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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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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交通不便，才到外地投资的，现在，我们通了水泥路，又搞起了工业园区，劝他回来家乡投资，他显得很有兴趣，互相也洽谈了多次。只要他的企业一进驻，我第一件事就把挪用的那笔专款填补回去。”王社问：“你对自己挪用那笔专款的看法是什么？当时是怎么想的？”柳志华说：“这件事是最让我不安的，我也承认我做得不对。这事一直是镇书记郭瑜抓到的最有价值的把柄。但是，我还是认为，我应该那么做。农民要土地补偿，工业园区要资金运转，我不下狠心，一切有可能前功尽弃。我也不可能事先向他打招呼，跟他通通气，他肯定不同意，他不同意，我就更不能动了。”柳岩说：“你现在就只能靠运气了。运气好，招来了商，引进了企业，你就可以填补那笔专款，否则的话，这笔款，你怎么填？”柳志华说：“我刚才说过，要改变桑树镇的现状，只能非常规出招了。我把开发商弄来搞工业园区，是非常规出招，我挪用专款，也是非常规出招。如果，运气真的那么差，我也只能认了。”柳岩说：“你这种非常规出招缺少了什么？你知道吗？”柳志华看着柳岩。王社也看着柳岩，他感觉到，柳岩今天的态度很不一样，完全没有了那种深藏不露。柳岩说：“非常规出招需要支持。需要有人给你撑腰。有人支持你吗？有人给你撑腰吗？没有！”他停了停说：“没人支持你，没人给你撑腰，一旦失败，你会死得很难看。”
柳志华很不服输地看着柳岩。柳岩说：“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好，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和一把手作对，有意见可以保留，可以向上反映，但不能耍脾气，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你。”他想起了老市长和赵传方的对决。柳岩继续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因为你是从机关下来的，更明白事理，所以，对你要求也更高。我知道，你还很不服气，我也没想让你服气。要说的话，我想还是直接对你说。”为了缓和气氛，他说：“王社冲泡好茶喝喝。”王社一边泡茶，一边给柳志华使眼色，他却浑然不觉。柳岩见柳志华还在沉思，就说：“有些事，有些话，不是一天两天想得通的，也不是一年两年想得通的。我们到这来都这么多天了，你怎么也不过来坐坐？听说，你和王社还是很谈得来的嘛。”柳志华挤了一个笑，说：“这种时候，我怎么敢过来坐？别人会怎么看？又不知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柳岩问：“古风怎么就不怕风言风语？一天来好几趟。”柳志华说：“他不一样。他是局外人。”柳岩问：“他怎么是局外人？他可是旗帜鲜明地拥护镇书记郭瑜的。”柳志华说：“他那也是迫于无奈。”柳岩问：“理由。”柳志华说：“他是个老好人，其实，谁都不想得罪，但又不能不得罪。我和镇书记郭瑜成了对立面，他总得支持一个人。”柳岩说：“他怎么不支持你呢？”柳志华笑了，说：“他再傻也不会站在我这边。这个我能理解。”柳岩点了点头。下午四点钟，柳岩和王社就回城区了。柳岩还要在下班前向组织部长汇报，所以，他们就提前往回赶。还是王社驾车。柳岩笑着说，车别开得太快，注意安全。
王社说，快吗？不快吧？柳岩说，你当然不觉得快，现在，你就是开飞机也不会觉得快。王社笑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几天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已让他看到柳岩的另一面，他并非总绷着脸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并非总阴沉着脸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神情。他也会笑，也会偶尔说几句带桑约的话儿。他也会谈他的爱情，谈他爱的三个女人。王社渐渐喜欢他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的官儿，更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有时候，两个人只限于工作上的交往，那么，他们永远都不能全面了解对方，永远都可能保持一种距离，然而，一旦有过那么几天的生活接触，他们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飞跃，要么更喜欢对方，要么更厌烦对方。柳岩和王社属于前一种。王社说：“我发现，你对别人和对柳志华的态度不一样。”柳岩问：“怎么不一样？”王社说：“你对他更严厉，更敢批评他。”柳岩笑了，说：“对于智者，你可以严厉，可以批评他，因为，他会知道，你是为他好。对于普通人，就不能这么做了。”
王社问：“你认为，整个桑树镇事件中，柳志华是正确的？”柳岩说：“我并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他说，开始，我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的猜测也偏向于柳志华。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认为，主要责任还是在柳志华这边。当然，镇书记郭瑜也有一定责任。两个人闹矛盾，我的观点是，谁都有错，一个巴掌拍不响，首先一人五十大板，打了再说。他说，接着就要分清责任的主次，谁来分呢？谁来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双方认不认可。往往是负主要责任一方不认可。凭什么说，我要负主要责任？谁做的事都有自己的道理，而且，都觉得自己的道理是正确的。
柳岩说，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认错。谁认错都可以，但必须有诚意。镇书记郭瑜站出来认错也可以，不过，我更希望柳志华先站出来。现在这种状况，柳志华是做不到这一步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即使硬要他站出来，他也没有诚意。需要给他一个反思的过程。他说，柳志华错在什么地方呢？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没有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好像不知道他这个柳志华是二把手，他把自己与一把手对等起来，各搞各的，搞了工业园区与镇书记郭瑜的三大基地比效果。没有分清桑树镇的位置。虽然，招商引资是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但这个决策是对全市而言的，它符不符合桑树镇的实际呢？桑树镇这样的地方能不能引来企业招来商呢？这一点，镇书记郭瑜比他更清楚，所以，镇书记郭瑜执行的是一种适合于桑树镇实际的发展思路，以农业为主，搞三大基地。
王社沉默着。
柳岩笑说：“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
王社问：“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柳岩说：“该解决三个人的思想问题。”王社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三个人？”柳岩问：“没想到吧？”王社老老实实地说：“没想到。”柳岩说：“哪三个人呢？镇书记郭瑜、柳志华、古风。”他说，柳志华不难琢磨，一眼看到底。我相信，只要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弄明白目前，最适合桑树镇的发展思路，他会很容易转变过来。因为他的非常规出招，已留下后患，他再硬碰硬对自己更不利。他说，镇书记郭瑜对我们还不信任。他一直在躲着我们。因为他对他的三大基地，信心也不足，他把太多的人力财力投入了三大基地，这是有逆于市委、市政府决策的。柳志华为什么敢跟他硬碰硬呢？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担心我们撇开桑树镇的实际，上纲上线。还有一点，你有没分析过他的谈话？他有所保留，如果，像他说的那么理解柳志华，他们的关系就不会搞得这么紧张。所以，下一步，我们要了解他对柳志华的真实态度。
柳岩是在下了车到去组织卡香运办公室，这段路上发信息给张艳的。他说，他不能和她一起吃饭了。他说，桑树镇那边一定要请吃饭，推不掉。他说，吃了饭，还要谈工作，不知谈到什么时候。他一口气发了过去，然后，关了手机，敲开了组织长卡香运办公室的门。柳岩没让卡香运表现出太多的客气，一坐下来，他就看了一眼表，然后，很客观地向卡香运汇报情况。他没有像与王社谈得那么深入，更没有谈到古风。他知道，跟组织卡香运谈论干部问题，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如果说过了，说错了，有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政治前途。卡香运听出来了，说：“你是有保留的。”
柳岩笑着说：“刚开始调查，有些事掌握的还不全面，不好乱说，特别是不好对组织卡香运乱说。”卡香运大笑，说：“你这个柳岩，汇报怎么能说一段，留一段。”他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详细问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答复？两个人的矛盾做化解？”柳岩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卡香运说：“信心好象还不足嘛？”柳岩再看了一眼表，说：“只能这么说了。”卡香运意识到他在看表了，问：“你很赶时间吗？”柳岩犹豫地说：“没，没有。”卡香运说：“你骗不了我，你一进门就在看表。”柳岩不能流露出半点窃喜，平静地说：“有点私事。”卡香运笑了，说：“我理解，我理解。”他说：“好，我也干脆点，不耽误你的私人时间，你就按你的思路继续干下去。还是那句话，有事及时向我汇报。”从组织卡香运办公室出来，柳岩也不等电梯了，直接跑楼梯，他曾想开手机，但还是没开。他想，如果张艳问，就说和组织卡香运谈话后，忘开了。这么想，他就问自己，你要干什么？不就是见见燕子吗？用不用搞得这么紧张？难道你还想和燕子发生点什么吗？就你现在这种状况，你还能和燕子发生点什么吗？
柳岩的心情跌入了低谷。燕子坐在一张临窗的桌，一直看着柳岩走进咖啡厅。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她的表情是轻松的，似乎她与柳岩曾发生的一切已成了很久以前的旧故事。她笑着说：“你好像瘦了，黑了。”心里还有一句话，“更男人了。”柳岩看着她，她的眼睛还那么大，那么水汪汪，心里便有一种渴望燃烧的冲动。他也笑了笑，说：“到乡下去了，那的太阳很强烈。”燕子问：喝点什么？柳岩说：“喝杯水吧。”他扬了扬手，叫服务员过来，要了一杯冰冻开水。
燕子楚楚可人，亭亭玉立，绝世容颜，眉清目秀，真是一个清秀佳人。
燕子的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水，凝视她的双眸会令你的心情舒畅而平静。偶尔的一个浅笑，也会让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天使的存在。
第十二章 尴尬
柳岩有时会痴迷地盯着燕子，她姿容秀美，丰采动人。面如粉团，鬓似乌云绕。眼横秋水，如月殿姮娥；眉插春山，似瑶池玉女。婀娜多姿，让人看不够。但是，这次燕子没有看柳岩。青春的美丽转眼即逝，陌生男人的心轻浮而又善变，燕子要凭着才干和努力，开创自己的财富和事业。美丽而威严的总裁、独立又性感的女人，是燕子心中的梦想。燕子很在意柳岩，她不敢正面看他，她怕碰到他的目光。所以，她便装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用眼的余光看他。很久都没说话，就这么拥抱着。
柳岩感受着她的柔软，还有她身上的馨香。这一刻，他想，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能得到她。冲凉的时候，柳岩不让自己太早兴奋。他要控制自己，他让清凉的水从头上一直往下洒。他对自己说，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长驱直入。他要自己别往那方面想。他要自己想想工作上的事，想想桑树镇，想镇书记郭瑜真像他说的那样心怀坦荡不记恨柳志华呢，还是像柳志华说的那样心胸狭窄？想柳志华的非常规出招很像以前的他。想那古风也是个能人，既站在镇书记郭瑜这边，又能让柳志华不视他为对头。柳岩感觉到他把自己控制得很好，从主人屋的冲凉房出来，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张艳站在公用冲凉房的洗衣机前洗衣服，洗他从桑树镇带回来的脏衣服。他从后面抱着她，贴着她。她说，你不怕被人看不见？他说，谁看得见？她就不动了，让他抚摸她。她感觉到他的手很厉害，隔着睡裙就已经抚摸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再伸进睡裙里抚摸就更要了她的命。
再去桑树镇，王社有点不高兴，想这古风当做桑树镇梨花湾的领导，竟不为桑树镇说话。他说：“政府收回桑树镇就没有效益吗？我想，只要桑树镇委、镇政府给企业提供最优惠的条件，这应该是三赢的大好局面。”古风笑，说：“你还年青。”王社很不服气，还想争辩，柳岩插话支开了话题。他又问王道才：“你的意思呢？”
李后礼说，作为这个区的区委书记，现在，我又是副市长候选人，我也想为家乡做件好事，但我又不得不考虑到企业的实际。我要考虑到运输费用，考虑到管理费用，考虑的问题很多。办企业环境气候很重要。我说的环境气候不是刮风下雨的天文环境气候，是办企业的环境气候。李后礼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我的企业需要一颗专用镙丝钉，还要跑回来这边购买。
王社很尴尬。
从墟城师专学校图书馆选派到梨花湾以后，王社还是第一次这样切入政治上的事情。见王社情绪有些低落，柳岩说：“我也说一句老实话。柳志华说要把你引回桑树镇，我心里也觉得不可能。像你这样的企业发展，这边的市委、市政府也会重视，也会给你最优惠的支持，而且，这里毕竟是市区，各种条件都比桑树镇优越。今天，听了你这番话，我认为是实话。但是，我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柳志华呢？”李后礼说：“他太热情，太有诚意，我怎么好当面回绝他。”柳岩说：“你这样，反而害了他，害了桑树镇。”
古风说：“赵书记早就把他的意思告诉我了。我也跟柳志华柳镇长提了好多次，但他就是听不进，就是要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柳岩开始明白古风这次带他们来的目的了。他是要他知道，柳志华根本就不能把李后礼引回去。他们是在李后礼办公室说的这番话。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其余一起来的人没在李后礼的企业。他们到市区办别的事了。这时，电话又响了。李后礼听了一会，对着电话说：“你过来吧。”过来的这个人，让柳岩震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所有人的眼光都投了过去。王社的眼光是迷惑，古风的眼光是一亮。柳岩的眼光是惊愣。进来的人竟是燕子。她也惊愣地看着柳岩，脚步迟疑着，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到乡亲老板面前，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乡亲老板翻开来看了看，便签了字，然后，合上文件夹递还给燕子。燕子接过文件夹，也没向这边望一眼，就离开了。
电话响了，柳岩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镇的话，很快，镇书记郭瑜、柳志华都会给我电话。”话音未落，柳岩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对王社笑了，示意他别说话。电话是镇书记郭瑜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柳秘书长吗？今天辛苦了。柳岩说，不辛苦，不辛苦。镇书记郭瑜说，听说，你到乡亲老板那去了？柳岩说，刚回来。镇书记郭瑜说，乡亲老板给我电话了，说你是一个很务实很能体谅企业的好领导。
柳岩笑了笑，想这镇书记郭瑜还是很会打马虎眼的，他这消息，真是从乡亲老板那打听的？他不相信。他想，应该是古风向他汇报的。他不露声色，说：“评价是不是太高了。”镇书记郭瑜说：“他真是这么说的。这下，我可放心了。”柳岩问：“你放心什么？”镇书记郭瑜说：原来你是支持我的，支持我的三大基地的。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来整我的，要搞垮我的三大基地。哈哈，你是同意我的发展思路的，和我站在一起的。”柳岩说：“怪不得我一下来，你影子也难见，原来，你一直躲我，躲我们工作组。你怎么就不知道，我这个工作组是市委市政府派下来的，不站在你这个党委书记这边，和党委保持一致。
镇书记郭瑜哈哈笑，说，“是的，是的。我检讨，我检讨。还请柳秘书长理解我的苦处，不要介意。”柳岩说：“那就看你检讨的态度了。”镇书记郭瑜说：“态度一定十分良好。”柳岩也“哈哈”笑。虽然，他不知道镇书记郭瑜的态度十分良好是什么。镇书记郭瑜说：“我现在在市里，回去我们再详谈。”这边才刚放下电话，就有人敲门了，果然，像柳岩预料的那样，柳志华找上门了。他怒气冲冲，坐也不坐就说，你们去乡亲老板哪了？王社说，坐下谈吧。
柳志华说，你们去干什么？王社见他态度横蛮，也不客气地说，我们有必要向你汇报吗？柳志华说，你们说了什么话？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王社问，我们说了什么话？柳志华说，你们说了不利于桑树镇招商引资的话，你们破坏招商引资。柳岩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他插了一句，说：“我们是分析桑树镇办企业的利弊。”柳志华说：“你们是分析利弊吗？你们只是分析弊不分析利。我原以为，你们会支持我帮助我，一起把桑树镇推向工业发展的道路，但是，你们却站在另一面，站在保守不思进取的一面。我不管你们支持那一边，我是坚持要化搞招商引资，走工业化发展的。这是市委市政府的决策，我是在执行市委市政府的决策，我走的是正路，我谁也不怕。我告诉你们，乡亲老板不回来投资没关系，还会有人来投资，只要经过努力，我相信我一定能把企业引进桑树镇。
柳志华说完，甩门便出去了。王社说：“这是什么态度？”柳岩笑着说：“正如我预料的一样。”他打电话给古风，叫他过来一下。古风很快就过来了。他说，我正准备过来呢。他说，刚才谁在吵？我在二楼都听见了。王社说，没有呀！古风看看柳岩问，是吗？我听错了。他笑笑说，最近，这耳朵总不好用，总有“嗡嗡”的耳鸣。柳岩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古风忙说，没事，没事。我身体健壮着呢。柳岩笑笑，说，身体不行，干什么都不行，尤其是担任领导职务。古风也笑说，是的，是的。你看看我这身体，能打死老虎。柳岩示意他坐，然后给他斟茶。古风说，自己来，自己来。他忙抢过茶壶先给柳岩斟，再给王社斟，最后才斟自己。他一边斟一边问：“柳秘书长有什么吩咐吗？”柳岩说：“事情呢，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还是搞清楚好。刚才柳志华过来了，他对我们这次去乡亲老板那好象有误会。也不知是谁，在这中间说了什么不利于团结的话，有意挑拨工作组和柳志华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想，你查一查，看看，这到底是谁干的。”古风说：“这可是大事，谁这么大胆？竟敢挑拨柳志华和工作组的关系。”柳岩说：“这事你别太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古风说：“一定，一定。”柳岩说：“这个人应该不简单，他可能知道很多事。我怀疑他不但挑拨柳志华和工作组的关系，还怀疑他一直在挑拨镇书记郭瑜和柳志华的关系。镇书记郭瑜和柳志华搞得这么僵，可能就是这个人在搞鬼。”古风脸色在点难看，说：“不会吧？”柳岩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想法，不一定对。”
古风走后，王社问：“这人是谁呢？”柳岩说：“明摆着呢。”王社说：“你是说古风？”柳岩说：“不能乱说。心里明白就好。”镇书记郭瑜是第二天回到桑树镇的。一回来，他就到工作组这边来了。他握着柳岩的手，摇了又摇。有一种久别见亲人的感觉。他说，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理解。然后，又和王社握手，他说，惭愧呀！惭愧呀！王社脸红了，说，我也没做什么！柳岩说，何必呢？都是自己人。镇书记郭瑜说，自己人就不说两家话。他从提包里拿出两个牛皮信封，一人一封。柳岩问，这是什么？他笑着说，深刻的检讨材料。
柳岩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说，很深刻嘛！镇书记郭瑜说，不深刻，不深刻。柳岩就把信封收了。很清楚，信封里装的是钱。他从不收受老板们的钱财，不管是求办事的，办完事感谢的。但是，像这种部门单位之间的交流，他是不拒绝的。这似乎已成了一种礼尚往来。虽然，收了信封，但要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柳岩叫镇书记郭瑜坐，叫王社斟茶。王社有一种委屈之极的感觉，但他告诫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忍让，他边倒茶边打量着这个总角之交。柳岩，是他的发小，是在桑树坡一块光屁股长大的朋友，当然，后来王社随着父母工作变动离开了桑树坡，离开了梨花湾，但他觉得和柳岩的情谊还是存在的。柳岩的目光里有几分冷漠，王社想，这人，真是一块当官的料。什么是当官的料：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小事应愚，大事要明。真龙潜于水中。枪打出头鸟，糊涂保平安。大丈夫要能出能伸。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逢人只说三分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人时睁一眼闭一眼，媚你没商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要留有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第十三章 浮躁
桑树镇在墟城的经济开发中走在了后边，这并不是这个镇不占天时地利人和，主要是人事关系复杂。郭瑜从事乡镇工作快5年了，前面3、4年间工作上较有成就感、与同事相处融洽、自己的工作也尽心尽力，可以说上司和同事对他的评价一直很好。自从来到桑树镇以后，发现这里的人际关系非常混乱、政治复杂，不是认真做事情就能够得到认同，一些嘴皮上和做人很油滑的人却很吃得开，哪怕他们绩效很一般。郭瑜对王社说他不是在抱怨什么，毕竟工作这么多年了，什么类型的人都见过，也知道为人灵活也是人家的长处，作为镇书记，本身就有人际关系者的角色需要扮演好。可是，他的性格不适合这样复杂的环境，可能之前的工作环境偏于单纯了，一向是就事论事的，
“我们来了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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