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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斯菲尔德庄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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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弹琴,范妮感到只要家里不反对,倒有必要这么办。
这两人在两位伯特伦小姐走后半个月内形成的亲密关系,就是这样开始的。这主要是克劳福德小姐图新鲜的缘故,而范妮也没有什么真情实感。范妮每隔两三天去一次。她好像中了邪似的,不去就心里不踏实。然而她并不喜爱她,也和她想不到一块,请她去她也毫不领情,反正现在没有别人可请。跟她谈话也只是偶尔觉得好玩,并没有太大的乐趣。而就是这点好玩,也往往是拿她所敬重的人、所看重的事打趣,她跟着敷衍几句。不过,她还是去找她,两人趁这季节少有的温和天气,在格兰特太太的灌木林里一起漫步,常常一走就是半个小时。有时甚至不顾天气已凉,坐在已经没有浓荫遮掩的凳子上,久久地待在那儿,到后来范妮兴许会柔声细气地感叹秋天漫漫的情趣,恰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吹落了周围枝头的最后几片黄叶,两人忽地站起来,想走走路暖暖身子。
“这儿真美——非常美,”有一天她们这样一起坐着的时候,范妮环视着四周说。“我每次走进这片灌木林,就觉得树又长了,林子更美了。三年以前,这儿只不过是地边上的一排不像样的树篱,谁也没把它放在眼里,谁也想不到它会成什么景色,现在却变成了一条散步林荫道,很难说它是可贵在提供了方便,还是可贵在美化了环境。也许再过三年,我们会忘记——差不多忘记它原来是什么样子。时间的作用和思想的变化有多么奇妙,多么奇妙啊!”稍顿了顿,她又顺着后面的思路补充说:“如果人的哪一种天生技能可以说是比别的技能更加奇妙的话,我看就是记忆力。人的记忆力有强有弱,发展不平衡,似乎比人的其他才智更加不可思议。记忆力有的时候又牢固,又管用,还温顺——别的时候又糊涂,又虚弱——还有的时候又很专横,无法驾驭!我们人各方面都堪称奇妙——但记忆力和遗忘力似乎尤为奇妙无比。”
克劳福德小姐无动于衷也心不在焉,因而无话可说。范妮看出来了,便把思绪又扯回到她认为有趣的事情上。
“也许我来赞赏有些冒昧,不过我真钦佩格兰特太太在这方面表现出的情趣。这散步林荫道设计得多么幽静、多么朴实呀!没有多少人工雕琢的痕迹!”
“是的,”克劳福德小姐漫不经心地说,“对这种地方来说,这是很不错的。人们在这儿也不求更多的内容。跟你私下说一句,我没来曼斯菲尔德之前,没想到一个乡下牧师还会想要搞个灌木林之类的名堂。”
“我很高兴,这冬青长得这么好啊!”范妮回道。“姨父的园丁总说这儿的土质比他那儿的好,从月桂和常青树的普遍长势来看,好像是这样的。看这常青树啊!多么好看,多么喜人,多么美妙啊!只要想一想,这是大自然多么令人惊奇的变种啊!在我们知道的某些地方,有一种落叶树就属于这一品种,真是令人奇怪,同样的土质、同样的阳光,养育出来的植物居然会有不同的生存规律。你会以为我在发狂。不过我一来到户外,特别是在户外静坐的时候,就会陷入这样的遐想。人即使眼盯着大自然最平常的产物,也会产生漫无边际的幻想。”
“说实话,”克劳福德小姐答道,“我有点像路易十四宫廷里的那位有名的总督,可以说从这灌木林里看不出任何奇妙之处,令人惊奇的是我会置身其中。要是一年前谁对我说这地方会成为我的家,说我会像现在这样一个月又一个月地住下去,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啊!我在这儿住了快五个月啦!而且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清闲的五个月。”
“我想对你来说太清闲了。”
“从理论上讲我看是的,不过,”克劳福德小姐说着两眼亮闪闪的,“总的说来,我从没度过这么快乐的夏天。不过,”脸上更是一副冥思苦索的祥子,同时压低了声音,“很难说以后会怎么样。”
范妮的心跳加快了,她不敢猜测她接着会讲什么,也不敢求她再往下讲。可是克劳福德小姐很快又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
“我从没想到我会适应乡下生活,现在感觉适应多了。我甚至觉得哪怕在乡下住上半年也挺有意思,而且在某些情况下还非常惬意。一座雅致的、大小适中的房子,四面八方都有亲戚,彼此常来常往,支配着附近的上流社交圈,甚至比更加富有的人还受人敬仰,这样的游兴过后,至少还能和自己最投机的人促膝谈心。这情景没有什么可怕的吧,普莱斯小姐?有了这样一个家,你就不用羡慕刚过门的拉什沃思太太了吧?”“羡慕拉什沃思太太!”范妮只说了这么一声。“得了,得了,我们这样苛刻地对待拉什沃思太太,未免太不厚道了,我还指望她给我们带来许多快快乐乐的时光呢。我期待来年我们都能到索瑟顿住上很长时间。伯特伦小姐的这门亲事对大家都是个福音,因为拉什沃思先生的妻子的最大乐趣,肯定是宾客满堂,举行乡下最高雅的舞会。”
范妮没有做声,克劳福德小姐重又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她突然抬起眼来,惊叫道:“啊!他来了。”不过,来的不是拉什沃思先生,而是埃德蒙,只见他和格兰特太太一起朝她们走来。“是我姐姐和伯特伦先生——我很高兴你大表哥走了,埃德蒙又可以做伯特伦先生了①。埃德蒙·伯特伦先生听起来太刻板、太可怜、太像个小儿子的名字,我不喜欢这样叫。”
“我们的想法截然不同啊!”范妮嚷道。“我觉得‘伯特伦先生’听起来那么冷漠、那么呆板,一点也不亲切,丝毫没有个性!只表明是个男人,仅此而已。但是埃德蒙这个名字含有高贵的意味。它是英勇和威望的别称——国王、王子和爵士们都用过这个名字。它好像洋溢着骑士的精神和热烈的情感。”
“我承认这个名字本身是不错,而埃德蒙勋爵或埃德蒙爵士也确实好听。但是给它降低档次,只以‘先生’相称,那‘埃德蒙先生’比‘约翰先生’或‘托马斯先生’也强不到哪里。好了,他们又要教训我
①按英国的习惯,一个家庭的子女中,只有大儿子、大女儿可以用“姓加先生、小姐”来称呼,而二儿子、二女儿以下要正式称呼某某先生、小姐时,还必须在前面另加上教名。们这个季节不该坐在外边了,我们是不是趁他们还没开口,赶紧站起来,叫他们少说几句?”
埃德蒙遇到她们非常高兴。他听说她们两人关系更加亲密,心里不禁大为满意,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两人在一起。他所心爱的两个姑娘能彼此交好,真让他求之不得。权且说难得情人心有灵犀吧,他认为她们两人交好,范妮绝不是唯一的,甚至不是主要的受益者。
“喂,”克劳福德小姐说,“你不会责骂我们不谨慎吧?你不会认为我们坐在外边就是等着挨训,等着别人恳求我们以后不要再这样吗?”
“如果你们俩哪个独自一人坐在外边,”埃德蒙说,“我也许是会责骂的。不过你们两个一起犯错误,我可以大加宽容了。”
“她们坐在外面的时间不会长,”格兰特太太嚷道。“我到楼上拿披巾的时候,从楼梯上的窗户里看见了她们,那时她们还在散步呢。”
“其实,”埃德蒙补充说,“天气这么暖和,你们在外边坐几分钟也算不上不谨慎。我们不能总是靠日历来判断天气。有时候,我们在1 1月可能比在5月还随意些。”
“真是的,”克劳福德小姐嚷道,“像你们这种令人失望的、对人漠不关心的朋友真是少有啊!你们丝毫都不担心。你们不知道我们身上多么难受,冻成什么样子啦!不过,我早就知道女人要耍点违背常识的小花招,伯特伦先生是一个最不易上当的人。我从一开始对他就不抱什么希望。不过你嘛,格兰特太太,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我想我会让你吓一跳的。”
“不要太自鸣得意了,最亲爱的玛丽。你压根儿吓不住我。我有我担心的事,但完全是在别的方面。我要是能改变天气的话,就来一场刺骨的东风始终吹着你们。我有几盆花,因为夜里还不冷,罗伯特非要把花放在外边。我知道结果会怎样:肯定会突然变天,一下子天寒地冻,搞得大家(至少罗伯特)措手不及,我的花会统统冻死。更糟糕的是,厨子刚刚告诉我说火鸡放不过明天了,我原想放到礼拜天再收拾了吃,因为我知道格兰特博士劳累了一天,礼拜天吃起来会格外香。这些事才值得发愁,让我觉得天气闷得反常。”
“在乡下料理家务可是其乐无穷啊!”克劳福德小姐调皮地说。“把我介绍给花圃工和家禽贩子吧。”
“我的好妹妹,你先介绍格兰特博士去做威斯特敏斯特教长或圣保罗教长,我就把你介绍给花圃工或家禽贩子。不过,曼斯菲尔德没有这号人。你想让我干什么呢?”
“噢!你除了已在于的事什么也不要干:只要常常受气,可千万不要发火。”
“谢谢你。但是,不论你住在哪里,玛丽,你总是避免不了这些小小的烦恼。等你在伦敦安了家,我去看你的时候,我敢说你也会有你的烦恼,尽管你有花圃工和家禽贩子——也许就是他们给你带来的烦恼。他们住得远,来得不守时,或者要价太高,骗你的钱,这些都会让你大叫其苦。”
“我想做到很有钱,既不用叫苦,也不在乎这类事情。大笔的收入是确保幸福的万应灵药。只要有了钱,就一定会有桃金娘和火鸡之类的东西。”
“你想做到很有钱,”埃德蒙说。在范妮看来,他的眼神极为严肃认真。
“那当然。难道你不想?难道还有谁不想吗?”
“我不去想我根本办不到的事。克劳福德小姐可以选择她要富到什么地步。她只要定下一年要几千英镑,无疑都会到来。我的愿望是只要不穷就行。”
“采取节制节俭、量人为出之类的措施。我了解你。对于你这样的年纪、收入有限、又没有什么靠山的人来说,这倒是个很恰当的计划。你只不过是想生活上过得去吧?你平常没有多少时间,你的亲戚们既帮不了你什么忙,也不是有钱有势让你自惭形秽。那就老老实实地做穷人吧——不过,我可不羡慕你。我认为我甚至不会敬重你。我对那些又老实又有钱的人,倒是敬重得多。”
“你对老实人(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敬重到什么地步,恰恰是我漠不关心的。我并不想做穷人。我绝对不愿意做穷人。如果介于贫富之间,具有中等的物质条件,我只希望你不要瞧不起这样的老实人。”
“如果能向上却不向上,我就是瞧不起。本来可以出入头地,却又甘愿默默无闻,我是一概瞧不起。”
“可是怎么向上呢?我这个老实人怎么出入头地呢?”
这可是个不大容易回答的问题,那位漂亮的小姐只是长“噢!”了一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进国会,或者十年前就该去参军。”
“现在说这话已经没用了。至于进国会,我想我得等到有一届特别国会,专让没钱的小儿子们代表参加。不,克劳福德小姐,”埃德蒙以更严肃的口气补充说,“还是有出人头地的门路的,我觉得我并非可怜巴巴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丝毫没有成功的机会或可能——不过,那完全是另一种性质。”
埃德蒙说话时露出难为情的样子,克劳福德小姐笑哈哈地回答了一句,神情好像也不自然,范妮看到这般情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她眼下走在格兰特太太身边跟在那两人后边,感觉无法再跟着走下去了,几乎打定主意要马上回家,只等鼓起勇气开口。恰在此时,曼斯菲尔德庄园的大钟响了三下,使她意识到她这次在外边待的时间确实比平时长得多,于是她先前自问的是否应该立即告别,以及如何告别,很快有了答案。她毫不迟疑地立即开始告别。这时埃德蒙也想起,母亲一直在找她,他是到牧师住宅来叫她回去的。
范妮越发着急了。她丝毫没想到埃德蒙会陪她回去,本打算一个人匆匆走掉。但是大家都加快了脚步,陪她一起走进必须穿过的房子。格兰特博士就在门厅里,几个人停下来和他说话的时候,范妮从埃德蒙的举动中看得出来,他真想和她一起走。他也在向主人家告别。范妮心里油然浮出一股感激之情。告别的时候,格兰特博士邀请埃德蒙第二天过来和他一起吃羊肉。范妮这时心里不是很愉快,可就在这当儿,格兰特太太突然有所醒悟,转过身来邀她也来吃饭。范妮长了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厚待,因此惊奇万分,不知所措。她结结巴巴地表示不胜感激,随即说了声她“恐怕做不了主”,便望着埃德蒙求他帮助拿主意。埃德蒙很高兴范妮受到邀请,便看了她一眼,用短短一句话向她表明,只要她姨妈不反对,她没有什么不能来的,而他觉得母亲决不会阻拦她,因此明言直语地建议她接受邀请。虽说范妮即使受到埃德蒙的鼓励之后也不敢贸然做主,但事情很快说定:如果收不到不来的通知,格兰特太太就准备她会来。
“你们知道明天会吃到什么,”格兰特太太笑吟吟地说。“火鸡——我保证是一只烧得很不错的火鸡。因为,亲爱的,”说着转向丈夫,“厨子非要明天剖洗那只火鸡。”
“很好,很好,”格兰特博士嚷遒,“这就更好。我很高兴家里有这么好的东西。不过我敢说,普莱斯小姐和埃德蒙·伯特伦先生会碰上什么吃什么的。我们谁也不想听菜单。我们只想来一次朋友间的聚会,而不是大摆宴席。火鸡也行,鹅也行,羊腿也行,随便你和厨子决定给我们吃什么。”
表兄妹一起走回家去。一出门,两人便谈起了明天的约会。埃德蒙说起来极为高兴,认为范妮和他们亲近真是再好不过了,完全是件大喜事。除此之外,两人一直默默地走着——因为谈完这件事之后,埃德蒙陷入沉思,不想再谈别的事。
“可格兰特太太为什么要请范妮呢?”伯特伦夫人问。“她怎么会想到请范妮呢?你也知道,范妮从来没有这样去那里吃过饭。我不能放她去,我想她肯定也不想去。范妮,你不想去吧?”
“你要是这样问她,”埃德蒙不等范妮回答便嚷道,“范妮马上会说不想去。不过,亲爱的妈妈,我敢肯定她想去。我看不出她有什么不想去的。”
“我捉摸不透格兰特太太怎么会想起来请她。她以前可从没请过她。她不时地请你两个妹妹,可从没请过范妮。”
“你要是离不开我的话,姨妈——”范妮以准备自我放弃的口吻说。
“可是,我母亲可以让我父亲陪她一晚上呀。”
“我的确可以这样。”
“你是否听听父亲的意见,妈妈。”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就这么办,埃德蒙。等托马斯爵士一进来,我就问他我能不能离开范妮。”
“这个问题由你自己决定,妈妈。不过,我的意思是让你问问父亲怎么做妥当:是接受邀请还是不接受。我想他会认为,不管对格兰特太太来说,还是对范妮来说,鉴于这是第一次邀请,按理还是应该接受的。”
“我说不上。我们可以问问你父亲。不过,他会感到很奇怪,格兰特太太怎么会请范妮。”
在没有见到托马斯爵士之前,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说也不能解决问题。不过,这件事关系到伯特伦夫人第二天晚上的安乐,因此她心里总也搁不下。半小时后,托马斯爵士从种植园回梳妆室,路过时进来看了看,就在已经走出去要关门的时候,伯特伦夫人又把他叫了回来:“托马斯爵士,你停一停——我有话跟你说。”
她说话从来不肯大声,总是平平静静,有气无力,不过托马斯爵士总能听得清楚,从不怠慢。于是他又回来了,夫人便讲起来了。范妮连忙悄悄走出房去,因为姨妈和姨父谈论的事与她有关,她没法硬着头皮听下去。她知道自己很焦急——也许焦急得有点过分——其实她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要是姨父需要琢磨很久,而且板着一副面孔,正色地盯着她,最后再决定不让她去,她就很难显出坦然接受、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时候,有关她的事正在顺利地商谈。伯特伦夫人先开了个头:“我告诉你一件让你惊奇的事儿。格兰特太太请范妮去吃饭!”
“哦,”抚马斯爵士说,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埃德蒙想让她去。可我怎么离得开她呀?”
“她会回来得晚些,”托马斯爵士一边说,一边取出表来,“可你有什么为难的?”
埃德蒙觉得自己不能不开口,不能不把母亲没讲到的地方给补全。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伯特伦夫人只补充了一句:“真奇怪呀!格兰特太太从来没有请过她。”
“不过,”埃德蒙说,“格兰特太太想给她妹妹请来一位这么招人喜欢的客人,这不是很自然吗?”
“真是再自然不过了,”托马斯爵士略加思索后说。“这件事即使不涉及那做妹妹的,我认为也是再自然不过了。格兰特太太对普莱斯小姐,对伯特伦夫人的外甥女施之以礼,这决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唯一感到惊奇的是,她现在才第一次对她表现出这样的礼貌。范妮当时回答要视情况而定,这是完全正确的。看来她也有人之常情。既然年轻人都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我断定她心里自然也想去,因此我认为没有什么理由不让她去。”
“可我离得开她吗,托马斯爵士?”
“我认为你当然离得开她。”
“你知道,我姐姐不在这儿的时候,茶点总是由她来准备。”
“也许可以动员你姐姐在我们家待一天,我也肯定会在家。”
“那好,范妮可以去啦,埃德蒙。”
这好消息很快就传给了范妮。埃德蒙回房的途中,敲了敲她的门。
“好了,范妮,事情圆满解决了,你姨父丝毫没有犹豫。他只有一个念头:你应该去。”
“谢谢你,我真高兴,”范妮本能地答道。不过,等她转过身关上了门,她又不禁在想:“可我为什么要高兴呢?难道我在那儿不也分明耳闻目睹了让我痛苦的事儿吗?”
然而.尽管这样想,心里还是很高兴。这样的邀请在别人看来也许算不了什么,在她看来却是又新鲜又了不起。除了去索瑟顿那天外,她还从没在别人家吃过饭。这次出去虽然只走半英里路,主人家只有三个人,然而总还算出门赴宴吧,因而动身前种种细小而有趣的准备工作,本身就让人乐滋滋的。那些本该体谅她的心情、指导她如何穿戴打扮的人,却既不体谅她,也不帮助她。伯特伦夫人从来没有想过帮助别人,而诺里斯太太则是第二天一早由托马斯爵士登门请来的,心情很不好,似乎只想尽可能杀杀外甥女的风景,让她眼下和以后不要那么高兴。
“说实话,范妮,你受到这样的抬举和恩宠,真是万幸啊!你应该感谢格兰特太太能想到你,感谢二姨妈放你去,还应该把这看做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我希望你心里放明白,其实还真犯不着让你这样去做客,或者让你外出赴宴。你不要以为以后还会有第二回。你也不要想入非非,认为人家请你是为了特别抬举你,人家是冲着你二姨父、二姨妈和我的面子才请你的。格兰特太太是为了讨好我们,才对你稍加另眼相待,不然的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请你。我向你担保,要是你朱莉娅表姐在家,那就决不会请你。”
诺里斯太太的这番巧诈之言,把格兰特太太的那份美意抹杀殆尽,范妮料想自己应该表个态,便只能说她非常感谢伯特伦姨妈放她去,并表示尽力把姨妈晚上要做的活计准备好,免得姨妈因为她不在而感觉不便。
“噢!放心吧,你二姨妈完全离得开你,不然就不会让你去。我会在这儿的,因此你丝毫不必为二姨妈担心。我希望你令天过得非常愉快,万分高兴。不过,我要说一句,五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这是个再别扭不过的数字了,我真感到奇怪,像格兰特太太这么讲究的人,怎么就不能想得周到一些!而且围着他们那张大宽桌子,把整个屋子给占得满满当当!要是博士能像有头脑的人那样,在我离开时愿意留下我的那张饭桌,而不用他自己那张不伦不类的新饭桌,那不知道要强几百倍!他也会更加令人尊敬得多!他那张饭桌太宽,真比你们这里的这张还要宽。谁要是做事不讲规矩,那就决不会受人尊敬。记住这话,范妮。五个人,那么大的桌子只坐五个人哪!我敢说,十个人吃饭都坐得下。”
诺里斯太太喘了口气,又说了下去。
“有人不顾自己的身份,想显得自己了不起,实在是愚蠢无聊。因此我要提醒你,范妮:你这回是一个人出去做客,我们都不在场,我恳求你不要冒冒失失,信口开河,随意发表意见,好像你是你的哪位表姐,好像你是亲爱的拉什沃思太太或朱莉娅。相信我的话,这绝对不行。你要记住,不论在什么地方,你都是身份最低、位置最后的。尽管克劳福德小姐在牧师住宅里不算客人,但你也不能坐她该坐的位置。至于夜里什么时候回家,埃德蒙想待多久你就待多久。这事由他来决定。”
“好的,姨妈,我不会有别的想法的。”
“我想很可能要下雨,因为我从没见过像今晚这么阴沉沉的天气。要是下雨的话,你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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