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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一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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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扶我起来。”
有些人平日里看起来就像一颗大树一般坚韧挺拔,可往往也是这些人,一旦倒下就很难再站不起来了,燕图南……就是这样的人。
在很多毛垫毯子的支撑下,他才勉强在榻上坐起来,脸上的皱纹在短短数日之内被放大了许多,一向囧囧有神的眼眶也凹陷了下去。直到这一刻,燕长风才明白,大宁一行,他的父汗是拼尽了生平最后一丝气力。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你们要关心的是元纥人的将来。”燕图南宽慰道,“风儿,你知道父汗和你叔父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过得是什么生活吗?”
“睡的是羊圈……吃的是马厩里的剩下的豆粕,还要担心混邪人的屠刀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燕山护痛心道。
“可现在……我们元纥人有了自己的国号、自己的都城,再也不用过……奴隶般的日子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们的心中装的应该是整个元纥民族,知道吗?”燕图南的眸中依稀闪烁着落日余晖般的光芒。
“孩儿……明白。”燕长风声泪俱下道。
“带领元纥人走向今天这一步,我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使命,和大宁的榷场事宜定了下来,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以后,你待你的叔父要同我一样,事事与他商议,凡事不可鲁莽轻为……风儿,元纥民族就交给你了。”
燕图南还是没能撑过那个秋天。燕图南的灵柩前,肝肠寸断的燕长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上父汗会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那么多的话……
入夜之后,燕长风仔细地端详着桌案上的大宁北境二十一州军事堪舆图,这是他的父汗临终前留给他的,同时还告诉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大宁常王穆之寻,堪舆图就是从这个人手中得到的,要取北境……此人至关重要。
承平二十九年秋,元纥可汗燕图南驾崩,少可汗燕长风登基,右贤王燕山护辅政。
云京,霄和殿。
早朝的宁帝已经披上了暖裘,可能是今年云京的天冷的早了些,自从入冬以后,宁帝的精气神看起来一天不如一天,对什么事都提不起来兴趣,各地州府上的奏折也都让内阁和太子酌情处置,很少亲自过问。
但当他听到燕图南驾崩的消息后还是震惊了一下,“不应该啊,朕之前看他的精气神挺好的呀。”
“说是积劳成疾而死。”首辅杨天栋道。
“哎,可惜了。”宁帝叹道,“今年春天的时候他曾亲自来云京给朕过寿,如今他薨了,本朝也不应该失了礼数啊,你们觉得朕应该派何人前去吊唁啊。”
“燕图南是元纥之主,也算是一方诸侯,臣以为有王候爵位之人前往吊唁最为妥当。”杨天栋道。
“儿臣建议派北阳王前往吊唁。”穆之策向前踱步道,“北阳王久居北境,熟悉草原风情,又有王爵在身,所以儿臣觉得北阳王前往最为合适。”
宁帝皱了皱眉,略加思索道:“不妥,北阳王年事已高,朕不忍他再受跋涉之苦了。”其实宁帝心里是觉得北阳王一直对元纥心存敌意,他怕北阳王去了之后会制造不愉快,为两国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宁帝踌躇之时,穆之寻突然开口道:“儿臣愿往。”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侧目,他们很奇怪这个一向慵懒的闲散王爷怎么会好端端地讨要这么个毫无意义的苦差,除了郑观之外,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哦?你可知关外气候严峻,北邺距云京可有近千里之遥啊。”宁帝也有些不相信。
“儿臣知道,儿臣自小愚钝,难成大事,多亏皇兄私下里常教导儿臣要多思进益,愧恨之余,自然也想为父皇做些事情,可一直苦于才疏学浅,国政也是爱莫能助,刚好有此番机会,一可为父皇解忧,二可历练见识一番,希望父皇能够应允儿臣所请。”穆之寻恭谨道。
“哈哈,好,那朕就答应你,等你回朝之后,朕重重有赏。”穆之寻的一番话说得宁帝很是开心。他更开心的是太子的教导竟然能够将一向懒散的常王变了心性,这让他对太子的御人能力感到很欣慰。
“谢父皇。”
次日一早穆之寻正准备出发时,却被花逐月叫住了。
佳人纵有千般好,奈何男子多薄情,如今的穆之寻对花逐月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欢喜和耐心。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花逐月问道。
“本王要去北邺走一趟。”穆之寻漫不经心道。
“北邺?元纥汗国的都城,那一来一回岂不是要半年多之久。”花逐月皱眉道。
“嗯。”
“可公子之前答应过妾身,等陛下圣寿结束之后,就会告发郑观,后来又说事务繁忙等入了冬再说,可现如今又要去元纥,势必又要耽搁一年半载,况且郑观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了,他若是在我们之前有所行动,可如何是好?”花逐月焦虑地拉住穆之寻的手臂。
“等本王回来再说吧。”穆之寻不耐烦地挣脱开花逐月的拉扯,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公子……”花逐月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奈与凄凉,“公子若不愿相助,就把那些信件还给妾身,妾身可以自己想办法。”
听到这句话,穆之寻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冷言道:“你是不是还想回玉奴娇去接客?贱不贱呐,嗯?本王碰过的女人,即使没有名分,别人也休想再碰分毫。你不要忘了,你是罪臣余孽……是没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的。”穆之寻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哦,对了,以后不许你再叫本王公子……要叫殿下。”
“……你。”花逐月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曾让她有过心颤的男人。
穆之寻刻意羞辱她的话语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抽打在了花逐月的心头,她像是失了魂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心伤透了。
从天而降的雪花缓缓落在她的髻间打湿了狐白的暖裘,红色的嘴唇已被咬的开始渗血,看着穆之寻一步步远去背影,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男人,泪水一滴滴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这是她自从十三岁那年入玉奴娇之来,第一次流泪。此刻的她已被绝望和伤心团团包围。
穆之寻说得没错,她本就是罪臣余孽、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哪里配和高高在上的常王殿下谈条件呢?
少顷,她又发疯似地大笑起来,她笑自己脱籍的那一刻。还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她笑自己见过那么多的男人,却依旧还是会相信男人的鬼话。
前往元纥北邺的大宁使团缓缓驶出云京的北门。穆之寻并没有关上马车的隔板,夹杂着雪花的寒风时不时地吹起的布帘,还依稀能窥见他那冷若冰霜的侧脸。
这是他第一次离京,也是他第一次办差,他从小就和穆之策不同,穆之策是皇后的儿子,是宁帝的嫡长子,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叫泥燕的宫女,一个到死都没有自己的名分的宫女。
皇帝和宫女之间的事情,在本朝是不允许的,即使有……也断然不能公开。
那年泥燕生下穆之寻后,就被送到了束云阁幽禁了起来,而穆之寻则被送到了另一位嫔妃那里寄养。
但那位嫔妃待他并不好,因为他不是己出,出身又很卑微,将来也难有什么利用价值。
若不是他小的时候,照顾他的嬷嬷看他可怜,将他生母的身份偷偷告诉了他,他至今还以为自己的生母只是那个别人口中的已故妃子。
当他得知母亲的身世之后,小小年纪的他连夜翻墙去了束云阁,从墙上摔下来的时候疼的他嗷嗷直叫。
彼时束云阁的夜晚一片阴森,他很害怕。
直到他见到了一个身着白衣,蓬头垢面的女人,但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消散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的亲切和心酸涌上他的心头,他脱口而出:“娘~”
女人闻声抬起了头,双目微怔的看着他。少顷,她如同发疯似的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年幼的穆之寻,激动的抚摸着他的脸蛋和肩膀,豆大的泪滴止不住地往下滴,嘴里还不停的支支吾吾,可穆之寻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因为当时的他还不知道,她的母亲在被关到束云阁的当天就已经被灌了哑药。
母亲泪眼含笑的样子,穆之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很快,侍卫和宫人便被哭声惊动了,随后宁帝也来了,他面无表情地让宫人拉开他们,母子二人的抗争和恸哭让得在场的众人也纷纷泣下。
那是他和母亲见的唯一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因为第二天泥燕就死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悬梁自尽了。
后来,伤心欲绝的穆之寻拿着把短刀冲向了宁帝的寝宫,他自然是被侍卫拦了下来,并且被木棍打的皮开肉裂,昏死过去。
从那以后,他的心性大变,相比大他两岁的太子和同岁的公主来说,他显得少言寡语,总是一副漫不经心,不学无术的样子。
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欢。从小到大,无论是关爱还是重视,他都不能和嫡出的穆之策和穆琳霄相比。他认为,归根到底自己和母亲的悲剧终究是来自于出身的卑微,所以从那时起,他便下定了一个念头,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坐上大宁王朝那个最为至高无上的位置……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其实,穆之寻非但不傻,而且极其聪慧,白天夫子讲经时,他装傻充愣。晚上却为了研习经纶兵法彻夜不眠。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在能力方面宁帝是不会允许一个庶王比储君更为出色。
因此,逛玉奴娇也是他颇具心机地做给太子和一些朝臣们看的,却不料遇到了花逐月,直到从花逐月的口中抓住郑观的把柄那一刻,他的计划才真正开始得以实施。
燕图南请求在秦州开通榷场的真正意图,自然瞒不过穆之寻的眼睛。
在穆之寻的授意下,郑观让皇城司找了个由头查办了兵部的库部主事。威逼利诱之下,那位库部主事很快妥协,偷换出了北境二十一州的军事堪舆图。
为表诚意,穆之寻二话不说直接派人将这张堪舆图送到了燕图南的手里。并示意他来找自己。
燕图南在见到这封堪舆图之后自然颇为震惊,便孤身一人连夜冒雨去了常王府。
“殿下是不是弄错了,贵朝机密还请收回,小汗未曾翻看。”
“既然未看,怎知是机密?”
“这……”
“本王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大宁的北境二十一州,但能在秦州驻军才只是个开始,哪怕你攻破秦州,绕过了凛风关,攻取剩下的二十个州府也绝非你想的那般轻易,届时朝廷的御林军和凛风关的北平军南北夹击,只怕你元纥铁骑进的来出不去。”
“这……”
“你是不是疑惑本王为何会帮你?”
“……是。”
“放心吧,本王既然把堪舆图给了你,就说明本王会帮你们顺利得到北境二十一州。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你们所应该知道的了。”
………………………………
第十章 天家是非
仇恨与回忆让穆之寻有些心乱,他关上了隔板,闭目凝神了起来,不想让自己的心绪有一丝的混乱。
良久,他又拉开隔板,朝着马车外命令道:“不过凛风关了,改道秦州。”
对于秦州的气候,穆之寻也是有些耳闻的,可当他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寒意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身披银色狐裘的他不禁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温差冻得打了个冷颤。
而面前这个手持长枪,身着戎装,因常年在寒冷的户外而脸部夹杂着些许冰霜的陆子羽更让他诧异,他不应该在凛风关吗?
“臣陆子羽见过常王殿下。”陆子羽放下长枪,单膝行礼道。
“快起来,子羽。”穆之寻连忙笑呵呵地前去搀扶,他的双手触碰到陆子羽肩上的铁胄之时,刺骨的冰凉从他的手心传到后背,穆之寻的心中不禁暗自感叹陆子羽的耐受和韧性。
“早就听闻殿下要去北邺吊唁,父王也早已在凛风关准备接驾。怎么殿下却来了秦州啊。”陆子羽一边领着穆之寻前往北平军的营帐,一边好奇道。
“哈哈,就不劳烦老王爷了。”穆之寻客气道,“小王迫于身份所限,难得有机会出京,既然我大宁和元纥的榷场新建,自然也想来见识一番啊,哈哈。”
很快,二人便进了营帐,陆子羽又特意命人端进来两大盆炭火,但也就仅仅暖和一点罢了,聊胜于无。
炉子上,粗糙笨重的铁壶正在嘟嘟冒着热气,看样子是水烧开了,陆子羽一边为常王看茶,一边自嘲道:“秦州实在是太偏僻了,若不是今年开通了榷场,商贾们带了些茶砖来了这里,子羽怕只能用白水招待殿下了。”
“哈哈哈,边境不必内地,在这里能喝上一口热茶,可比御宾殿的佳肴金贵的多啊。”穆之寻双手捧着热茶盏打趣道。旋即又故意关切道:“父皇也是狠心,派你来这么个鬼地方驻守,回头我求求父皇,把你调回凛风关。”
听到这句话,陆子羽连忙摇了摇手,苦笑道:“不不,不是陛下让子羽来的,是子羽自愿来此地的。”
“啊?为何来此受罪啊。”
“实不相瞒,子羽是担心元纥人会对秦州有所企图。”陆子羽低声严肃道。
在陆子羽把自己心中的忧虑和担心细细地讲给穆之寻之后,穆之寻表现得大为动容,他盛赞了陆子羽洞的察之敏锐、护国之坚决,并表示回京之后一定要向父皇禀明此事,让父皇给予足够的重视和支持。
“只是,小王替子羽担心啊,这区区三千勇士和如此简陋的城墙如何抵挡的住关外的数万铁骑啊。”穆之寻忧心忡忡道。
“倘若真的起战事,我的这些人自然很难抵挡的住元纥铁骑的进攻,不过我们的目的只是为北平军主力的增援拖延时间罢了,秦州城北的山林之上已经布满布满机关和暗岗,一旦发现元纥方面向秦州大量增兵,可第一时间报往凛风关,而城中元纥人也在我的监视之下,一旦与境外有可疑的联系,我会第一时间知道,这样元纥人就很难里应外合了,至于秦州的城墙,从我到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重修加固了,还有我带来的三千虎头营,他们个个都是北平军的精锐,都是当年和混邪人的拼过命的汉子。不打仗最好,倘若真的打起来,拖上一阵子还是没问题的。”
“大宁能有世子这样的才俊,实乃家国之幸啊。只可惜小王一介纨绔,手无缚鸡之力。不知世子能否带领能小王参观一下这里驻军情况,也不枉小王这边关一行啊。”穆之寻的仰慕之情流露无疑。
“好。”陆子羽的口气掩饰住了自己心中的片刻迟疑。
鹅毛般的大雪飘扬在秦州城的上空,这里雪花的厚度和大小是云京雪花所不能比的,穆之寻在陆子羽的带领下冒着大雪来到了秦州的榷场,他没想到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还会有这么多来自元纥的牧民和中原的百姓在这里交易。
身着笨重粗布衣衫的他们带着着成群结队的牛羊马匹,拉着装满一马车的茶砖和瓷器,穆之寻甚至还看到了来自大宁南境的翎锦,他想象不到这些个跨越了整个大宁山河的商人和自北而来的元纥牧民在一路上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和挫折,因为他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生活对这些底层百姓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他们发颤的双手接过对方的钱币和银票之后,一张张早已冻得面容发紫的的脸上流露出的却是交易成功后的喜悦和满足。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其实最无辜的,他们都只是为了生活罢了。”陆子羽在看到穆之寻脸上的难以理解之后,在一旁感慨道。
穆之寻没有作声,他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陆子羽所布置的这些环环相扣的岗哨之上,在表情凝重地参观完城中防御之后,穆之寻又提议去城外的山林之间去参观暗岗和机关。为了节省时间,尽快摸清陆子羽在山林间的布防,他拒绝了陆子羽让他乘坐马车的好意,而是选择和他一同骑马而去。
朔风起,大雪满山谷。印有“北平”二字的军旗在风中呼啸而过,一队轻骑在山谷间纵马疾驰,穆陆二人驶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个披盔戴甲,一个素衣银袍。
那天,穆之寻的神情和动作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这并不是陆子羽所认识的那个常王。
而对于常王来说,在大雪山林间策马而行的感觉果然太过于刺骨,但他从上马那一刻起就再没有过一丝的动摇。
他们从早上出发,一直到深夜方回,急速巡视完这一趟之后,就连自小在这种环境下历练过的陆子羽也觉得颇有饥寒交迫的无力感,而穆之寻在赶回秦州城之后便再也撑不住了,马儿刚停下来,他便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昏死过去。
着急的众人又是用雪擦拭他的身体,又是用暖裘裹体,生炭火,炖姜汤。好一番折腾之后,穆之寻才缓缓苏醒过来。
可苏醒过来的穆之寻并不想让这么多人围在自己的身边,他在宽慰完陆子羽和众人之后,便急忙让他们退下了。
呼啸的寒风时不时从墙缝和门隙间透进来,秦州破落,竟连一座不透风的屋子都难找。铺盖之下,穆之寻的身体仍在不停地发颤,他找出了纸笔,在昏暗油灯下顶着头部的剧痛和浑身的滚烫,将今日在城内城外所见的暗岗排布和机关位置一一画了下来,之后他将图纸小心翼翼的藏于怀中,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眼中的凝重这才渐渐有所缓解。
窗外的月光透入屋中,穆之寻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起陆子羽的布防之精妙,陆子羽会出现在秦州大大出乎了穆之寻的意料,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的疏忽。如若不是他为保万一,临时改变主意来了秦州,恐怕元纥铁骑在秦州势必会吃一场大苦头,事态的发展也就很难如之前所预料的那般了。
穆之寻心里清楚,只有图纸是万万不够的,他绝不能让陆子羽坏了自己的大事。
次日一早,仍有几分虚弱的穆之寻便以秦州天气过于寒冷,不宜久留为理由向陆子羽辞行了。
来的突然,走的突然,陆子羽觉得穆之寻这一趟并不像是路过,而更像是有意为之,他总觉得常王有些怪怪的,但思来想去却很难有个合理的解释。
云京,绛薰宫。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算的上是入冬以来云京最暖和的一天了,午后的斜阳拉满了整个绛薰宫的庭院。迎风而立的腊梅、山茶、一品红等花卉让人觉得恍惚之间进入了春天。
“谁言寒腊无春意,请君暂移绛薰宫,哈哈哈。”宁帝看起来很开心,他刚走进绛薰宫的庭院就脱下黄色的暖裘,对着慧妃说道:“今天的天气不错啊,有些日子没这么暖和了吧。”
正在裁剪打理花卉的慧妃有些不放心地接过暖裘,“陛下还是赶紧披上吧,免得着凉。”
“好不容易有个大晴天,朕今天就是来你这晒太阳的,你倒好,还让朕披上这么个东西,那得多难受啊。”宁帝像个老顽童一样委屈道。
“好,好,不披了,不披了。”慧妃无奈地摇头笑道,“怜儿,沏茶。”
慧妃又让人从屋内搬来了一把温暖宽大的摇椅,和一张短凳。暖阳之下,二人并立而坐,时不时地三两语,简单而幸福。
“朕就好奇了,这个罗文昭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还没个家。你这个当姐姐的得催催他呀。”宁帝皱了皱眉头关切道。
“这十年来,他回京述职也来看过几次臣妾,臣妾也劝过他,早些成家,可他老说什么公务繁忙、无暇顾及之类的话,哎,臣妾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他说公务繁忙也是实情,朕听说,他每日都会亲自带队在泓河附近巡逻,若是遇到泓河汛期,更是吃住在船上,日日赤脚行走在甲板之上。朕也曾暗示过他,明疆国的少主仍在云京,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他就是不放心啊。这么想来,朕让他做靖海军节度使反倒是误了他的终身大事啊。”宁帝有些自嘲道。
“陛下莫要这样讲,其实臣妾最了解他了,文昭这孩子自小就心气高,很是挑剔,对待终身大事自然更是如此,除非遇到他真正喜欢的人,不然他是不会轻易成家的,以免负了自己,更负了她人。”慧妃认真道。
慧妃没想到,自己一番无意的话语却勾起了宁帝往日的思绪,他的眼帘垂了下来,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朕……朕此生也负过一人。”
“陛下……”
“你可知,诺大的后宫,为何朕却独宠你一人。”
“陛下是天下之主,自然也是后宫之主。后宫之内,无论陛下宠幸何人,自有陛下的道理。”慧妃微微颔首道。
“你总是这样……和她太像了。”宁帝的苦笑中充满了回忆,“朕之所以独宠你,是因为如今整个后宫只有你……最像当年的皇后,你的容貌有几分像她,声音像她,就连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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