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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夜行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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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歌舞、曲艺轮番助兴,宴会过半,多半人已有了醉意,整个宴会的氛围比起最初来活跃了不少。宴会过半后,皇上便离席了。皇上一离开,俪贵妃便离开座位跑到昭王身边,劝他少喝点酒,趁着今日宫宴,各个王侯府邸的女眷都进宫了,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哪家小姐,好给他做王妃。可昭王刚失意,心里全是愤懑,哪有心思这时候选王妃啊。庆阳公主在一旁揶揄了几句,兄妹俩差点又打起来。
今日来本就是表明心意的。向安南侯、向皇上、更是向昭王的,所以晟王一直待到了宴会结束,安凝竹也陪着待到了最后,似是赌气般,昭王竟也待到了最后。
散席离宫时,安凝竹不知道拿那对善财童子怎么办?是自己带回府呢,还是让晟王带回晟王府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问。
晟王今日似喝了不少酒,走路的身子有些晃。安凝竹扶着晟王站稳后松开手,举着手中的东西道:“这个……怎么办?”
晟王半眯着眼睛看着安凝竹手中的东西,片刻后道:“你喜欢,就带回去。”
“你不喜欢吗?”
转身欲离开的晟王顿足,“你说呢?”
望着晟王离去的背影,安凝竹苦笑道:“明知故问。安凝竹,你真是个笨蛋!”
“郡主要是愿意,本王倒不介意把它带回昭王府。”
闻言,安凝竹翻了个白眼,转身看着同样喝大了的昭王。“不必!”说完就走了。
“闵孝煜根本就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为何还要上赶着嫁给他?!啊!!”
一听就知道此次赐婚让昭王极为不高兴,他这是在兴师问罪吗?安凝竹停步转身回道:
“殿下喝多了。该回府休息了。”说完接着走。可没走出两步,胳膊就被昭王从后面拽住,直接面对面地承接着昭王的再次质问:“他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为何还要嫁给他?!为何?!啊!”
安凝竹的胳膊被抓得生疼。看来不回答昭王这个问题,是没法走了。那好吧。“敢问昭王殿下,您当初请皇上赐婚,难道是因为喜欢我?”
昭王未语。
“晟王喜不喜欢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想跟他白头终老!可以吗?”
昭王像看外星生物一样地看着安凝竹,口中喃喃自语“不重要?不重要?呵,你以为,你嫁给他,就能白头终老啦?做梦!做梦!他闵孝煜是什么人!呵,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不了解!不了解……不了解……”昭王说着忽然笑起来,松开安凝竹的手臂,晃晃悠悠地朝宫门的方向走去。昭王那些话在安凝竹的脑子里来回徘旋。不了解,不了解吗?那要了解到什么程度才算了解呢?这世上,有真正完全地了解一个人的吗?有吗?
昭王一出宫门就被人塞进了一顶轿中,惊魂未定正欲反抗时,看到最里间坐着袁鸿,这才松下心来。
“舅舅!你干嘛让人掳我!”
“殿下喝多了,这样子让外人瞧见可不好。”
袁鸿坐着没动,恨铁不成钢地回道。
昭王慢慢安静下来后,道:“今日确实喝多了。”
“日后殿下行事上还要再谨慎些,如今四处都有眼睛盯着,殿下切勿大意了。”
昭王嗯了声。
“今日的宫宴殿下怎么看?”
昭王心头一紧,“晟王。”
“对。晟王。从前晟王躲在暗处,这次看来他是要正面出击了,如今又有了安南侯助力,不可不防。”
昭王在心里盘算着,忽然想起宴会上皇后送礼物给晟王和南平郡主之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皇后那个礼物……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你可总算想到正事了。袁鸿心中叹道。“自邗王之事后,皇后、林盛和曹国公府与皇上的关系一直紧张,这才给了我们和俪娘娘机会。今日这宫宴便是缓和他们与皇上关系的一个契机,皇后送晟王和南平郡主礼物,还特意选了陪嫁之礼赠送,这是意将晟王视如己出之意。一来进一步表明了对皇上的忠诚,一来特意拉近了皇上同晟王的关系,这点是皇上很在意的。那对善财童子绝非单单一个礼物那么简单。”
“那个老妖妇想的还真多!”
“未必都是皇后想到的。别忘了她那个好弟弟,林盛。他才是我们最该警惕的。”
“上次邗王之事,怎么没把他给一起弄下去!”
“殿下切记贪多。林盛可不是邗王。邗王败在过于患得患失,露出了马脚,这才让我们抓住把柄,一击而中。林盛,与其想着怎么对付他,倒不如我们自己想想如何不被他抓住把柄。”
“出了何事?”舅舅如此说,定是出事了。
“有人最近在查结党。查的很紧,最近不要再与他们联系了,等风头过了再寻机会。”
“晟王在查?”
“不是。”
“父王的暗卫在查?”
“也不像。”
“难道是……林盛?”
“说不好。”
昭王忽然后背有些发冷。要是被那林盛查到他也在结党,那邗王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而且,很大可能,比邗王还惨。
祭礼又要到了。宗正寺卿谢昂和中枢阁阁老陈继良在下朝后说了点事,遂耽搁了出宫的时间,相伴出宫时,无意间听到几个末等小官在议论昭王和晟王。
西蜀战事时,时任兵部武库清史司一职的昭王,因助力后勤兵器保障工作做得不错,得晋安王夸赞,由此跟随晋安王先后上过几次战场,可惜政绩寥寥。之后意外在漕运上大展拳脚,混到了漕运总督的位子,并由此赚了不少钱,同时收揽了不少商贾巨富和官员,所以,若论当下朝野最被看重的皇子,非昭王殿下莫属。
与昭王相比,晟王殿下文武兼备,在朝野的根基基本都是那次西蜀战事打下的,至今还有好些人对他心存敬畏。但因为晟王妃一事,三年来,晟王同皇上的关系一直不佳,如今才渐见暖色。有钱有人脉的昭王此时若娶了南平郡主,等于稳固了自己在朝野的位置,可偏偏南平郡主选了晟王,晟王又接受了皇上的赐婚。晟王有了安南侯这个后盾,与昭王比起来,也不逊色呀。这就不知道,未来是谁更胜一筹呢?
谢昂和陈继良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三年前那场天子诏风波虽被他们合力压了下去,但这三年来的诸多事情证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猜疑,不是他们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人人心中都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只待着时机成熟便生根发芽,如今两位皇子的剑拔弩张便是最佳的例证。
皇上自三年前那次风波后便疑神疑鬼,后又遭遇晟王因晟王妃坠崖一事,父子俩三年间未曾说过话谋过面,今年来才渐次缓和,但关系也远非从前了,回到过去几无可能,遂皇上近两年来身体和精神日渐委顿。邗王已逝,未来哪位皇子能突出重围,二人亦是心中无底啊。
………………………………
第七十九章 隐姓埋名(1)
子夜时分。他还未来。
她在窗前已经等了近两个时辰,看似如常般泰然,内心实则焦急不待。她这样已经连续等了好几个晚上了。
几日前她遣人送信与他,请求单独约见。自年节前见过一面后,至今已有四月未单独见过了。此前在画院和街市上虽有碰到过,可每次都只能远远地,偷偷地看着,生怕被有心人留意到,进而联想或查到什么。她知道,他安排这一切都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可有时候,她宁愿不要这安全,只想堂堂正正地跟他面对面说句话,喝杯茶,吃顿饭。但那终究只能是一时的妄念。即便不顾自身的安危,也得顾忌他的。藏匿罪臣之女,会给他带来难以估量的灾祸。他从未向她表露过如今的处境,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知如今他的处境非同一般,各方势力在暗处针锋相对,一不小心,就会让对方抓住把柄,借题发挥,害了他的性命也未知。很想见他,也必须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让他冒险,不能让他冒险……
可这次不同。他要成婚了。很突然。
她曾一度以为他此生不会再娶别的女子为妻。以他对长姐的情谊,起码不会这么突然。可这几日反复思量下来,又觉得,没什么突然的。三年了,一个不短的时间。他也该开始一段新生活了。可不知怎的,心中伤感,有些许失落。
那年家中突遭歹人血洗,幸得自己当时睡不着,起身去了后院的园子里溜达以打发漫漫长夜,侥幸逃过一劫。至今她还会从梦中惊醒,犹觉那场惨烈就在眼前。哭喊声、惊叫声、刀剑穿过人身体又抽出的声音,门框桌凳花瓶物件摔倒碎裂的声音……最难忘的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浓得像把好多血直接倒进了府里,它们四处流窜,浸染了府中各处,熏得她无法呼吸,那时她以为自己没被杀死,也会被这血腥气熏死。当喊叫声,刀剑声,人声消失许久后,她失魂落魄、战战兢兢地踱到前院……满目血光,母亲、哥哥、祖母、侯管家、烟翠……都躺在血泊中,她又惊又怕,哭也不敢哭,只顾小心翼翼、踉踉跄跄地跑到后院,从那里的狗洞逃了出去。
怕被追踪,她都挑穷街陋巷,荒郊野外走,一走就是半个多月。从小衣食无忧,又有专人侍候,哪里尝过饥寒交迫、贫困交加的滋味。一天,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满绫罗绸缎的床上。原来自己晕倒在路边,被人救了。救她的人,叫杏姨。园子里的人都这么叫她,杏姨也让她这么叫她。她被照顾得很好,每日三餐极为丰盛,每日还有新衣裳穿,无聊时还有其他的小姐姐来陪她说话陪她玩。园子里的小姐姐各个眉目如画,浑身上下香气四溢。她觉得自己仿佛闯入了一座秘密花园,在里面惬意开心极了。恍若之前那段流离失所的日子从未发生过一般。就在她以为自己遇见了大善人,苦尽甘来时,梦醒了。
一日,几个小姐姐拿着好看的衣裳来到她房中,替她精心梳妆,换新衣,然后蒙着她的眼睛将她带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一进去便有一股香气扑面袭来,让人不由得浑身舒坦,只想躺下来……她被安抚着坐在一处,并被告知不可摘下眼帘,说一会儿有好事发生。她以为是像先前那样玩捉迷藏,便安安静静地坐着,等着那声“开始”,然后她就去找藏在各处的小姐姐。等啊等啊等,等的她困的坐不住了,向后倒去。好像是床哎,那就睡会儿。迷迷糊糊间,她觉得有人在摸她的脸,摸她的身子,她嘟囔着“困,别挠我,让我睡会儿……”,可还是有人在摸她的身子,直到胸前忽然一凉,她不禁打了个冷颤,醒了。使劲睁眼,眼上的眼帘还在。透过眼帘她隐约看到有个人正趴在自己身上,对着自己的胸口在吮吸,她突然身子一凛,吓得伸手就去推那人头,无奈那人力气比她大,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开,只得曲腿伸脚向那人踹去。那一脚她用了足劲,总算将那人踹得离开了自己。她呲溜一下向后躲去,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扯下眼上的眼帘。眼睛被蒙的久了,甫一睁开,屋内的亮光刺得她不由得紧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方才适应许多。她在一张挂着大红帷幔的床上,屋内的烛火点了一圈,四角还摆着花瓶。花瓶里的花她看不太清楚,不知是什么花。伴着烛火,只觉得那些花特别妖艳,看着让人口舌干渴,身子发软,她使劲摇头,想要甩开那不断上涌的迷幻。突然,一只脚被抓住,转瞬,她像条鱼一样,被提溜起来,扼住了咽喉。脖子要断了,她双脚悬空地挣扎着,忽然,那人松手,她一屁股跌落在地上,屁股和尾椎摔的好疼好疼。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听那人道:“不识抬举!竟敢踹本大爷!活得不耐烦了你!”话声刚落,她腹部被踢了一脚。那脚一定很重,她捂着肚子弓起身子,不这样,她觉得腰要断了。
那人从她身后将她扛起,仍回床上,像扔个麻袋一样。她下意识地往后缩。那人也爬上床来,双手并用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又圈囿在身下,她想故技重施,再踹他一脚,可惜那人这次有了防备,她四肢都被控制了。“还挺野啊!行!大爷我今日就换换口味,尝尝你这只小野猫。”说着脸朝她越来越近,她急的不知所措,猛地拿头向那脸撞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人翻身倒向一旁,她趁机起身爬下床。无奈一只脚又被拽住,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下巴磕得生疼。接着她觉得自己背上一沉,后脑勺被扇了一巴掌,直扇得她眼冒金星。接着头发被扯住,头皮要被拔下似的疼。“跑啊!跑啊!跑啊!我让你跑!让你跑!让你跑!……”各种拳头轮番在她身上碾过。烛火!希望!她抄起烛火用尽了全身力气朝那人抡去,那人见状,猛地跳开,她迅即向一旁躲开,这时头上的钗子刚好掉在手边,她什么也没想地拿起钗子对着那人,口中故作镇定地威胁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那人半跪在她不远处,半斜着身子喘着气看她。听到她这句威胁后,不以为然地咧嘴笑道:“就你!小鸡崽儿一个,还想杀本大爷!”说完就起身往她这边走来。她艰难地站起来,向后退着,继而转着圈子与那人周旋。
“别给脸不要脸啊!本大爷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把钗子放下来,小心划了你那张脸。那张脸本大爷可是付了很大一笔银子呢!放下!”
她突然把钗子对着自己的脸。“脸是吗?……现在满意了?”
左脸在流血,可她感觉不到疼,反而一种解脱感油然而生,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你!……你!……疯子!疯子!”那人见她毁了脸,突然情绪失控,猛地冲过来,看样子似要直接杀了她。
他将她推倒,骑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脖子,怒目圆睁地喊道:“婊子!臭婊子!戏弄本大爷!戏弄本大爷!掐死你!掐死你!”
她挣扎着,突然一扬手,钗子插进了那人右侧脖颈,鲜血瞬间喷了她一脸,胸前的衣服也瞬间被染红了。那人向一旁倒去,在地上抖擞了两下,便不动了。她惊愕片刻,吓得赶紧起身,找门。门外这时突然有人声,可来不及了,门已经被她从里面打开了。门外之人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眼睛往屋里一扫,便扫见地上躺着的人,她趁门外人怔愣之际闯了出去。可下一秒,她就被人追赶。最后,连这层楼的楼梯都未逃出去就被逮住了。
园子里出了人命,可一切照旧,跟没发生什么时一样。她被悄悄带到一间柴房里。大抵日暮时分吧,柴房的门开了。杏姨来了。
她口中虽惋惜她这张脸,面上和说出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你说你,好好陪许公子一晚不就没事了,干嘛要划了自己的脸,还要了人命!可惜了这张脸!幸而那许公子只是许主事的私生子,你陪条命给他就完了。要是许主事家的世子,我这雨薇阁都要被你给端了!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遇到了大善人,杏姨和各位姐姐们是见自己无家可归才收留自己,对自己好的。到这会儿她依然不敢相信,杏姨救自己是另有目的的: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那些有幼齿癖好的达官贵人玩弄。“杏姨……兮儿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你才派那个人来惩罚兮儿的?”
她哭得楚楚可怜。杏姨一脸怜惜,拿手帕替她拭泪。她以为真像自己想的那样,匆忙又补充道:“杏姨,兮儿做错了什么你告诉兮儿,兮儿一定改,请杏姨不要再让人来欺负兮儿了。兮儿害怕。”
“你确实做错了。错在不该划了自己的脸,还杀了人。你说你这孩子,下手怎么重呢?瞧这口子,多深哪!这脸要是还有救,我还可以向许主事去求求情,让你将功补过。可你这脸……”杏姨说着摇摇头,一脸可惜的神情,“没用了。我会让人下手轻点的,你放心。”
杏姨说完起身预备走,预感不好。她声嘶力竭地挣脱着绑缚,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求,杏姨连停下脚都不曾。
她觉得自己下一口气过后就要死了的时候,隐约听见“死透了!唐大人回去可定要向许主事禀明。奴家绝对没有徇私,血债血偿。请主事放心。”是杏姨的声音。
“管好你园子里的姑娘!要是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请唐大人和主事放心,奴家保证!”
“最好!走了!”
“唐大人慢走!”
待姓唐的身影和脚步声都不见了,一旁的小厮问道:“还有一口气。”
“把她丢去后山的乱坟堆吧。能不能活就看她自个儿的了。”
“是。”
她被裹在破席子中抬了一路,然后“咚”的一声被扔在了某个地方。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乱坟堆了吧。她当时害怕极了,怕有鬼突然出来……
她在草席子里躺了一日一夜,饿啊、渴啊、疼啊、冷啊,可周遭一点人声都没有。她使劲穿,使劲穿,穿了一日一夜,才勉强把头从席子里穿出来。清晨的时候下雨了,她就着雨吃了些雨水,不吃还好,一吃,肚子更饿了,身上更冷了……再没人来,她真的就要死了。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恍惚间,她闻见一股大米粥的味道,馋的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
………………………………
第八十章 隐姓埋名(2)
茅草房顶,树枝搭的窗户,土墙,破旧的桌上陈列着几个碗和罐子,外面有鸡叫声,狗吠声……这是阴曹地府吗?在她疑惑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的时候,一声“姑娘你醒了!”将她唤回。“老秦,姑娘醒了!姑娘醒了!”紧接着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齐齐地凑在她跟前,殷切地看着她,问道:“姑娘你醒了!”
嗓子干涩,发出的声音像擦过地面似的含混不清:“这是人间还是阴间啊?”
老夫妇一笑:“傻孩子,当然是人间!你看我俩像阴间来的么?”
她这才确信,自己真的没死,这里还是人间。“你们是……”
老头回道:“前日我和老婆子下山给儿子上坟,在乱葬岗发现的你。”
原来如此。“谢谢……”她说着突然哭了,眼泪没有丝毫犹疑地顺着眼角流进了鬓发中,继而滑到了耳朵中。按说这些天没吃没喝,身体里应该早没水了吧,可眼泪却说来就来!
“好孩子。别哭。身子可觉得好些了?”
“谢谢……谢谢……”这时候她不知道为何当着这对老夫妇哭个没完。这段日子的所有委屈,害怕,惊险,仿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怎么止都止不住。
“好了孩子。别哭了。身子还虚着呢。起来吃点东西,有力气了再哭昂。去开锅吧。”
老太太吩咐着老头儿。老头儿闻言嗯了声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一大碗大米粥端到她跟前。“俺们日子苦,平日里没什么下饭菜,本来昨日专门上山采了些野菜的,可早起来一看,都被二狗给偷吃了。你将就着先喝碗粥,等晌午过后,我再上山采点野菜去。”
“我就说昨儿晚上把野菜拾掇到灶台里面去,你非要放在外面,结果被二狗拱完了!”
老婆子抱怨着。老头儿也不生气,“二狗是越来越淘气了。今儿采回来的听你的,放灶台里。”
老夫妇人很好。她本就是打扰,哪里有资格嫌弃,大白粥就不错了。“不会。谢谢……”
“快喝吧。”老太太催促她。
她喝的太急,呛着了。老太太伸手在她背上抚着,“慢点喝,别急,锅里还有呢。”
她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
喝完粥,老太太又扶她躺下,叫她再睡睡。多睡觉身体好的快。也许是肚子里不再空荡荡,神情不再紧绷,她缓缓地又睡过去了。这一觉她睡得很踏实,没有噩梦,没有不安,没有担惊受怕。醒来时天将黑了。她撑着手臂试着坐起来,不小心拉扯到背上的伤口,倒吸一口气,缓了好一阵,待身上那股疼痛下去后才复又挪动身子。穿上鞋,慢慢挪到门口,听见老夫妇道:“明日你下山去镇上的药铺抓点药吧。姑娘身上的伤我看光用采的草药不行,日子久了会出事的。”
“嗯。明儿一早我就下山去。”
“把二猫顺便也带去吧。到了镇上找个店家卖了,换点银子。”
老头儿没吱声。过了一会儿才道:“二猫都跟了我们三年了。还是把二狗带去吧。”
“还是带二猫去吧。二狗性子烈,适合看家。”
老头一笑,“平日里老骂二狗不听话,乱叫乱喊乱捣蛋,要把它卖了换银子。真要卖了,倒是舍不得。你呀……”
“它要是连看家的本事都没有,我早把它卖了。这不是人家有本事傍身吗!”
为了给自己买药他们要卖掉自己的狗吗?不行。这不可。可看遍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唯有脖子上那枚玉坠珍贵,能换点钱。可那枚玉坠原本是长姐的,是她从长姐手中死皮赖脸求来的。此前在雨薇阁,她可是拼了命才保住这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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