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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之旅(简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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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0⑸炕戆颜狻兜赖戮返氖槊胛癟he Way and Its Power”(道及它的力量),对于那个“德”字翻译得很正确。原来意义是善行的“德”字可能含有药草“药性”的古代意义。对于这两个字的意义最清楚的指示可能在下面这段经文:
“故道生之,德畜之,长之、育之、亭之、毒之、养之、覆之。”
这可清楚看出德只是表现在活动中的道。道是不可见的,不可闻的,且不可触摸的。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皦,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
我以为对于道的概念最好的摘要是下面注重道的还原原理及其作用的四句温柔话: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地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因此我们见道是存在于沉静、不见、不闻的自然状态中,而弥漫到每一个地方;然后起作用而兴起了种种的形态。如老子在下文所描绘: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失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因此,大自然看来像一个不断活动的循环,形态常常转变,但常回到道的中心原理。这中心原理在西方哲学可能被称为“本体”。道在别的地方被老子描写为像一个风箱,它不断地吸入及输出空气,但它本身却永不耗竭。按照这种宇宙转为反方向的原理,没有东西可以持久,而思想的趋向是使万物平等,一切对立的东西都成为并合且大致相同。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熟为此者?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因为大自然使万物平等且使万物恢复它最初的形态,因此一切对立的东西都相似而且互相依倚。“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因此引起了老子的似非而是的话: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
而这里有两句我非常喜欢的:
“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
谈到一切性质的相对性时,老子说:“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从老子的观点看来,人类的愚蠢是从把宇宙原始的统一性切分,而分别为善、恶、美、丑的时候开始。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因此老子想到生命的短暂形式时,达到了一切相对性消灭的结论。因此伟大的道德原则是保存人原始的单纯——关于这一点老子一再用未雕之木或初生的婴儿为象征,道德的功课“复归于朴”固执人最初的单纯及天真。在这个问题上,雌是代表静,雄是代表动。“牝常以静胜牡,以静为下。”与阳相对立的雌之道、阴之道,是道在安静境况中的象征,故老子把“道”说成“宇宙之母”多过“父”。
“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没身不殆。”
有时空谷,溪涧等都和“雌”一样被用为可敬原理的象征。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保留原始性质的观念,导致互不干涉主义。这种互不干涉有时转变为“无为”;哲学的意义是对人性所保留单纯原理的完全了解: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从这种“复归于朴”的教义,转化为仿效未雕之木及初生的婴儿,或“见素抱璞”及“诚全而归之”等说法——从所有这些说法及辞句引起后世道教与法术及秘术的联合。
因此我们已到了须了解老子为什么要像罗素一样宣传复归于自然。他反对儒家教人仁、义、慈、忠等等的教训,因为他查出这些德性是来自人本心的“薄”,“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
“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
因此老子和庄子都大声反对孔子对智能及知识议论的方式。所以老子说: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从这种对争论及冲突的怀疑,这种对骄傲及奢侈的避免,老子开始宣传柔弱的教义,这种教义,我听来好像是耶稣登山宝训的理性化。耶稣说:“温柔的人有福,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他用一种明确而肯定的说法。没有人曾郑重地思考过为什么温柔将承受地土这个问题,但老子的全部哲学是以柔弱的教义为基础。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见小曰明,守柔曰强。”
而老子经常用水做图解来证明它。“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老子用水来作为谦卑的象征,他突然地问:
“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
一个异教的教师在这里谈温柔与谦卑,从对宇宙的自然律的观察出发,而不是从教义问答或教条出发。老子之所以相信不斗、不争、不抵抗,因为他信任柔的力量,例如水的柔力。他警告人不要用强力,不只是因为他不信任它,同时因为他相信用强是代表一种弱的征兆。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梲之,不可长保。”
对强力的不信任不只是一种道德的训诫,而是设法与人生宇宙的规律相协调。耶稣是贫贱人之友。不但老子对爱及谦卑的力量的训言,在精神上和耶稣来自他独创的、卓识的、闪光的训言相符合,有时字句的相似也是很惊人的。“你们中间谁为大,谁就要做你们的佣人。凡自高的必降为卑,自卑的必升为高。”(马太福音 23 章 11~12 节)“然而有许多在前的将要在后,在后的将要在前。”(马太福音 19 章 30 节)“你们若不回转,变成小孩子的样式,断不得进天国。所以凡自己谦卑像这个小孩子的,他在天国里就是最大的。”(马太福音 18 章 3~4 节)
我觉得老子做到这种最曲折,而且有些迷人的隽语,在精神上已升到耶稣的严峻高度。
“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为什么老子这样说?因为他相信没有人应被抛弃,无论他曾怎样坏。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
老子说:“虽然有坏人,为什么要抛弃他?”因此不难由此进到老子的“以德报怨”的教训。基督教的教训由老子用下面的句子来表现,其相似之处,真令人难以相信。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如反。”
在他那本书的后半部,老子处理一些关于政府的实际问题。他反对战争,反对政府干涉一切事情,且反对刑罚。在谈到不干涉人民的生活上,他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治大国若烹小鳝。”这是说,我们不要不断地把它翻转,这样,那些小鱼可被翻成浆糊。治国最大的艺术是让人民自己为生。但在他的反对战争的观点中,老子的话最为惊人,最为有力,而成为他的最伟大的宣言。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然后老子说出他最伟大的一句话。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杀人之众,以哀悲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我曾用许多引自老子的话,因为我以为读者会喜欢他的话,最重要的是因为老子能说得比我的意译好得多,且有效得多。我想用他的一段话来作结论,这段话可视为老子对他的道德教训的总括: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我有一次想综括老子的教训如下:
“我教人以愚中之智,弱中之强,水及未玷污的新生婴儿的柔顺的力量。我教人以谦卑的功课,张得过满则折弓:废物有用,居下位的有益。海成为江河之王。不是因为它低于众谷吗?甚至在战场上金铁交鸣声中,仍是兵哀者必胜。”
(二)庄子
庄子是我所爱好的,而我们可和他盘旋多一点时间。这是因为他的风格的迷人与他思想的深奥。他无疑地是古代中国最伟大的散文作家;同时照我的评估,他也是中国所曾产生的最伟大及最深度的哲学家。他和别人甚至不敢接触的问题,例如灵魂及永生、存在的性质、知识的性质等缠斗。他处理形上学;他洞察本体的问题;他提倡标准的相对;他是严格的一元论者;他完全预表佛教的禅宗;他有一个世上万物不断地变形的理论;他教人让人和动物各自完成他的天性,而且他深具宗教性的崇敬生命。他是中国作家中第一个感觉到且能表现出人生难以忍受的内在不安,及曾和灵性的宇宙的问题相纠缠的。戴蒲丰说:“风格等于那个人。”庄子的风格是属于一个才智的巨人,再加上玩世的机智,经常准备好的天赋想象力,及一个作者的熟练的表现力。换句话说,庄子是中国最重要的作家;要经过一千四百多年之后,才有一位可以和他比较的天才,苏东坡。苏东坡有和他相等的聪明才智,及文雅而幽默的表现方法,他总括佛教、道教、孔学入他的轨道,且可随意写出循规蹈矩或不拘形式的散文,及种种形式的诗。有许多人能写出迷人但无意义的文章,而写出迷人又有意义的文章则需要一种完全不同的天赋,像琼浆玉液一样难得。
因此,当我谈及庄子的风格时,我是在谈及他的人格。在他的思想中有精力,而在他无数的寓言中有幻想。庄子描写他自己的作品包括三种话:1。严肃的话——关于真理及智慧的:2。汤杓的话——那些用来倾倒出他的心及他的想象的,既不需节制,又不必用力而显然是像寡妇的油瓶一样用之不竭。3。为证明他主张的正确或为打击当时的大人物而创作的寓言。
他的严肃的话,好像下面那几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又“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夫我以老,息我以死。”又“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
他的“汤杓话”最为人所熟知的事例,可能是他把自己和一只梦为人的蝴蝶比较。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螺,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他寓言的一例是那个显示宇宙不可见的超越性胜过它的可见的结构的寓言:
夔怜蚿,蚿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
夔谓蚿曰:“吾以一足【足令】踔而行,予无如矣。今子之使万足,独奈何?”
蚿曰:“不然,子不见乎唾者乎?喷则大者如珠,小者如雾,什而下者,不可胜过也。今吾动吾天机而不知其所以然。”
蚿谓蛇曰:“吾以众足行而不及子之无足,何也?”
蛇曰:“夫天机之所动,何可易邪?吾安用足哉?”
蛇谓风曰:“予动吾脊,胁吾行,则有似也。今子蓬蓬然起于北海,蓬蓬然入于南海,则似无有,何也?”
风曰:“然,予蓬蓬然起于北海而入于南海也,然而指我则胜我,【鱼酋】我亦胜我,虽然,夫折大大,辈大屋者,唯我能之;故以众小不胜为大胜也。为大胜者,唯圣人能之。”
他的活泼的风格可在另一个例证,云将与鸿蒙的对话中看出:
“云将东游,过扶摇之枝,而适遇鸿蒙。鸿蒙方将拊髀,雀跃而游。云将见之,倘然止,贽然立。曰:‘叟何人耶,叟何为此?’
鸿蒙拊牌,雀跃不辍。对云将曰:‘游。’
云将曰:‘朕愿有问也。’
鸿蒙仰面视云将曰:‘吁……’”
庄子最善于编造嘲笑孔子的故事,因为他觉得这位圣人极度严肃的宗旨,是运用他机智最方便的目标。因为如果老子是温柔的,庄子却不是。他是一个较为精壮的心灵。老子的教训是心灵的柔弱,庄子的教训则是放任心灵“遨游于无何有之乡”。奇怪的是虽然庄子的作品,事实上是把老子的教训逐点阐释,但却没有提及柔德,或“守其雌”。他是一个大丈夫中的大丈夫,对于“谦卑”、“柔弱”这些字眼,很难使他说得出口。因此,水对于老子是柔弱的力量,及甘居下位的美德的象征;但对于庄子,它则是在静止里面的一种大力的象。老子微笑而庄子怒吼。老子是含蓄的,庄子是雄辩滔滔的。二者都怜悯人类的愚蠢,但庄子却能运用苛刻的机智。他曾说过一个和彼脱罗尼亚的“以弗所的寡妇”相似的,谈及妇人的“忠实”的故事。庄子有一次散步归来,而他的门徒们发现他带着忧伤的面容。在被问时他解释说:“我刚才散步看见一个妇女俯伏在地,用扇来扇一个新坟。我问:‘你做什么?而那是谁的坟墓?’那个寡妇回答:‘那是我丈夫的坟墓。’我再问:‘你为什么要扇它?’‘我答应过我丈夫在他坟墓未干之前我不再嫁。但现在下雨,而这些日子,天气是这么可憎。’”
但庄子并非犬儒,而只是一个热心的宗教神秘主义者。他主要地是一个巴斯加。庄子像巴斯加一样,对于人用他有限的智力来了解无限感到失望,但他对理性限制的清楚认识并没有妨碍他和巴斯加升到对一个赋给全宇宙以活力的大心灵的肯定。所以读庄子像是读一本伟大的神秘主义的书。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谓也。今彼神明至精,与彼万化,物已死生方圆,莫知其根也。扁然而万物自古以固存。六合为巨,未离其内;秋毫为小,待之成体。天下莫不沈浮,终身不改。阴阳同时,运行各得其序。惛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此之谓本根,可以观于天矣。”
庄子作品的最后一篇“天下篇”,是古代中国哲学最重要的数据,举出中国古代思想的主流,公开提出他考察范围最好的说明及其观点。
“天下之治方术者多矣。皆以其有为,不可加矣。古之所谓道术者,果恶乎在?曰:‘无乎不在。’曰:‘神何由降,明何由出?’圣有所生,王有所成,皆原于一。”
庄子进而痛惜宇宙一致的观点在“一察”的学者手上失去。
“天下大乱,圣贤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目口鼻皆有明,不能相通,犹百家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虽然,不该不偏,一曲之土也,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备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阁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自以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反,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德将为天下裂。”
庄子这样概述他自己的哲学。
“寂漠无形,变化无常,死与生与?天地并与?神明往与?芒乎何之?忽乎何适?万物毕罗,莫足以归。古之道术有在于是者,庄周闻其风而悦之,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时恣纵而不傥,不以觭见之也。以天下为沈浊,不可与庄语,以危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其书虽坏璋,而连杆无伤也:其辞虽参差,而诚诡可观。彼其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者游,而下与外死生,无终始者为友。其于本也,宏大而辟,深闳而肆;其于宗也,可谓稠适而上遂矣。虽然,其应于化,而解于物也,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
老子用几句隽语来说的,庄子却用一篇论文来解释。他用雄辩的哲学散文来说明老子所说关于道的性质,无为,及不干涉。除加上一些谈及让人及动物“各遂其生”,及对孔子仁义等德性攻击的漂亮的论文之外,庄子哲学专心于三个主要点:1。他的知识论,用有限的才智去认识无限的不可能。2。万物在它们永恒方面,在无限的道里面的平等性,且是一种自然的结果。3。生及死的意义。
庄子,像巴斯加一样,以探究生命之道开始,而感到有点失望。没有人比他更感到为一切变迁所摆布的人生之可悲,那种在一个短暂的存在中天天被磨损,为忧愁及恐怖所笼罩的辛酸。
“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与接为构,日以心斗。缦者、窖者,密者。小恐惴惴,大恐缦缦。其发若机栝,其司是非之谓也;其留如诅盟,其守胜之谓也;其杀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为,之不可使复之也;其厌也如缄,以言其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复阳也。
喜、怒、哀、乐,虑、叹、变、慹,姚、夫、启、态,乐出虚,蒸成菌。日夜相代乎前,而莫知其所萌。已乎已乎!旦暮得此,其所由以生乎!
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可形已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
百骸、九窍、六藏,骇而存焉,吾谁与为亲?汝皆说之乎?其有私焉!如是皆有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递相为君臣乎?其有真君存焉!
如求得其情与不得,无益损乎其真。一受其存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薾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
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巴斯加也感觉到身体与灵魂之间无法说明的关系之神秘。他也有这种不安,他说:﹁这种安于无知是一件令人恐怖的事情。“他也感觉到人心的悲哀,悬在无与无限的中间,对两极端的了解,都必然不可能。
“像我们这样在各方面都受限制,是被保留在两极端的中间,而充分表现出我们的无能的情境。……这是我们的实际情况,这是便我们不能有确实的知识及绝对地无知的原因。我们在广漠的天体中航行,永远漂流在不真实之中,由此端被驱使到彼端。当我们想附着于任何一点而在此停泊,它被冲走且离开我们;如果我们追捕它,它躲避我们的捕捉,永远是得不着。没有东西为我们停留。这是我们的自然境况,且最和我们的愿望相反;我们生而希望找到一个稳实的地盘,一个最后确定的基础,在其上建立一个达到无限的塔。但我们整个根基破裂,而地裂为深渊。”
1。知识论。庄子由言词不足以表示“绝对”开始。因为我们每次想用言语来表示生命或道的某一方面,我们不免要把它分割,而在分割中,便把握不住真理、无限,及不能表示的东西。我们看这点意见和佛教禅宗的发展这般密切相关,是很有趣的,关于禅宗,我将在下一章谈到。
“今且有言于此,不知其与是类乎,其与是不类乎?类与不类,相与为类,则与彼无以异矣。虽然,请尝言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乎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无也者,有未始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为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果有谓乎?……
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孰知不言之辩,不道之道,若有能知此之谓天府。”
庄子的方法论是这般像巴斯加的。因此巴斯加的格言,容易从庄子的观点来了解。巴斯加说:
“真的雄辩轻视雄辩,真的道德轻视道德;这是说,没有规律的判别的道德轻视知识的道德。
因为感觉是属于判别,像科学是属于知识。直觉是判别,知识的数学的一部分。
轻视哲学是做一个真正的哲学家。”
但庄子知识有限的理论不只应用在形上学的范围,它也应用在世界的本身。它来自他客观评判的不可能及言语本身无用的理论。下面那段话可做了解禅的好准备。
“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我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黮闇。
吾谁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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