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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凰凤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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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寒轩端起茶盏,掀开杯盖饮下才查觉茶水冰冷,故而喝了一口冷茶。

    “本宫见你平日多在阅书,是些什么书籍呢?”他起身往桌案走去。

    慕云栖起身款款走去,引他往书架上去,余光看了一眼迎芙,迎芙对眼示意。见他面向书架取书,迎芙迅速将书桌面上的一层宣纸抽走,转身迈步走出房内。

    他朝书架上取出一本《六韬》拿下翻阅:“你竟全是看的兵书。”

    “自小便听父亲兄长说道战场之事,故而对兵法多些兴趣。”她淡淡说道,语气无常。

    “本宫怎觉得娶得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名大将。”他说笑起来,一脸戏虐。

    慕云栖斜睨他一眼,抿唇轻笑起来,眼角眉梢上扬笑意。“殿下觉得臣妾哪儿不如女子了?”

    顾寒轩放下书籍,看着她周身上下打量后严肃道:“若论相貌,倾世无双,若论身姿,也算曼妙动人,才华惊才绝艳,身手也不凡。当今天下也只有你,可与本宫比肩。”

    慕云栖对他的话感到不快,转过身子,冷声问道:“这些便是殿下当初向皇上请旨赐婚的初衷?”她拂袖离去,步伐轻快。

    顾寒轩不禁失笑,当年将军府,她雪地中挥舞出手,满脸无辜笑颜,自己醒后在那匆忙中投去一眼,从此便再没能将那幕从心中抹去。惊鸿一瞥,撼动心间天地,恒久不灭。

    他看向桌案上的宣纸,已无字迹。中心对她的喜怒无常甚是无可奈何,放回书籍,坐到桌案靠椅上,拿过桌上摆放在一旁的《阴阳脉炙经》翻开阅览。

    她身上流淌着医世血脉,知晓她懂得一些药理,故而能一眼看出父皇之症,可她为何解不了自己身上的封存,是解不了还是另有隐情。

    顾寒轩翻了几页,发觉自己对上面所言全然不解,将书籍放回原处,起身离去。

    他立身石亭望着天际昏暗,万里无云。寒风在院中盘旋,将光秃树枝簌簌吹打。冰冷刺骨的风席卷他周身,将他心间凉透,带着浓烈阴霭。

    “去查一名唤宫桓的人可是那日救走太子妃之人?”他背对着夜鹰说道。

    夜鹰点头拱手退去,太子妃自出宫回来后,时刻喜怒无常,时刻悲悯沉思。连自己都能察觉出她那份悲凉中透出的心事,何况是全然心思都在她身上的太子,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变化,心中对主子的悲情不免感到不忿,沉默退去。

    日辉宫内,顾景允躺在榻上双目痛苦紧闭,他对着皇后挥了挥手:“惠阳,朕自知病症,不必再费心了。”

    皇后坐在榻边柔声说道:“皇上,臣妾父皇来信说,可寻得白神医前来,他曾与白焯有过一段交情。”

    “当年北约攻打临朝,白焯的女儿逝于此战,他又怎会救害死他女儿之人。”顾景允虚弱说道,他这是心病,心药已逝,怎会有解。

    皇后潸然泪下,她怎会不知顾景允所言,她辛惠阳系嫡出公主,自小便是天之骄女向来高傲。当年远嫁北约为后,生下嫡子为储。

    她出身高贵,母族庇佑,后位稳固,宠冠后宫,嫡子出色,帝王之才。可终其一生都未进入所爱之人心上,那个她连面都未能见上却让她输的一败涂地的女子,将她击的体无完肤。

    顾景允艰难地伸出手拭去她面上的泪水,他有些哽咽,愧疚说道:“好了,堂堂皇后如此哭泣,毫无皇后之威,岂不任人笑话。”

    “本宫看谁敢。”她厉声喝道,止住了泪水,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故而破涕而笑,似想让他宽心。

    顾景允会心一笑,他此生终究亏欠于她。

    若情未逝心上颜,执手相望身侧卿。
………………………………

第12章 朝堂动荡

    夜黑如墨,点点星光洒进院落,寒冷冷冽的月夜万籁俱寂,平静如水。

    一道黑影跌跌撞撞闯进倾雪殿院落中,打破了寂静深夜。兰姑挑灯走出,见地上一女子倒在空地,惊慌上前,扶起女子进入内室。

    “她中了毒,将本宫的银针取来。”慕云栖起身看去,从软榻上立马上前扶住黑衣女子。

    “太子妃,宫外。。宫外的人手。。。全被灭。。。口了……”黑衣女子使劲全力说道,虚弱倒下。

    慕云栖镇定的身子徒然一抖,她微微慌张说道:“你为何中毒?”

    黑衣女子强撑起身子,气若游丝说道:“宫内安插的人手。。。均中毒毒发……”

    兰姑拿过银针包递给慕云栖,她快速接过放在方桌上铺开取针,她取过一支细长针支轻轻扎进她脉搏,随后取出两支分别插入她人中,百会,她两指轻轻捻转,银针立马由下至上变黑。

    她取出银针,又重新扎下一针在女子劳宫,片刻后,她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太子妃,三少爷举兵反了。”女子清醒后立马说道,身子从榻上艰难起身,被兰姑拦下。

    慕云栖坐在靠椅上微微出神,心中多日的不安终于平静下来,尘埃落定,她喃喃自说:“终究还是来了。”

    兰姑看了一眼她,俯身说道:“奴婢去查看宫内的情形。”说完便径自走出。

    房门外脚步声传入,原本漆黑寂静的院落此刻灯火通明,齐整迈步声在寂静黑夜格外响亮,院中笔挺肃站在空地中的禁军堵住了宫门,统领苏北身穿盔甲,手执佩剑威武踏进房中,他走到慕云栖面前躬身说道:“太子妃,卑职奉命带走您房中的奴婢,请太子妃见谅。”

    “奉谁的命。”她起身与他对视,目光冷如寒潭深底般幽暗,令苏北心中一惊。

    “卑职奉皇上之命。”他拱手恭敬说道,对女子身上散发的冰冷的气息微微钦佩。

    言毕不待她再说,背对着身后禁军一挥手,门口立马进入两名健硕禁卫,走到软榻上将榻上女子架走,“太子妃保重。”女子被拖走的身子向后看着她,似道别般回头凝望,嘴角扬起一抹宽慰之笑。

    慕云栖一袭雪狐镶边银白华服立身房中,脸上似冰山之颠的寒凉,冷眼看着房门口井然有序离去的禁军。她心中一片空白,如冬日湖面凝结的冰面,寒透人心。

    迎芙站立房门看着已出宫门的禁军,转身进屋。

    “太子妃,眼下该如何?”她走进她身侧说道。

    慕云栖神色凝重,她回身落座紫檀靠椅,一番沉思后说道:“进宫前父亲曾说过,若三哥举兵,本宫便可逃离皇宫。你我出宫到不难,可兰姑。。。”

    她眼眸不经意扫过软榻的坐垫下,似夹着一点书笺,她快步走上前抽出,迅速打开,笺上整齐写着两句正楷字:未晓局势,必先自护;若无退路,势其出笼。书笺背面画着一副图,皇宫内构图。

    “是父亲的字,是他料到三哥会走到这步……”她呆坐在软榻上,手上的书笺被迎芙接过。

    “太子妃。。。”迎芙惊讶喊道。

    “眼下宫外还需得筹划,尽快去安排吧。”慕云栖淡淡吩咐道。

    迎芙点头示意退去。

    慕云澈举兵造反震惊北约,当年慕家攻打临朝,对其地势熟悉,如今的边境就属当初的临朝。他率领手下十多万大军从边境轻易攻占了周边数座城池,苏陆领着剩余大军,艰难抵抗。

    帝都城内,慕氏家族官员家眷通通抄家入狱,天牢中关满了慕家宗亲。

    “太子殿下,太子妃乃慕云澈嫡亲之妹,若不治罪,实在于国本不利呐。”英国公谢矍叩跪于夔龙大殿中,身后百官纷纷齐身跪下,请求太子废掉太子妃,以正朝刚。

    “本宫倒不知太子妃一介女子能如何危及国本了?”顾寒轩看着谢矍说道,目光中透出冰川融水的寒冷。

    “太子殿下不可糊涂啊,太子妃身负武艺,在您身侧伺候,实在难安众臣之心。”谢矍言辞激烈,身子微微颤抖。

    “英国公才应是糊涂了,太子妃已嫁入皇家,乃本宫正妻,你是在置喙皇室?”他站起身来,看着脚下跪地群臣,目光透出阴狠。

    “微臣不敢。”谢矍语气平缓,底气不足,自己辅佐过三朝帝王,协助过每任皇帝登基,可眼下这位储君母族强大,根本不需任何朝堂势力制衡,故而他的登基之路必是平坦。

    “英国公年事已高,已无力参理国事,由次子谢季袭爵,命理国公府。”他说完便拂袖走下玉阶,从群臣中间沉稳离去,视若无睹谢矍已近瘫倒的身子。

    百官纷纷咂舌,对太子的雷厉风行深感无奈。

    他坐在书房一手扶额,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殿中,地上满目奏章散落。

    “殿下,昨夜苏北去倾雪殿带走了一名侍女。”成欢俯首在他身旁轻声说道,深怕说出的话令他发怒。

    “太子妃当时如何?”他不耐烦问道,如今朝堂之上怨声载道,令他实在头痛。

    “并无异常。”

    “额。。。”他拖着尾音道,对此深感意外,以慕云栖的性子,想从她那里带走人绝非易事。

    他突然觉得许久未曾见到她,仿佛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担忧,他不知心中情绪为何,但他明白自己会以全力护她周全,护她在他身旁。

    他起身走出,迈步倾雪殿方向。成欢尾随身后轻轻摇头,太子待太子妃,不可提及,那是他从来都不能理解的深情。

    晴空万里的苍穹云里蓝天,日光透过云彩照射出明媚温暖,冬日寒冷刺骨的万物因天际晴朗而充满暖意,照耀出温暖如春之感。

    慕云栖一袭红锦华服落座桌案后的靠椅,她手中握着一本医书,神情专注,面色平静。

    顾寒轩立身房门看去,微微上扬嘴角,他轻走入屋,惊动了她,她放下手中的书籍,冲着他扬起一抹微笑,温暖了他如冰雪覆盖的周身,牵动了他最深处的心弦。

    “殿下怎么过来了,可用膳了?”她起身问道,声音如清水流淌般轻柔。

    “还不曾。”他坐上软榻,轻声说道。

    “那可要留下用膳。”

    “好。”他心中欣喜,为她初次留下自己。

    她走到房门口吩咐后,走回房内在他对面坐下。

    “殿下面带忧色,可是为了朝堂之事?”她看向他问道,嘴角挂着轻笑。

    “无碍,无足挂齿之事。”他语气故作轻快,带着不易察觉的遮掩,端过方桌上的茶盏饮下。

    “臣妾知殿下为难,如今慕家已属叛臣,臣妾在宫内丝毫未受影响,全仗殿下护佑。”她平静说道,语气中带着感激。

    “本宫早已说过,慕家已与你无关。”顾寒轩看着她目光深邃,让她无法忽视他眼中不可言状的情愫。

    她低下头莞尔一笑,闭口无言。她是真心感激他,从她入宫后也渐渐看明白了许多,顾寒轩或许真是因当年雪地过往,而对自己倾了心。

    不管他待她有几分真心,都不得不承认,在宫中她的确是依仗着他的庇护,若无他事事周全,她绝不会过得如此顺意。

    顾寒轩起身走到桌案后,拿起她方才放下的书籍翻阅。

    “上次翻了翻此书,竟难住了本宫。”他边翻边说道。

    慕云栖轻笑着起身,走到他身旁踮起脚尖看他翻看的章页。

    她瞅眼望去,轻笑出声:“殿下当然看不明白,臣妾也有很多地方看不太明。”

    此刻成欢已悄然退出房内。

    慕云栖夺过书籍,坐在靠椅上,顾寒轩俯身下去。

    “您看此处,此处经脉若被封存,若要解除封印就得将身上任督二脉堵住,可两脉并无相连,却无法将其攻破。”她指着书中看向他。

    顾寒轩不禁笑道:“你身上经脉至今为解,就因如此?”

    “非也,臣妾是不会解。”

    “为何?”

    她看着书中面画,微微沉思后仰面看着他道:“殿下,怎知我身上经脉被封?”她的目光中带着疑惑,双眼微眯。

    顾寒轩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目光看向角落,沉吟不语。

    见他沉默,慕云栖不再纠缠,起身将书籍放置手掌,摊开书中画面指着其中一处道:“殿下习武,想必知晓此处经脉。”

    顾寒轩立直身子,低头看去,一头雾水,他理直气壮道:“并非习武之人都知晓。”

    慕云栖诧异地仰面,面上毫不掩饰露出鄙夷,她嘴角勾起一角道:“臣妾当初可将殿下打晕,看来并非巧合。”

    “本宫是谦让于你。”他反驳道。

    “殿下是舍不得打伤臣妾。”慕云栖仰面高傲说道。

    他嘴角抽搐,无奈道:“本宫当初是真打不过你。。。”

    “哈哈,殿下终于肯承认了。”她笑靥如花,面颊绯红,眼眸如璀璨繁星闪烁,散发出令人着迷的气息。

    顾寒轩嘴角含笑,目光宠溺地看着她。

    慕云栖片刻后止住笑意,她面露喜色望向他,嘴角止不住的得意。

    他内心变得炙热,不由自主就抬起她下颌吻了上去。

    慕云栖怔愣住,瞪目看着他微闭的双目,忘记了挣扎。

    他的手不自觉搂过她的秀肩,抚在她整齐好看的发髻上。

    慕云栖空白的思绪中徒然蹿出宫桓的面容,她惊慌失色推开他,似发觉自己的失常,她捂住微红的双唇,讪讪地转过身子,心中升起悲凉。

    顾寒轩恼怒自己方才的行为,她今日待他已无往日的冷漠与敷衍,令他欣喜若狂,差点失了理智。

    慕云栖转过身子,勉强冲着他笑了笑,房内氤氲着暧昧气息令她难受,走到窗棂边推开窗扇,靠着窗柩凭栏看向他,愧疚之感洋溢上她面容。

    凛冽寒风从窗外吹进,将她单薄的华服外衫扬起,她嘴角啜着微笑,如要决然离去的飞凤,带着诀别与感激。

    顾寒轩不由心口钝痛,快步上前搂住她,将她紧抱入怀,嗅着她发髻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将心间蠕动的不安深深抚下。

    慕云栖面色苍白,心中的歉疚越发强烈。周身因他的怀抱而温暖,双目紧闭,任由自己留恋他怀中的暖意。

    迎芙轻缓进屋,看了眼窗棂两人立马低头道:“太子妃,午膳已上。”说完便转身退下,似逃一般。

    顾寒轩放开她身子,扬起温柔一笑,将她身后窗扇合上,牵起她青葱玉指步入殿外。
………………………………

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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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两相融洽

    房中烛火摇曳,昏黄光亮笼罩屋内,窗棂敞开双扇,夜空深幽暗沉,云遮浊暇,寒风潇然从窗吹入。

    顾寒轩端坐桌案靠椅,看着从书架上取下的《六韬》,他偶尔抬眸望去慕云栖背对着他坐在软榻上的身姿,心中满足惬意。

    慕云栖盘腿打坐在软榻上,方桌上摊放着医书,医书旁摆放着一盘水晶糕,她眼眸盯在书上不动,玉指伸入玉盘上捻起一块精美小巧的糕点,看着医书目不转睛地小口嚼咬。午膳晚膳皆按着顾寒轩的喜好而上的膳,她根本没用两口,夜幕降临后便腹中饥饿,命兰姑上了糕点。

    她从来未曾在外人面前如此举止不雅,不知为何今日却不愿如往常那般拘束礼仪行为。

    窗外细细雪花飘入房内,顾寒轩抬眸望去,柔声道:“初雪降了。”

    慕云栖闻声望去,见到纷飞的细小雪花落在窗栏上,她雀跃起身,提起裙摆赤足轻跑出屋。

    顾寒轩目瞪口呆,徒然浮想起那年将军府,漫天雪花飞舞,她与他们轻笑畅谈,她肆恣自在地与慕云澈打趣,面容明艳动人。

    他起身走出房内,见她在院落空地中仰天轻笑,点点雪花飘落在她身上,漆黑夜空下悬挂灯笼中的昏暗光亮照耀出她的绝代风华,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当目光触到她脚下的白皙双足,他微微蹙眉,无奈一笑。走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太子妃不怕被奴才们笑话?”

    她看向自己光着的脚丫,拂过裙摆遮挡。“谁见的着?”她扬起面颊,语气轻蔑。

    顾寒轩将她抱进房内,走入内室放入睡榻上,双手支撑在她身上道:“本宫今夜想留下?”他似乎在求得她的首肯,语气微微暧昧。

    慕云栖面色转瞬冷了下来,她目光闪躲不愿去见他眼中的炙热。

    “本宫只与你共眠,不会勉强于你,本宫有足够耐心待你愿意。”他看着她柔情说道,目光泛出迷人光芒。

    她微微点头,心中歉意涌起。她不禁想到自己离开他后,不知那时候他会不会后悔今日说出的话。

    她望着他,一本正经说道:“殿下不唤人进来更衣?”她扇睫扑闪,一脸无害。

    顾寒轩勾起唇角,粲然轻笑,扬起夺人心魄的笑容。

    “成欢。”他面向房外喊道,立马三名侍女进屋,伺候他更衣。

    迎芙低头进入,走近慕云栖身上,为她解下华服。

    慕云栖伸手握了一下她为她解衣的纤手,扬起一笑以示无碍,见她眼中忧色淡淡退去,才示意她退下。

    她上榻扯出一床衾被放置在身旁,又扯过一床盖在自己身上,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屋外雪花飞舞,房内烛火昏暗。

    侍女俯首退下,顾寒轩一身雪白里衣,他转过身子望向睡榻,只见慕云栖裹着衾被向里而卧,边上给他留了一床衾被。

    他不禁失笑,迈步睡榻,覆过衾被面向她而卧。

    “本宫听说昨日苏北带走了你的侍女?”他平躺仰卧,双目望着昏黄烛火氤氲的帷幔。仿若大婚当日那晚,他也是如此般雀喜与欣然。

    慕云栖闻后转身,她看向他俊逸侧面,目光不明其意。

    见她不语,他侧首凝望,探究她眼中深意。

    她深叹一息,眼眸垂下,闭口不言。

    他手掌轻抚上她凝脂般的面容,“过两日便除夕,本宫着人放她出来,日后别在父皇眼下出乱便可。”

    “殿下。。。。”她语气轻柔低喃,带着不太确信。

    顾寒轩扬起一笑,以眼神肯定。随后他伸回衾被,闭目而眠。

    慕云栖打量着他的面容,面上带着疑惑看着他发呆。

    她的双眼慢慢沉重,渐渐入眠。

    房中烛火直至燃尽,不知何时,顾寒轩拂开衾被钻入她的被里,伸出手臂揽过她的秀肩,让她躺入自己怀里。他双臂紧紧抱住她,她闭目双眼微微睁开朦胧看了一眼,四下漆黑,眼里一无所获,便又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顾寒轩轻轻起身,将衾被裹住慕云栖,他勾起一笑便走出内室,成欢率领侍女从孔雀屏风后迈进,他挥了挥手,便走出内室梳洗更衣。

    他一身朝服威严轩昂,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喜色,面色平静但透着淡淡的悦然。

    走出倾雪殿房门,成欢为他系上斗篷。

    天地之间已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飞雪飘零,大地雪白,空中冷冽着寒风,刺骨冻身。

    顾寒轩大麾加身,头遮斗篷,雪白狐毛挡住了他的发冠,大麾雍容华贵。他踩在大雪覆盖的官道上,心中暖意融融,令他对眼下心满意足。

    “将苏北从太子妃那里带走的侍女解救出来。”他目不斜视吩咐道,向夔龙大殿迈去。

    身后夜鹰拱手领命,迅速离去。

    慕云栖梳洗完毕后端坐在桌案上,她思量着如何寻时离去。

    兰姑匆匆进屋,“太子妃,栀夏回来了。”她低头说道。

    慕云栖起身望去,绕出桌案走到门口张望。

    兰姑见此,低声道:“她受了些伤,需得诊治。”

    她转身看向兰姑,面色苍白,心中不由琢磨她口中的伤势。随即迈步踏出,穿过甬道前往后殿。

    “迎芙领本宫去趟太医院,你为栀夏身子上的伤口上些金疮药。”慕云栖看着兰姑凝重说道。

    兰姑点头,取出瓷瓶中的伤药为她擦拭。

    栀夏嘴角干裂脱皮,她看着慕云栖微微张了张唇,喉咙中发出阵阵呜咽声,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慕云栖见状双目通红,泪水涌出,她强忍下转过身子迈步出门。

    行至宫门,迎芙手拿红狐大麾轻跑跟上。

    雪花洋洋洒洒飘落,宫中大道白雪茫茫,人迹寥寥。

    大红身影迈入太医院,她迅速步入药房,从一排排架子前看过。

    “你是何人,此处不可随意进入?”一名小侍在院中冲着房内喊道,他迈步进入,妄图赶走突闯进入之人。

    迎芙转身面露不悦:“放肆,此乃太子妃,岂容你大呼小叫。”

    小侍正待迈进的脚微微顿住,他仔细看着房中未曾回头的女子,似乎在打量她侍女话里的真假。

    “奴才不知太子妃驾临,请太子妃恕罪。”他身子微微抖动,语气惶恐。

    “本宫需得白及,虎杖,降香,赤芍,黄芪,小蓟,芙蓉叶,告诉本宫,放在何处?”她转身问道,面色冰冷。

    小侍微微惊讶,张嘴顿住,被面前女子惊为天人的容貌而震惊。他慌忙低头,抚平惊讶道:“太子妃恕罪,奴才不敢私自拿药,需得有太医的方子或者吩咐?”

    “难道本宫的话还抵不过一名太医?”她语气冷漠,似乎动怒。

    小侍慌忙跪下,颤颤巍巍说道:“太子妃息怒,奴才不敢擅作主张,请您稍待,奴才去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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