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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鸣无间-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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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江安背对着她,眉毛一挑,略微回首,“你不要?”
她惊恐地退后一步,不料却被缠绕的藤蔓绊倒,惊呼一声,捂住眼睛连连摇头,“不要不要!”江安不再理她,便径自于林间找了些许木柴,燃起火来,洗干净了两鱼,穿于剑上烤了起来。那名唤墨若薇的女子垂着头不再说话,只是翻开包袱拿出一把碧色玉笛,在手中把玩着,爱不释手。突然,一股香气窜入鼻孔,她一愣,随即丢下玉笛,从地上爬起,定定地看着江安烤好的鱼,眼光渴望,似乎都要流下口水来。江安斜睨了她一眼,墨若薇对上他的目光,又作势转过头去,却不免喉头一动,咽了一口口水。江安转头,权当没有看见,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期间她趁江安不注意,频频回头,终于忍不住,凑于江安身侧,怯怯问句,“好不好吃啊?”
“诺,”江安抬手,将还剩的一只鱼递于她眼前,烤熟的鱼肉朝外翻着,嫩白鲜滑,散发出淡淡香味,墨若薇虽是咽了一口口水,仍旧转过头去,嘴硬一声,“不要。”
“呵。”江安无奈笑笑,便不再管她,径自将那仅剩的一条鱼吃完,独自坐于溪边擦拭追风。墨若薇坐于不远处的草丛之上,把弄着手中的玉笛,偶尔凑近,吹弄两声,正午日光渐强,洒在地上紫衣女子的身上,她拎起裙摆,靠于树荫下,不一会儿,竟打起盹来。
日光温润,草香熏得游人醉。墨若薇倚于树下,终于睡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一觉睡醒,却见日已西斜,睁开眼睛,便见江安怀抱追风,躺在大树的横枝上,闭目养神,她正欲起身,肚子却咕咕叫了一声,忙往后缩了缩,按住肚皮。江安抬手一剑砍落树上的果子,掉于她的裙摆之上,她抬起头,仰视树上的少年,只见夕阳之下,西边红霞笼罩,仿佛给他镶上一道金边,俊美非常,她嘴角弯起,勾勒出一轮新月。
那日林间花开正好,那时他自是年少。清晨泛起靡靡薄雾,她一袭紫衣,自缘生寺奔出,穿梭于花丛之间,他持剑倚门边,看她于花前俯身轻嗅,目光悠然。林间忽听一声鸟儿鸣叫,她目光流转,拎起裙摆,扬手一舞,如银光初月,春城飞花。她目光流转,浅笑频频,忽的起步轻转,长裙弄得百花落,笑声玲玲,化为甘泉融入江安心间。
他便那样倚门看着,唇间微笑,不觉便出了神,眼前只闪动着女子清丽的眸子,翻转的身影。不知何事,她已经舞到江安身边,纤手轻扬,袖中紫纱翻出,拂过他的脸颊,她轻推他一把,“穆宇哥哥。”她在他的身边,转了个圈,扬起裙摆,笑问一句,“好看么?”
“不好看。”江安转头,径自走进古庙,留给她一个萧条的背影。仿佛受到打击似的,墨若薇咬了咬嘴唇,追上前去,抓紧他的袖子,仰起头,喃喃说道,“可是别人都说好看啊!”
“别人?”仿佛有些生气,江安停了下来,瞅她一眼,“你还跳给别人看?”
被他这么一咤,墨若薇有些害怕,放开了他的袖子,退后一步,怯怯说道,“以后,不了……”她站在那里,垂下头来,委屈地不知所措。江安见状,抬手伸进她的长袖中,一把拉上藏于袖中的小手,她有些紧张,向后缩了一下,看了一眼江安,又换上了甜甜的笑容,抓稳了袖中的手,随着他前行。
花影月来之中,锦屏罗帷,此间坐着的,皆出身官宦大家,众人静默,只为一观紫苏夫人倾城一舞。一曲舞尽,抬眼惊愕,手上金杯骤翻,秦凌烟坐于案前,虽是佳人在畔,依旧眼里愕然,良久叹一声,“飞燕皇后轻身舞,紫宫夫人绝世歌,也不及紫苏夫人一二啊!”身侧的雪染诺听罢,掩嘴浅笑,纤手翻转,推了他一把,秦凌烟顿觉尴尬,忙拍了拍她的肩膀,陪笑歉意。雪染诺抬手轻指江安,一方手帕掩上嘴角,玲玲笑语。秦凌烟望去,却见江安一反常态,若是平常,他必然怀搂佳人,手转金杯,紧紧盯住屏后美人,而此刻,却是目光凝重,紧紧盯着帘后起舞的女子,身侧媚姬被他推至一旁,一脸惊恐,不知所措。他的手,似乎要将金杯捏碎掌中,帘后女**腰轻转,一个转身,目光流转至他的身上,忽的移开,他蓦地仰头,将那杯清酒一饮而尽。
鼓声渐急,女子轻舞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江安一手提壶,一手拿杯,自顾自地灌下一杯杯浓烈苦酒,而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帘后的女子。秦凌烟蹙眉,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面色凝重,劝一句,“再喝,你就要醉了。”江安抬手将他推开,只是自顾自,一杯接着一杯。“醉?如此七年,我都分不清自己是醉是醒了。”他苦笑一声,又是饮尽杯中清酒。灌下的苦酒滴于胸肺,如烈火焚烧,酷热难捱,眼光却露出少见的凄然。
“得,”秦凌烟一拍脑门,夺下江安手中的酒杯,笑一声,“看来是真的醉了。”
那女子的身影越转越急,如水中激流,荒漠风卷,骤然听得一声梆子响,女子的身影如瀑布倾泻而下,玉臂轻展指向苍天,一曲终了,明眸蓦地回顾,两行清泪倏地流下,却也不做声,站起身来,欠身行礼。
玉云阁中,爆发出阵阵掌声,“好,好!”他们高喊着,无数金珠自众多宾客手中扬出,散落在铺起的锦绣上,帘后的女子只是不做声,默然低头。江安手中的金杯忽的打翻,压着前胸剧烈地咳嗽起来,媚姬抬手,试图去扶起他,却被他甩开。秦凌烟皱眉,江安做事沉稳,喜怒难形于色,七年来,很少见他如此失态,他抬眼望了眼帘后行礼的女子,人间绝色,一舞倾城,心里起了些许疑惑,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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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蛰龙出世(15)
“黄金千两,愿为紫苏夫人赎身。”众位宾客之中,一人面如冠玉,羽扇轻摇,起身行礼道,“若紫苏姑娘不弃,在下愿与姑娘结为伉俪,生生世世,永结同心。”他的目光婉转,只停在帘后美貌女子身上,倏地盯住,坚定不移。
“衣冠禽兽。”忽的一声极不和谐的嗤笑声传来,方才书生样的人听闻,嘴角略微一动,眼里涌起怒意,想要说些什么出来,却听得那声音轻蔑道,“侍郎公子已有家室,何来伉俪之说?”循声望去,只见一人剑眉浓目,爽朗一笑,他拱手向着帘后女子行礼,“黄金万两,愿为紫苏夫人赎身,不知姑娘可愿意?”
“哈哈。”宾客之中响起丝丝嘲笑声,开始是有人笑了一两声,最后附和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炸开了锅,“哼。”侍郎公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当着佳人的面被拆穿谎言,着实是尴尬,只得冷哼一声,扫视了众人一眼,拂袖而去。
“两万两。”一人轻笑,袖手掏出银票,放于案上,“佳人无价,区区银钱,不成敬意。”
江安抬头,定定看着帘后的女子,珠帘摇曳,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只觉身形,竟如此熟悉。他忽的起身,掀了玉案,扯了珠帘,一把抓住帘后女子的手腕,将她拖出。她有些惊恐,惊叫一声,试图挣扎,却被他大力扣着,只能由他抓着,出了绣幕。
她有些难为情,见了众人,只得低下头去,扬起水袖,遮住半面。观其容貌,满座皆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凡尘!那女子紫眸紫发,显然不是东莱之人。江安拉下她轻轻遮掩的手臂,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慌乱,想要躲藏却手足无措。江安忽的哈哈大笑,“像,太像了,一颦一笑都像。”
众宾客有些不满,愤然而起,“你!”
仿佛没有听到,江安只是定定地轻触她的脸颊,她挣扎着向后躲去,江安的手凝滞在半空,目光中流出凄然,仿佛回忆漂到了很远很远,他叹一声,声音如远处山间传来的歌谣般清澈辽远,“除了发色,都像,”他喃喃,“如果阿薇还活着,想来也是长这个模样。”紫苏听闻,身影略微一动,有些凄凉,似要掩饰什么,低下头去。
身后的众人不满地嚷嚷着,只见秦凌烟略微斜视,怒目圆睁,咤道,“嚷什么!等你们加好了银钱,我再出两倍便是,”他忽的转头,喝一声,“大胆,如何与王子抢女人?”
众人听闻,心里一惊,再看一眼面前的男子,心知是江安王子,心里虽是千百个不愿,却也只得吞下肚中。
“城主想来是没有看清那玉云阁的牌匾?”一人站起,全身绫罗绸缎,俨然一方大贾,张嘴便是金光闪闪,一排排金牙夺目,看起来已经年过三十,他拨弄着手中的琉璃球,道一声,“此处不谈政事,只论风月,城主可问一声,紫苏夫人可愿意同王子归去?”
一语既出,众人附和着,“对,对,不谈政事,只论风月,风月。”众人口中虽是如此说来,却掩不住头上冒出的冷汗,愣是拿了手帕,边拭边惶恐附和着。
江安愣了一下,此时方回过神来,他一把搂住面前的女子,她没有料到如此动作,惊叫一声,江安看着她,目光温情,“你可愿意?”
紫苏夫人愣了一下,眼里竟泛起点点泪花,默然无语,只是缓缓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众人惊诧,那富商亦是惊诧地合不拢嘴,只好摊开手掌,悻悻一笑,“看来,还是王子魅力非凡,既然姑娘早有意中人,那……”
秦凌烟上前,拍了江安肩膀一把,声音暧昧,“这么多年,每次前来,你都唤媚姬,原以为你喜欢那样的女子,没料到却是……”他忽的仰头大笑一声,“没料到却是此等艳福啊!”
江安回头,叹一声,“我非是喜欢妖娆的女子,只是,只是,”他目光凄然,“只是除了妖娆之外,世间各个女子,在我眼中,都像阿薇。”
听罢江安此话,紫苏夫人瞬间抬头,目光涟涟,其中似有水波荡漾,心里一紧,竟是别过头去。哈哈,原来你也如我一样,那段红叶林中的痴缠,你从未忘却。深情至斯,不问生死,当所有的一切,终究化为一句谎言,让我如何,如何亲口对你残忍。紫苏慢慢闭了双眼,突然想要流下泪来,却眼神凄然,干笑一声,如今不记得最近次流泪是何种时候了,是那日魔族尽毁之时,还是向冰凝雪称臣之时,还是……还是那时在红叶林中化为小孩摸样伪装出的泪滴,如果,如果那也算的话。
江安听得身后女子笑出的声音之中,竟含有一丝凄凉,便转过头去,柔声问道,“姑娘可是不愿?”他揽过她的肩膀,笑道,“若是不愿,便随了姑娘,江安岂是随意强迫他人的下流狂徒?”
紫苏垂首,摇摇头。江安见状,便一把牵起她的手,往玉阁之外而去。秦凌烟嘿嘿一笑,看着身边的雪染诺,拱手道,“姑娘请。”雪染诺半怒半嗔地看了他一眼,浅笑一声,捋了袖口便欲出玉阁。
突然,一个又肥又大的圆球滚了进来,几欲将江安绊倒,他一把搂了紫苏闪过,来人扑了个空,拍了拍身体,满脸堆笑,兰花指一捻,“哎哟,江安王子安好!”江安放开紫苏,斜睨来人,认得那是万州花影月来的主人,名唤如娘,时常也听闻此人唯利是图,残忍刻薄之类云云,便风轻云淡一句,“若是被如娘撞到,那就不好了。”
如娘乌黑的眼球滴溜溜地转了转,一方手帕掩住油腻的嘴角,忽的扬手在那肥嘟嘟的脸上拍了两拍,“哎呦,我这真是该死,差点撞到王子,”她俯下身来行礼,“给王子陪个不是了。”
看着她俯下身来的样子,江安的眼里仿佛出现了一坨肉歪七扭八地运动着,心头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匆忙抬手让她起来。这样的一坨肉出现在佳人云集的花影月来之中,实在是煞风景。
那胖乎乎的中年妇女瞥了一眼正欲同江安离去的紫苏,一下子扬起手绢来,大哭出声,涕泪泗流,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紫苏见她如此,忙上前安慰,怎奈她竟得寸进尺,索性坐在地上大哭,江安皱眉,看着挡在眼前的一坨哭叫的肉,实在是拿不出心情来询问发生何事。
如娘越哭越起劲,擦拭着眼泪的当儿偷眼望向江安,与他的目光相对,便兀自哭得更大声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子,您这领走紫苏姑娘,我这花影月来可是要倒了的啊!”她呜呜哭着,偷眼看江安的反应,“我这传了几十代的家业,到了我如娘手里就要倒了啊!我……如娘死了也愧对列祖列宗啊!”江安朝她看去,那坨肉便大喊起来,“如家可几世只有一个如娘一个独苗啊!”
秦凌烟眼看不爽,有些愠怒,一把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摔在那恸哭的女人眼前,她顿时眼前一亮,忙伸出手来接过,仿佛怕主人突然反悔似的,揣于怀中,一时间又大哭起来,“我们花影月来可全靠紫苏了啊,王子仁慈,城主宽厚,就放我们这小本生意一条活路吧!”
江安沉吟一番,笑道,“如娘这话严重了,紫苏姑娘可是头一回献舞呢!这走了紫苏,花影月来倒了不成?”
那坨肉一愣,如同被煮了一样,一阵红一阵白,忽的又抱头痛哭起来,“强抢民女啊,世人皆称江安王子仁慈,谁料到也干出这种逼死人的事情……紫苏,可是和我如娘的亲女儿一样啊!”
江安略微皱眉,不愿与那如娘多说,牵起紫苏的手,正要出门,却见紫苏迟疑,他吃惊回头,却见紫苏屈膝行礼道,“王子心意,紫苏心领,紫苏便是这花影月来一舞妓,何德何能,得王子垂怜,”她眼睑低垂,轻声道,“莫要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辱没了王子英名。”
江安有些吃惊,定定地看着她,她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江安的眼光,良久不见江安答话,喃喃一句,“王子方才说了,您不是会勉强他人的那种人。”
“哈哈。”江安回过头来,一声冷笑,冷眼看着眼前的那坨肉,“也好,紫苏我不带了,”他看了紫苏一眼,悠然道,“既是如此,今夜我便不回宫了,如娘你开个价,紫苏姑娘今晚便陪着我吧。”他转身向玉阁走去,停于紫苏身前,略微侧目,淡淡道,“既然是舞妓,便要有做舞妓的抬举。”
紫苏顿时愣住,眼中掠过一抹慌乱,只得屈膝行礼,低下头去,默然无语。那如娘自是眉开眼笑,抱住了紫苏这棵摇钱树不说,还挽住了王子这样的大客人,不论怎样,都是稳赚一笔。
秦凌烟眼神暧昧,冲着江安一笑,狡黠道,“其实,本城主今晚根本没打算回去,特意来和雪姑娘切磋棋艺。”
“哦?”江安轻笑,略带玩味,略带疑问,意味深长问一句,“果真下棋?”
秦凌烟目光严肃,重重点头,“果真。”,江安抬手轻指,“若不是下棋,回去我可告诉阿瑶了。”
“哈,”秦凌烟爽朗一笑,一拳打在江安肩膀上,正色道,“明人不做暗事,”他目光一转,转至紫苏身上,见她低下了头方收回,他一笑,“顾好你的。”
江安躲开,揉了揉被他打痛的肩膀,看了旁边的紫苏一眼,笑道,“不劳阿凌费心。”
秦凌烟哈哈大笑,唤了雪染诺一声,便径自经姑娘们引着上楼休息,那玉云阁流连的王公贵族们,见紫苏夫人名花有主,心里虽是怨恨自己无此等艳福,但来人是江安王子,也无人敢说怨言,便径自找了姑娘,上楼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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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蛰龙出世(16)
那夜,云遮薄月,雾漫山岗。江安无心嬉戏,径自躺于一叶小舟中,随波而荡。湖水如镜,波澜不兴,可泛舟的人儿,心里却不若这湖水无声,抑或是波下掀起万丈狂澜,却只能看一眼江水如镜平。
他轻呷一口温酒,垂眼望向水中映出的一轮孤月,残影迷离,水波荡漾,凌乱纷纷。闭上眼睛,意识却出奇的清醒,毫无一丝倦意,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只要一闭眼,那七年前红叶林的场景便是现于眼前,时而快乐如歌,时而惨烈似血。过几日便要出征了,东莱一万人马对骁勇善战的栖柠人三万精锐,再加上所谓的尘夜谷所藏之兵?尘夜谷藏兵,呵呵,他冷笑一声,实在想不出谁能有如此智慧,向东莱王告密一句,尘夜谷藏兵,尘夜谷,尘夜谷……那里都是死人了。此时大王的猜忌,栖柠的离间,所有的矛头,都针对自己一人,天下之势,平静之下,却是山雨欲来,暗流涌动。偏偏最近常常想起她,莫非,是自己死期将近?江安一声苦笑,阿薇,是你想我了么?我也想你。可是,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大仇未报,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他猛地一拳擂上船舱,击地那船身一震,几欲倾倒。天上,竟飘起靡靡细雨,洒落湖心,漫漫而飞。江安起身,自己斟了一杯酒,坐于船舱之中,一人独酌。
书瑶王妹对自己有意?呵呵,他苦笑,七年相伴,那昔年小不点儿一样的丫头,今日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怨自己不够细心,竟没发现书瑶的心思,如今,要怎么告诉她,自己的心里,七年前便住进了一个女子,不,现在来说,应该说是一个幽灵。赶出心中的一个人,容易,可是他要如何驱除,七年前碎落红叶林的一缕芳魂?
抬眼望向玉云阁,只见罗帐红烛,人影迷乱,转眼只见,那窗前红烛渐渐熄灭,人影斑驳,金宵美人,芙蓉帐暖。“呵呵。”江安一声轻笑,仰头将一杯苦酒一饮而尽。
旧梦依稀,往事迷离。记得当年,阿薇怕冷,怕闪电,怕雷声,那个姑娘就如同一个瓷娃娃一样,一摔就碎,需要有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回头想想,那时候的自己,年少轻狂,对她,实在算不上温柔。他总是不断的奚落她,嘲笑她,鄙视她的胆子小,那时候,一有雷声,那个瓷娃娃样的人儿便惊惧地缩到他的怀里,有时候,心情好了,便慷慨一次,借她缩缩,更多的时候是心情烦闷,径自走开,留她一人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如今,少年的肩膀早已长得足够壮实了,可那怀中的人儿,即便是现在想抱,也再抱不到了。
江安此时的手,有些抖动,仰头又饮尽一杯苦酒,他就这么坐于舱里,自斟自饮,独看舱外细雨纷纷,举杯却见明月羞涩,藏于云后,不禁哈哈一笑,一人独醉。
忽的抬头,望见岸边一人,一袭紫衣,持纸伞而立,望向自己。雨帘密布,几欲蒙蔽他的双眼,远远看去,竟似阿薇那日手持雨伞,浅笑盈盈,立于古庙侯他归来。“阿薇,是你么?”江安喃喃,急忙拿了桨橹,将船靠岸,方才看清了那雨幕中的人影,便是方才花影月来的紫苏姑娘。
“哦?”江安看见是她,眼神中竟有一丝失望,他苦笑一声,这一声,笑的便是自己的愚蠢和糊涂,阿薇死去足足七年了,而今抱有一丝希望,实在是愚蠢至极!他朝紫苏笑笑,“姑娘为何独自来此?”
紫苏也不答话,抬脚迈上小船,收了纸伞,默然坐于江安身侧,抓住他独自倒酒的手,垂下眼睑,低声说道,“王子说了,今晚紫苏陪您。”
紫苏抬眼,望向江安熟悉的面庞,不觉恍然,竟是呆呆看着,眼泛波澜,与江安目光一对,便很快垂下头去,心里念道,穆宇哥哥,你原来是不喝酒的,长叹一句,穆宇哥哥,你真的长大了。
江安略微愣住,反手抓过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一把揽于怀中,暧昧一笑,“我原以为你是不愿意的。”
紫苏垂眼,小声说道,“王子说了,做舞妓就要有舞妓的抬举。”
“你介意了?”江安放开她,自顾自又斟了一杯。“不敢。”她小声答了一句,便低头,不再言语。
“呵呵,不敢。”江安苦笑一声,重复了她的那句话,径自灌下一杯苦酒。紫苏忍不住,手腕翻转,一把夺过江安手中的酒杯,皱眉娇嗔一句,“不要喝了。”
江安手中酒杯脱手,他略微愣住,惊讶看了紫苏一眼,眼里目光一凛,转而平复,他哈哈大笑,“对,不喝酒。”说罢一把揽过紫苏,朝那秀丽的脸颊上亲了下去,“美人在侧,独自饮酒,岂不白白浪费?”他的嘴唇触到那软软的脸颊,便感到她的身体本能的后缩,他用力将她抱于怀中,只是一笑,便沿着那散着香气的小脸一路亲下,直到脖颈,他喘了口气,忽的翻身覆上她的身体,只觉她身体柔软,如卧棉上,紫苏心里一惊,未料到他如此动作,一时紧张,略微挣扎,江安抬头看她,嘴角轻笑,便径自翻身下来,抓起案上的酒杯,把玩一番,回首道一句,“你不是舞妓。”
紫苏起身,整整凌乱的衣冠,惊魂未定,她只垂下头来,也不去分辨。只听江安声音暧昧,缓缓说来,“论舞姿,世间确实无人与你比肩,但是要论舞妓,光是媚姬便足以胜你百倍。”
“哦。”紫苏听闻,略微抬头,有些失神,“王子喜欢媚姬?”
“不。”江安笑了笑,转头望向紫苏,“我年少时,流落蓉城,曾和一个女孩共度过一段日子,”他望向舱外雨帘,望见细雨纷飞,眼神略凄然,“那时年少,也分不清何谓喜欢。”江安把酒,径自自言自语,他摇摇手,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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