着众人在厅中来回忙碌,二舅舅跪在厅中央烧纸钱,二舅母也在边上跪着作陪,眼下别无他法,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舅舅,舅母。”云娇行了一礼。

    “云娇,”钱世海抬起头:“怎了?”

    “父亲让人传信,说哥哥书院距此地路途遥远,怕耽搁了婆奶奶入土的吉时,便不叫哥哥来了……”云娇说着垂下头声音愈发的小,这是大不孝,父亲将哥哥置于何地!

    钱世海还未来得及开口,丁氏便冷哼了一声:“天底下还有这般的外孙子,还是个读书人,婆奶奶死了竟不来送终……”

    正在她欲大放厥词之时,一小厮急急进门行之三人跟前:“老爷,夫人,老夫人娘家人到了。”

    钱老夫人是独女,父母一辈子只得这一女,也没个兄弟姐妹,这娘家人是她的堂弟,便是她叔叔家的兄弟。

    也好在钱老夫人不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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