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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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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岩试图打破这种沉闷,便说:“真没看出来,你很有酒量啊,喝那么多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晓涵回答道:“哪有啊,你没看我走路都不稳了么?我喝酒有个特点,就是当时不怎么样,但是过后就发作了。”
正说着,晓涵忽然就斜靠在路旁一棵树上不走了,只是弯下腰大口地喘粗气,还没等柳岩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晓涵已经张开了嘴巴“哇哇”地呕吐起来,那还未消化完的食物夹杂着浓烈的酒精味道,瞬间就吐了一地。柳岩赶紧从皮包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这时晓涵已经吐得花治乱颤、一塌糊涂了,柳岩没想到一个弱女子酒劲儿发作的时候,居然也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柳岩站在晓涵的身后,见她难受的样子,几次都忍不住想帮她敲敲后背,但一想又不妥,急得抓耳挠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晓涵蹲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站起来,羞涩地说:“对不起柳岩,让您见笑了,我说喝不了多少酒的,您还不信。”柳岩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会不会有事!”晓涵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踉跄着就要往前走,谁知刚迈了一步,就像中弹了一样,一头就扎了下去。幸亏柳岩手疾眼快,迅速张开双臂,实着着地将晓涵接在了怀里,整个攀附在柳岩身上,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自控能力。这下可苦了柳岩,怀中的女人柔若无骨,一身嫩肉就像棉花一样,按哪儿都会陷进去。柳岩调整了一下姿势,架起晓涵的胳膊,用另一只手兜住晓涵的腰,好不容易将她扶到路边,刚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柳岩一摆手,车子停了下来。柳岩将后车门打开,将晓涵塞了进去,随后自己也上了车。车子即将开动时,晓涵居然还挣扎着说:“不用打车,我自己能走!”柳岩想:“都喝成这样了,还能走呢!”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晓涵一会儿仰靠在车后座上,一会儿又斜靠在柳岩的肩头,嘴里还不时地哼唧着,看得出她很难受。好在路途并不遥远,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柳岩将晓涵扶下车来,想要将她搀到楼上去,谁知晓涵却执意要自己上楼,嘴里还说道:“谢谢你了柳秘书长,我自己能走。”柳岩看着晓涵摇摇晃晃地上楼,直到她家的灯亮了,柳岩这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家里后,柳岩试图从脑海里搜寻出一些美好的细节感受,但遗憾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记忆竟然很模糊。柳岩有些后悔,暗骂自己平时那么色,居然逮着占便宜的机会都会错过,好歹趁机摸一摸那饱满的或者也好。这样想着,柳岩一点困意都没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直达两腿之间,忍不住起身点燃一支烟。
墟城地处中原,美丽的九里山将整个市区环抱在它的脚下,就好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这里苍松翠柏,四季分明,虽然人口和耕地都不是很多,但这里“萧县的葡萄砀山的梨”,是土特产,全国闻名。
柳岩的办公室就在市委机关三楼里侧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楼上和柳岩正对着的房间是市长林荫的办公室。从农家子弟一步一步走来,柳岩已经在市委这栋象征着威严与权力的红楼里拼死拼活地干了好多年了。对于柳岩来说,在这人生最宝贵的年华中,他除了将自己鲜明的个性与棱角磨没了之外,其余的一无所获。同当今众多在机关里工作的年轻人一样,柳岩属于那种有点才气,却抑郁不得志,想要一鸣惊人,却苦于找不到机会的那种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柳岩深知属于自己的青春是越来越少了,儿时许下的那些宏图伟愿,注定会如天河的水一样,一去不复返了。一想到这些,柳岩都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柳岩有些憎恨政治,这种憎恨缘自于他对政治看得很透,却又没有办法很好地去驾驭它,那里面的浅规则就好像一只无情的大手,将他攫得紧紧地,他想摆脱却又无能为力,只有随着趋势和潮流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而这又绝对是个耗费青春和生命的过程,柳岩深知自己只有一辈子,弄不好一生都会扎在这个泥潭中,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给毁了。柳岩牢骚满腹,从报社到宣传部,又从宣传部到秘书长,一步一步都是一帆风顺的。
眼下,就要面对副市长人选的竞争,他不相信自己提拔不起来。不过,现在政府职能弱化,领导职数减少,和桑卫东难免会出现“撞车”的。从政的人都知道,一个人如果快到不惑之年还没有走上实职领导岗位,那么他这辈子的政治生命基本上就算废了。
晓涵真的如愿以偿地调到市委宣传部,柳岩把这当成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他想,能有自己一直暗恋的美女到自己身边,真是不枉此生了。
在市委大院门口,匆匆忙忙的晓涵和柳岩遇个正着。
“邂逅。”柳岩理一下油光鉴亮的头说,“晓涵,你我这样的不期而遇,真的让我回到去师专图书馆找你借书的感觉。”
“柳秘书长,我刚改行搞行政,好多事情都不懂。以后,少不了要你帮助的。”晓涵谨慎地回避着柳岩。“下班了,我要快些回家,今晚我老公要带我出去吃饭呢。”
“承杰,嗯,我知道他今晚的饭局,和吴市长一块吃饭,当然,还有几个副市长也定当作陪的。我知道,你老公最近一直在忙着弄桑树坡那块地。说实话,这个事,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里面的复杂性了。”柳岩嘿嘿笑了笑,“晓涵,为人莫嫁商人妇呀。”
“你瞎说什么呢。”晓涵有些羞怒了,她想转身离开,但又觉得那样不好,毕竟以后还要和这个老同学共事的。
柳岩来到晓涵的办公室,那天,柳岩脱去外套,在他摘去帽子的时候,晓涵才发现他的头脱发很厉害,头上的那些毛发稀疏得有些可怜,也有些可笑,晓涵看着柳岩的毛发便哑然失笑起来。
“坐吧,坐。”柳岩笑容可掬地说,“其实,我是真的设想着能和你一起共事的。现在,真是美梦成真了。以后,咱们都在一个大院里上班,这样太好了。”
晓涵坐了下来,她接过柳岩递给她的茶,呷了一口便一拿在手里,并不喝,只是专著地听着柳岩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柳岩想对她说什么,只是翻弄几下书柜。
“嗯。”晓涵急忙点了点头,也许是点头的幅度太大,手中茶杯里的水溅到了晓涵的裤子上。
柳岩急忙走近晓涵,他又手擦拭着晓涵裤子上的水珠儿,晓涵起身想走,当她看到柳岩伏在她腿下的头上的那几根稀疏毛发,随着起伏的身子在飘荡的时候,她又一次哑然失笑了。
柳岩抬起头,他见晓涵已经收住笑容,便尴尬地咧着嘴笑了笑,起身走回自己的坐位上。柳岩呷一口茶水,他抹了一下说时嘴角上溢出的口沫儿。晓涵看了一眼,差一点干呕出声,她劝自己一定要多忍耐一会,人家是学者是政府秘书长,自己是一个刚调进机关大院,不要过于张扬自己,晓涵这样想着,便又耐心地听柳岩讲了起来。
柳岩笑着说,晓涵同,你可能听说过我是咱们这一地区聊斋研究会的会长,平时,我还会招集一些对聊斋有兴趣的学者来咱们学校开学术研讨会。你的文科那么好,我真想介绍你加入聊斋研讨会。
“柳秘书长,我现在是没有多少时间看书的。”晓涵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说不看,也看了一点,实在谈不上读书了。在图书馆一呆这么多年,天天鼻子眼里都是书。要说看书,还是王社,那人捧上一本书能半天雷打不动。”
“那是,那是,我是知道王社的。早几天,才和他一块喝过酒。他现在选派到梨花湾当大队书记去了,我和他是发小。”柳岩干笑两声。
“我想走了,柳秘书长。”晓涵见柳岩愣愣地望着自己不说话了,她站起来笑了笑,起身朝门外走去。但是,晓涵在打开门的一刹那,分明感觉到脖间有股热呼呼的气息向她喷过来,令她作呕,她想吐,她想喊。
柳岩强行吻向晓涵的脖子和耳根处。




 第二十章  惶惑

晓涵自从那天晚上醉酒之后,再见柳岩就难免有了一些不自然,柳岩是何等鬼精的人物,对这细微变化当然能看出来。不过晓涵也非等闲之辈,懂得怎样巧妙的解开这个结儿。晓涵挣脱柳岩面色绯红地说道:“对不起柳秘书长,我要走了。”
柳岩看了晓涵一眼,故作轻描淡写地说:“算了,我知道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为我投怀送抱的。”
晓涵有些羞怒地离开了办公室。
从那以后,晓涵有意躲避着柳岩。但是,柳岩依然对晓涵艳慕之极。这一点从晓涵看柳岩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那是一种慌乱中含有那么一点儿暧昧的神情。自从晓涵调到宣传部上班以后,柳岩都是趁晓涵不注意时,用这种眼神看她的。、
晓涵逃也似地走了。
晚上,承杰在墟城大酒店宴请的都是市里政要。
林荫,吴少波和两个副市长。在场的还有桑卫东,当然,市委办公室主任柳苒是必须到场的。桑卫东的酒兴并不高,他从南方办事处回来已经几个月了。这几月来,他一边紧密配合林荫认真履行市长职责,一边扑下身子深入基层,已基本摸清了墟城近几年的市情:城市扩容,但依然是一个地级城市。墟城是地广人多,全市辖四个县一个区,六百九十万人口;经济欠发达,各项经济指标均居全省之末,财政十分拮据。面对如此薄弱的基础,如何振兴?早几年被上一届市委排挤到南方,现在回来了,他在市委常委会上提出了当前的工作思路,即应立即着手梳理、研究和规划的四大问题: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已经试点,如何全面推开?工业基础薄弱,如何争取大项目,如何招商引资?企业改制即将扫尾,如何解决低保和拓展大量失业工人的再就业的路子?城市如何规划和建设才能上档次?他的见解得到大部分市委领导和市府领导的肯定。一提到争取项目和引进项目,桑卫东首先想到的了一个人,那便是在南方的黑爷。
桑卫东把自己的一些思路给老省长汇报了,他觉得老省长是个好人,因为他最关心贫困地区的发展问题,在省里他有幸多次见证老省长的工作思路和作风,每次开会研究项目分配问题时,他总是率先发言,总是先导性地提出优先照顾欠发达的地区,往往使得会议形成了一面倒的现象,很快就统一了认识。黑爷不在政界,走的是一条经商办企业的路子,无官一身轻。时下已是美国太平洋公司驻中国的总代理人了。算不算官?至少在中国传统概念里应该不算。前不久获悉,黑爷有意回墟城发展贸易。至于和黑爷私下的交情,只有桑卫东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干什么事情都是有风险的。
“墟城的政府部门的机关作风有问题,安居工程已经明显地暴露了我们机关作风的问题。”林荫几杯酒下肚便想发牢骚了。“对群众反映出来的具体问题熟视无睹,一些部门采取拖延或顶着不办的软手段,已经到了发人深省的地步。什么原因?利益格局?但不管什么原因,这机关作风亟待整顿,如何整顿?”
“龙书记,发展和稳定是两个轮子,两者不能偏费,我觉得墟城现在正赶上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有些问题,我们要多请示一下老省长。龙书记,你也该通个话,听听他的意见。”桑卫东在林荫面前毫不示弱。
“这次能有幸宴请到诸位领导,我只是觉得想表述一下自己要感激各位的心意。”承杰表现得毕恭毕敬,他举起酒杯摇晃一下说,“近期我要和龙书记一块去日本考察,说实话,上一次日本山头火公司要来和我们合作汽车配件加工项目,如果不是因为几个南方人来炒我们房地产,也不会因为用地问题把这个事情搁浅的。”
“各位,我出去打个电话。”林荫站起来,“请大家稍候。”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署。龙书记显然是在回避问题嘛。”桑卫东叨唠着举杯和承杰碰了一下。“成杰兄,这次去日本,但愿你能把CL技术引进过来,这样,咱们墟城也算有一样象模象样的外资企业了。”
“不是外资,是合资。”吴少波纠正到,“老展,日本的那个山头火总裁我是见过的,他主要是想把咱们的柴油机厂吃掉。古大虎,已经找过我多次,说如果宣布厂子破产,工作有可能要上街市上去闹。”
并不屑于和桑卫东、吴少波在酒桌上谈经论道的林荫走了。
林荫坐在车上,他吩咐司机小田把车子开往市委。车子快要驶进市政府大门时被堵,林荫探出头来望了望车外,见大院门口外,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情绪激愤的人,街上的交通已被堵塞。
“小田,掉转车头,把车子停到你家去。我一个人下车,走着去就行了。”林荫明白那些人正是安居工程的迁拆户。
“龙市长,这些人都是来闹事的。”小田说。
“没有事的,你走吧。”林荫显得非常果断。
下了车的林荫见小田把车调头离去,他抬头扫视了一下市委的大门。围堵在大门外的群众约有几十人,铁栅大门已关上,武警战士正紧紧地把持着人行通道,上访群众的外围站了几十个警察,正密切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随时准备采取应急治安措施。柴油机厂厂长古大虎正满头大汗地向上访群众解释着。
“我们要见市长!”
“人民政府要为人民作主!”
“我们强烈要求保卫国有资产。”
“厂子决不能卖给日本人。”
人们群情激愤,不断地高吼着。
古大虎看到林荫挤过来急忙迎上前小声请示说:“龙市长,是不是让公安的同志把这些闹事的驱散一下”。
“不必了,你,先指定几个代表,到我办公室去”林荫挥一下手,“有理,是要讲的。走吧。”
把柴油机厂工人上访的事情处理好,几天的时间里林荫都是心神不宁。思谋再三,林荫还是决定这次去日本,把夫人朱雯也带去。
和林荫一快来疗养院接朱雯还有桑约,他一直追求林荫的掌上明珠林小萌。桑约知道林荫很想把墟城的党政事务集于一身,他很想这样做,但几个副市长并不和他一心,特别是常务副市长吴少波觊觎市长之位已是司马昭之心。墟城驻南方办事处的桑卫东也想回到墟城当市长,并且放出话来,市长的位子非他莫属。
林荫连日来有些憔悴,他招呼着妻子朱雯上车后便把头倚在靠背闭上了眼睛。
朱雯上车后见林荫身心疲惫的样子,她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回想自己的青春与情爱,又将安放在了哪里。也许人的生命如一个圆,从原点出发,然后回到原点,踩着自己的脚印,目睹熟悉的风景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一路破碎的脚印,片片碎裂的心,那破碎的心如秋叶翻飞,碎得让人陶醉。
车子出了疗养院不远桑约就看到了吴冰冰,他的心里猛地一阵抽缩,急忙把身子缩进车椅内。
红尘中有太多茫然痴心的追逐,在桑约回避吴冰冰的时候,吴冰冰正扶着于嫣散步。其实,吴冰冰分明看到了桑约,见他象缩头乌龟一样瘫倚到车座上,只是感到有些好笑。“小人,等着瞧吧。”吴冰冰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紧紧地挽住于嫣的臂膀。
于嫣似乎觉得吴冰冰抓疼了她,便使劲挣脱了吴冰冰。
“等着我,于嫣,让我扶着你。”吴冰冰紧走几步赶过去又抓住了于嫣。
“冰冰,你不要总是在这里陪着我,你还有你的事呀。”于嫣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冰冰,你走吧。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这怎么可以呢。你是病人,我必须陪伴着你。”
“冰冰,我有病吗?没有,我给你说过好多次了,我没有病,只是想在这龙山上多呆些日子。告诉你,超然法师答应要收我当弟子哩。我要学武,我要成为一个能飞翔的超人。”吴冰冰有些诧异,最近她已听于嫣说过几次类似的话,她隐隐地感到于嫣已恢复了正常。但吴冰冰更多的是看到于嫣两眼发直,时而一个人嗤嗤发笑:“我要飞,我要飞。。。。。。,放松,身心放松,飞,飞向那美丽的草原。。。。。。”每当这时,吴冰冰便在心里一阵惊悚,她会不知所措,她会伤心之极,但她清醒地意识到于嫣是需要她的。
只有见到吴冰冰时,于嫣才显得心绪平静。精神病院的医生恳求吴冰冰协助治疗,吴冰冰激动得把头点得象小鸡啄米。日子一天天过去,终日缄口不语的于嫣,终于慢慢地和吴冰冰开口讲话了,这使吴冰冰欣喜若狂。但于嫣只会讲一些令吴冰冰非常吃惊的话。
于嫣说,你不该救我的,当初你是不该救我的。吴冰冰,你知道吗?我当时那安详,而且充满了幸福,没有痛苦,也没有恐惧。我只觉得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听到一阵急流声,然后进入一黑黑的隧道,好象在隧道的前方可以看到白色的光,但它离得很远,我只能把它比喻为如同仰望天空,远远地看到一颗孤星一般。
渐渐地,渐渐地接近那个异常明亮的光时,并没有突然到达隧道尾端的感觉,而比较是直接溶入这个光。隧道在背后,而那个庄严美丽的白且有些发蓝的光已呈现在前面,光非常明亮,比起瞬间就能照瞎人的眼光还要亮,但那光一点都不伤人。在刹那间我有了一种感觉:放松,一切都是美丽的,没有什么好怕的。那是我所知道的最美的感觉。
当我抵达光的源头时,我可以看过去。它是充满字根表爱、能量和美的无限巨大的世界。与它相比,人生似乎显得毫不重要。当时来领我的天使穿着亮丽的长袍,他真是俊美极了。我和他静静地走着,当他领着我在亮光下前进时,我看到前方就是一片广阔悦目的美丽的草原。那草原多美呀。我是一定要到里去的。天使说,不行,你现在必须回到你的肉体去。我不愿意,我要去那一片草原,那是多么令我着迷的地方啊。但天使不让,我似乎和他争执起来。但当我睁开眼睛时,突然间就发现你和医生站在我身旁。吴冰冰,你为什么要把我叫回来呀。
吴冰冰有些惶惑。问及医生,得到的答复是病人在胡言乱语。
于嫣会在和吴冰冰一块散步时说一些令吴冰冰非常感动的话:吴冰冰,我以后要在仇恨的地方播下爱,在伤痛的地方播下宽恕,在怀疑的地方播下信心,在失望的地方播下希望,在黑暗的地方播下光明,在悲伤的地方播下喜悦。上苍会让我安慰别人,而不求被安慰,让我理解别人,而不求被理解,让我爱别人,而不求被人爱。但是,这个世上唯一令我不能原谅的人是王社呀。吴冰冰说,这又何必呢。于是,于嫣就会发出一种很凄艳的笑,令吴冰冰有些痛彻心扉,同时,也在心里更加强了对桑约隐隐的恨。由是,吴冰冰也会恨屋及乌地在心底诅咒桑约,骂他不得好死。




 第二十一章  江湖

桑约在市报社时曾经尝够了世态炎凉,特别是苗社长对他的前倨后恭,还有一些人在他父亲不在墟城副市长职位时表现出的人走茶凉,令他恨得牙根子咬得疼痛几日,他指天发誓要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那时,桑约真的很想投身官场,于是,他便利用和吴冰冰的关系,让墟城市几经沉浮的副市长吴少波为他铺平走进市府的阳关大道。桑约在吴冰冰面前温顺得象吴少波家的一条宠物狗,吴冰冰的妈妈古芽儿乐得直在吴少波面前吹风:桑约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人长得帅气,又精明强干,把冰冰交给这样的孩子是我们的福份。起初吴少波对桑约并不在意,日子久了,他发现桑约确实干练,并且有一股逼人的才智,在他知道桑约和吴冰冰已经同居以后,便决定把顺着桑约的思路,想把桑约从市报社调进市府。可没有多久,吴少波便发现是桑约在牵着他的鼻子转。这是吴少波绝对不能容忍的,他放弃了桑约,也劝女儿吴冰冰早日和桑约分道扬镳。
桑约在通过吴少波攀结上林荫后,便急不可待的想投到林荫门下。但是,桑约林荫家认识林小萌并和她相处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真正地涉足官场。如果能成为林荫的女婿,也就意味着自己是市长家的成员,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呢。
黑爷的突然到来令合化一家人感到喜出望外,合化忙着要准备酒宴招待黑爷。
黑爷大声笑了起来:“我不是什么客人,何必要铺张浪费。小妍,你外公才算咱们的客人哩。”
罗云微笑了一下:“惭愧,我只是一个漂泊的游子归乡,算不得什么客人。往事不堪回首呀。黑爷,有几十年不见了吧。你还是那样健壮。听孩子们说这许多年你也一直外出闯荡?外面的日子一定不是一帆风顺吧。”
“是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黑爷说,“好在这么多年我都是在南方那一片转悠,就算去了香港澳门也是没有跑远。不象你,一下子跑到了国外。当年咱们在墟城只是互闻其名吧。”
罗云爽朗地笑了起来:“黑爷,你还记得嫘子吗?你可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呀。”
黑爷有些尴尬,他没料到罗云会如此直率,说到嫘子,他没想到自己还有些心动,都年愈花甲的人了,怎么会是这样呢?黑爷在心底暗骂了自己几句。这么多年在南方接触了各色名样的人等,就是那些娇艳的三陪女郎也不曾让黑爷如此心慌意乱,他感到自己有些太老不正经了。“都过去了。”黑爷讷讷地说,“几十年前咱们是相互把枪口指向对方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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