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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是财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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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娘武氏,刚跟钱老太置完气,更是看不过眼。
她指挥着几个村里关系好的伙伴将男娃都撵出屋,然后齐心合力给钱朵换上干爽的衣裳,见炕已经烘干,赶紧就将炕烧的热乎乎的。
等收拾完,武氏想熬点姜茶给钱朵灌下去,一瞅灶台,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当时她眼圈就红了。
她出门冲水生喊:“去家里拿半袋粮,再整一块姜,我柜子里的黑糖全拿来!”
奶奶个熊,不过了!
水生答应一声,飞快跑家里去取东西。
武氏喊完话之后狠狠剜钱老太一眼,吐口唾沫:“虎毒不食子呢,没见过这么丧尽天良烂心肠的人家!”
钱老太嘴角直抽抽,转向里正:“里正,你说钱芷害人命,现在人没死,可再赖不到我家头上,没事我走了!”
她凭啥在这受个小辈媳妇的气?
钱老太要走,里正也没留。
先将钱朵救醒是正事,钱老太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里正喊了两个精壮小伙:“送你们四奶奶回去,蹲门口守着,一个人也不能出去!”
这是将钱老太当犯人看管起来了。
钱老太呕死,又怕里正继续留她,只能忍气吞声认了!
到了晚上,钱朵还是没醒,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都回家吃饭。
钱朵家里,只留了武氏、里正和里正媳妇。
钱朵浑身凉气散尽,却烫的厉害,在炕上哼哼歪歪说胡话,嘴里不停喊外公。
里正媳妇伸手一抹,烫的手立刻收回去:“哎呀,这烧的,醒了怕脑子也坏掉。”
这可咋整?
“得去镇上请大夫啊。”武氏犹犹豫豫。
请大夫得花钱,她帮忙照应可以,但是从自己兜里掏钱,那也太强人所难,毕竟谁都不富裕。
里正没考虑太多,当即表示:“我出钱。”
“屁!”里正媳妇不同意:“家里统共就卖菜的几个铜板,你装什么阔老爷!”
“那也不能看着钱朵烧成傻子吧?”话都说出口,岂能被一个娘们给堵回去?
里正挺着脖子冲媳妇吹胡子瞪眼:“把钱匣子钥匙给我,赶紧的,晚了钱朵就没命了。”
里正媳妇跳脚:“死也是老四房的事儿,跟你啥关系?老四房孙女要死要活,那不得老四房出钱,凭啥从咱家柜子里拿?”
“头发长见识短,就看眼前一亩三分地!”作为里正,这时候不出面掏钱,将来怎么得村里人信任?
變朝里正是要靠村民自选,三年换一次,选上就能每年从县衙多领一石粮食。
一石粮食,够家里那三个半大小子吃两个多月!
所以归根到底,他还是为了自己家。
最后里正媳妇还是倔不过里正,被抢了钥匙。
她气啊,心里堵得难受,也不在钱朵屋里待了,一甩手,蹭蹭蹭跑去老四房门口找茬。
钱老太已经进门,张氏趁天黑端着一盆衣服出来要去河边洗。
里正媳妇哼一声,跟守门的两个小伙打声招呼,就开始骂:
“丧良心的老四房,自家窝里斗,亲孙女眼看着要不行,扔在村东头没人管没人问。”
守门的小伙不明白状况,一愣:“里正婶,不是说钱朵妹妹救活了?”
………………………………
17、得找钱老太付诊金
张氏脚步一顿,也支棱起耳朵。
里正媳妇余光斜她一眼,冷笑:“救活也是个废人,你们自己想想啊,秋天的河水得多冰?钱朵泡的全身发肿。”
“现在钱朵浑身烧的呦,我用手一摸,都给烫到一块皮,你们看!”
里正媳妇竖着手指让人瞧,可不咋滴,那手指头上的皮给烧的,褪了一大块。
两小伙抽一口冷气:“我嘞个天,这烧的也太厉害了吧?”
里正媳妇说:“可不嘛!姑娘家受了凉以后生孩子都难,脑子估计也得烧糊。就可怜我们家那口子心善,掏了所有钱去镇上请大夫,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好呢!”
“杀千刀的老四房,犯错不知道悔悟,还死抠死抠,将钱捂得严严实实,看着自己亲孙女死!”
两傻小伙跟着点头:“真是丧尽天良烂心肠,当初大奶奶没骂错。”
偷听的张氏:“……”
张氏臊死了,没脸再出去见人,扭身回去将门关的紧紧的,然后朝东屋瞅一眼。
钱老太见她衣服没洗又回来,骂了一句:“懒臭虫,给谁偷懒呢!”
她外面受了委屈,就回家找媳妇不舒服。
李翠花看着两个病号,躲东屋就不出来,让张氏一个人直面暴躁的钱老太。
张氏冷笑两声,都欺侮她都欺侮她!
原来说她克夫,娘家也不管不问,若不是因为生个遗腹子,钱老太早将她卖了换钱。
去京城,她也是看着二房和三房享福,自己天天伺候钱老太起居,比府里婆子还累。
现在好了,二房快死干净,三房眼看着也要没当家的。
以后老四房,就都是她儿子钱壮的!
她心里有压抑不住的雀跃,语气都带着丝颤抖,忍不住想找人分享这个隐秘的快乐。
但张氏太懦弱,村里没朋友,只能往钱老太跟前凑:“娘,钱朵可能不大好了。”
“啥?”钱老太旱烟也不抽了,账也不算了,从炕上跳起来。
张氏将里正媳妇的话重新叙述一遍,:“说是去镇上请了大夫,但是钱朵烧这么多天,估计救活太难。就算活了,不能生不能做活,还得抱着个药罐子,没人家会娶这样的媳妇,以后她人生艰难喽。”
钱老太愣半天没反应,表情说不上喜还是悲。
钱朵,长的真像她爹,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刚出生的时候就像画上的金娃娃,可好看了。
谁知道……
钱老太忙摇头:再好也不能挡了道,影响老四房前程。
死了好。
死了老四房就重新起来了。
但说她有多高兴,却并没有,心里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张氏瞧着不对,猜不透钱老太心思,但直觉不太好。
该不是老太太还念着二房旧情?
那显着她成啥了?里外不是人。
张氏撇撇嘴说:“娘,你说钱朵死了也好,咱好心挖个坑埋个土,不费啥事。”
“就怕她没死落个病秧子,到时候咱不帮,村里人又得指着咱脊梁骨骂。”
钱老太:“……”
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烦躁,扬手招呼了张氏一烟杆子。
张氏吓得脸色入土,赶紧溜出去,躲到后院偷偷抹眼泪。
钱老太气发出来,立在堂屋门口,理智慢慢回炉。
钱朵不行了?
要成病秧子了!
张氏虽然不怀好意,但是话没说错:钱朵死了还好,不死还得拖累老四房。
钱老太严中闪过精明。
…………
里正出了村口,没走多远,就看到远远来了位背医药箱的大夫。
这个大夫,并不是常在村里看病的,却是镇上最好的一位。
里正迎上去:“老先生,您怎么到我们钱家沟来了,平时没见您出过诊啊?”
“啊?哈哈哈。”这不是有人出银子吗?
但是人家不让说。
老大夫摸摸胡子,睁眼编瞎话:“我啊,听说云龙山上有人参,过来瞧瞧。”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里正信了,心里还嘀咕:人参那么金贵,咋能随便哪个山上都能出?
但是他顾不上多问,拉着老大夫就往回走:“大夫,我们村有个女娃掉河里泡半天,现在烧的厉害,既然遇到,您就给瞧瞧行不行?”
老大夫一听,可不就是要救一个落水的女娃。
那走吧!
他一点没推迟,跟着里正就往钱朵家去。
武氏一抬头,都愣住了:“里正兄弟,你飞毛腿吗?请大夫这么快?”
“哎,出村口正好遇到。”里正催着老大夫干净给钱朵瞧瞧。
老大夫确实厉害,一碗药下去,钱朵身上就开始不停冒冷汗。
武氏慌里慌张:“大夫,咋出那么多虚汗?”
“驱寒的,没关系,等明早就能醒。”老大夫很自信。
镇上那些财主家门的姑娘,为了好姻缘,平均每年都能有个把落水的。
驱寒暖宫,他在行!
第二天一早,钱朵睁开了眼,挣扎着坐起来。
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听“咣当”一声,碗碎了。
钱朵来不及心疼,就见武氏拍着手往外跑:“钱朵侄女醒了,钱朵侄女醒了!”
钱朵:“……”
她就记着昨天落水,倒霉腿抽筋,然后有人见死不救。
之后的事情,钱朵捶着脑袋也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没死,赵王河就不能白掉进去!
所以等里正、老大夫,还有村里几个本家婶子涌进她的屋时,钱朵撑着虚弱的身体喊:“我妹妹……”
“啥妹妹,如果真当你姐姐,会推你落水!”武氏双手一推,将钱朵重新推倒:“你躺好,让大夫再给你好好把脉!”
啊,大家已经知道了啊。
钱朵又眼角含泪:“那我奶奶呢?”
武氏皱眉:“啥奶奶?你不都被撵出来了?还找奶奶,你是不是贱骨头,找虐?”
钱朵:“……”
武婶子可真对脾气,回头多跟她亲近,但是戏得继续演啊。
她低头落泪,言语未尽:“可是,药钱……”
得提醒大家她分家没分钱啊,药钱还得找奶奶。
武氏:“……”不是里正出吗?
里正:“……”老大夫出诊费高,他手里的几个铜板,怕是不够,还真得找钱老太要。
很快得到消息的钱老太:“……”
来了来了,来讨债了!
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出门左拐找族长!
………………………………
18、钱老太绝情绝义
“真是没法活了!”
“知道你生气我将你撵出去,但那是我愿意的吗?”
“你在家里偷懒耍滑,地里的活全推给你大伯娘,成天就知道满山遍野跑着玩!”
“自己失足落水,醒了就攀咬你堂妹,怎么不知道你心那么硬那么黑呢。”
钱老太站在钱朵屋外面,摆着一张锅底黑般的脸,先声夺人。
李翠花跟在后头附和:““就是就是,钱朵你说说你,闹着分出来,你奶奶心里不落忍,一晚上都担心你冻着饿着,睁开眼就让钱芷喊你回家吃饭,结果你倒好,算计起自己堂妹,这不故意膈应人吗?”
昨天都说她黑心肠,撵侄女出门。
现在知道钱朵啥人了吧?
换谁家敢留她?
呸,扫把星!
等着吧,回头彻底断绝关系,看你吃什么喝什么,等你狼狈不堪,我们却吃香喝辣,一想就美。
屋里有了动静。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武氏搀扶着钱朵,怒气冲冲瞪着外面的婆媳。
钱朵靠在武氏身上,身形单薄,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眸子此刻黯淡无神,嘴角微微蠕动,捂着胸口急促地呼吸着,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看的所有人都觉着可怜。
武氏更是抹泪:“孩子,听婶子的话,赶紧躺回去。”
钱老太婆媳一来就开骂,本来刚喝完药入睡的钱朵被惊醒,挣扎着非要出来。
这就是没爹没娘随便人欺侮啊!
钱朵露出一丝苦笑,将从钱芷身上撕的布条呈现在众人眼前:“奶奶,三婶,你们说我攀咬污蔑堂妹,那这是什么?”
“她趁我不备推我下水,我挣扎之间撕破她的衣裳,还用鱼叉扎伤她,你们不可能看不见?”
钱老太:“……”
钱芷那个混账玩意,没给她交待被钱朵撕碎衣裳的事儿。
李翠花眼皮子直跳,钱朵手里的红绸子布条正是钱芷常穿的布料,哎呀呀药丸!
众人也是惊讶,纷纷咬着耳朵小声议论:“看来真的是钱芷要害人,啥姑娘这么狠心恶毒?”
钱朵收回布条,不着痕迹扫了一圈,众人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是啊,姐妹相残,在乡间来说匪夷所思。
老四房名声想保住,难!
钱朵又用余光,轻飘飘转向钱老太,对方一张脸气成猪肝,浑身抖的像筛子,盯着她的目光想淬了毒。
钱朵低头,勾勾嘴角。
外公说,杀敌要直奔要害,一招致命。
钱老太爱惜老四房,尤其钱恒一家的名声,她偏要当众揭露钱芷品行不堪。
然后,她还要以此为条件。
钱朵欲言又止,朝里正张望两眼,身体虚的冒冷汗:这次成功后,再不犯傻以身试险,太难受了。
里正:“……”
钱朵摇摇欲坠可怜兮兮,表情想服软又不好意思呢。
不如他说和说和?
“四婶你也别骂,钱朵你也别追究什么真相,你这不没死救回来了?”
“或许你堂妹就是吓唬你,你赶紧将布条扔了,咱钱家沟就没害人的人!”年底的最佳村庄啊……
“你们各退一步,四婶你将钱朵接回去好好给她治病,这事就算了结,行不行?”
族长觉着对:“就是。钱状元就她一个骨血,你们老大遗腹子肯定不能过继,老三家都害人孩子了,钱状元肯定也不接受他们,将来让钱朵招个上门女婿,好歹给钱状元留个香火。”
眼下闹的不好看,让外村知道只会笑他们钱家不合。
李翠花急得直瞪眼:“娘,你可别心软。”
接她回去,老四房得填多大的窟窿才能养活这个药罐子?
赶紧断绝,让她不能沾老四房的光!
钱老太绷着脸,抬起眼皮看看病得站都站不稳,一阵风就能吹走的钱朵,心里又想起早上村里传的那些话。
里正是孙氏的儿子,说的话能信?
接回去,让钱朵继续克老四房?
她没那么傻:“呵,都别劝!老婆子我不是吓大的!钱朵,既然你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还拿布条子做要挟,那我就成全你!”
“族长,昨天你们背着我将她分出去,不将我放在眼里,那我今天就顺着你们的意思。”
“你们不是护着这扫把星吗?行,既然如此,咱就白纸黑字写清楚,钱朵诬蔑姐妹,不忠不孝,威胁长辈,从此老四房与她生死不问,穷富无关,再无瓜葛!”
钱老太将早就备好的断绝书和笔墨,直接往族长手里一塞:“签字!”
彻底断绝关系,从此钱朵生是孤女死是孤魂。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说的话,谁会信谁敢信谁能为她出头得罪老四房!
族长攥着断绝书,像握了一把火炭,烫的手心疼。
他是老六房,得喊钱老太一声四嫂。
正吃早饭呢,钱老太冲他家里拍着大腿哭公婆哭钱老头,闹着要跟钱朵断绝关系。
族长不愿意管,钱老太就说你不管你那天出啥头给我们分家。
族长难死了。
他绷着脸,将手里东西往里正怀里一揣:“那天可是你娘做主将钱朵分出来,说等着看他们老四房到底谁是扫把星。”
里正:“……”
亲娘哎,你可坑死你儿。
孙氏那天闹完,心里高兴,直接回娘家看她娘家侄,顺便显摆显摆,至今乐不思蜀。
里正孤军作战,很是寂寞。
“四婶,你真这么狠心?钱朵一小姑娘,真跟家里断绝关系,以后可怎么活呢?”
钱老太不听:“呦,现在知道劝我了?早干嘛呢?你就跟你娘一样,想法子不让我们老四房好过!”
“……”说话太难听了,反正你们自己家的事!
里正赌气般在文书上签字,然后又催着族长签,签完又不给钱老太。
他还没要诊金呢:“四婶,你做人不能太黑心。钱朵病了,以后你不管,这次的诊金你得付!”
这事可不能忘,否则回家跟媳妇没法交代。
钱老太当然不出:“断绝书上不写着呢,我们没关系了,生死不问。”
里正捏紧断绝书,就是不给她:“断绝关系的文书今天签的,大夫的诊金却是昨天产生的!你不出诊金,断绝书我就不给!”
………………………………
19、签也得按我的意思签
钱老太情知不妙。
李翠花偏还叫出声:“我闺女的衣服是你扯破的?”
“闭嘴!”钱老太呵斥的太晚,众人全听见李翠花的嚷嚷。
“我嘞个老天爷,真是……”众人交换了个眼神。
整个钱家沟,家里有绸缎的,就曾经阔过的老四房。
虽然变卖的差不多了,但是李翠花疼闺女,硬是给钱芷留了两身。
前两天钱芷还穿着红绸缎村里显摆呢。
李翠花一吆喝,大家确定这布条就是钱芷的没错。
若是钱芷没推钱朵,怎么她的衣服会被钱朵撕破?
赤裸裸的物证啊!
钱朵盯着钱老太问:“钱芷害我性命,她推我下水,我情急之下扎了她,还撕破了她的衣裳!”
“我手上有她的衣裳布条,她腿上有我扎的窟窿,村里孩子也都瞧得清清楚楚。”
“您趁我昏迷不醒,迫不及待撵我出门,是心虚吗?”
“你敢带着钱芷跟我去公堂吗?”
想要老四房名声,今天我就给你砸得稀巴烂!
“你、你……”钱老太指着钱朵鼻子,浑身抖成个筛子,一时半会找不出半句能为自家洗白的话。
事情脉络已经很清晰了,就是钱芷要害人,钱朵大难不死还留有证据,钱老太为了老四房脸面趁乱想逼死钱朵却被揭穿。
钱家沟的人虽然为了鸡毛蒜皮常斗嘴,但是这么阴损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之前还有相信钱老太的,这会儿彻底都转到钱朵那一边。
“钱状元的闺女啊,咱不能忍心看着她受欺侮。”
“还是亲奶奶呢,怎么这么狠心啊。”
“就是,虎毒尚不食子。”
“拉倒吧,还不是钱朵没爹没娘,当婶子的黑心,做奶奶的偏心。”
钱老太白眼一翻,又晕了。
“娘哎,您可别晕,晕了咱咋办?”李翠花扯着嗓子摇晃钱老太。
钱老太气的眼角爆青筋,但是咬死不能苏醒。
醒了怎么跟钱朵对峙,人家拿着证据呢,一群猪队友。
李翠花没办法,又朝族长求救:“六叔啊,我婆婆被气晕了,您不能看着个后辈忤逆犯上啊。”
“可怜我官人过完年要考举人老爷,知道这事肯定气得读不来书啦!”
族长嘴角一抽,一张脸跟猪肝一样。
他来帮钱老太,就因为老四房还有个秀才钱恒,到底身有功名。
为了钱家一族的未来,有希望中举人的钱恒,肯定比没爹没娘的钱状元闺女更有价值。
所以他来了。
但是谁知道钱朵这个时候醒了,还反咬一口。
他一边恨钱老太不慈,一边又很钱朵多事,于是冲李翠花怒斥:“别嚎了,扶好你婆婆!”
然后,族长又转向钱朵:“还有你,说什么公堂不公堂,咱钱家沟啥时候上过公堂?”
“年小胡闹,不知道上公堂的厉害。”
“让我说,大家各退一步,四嫂子你把断绝书收回去,钱朵你不没死吗,就当这事没发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族长各打五十大板,想息事宁人。
其实真闹到公堂,事关钱家沟名誉,到时候那些作证的小孩还会不会去公堂作证很难说,钱朵还会将里正也得罪。
所以她不是真的要去公堂。
钱家沟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碧如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户,大家一定不允许。但如果你主张拆了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
钱朵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她捏紧了作为物证的布条,神情悲戚,情凄意切:“六爷爷,我也是走投无路。”
“你睁眼看着的,奶奶她为了我三叔一家,是活活要逼我去死!换做您,您会签断绝书吗?”
族长:“……”
“分家是你闹着分的,现在签不签也不是你说了算!”钱老太怒道:“就算你不签,我们老四房也不认你这个孙女!”
“好!”钱朵抹一把眼泪:“我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但是诬蔑姐妹,不忠不孝,威胁长辈的名,我担不起!”
“钱芷害人,我有证据,不是污蔑。”
“说我不忠不孝,我更是不认:老四房一个能干活的都没有,三叔那么大个人连个锄头都扛不动,地里活我大伯娘干,外面挣钱的生计是我来寻,村里谁不知道我上山下河都是为了老四房挣钱?”
“至于威胁长辈,我哪里威胁过你,不都是你和三婶非打则骂,这次也是趁我昏迷要逼我去死?”
“奶奶不要我,我也不敢再回老四房,怕到时候死了都没处去诉冤。”
“断绝书今天咱们签,但是不能签您那一份!”
钱朵转头对里正说:“叔,您也别劝了,您识文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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