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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儿女风流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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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尚义立即明白了:“大叔,你就别操心了,我意已决,不可更改。你今天既然来了,没说的,咱们喝酒,我亲自给你倒;不过让我当那个书记,就免谈吧!”
文俊笑了:“哈哈,先封口,够绝情的!尚义,咱爷俩都是直性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想过没有?上面的政策明显在变,又一个春天已经来了。你这个人向来清正廉洁,刚正不阿,艰难的时刻你都扛过去了,以后还怕啥?你再认真想想另一个问题,你如果不当书记,肯定是别人来当。如果再上来一个张伟民这类人物,村里的乡亲又开始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没听说下面各村的人民群众怎么议论咱们盛丰大队吗?”
文尚义莫名其妙,放下酒杯,急问:“都说了些什么?”
文俊一撇嘴:“你还问呢!我都羞于启齿。他们都说咱们盛丰大队坏人当道,没有一个好人,社员只知道混日子,不思进取;干部就更不像话了,不是搞破鞋就是贪污腐败,最擅长陷害整人。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评论?”
“什么?”文尚义眼睛一瞪,“他们真是这么议论的?”
“这还有假?还有更难听的,我就不说了。”文俊回答,接着话锋一转,“尚义,据我所知,你的户口好像没离开盛丰大队,还算这儿的人吧!而且好歹还是党员,你就忍心看着盛丰大队被整得乱七八糟?你再想一想,咱们盛丰大队这片黑土地多肥沃!我个人认为,这里不但应该长出好庄稼,更应该培养出浓厚的淳朴乡情,那么怎样培养?就得靠你这样的人树立一个榜样。你现在精神十足,越活越年轻,谁都看得出来。为了乡亲们以后安家乐业,为了我们这片黑土更加洁净,你应该义不容辞地站出来主持正义,而不应该拿五做六的,请都请不来。不是本大叔批评你,你整天在家里‘嗞嗞’灌迷魂汤,除了把小酒盅越捏越扁,还有啥长进?”
就像上次那样,文尚义接受一顿教导,羞得无地自容,连连摆手:“小大叔,我可受不了你这个。好吧,请容我三思!”
文俊步步紧逼:“三思?你还八思呢!眼看要到春耕时节,都火烧眉毛了,你还稳住架。我就给你一天考虑时间,明天痛痛快快答复我。实在不行我就让我爸爸来请你;再不行我就去‘西南角’把我爷爷搬起来请你,让大家都知道你文尚义很有派头,行不?”
这简直像一颗颗重磅炸弹砸下来,文尚义哪里经得住?赶紧求饶:“救命啊,我的活祖宗!你这不是生打硬要吗?——你赶快走吧,我的脑袋要爆炸了!”说着,他下地穿鞋,把文俊推出屋子。
次日吃完早饭,文尚义穿上压箱底的一套蓝色中山装,对镜梳梳头,找出一支久违的英雄牌大黑钢笔别在上衣兜,然后昂首挺胸走出屋子,去大队上任。
刘秘书正好在大队跟文俊唠嗑,他仍然不相信这个娃娃会把文尚义请来,转脸看窗外,忽见文尚义大踏步进了院子,看那身打扮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位才子顿时喜出望外,亲自开门出屋把文尚义迎进来,然后倒杯茶水:“哎呀!老书记,我早知道您昨天跟我闹着玩儿呢!”
“可不咋地呢!你还当真了。”文尚义不想让刘秘书难堪,就给他一个台阶下。
聊了一会儿,刘秘书告辞,临出屋,他心怀狐疑地斜视文俊一眼,暗里嘀咕:真他妈的邪门儿了。他没有兑现“请客”的承诺,而是晚上悄悄来文家串门,给文俊的父亲拎来四瓶“花园园曲”好酒和两条“葡萄”牌香烟,表示慰问。




第106章 标新立异

文尚义上任就大刀阔斧整顿领导班子,标新立异。他知道,没有稳定的四梁八柱支撑,房子早晚坍塌。以前大队长由书记张伟民兼职,这点倒是可取,文尚义来个萧规曹随,自己也兼职大队长,接着就是会计如何安排。会计掌管全大队的账务,整不好容易出现麻烦,就得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担任,文尚义决定大胆使用文俊这个年轻人。
会计是全村瞩目的职位,谁坐上都无限风光,对于心怀理想、积极向上的年轻人来说更有诱惑力,文俊清楚这些,但他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他不想让老书记担当“任人唯亲”的名声,影响不好。文尚义可不管那些,表示坚决力挺小大叔,并且举了史上“内举不避亲”的例子,请他不要前怕狼后怕虎。
文俊还是不同意,最后表态:先在治保主任这个位子干一段时间,等有了经验和成绩,得到大家的认可,那时再干不迟,他也心安理得。他这么一说,等于婉言拒绝。
文尚义很遗憾:“大叔,我担心这个位子被不务正业的人占去,岂不是贻害无穷?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人选。你马上告诉关东的父亲,大队电工由他来当。”
这是文俊所希望的,他很高兴,抬脚就走了。到了关家,正好关东的父母都在,文俊直接说明来意,本以为关二叔听到恢复原职的消息会惊喜,结果出乎意料——平平淡淡的神态,跟黄孝子一样,表示不肯出山。这下难坏了文俊,如果采取跟文尚义那样的口气说话显然不妥当,那就毕恭毕敬地劝一劝吧!费了好大劲,结局是白劝。
是关二叔对当电工没兴趣、还是早已看破官场规则而心灰意冷?文俊实在摸不准。没办法,他带着遗憾直接去文尚义家交差,推门进屋,见老书记还是那个样子:在饭桌边盘腿大坐捏着酒壶,自斟自饮。
听完文俊的汇报,文尚义很失望:“你们都是怎么了?”
文俊摇摇头:“长话短说,人各有志,请你安排别人吧!”
文尚义想了想:“好吧,我再考虑考虑!——对了,民兵连长让老社员干,你看怎么样?”
文俊回答:“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我也本打算请他干,结果一了解,他在哈尔滨的战友那里找到了临时工作,不打算回屯子了,所以。。。。。。”
文尚义一愣:“怎么回事?我一上任连合适的干部都找不到。大叔,干脆我也不干了。”说完一扔筷子,脸上带着不悦。
文俊担心事情功败垂成,赶紧和风细雨地哄这位大男孩儿:“尚义,你怎么又耍起小孩子脾气?现在咱爷俩已经骑虎难下,不是干不干的问题,而是必须干好的问题。咱们仔细研究一下,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那什么。。。。。。让张红脸的儿子四虎子当民兵连长。妇女主任就让我关二婶儿干,明天我亲自去请她。”
文尚义点点头:“嗯,可以!——会计让谁干?”
文俊回答:“可以筛选嘛!比如刘千里队长的儿子刘大江,他念过中学,人品不错,应该没问题。至于林业和畜牧业等方面的干部。。。。。。”
文尚义一摆手:“得了,以前我看到这些干部蹲着茅坑不拉屎就来气,现在干脆不用了,这些活以后咱爷俩兼职干。精简整编,符合上面的文件精神。”
文俊眨眨眼:“这样一来,大部分工作都被咱俩揽下了,能行吗?你的身体受得了吗?群众议论怎么办?”
文尚义回答:“我顾不了那么多,反正是他们请我出山的,就得我做主。我宁肯自己多付出点辛苦,也不愿意带一个臃肿无作为的领导班子。”
文俊还是有些顾虑:“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文尚义说:“是有点仓促,关键是我有个后顾之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听说公社袁书记马上要调走,杨副书记可能接替他,中学的教导主任马富贵接替杨副书记。公社领导班子一调整,就像咱们大队,肯定安排一些自己人。我先把咱大队的这些空位堵上,他们就没办法往咱们这里安排一些酒囊饭袋了,你说这样做对不对?”
“原来是这样啊!”文俊点点头,笑了,“哈哈!你不愧久经沙场,就是有远见。”
文尚义得意地说:“我办事儿就是这样,鸡蛋壳揩屁股——嘁哩喀喳。”
从文尚义家里出来,文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干点事业真不容易,看来想当县委书记还挺难的,这一步步的,肯定会遇到很多沟沟坎坎,也不知猴年马月能实现那个愿望。
晚上,文俊躺下,却一时没睡着,一直想着妇女主任这个位子。这也是个不好干的差事,因为妇女工作同样不好做,比如劝那些已婚的三线妇女去生产队务工就比较难。计划生育工作更难抓,村里一些老娘们听说要做结扎手术,谈刀色变;还有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也够烦人的,如果遇见撒泼不讲理的老娘们,打不得骂不得。因此,妇女主任如果不是有耐心和德高望重,难以胜任。
关二婶在村里无人不晓,她是大城市来的,立即适应了农村生活,这个转变大家意想不到。关二叔蒙冤,关二婶也跟着“借光”了,一方面顶着精神压力,一方面操持家务顶门过日子,很难,但她特别坚强,从不叫苦。关二婶除了长得好看,性子也好,跟谁都能说上话,令人尊敬。文俊眼里,盛丰大队只有她最适合当妇女主任,就怕她不愿意干。
清晨,文俊连早饭也没顾得上吃,赶紧去找关二婶商量。他是个急性子,事情不马上落实,寝食难安。
“哎呀,真是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二婶儿,你做的小米干饭真香啊!”文俊迈进关家门槛,正好赶上吃饭,他没客气,坐在桌边盛了一碗,消消停停吃上了。
王丁香笑了:“妈的,嘴巴摸石灰——白吃!是不是又来劝你二叔当电工?”
文俊回答:“这回您可失算了。我是来请您当大队妇女主任的。”
关家去年还是六口人,后来长女关芬嫁到了外村,长子关东当兵去了,现在剩下四口人:关绍辉和王丁香夫妻,还有关荣和关北姐弟俩。关荣今年二十岁,在生产队是一线妇女。关北今年十二岁,念小学。
“妈,好好干,将来当部长。”关北只知道升官好,见文俊来请母亲上任,立即喜形于色,放下饭碗拍巴掌。
王丁香说:“傻小子,妈哪有那个能耐?”
聊了一会儿,王丁香跟关绍辉一样,还是拒绝。文俊这回势在必得,于是大讲其理,什么没有女娲就没有新天地;什么没有新妇女就没有新中国;什么没有关二婶儿正黄四屯就没有好妇女等等,把关家几口人闹得直喷饭。
王丁香说:“孩子,二婶儿明白你的盛情。可我心里还搁着点事儿,你看,你二叔以前那件事情算是清楚了,问题是生产队里的那些陈欠怎么算?两千来块啊!这些年压得我们都喘不过气儿来。关东越来越大了,关北也在长大,早晚也得娶媳妇不是?可姑娘一听男方家里有这老些陈欠,谁愿意给呀?”
文俊说:“这事儿还真是个大事儿。不过我想应该能解决,我回去跟老书记汇报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离开关家,文俊到了大队部,发现只有新上任的会计刘大江一个人在,就打听文书记去哪儿了。刘大江说他去公社开会了。文俊点点头,坐下来耐心等待。
临近中午,文书记急匆匆地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文俊估计老书记遇到什么烦心事,一打听,果不其然。原来马富贵走马上任,担任公社副书记,他立即召开干部会,就像古时中了状元那样夸夸官,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高升了。散会后,他把文尚义留下来单独交代一件事,准备把自己的表弟王光亮安排在盛丰大队当电工,这家伙办事效率够快的,不出老书记所料。
文尚义早有心理准备,于是婉言拒绝。马富贵并没生气,一改往日严肃面孔,和颜悦色地商量起来,说他表弟在光辉大队也是电工,业务熟练,有事业心,非常适合当大队电工。文尚义经不住软磨硬泡,就暂时答应给他表弟三个月的试用期,表现不好就走人。其实,如果王光亮来了,以后想撵走就不容易了,老书记明白这个,尽管如鲠在喉,也只好妥协——顶头上司的面子还得照顾。
关于王丁香提到的“陈欠”问题,文尚义倒是没有为难,立即交代刘大江办理此事,两千块钱给免去一千五百块。为了考虑影响,免得有人说闲话,文尚义给关东家设置一个前提:义务植树一千五百棵。树苗免费供应,在西沟子育林基地自己去挖,然后栽在田间的防护林里,那是前几年上级组织乡亲们栽下的著名“东北防护林”,成活率在七成以上,新树正好可以补上死树。
这个办法不错,减去了沉重的负担,关家齐声欢呼,剩下那点陈欠一年就可以还清,以后可以过着轻轻松松的日子。清明之前,他们全家出动,开始植树造林。文俊和孙猴子两家人也来帮忙。中学的那吉庆老师和周跃进等同学也利用星期日帮助干一天,不超过五天就圆满完成任务。
最后那天,王丁香杀了两只小鸡,摆了两桌酒菜犒赏大家,然后兴高采烈去大队上任。




第107章 文英离婚

今年春季特别适宜播种,一连十天风和日丽,等乡亲们种完大田,接着细雨绵绵,一场透雨下了两天两夜。一年之计在于春,有了好开头,丰收已经定局一半,人们的脸上又露出笑容。
大队干部基本配齐了,也该各司其职,抓生产的,搞宣传的,整理账目的,忙得不亦乐乎,偏偏文俊比较清闲。可能乡亲们只顾忙农时,没工夫发生矛盾,他这个治保主任自然就没事干了,文书记只好让他下去了解畜牧业和林业情况。这个难不住本乡本土的小聪明,他原先就知道一些,再看看账本里的记录,然后在村里村外走几圈就基本了然于胸。
不过,作为治保主任,文俊觉得抓这些好像跑偏了,他就想干点本职工作。有些事情往往很矛盾,领导没有不大讲“希望一方平安”的;可话又说回来,如果成年累月一点事情没有,有关干部也就失业了。文俊血气方刚,急于干出点成绩,以便赢得大家的认可,就希望村里出点需要调解的事情,那时他可以夸夸其谈显示一下自己的本领。
盼星星盼月亮,“买卖”终于开张了,村里果然发生一件大事——两口子离婚,不过,文俊没高兴起来,差点哭了,原来离婚者不是别人,是他的姐姐文英和姐夫赵连城。这下可愁坏了这位想烧三把火的新官。
文英自从跟赵连城结婚,两口子开始还算和气,谁知没超过半年便出现感情危机,问题出在赵连城身上。
赵连城这个人挺活跃的,今年冬天跟张红脸组织排练秧歌,结果跟村里一位爱好浪秧歌的姑娘勾搭上了。真是冤家路窄,那位姑娘就是常鬼子的妹妹,叫常贵花,今年二十二岁。
家里同辈中,常贵花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不过都已经结婚成家,而且分出去了,只剩下她这个老闺女陪同父母过日子。常贵花长得不丑不俊,如果陌生人看几眼能记住点什么,那就是她的黝黑皮肤。从十五六岁懂得爱美那天起,常贵花就抱怨父母为什么不把她变得白白净净。她长成了大姑娘,开始在意婚恋这件事,见皮肤颜色已经定型,没法改变,愁得时常暗自抹泪。
常贵花二十岁那年,有一次,大白梨回婆家要一碗大酱,见小姑子一个人在家哭泣,就打听怎么回事。常贵花一开始没好意思说,后来经不住嫂子追问,就道出心中的忧虑:她这么黑,怕没有好小伙子要。
大白梨一听就笑了:“傻妹妹,你真是什么也不懂。这女人啊,不见得长得花容月貌就能吸引人,知道不?”
常贵花疑惑地望着大白梨:“什么意思?”
大白梨是干什么的?村里第一风骚娘们,对男女风情自然体验最深,也研究得很透,于是面授机宜,如数家珍地讲着如何吸引男人的招法,有些话语极其露骨,甚至比较下流,直说得小姑子春心荡漾,面红耳赤。
“哎呀!嫂子,你都说些什么呢?”常贵花心里喜欢听,面上却假意拒绝。
临走,大白梨冲着小姑子挤挤眼:“好不容易当回女人,可不要白活吆!年轻不美,到老后悔;花无百日红,人无百年好,抓紧哪!”
大白梨虽然经常搞破鞋,却不像公安局布告上说的那样:“该女为了与某男达到长期通奸之目的,竟然谋害亲夫。。。。。。”她对常鬼子始终不错,虽然移情别恋,过日子却是一心,把家里家外收拾得井然有序。她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孝敬公婆,做点好吃的就送来,对小姑子自然也很好。因此,尽管常家老少都清楚她不正经,却没人计较,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大家一直和睦相处。
这次大白梨说的话,常贵花不但没觉得过格,反而认为嫂子贴心。晚上,她没睡好觉,一直琢磨嫂子的那套理论,除了心跳,就是暗自发问:这能管用吗?白天,屋里剩下自己时,常贵花就对着镜子练习使媚眼。练了几天,觉得差不多了,她想出去试一试。
问题是找谁试呢?这天在村外,她恰巧碰见了赵老蔫,觉得这个人最合适,便主动上前搭话。她先是三扭腰肢,然后嗲声嗲气地说:“吆!这不是三哥吗?你这是去哪儿了?”
赵老蔫也是家里的老疙瘩,平时懒惰,加上蔫巴,不擅长说话,因此得名“老蔫”。他只念过三年书,学的那点知识早已就饭吃了,跟文盲差不多,至今二十五岁还没定亲。他也喜欢听故事,特别喜欢听那些天仙或者狐仙类的故事,那年夏天曾经被文俊忽悠一把。当时,他好奇地打听“世上是否真的有仙女”。文俊骗他,说有,但不是人人跟仙女有缘的,然后故意歪头端详他一会儿,说他跟仙女“绝对有缘”。赵老蔫乐得直淌哈喇子,又问在哪里能遇见仙女。文俊便附在他的耳边嘀咕一番,然后捂着嘴偷着笑去了。
晚上,赵老蔫就在村南黄泥坑的水泡子边耗上了,竟然连等一个月,有时熬到天亮才回家。结果可想而知,他根本没见到仙女下凡洗澡,“抱衣服往家跑的美事”就更别指望了。由此看来,这是个容易轻信人言的笨家伙。
赵老蔫知道自己缺点很多,没有姑娘喜欢他,因此比较自卑,走路时见到姑娘就低头,不敢看人家,担心整出个梅艳芳那样的名声,岂不是臭不可闻?今天跟常贵花碰面,仍然像受刑一般,浑身难受,巴不得及早错过去。没想到姑娘上赶着说话,这可是多年没有过的事情,他立即懵懵懂懂,竟然没敢回话。
“三哥,我跟你说话呢!咋的?妹妹不值得你搭理?”常贵花跟着又来一句,还没忘了用媚眼配合着,然后故意羞答答低下头。
“我。。。。。。”赵老蔫顿时傻眼了,浑身开始发痒。
这小子满脸通红,心想莫非常贵花相中我了?那可求之不得,于是站下聊了一会儿,还美滋滋地偷看对方几眼,然后脚跟发飘,忽忽悠悠地离去。常贵花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初次得到男子的青睐,顿时有了一种胜利感。她万万没想到女人的杀伤力这么厉害,自己只不过是略施媚眼而已嘛!要是再进一步会怎样呢?




第108章 文家门风

为了引起小伙子的注意,常贵花开始学习扭秧歌,有时张红脸教她,有时就轮到赵连城。赵连城经常手把手辅导,半真半假地体贴关爱,结果把常贵花浑身沉睡的青春细胞激活了。从此,这丫头相中了赵连城,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有妇之夫,只想着把他搞到手。两人想法一致,一拍即合。
如果说常贵花厚颜无耻,那么赵连城也够“非人也”的。自从有了外遇,他忽然看文英哪儿都不顺眼,从日常小事挑毛病到吵架骂人,以致大打出手,继而造谣说文英是骡子,不会生孩子,百般刁难。文英结婚一年没怀上孩子不假,但凡事都有个特殊性,孙文礼跟媳妇结婚十年才有的孙奇志,何况怀孩子是双方的事情,怪谁还不一定呢!赵连城根本没想那些,不分青红皂白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是铁了心打算把文英踢出家门。
对于文英的家庭变故,父母自然清楚,每当女儿哭着回娘家,母亲郭金兰总是先劝上一番,然后亲自送她回去,家长嘛!哪有不希望子女和和气气过日子的?
文殿民和郭金兰夫妻对女婿赵连城极好,有些方面甚至超过亲生儿子,村里有目共睹,并传为佳话,最值得乡亲们敬佩的就是文家姑娘定亲不收礼金。
文英定亲时,按照乡俗,男方家必须送来订钱,少则四百元,多则上千,可文家干脆一分没要。文英结婚,按照彩礼单上开的物品,折合人民币六百元。可赵连城家里不宽绰,拿不出那些钱,文家就减去一部分,而且还给文英陪送两铺两盖。即使这样,赵连城还是凑不够酒席钱,文家就倒贴二百块钱帮助把婚事办了。乡亲们都说文家不是嫁闺女,而是娶儿媳妇。文氏夫妻做的这一切,就是希望赵连城知恩图报,以后对文英好点,可结果偏偏不是那样。这天,文英回到娘家再也不打算走了,她伤透心了。
姐姐受到委屈,文俊心如刀绞,对赵连城恨得咬牙切齿,可投鼠忌器,一时又没办法实施整治。为了尽到治保主任的职责,这位小舅子对姐夫进行了耐心劝导,可惜他的伶牙俐齿没能奏效,调解失败。文英虽然对“离婚”二字畏惧七分,最终还是同意了。这天,文俊用颤抖的右手开具了离婚证明信,他的眼泪“哗哗”往下流——姐姐是多好的人!为什么命运如此不济?
郭金兰觉得太憋屈,一怒之下要索回那二百块钱,可赵连城死不认账,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以为无凭无据,文家瞪眼没辙。郭金兰怎能咽下这口恶气?就坐客车去县法庭上访,她不是争那点钱,而是争个脸面。
面对接待干部,文化不高的郭金兰侃侃而谈,而且句句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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